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老者与少年
那个女孩走了过来，向明竹先生行了个礼，便扭头看向李清鸿。
李清鸿为了风度，硬生生的将目光移向别处。
萧婕也算是将门之后，从小被爷爷教育的很好，再加上爷爷刚去世，明竹先生还没有出现的那段时间，五岁的她也感受到了世态炎凉，所以看向李清鸿的眼睛里充满了善意，但也有一丝防备。
李清鸿也不知要说些什么，一时间两人都尬在原地。
明竹先生感觉到了气氛的古怪，立马开口道：“对了，你们两个还不认识。介绍一下。”
他指向李清鸿：“他叫李清鸿，是我跟你提过的清痕道长的徒弟。”
随即又指向萧婕：“这是萧婕。”
“以后你们两个就都由我单独教导。”明竹先生看向两个孩子，眼中掩不住的全是喜爱。
李清鸿和萧婕这才算是正式认识，李清鸿倒是不再那么拘谨，而萧婕好像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红着脸不说话。
明竹先生很奇怪的看了看萧婕，又看了看李清鸿，把李清鸿拉到一边问道：“你怎么人家了？”
李清鸿很是疑惑：“？”
“我来之前，你一直在看她？”
“当然，我刚看到她，先生就来了。”
“没干别的？”
“我刚看到她，先生就来了，我干了什么，先生都看到了？”
明竹先生比李清鸿更疑惑：“那怪了，这么多年，书院全是男学员，不管那些男生怎么千方百计的撩，也没见过她脸红，你俩这才刚见面，不应该呀。”
正在这时，书院门外传来一连串的碰撞声，咒骂声，求饶声。
明竹先生带着二人来到书院门口查看情况，大门外，三个捕快正在殴打一个老乞丐。
“快起来，给我滚到没人的地方，一会儿大将军就要进城，节度使大人有令，不准让你们这些杂碎碍了大将军的眼。”
那乞丐本就没有什么气力，又被一顿毒打，此时更是站都站不起来了，哪里还走的动。
那几个捕快见老乞丐不动弹，便决定要把老乞丐打死，先放在衙门后院，半夜丢出城。
他们的表情十分轻松，好像面前地上的这个不是他们的同类，他们看起来十分熟练，想必之前已经有不少乞丐惨遭毒手，而他们之所以敢这么做，肯定也是得到了府治大人的允许。
明竹先生看不下去了，立马叫停那三人，那三人一看是明竹先生，惧于明竹先生帝师之名，也觉得为了一个老乞丐不值得，便去往别处。
李清鸿看到那三人一走，萧婕就上前去查看那老乞丐的伤情，明竹先生则是在一旁观察萧婕脸色的变化。李清鸿也发现，萧婕在检察完老乞丐之后，秀眉拧成一团，看来伤势非常严重。
经萧婕检察发现，那老者现在已经昏迷，肋骨断了两根，小腿骨裂，身上多处血肉模糊，看起来让人胆战心惊。
三人赶忙把老者抬进书院，立即给老者上药，待老者苏醒过来，萧婕急忙跑过去询问老者情况。
那老者道：“我已经一连好几天没吃饭了，方才又遭毒打，怕是已经命不久矣。”
话还没说完，萧婕就打断了他：“您说什么呢，您一定会恢复过来，您绝对没事。”
老者却摇了摇头：“别着急，我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已经不行了，谢谢你们愿意救我一个没什么用的老头子。”
说着偏头看了看桌子：“这么好的药，怕是可惜了。”
萧婕已经留下了眼泪，满是不甘心，却又十分无奈，李清鸿看着萧婕这样，心里倏地疼了一下，于是上前问道：“您在这世上可还有什么牵挂？”
那老者眼睛猛地亮了，可随即又暗了下去：“我有一子，与我一同靠乞讨为生，他现在在城南德燕酒楼附近乞讨，估计处境和我差不多。”
萧婕立刻站了起来：“怎么不早说？我们好去救她。”
老者叹了一口气：“纵然你们现在救了他，我死了之后，他便无依无靠，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也活不了几天，还是，还是让他和我一起走吧。”话音未落，两行浊泪便顺着眼角滑落。
房间里所有人都沉默了，这就是大夏当今现状，底层的人唯有苟且偷生，还未必能活下去。
明竹先生思索片刻，大手一挥：“咱们只管去救，救回来我养，反正书院已经有你们两个，也不差这一个。”
一行人便一同去德燕酒楼附近，去寻老者的儿子。
德燕酒楼规模并不大，装潢也并不豪华，但是酒楼掌柜有家传酿酒秘方，所酿之酒，味极香醇，十里飘香。且又在豫州主城，所以日日座无虚席，来往之人络绎不绝。
李清鸿远远的便闻到酒味，可是他不太喜欢酒。他扭头看萧婕，也是直皱眉头。
明竹先生：“就算是捕快，估计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人，咱们去附近的角落里找找。”
两人同时“嗯”了一声，接着明竹先生便带着他们七拐八拐，进了一个小胡同。
远远的，李清鸿就听见打斗的声音。三人连忙跑过去查看情况。
只见三名拿刀捕快在围砍一个少年，那少年和李清鸿年纪相仿，衣衫褴褛，看起来十分瘦弱，但三名捕快围攻竟不能伤他分毫。那少年身法十分飘逸，可是反击的招式却十分霸道，动作中透着一股狠厉，若不是长期营养不良，可能这三名捕快就会性命不保。
明竹先生赶紧叫停，并亮出帝师的身份，那三名捕快打的正是心头火起，却也不敢不从。
按理来说，虽然捕快做的是伤天害理的时事，可毕竟是在执法，帝师不过是皇帝的老师，并无实权，不得干涉。
但是就大夏现在的情况，哪有什么法治可言？只要和皇上走的近，那便是惹不起。
三名捕快退走，那名少年向明竹先生三人道谢。李清鸿问他准备做什么，那少年说自己这里遇到这种情况，父亲那里一定也是，绝对不能让那些人伤害父亲。
说完就急着上路。
明竹先生拦住他：“你父亲正在我书院中歇息，他……状态不太好，有些话想给你说。”
那少年听到父亲状态不太好，瞬间眸子一凛：“我父亲已遭毒手？”
三人都不说话了，那少年见三人这种反应，便知道父亲估计已经凶多吉少了。
李清鸿怕他一时冲动，私自去寻仇，于是劝道：“老人家到底怎么样也未可知，不过老人急着见你，还是快随我们一同回去吧。”
那名少年死死的咬着嘴唇，一言不发，跟在了李清鸿后面。
回到书院，明竹先生一行人一刻也不敢耽搁，直奔向老者的房间。
那老人看到是自己儿子回来了，苍白的脸上瞬间恢复了一丝血色，而那少年一路上拼命克制自己，一言不发，此刻看到父亲伤重，泪水如绝了堤的洪水一般，涌了出来。
萧婕见到这种场面，又要落泪，明竹先生拉着二人出门，给他们父子留出独处时间。
那少年悲痛欲绝，可是老者却十分平静，将少年叫到自己床前：“那群恶人没有为难你吧？”
“有，有三个人，都被那位先生赶跑了。”那少年哽咽着说。
老者微微点头：“他是好人，也愿意收留你，以后，你就跟着他吧，不管怎么说，肯定比在我身边过的好。”老者勉强笑了笑，可是少年知道，父亲流的泪在心里。
“不，哪里也比不上你身边，我就跟着你。”
老者没有生气，而是问了少年一个问题：“如果我活不过今日了呢？”
“一定可以的，你肯定还能活很长时间，一定能。”少年反复的说着，看起来是在安慰老者，其实是在安慰自己。
老者不依不饶：“我是说如果，如果呢？”
少年顿了顿，说：“那我就去县衙，杀了那狗官，然后去下面找你。”
一直平静的老者，这下却怒了：“胡闹，我就怕你这个样子，非得因为我而拖累你？你为何行事还是如此鲁莽？”
少年针锋相对：“你没了，那我呢，我要永远带着这份痛活下去？”
老者心疼可态度依旧强硬：“普天之下，哪个人活着不会经历丧父之痛？难道所有人都不活了？”
“他们行，我做不到。”
“做不到就不配做我儿子。”
少年倔强的站在那里，老者情绪也平复了下来：“我看得出来，你有天赋，只是一直得不到培养，你跟着那位明竹先生，日后，说不定能成就一番大事。这不比你现在去杀那几个杂种更值？就为了他们，把自己命搭进去，他们也配？”
说罢，剧烈的咳嗽起来，少年赶忙上前，表示愿意按老者说的做。
老者已经将心里最大的牵挂安排好了，心里一直提着的一口气也松了，一股深深的疲惫裹挟着疼痛席卷全身，满意的闭上了眼，还在断断续续的说着：“星儿啊…别枉费了你的天赋。让中原大地变个天。可惜了…看不见……你功成的那天了…”遂气绝而亡。
少年再也忍不住了，趴着父亲身上嚎啕大哭。
一边哭，一边牵着父亲的手，感受着慢慢消逝的温度，张开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父亲的脸：“我听到了，父亲。儿子，儿子一定会永远铭记在心。让中原大地变天！”
在外面的三人闻讯赶来，还未进房间，房门就打开了。
那少年走了出来，脸上泪痕还未干：“在下赵星传，谢明竹先生收留。”
明竹先生不禁心疼起面前这个孩子，他这个态度就表明他对自己现在的处境认识的非常清楚，无依无靠，寄人篱下。他与萧婕不一样，萧婕来的时候还小，之后长大了，也和明竹先生熟悉了，明竹先生便成为了她唯一的亲人。而李清鸿就更不一样了，李清鸿还有师父呢。
偌大的天地，要靠他自己闯了。
明竹先生也唯有做到一视同仁，让他们，在自己身边别再受苦了。
明竹先生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开了个孤儿院？”随即又释然了：“无所谓，只要眼前这三个小家伙安全长大就行了。”
李清鸿则没有想这些，他在想：“为什么那些掌权的人，尤其是由小人物成长起来的掌权人，都喜欢以残害自己的同类来彰显自己的权力？”
“怪不得当今皇帝如此喜欢滥杀无辜。如此说来，那黄袍岂不是百姓血染？那黄袍不应该是黄色的，应该是红色的”
“毕竟，血可是红的。”
李清鸿为了风度，硬生生的将目光移向别处。
萧婕也算是将门之后，从小被爷爷教育的很好，再加上爷爷刚去世，明竹先生还没有出现的那段时间，五岁的她也感受到了世态炎凉，所以看向李清鸿的眼睛里充满了善意，但也有一丝防备。
李清鸿也不知要说些什么，一时间两人都尬在原地。
明竹先生感觉到了气氛的古怪，立马开口道：“对了，你们两个还不认识。介绍一下。”
他指向李清鸿：“他叫李清鸿，是我跟你提过的清痕道长的徒弟。”
随即又指向萧婕：“这是萧婕。”
“以后你们两个就都由我单独教导。”明竹先生看向两个孩子，眼中掩不住的全是喜爱。
李清鸿和萧婕这才算是正式认识，李清鸿倒是不再那么拘谨，而萧婕好像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红着脸不说话。
明竹先生很奇怪的看了看萧婕，又看了看李清鸿，把李清鸿拉到一边问道：“你怎么人家了？”
李清鸿很是疑惑：“？”
“我来之前，你一直在看她？”
“当然，我刚看到她，先生就来了。”
“没干别的？”
“我刚看到她，先生就来了，我干了什么，先生都看到了？”
明竹先生比李清鸿更疑惑：“那怪了，这么多年，书院全是男学员，不管那些男生怎么千方百计的撩，也没见过她脸红，你俩这才刚见面，不应该呀。”
正在这时，书院门外传来一连串的碰撞声，咒骂声，求饶声。
明竹先生带着二人来到书院门口查看情况，大门外，三个捕快正在殴打一个老乞丐。
“快起来，给我滚到没人的地方，一会儿大将军就要进城，节度使大人有令，不准让你们这些杂碎碍了大将军的眼。”
那乞丐本就没有什么气力，又被一顿毒打，此时更是站都站不起来了，哪里还走的动。
那几个捕快见老乞丐不动弹，便决定要把老乞丐打死，先放在衙门后院，半夜丢出城。
他们的表情十分轻松，好像面前地上的这个不是他们的同类，他们看起来十分熟练，想必之前已经有不少乞丐惨遭毒手，而他们之所以敢这么做，肯定也是得到了府治大人的允许。
明竹先生看不下去了，立马叫停那三人，那三人一看是明竹先生，惧于明竹先生帝师之名，也觉得为了一个老乞丐不值得，便去往别处。
李清鸿看到那三人一走，萧婕就上前去查看那老乞丐的伤情，明竹先生则是在一旁观察萧婕脸色的变化。李清鸿也发现，萧婕在检察完老乞丐之后，秀眉拧成一团，看来伤势非常严重。
经萧婕检察发现，那老者现在已经昏迷，肋骨断了两根，小腿骨裂，身上多处血肉模糊，看起来让人胆战心惊。
三人赶忙把老者抬进书院，立即给老者上药，待老者苏醒过来，萧婕急忙跑过去询问老者情况。
那老者道：“我已经一连好几天没吃饭了，方才又遭毒打，怕是已经命不久矣。”
话还没说完，萧婕就打断了他：“您说什么呢，您一定会恢复过来，您绝对没事。”
老者却摇了摇头：“别着急，我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已经不行了，谢谢你们愿意救我一个没什么用的老头子。”
说着偏头看了看桌子：“这么好的药，怕是可惜了。”
萧婕已经留下了眼泪，满是不甘心，却又十分无奈，李清鸿看着萧婕这样，心里倏地疼了一下，于是上前问道：“您在这世上可还有什么牵挂？”
那老者眼睛猛地亮了，可随即又暗了下去：“我有一子，与我一同靠乞讨为生，他现在在城南德燕酒楼附近乞讨，估计处境和我差不多。”
萧婕立刻站了起来：“怎么不早说？我们好去救她。”
老者叹了一口气：“纵然你们现在救了他，我死了之后，他便无依无靠，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也活不了几天，还是，还是让他和我一起走吧。”话音未落，两行浊泪便顺着眼角滑落。
房间里所有人都沉默了，这就是大夏当今现状，底层的人唯有苟且偷生，还未必能活下去。
明竹先生思索片刻，大手一挥：“咱们只管去救，救回来我养，反正书院已经有你们两个，也不差这一个。”
一行人便一同去德燕酒楼附近，去寻老者的儿子。
德燕酒楼规模并不大，装潢也并不豪华，但是酒楼掌柜有家传酿酒秘方，所酿之酒，味极香醇，十里飘香。且又在豫州主城，所以日日座无虚席，来往之人络绎不绝。
李清鸿远远的便闻到酒味，可是他不太喜欢酒。他扭头看萧婕，也是直皱眉头。
明竹先生：“就算是捕快，估计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人，咱们去附近的角落里找找。”
两人同时“嗯”了一声，接着明竹先生便带着他们七拐八拐，进了一个小胡同。
远远的，李清鸿就听见打斗的声音。三人连忙跑过去查看情况。
只见三名拿刀捕快在围砍一个少年，那少年和李清鸿年纪相仿，衣衫褴褛，看起来十分瘦弱，但三名捕快围攻竟不能伤他分毫。那少年身法十分飘逸，可是反击的招式却十分霸道，动作中透着一股狠厉，若不是长期营养不良，可能这三名捕快就会性命不保。
明竹先生赶紧叫停，并亮出帝师的身份，那三名捕快打的正是心头火起，却也不敢不从。
按理来说，虽然捕快做的是伤天害理的时事，可毕竟是在执法，帝师不过是皇帝的老师，并无实权，不得干涉。
但是就大夏现在的情况，哪有什么法治可言？只要和皇上走的近，那便是惹不起。
三名捕快退走，那名少年向明竹先生三人道谢。李清鸿问他准备做什么，那少年说自己这里遇到这种情况，父亲那里一定也是，绝对不能让那些人伤害父亲。
说完就急着上路。
明竹先生拦住他：“你父亲正在我书院中歇息，他……状态不太好，有些话想给你说。”
那少年听到父亲状态不太好，瞬间眸子一凛：“我父亲已遭毒手？”
三人都不说话了，那少年见三人这种反应，便知道父亲估计已经凶多吉少了。
李清鸿怕他一时冲动，私自去寻仇，于是劝道：“老人家到底怎么样也未可知，不过老人急着见你，还是快随我们一同回去吧。”
那名少年死死的咬着嘴唇，一言不发，跟在了李清鸿后面。
回到书院，明竹先生一行人一刻也不敢耽搁，直奔向老者的房间。
那老人看到是自己儿子回来了，苍白的脸上瞬间恢复了一丝血色，而那少年一路上拼命克制自己，一言不发，此刻看到父亲伤重，泪水如绝了堤的洪水一般，涌了出来。
萧婕见到这种场面，又要落泪，明竹先生拉着二人出门，给他们父子留出独处时间。
那少年悲痛欲绝，可是老者却十分平静，将少年叫到自己床前：“那群恶人没有为难你吧？”
“有，有三个人，都被那位先生赶跑了。”那少年哽咽着说。
老者微微点头：“他是好人，也愿意收留你，以后，你就跟着他吧，不管怎么说，肯定比在我身边过的好。”老者勉强笑了笑，可是少年知道，父亲流的泪在心里。
“不，哪里也比不上你身边，我就跟着你。”
老者没有生气，而是问了少年一个问题：“如果我活不过今日了呢？”
“一定可以的，你肯定还能活很长时间，一定能。”少年反复的说着，看起来是在安慰老者，其实是在安慰自己。
老者不依不饶：“我是说如果，如果呢？”
少年顿了顿，说：“那我就去县衙，杀了那狗官，然后去下面找你。”
一直平静的老者，这下却怒了：“胡闹，我就怕你这个样子，非得因为我而拖累你？你为何行事还是如此鲁莽？”
少年针锋相对：“你没了，那我呢，我要永远带着这份痛活下去？”
老者心疼可态度依旧强硬：“普天之下，哪个人活着不会经历丧父之痛？难道所有人都不活了？”
“他们行，我做不到。”
“做不到就不配做我儿子。”
少年倔强的站在那里，老者情绪也平复了下来：“我看得出来，你有天赋，只是一直得不到培养，你跟着那位明竹先生，日后，说不定能成就一番大事。这不比你现在去杀那几个杂种更值？就为了他们，把自己命搭进去，他们也配？”
说罢，剧烈的咳嗽起来，少年赶忙上前，表示愿意按老者说的做。
老者已经将心里最大的牵挂安排好了，心里一直提着的一口气也松了，一股深深的疲惫裹挟着疼痛席卷全身，满意的闭上了眼，还在断断续续的说着：“星儿啊…别枉费了你的天赋。让中原大地变个天。可惜了…看不见……你功成的那天了…”遂气绝而亡。
少年再也忍不住了，趴着父亲身上嚎啕大哭。
一边哭，一边牵着父亲的手，感受着慢慢消逝的温度，张开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父亲的脸：“我听到了，父亲。儿子，儿子一定会永远铭记在心。让中原大地变天！”
在外面的三人闻讯赶来，还未进房间，房门就打开了。
那少年走了出来，脸上泪痕还未干：“在下赵星传，谢明竹先生收留。”
明竹先生不禁心疼起面前这个孩子，他这个态度就表明他对自己现在的处境认识的非常清楚，无依无靠，寄人篱下。他与萧婕不一样，萧婕来的时候还小，之后长大了，也和明竹先生熟悉了，明竹先生便成为了她唯一的亲人。而李清鸿就更不一样了，李清鸿还有师父呢。
偌大的天地，要靠他自己闯了。
明竹先生也唯有做到一视同仁，让他们，在自己身边别再受苦了。
明竹先生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开了个孤儿院？”随即又释然了：“无所谓，只要眼前这三个小家伙安全长大就行了。”
李清鸿则没有想这些，他在想：“为什么那些掌权的人，尤其是由小人物成长起来的掌权人，都喜欢以残害自己的同类来彰显自己的权力？”
“怪不得当今皇帝如此喜欢滥杀无辜。如此说来，那黄袍岂不是百姓血染？那黄袍不应该是黄色的，应该是红色的”
“毕竟，血可是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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