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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队伍下山

    沿着长台山下的据点,从王台镇的西侧过来,沿途都是荒芜的草地和冷清寂寥的树林。

    半成品狩猎队还是出发了,山姜村的村民们代入角色很快,比起辛苦的种田,还要被拉到王台镇去变成怪物,他们无疑将忠心全部寄托在胡邦河等人的身上。

    这些坚定的反官府人士,熟悉地走在这条官道上,以往他们失去贩卖货物,而现在他们是山贼,是官府抓住就要砍头的通缉犯,身份的转变并没有影响他们的生活,对于淳朴的村民来说,生存才是第一要义。

    在山寨派遣的四个助手力,有一个特殊的人叫高泰,胡邦河认为他看起来还不一定有自己这么壮,但是高泰的父亲是总队队长高俊杰,好奇心和同龄人的身份让这两位未来的实权人物攀谈到了一起。

    “胡队长,待会可不能从西门进,咱们得在前面那个岔路转个弯,绕到王台镇北门去”,虎气生生的高泰精神气十足。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下山,可是他能每次下山都像第一次来一样保持着极高的热情,这个慷慨的年轻人在孩子们眼里是乐善好施的,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父亲是队长还是什么人,就安逸地享受生活,即使他原本就能这样做。

    胡邦河端端正正地坐在马上,可他还是没有像高泰和裴邵虎那样自然,“为什么要从北门进去?”

    高泰喜欢这种简单的问题,他回答道:“西面虽然和未羊府停战了,但是王台镇以西那还有什么商队呢,从北门进也是为了少接受一点盘查。”

    胡邦河很赞同地点头,他对这个高泰看得实在顺眼,不争不抢,又总是带着和善的微笑,除了不练武艺之外,他基本上算是个完美的邻家男孩。

    “你为什么不习武呢?这可是护族军的传统”,想到他没有练武,胡邦河也开始好奇,不仅是作为总队长的孩子,这样不习武的男人在山寨也是少得可怜。

    “我认为没有意思,难道所有人都必须靠武术活下去吗?山寨的问题可不止这一个。”

    “那你认为什么才是你喜欢的?”,胡邦河把头凑近,好奇心驱使着他一定要问下去,毕竟没有一个男孩可以对强大的武学说不。

    “其实我的梦想是种田。”

    种田?胡邦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总队长的儿子居然喜欢种田,虽然山寨里面都是直接采摘野生的水果或者从山下购买粮食,但是种田却是从来没有人考虑过。

    没有良田,崎岖的山坡上从哪儿找来像这片旷野一般的地势,即使是种点瓜果蔬菜,也只是村寨里改善口味的尝试,连自产自销都没法现实,长台山虽大,却没有一块沃土。

    “那你爹是怎么想的,他同意吗?”,胡邦河从包里掏出来山上采摘的野果,递给高泰。

    “我可不管我爹是怎么想的”,小年轻的脾气总是很倔,他们对于自己想法是无比坚持的,“我只希望山上的人们都能种上自己喜欢的农作物,那样我们就不用花费很多的力气从山下购买食物,我们能够把更多的精力放到铁器、纺织品上面去。”

    很多次的下山旅程让高泰认识到叔叔伯伯们要浪费无数的气力运送粮食,即使有牲畜,可这就像泥潭一样,让他们越陷越深,山下的粮食稍微出现点波动,山上就要勒紧裤腰带,在长台山寒冷的冬天,这可是要命的。

    绕过王台镇的西门,一行人朝着北门方向前进,风淡雨润、绿茵遍野的春天在更多的商旅出现后才显露出独特的生机,尽管春季已经过去大半,萦绕在鼻尖湿润、清新的甜滋滋味道还是如此诱人。

    高泰耸动着鼻子,他跳下马,像郊游的学生一样,采摘起路边的花儿来,没一会儿玩厌了,他又回到马上规矩地坐着。

    北门遥遥在望,有很多人比山寨更早得受到战争结束的消息;城楼上挂着连排的红花,高泰给胡邦河说,这是王台镇在庆祝五岩府占领了未羊府十几个乡镇的战绩,接着他又为那些惨死的百姓骂起官府来,到了北门跟下,他才恢复了沉默。

    士兵们全副武装,可仍然掩盖不住眼神里的疲惫,他们盘问每一个进城的人,都是相同的问题,至于出城的人他们已经顾不上了,这个远近闻名的商业中心开始运转,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胡邦河牵着马走到士兵面前,这个光着膀子的黑脸士兵惹得满头大汗,他的盔甲早就丢在城门的角落处,没人敢偷,这样反而是给这些闲不住的人平添乐趣。

    隔得很近,士兵汗都顾不得擦,一个劲的吼道:“从哪儿来的,快说。”

    胡邦河做足了工作,他回道:“夜雪城来的,来做点小生意。”

    “哼,进去吧”,士兵把他往里面推,外面的人挤在一堆,如果不是那磨得发亮的长枪指着他们,估计这些人还想闯过去呢。

    胡邦河大呼一口气,他终于第一次来到这儿的市集,低矮的城门洞出来就是一条笔直的石道,两旁的商户们忙着拆卸门板,开门做生意,已经有不少的小摊贩聚集在城门洞附近,他们的货物比不上城内的,只能在这儿拿着低价贱卖。

    “果然都是石头砌的房子,壮观”,胡邦河边走边看,一条小小的街道琳琅满目的货物堆在货架上,路上两三对人挽着手慢慢地走,三五成群的汉子横穿街道而去,一片叽叽嘈嘈,不知再谈论什么。

    感觉有人拍了自己一下,胡邦河转过去一看,原来索云依也进来了。

    她还是一副淡淡忧愁的面容,只不过多了一些和自己一样好奇的神色,两条灵巧动人的短辫随着她四处张望的眼神微微翘起。

    “你以前没来过这儿吗?”,胡邦河以为她也是第一次来。

    “我和我哥之前只来过这儿一次”,一提到她的哥哥,这个女孩紧绷着嘴唇,她接着说下去,“不过我们经常去的是离这儿比较远的另外一个镇。”

    胡邦河陪着她在附近转了几圈,等到人全部齐了,才结伴朝一队给的那些商铺走去。

    高泰大步流星地走到胡邦河身旁,这两人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了。

    瞧见索云依的容貌,高泰愣了一下,不过他还是继续和胡邦河交谈起来,他摆出一副无所不知的样子:“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让你说是夜雪城的吗?”

    胡邦河知道他喜欢别人问他,配合着问道:“哦,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要不你给我说说。”

    索云依双手紧扣放在身前,她也没去过夜雪府那边,一双好奇的大眼睛望着高泰。

    高泰放慢了语气,他不希望这种时候过得太快:“因为……夜雪府的人看上去都是瘦弱不堪的样子,而且就像生了大病似的,我去过一次,那儿可闷人了,据说从来没有好好地出过一次太阳。”

    胡邦河指着自己:“你是说我看着像生大病的?”

    “多少沾点”,高泰笑嘻嘻的,一句话说完躲到一家商户门前,这个成年人还是个淘气的孩子脾气。

    “砰~”,一个文弱的男人被踢到大街上,行人们都止住脚步,看见从商铺里出来几名捕快,对着文弱男子一顿好打。

    见到官差办事,众人赶忙绕道离开,最近王台镇闹得鸡飞狗跳,据说府衙开始向这些商户征收剿匪费,不管你生意好坏,只要你家店铺越大,街道门前过往的人越多,自然收的钱也不会少。

    私下有人讽刺道,山贼没打进来,官府就先把王台镇给折腾废了。

    胡邦河看着男子被打时,脸上仍然强忍着笑脸,身体像虾米一样弓着,嘴里大喊官爷饶命。

    被挡住去路,裴邵虎拉着胡邦河就绕路而行,其他人也趋步跟上,一行人沉默无语,几个山姜村村民反而被吓得脸色苍白,像是那拳脚都踢在他们身上……

    ……………………

    王台镇府衙,正堂

    颜文兵从后院出来时,邵家宜已经喝完第二杯茶水了。

    “镇守大人”,邵家宜见颜文兵露面,赶忙上前搀扶,将这位上司扶到座位上做好,“教会的人走了。”

    “走了?”,颜文兵看着眼前这个得力的下属,这段时间没少给自己孝敬钱财珠宝。

    “对,我是来问问您这剿匪的事咋办?”

    剿匪的事?不是你负责吗?颜文兵心里奇怪,这个属下当时抢着要揽下这个任务,现在又跑来问自己怎么办,这不是给上司出难题吗?

    “你打算怎么办?”,颜文兵看着焦急的邵家宜,他感觉这个下属好像有些不老实啊。

    邵家宜也被问住了,当时想着借教会的实力,既站着把钱挣了,又躺着把山贼给剿了,哪想到仗一打完,这些祭祀就慌忙慌张地去接管占领区;现在一些商户来找自己要说法,总不可能说以后不收你们的钱了,山贼也不剿了,就算面子再大他邵家宜以后也不好过。

    心中沉吟不绝,邵家宜几乎将正堂里的桌椅装饰打量一遍,焦灼中他对上镇守不满的双眼散发出来的摄人意味,是时候表态了,这位王台镇的捕头,在享受神力之后,已经和凡人的生活彻底告别,他和那些浅尝辄止的官兵们不同,她的身上还有一枚珍贵的神术令牌,那是商户们的钱财换来的。

    “山贼我已经会找出来的”,邵家宜上任来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果断地下决心,“剿匪费不能停。”

    迈着稳重的步伐,邵家宜像个堂堂正正的捕头走出府衙,他得想办法,把商户们坑蒙拐骗的钱名正言顺地抢过来。

    ……………………

    名扬布店在一条偏僻的小街上,胡邦河进店的时候,几个剩下来的伙计正扯着几张布料铺在地上打牌呢。

    “你们在做什么呢?”,胡邦河看着这个懒散的样子,看来庆曲说的“生意不太好”是很有根据的,“你们掌柜呢,把他交出来。”

    一个年长的伙计斜戴着毡帽,他的脸上贴满了布条:“掌柜的跑了,他说等新的东家过来,让我们先看着店。”

    裴邵虎指着胡邦河说道:“这就是你们的新东家,还不给我全部站起来。”

    “有地契和房契吗?”,伙计们问,“你先拿出来我们看看。”

    等胡邦河单手举着有些年份的盖有府衙印章的契文,伙计们已经开始围着他转起来了。

    “东家,可算盼到您了。”

    “东家,我们都两个月没发工钱了。”

    “东家,您长得真好看。”

    胡邦河听着这些人的话,看着货架上那些过时的积灰的布料,这样的小店被开在这条孤零零的街上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让这些伙计赶紧滚回去打扫店铺,把张二海留在这儿监督他们,散落在地上的布料也被捡起来放到货架上。

    侯宝运没有陪着他们一道进城,他现在正和张大海一起去石蛟桥包子铺的路上,胡邦河继续带着众人去下一家店铺。

    走之前,他问那个贴满纸条的伙计:“你们掌柜走了之后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伙计一只手拿着扫帚,另一只手轻轻地从脸上把纸条取下来,呲牙咧嘴地回答道:“官府的捕快来讨要剿匪的费用,我们没钱给,他们就抢了一些布料走了。”

    胡邦河一声哀叹,侯先生的担子不轻啊,这不仅是他的想法,连山姜村的村民也是这么想的,他们知道这次下山最重要的还是把两个店铺张罗起来,可这家布店蓬荜生灰,连他们这样的乡民都看不上这些布料……

    从布店所在的小街出来,人流陡增,热闹的氛围又在众人身旁活了过来,连满面愁容的索云依也感觉还是大街上给人的心情好一些。

    高泰挠着脑袋,他也不想打击胡邦河,可是忍不住询问:“所以那家店你还是准备用来卖布料吗?”

    胡邦河答非所问:“你们到时候劝劝侯先生,让他有点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