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明竹先生
明竹先生带二人到书院中自己的住处坐下。
清痕道人道：“方才在门口看先生面露忧色，可是有何烦心事？”
“唉！不瞒道长说，我创办这家书院，本意是想为国家培养人才，让我中原这锦绣河山，英雄辈出，人才济济。可现如今，那些朝中权贵，大户人家，只是一昧的将人送进来，挂个名头，就好像我这里是朝廷的标志，只要进了我这里，仕途就能稳了一样，书院风气不如我意啊！”
“那些大家族应当十分注重培养后代才是。怎会如此散漫？”
“是啊，那些大家族的掌舵人都不傻，都知道培养青年才俊的重要性，可是那只是其中一部分，家族会提前选好人，将家族资源押在那一两个人身上，其余的，还不都是混吃等死之辈。况且那精心培养的人未必就会让我满意。我要教的，是能够担起汉人之天的人，而不是这些为了自己家族利益明争暗斗，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只会窝里斗的无能之徒。”
“先生有宏图大志，老道着实佩服，与先生交流这片刻，言语间看出先生胸怀天下苍生，着实罕见，不愧是当代大儒。”清痕道人这席话无半点虚情假意，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两人一见如故，都有雄心壮志，也都是世上少有的真正为中原前途命运着想的人，不免惺惺相惜，一个花甲之年，一个未及而立，相隔三十多岁的两个人却相谈甚欢。
过了一会儿，明竹先生便将话题引到李清鸿身上：“道长方才说要带这个孩子来求学？”
“是呀，不过刚听闻那守卫说了，这里学费昂贵，我正欲带他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
“道长如果不嫌我这里寒酸，那就将爱徒留下吧，我亲自教导。”
“啊？这…是否不合书院规矩？”
“我也是要考验他一番的，若他真的是可塑之才，我就收下又何妨，这明竹书院都是我的，也不怕那些人说闲话。”
“那，不知先生要如何考验他。”
“我与他交谈一番便知他是否合格。”
“哦，那老道就回避了。”清痕道人说着就要出门。
“道长若是闲来无事可以出门向左，有一座潇湘亭，景致不错。
“多谢先生。”
清痕道人出了门，明竹先生请李清鸿坐下。
“我叫叶长修，自号明竹，如果你运气好可以做我学生的话，以后你可以称我明竹先生。”
李清鸿点点头，按理说眼前这个人只比李清鸿长九岁，可以作为李清鸿的兄长，但是既然有师徒关系，那为了尊师重道，还是叫先生为好，而且李清鸿莫名其妙的，总觉得明竹先生惹不起，准确来说，是觉得姓叶的都惹不起，很奇怪。
明竹先生问：“这天下九州之排布，你师父可教过你？”
“教过。天下九州雍、梁、冀、豫、荆、兖、青、扬、徐。这乃是《尚书·禹贡》中所划分。”
明竹先生赞许的点了点头：“你师父确实很称职，那京州所在何处？
“在徐州之中。”
“你可知为何？”
李清鸿认真的想了想：“因为徐州之地水运便利，颇为繁荣？”
明竹先生苦涩的笑了笑：“这可能确实是一部分原因。你可知这中原之外患是什么？”
李清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是西域各国和北方匈奴，京城建在那里，莫非是为了躲避这些外敌？”
明竹先生看向李清鸿的眼神中赞许之意更甚了：“没错，大夏在皇位传到第五代的时候，那位仁宗皇帝虽然也算是体恤民情，但是他太过于软弱，将京城从冀州迁到了徐州。时年正是匈奴之祸初起时期。”
“怪不得。”李清鸿心想“匈奴刚刚起势，皇帝便避让，这不是打开大门让狼进来吗？”
李清鸿问道：“那迁都可是一件大事，朝中大臣岂能随便同意？”
“他们有什么不同意的？他们才是在天底下最怕死的人，他们的命比谁都金贵，怎会不同意迁都？要说大夏是从什么时候乱的，那是从当今陛下开始的，要说中原人的腰是从什么时候弯下去的，那必然是那位仁宗。”明竹先生顿了顿接着说。
“仁宗皇帝对百姓当然很好，但错就错在他对敌人也太好了。可惜当时的仁人志士也觉得皇帝这样做没错，毕竟当时的大夏太贫穷，根本打不起仗，需要仁宗这样的皇帝来发展民生，攘外必先安内嘛。但谁知道，这仁宗后代竟一代不如一代，看着国家富裕了，便不思进取，只顾享乐，也没有镇压匈奴之心了。”
“可是如果大夏一直如先生所说那样，起码冀，兖两州已经落入匈奴之手，为何中原大地现在还能保持完整？”
“那是我汉人有幸，先帝时期，也就是当今圣上的父亲那一时期，出了一个大将军，名叫唐境锋，多次上书先帝，恳请出兵一扫北境。”
李清鸿觉得，以先帝的做派，肯定不会同意。
“先帝没什么本事，可是还想做千古一帝，于是就同意了。”
李清鸿万万没想到：“那他是出师不利？不然匈奴也不会如今还有如此强大的势力，对中原虎视眈眈。”
“非也，唐境锋是一个大才，一生抗击匈奴几乎毫无败绩，只是朝中权臣干扰先帝，说唐境锋是想拥兵自重。先帝没本事疑心又重，于是只给了唐境锋八千骑，好在兵部为了敷衍先帝，造的兵器还算说得过去，唐境锋就带着这八千骑，直插匈奴大营，所过之地犹如秋风扫过，在那蛮夷之地刮了一遍又一遍，匈奴十万大军被他那八千骑硬生生歼灭了三万。”
李清鸿便明白了：“然后先帝就忌惮他，于是将他调了回来，对吧？”
“不错，他向先帝请旨，恳求先帝派兵给他，他要直捣单于庭，打的匈奴永世不敢与大夏为敌。但是先帝不敢，先帝看他这么厉害，给他加官进爵，但是把兵全部收了回来，最后，唐境锋郁郁而终，时年31岁。”说到此处，明竹先生悲愤的捶了一下桌子。
李清鸿也震惊了，他没有想到先帝竟如此昏庸，毫无皇家风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唐境锋生错了年代，这般昏庸的皇帝，不值得他拼命。”
明竹先生也叹气：“可若是没有他这般拼命，中原大地不知道有多少地方遭受胡患。他真的是忠于先帝吗？他不过是忠于百姓，忠于这片土地罢了。”
明竹先生随即疑惑起来：“这般英雄事迹，你师父竟然没有给你讲？”
李清鸿心想：“就师父那样，张口民计民生，闭口仁义道德，怎么会讲这打仗的事？”
于是李清鸿摇摇头道：“没有提过。”
明竹先生笑了笑说：“也对，你师父是个道士，自然提倡修身养性，不给你说也正常。”
李清鸿也笑：“我师父哪是因为什么修身养性呀，他就是怕给我说兴奋了，哪天再跑到北境，然后命丧沙场。”
明竹先生点了点头，看着李清鸿的眼睛，真挚的说道：“你师父真的很爱你，他太害怕失去你了，以至于……”
李清鸿说：“先生，我知道，我理解我师父，他原本有一身的锋芒，可是就因为我，将所有的锋芒隐去，化作爱包裹着我们俩，圆滑谦卑的对待可能到来的恶意，他以为我还小，不懂这些，可是我全都看在眼里啊。”
明竹先生道：“你能明白就好，我们现在去寻你师父，你猜你是否有资格做我的学生？”
李清鸿：“先生其实早就承认我的资格了吧？先生今天说的这番话一定不会和其他学生说，对那些皇帝的评价，若是被传出去，那可就性命不保。其实先生早就把我当自己人了。”
明竹先生无奈的说：“你观察的倒是仔细，你是沾了你师父的光了，谁让我们两个一见如故呢。不过刚才跟你交流一番后，也看得出来你也胸有大志且聪慧，最主要的是你有少年的血气方刚，又不失谦卑礼节，是我想要的学生。”
两人走到潇湘亭旁，李清鸿发现这里真的是一个好地方，简直是人间仙境，现在已是深冬，风吹柔雪，雪引鱼嬉，坚竹寒绿，俏亭勾船。
李清鸿看见师父站在亭内，风一吹过，道袍随之摆动，道人负手而立，李清鸿那一瞬间觉得师父好帅，等走近了却发现，原来空中有一只鹰在捕鸟，清痕道人在那里看的津津有味，都没发现二人赶来。
李清鸿跑到师父面前，清痕道人一看到他就忍不住笑了，李清鸿一看师父笑了就跟着笑了起来，明竹先生站在旁边看见这样一幅场景，心里好像有什么地方动了一下。
清痕道人问道：“怎么样，明竹先生答应收你了吗？”
李清鸿笑道：“也不看看是谁带出来的徒弟。”
清痕道人眼睛一亮：“这么说是答应了？”
明竹先生在旁边打趣：“看你这么不舍，要不然继续你带？”
清痕道人连忙摆手：“别别别，收下就好，收下就好。”
明竹先生看着李清鸿说：“明天我就开始教你，你就在书院我旁边的屋子里，和你师父一起住下，你不是书院正式学员，但我会用尽毕生所学去教你。”
李清鸿觉得自己运气好像特别好，豫州封城，他师父遇到了陈定平，得到亲笔信，书院学费高，偏偏在在门口遇到院长，而且院长又和师父很合得来。
这时清痕道人却开口道：“清鸿一人住下吧，我不能在书院里混吃混喝。”
明竹先生和李清鸿同时急了，明竹先生道：“怎么能是混吃混喝呢？我仰慕道长，道长便就住下又何妨，况且你能舍得李清鸿？”
李清鸿也道：“师父，我怎么能一个人在这里享受这环境，让您在外面吃苦？若是这样，我便也随师父一起。”
清痕道人却说：“我以前带着你，很多事都是不得已而为之，我还有道人风骨，老祖宗留给我的吃饭的家伙，我不能扔，以前带着你十几年都过了，现在少张嘴，不比以前轻松？”
明竹先生扭头问李清鸿：“你师父一直这么能装吗？”
李清鸿：“……”
清痕道人也不再解释什么，继续抬头看那只鹰捕食，还嘲讽那只鹰：“这么笨，半天抓不到一只鸟。”
李清鸿说：“师父你怎么对这鹰这么感兴趣？”
清痕道人：“你想想那些先人，有观鱼得道的，有观云得道的，有观水得道的……”
“哦！我知道了，师父你是要效仿先人，你要观鹰得道。”
清痕道人：“观什么鹰，得什么道，观鹰怎么能得道，怎么着……我也得观钱得道呀。所以为了你师父能得道，你得加油挣钱。”
明竹先生看不下去了说：“道人风骨呢？再说你又不是要观鹰得道，你扯什么先人？”
清痕道人：“那不是显得我逼格高吗？而且问徒弟要钱怎么就没有道人风骨了？清鸿，师父就这一个小小的心愿，你可得帮师父实现。”
李清鸿想都没想就是一句：“想的美。”
随即却在心里补了一句：
“放心吧。”
清痕道人道：“方才在门口看先生面露忧色，可是有何烦心事？”
“唉！不瞒道长说，我创办这家书院，本意是想为国家培养人才，让我中原这锦绣河山，英雄辈出，人才济济。可现如今，那些朝中权贵，大户人家，只是一昧的将人送进来，挂个名头，就好像我这里是朝廷的标志，只要进了我这里，仕途就能稳了一样，书院风气不如我意啊！”
“那些大家族应当十分注重培养后代才是。怎会如此散漫？”
“是啊，那些大家族的掌舵人都不傻，都知道培养青年才俊的重要性，可是那只是其中一部分，家族会提前选好人，将家族资源押在那一两个人身上，其余的，还不都是混吃等死之辈。况且那精心培养的人未必就会让我满意。我要教的，是能够担起汉人之天的人，而不是这些为了自己家族利益明争暗斗，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只会窝里斗的无能之徒。”
“先生有宏图大志，老道着实佩服，与先生交流这片刻，言语间看出先生胸怀天下苍生，着实罕见，不愧是当代大儒。”清痕道人这席话无半点虚情假意，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两人一见如故，都有雄心壮志，也都是世上少有的真正为中原前途命运着想的人，不免惺惺相惜，一个花甲之年，一个未及而立，相隔三十多岁的两个人却相谈甚欢。
过了一会儿，明竹先生便将话题引到李清鸿身上：“道长方才说要带这个孩子来求学？”
“是呀，不过刚听闻那守卫说了，这里学费昂贵，我正欲带他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
“道长如果不嫌我这里寒酸，那就将爱徒留下吧，我亲自教导。”
“啊？这…是否不合书院规矩？”
“我也是要考验他一番的，若他真的是可塑之才，我就收下又何妨，这明竹书院都是我的，也不怕那些人说闲话。”
“那，不知先生要如何考验他。”
“我与他交谈一番便知他是否合格。”
“哦，那老道就回避了。”清痕道人说着就要出门。
“道长若是闲来无事可以出门向左，有一座潇湘亭，景致不错。
“多谢先生。”
清痕道人出了门，明竹先生请李清鸿坐下。
“我叫叶长修，自号明竹，如果你运气好可以做我学生的话，以后你可以称我明竹先生。”
李清鸿点点头，按理说眼前这个人只比李清鸿长九岁，可以作为李清鸿的兄长，但是既然有师徒关系，那为了尊师重道，还是叫先生为好，而且李清鸿莫名其妙的，总觉得明竹先生惹不起，准确来说，是觉得姓叶的都惹不起，很奇怪。
明竹先生问：“这天下九州之排布，你师父可教过你？”
“教过。天下九州雍、梁、冀、豫、荆、兖、青、扬、徐。这乃是《尚书·禹贡》中所划分。”
明竹先生赞许的点了点头：“你师父确实很称职，那京州所在何处？
“在徐州之中。”
“你可知为何？”
李清鸿认真的想了想：“因为徐州之地水运便利，颇为繁荣？”
明竹先生苦涩的笑了笑：“这可能确实是一部分原因。你可知这中原之外患是什么？”
李清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是西域各国和北方匈奴，京城建在那里，莫非是为了躲避这些外敌？”
明竹先生看向李清鸿的眼神中赞许之意更甚了：“没错，大夏在皇位传到第五代的时候，那位仁宗皇帝虽然也算是体恤民情，但是他太过于软弱，将京城从冀州迁到了徐州。时年正是匈奴之祸初起时期。”
“怪不得。”李清鸿心想“匈奴刚刚起势，皇帝便避让，这不是打开大门让狼进来吗？”
李清鸿问道：“那迁都可是一件大事，朝中大臣岂能随便同意？”
“他们有什么不同意的？他们才是在天底下最怕死的人，他们的命比谁都金贵，怎会不同意迁都？要说大夏是从什么时候乱的，那是从当今陛下开始的，要说中原人的腰是从什么时候弯下去的，那必然是那位仁宗。”明竹先生顿了顿接着说。
“仁宗皇帝对百姓当然很好，但错就错在他对敌人也太好了。可惜当时的仁人志士也觉得皇帝这样做没错，毕竟当时的大夏太贫穷，根本打不起仗，需要仁宗这样的皇帝来发展民生，攘外必先安内嘛。但谁知道，这仁宗后代竟一代不如一代，看着国家富裕了，便不思进取，只顾享乐，也没有镇压匈奴之心了。”
“可是如果大夏一直如先生所说那样，起码冀，兖两州已经落入匈奴之手，为何中原大地现在还能保持完整？”
“那是我汉人有幸，先帝时期，也就是当今圣上的父亲那一时期，出了一个大将军，名叫唐境锋，多次上书先帝，恳请出兵一扫北境。”
李清鸿觉得，以先帝的做派，肯定不会同意。
“先帝没什么本事，可是还想做千古一帝，于是就同意了。”
李清鸿万万没想到：“那他是出师不利？不然匈奴也不会如今还有如此强大的势力，对中原虎视眈眈。”
“非也，唐境锋是一个大才，一生抗击匈奴几乎毫无败绩，只是朝中权臣干扰先帝，说唐境锋是想拥兵自重。先帝没本事疑心又重，于是只给了唐境锋八千骑，好在兵部为了敷衍先帝，造的兵器还算说得过去，唐境锋就带着这八千骑，直插匈奴大营，所过之地犹如秋风扫过，在那蛮夷之地刮了一遍又一遍，匈奴十万大军被他那八千骑硬生生歼灭了三万。”
李清鸿便明白了：“然后先帝就忌惮他，于是将他调了回来，对吧？”
“不错，他向先帝请旨，恳求先帝派兵给他，他要直捣单于庭，打的匈奴永世不敢与大夏为敌。但是先帝不敢，先帝看他这么厉害，给他加官进爵，但是把兵全部收了回来，最后，唐境锋郁郁而终，时年31岁。”说到此处，明竹先生悲愤的捶了一下桌子。
李清鸿也震惊了，他没有想到先帝竟如此昏庸，毫无皇家风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唐境锋生错了年代，这般昏庸的皇帝，不值得他拼命。”
明竹先生也叹气：“可若是没有他这般拼命，中原大地不知道有多少地方遭受胡患。他真的是忠于先帝吗？他不过是忠于百姓，忠于这片土地罢了。”
明竹先生随即疑惑起来：“这般英雄事迹，你师父竟然没有给你讲？”
李清鸿心想：“就师父那样，张口民计民生，闭口仁义道德，怎么会讲这打仗的事？”
于是李清鸿摇摇头道：“没有提过。”
明竹先生笑了笑说：“也对，你师父是个道士，自然提倡修身养性，不给你说也正常。”
李清鸿也笑：“我师父哪是因为什么修身养性呀，他就是怕给我说兴奋了，哪天再跑到北境，然后命丧沙场。”
明竹先生点了点头，看着李清鸿的眼睛，真挚的说道：“你师父真的很爱你，他太害怕失去你了，以至于……”
李清鸿说：“先生，我知道，我理解我师父，他原本有一身的锋芒，可是就因为我，将所有的锋芒隐去，化作爱包裹着我们俩，圆滑谦卑的对待可能到来的恶意，他以为我还小，不懂这些，可是我全都看在眼里啊。”
明竹先生道：“你能明白就好，我们现在去寻你师父，你猜你是否有资格做我的学生？”
李清鸿：“先生其实早就承认我的资格了吧？先生今天说的这番话一定不会和其他学生说，对那些皇帝的评价，若是被传出去，那可就性命不保。其实先生早就把我当自己人了。”
明竹先生无奈的说：“你观察的倒是仔细，你是沾了你师父的光了，谁让我们两个一见如故呢。不过刚才跟你交流一番后，也看得出来你也胸有大志且聪慧，最主要的是你有少年的血气方刚，又不失谦卑礼节，是我想要的学生。”
两人走到潇湘亭旁，李清鸿发现这里真的是一个好地方，简直是人间仙境，现在已是深冬，风吹柔雪，雪引鱼嬉，坚竹寒绿，俏亭勾船。
李清鸿看见师父站在亭内，风一吹过，道袍随之摆动，道人负手而立，李清鸿那一瞬间觉得师父好帅，等走近了却发现，原来空中有一只鹰在捕鸟，清痕道人在那里看的津津有味，都没发现二人赶来。
李清鸿跑到师父面前，清痕道人一看到他就忍不住笑了，李清鸿一看师父笑了就跟着笑了起来，明竹先生站在旁边看见这样一幅场景，心里好像有什么地方动了一下。
清痕道人问道：“怎么样，明竹先生答应收你了吗？”
李清鸿笑道：“也不看看是谁带出来的徒弟。”
清痕道人眼睛一亮：“这么说是答应了？”
明竹先生在旁边打趣：“看你这么不舍，要不然继续你带？”
清痕道人连忙摆手：“别别别，收下就好，收下就好。”
明竹先生看着李清鸿说：“明天我就开始教你，你就在书院我旁边的屋子里，和你师父一起住下，你不是书院正式学员，但我会用尽毕生所学去教你。”
李清鸿觉得自己运气好像特别好，豫州封城，他师父遇到了陈定平，得到亲笔信，书院学费高，偏偏在在门口遇到院长，而且院长又和师父很合得来。
这时清痕道人却开口道：“清鸿一人住下吧，我不能在书院里混吃混喝。”
明竹先生和李清鸿同时急了，明竹先生道：“怎么能是混吃混喝呢？我仰慕道长，道长便就住下又何妨，况且你能舍得李清鸿？”
李清鸿也道：“师父，我怎么能一个人在这里享受这环境，让您在外面吃苦？若是这样，我便也随师父一起。”
清痕道人却说：“我以前带着你，很多事都是不得已而为之，我还有道人风骨，老祖宗留给我的吃饭的家伙，我不能扔，以前带着你十几年都过了，现在少张嘴，不比以前轻松？”
明竹先生扭头问李清鸿：“你师父一直这么能装吗？”
李清鸿：“……”
清痕道人也不再解释什么，继续抬头看那只鹰捕食，还嘲讽那只鹰：“这么笨，半天抓不到一只鸟。”
李清鸿说：“师父你怎么对这鹰这么感兴趣？”
清痕道人：“你想想那些先人，有观鱼得道的，有观云得道的，有观水得道的……”
“哦！我知道了，师父你是要效仿先人，你要观鹰得道。”
清痕道人：“观什么鹰，得什么道，观鹰怎么能得道，怎么着……我也得观钱得道呀。所以为了你师父能得道，你得加油挣钱。”
明竹先生看不下去了说：“道人风骨呢？再说你又不是要观鹰得道，你扯什么先人？”
清痕道人：“那不是显得我逼格高吗？而且问徒弟要钱怎么就没有道人风骨了？清鸿，师父就这一个小小的心愿，你可得帮师父实现。”
李清鸿想都没想就是一句：“想的美。”
随即却在心里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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