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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场比试(5)

    尉迟德丝毫不为所动,神情依旧冷峻,冷冷地说道:“你要任性胡来,那可由得你。待会你我交手,可休想我让你半分。”

    丁湘面容一肃,躬身行礼,说道:“如此最好,无论输赢,都要光明正大,坦坦荡荡。等会动手,你若是让了我,那就是不把我当朋友。”

    尉迟德为之愕然。

    这时候鹰眼听到比武场上的喧闹,扬声问道:“你们在那里说些什么?怎么停下来了?”

    爪牙笑呵呵地朝他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这里有个小朋友玩出了点新花样,有趣得紧,已经商量妥当了,这就开始。”

    他朝场中的四个人扫视了一眼,最后把目光投向薛文龙,笑道:“薛少馆主,你自己也看到了,你们四个人当中三个已经同意变动规则,你也就勉为其难和这小子比一场吧。”

    薛文龙看他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颇有瞧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爪牙回过头来,招呼尉迟德和段凤池,说道:“既是说好了,你们便随我退到场外观战吧。”

    他摇头晃脑走出场去,一边走,一边自顾自念叨,“现在的年轻人当真是不得了,一个嘛为了能赢可以不择手段,另一个更是要不的,连定下的规矩都给改了。”

    尉迟德和段凤池尾随其后。

    段凤池掩嘴笑道:“您也未见得就有多老呀,怎么说起话来一副老气横秋的架势。”

    爪牙瞥了他一眼,笑道:“你也是啊,好好一个男儿,怎么身段比人家女娃还要婀娜?这又是哪里学来的作派?”

    段凤池咯咯笑了起来,说道:“这可不怨我呀,谁叫人家学得是柔术呢。不信你摸摸看,看我的腰是不是特别柔软。”

    他一边说,一边欺身上去,把爪牙吓得哧溜一下,跳出去足有三丈远,说道:“你离我远点,我可不喜欢这调调。”

    段凤池原本为的就是逗他,笑得花枝招展。

    薛文龙看在眼里,心中暗想:看情形,段凤池的柔术练得足有七八成的火候,不好对付。我得节省下内力,可不能被这姓丁的耗尽。

    他想到要赢段凤池本已不易,此刻还要先对付丁湘,心中不免有些恼怒,脑子里正在琢磨如何应对,就见丁湘断喝一声,“动手吧”,双膝下屈,摆了个马步,双掌齐发,迎面击来,使得是武术中最为基本的一招,“双推掌”,想要迫得薛文龙与她对掌。

    薛文龙可不愿与她硬拼,闪身避开,身形敏捷。

    可是他躲得快,丁湘跟得也快,一个转身,又是一记“双推掌”,自后击到。

    薛文龙再躲,丁湘再追,转眼功夫,两个人一前一后,绕着比武场转了好几个圈子,任凭薛文龙如何闪展腾挪、伺机反击,丁湘都是以一招“双推掌”应之,双掌齐发,招式简单明了,劲道十足。

    说起来丁湘这种打法原本有其不足之处,设若不是在比武场,没有受到场界所限,对手若是轻功高明,不难脱身而去,又或者依托树木大石以资闪躲,或者凭借地势高低以资偷袭,可偏就是此刻为场地所囿,薛文龙又到底心中有愧,多避让的几下,一个没留神,被丁湘的掌风从面颊掠过,一阵生疼。

    他惊呼一声,身形略微缓的一缓,就被丁湘封住了去路。

    到这时候,薛文龙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心中暗想:看这样子,今天我是休想赢得武试,更别说做捕神的弟子,都怪这姓丁的小子横插一杠,节外生枝,我要再躲,你还真当老子怕你。

    心念及此,他看到丁湘又是一记“双推掌”击了过来,这回便不再闪躲,也是双掌齐发,与丁湘的双掌击在一起。

    两个人都是身形微晃,显见得内力相差无多。

    丁湘喝道:“好,再来!”又是双掌击出。

    大凡习武,每个人依其禀赋师承不同,所习各有侧重,或擅于轻功、内力,或长于拳脚、兵刃,相斗之际总归是先行试探,蓄力少发,待到探明对方虚实,方能扬长避短,寻机制之,像丁湘这样一上来便不管不顾倾其全力,非要与对方硬碰硬比拼内力,却是少之又少。

    薛文龙也是避无可避,举掌相迎。两个人连着比拼了七八掌,未分胜负。

    等拼到第九掌,薛文龙似乎终于吃力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丁湘哪肯放过,向前踏出一步,喝道:“休走,看掌!”又是双掌拍出。

    薛文龙又是接下她的双掌,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就这样,他每接丁湘击过来的双掌,便后退一步,丁湘便前踏一步,跟着又是一记“双推掌”。

    转眼功夫,薛文龙连退六七步,丁湘连进六七步。

    段凤池一直凝神观战,突然笑道:“这姓薛的看着一副粗坯样子,人还挺精。”

    唐鹤年听了一愣,不过他虽受内伤,眼力依旧,旋即明白过来,薛文龙与丁湘原本武功不相上下,丁湘全力施为,薛文龙却能借着后退之势将其掌力化解泰半,故而看着是丁湘尽占上风,实则却着了薛文龙的道。

    唐鹤年心中大急,张嘴想要喊一声,“丁兄弟小心”,话未出口,牵动胸口的伤处,疼得猛一皱眉。

    爪牙笑道:“别急,别急,要我说,你这位丁兄弟会赢。”

    唐鹤年听他说得笃定,再看他一脸笑嘻嘻的样子,心神稍定。

    爪牙却又朝着尉迟德怒了努嘴,说道:“不过他把内力都用在对付姓薛的身上,接下来怎么对付这位,那才真是棘手的事。”

    唐鹤年的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忍不住打量了尉迟德几眼,见他一直低垂着头,似乎对场中的打斗了无兴趣,只是他的手一刻也没有离开弯刀的刀柄。

    这时候薛文龙就已经退到了比武场的边缘,再退一步,便要退到场外。

    丁湘连着十几掌拍出,此刻内力也耗去大半,浑身是汗,掌法也略见迟滞,可是她眼见得再有一掌,便能将薛文龙逼出场去,哪里肯罢休,当即深吸一口气,将剩下的内力聚于掌中,向前大踏一步,挥掌击出。

    薛文龙也是照样举掌相迎,可就在两个人的手掌将要碰到的那一刻,他突然变招,猛一翻腕,抓住了丁湘的手臂,就势一拉,纵身而起,从丁湘的头顶掠过,反腿一脚,朝丁湘后心踢了过去。

    他佯装不敌,蓄势待发,等的就是这一招,再加上对丁湘怀恨在心,这一脚就使出了全力,当真是刁钻狠毒,有个名目叫作“穿心脚”,当年有不少江湖人物便折在这一路腿法上。

    这一脚若是被他踢中,丁湘轻则重伤,重则怕是要断送了性命。

    唐鹤年看得真切,又急又怒,忍不住“哎呀”喊出声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丁湘似乎早已算准了他有此一招,身子往前一伏,就避开了薛文龙的这一脚,不惟如此,她顺势倒立起来,双手撑地,两条腿盘旋起来,像两根铁鞭一般,反倒夹住了薛文龙的腿,用力一绞,顿时将他的腿骨绞断。

    薛文龙惨叫一声,跌落在地,抱住了自己的腿在地上翻滚不止,尘土沾得头上、脸上到处都是,口里号叫不止。

    爪牙拍掌喊道:“好一招‘蝎子摆尾’。”他转过脸,对唐鹤年笑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说罢,他又朝着衙门外招了招手,那里站着几个雄威武馆的武师,想要进来,对捕神的这几个弟子又颇为忌惮,正自不知如何是好。爪牙招呼道:“还不快把你们少馆主带回去治伤?”

    那几个武师赶忙连声答应,奔将进来,抬起薛文龙,往外就走。

    薛文龙忍住了疼,冲着丁湘咬牙切齿地喊道:“姓丁的,这笔账老子迟早会找你算。”

    等他被抬离了刑部衙门,消失不见,爪牙看了看天,叹了口气,对丁湘说道:“小兄弟,我是真想给你一点时间,让你歇息一会,可是眼下时辰不早了,接下来可就是你和尉迟德较量。”

    丁湘已然站起身来,朝他点了点头,说道:“我领会的。”

    她又朝尉迟德一抱拳,说道:“我来领教尉迟兄的刀法。”

    尉迟德似乎早已等得不耐烦,微微一点头,走入比武场。

    他走得不急不慢,一边走,一边潜运内力,布于周身上下。

    他的步履轻盈矫健,手上牢牢地握着弯刀。此时此刻,他就像一头猎豹,养精蓄锐,蓄势待发,朝着自己的猎物走去。

    在他对面,丁湘大口地喘着气,身躯微微颤抖,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她的内力已然所剩无几。

    丁湘眼看着他走到场中,站在了对面,微微抬起头,两道目光从斗笠下面直射过来,以她那种天地不怕、鬼神不惧的性情,竟然也感觉到一丝凉意。

    她在心中暗想:尉迟德的刀法了得,我该如何应对?她脑中想出了好几个应对的法子,可是每一个都需要用到内力,而此刻她的内力所剩不到一成。

    她咬了咬牙,拔出阙月刀,摆了个“起手式”,对尉迟德说道:“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