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摆酒答谢
厉鸡王脸色陡变，风一般冲出书房，边跑边问咋哪咋哪。
福贵一溜小跑道：“老爷老爷，林老板的歪嘴好哪，歪嘴好哪！”
厉鸡王一把揪住他道：“你说清楚点，究竟啥好哪？”
福贵急忙解释道：“林老板的嘴……不歪了，不歪了，一点都不歪了。”
厉鸡王松开福贵，高声骂道：“林老板，你他娘的别嚎哪，我这家都快被你嚎翻天了！”
福贵又是一溜小跑到林老板面前，好言相劝道：“林老板，我家老爷让你轻点声，轻点声。”
林老板一手拿着铜镜，一手攥紧拳头，满面含泪挥舞道：“十五年了，十五年了，我这毛病终于给治好了，老天爷啊！”
林老板经常来厉府，跟福贵是老熟人了，看着他激动不已的模样，福贵也深受感染，不住向他道喜。
狂喜过后，林老板抹掉眼泪，继续烹饪斗鸡。
赵眉好奇道：“林老板，斗鸡好吃么？”
“这斗鸡从小吃得好，住得也好，鸡肉瘦而不柴，野香浓郁，简直就是无上美味哪。”
“哦，我还以为斗鸡的肉特别糙，一点不好吃呢。”
林老板满脸喜色地问道：“小眉，你看看我，是不是比之前看着顺眼多了？”
赵眉非常认真地看着看说：“林老板，你真的跟变了个人似的，好看，真的好看。”
“谢谢你，小眉。”
林老板烹饪斗鸡的时候，厉府的厨子也忙着弄其它菜肴，不多时便置办了满满一大桌美食，宾主就坐，把酒言欢。
厉鸡王道：“林老板，你今儿个务必好生敬萧郎中几杯。”
林老板忙不迭点头称是。
“救死扶伤乃医者本分。”萧若星脸上浮起淡淡笑意。
赵眉打趣道：“林老板，你可记得之前说过的话，可不能食言哟。”
“之前说过的话，啥话？”林老板怔了一下，随即大笑：“对对对，我之前说过，只要萧郎中治好我的歪嘴病，不但免去房费，还请你喝酒。放心，我林某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萧若星拱手道：“多谢林老板。”
林老板重获新生，厉鸡王的黑元帅又战胜了康鸡王的火将军，可谓双喜临门，这顿酒喝得格外爽气。
厉鸡王啃了一口鸡翅说：“林老板弄斗鸡的手艺确实不赖，称得上水城一绝。”
林老板嘴上说还凑和，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自得。
赵眉道：“星哥也是厨艺高手，他弄的菜好吃得让你停不下筷子。”
闻言，厉鸡王和林老板都把目光投向了萧若星。
“没有，我那都是瞎弄，跟林老板差远了，小眉是捧我来着。”
林老板道：“对了，你俩是高庙镇的，对吧？”
“没错。”
“听说高庙镇的火锅挺好吃，食客天天打拥堂，我改天一定要去尝尝。”林老板一脸神往道。
“我也听说过这事。”厉鸡王道。
林老板问：“你俩吃过火锅吧？”
赵眉看了萧若星一眼说：“吃过。”
“味道咋样，是不是跟传说中的那么好吃？”
“的确是难得的人间美味，麻辣鲜香，热气腾腾。”
林老板哦了一声问：“听说火锅店的老板还开了一家底料作坊，如果有谁想开火锅店，可以去作坊买火锅底料，是吧？”
“嗯，有这回事。”萧若星笑道：“咋的，林老板想开火锅店？”
林老板嘻嘻一笑：“有这打算。”
厉鸡王举杯道：“萧郎中，老夫敬你一杯。”
萧若星连忙举杯，说不敢当，不敢当。
厉鸡王正色道：“有啥不敢当的，萧郎中，老夫是当真敬佩你的医术。”
“我不过是略懂皮毛罢了，厉老过奖了。”
“你这可不是略懂皮毛哪，林老板的毛病我清楚得很，这十多年来，他不知看了多少郎中，还有不少名医呢。结果呢，没他娘的一个中用。”
林老板叹道：“厉老说得一点没错。”
赵眉笑道：“现在好哪，遇上了星哥，你的病治好了，我们都为你高兴。”
“高兴……高兴……我是真的高兴！”林老板拍着大腿笑道，眼中却有泪花在闪动，这十多年来的个中滋味，只有他自个最清楚。
得知林老板打算在水城开火锅店，赵眉心中暗自焦急，面对一大桌美食也觉索然无味。萧若星却是安之若素，吃喝甚欢。好容易待到酒宴散，两人匆匆告辞，离开厉宅。
赵眉愁眉苦脸道：“星哥，林老板要在城里开火锅店，这可咋办？”
“啥咋办？”萧若星装傻。
“我的意思是，应该咱们先在城里开店，不能让林老板抢在咱们前边。”
“行啊，就按你说的办呗。”
赵眉喜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其实林老板说这事的时候，我就已经打定主意，必须抢在他前边开店。毕竟城里地方大，人多，有钱人也多，咱们应该首先占领这里的市场。”
“对对对，就是这么个理儿。”
“不过嘛，我感觉在城里开一家火锅店，真是不够过瘾。”
“不够过瘾？”赵眉圆睁着眼睛，不解道：“那你打算开几家火锅店？”
萧若星笑道：“我打算开一家火锅店，再开一家酒楼，也叫老重庆，老重庆酒楼。”
赵眉惊呼道：“星哥，你这也太大手笔了，得花不少银子呢。”
“银子嘛，我还是那句花，该花就得花。”
“我明白了，这叫做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聪明。”
“星哥，你咋突然想到要开酒楼呢？”
萧若星说：“两条腿走路，会走得比较快嘛。”
“对了，星哥，你为啥不让厉鸡王跟林老板知道你就是火锅店的老板？”
“这个……做人嘛，低调一点比较好，我喜欢低调。”
“他俩还当真以为你是郎中呢。”赵眉笑道。
萧若星沉吟道：“咱俩在城里人生地不熟，一时半会的很难找到合适的地儿开店，得找个人帮衬帮衬。”
“那倒也是，你打算找谁？”
“走，咱们去县衙找高捕头。”
“好。”赵眉眼中神光彩亮。
他俩向路人打听了县衙的所在后，有说有笑前往。走了不多时，赵眉发现萧若星若有所思，于是问他想啥呢。萧若星道：“咱们请高捕头帮忙，是不是应该拎点啥礼物？”
赵眉抬眼看看不远处的一家店铺说：“星哥，那里有家点心铺子，看上去还不错，咱们去买上些，咋样？”
“好主意。”
走进店铺，萧若星望着琳琅满目的各种点心，笑道：“小眉，我不会挑东西，你看着办好了，多买点。”
赵眉点点头，挑了七八样新鲜细点。伙计满脸推笑对问她是自家吃还是送人。得知是送人后，他指着货架上一排大小不一，做工精细的竹编篮子盒子说，把点心放里边送人更体面，不过得另外加钱。
萧若星连忙说：“加钱没问题。”
买好点心，两人径直来到县衙。县衙坐北朝南，大门前有一对丈余高的青石雕成的石狮子，还立着肃静回避的牌子。牌子右侧放着一个大鼓，名曰堂鼓。如有冤情上告之人敲击堂鼓，县太爷会立马升堂问案。
萧若星对县衙的门吏说：“我是高捕头的朋友，请代为通报一声，多谢多谢。”
那门吏是个身形矮胖的汉子，一脸狐疑地看看他，没说话。萧若星笑笑，掏出一小块碎银递到他手里。立时，门房脸上活泛了起来：“噢，高捕头的朋友，你等等，我这就去通报。”
望着他屁颠颠的背影，赵眉低声骂道“见钱眼开的势利眼！”
萧若星淡然一笑：“人性如此，习惯就好。”
不多会，高捕头一脸喜色快步赶来，领着他俩来到附近的一家茶楼，要了个雅间。
萧若星道：“这茶楼很是雅致，名儿也挺有意思，茗堂，呵呵，有点名堂。”
高捕头说：“这茶楼老板是我一朋友，我跟弟兄们常来。”
“不知道会不会影响高捕头的公务？”
“没事，我出来的时候跟弟兄们打了招呼，有事立马来这里找我。”
“那就好。”
“我这份差事吧，没个准头，没事的时候闲得心发慌，有事的时候忙得脚不沾地。”
萧若星道：“高捕头，给你带了些点心，不值几个钱。”
高捕头也不矫情，指着竹编盒子说：“这家铺子做的点心不错，在水城小有名气。”
赵眉说：“高捕头，我也不知道你的喜好，随便挑了几样。”心头暗道，临走前我多买些，让爹娘和萧叔、婶子都尝尝。
“谢谢。”
“高捕头，兄弟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帮个忙。”萧若星抿了口茶水道。
“萧兄弟，你我之间不必客气，有话直说。”
“我打算在城里开一家火锅店，一家酒楼，还请高捕头帮忙物色合适的门楼。你知道，我在城里一点根基也没有，简直就是两眼一抹黑。”
高捕头一拍大腿道：“萧兄弟，这是好事，你哥哥我必须支持，大力地支持！”
萧若星跟赵眉连声致谢。
“我上回跟王大人去高庙镇，就跟你提过这事，你说暂时没这打算。”
“此一时彼一时嘛。”
高捕头大大咧咧地看着他俩，笑道：“日子定下来没有，啥时候请我喝喜酒？”
萧若星有些不好意思，搓着手说：“快了，快了，到时候一定提前通知。”
“晚上一块吃个饭，我叫上几个捕快弟兄，好生喝一台。”
“哎呀，真不凑巧，今晚我们……有约了。”
“有约了，谁啊？”
“同福客栈的林老板。”
“同福客栈的林老板，你俩住在同福客栈？”高捕头心道，你俩咋会跟林老板攀上交情？
赵眉解释道：“星哥治好了林老板的歪嘴病，林老板说今晚请我们吃饭，不好意思啊，高捕头。”
高捕头笑道：“萧兄弟，可真有你的，林老板那老毛病都能给治好。”
“兄弟我懂点皮毛医理。”
“行，那我改天请你俩吃饭。”
当晚，林老板在同福客栈摆酒答谢萧若星，厉鸡王也乐得作陪。此外，还有林老板的一帮朋友，多是此条街上做生意的老板，有的开米铺，有的开饭馆，有的开染坊，形形色色，高矮胖瘦。
席间，宝义米铺的马老板带着女儿前来求医。这姑娘年方十五，论说呢，模样也算生得不错，但是她两个鼻孔里生有息肉，很多年了，形状大小都跟皂荚差不多，大刺刺地悬挂在鼻孔外边，粉红色，隐隐还能看见里边弯弯曲曲的细血丝。鼻息肉的根部像两条肉麻线，约有半寸多长，若是不小心碰一下，会痛得她一头栽倒。为这，她从小就吃了很多苦头，无论干啥都格外小心，就连夜里睡觉都不敢翻身，生怕一不小心压到息肉。
多年来，马老板请了很多名医给女儿看病，甚至还重金悬赏，却没人敢接招。听说萧若星医术高明，还治好了林老板的歪嘴病，于是前来赴宴时带上女儿一道。
萧若星看了看马姑娘的鼻息肉，笑着说：“这个容易得很。”
马老板大喜，连忙转身捧出一个蒙着红绸布的托盘，轻轻揭开红绸布。嗬，里边赫然排着六个足色大银锭，跟一溜小肥船似的。
萧若星也不跟他客气，眼神示意赵眉收下。然后，他回房取来一个青色小瓷瓶，把里边的白色药粉倒在一小张净纸上。然后，让马姑娘仰面朝天，他把药粉撒进两个鼻孔里。
没过多一会，两团皂荚般的息肉连根掉了，马姑娘两个鼻孔里慢慢流出黄水。
“疼不？”马老板问。
“一点不疼。”马姑娘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开绸缎庄的刘老板说：“萧郎中，我有个偏头疼的毛病，看了好些郎中，药也吃了不少，可还是疼，经常疼得夜里睡不好觉。”
“我先给你把把脉。”萧若星道。
“多谢萧郎中。”刘老板忙不迭鞠躬。
仔细把过脉，萧若星淡淡一笑：“你这病不打紧，每天吃俩活珠子，连吃半个月，准好。”
“噢，吃活珠子？”
“对，就吃活珠子。”
活珠子，简单点说，就是还没完全发育成熟，但已经生出雏形，亦鸡亦蛋的那玩意儿。刘老板知道活珠子，他自个没吃过，但他有一表弟好这口，每回都买好几十个，想吃的时候扔五六个进锅，加水，大火猛煮。煮熟后捞出来，敲破蛋壳，滋溜吸吃里边的汁水，而后剥出里边的玩意儿，蘸点椒盐就烧酒。
萧若星提醒道：“有好些人拿毛鸡蛋冒充活珠子，你可瞧仔细了。”
“好的，多谢多谢。”
毛鸡蛋跟活珠子看着相仿，其实不是一回事。活珠子是正常发育的鸡胚胎，毛鸡蛋则是孵化失败的死胎。两相比较，活珠子的色儿要亮一些，口感也更鲜美。
福贵一溜小跑道：“老爷老爷，林老板的歪嘴好哪，歪嘴好哪！”
厉鸡王一把揪住他道：“你说清楚点，究竟啥好哪？”
福贵急忙解释道：“林老板的嘴……不歪了，不歪了，一点都不歪了。”
厉鸡王松开福贵，高声骂道：“林老板，你他娘的别嚎哪，我这家都快被你嚎翻天了！”
福贵又是一溜小跑到林老板面前，好言相劝道：“林老板，我家老爷让你轻点声，轻点声。”
林老板一手拿着铜镜，一手攥紧拳头，满面含泪挥舞道：“十五年了，十五年了，我这毛病终于给治好了，老天爷啊！”
林老板经常来厉府，跟福贵是老熟人了，看着他激动不已的模样，福贵也深受感染，不住向他道喜。
狂喜过后，林老板抹掉眼泪，继续烹饪斗鸡。
赵眉好奇道：“林老板，斗鸡好吃么？”
“这斗鸡从小吃得好，住得也好，鸡肉瘦而不柴，野香浓郁，简直就是无上美味哪。”
“哦，我还以为斗鸡的肉特别糙，一点不好吃呢。”
林老板满脸喜色地问道：“小眉，你看看我，是不是比之前看着顺眼多了？”
赵眉非常认真地看着看说：“林老板，你真的跟变了个人似的，好看，真的好看。”
“谢谢你，小眉。”
林老板烹饪斗鸡的时候，厉府的厨子也忙着弄其它菜肴，不多时便置办了满满一大桌美食，宾主就坐，把酒言欢。
厉鸡王道：“林老板，你今儿个务必好生敬萧郎中几杯。”
林老板忙不迭点头称是。
“救死扶伤乃医者本分。”萧若星脸上浮起淡淡笑意。
赵眉打趣道：“林老板，你可记得之前说过的话，可不能食言哟。”
“之前说过的话，啥话？”林老板怔了一下，随即大笑：“对对对，我之前说过，只要萧郎中治好我的歪嘴病，不但免去房费，还请你喝酒。放心，我林某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萧若星拱手道：“多谢林老板。”
林老板重获新生，厉鸡王的黑元帅又战胜了康鸡王的火将军，可谓双喜临门，这顿酒喝得格外爽气。
厉鸡王啃了一口鸡翅说：“林老板弄斗鸡的手艺确实不赖，称得上水城一绝。”
林老板嘴上说还凑和，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自得。
赵眉道：“星哥也是厨艺高手，他弄的菜好吃得让你停不下筷子。”
闻言，厉鸡王和林老板都把目光投向了萧若星。
“没有，我那都是瞎弄，跟林老板差远了，小眉是捧我来着。”
林老板道：“对了，你俩是高庙镇的，对吧？”
“没错。”
“听说高庙镇的火锅挺好吃，食客天天打拥堂，我改天一定要去尝尝。”林老板一脸神往道。
“我也听说过这事。”厉鸡王道。
林老板问：“你俩吃过火锅吧？”
赵眉看了萧若星一眼说：“吃过。”
“味道咋样，是不是跟传说中的那么好吃？”
“的确是难得的人间美味，麻辣鲜香，热气腾腾。”
林老板哦了一声问：“听说火锅店的老板还开了一家底料作坊，如果有谁想开火锅店，可以去作坊买火锅底料，是吧？”
“嗯，有这回事。”萧若星笑道：“咋的，林老板想开火锅店？”
林老板嘻嘻一笑：“有这打算。”
厉鸡王举杯道：“萧郎中，老夫敬你一杯。”
萧若星连忙举杯，说不敢当，不敢当。
厉鸡王正色道：“有啥不敢当的，萧郎中，老夫是当真敬佩你的医术。”
“我不过是略懂皮毛罢了，厉老过奖了。”
“你这可不是略懂皮毛哪，林老板的毛病我清楚得很，这十多年来，他不知看了多少郎中，还有不少名医呢。结果呢，没他娘的一个中用。”
林老板叹道：“厉老说得一点没错。”
赵眉笑道：“现在好哪，遇上了星哥，你的病治好了，我们都为你高兴。”
“高兴……高兴……我是真的高兴！”林老板拍着大腿笑道，眼中却有泪花在闪动，这十多年来的个中滋味，只有他自个最清楚。
得知林老板打算在水城开火锅店，赵眉心中暗自焦急，面对一大桌美食也觉索然无味。萧若星却是安之若素，吃喝甚欢。好容易待到酒宴散，两人匆匆告辞，离开厉宅。
赵眉愁眉苦脸道：“星哥，林老板要在城里开火锅店，这可咋办？”
“啥咋办？”萧若星装傻。
“我的意思是，应该咱们先在城里开店，不能让林老板抢在咱们前边。”
“行啊，就按你说的办呗。”
赵眉喜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其实林老板说这事的时候，我就已经打定主意，必须抢在他前边开店。毕竟城里地方大，人多，有钱人也多，咱们应该首先占领这里的市场。”
“对对对，就是这么个理儿。”
“不过嘛，我感觉在城里开一家火锅店，真是不够过瘾。”
“不够过瘾？”赵眉圆睁着眼睛，不解道：“那你打算开几家火锅店？”
萧若星笑道：“我打算开一家火锅店，再开一家酒楼，也叫老重庆，老重庆酒楼。”
赵眉惊呼道：“星哥，你这也太大手笔了，得花不少银子呢。”
“银子嘛，我还是那句花，该花就得花。”
“我明白了，这叫做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聪明。”
“星哥，你咋突然想到要开酒楼呢？”
萧若星说：“两条腿走路，会走得比较快嘛。”
“对了，星哥，你为啥不让厉鸡王跟林老板知道你就是火锅店的老板？”
“这个……做人嘛，低调一点比较好，我喜欢低调。”
“他俩还当真以为你是郎中呢。”赵眉笑道。
萧若星沉吟道：“咱俩在城里人生地不熟，一时半会的很难找到合适的地儿开店，得找个人帮衬帮衬。”
“那倒也是，你打算找谁？”
“走，咱们去县衙找高捕头。”
“好。”赵眉眼中神光彩亮。
他俩向路人打听了县衙的所在后，有说有笑前往。走了不多时，赵眉发现萧若星若有所思，于是问他想啥呢。萧若星道：“咱们请高捕头帮忙，是不是应该拎点啥礼物？”
赵眉抬眼看看不远处的一家店铺说：“星哥，那里有家点心铺子，看上去还不错，咱们去买上些，咋样？”
“好主意。”
走进店铺，萧若星望着琳琅满目的各种点心，笑道：“小眉，我不会挑东西，你看着办好了，多买点。”
赵眉点点头，挑了七八样新鲜细点。伙计满脸推笑对问她是自家吃还是送人。得知是送人后，他指着货架上一排大小不一，做工精细的竹编篮子盒子说，把点心放里边送人更体面，不过得另外加钱。
萧若星连忙说：“加钱没问题。”
买好点心，两人径直来到县衙。县衙坐北朝南，大门前有一对丈余高的青石雕成的石狮子，还立着肃静回避的牌子。牌子右侧放着一个大鼓，名曰堂鼓。如有冤情上告之人敲击堂鼓，县太爷会立马升堂问案。
萧若星对县衙的门吏说：“我是高捕头的朋友，请代为通报一声，多谢多谢。”
那门吏是个身形矮胖的汉子，一脸狐疑地看看他，没说话。萧若星笑笑，掏出一小块碎银递到他手里。立时，门房脸上活泛了起来：“噢，高捕头的朋友，你等等，我这就去通报。”
望着他屁颠颠的背影，赵眉低声骂道“见钱眼开的势利眼！”
萧若星淡然一笑：“人性如此，习惯就好。”
不多会，高捕头一脸喜色快步赶来，领着他俩来到附近的一家茶楼，要了个雅间。
萧若星道：“这茶楼很是雅致，名儿也挺有意思，茗堂，呵呵，有点名堂。”
高捕头说：“这茶楼老板是我一朋友，我跟弟兄们常来。”
“不知道会不会影响高捕头的公务？”
“没事，我出来的时候跟弟兄们打了招呼，有事立马来这里找我。”
“那就好。”
“我这份差事吧，没个准头，没事的时候闲得心发慌，有事的时候忙得脚不沾地。”
萧若星道：“高捕头，给你带了些点心，不值几个钱。”
高捕头也不矫情，指着竹编盒子说：“这家铺子做的点心不错，在水城小有名气。”
赵眉说：“高捕头，我也不知道你的喜好，随便挑了几样。”心头暗道，临走前我多买些，让爹娘和萧叔、婶子都尝尝。
“谢谢。”
“高捕头，兄弟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帮个忙。”萧若星抿了口茶水道。
“萧兄弟，你我之间不必客气，有话直说。”
“我打算在城里开一家火锅店，一家酒楼，还请高捕头帮忙物色合适的门楼。你知道，我在城里一点根基也没有，简直就是两眼一抹黑。”
高捕头一拍大腿道：“萧兄弟，这是好事，你哥哥我必须支持，大力地支持！”
萧若星跟赵眉连声致谢。
“我上回跟王大人去高庙镇，就跟你提过这事，你说暂时没这打算。”
“此一时彼一时嘛。”
高捕头大大咧咧地看着他俩，笑道：“日子定下来没有，啥时候请我喝喜酒？”
萧若星有些不好意思，搓着手说：“快了，快了，到时候一定提前通知。”
“晚上一块吃个饭，我叫上几个捕快弟兄，好生喝一台。”
“哎呀，真不凑巧，今晚我们……有约了。”
“有约了，谁啊？”
“同福客栈的林老板。”
“同福客栈的林老板，你俩住在同福客栈？”高捕头心道，你俩咋会跟林老板攀上交情？
赵眉解释道：“星哥治好了林老板的歪嘴病，林老板说今晚请我们吃饭，不好意思啊，高捕头。”
高捕头笑道：“萧兄弟，可真有你的，林老板那老毛病都能给治好。”
“兄弟我懂点皮毛医理。”
“行，那我改天请你俩吃饭。”
当晚，林老板在同福客栈摆酒答谢萧若星，厉鸡王也乐得作陪。此外，还有林老板的一帮朋友，多是此条街上做生意的老板，有的开米铺，有的开饭馆，有的开染坊，形形色色，高矮胖瘦。
席间，宝义米铺的马老板带着女儿前来求医。这姑娘年方十五，论说呢，模样也算生得不错，但是她两个鼻孔里生有息肉，很多年了，形状大小都跟皂荚差不多，大刺刺地悬挂在鼻孔外边，粉红色，隐隐还能看见里边弯弯曲曲的细血丝。鼻息肉的根部像两条肉麻线，约有半寸多长，若是不小心碰一下，会痛得她一头栽倒。为这，她从小就吃了很多苦头，无论干啥都格外小心，就连夜里睡觉都不敢翻身，生怕一不小心压到息肉。
多年来，马老板请了很多名医给女儿看病，甚至还重金悬赏，却没人敢接招。听说萧若星医术高明，还治好了林老板的歪嘴病，于是前来赴宴时带上女儿一道。
萧若星看了看马姑娘的鼻息肉，笑着说：“这个容易得很。”
马老板大喜，连忙转身捧出一个蒙着红绸布的托盘，轻轻揭开红绸布。嗬，里边赫然排着六个足色大银锭，跟一溜小肥船似的。
萧若星也不跟他客气，眼神示意赵眉收下。然后，他回房取来一个青色小瓷瓶，把里边的白色药粉倒在一小张净纸上。然后，让马姑娘仰面朝天，他把药粉撒进两个鼻孔里。
没过多一会，两团皂荚般的息肉连根掉了，马姑娘两个鼻孔里慢慢流出黄水。
“疼不？”马老板问。
“一点不疼。”马姑娘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开绸缎庄的刘老板说：“萧郎中，我有个偏头疼的毛病，看了好些郎中，药也吃了不少，可还是疼，经常疼得夜里睡不好觉。”
“我先给你把把脉。”萧若星道。
“多谢萧郎中。”刘老板忙不迭鞠躬。
仔细把过脉，萧若星淡淡一笑：“你这病不打紧，每天吃俩活珠子，连吃半个月，准好。”
“噢，吃活珠子？”
“对，就吃活珠子。”
活珠子，简单点说，就是还没完全发育成熟，但已经生出雏形，亦鸡亦蛋的那玩意儿。刘老板知道活珠子，他自个没吃过，但他有一表弟好这口，每回都买好几十个，想吃的时候扔五六个进锅，加水，大火猛煮。煮熟后捞出来，敲破蛋壳，滋溜吸吃里边的汁水，而后剥出里边的玩意儿，蘸点椒盐就烧酒。
萧若星提醒道：“有好些人拿毛鸡蛋冒充活珠子，你可瞧仔细了。”
“好的，多谢多谢。”
毛鸡蛋跟活珠子看着相仿，其实不是一回事。活珠子是正常发育的鸡胚胎，毛鸡蛋则是孵化失败的死胎。两相比较，活珠子的色儿要亮一些，口感也更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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