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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吞物再现惨象生,世上再无有情人

    月上重霄,齐云泽来到了郁姣房中,床帐层层叠叠,他轻唤她的名字,无人问答。撩开帐子只有一个小丫头昏睡在床上,却没有看见她的身影,暗想不妙,立刻追到刑狱司。

    刑狱司中灯火重重,人影叠叠,一只飞蛾扑进了火光里,身影烬灭。

    秦货甲已经等候多时了,看着少年的样子,也不复白日里的慈祥。

    “叔父,杨郁姣在哪?”齐云泽清冽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刑狱司中,也不复白日里的温和。

    笼罩在明黄色的灯光下的秦货甲声音阴沉,“附京兵变惨案,除秽军多少将士身死在妖鬼之力下,不——他们分明是死在人谋,死在杨濡珑的阴谋下,死在齐启机的诡计下!”

    “秦货甲,慎言!”

    秦货甲哈哈大笑:“怎么?不喊叔父了,你跟你父亲都是一样的虚伪,跟大颂朝廷一样阴险!”

    齐云泽怜悯地看着已经被妖气侵害的秦货甲,“叔父,您曾经也是奋战在杀妖灭鬼前线的战士,可是如今反别妖气侵蚀,别再错下去了。”

    秦货甲的笑声渐渐嘶哑,他惊怒于齐云泽的话,“呸——那个浴血奋战的军人不是在妖气侵蚀、鬼气缠身后慷慨赴死,只有齐启机那个懦夫,怕妖气侵蚀,居然去向朝廷妥协了,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不,你们也不怕我知道,毕竟你齐王世子都可以毫发无伤、自由出入扬州城了,可见齐启机与杨濡珑早就暗自通谋,就等着人妖鬼和谐共处的三方诏书通传天下了吧!”秦货甲说着说着突然剑指齐云泽,“你呢?不是也从小立志斩妖灭鬼的吗?为什么跟你父亲一样都忘了!”

    “我本从小立志斩妖灭鬼,可是知道离开军中那夜,父亲向我言明十年前,除秽军中发现有部分死去的将士化为厉鬼,游荡在人间,生前是人人尊崇的英雄,死后却变成被人厌恶的恶鬼!妖未灭,人先死,泪空流。此生谁料,心在天山,魂归鬼蜮。”齐云泽悲怆地讲述,当年因为除妖灭鬼身心受创的军士,死后亦不得安宁,无法魂归轮回,而是失智一般,飘散在人间,被一些妖鬼利用,变成了他们手中的一把刀。如果除秽军此生活着的人不能救助他们,岂不是一步步重蹈覆辙,还除妖灭鬼做什么,直接丢盔弃甲,加入他们好了,还省得生前受尽战争之苦。

    “如今向朝廷妥协,实属无奈之举,救助深受妖鬼践踏的百姓是除秽军的志向,难道救助深受鬼气侵蚀的英魂就不是除秽军的志向了吗?现在我奉齐王之令,调查颂朝提出人妖鬼和谐共生之法,也是为了寻求一种解救之法。”

    秦货甲却不以为然,“他们为何会变成厉鬼,为什么偏偏是他们?分明是早就心存邪念,死有余辜,早早就应当灰飞烟灭!”

    “秦货甲!你太放肆了,他们都是英魂蒙羞,岂容你妄加指责。更何况你自己尚且身染妖气,为何不能将心比心?”齐云泽恨不能一枪刺醒他枉己正人的卑劣想法。

    秦货甲面对齐云泽的话语,狂悖无道地说道:“轻狂小儿,也敢来指责我,我不像他们死都死了,还敢变成厉鬼妄图留在人间,还不速速灭迹以正自身,待我杀了杨濡珑,我自会盘水加剑、自陨心魂!”

    躲在一旁的门客听完二人的对话,大惊失色,人也会变成厉鬼很常见,毕竟这乱世之中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不曾发生,可是除秽军的将士并非普通人,都是能够修炼术法、佛学、功法的正义之师,是人间重现和平的希望,若是将士死了也会变成妖、变成鬼,那人间有一天还是人间吗?岂不是都是妖鬼的天下了!

    门客一脸惨白,现在知道真相了,又能如何?

    郁姣并不知道齐云泽的情况,她只知道自己见不到他很慌张,玉牌上显示为1,怎么还往回倒扣呢?只要稍微晚那么几分被抓走,就是凌晨了,可惜没如果。

    齐云泽还说没事,信誓旦旦,你倒是做到啊?哎!是谁又被劈晕了扛走了,是可怜的只是想蹭点气运回家的郁姣,诸事不顺,脖子特别不顺。

    自从被吞牛吞了又吐了之后,神器也是一点音讯也没有,帮不上一点忙,现在连个唠嗑的人都没有了。

    倒挂在黑衣人身上的郁姣忍着脑袋充血和胃部想吐的不适感,努力让自己记住来时的道路,女人还是要靠自己拯救!

    郁姣瞪大眼睛看着地下的路,努力之后就知道万事皆可放弃,女人有时候也不用那么独立,或许前方的道路更加宽敞!

    玉牌+1

    “嗯!”郁姣倒挂着仰头看了看玉牌,没眼花!

    黑衣人脚步一顿,醒了?

    郁姣立刻闭眼装晕。

    黑衣人继续往前走,弯弯绕绕进了一个地底的密室里,将郁姣扔进了一个炉子里,内壁是白花花的,味道还有点腥。

    郁姣的头“咚”的一声撞在炉壁上,一听就是个好头。

    “好痛!”郁姣捂着头,还有几片炉灰被撞下来了,刚还进了嘴里,“啊呸呸呸。”

    “姣姣,姣姣,我的宝贝女儿,你没事吧,你放心,娘会保护你的!”

    是谁在说话,好像是杨孙氏的声音,扬州城现在也能轻易被偷家了,杨濡珑已经倒台了吗?我都错过了什么?郁姣震惊于杨孙氏怎么会出现在除秽军锦州城中。

    “娘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不是好好待在扬州吗?”

    “娘不放心你,跟在你后面走,谁知道突然被抓了,你放心,你爹是宰相,他们一定不会轻举妄动的!待你爹来了,要他们好看!”

    杨孙氏过于天真了。

    观看这个炉子,郁姣的头刚好可以转储炉子边上的口子,诶,她刚刚不是从上面往下扔的吗?怎么不见是上面有开口?

    这口炉子,与其说是炉子,不如说是没有签子的糖葫芦,每一颗葫芦都可以单独关押,而且把人扔进来时,头一颗葫芦上会长出一颗新葫芦,把人吞进来,发出“咯”的一声,还挺拟人化的,原来刚刚不是“咚”的一声啊!

    郁姣为什么会知道呢?当然不是黑衣人好心解释的,而是她的嫂嫂现在在她头上那一颗呢。

    “娘子,你没事吧,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夫君,我没事,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云霞不害怕!”他们夫妻还真是命途多舛。

    郁姣现在知道玉牌上为什么+1了,仔细想想其实她完全不用费心机在蹭气运上,毕竟每一次当她着急时,气运者都会主动送上门,真好啊,不愧是她!

    炉子被点上了火,火焰不是正常常见的颜色,而是像给炉子加上了一层塑料膜,嗯,现在更像一串糖葫芦了,一串劣质糖精的冰糖葫芦。

    心里吐槽的飞起的郁姣,下一刻感受到血液在发烫,白色内壁也在慢慢变红。

    黑衣人点完火之后像是遗憾的说:“可惜了这四条人命,不管杨濡珑来不来,都得死在吞炉里了。”

    郁姣像热锅里的蚂蚁一样,无处安放自己,上下两边的杨郁殊夫妇和杨孙氏的处境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吞炉、吞牛,都是吞自辈的,不会吧,搞血祭的古怪玩意。”郁姣理智分析道,虽然身处火炉,但是还不至于胡言乱语。

    “哈哈哈哈,看来杨濡珑还是交代过子女,要小心报应,你看被你猜对了,当初你父算计除秽军附京大败,我主更境重伤不治而死,今日就要你们全家陪葬!”黑衣人的话令在场的杨家人动魄惊心!

    杨郁殊向黑衣人陈情道:“既是杨家人之祸,与叶云霞无关,她本是叶御史之女,别我父残害,全家惨死,叶御史在世时,屡屡上谏除秽军的义举,这件事她是无辜的,叶家之女不应该落得这样的下场,请君放过她!”

    杨孙氏怒斥杨郁殊这不孝之言。

    黑衣人不想其中还有这样的曲折,对此存疑,杨郁殊拿出叶家传家之宝,也是他夫妻二人的定情之物——叶归根玉佩。

    这下黑夜人相信了,可是吞炉已经点燃,血祭已经进行,他告诉杨郁殊:“唯有两条路:一条是有人以己为烛,化为血焰,在火焰熄灭之前,火焰化为尖刀时,杀尽炉中其余人,方能生还;另一条则是以己为烛,化为血焰,在火焰熄灭之前,火焰化为尖刀时,被炉中其余人烬灭。两条方法你自行抉择,是否救妻。”

    杨郁殊听罢此言,质问黑夜人:“当真如此。”

    “当真如此!”

    “果然如此。”

    “果然如此!”

    两次答案坚定了杨郁殊赴死的心,“娘子,我多么想再看一看你,郁殊绝不会让你有事!”说罢竟然一头撞壁化为一团火焰。

    叶云霞呼唤夫君再无应答,哭喊道:“夫君,我们不是说好夫妻一体,生死与共的吗?你怎么忍心独自留下为妻。”说罢晕倒在炉子里,竟然化作一团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