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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赛后扯淡

    方进采访完尚山,带着可可去继续寻找下一个采访目标。

    尚山则把自己的红色闪电靠在运动场主席台旁的围栏上,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趁机凑凑热闹就说不过去了。

    他挤进车手群里,装作不经意的停留,听听其他车手都在说些什么。

    “路况是真不好,刚才几次过弯都有点失控的感觉,有一次甚至侧滑了一下,幸好我用脚刹住了。”

    说话的赫然是这次计时赛的第一名,一个叫宋致远的车手,人长得挺顺眼的,就是从说的话里,闻到些别人家孩子的味道。

    没复习呢,这次肯定考砸了。

    大题有点难度,还好我做出来了。

    这题不应该扣我分,超纲了,我这解题方法没问题。

    不过不管怎样,好歹人家确实跑出了最好成绩,怎么说都不过分,当观众的就只能忍着吧。

    “可不是嘛,我那队友彭浩,半道上爆胎了,据说当时顺风,速度47km/h,一下子人仰马翻的,幸好没受伤,也就手掌在地上撑了一下,擦破皮而已。”

    “彭浩据说是你们省队最出色的车手,要不是爆胎,这次估计就是他拿冠军了。”

    原来爆胎那车手是省队的,原来省队也没救援啊。

    尚山在心里默默留意着这些不太起眼的信息。

    “不能这么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同一场比赛,就他上场那会儿来一阵顺风,别人都逆风,就该他出成绩对不对。”

    冠军车手听着不乐意了,强调运气也很重要。

    也对嘛,要不是他运气好,人家也不会爆胎,把冠军让出来。

    爆胎,补胎,中间要落下起码二十分钟,别说冠军要让出来,能完赛都阿弥陀佛了。

    “这有什么可说的,这就还真是运气成分居多,队里经费紧张,大家的内胎都是补了又补的,再爆一次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爆胎原因有很多,有可能是扎破的,也有可能是之前贴上去的补胎贴没粘牢,起气泡或者漏气了,甚至碾压到什么石子之类的,局部胎压不稳定,在高速飞驰的车上,啥都有可能发生。

    体制内的车队固然有后勤保障,可所有支出都是需要精打细算的,再加上勤俭节约的传统美德,爆一次胎就直接扔掉的奢侈行为,是不太可能的。

    “要我说,运气是不可控的,实力更重要,同样的赛道,同样的路况,人家速度就是比你高那么一点点,这说明什么,说明你腿不行呗。”

    说这话的车手倒不是针对谁,话里话外有点自怨自艾的意思,应该也是见多了高手的缘故,自信被打击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是这个道理,人家就敢50km/h过弯,我就只能减速,这点我是拼不过人家的。”一位看起来有点上年纪的车手点头赞成。

    这话让尚山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个武打明星的采访。

    采访里主持人问起了这位武打明星以前的光辉事迹,什么从几层楼上跳下来啊,从两辆相向行驶的车上跳过去啊,还有什么凌空360°撞破窗而出之类的。

    说起来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危险且刺激的动作设计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他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就活该他红。

    可是主持人问起他最近怎么拍打戏开始用替身了,他沉默了一阵。

    他是这样回答的:“年轻的时候,什么都敢尝试,什么都不怕,身体素质好,受点小伤恢复起来也很快,可真到了受过一次重伤之后,就会发现再也做不到以前那样的极限动作了。”

    “不是说身体做不到,而是多少会有些心理障碍,一次受伤能恢复,不代表每次都能恢复,一次受重伤不死,不代表每次都这么好运,有过那么一次重伤,你会发现,原来你离死亡并不是很远。”

    赛车何尝不是这样,说减速过弯那位车手,显然也没少受伤,纯属经验之谈。

    尚山想到了沈教练空荡荡的裤脚,还有那条泛着烤蓝的钢腿,以及他那次说过的话。

    为什么要骑车,你想得到什么,又愿意为之付出什么。

    不过显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想的。

    “那就是你怂呗,我就敢高速过弯,我还飘移呢我跟你讲。”

    此话引发了一阵哄堂大笑,屋子里又充满了欢乐的气氛,就像他真能公路车飘移过弯一样。

    “小伙子,你在这干嘛呢。”

    一只粗壮的手臂搭上了尚山的肩膀,让他不得不回过神来,发现是个身材壮硕,虎背熊腰的大叔正搭着他肩膀。

    “你是……我好像不认识你。”

    “别误会,我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你刚才在终点线上摔车了,过来看看你那车子。”

    “大叔,怎么你也喜欢挤兑人,我们应该无冤无仇吧,你寻开心也不用非要来找我啊。”

    尚山顿时一百个不乐意了,刚才提这事的可可是个女生,他没好意思跟人家计较,你一个看起来还算正经的中年大汉,没必要跟他一个中学生过不去吧。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好心帮你,你在这光听他们吹牛瞎扯有什么用,都是一群老油条了,成绩成绩不行,做人做人不行,你浪费这时间干嘛。”

    “你这大叔做人也不行,哪有当人家面说人家这不行那不行,你就很行了?”

    叛逆期的年轻人总是有些火气的,尚山也不例外,把大叔的手拽了下来,无亲无故的,拍肩膀这种事,也就他爸妈和田爸田妈可以做。

    “听人劝,吃饱饭,有没道理你以后就会慢慢知道了,我是来告诉你,你这车有问题。”

    “哪有问题了,你还懂车?”

    尚山是不信的,这大叔说话的架势,跟算命老头套路一样一样的,上来就告诉你有血光之灾。

    “哦?你还别不信,我敢说这里应该没几个比我更懂车了。”

    “大叔,吹牛吹这么大,也不怕挨揍,这里里里外外大几百人,那么多车队车手,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一看你就是没见识,车手就一定懂车吗?”

    大叔很鄙视尚山的不屑,都说做一行爱一行,他是不允许有人在他的专业领域挑战他的地位的。

    “车手当然懂车,不懂车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变档,不懂车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反应。”

    “那叫会用车,不叫懂车。”

    大叔一锤定音,言之凿凿的下了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