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鳄鱼泪
翌日放学后。
地铁上的顾星带着蓝牙耳机，原本挺惊悚的故事，心头却还是甜甜的。
昨天回到家，跟许凡诺说了面试成功的事情，女孩自然不知道是灵界的快递员，但也十分替他高兴。
自从知道顾星要找工作之后，她没问过一句为什么，也没傻乎乎来一句“钱不够我可以先给你啊”，好像她也觉得，通过双手劳动去养活小家伙，是非常天经地义的事情。
而且，也没有因为“共同抚养”的暧昧关系，而有丝毫扭捏。
唯一的问题就是，总不能带着小家伙风里雨里，于是她提出顾星有单子的时候，她晚自习请假过来带小孩，等将来有能力请保姆之后再说。
“反正，在你这里看书也挺安静的。”
女孩红了耳根。
顾星顺势把门卡给了她。
“还有个事情。”许凡诺凶凶一脸坏笑的小家伙，“她，是不是还是要有个名字，不是马上要上户口那种，就是叫着方便。”
确实，一直没有名字的话，小家伙连自己是谁都没有锚定物了。
虽然这些天一直刻意回避这个问题，但总是要面对的。
“你给她取吧。”顾星挥手驱赶并不存在的蚊子，努力让空气中别滴出蜜糖来。
“好呀，我想了三个，你看看哪个好。”
话刚出口，许凡诺自己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真是的，在他面前，好像经常会忘记了矜持。
“不用，也不要都说出来，就说你最喜欢的那个好了，那个就是最好的。”
许凡诺点点头，静静看着小家伙，让她抓住自己的食指，沉默数秒后轻轻开了口：
“小同，同样的同，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小家伙眨了眨眼睛，小嘴微动。
小~~同~~
然后摇着许凡诺的手指咯咯笑起来，两只小脚丫啪啪鼓掌。
两个人对视一笑，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好名字。
只要不是同学的同就行。
……
下午五点，聚财大街8—3号商铺，是一家叫做“袁老大”的面馆。
顾星在马路对面站了五分钟，又确认背包里的介绍信和“小小礼物”都在，这才从斑马线走了过去。
昨天从麦当鸿那边出来，他就近找了家医院，坐到急诊大厅打开那份礼物，确认没出什么怪事，今天便一道带了过来。
“要吃什么？”脖子比脑袋还粗的老板头也不抬，正是游戏的关键时候。
点了一份腰花面，付了钱，顾星还在收银台前站着，反正这时候也没什么人，等等就是。
“还要吃啥？哎呀卧槽！”
“不急，你先干它。”
一分钟后，老板心满意足地抬起了头，看见少年手里的东西，随手接过，然后看到上边的签名和画圆，眼角一阵抽搐。
光是那个签名，就值得他沐浴更衣接待。
再加上一个圆。
他刚刚就该说我的腰也不错。
居然还让这位公子干等了一分钟？
还好纵横江湖多年，袁老大的道道可谓圆润之极，粗横的外貌只不过是保护壳，只见他悠悠起身，仰头望天，从鼻腔中冷哼一句：
“呵，呵呵，想我袁某做这行二十六年，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顾星眨了眨眼睛。
“我本以为现在的年轻人多被游戏和短视频毒害，耐心普遍不佳，难以胜任这行的高要求，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还有心性如此沉静的青年才俊，能在我的严酷测试之下不动如山，真是万中无一，袁某佩服佩服，这边请。”
佩服佩服。
顾星落座后，袁老大亲自从厨房把面端出来，坐回收银台看介绍信。
看着是碗腰花面，尝也是碗腰花，顾星喝了口汤，坐了一分钟确认无碍后，开始动筷。
腰花从处理到火候都很是到位，刚好断了生，又尝不到丝毫腥臊，考虑到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更是难得。
下次有空可以把许凡诺带过来，只是不知道她吃不吃得惯。
倒不是顾星认为吃内脏就是low，实际上除了夏国这样的吃货大国，内脏在很多老牌国家都是高档货，不必说公鸡国的鹅肝，日曼国的香肠有内脏和血馅，斗牛国的菜场常见猪的蛋蛋和棒棒，就连不列颠，也有羊肝羊肺套羊胃这道名菜，只不过黑暗指数应该和某湖醋鱼差不多。
他的顾虑很单纯，应该不会有多少女孩子喜欢吃内脏，而且，就算喜欢，也不大愿意在不熟的人面前，表现出喜欢。
光盘，放筷。
袁老大移动过来，依旧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手里几份文件。
“这是劳务合同，一式三份，你且看看，空的地方想填就填上，没问题就签字。”
顾星细细看了，家庭住址和ID果断不填，收款方式勾选了“灵币现金”。
最犯难的是“紧急联系人”，在顾月和许凡诺之间摇摆了一下，抬头瞄一眼袁老大，后者赶紧仰头望天，想了想，最终还是空着。
“这份是你的，千万留着啊，回头万一打官司用得着。”袁老大在三份文件上也签了字，袁捷達，然后收回两份，一份推了过来。
“打官司？”顾星拉背包拉链的手顿了顿。
“嗯，万一有个工伤啊，欠薪啊，恶性加班之类的，都会根据合同得到保护，我就不一一跟你细说了，我们这里分工很明确的，我负责严格筛选，优中选优，会另外安排人给你传帮带，喏，这不来了。”
袁老大脸上陡现解脱之色，指指门外。
顾星回头看去，一个人拉开塑料门帘走了进来。
于三保。
……
多日未见，于三保蓄了络腮胡，乍看之下差点没认出，还好浓眉大眼，阔口直鼻，身高又一米八几，长得极是神气，让人很快便记起。
咦，怎么OS都被他的语气传染了？
又以及，明明还是这个人，怎么今天看着又完全不是一个人。
“新来的，小顾，你上心带几天，小顾，这位是领你入门的大哥，于三保，我们的优秀员工，多学学，啊。”
说罢，袁老大躲回收银台，算是完成了交接。
且叫这两位公子哥兑子去，看看谁的背景更硬。
袁老大心中暗笑，又略有不解，怎么最近上边那些大人物，老把子弟往自己这个系统放，谁都知道镀个金而已，坐坐办公室看看PPT多舒服，何必每日里风吹日晒、抛头露面。
又联想到近日的传闻，高层生变，混乱的涟漪早晚要到达底层，底层是苦点累点，但能最直接了解民意，对个人声望的积累也是大有好处，上边那些一向很是看重。
嘿嘿，没想到这行做了几十年，还有被托关系的一天。
只是将来乱归乱，别影响自己做生意就行，这个面店还是要传给儿子的。
这边厢。
于三保从冰柜里拿出两瓶啤酒打开，咕咚吹了半瓶，金刀大马在桌子对面坐下，花了十几分钟时间，给顾星讲了一些重要的行规，又回答了一些疑问，最后给他一本小册子，《靈界快遞攬派員從業者指南（第拾壹版））》
“带钱了吧？”
“带了，不多。”顾星老实回答，一共还有一万一，今天取了五千出来傍身。
“那就赶紧把事办了，我今天还有单子。”于三保一口吹完，起身向门外走去，“挂账。”
真的完全不是一个人，看来他真的按照承诺，把关于明月嘉园的记忆都抹去，所以记不得自己是谁，也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顾星喜忧参半，喜的是，排除了一个危险，忧的是，难道送快递都要像他先前那副怪模怪样吗？
出门右转是一家电动车行。
“家里有吗？”于三保指指。
“没有，但暂时还不需要。”顾星摇头。
怎么说都是三四千块的东西，万一自己不能胜任，这个钱就白花了，还是先将就着跑几次再说。
于三保没有多说，领着他走进内间，一副逛自家客厅的样子，来来往往的店员也没人去拦他们。
内间是储物室加员工休息室，还有一道门，走入，皮肤沁入一阵阵清凉，就像炎炎夏日来到瀑布水潭边，随着灯光亮起，里头整齐摆着各种装备，快递员的装备。
顾星不由得头皮一阵发麻，真正有了一种，伟大劳动者一员的感觉。
“东西都在这儿，半小时，你自己挑，有不懂的问我。”于三保随意坐在一个木箱上，翻看起一本不知哪里变出来的小说。
首先是工作服，有黄、蓝两色，价格从两百元（一点五叶）到八千元（一果十叶）共四款，对应的标签上写着每款的功能。
人间经典款。
快递之王款，无惧风吹日晒雨淋
快递之王plus款，速度提高20%
快递之王max款，速度提高30%，好运提高5%，可抵御三级以下物理伤害
顾星仔细看看摸摸，面料上也没什么不同，也不知道是通过物理还是法术的方式，去实现那些功能。
毫无疑问，选择人间经典款。
旁边是头盔，价格更贵。
可以选择的有瞬移款、隐身款、受气反弹款、运气爆棚款、灵力炸裂款，但是每款都只能使用该功能三次，而且保质期半年。
没得说，还是人间经典款。
然后是各种平安符样子的物事，也是各有功能，看着很是心动，只能靠努力工作去多赚点钱，将来买它个几枚，哪怕自己不用，送给许凡诺玩玩也是好的。
所以到了最后一个架子，顾星挠了挠头。
坐在身后的于三保，其实一直有留意前边的举动，看了半天很是生气，怎么说都是自己徒弟，最后挑的都是什么狗屎人间经典款，灵符一张没拿，最后的腰包更贵，怕是更买不起了，将来出去碰到同行，他于三保的面子还能要不能要。
高冷师父的形象已经立得差不多了，他决定出手。
不动声色走到顾星身旁，淡淡一句：
“喜欢哪款就拿，就当我送给你的入行礼，别太贵就行。”
面前的货架上是六款腰包，刚才顾星研究了一阵，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贵。
对于灵界快递员来说，腰包是最重要的装备，一来，揽派的灵物有污染的可能，无论污染了自己，还是污染到沿路的普通人类，都属于作业事故，所以需要特制的承载物去封闭运输，这就不是人间经典款能解决的了。
其次，这些腰包除了密闭性的区别，还有容纳空间的区别，这六款看上去差不多大，但有的就只能装自身大小，将近六万块的最贵那个，能装下一立方米的东西，想来是有某种压缩技术，甚至连质量都压缩了，送起货来方便得可不止一点半点
于三保见顾星的视线一直没离开最贵的那个，心里一阵唏嘘，谁不喜欢这个呢？他自己当时也是眼馋了半天，最后还是挑了低一档的，搞得现在很多大单子没法送，不然早就可以评一级去了。
“这个，好是好，但不太适合我们这种白手起家的。”
他特意强调了白手起家四个字，语气里满是骄傲，是啊，到下边来镀金的公子哥多得去了，像他那样开局一个碗，没拿家里一分钱的，真没几个。
顾星却没有留意到他的语气，只是觉得，这款腰包设计得很是漂亮，黑色真皮，大小适中，造型流畅，五金件非常有质感，绿色走线大方中又不失风骚。
最重要的是，看着很眼熟。
“好好干，等明年，我们一定都能换这个。”于三保还在耐心安慰。
“于哥，我这个，也是快递包吗？”顾星从背包里取出一个腰包。
“哦，你有了啊，看着也不是不能用。”
于三保随手接过，掀开包装纸，看到橙色走线，又摸了摸皮质，双眼不住抽动。
确实是灵界快递员的腰包，只不过，
还在送快递的，应该没人用得起。
用得起的，肯定已经不用送快递了。
所以一般来说，只能在少数行业大佬家里看到私藏。
或者在灵界某个顶级秀场上，作为顶级搭配奢品出现。
灵界T1级快递包，每年只生产不到十件，又名，
“鳄鱼泪”
地铁上的顾星带着蓝牙耳机，原本挺惊悚的故事，心头却还是甜甜的。
昨天回到家，跟许凡诺说了面试成功的事情，女孩自然不知道是灵界的快递员，但也十分替他高兴。
自从知道顾星要找工作之后，她没问过一句为什么，也没傻乎乎来一句“钱不够我可以先给你啊”，好像她也觉得，通过双手劳动去养活小家伙，是非常天经地义的事情。
而且，也没有因为“共同抚养”的暧昧关系，而有丝毫扭捏。
唯一的问题就是，总不能带着小家伙风里雨里，于是她提出顾星有单子的时候，她晚自习请假过来带小孩，等将来有能力请保姆之后再说。
“反正，在你这里看书也挺安静的。”
女孩红了耳根。
顾星顺势把门卡给了她。
“还有个事情。”许凡诺凶凶一脸坏笑的小家伙，“她，是不是还是要有个名字，不是马上要上户口那种，就是叫着方便。”
确实，一直没有名字的话，小家伙连自己是谁都没有锚定物了。
虽然这些天一直刻意回避这个问题，但总是要面对的。
“你给她取吧。”顾星挥手驱赶并不存在的蚊子，努力让空气中别滴出蜜糖来。
“好呀，我想了三个，你看看哪个好。”
话刚出口，许凡诺自己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真是的，在他面前，好像经常会忘记了矜持。
“不用，也不要都说出来，就说你最喜欢的那个好了，那个就是最好的。”
许凡诺点点头，静静看着小家伙，让她抓住自己的食指，沉默数秒后轻轻开了口：
“小同，同样的同，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小家伙眨了眨眼睛，小嘴微动。
小~~同~~
然后摇着许凡诺的手指咯咯笑起来，两只小脚丫啪啪鼓掌。
两个人对视一笑，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好名字。
只要不是同学的同就行。
……
下午五点，聚财大街8—3号商铺，是一家叫做“袁老大”的面馆。
顾星在马路对面站了五分钟，又确认背包里的介绍信和“小小礼物”都在，这才从斑马线走了过去。
昨天从麦当鸿那边出来，他就近找了家医院，坐到急诊大厅打开那份礼物，确认没出什么怪事，今天便一道带了过来。
“要吃什么？”脖子比脑袋还粗的老板头也不抬，正是游戏的关键时候。
点了一份腰花面，付了钱，顾星还在收银台前站着，反正这时候也没什么人，等等就是。
“还要吃啥？哎呀卧槽！”
“不急，你先干它。”
一分钟后，老板心满意足地抬起了头，看见少年手里的东西，随手接过，然后看到上边的签名和画圆，眼角一阵抽搐。
光是那个签名，就值得他沐浴更衣接待。
再加上一个圆。
他刚刚就该说我的腰也不错。
居然还让这位公子干等了一分钟？
还好纵横江湖多年，袁老大的道道可谓圆润之极，粗横的外貌只不过是保护壳，只见他悠悠起身，仰头望天，从鼻腔中冷哼一句：
“呵，呵呵，想我袁某做这行二十六年，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顾星眨了眨眼睛。
“我本以为现在的年轻人多被游戏和短视频毒害，耐心普遍不佳，难以胜任这行的高要求，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还有心性如此沉静的青年才俊，能在我的严酷测试之下不动如山，真是万中无一，袁某佩服佩服，这边请。”
佩服佩服。
顾星落座后，袁老大亲自从厨房把面端出来，坐回收银台看介绍信。
看着是碗腰花面，尝也是碗腰花，顾星喝了口汤，坐了一分钟确认无碍后，开始动筷。
腰花从处理到火候都很是到位，刚好断了生，又尝不到丝毫腥臊，考虑到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更是难得。
下次有空可以把许凡诺带过来，只是不知道她吃不吃得惯。
倒不是顾星认为吃内脏就是low，实际上除了夏国这样的吃货大国，内脏在很多老牌国家都是高档货，不必说公鸡国的鹅肝，日曼国的香肠有内脏和血馅，斗牛国的菜场常见猪的蛋蛋和棒棒，就连不列颠，也有羊肝羊肺套羊胃这道名菜，只不过黑暗指数应该和某湖醋鱼差不多。
他的顾虑很单纯，应该不会有多少女孩子喜欢吃内脏，而且，就算喜欢，也不大愿意在不熟的人面前，表现出喜欢。
光盘，放筷。
袁老大移动过来，依旧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手里几份文件。
“这是劳务合同，一式三份，你且看看，空的地方想填就填上，没问题就签字。”
顾星细细看了，家庭住址和ID果断不填，收款方式勾选了“灵币现金”。
最犯难的是“紧急联系人”，在顾月和许凡诺之间摇摆了一下，抬头瞄一眼袁老大，后者赶紧仰头望天，想了想，最终还是空着。
“这份是你的，千万留着啊，回头万一打官司用得着。”袁老大在三份文件上也签了字，袁捷達，然后收回两份，一份推了过来。
“打官司？”顾星拉背包拉链的手顿了顿。
“嗯，万一有个工伤啊，欠薪啊，恶性加班之类的，都会根据合同得到保护，我就不一一跟你细说了，我们这里分工很明确的，我负责严格筛选，优中选优，会另外安排人给你传帮带，喏，这不来了。”
袁老大脸上陡现解脱之色，指指门外。
顾星回头看去，一个人拉开塑料门帘走了进来。
于三保。
……
多日未见，于三保蓄了络腮胡，乍看之下差点没认出，还好浓眉大眼，阔口直鼻，身高又一米八几，长得极是神气，让人很快便记起。
咦，怎么OS都被他的语气传染了？
又以及，明明还是这个人，怎么今天看着又完全不是一个人。
“新来的，小顾，你上心带几天，小顾，这位是领你入门的大哥，于三保，我们的优秀员工，多学学，啊。”
说罢，袁老大躲回收银台，算是完成了交接。
且叫这两位公子哥兑子去，看看谁的背景更硬。
袁老大心中暗笑，又略有不解，怎么最近上边那些大人物，老把子弟往自己这个系统放，谁都知道镀个金而已，坐坐办公室看看PPT多舒服，何必每日里风吹日晒、抛头露面。
又联想到近日的传闻，高层生变，混乱的涟漪早晚要到达底层，底层是苦点累点，但能最直接了解民意，对个人声望的积累也是大有好处，上边那些一向很是看重。
嘿嘿，没想到这行做了几十年，还有被托关系的一天。
只是将来乱归乱，别影响自己做生意就行，这个面店还是要传给儿子的。
这边厢。
于三保从冰柜里拿出两瓶啤酒打开，咕咚吹了半瓶，金刀大马在桌子对面坐下，花了十几分钟时间，给顾星讲了一些重要的行规，又回答了一些疑问，最后给他一本小册子，《靈界快遞攬派員從業者指南（第拾壹版））》
“带钱了吧？”
“带了，不多。”顾星老实回答，一共还有一万一，今天取了五千出来傍身。
“那就赶紧把事办了，我今天还有单子。”于三保一口吹完，起身向门外走去，“挂账。”
真的完全不是一个人，看来他真的按照承诺，把关于明月嘉园的记忆都抹去，所以记不得自己是谁，也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顾星喜忧参半，喜的是，排除了一个危险，忧的是，难道送快递都要像他先前那副怪模怪样吗？
出门右转是一家电动车行。
“家里有吗？”于三保指指。
“没有，但暂时还不需要。”顾星摇头。
怎么说都是三四千块的东西，万一自己不能胜任，这个钱就白花了，还是先将就着跑几次再说。
于三保没有多说，领着他走进内间，一副逛自家客厅的样子，来来往往的店员也没人去拦他们。
内间是储物室加员工休息室，还有一道门，走入，皮肤沁入一阵阵清凉，就像炎炎夏日来到瀑布水潭边，随着灯光亮起，里头整齐摆着各种装备，快递员的装备。
顾星不由得头皮一阵发麻，真正有了一种，伟大劳动者一员的感觉。
“东西都在这儿，半小时，你自己挑，有不懂的问我。”于三保随意坐在一个木箱上，翻看起一本不知哪里变出来的小说。
首先是工作服，有黄、蓝两色，价格从两百元（一点五叶）到八千元（一果十叶）共四款，对应的标签上写着每款的功能。
人间经典款。
快递之王款，无惧风吹日晒雨淋
快递之王plus款，速度提高20%
快递之王max款，速度提高30%，好运提高5%，可抵御三级以下物理伤害
顾星仔细看看摸摸，面料上也没什么不同，也不知道是通过物理还是法术的方式，去实现那些功能。
毫无疑问，选择人间经典款。
旁边是头盔，价格更贵。
可以选择的有瞬移款、隐身款、受气反弹款、运气爆棚款、灵力炸裂款，但是每款都只能使用该功能三次，而且保质期半年。
没得说，还是人间经典款。
然后是各种平安符样子的物事，也是各有功能，看着很是心动，只能靠努力工作去多赚点钱，将来买它个几枚，哪怕自己不用，送给许凡诺玩玩也是好的。
所以到了最后一个架子，顾星挠了挠头。
坐在身后的于三保，其实一直有留意前边的举动，看了半天很是生气，怎么说都是自己徒弟，最后挑的都是什么狗屎人间经典款，灵符一张没拿，最后的腰包更贵，怕是更买不起了，将来出去碰到同行，他于三保的面子还能要不能要。
高冷师父的形象已经立得差不多了，他决定出手。
不动声色走到顾星身旁，淡淡一句：
“喜欢哪款就拿，就当我送给你的入行礼，别太贵就行。”
面前的货架上是六款腰包，刚才顾星研究了一阵，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贵。
对于灵界快递员来说，腰包是最重要的装备，一来，揽派的灵物有污染的可能，无论污染了自己，还是污染到沿路的普通人类，都属于作业事故，所以需要特制的承载物去封闭运输，这就不是人间经典款能解决的了。
其次，这些腰包除了密闭性的区别，还有容纳空间的区别，这六款看上去差不多大，但有的就只能装自身大小，将近六万块的最贵那个，能装下一立方米的东西，想来是有某种压缩技术，甚至连质量都压缩了，送起货来方便得可不止一点半点
于三保见顾星的视线一直没离开最贵的那个，心里一阵唏嘘，谁不喜欢这个呢？他自己当时也是眼馋了半天，最后还是挑了低一档的，搞得现在很多大单子没法送，不然早就可以评一级去了。
“这个，好是好，但不太适合我们这种白手起家的。”
他特意强调了白手起家四个字，语气里满是骄傲，是啊，到下边来镀金的公子哥多得去了，像他那样开局一个碗，没拿家里一分钱的，真没几个。
顾星却没有留意到他的语气，只是觉得，这款腰包设计得很是漂亮，黑色真皮，大小适中，造型流畅，五金件非常有质感，绿色走线大方中又不失风骚。
最重要的是，看着很眼熟。
“好好干，等明年，我们一定都能换这个。”于三保还在耐心安慰。
“于哥，我这个，也是快递包吗？”顾星从背包里取出一个腰包。
“哦，你有了啊，看着也不是不能用。”
于三保随手接过，掀开包装纸，看到橙色走线，又摸了摸皮质，双眼不住抽动。
确实是灵界快递员的腰包，只不过，
还在送快递的，应该没人用得起。
用得起的，肯定已经不用送快递了。
所以一般来说，只能在少数行业大佬家里看到私藏。
或者在灵界某个顶级秀场上，作为顶级搭配奢品出现。
灵界T1级快递包，每年只生产不到十件，又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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