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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积重难返的思考

    夜深人静时,睡下的朱厚炜想起那太监喜子信誓旦旦的模样,就莫名想笑。

    那个傻太监,被自己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让他感觉自己都快成救世主了。

    我就是在胡闹瞎玩,曲线治贪不过就是个借口。

    再长大点可要收敛着点玩。现在闯了祸,只要不出人命,母后说句年幼无知,自己再哇哇一哭,父皇来句不予追究,那就糊弄过去了。

    那奇怪的母后,她会不会是个穿越者呢?大明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土豆?

    五年了他还没冒头,没来讨好自己的父皇。

    要么是他对功名不感兴趣,要么就是想夺天下。

    可见那家伙很有城府,说不定就在悄悄培植势力,绝不像穿越文里那些男主一样二。

    要是民间真有厉害的穿越者,自己胡闹或许造反来的就像龙卷风,出去溜达没准会被手枪打死。

    唉,不管玩啥玩久了也没意思,当个明君也一样能满足。

    可如今的大明,是有啥弘治中兴一说,不过就是虚有其表。

    从那个被迫去外国留过学,学过畜牧专业的太爷爷“明堡宗”起,大明就积重难返,任谁怎么努力都没用。

    老朱家经过一百多年繁衍,早已儿孙遍地开花。

    几千万的老百姓,光伺候呈几何倍数增长的朱家后裔就是一大负担。

    朝堂之上,官员裙带盘根错节,关系犬牙交错,取士毫无公平可言。

    才华出众如王阳明者,站一帮竞争者中就高出一大截,根本忽略不掉那就只能用用。

    其他的就算有点才气,没人脉那你就该卖鱼卖鱼,该种菜种菜。

    金刀厨子进不了御膳房,华佗再世难入太医院。

    就算读点书,不过逛妓院时,能在那些有才华的女子跟前作首酸诗显摆下;或去乡村开个私塾骗骗小孩;或躺在桃花树下写首歌,骗自己看穿了人生,还能干啥?

    父皇即位之初,废了法王、国师、真人、国子等封号,把那帮江湖骗子赶出朝堂还算善政。

    扳倒了泥塑三阁老,纸糊六尚书,也不过是换一班支持自己的人马。他们该贪还不是照样贪,就他还惯着这帮人。

    就算父皇有心反腐,他也不敢。首先国丈家就不敢动,母后一哭他有啥办法?

    再说了,拔出萝卜带出泥,搞掉一个死一片。把大明如今的官员杀光了,或许会有几起冤案,不过数量少的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阶级早就固化,贪墨早就成风,就这样个鸟样子,自己管啥官员贪不贪?

    望着床帐,知道何青那个小丫头躺在外面,想去问问她那个土豆是怎么来的,没准这简单的食材背后,藏着无数的秘密。

    又觉得打扰她不好,毕竟人家也是女孩子。

    第二天,天刚见光就早起,被一帮宫女太监送到了文华殿。

    今天是杨一清的日讲。

    朱厚炜清楚,那也不过是给哥哥讲课的,自己就是陪皇太子读书呢。

    到午间时,没想到父皇竟带着一帮臣子来文华殿加班。

    感情他不仅恢复了午朝制度,还开创了加班先河啊。

    那他是不是也是穿越者?

    想着又不免觉得自己好笑,不能这么草木皆兵,更不能杯弓蛇影。

    他们在商量啥年后治河及救灾春种事宜,朱厚炜跟哥哥朱厚照也在旁听。

    商量过后,其他朝臣退去,单留下了杨廷和。

    朱祐樘笑问他,“朕听闻你有个极其聪明的儿子,几岁时就已经闻名乡里,他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

    杨廷和说,“回陛下,犬子杨慎,小字用修,虚度十二春秋。”

    朱祐樘笑说,“那就长太子三岁,二皇子七岁。爱卿能教出一个好儿子,朕的儿子可不可懈怠啊。”

    “犬子怎比龙子?痴长几岁,也不过徒有虚名,认得几个字。”

    “朕可是听闻,他能诵吟百首诗词,通经史子集。”

    “会吟诵又如何?小儿如今还写不出一句。”

    朱厚炜暗想,你这话说的棒,就是把天下诗背完了,一字不差,一首都写不出来也就别装啥才子了。

    朱祐樘说,“朕有意让他给两个皇子伴读,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杨廷和拱手说,“谢陛下厚爱,乡野小儿,恐难登大雅之堂。若二位殿下不弃,臣年后就送来。”

    朱祐樘笑说,“好,爱卿不可忘了。”

    朱厚炜暗想,原来这杨廷和就是杨慎的父亲啊,那他的状元有没有猫腻呢?

    唐伯虎能被取掉名号,可见考状元不是只看才华,还能操作一下。

    那他这老爹就不能动动关系吗?

    当然这些自己不关心。唐解元生活不潦倒,他也就没那么高的艺术造诣了,也不会是大明朝第一红人。

    可那杨慎妻子黄峨黄秀眉,可是蜀中四大才女之一。

    成化到正德,就出了那么一个才貌双绝的女子,还是川妹子,自己的老乡,那怎么能错过呢?

    再说,我这也不算挖人墙角,第三者插足,毕竟那杨慎现在还不知在哪掏鸟蛋呢。

    朱厚炜想想,干脆把杨慎最有名的那首《临江仙》给他抄了去。

    于是他铺开纸,假装思考,又涂涂改改,写了篇滚滚长江东逝水…

    见父皇要去上午朝,朱厚炜急忙上前将他的“大作”递上。

    “父皇,儿臣刚即兴作了篇《临江仙》,想请父皇看看。如果还过得去,儿臣想送给石斋先生,让他转交杨慎哥哥,算儿臣和皇兄邀请他来文华殿的礼物。”

    朱祐樘接过去翻看。

    朱厚炜暗想,“我可太坏了,打人家妻子的主意,还抄了人家唯一爆火的作品。”

    朱祐樘卷起丢给他,“拿走,别脏了先生的眼。”

    朱厚炜瞬间如气球泄了气。

    杨廷和笑道,“二殿下才情微臣早有耳闻,臣愿意一观。”

    说着他就上前拿了过去。

    朱厚炜暗想,“杨状元啊杨状元,这你可不能怪我了,都怪你爹好奇心太强了。”

    朱祐樘翻看读到: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好啊!好啊!二殿下真堪称文曲临凡,东坡再世。陛下若愿割爱,微臣就带给犬子了。”

    朱厚炜笑说,“对,先生带回去裱起来,给杨慎哥哥挂房里去。”

    朱祐樘瞪他一眼,“去重抄一份,一嘴老翁胡话,又满纸墨疙瘩你也好意思送?”

    杨廷和笑说,“殿下不可称犬子为哥哥,有失礼仪。”

    “礼仪不礼仪的大了再说,我才五岁。”

    朱祐樘夺了过去,“什么五岁?你腊月生,也就刚满四岁。”

    杨廷和见朱祐樘将那首词卷了起来,知道他不想给原稿了。

    他又对朱厚炜笑说,“微臣伺候殿下笔墨,烦劳殿下誊抄一份。”

    朱厚炜暗想,“杨慎你看到了吧?是你爹要我坑你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朱厚炜用虽显稚嫩,但也张弛有度,笔力工整的行书重写了一份。

    杨廷和乐呵呵捧起,“千古佳作,千古佳作啊,值得传唱,值得千古传唱。”

    朱厚炜坏笑,心里又默默说,“你这家伙,坑儿子真是不遗余力,那你就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