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严公子，你是否也有秘密？”赵廷之对我问道。
我沉默不语。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赵廷之继续说：“希望我们之间还有回旋的余地。”
“但愿如此。”
那天分别之后我俩就再没说过话。完全是个陌路人。彼此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井水不犯河水。
战局的消息不断从边境传出，充满了矛盾和迷惑。一种传言是大军已经打到敌人腹地，可几天后，另一种传言是大军在前线已经被打得溃不成军。对于战事，总让人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关于兄长的消息偏偏都是好消息。
胞兄不止一次率领两千人的队伍，突袭敌营。甚至孤军深入，屡次绝处逢生。凭借一次又一次的战功，终于如愿当上了大将。出军整整有六师，可其中的大将仅仅只有十九个。
正当帝下对战事胜负置棋不定时，胞兄又带来了好消息，他追敌千里，劫掠来了敌国贵族的嫔妃和妻女。挑选了当中面容娇好的全都进献给了帝下。
帝下对异邦的女子没有兴趣，不过对于严将军骁勇善战却无比欣喜，他吩咐太监把这些女子赏给王公贵族，旋即，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特别嘱咐道：“先送去严将军胞弟那，让他挑选几个当下人使唤。”
于是，我很快收到了要给我增派下人的消息。
实际上，我并不缺下人。正欲拒绝。
公公开口解释：“严公子误会了，这些下人与宫内下人不同，她们是帝下赏给你的，伴学结束这些下人，公子都可以带回江南。”
这些下人甚至都不是内务府的，公公将我带入皇宫内城，久居外城的我也有幸进入了皇宫内城，穿过历届帝王将相踏过的廷路，雕栏玉砌，气象万千，极致的堂皇，极致的奢靡，又是极致的繁华，令人驻足感叹。
在气氛压抑的房子里，我见到那几个下人，都是女子，大概有十几个，蓬头垢面，不过脸蛋全部出奇的标致。
昏暗的灯光下，公公朝我露出诡异的微笑，说道：“看上哪个，都可以带回去当妾。”
我环顾周遭的下人，她们的眼神都是无光的，在如此死寂的环境面前，都是无精打采，萎靡不振。
但是也有例外，惶恐不安的人群中，偏偏有个气质风韵的下人，她两眼秋波直勾勾盯着我，香肩滑落依旧不甚在意，紧绷的布衣让她隆起的身段更显婀娜，明明二十出头的岁数，却给人一种风情万种的美妇之感。
她观察我半晌，摆出媚态，娇声叫到：“公子能带我姐妹两个走吗？”
我打量了她们两个姐妹片刻，又思索片刻，对公公说道：“就她们两个了。”
公公点头。
领回下人已经入夜了，刚泛起的晚霞很快就褪去了。夜色下的皇城就变得光怪陆离起来。
出于女人的直觉，我的宫女时刻注意着我这两个下人，尤其是对姐姐，宫女对她的媚态特别没有好感以及高度警惕。
她暗中提醒我：“那两个下人，可能不怀好意，尤其是那个姐姐，特别有心机，世子大人要当心。”
我为她俩打趣道：“其实她们偶尔也是挺文静的。”
宫女急了：“世子大人，你不可以对她们掉以轻心。”
我从未见过宫女有过这副表情，竟出现了少有的郁闷忌妒和少女情愫。
我其实也没瞎说，妹妹一直很是文静。尽管我极力不去打扰这对姐妹，可妹妹还是像受惊了的小鹿一般，时刻谨慎的审视我，生怕我能吃了她。
相比之下，姐姐就显得大方妩媚多了，一颦一笑都有种娇滴之感，不停想找我搭话。不过，我自幼生长江南，娇奴美婢数不胜数，我看重，也并非是她的妖媚，而是她的可用之处。
“世子大人，床我给你暖好了。”声音像撒娇一样。
“你退下吧。”
“今夜就让奴家侍奉大人吧。”
姐姐一脸痴迷看着我，沟壑若隐若现。
“你退下吧。”
姐姐撅着嘴，委屈说道：“奴家不过奴隶而已，幸得公子垂怜，奴家此生只愿给公子暖床，服侍公子左右。”
我冷冽笑道：“你是不是还有个妹妹，你们姐妹俩可都是我选中的。”
我终于在她眼里看到了罕见的慌张。我轻抚她的脸，低声说道：“我正愁你没有弱点，有弱点的人，我才用的放心。”
我无比郑重，像进行一种契约签署口吻说道：“我不管你是为了保全姐妹二人，还是抱有享受荣华的想法，我只在乎你的作用，我只要你在皇城里对我忠心不二，等我结束伴读，我可以给你恢复自由，也可以让你跟我一起回江南，我保你荣华。”
姐姐依旧娇媚，恭敬对我行礼：“奴家一切以公子马首是瞻。”
“好！今后你就称呼我为世子大人，并且，我想知道你所有的身世和秘密。”
直到听到我世子的身份，她才颤抖的对我坦白真相：“奴家本是北齐的郡主，开国郡公薛弧延之长女。不幸和妹妹一起被陈国大将严子毅掳掠至此，成为奴隶，我心想与其被那些老东西糟蹋，不如从了世子大人，将来也有所依仗。”
“好，你今后就叫作小苑，你的妹妹就叫作小雯，你俩是我的奴仆，我日后自会保你们周全，你且退下吧。”
她娇妩的应了一声。满眼期待看着我，见我迟迟没有动静，一脸不甘心的退了下去。
算定时间，小菀起了个大早，想一路送我去上书房。宫女不乐意起来，她恶狠狠盯着小菀，微颤的眼眸如临大敌。
见小菀执意要和我一起登学，宫女也毫不示弱，她也执意要陪我一起去上书房。宫女本来就事务繁重，我本不忍心让她们陪我，可最终还是熬不过她俩。
上书房的纨绔子弟哪见过这阵势，堂堂一个江南小族，明明此前还是孤身一人，这次却有两位美娇娘相陪，更何况还是赵廷之的仇雠，哪能让我如此好受。
其中更不乏赵廷之的拥趸，对于赵廷之想和解的心思，赵廷之尴尬的处境决定了他不能暴露和传扬。学院对我的态度形成了两个极端。
只见其中一个纨绔当着我面调戏小菀：“小美人，生得如此俊俏，来我府上喝几杯。”
我果断抓住他不老实的手，毫不客气伸出另一只手打了他一巴掌。掌声响亮回荡在上书房门口。
这一掌把他打懵了，这还是大家认识的严子恕吗？四处的学子逐渐围在上书房门口，打量这出好戏。
“严子恕，看来是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吧！”赵廷之恰到好处的出现了。对于这种拥趸被打，他不得不出面。
周围人物像渡上一层虚影，微风刚好刮起，赵廷之线条突然浮现，分明的脸颊显得异常沉重。凌冽的目光连同微风一同扑面。
“就为了这个下人。”赵廷之凶狠说道。
“赵公子，我们不同选择决定了注定难以和解。”
“现在连相安无事都不可能了！严子恕，你知道你在干嘛吗？”赵廷之无比凶狠，人群又一次骚动起来。
小菀吃惊的看着我，拉住我的衣角示意我不要冲动，我贴近她耳畔，悄声低语：“有件事，你有权知晓，我就是陈国大将，严子毅的胞弟---严子恕。”
她感情复杂的看着我，这个眼前为她出头的男人，竟然就是掳掠自己到此的大将胞弟。
“你如果对我依旧还有恨，那现在就可以站赵廷之身边，指责我虐待下人，让他为你做主，论我与赵廷之的关系，他定会为你出头。”
小菀轻咬红唇，依旧拉紧我的衣角，示意我不要冲动，并没有要改换门庭的意思。
我低眉看着赵廷之，说道：“赵公子，我护我下人，没你什么事！”
这显然是与赵廷之有关，我这一巴掌，与打在赵廷之脸上无异，如果赵廷之不出面，那他的拥趸恐会生变。
“严子恕，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赵廷之拥趸此刻无比兴奋，只要赵廷之下场施压，严子恕这种江南小族，一定会难抗各方的压力服软认输，何况上书房的太师曾是赵廷之父亲的恩师，有太师撑腰，严子恕不死也得褪层皮。
“赵公子，太师几天前的教诲，你还记得吗？”
人声突然鼎沸了，太师最近没有对赵廷之有过教诲，唯有几天前有过让严子恕和赵廷之留堂的经历，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太师竟然当着严子恕的面批评赵廷之？太师明明是偏向赵廷之的。
所有声音都开始变得低微，逐渐消失在朔风之中。
我沉默不语。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赵廷之继续说：“希望我们之间还有回旋的余地。”
“但愿如此。”
那天分别之后我俩就再没说过话。完全是个陌路人。彼此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井水不犯河水。
战局的消息不断从边境传出，充满了矛盾和迷惑。一种传言是大军已经打到敌人腹地，可几天后，另一种传言是大军在前线已经被打得溃不成军。对于战事，总让人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关于兄长的消息偏偏都是好消息。
胞兄不止一次率领两千人的队伍，突袭敌营。甚至孤军深入，屡次绝处逢生。凭借一次又一次的战功，终于如愿当上了大将。出军整整有六师，可其中的大将仅仅只有十九个。
正当帝下对战事胜负置棋不定时，胞兄又带来了好消息，他追敌千里，劫掠来了敌国贵族的嫔妃和妻女。挑选了当中面容娇好的全都进献给了帝下。
帝下对异邦的女子没有兴趣，不过对于严将军骁勇善战却无比欣喜，他吩咐太监把这些女子赏给王公贵族，旋即，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特别嘱咐道：“先送去严将军胞弟那，让他挑选几个当下人使唤。”
于是，我很快收到了要给我增派下人的消息。
实际上，我并不缺下人。正欲拒绝。
公公开口解释：“严公子误会了，这些下人与宫内下人不同，她们是帝下赏给你的，伴学结束这些下人，公子都可以带回江南。”
这些下人甚至都不是内务府的，公公将我带入皇宫内城，久居外城的我也有幸进入了皇宫内城，穿过历届帝王将相踏过的廷路，雕栏玉砌，气象万千，极致的堂皇，极致的奢靡，又是极致的繁华，令人驻足感叹。
在气氛压抑的房子里，我见到那几个下人，都是女子，大概有十几个，蓬头垢面，不过脸蛋全部出奇的标致。
昏暗的灯光下，公公朝我露出诡异的微笑，说道：“看上哪个，都可以带回去当妾。”
我环顾周遭的下人，她们的眼神都是无光的，在如此死寂的环境面前，都是无精打采，萎靡不振。
但是也有例外，惶恐不安的人群中，偏偏有个气质风韵的下人，她两眼秋波直勾勾盯着我，香肩滑落依旧不甚在意，紧绷的布衣让她隆起的身段更显婀娜，明明二十出头的岁数，却给人一种风情万种的美妇之感。
她观察我半晌，摆出媚态，娇声叫到：“公子能带我姐妹两个走吗？”
我打量了她们两个姐妹片刻，又思索片刻，对公公说道：“就她们两个了。”
公公点头。
领回下人已经入夜了，刚泛起的晚霞很快就褪去了。夜色下的皇城就变得光怪陆离起来。
出于女人的直觉，我的宫女时刻注意着我这两个下人，尤其是对姐姐，宫女对她的媚态特别没有好感以及高度警惕。
她暗中提醒我：“那两个下人，可能不怀好意，尤其是那个姐姐，特别有心机，世子大人要当心。”
我为她俩打趣道：“其实她们偶尔也是挺文静的。”
宫女急了：“世子大人，你不可以对她们掉以轻心。”
我从未见过宫女有过这副表情，竟出现了少有的郁闷忌妒和少女情愫。
我其实也没瞎说，妹妹一直很是文静。尽管我极力不去打扰这对姐妹，可妹妹还是像受惊了的小鹿一般，时刻谨慎的审视我，生怕我能吃了她。
相比之下，姐姐就显得大方妩媚多了，一颦一笑都有种娇滴之感，不停想找我搭话。不过，我自幼生长江南，娇奴美婢数不胜数，我看重，也并非是她的妖媚，而是她的可用之处。
“世子大人，床我给你暖好了。”声音像撒娇一样。
“你退下吧。”
“今夜就让奴家侍奉大人吧。”
姐姐一脸痴迷看着我，沟壑若隐若现。
“你退下吧。”
姐姐撅着嘴，委屈说道：“奴家不过奴隶而已，幸得公子垂怜，奴家此生只愿给公子暖床，服侍公子左右。”
我冷冽笑道：“你是不是还有个妹妹，你们姐妹俩可都是我选中的。”
我终于在她眼里看到了罕见的慌张。我轻抚她的脸，低声说道：“我正愁你没有弱点，有弱点的人，我才用的放心。”
我无比郑重，像进行一种契约签署口吻说道：“我不管你是为了保全姐妹二人，还是抱有享受荣华的想法，我只在乎你的作用，我只要你在皇城里对我忠心不二，等我结束伴读，我可以给你恢复自由，也可以让你跟我一起回江南，我保你荣华。”
姐姐依旧娇媚，恭敬对我行礼：“奴家一切以公子马首是瞻。”
“好！今后你就称呼我为世子大人，并且，我想知道你所有的身世和秘密。”
直到听到我世子的身份，她才颤抖的对我坦白真相：“奴家本是北齐的郡主，开国郡公薛弧延之长女。不幸和妹妹一起被陈国大将严子毅掳掠至此，成为奴隶，我心想与其被那些老东西糟蹋，不如从了世子大人，将来也有所依仗。”
“好，你今后就叫作小苑，你的妹妹就叫作小雯，你俩是我的奴仆，我日后自会保你们周全，你且退下吧。”
她娇妩的应了一声。满眼期待看着我，见我迟迟没有动静，一脸不甘心的退了下去。
算定时间，小菀起了个大早，想一路送我去上书房。宫女不乐意起来，她恶狠狠盯着小菀，微颤的眼眸如临大敌。
见小菀执意要和我一起登学，宫女也毫不示弱，她也执意要陪我一起去上书房。宫女本来就事务繁重，我本不忍心让她们陪我，可最终还是熬不过她俩。
上书房的纨绔子弟哪见过这阵势，堂堂一个江南小族，明明此前还是孤身一人，这次却有两位美娇娘相陪，更何况还是赵廷之的仇雠，哪能让我如此好受。
其中更不乏赵廷之的拥趸，对于赵廷之想和解的心思，赵廷之尴尬的处境决定了他不能暴露和传扬。学院对我的态度形成了两个极端。
只见其中一个纨绔当着我面调戏小菀：“小美人，生得如此俊俏，来我府上喝几杯。”
我果断抓住他不老实的手，毫不客气伸出另一只手打了他一巴掌。掌声响亮回荡在上书房门口。
这一掌把他打懵了，这还是大家认识的严子恕吗？四处的学子逐渐围在上书房门口，打量这出好戏。
“严子恕，看来是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吧！”赵廷之恰到好处的出现了。对于这种拥趸被打，他不得不出面。
周围人物像渡上一层虚影，微风刚好刮起，赵廷之线条突然浮现，分明的脸颊显得异常沉重。凌冽的目光连同微风一同扑面。
“就为了这个下人。”赵廷之凶狠说道。
“赵公子，我们不同选择决定了注定难以和解。”
“现在连相安无事都不可能了！严子恕，你知道你在干嘛吗？”赵廷之无比凶狠，人群又一次骚动起来。
小菀吃惊的看着我，拉住我的衣角示意我不要冲动，我贴近她耳畔，悄声低语：“有件事，你有权知晓，我就是陈国大将，严子毅的胞弟---严子恕。”
她感情复杂的看着我，这个眼前为她出头的男人，竟然就是掳掠自己到此的大将胞弟。
“你如果对我依旧还有恨，那现在就可以站赵廷之身边，指责我虐待下人，让他为你做主，论我与赵廷之的关系，他定会为你出头。”
小菀轻咬红唇，依旧拉紧我的衣角，示意我不要冲动，并没有要改换门庭的意思。
我低眉看着赵廷之，说道：“赵公子，我护我下人，没你什么事！”
这显然是与赵廷之有关，我这一巴掌，与打在赵廷之脸上无异，如果赵廷之不出面，那他的拥趸恐会生变。
“严子恕，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赵廷之拥趸此刻无比兴奋，只要赵廷之下场施压，严子恕这种江南小族，一定会难抗各方的压力服软认输，何况上书房的太师曾是赵廷之父亲的恩师，有太师撑腰，严子恕不死也得褪层皮。
“赵公子，太师几天前的教诲，你还记得吗？”
人声突然鼎沸了，太师最近没有对赵廷之有过教诲，唯有几天前有过让严子恕和赵廷之留堂的经历，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太师竟然当着严子恕的面批评赵廷之？太师明明是偏向赵廷之的。
所有声音都开始变得低微，逐渐消失在朔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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