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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归·上

    熏风滞南艇,何处忆吾庐。

    夕阳亭前车不发,南风吹尘暗城阙。

    01

    青城山的清虚派里到处都是男人,从掌门到师兄弟们,再到后厨仆役,清一色的男人。唯独一个人例外,掌门的独生女柳绵绵以及照顾她的两个婢女,春尘和春羽。

    绵绵今年到了应许之期,她爹愁得很啊。环顾清虚派一圈,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家伙,这能给绵绵做夫婿吗?比如,他最得意的大弟子张若虚,端着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这碰上绵绵这个丫头,指定是不行的。回头两人一室而坐,相顾无言,绝不是泪千行,而是半天没有任何交流。至于那二弟子,三弟子···一个已经定了亲,一个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能不愁吗?

    俗话说,此山望却那山高。柳无相烦心自己的闺女的婚事,绵绵也烦心她爹每天跟山脚下的妇人一样,操心些没有用的事情。

    直到今年的清明,柳无相收了一个小徒弟,在清虚派行六,名唤茶阳陵。她爹笑得合不拢嘴,偷偷抓着绵绵说:“你看你六师弟怎么样?”绵绵看着那个瘦弱的小师弟,总是感觉于心不忍,连连罢手。她爹还想再劝说几句的时候,外头有人来传,长沙府的宋家来访。

    宋家在长沙府也算是大户人家,江湖势力不弱于清虚派。只是,从未有什么交集,贸然来访不知所为何事。绵绵躲在正厅的墙外,听着来人寒暄了几句,就说来替宋家长子宋明瑜求娶掌门独女柳绵绵,实乃夫妇正配。

    空气忽然静止了···她爹不知道是不是太激动了,还是因为渴盼已久的时候,忽然降临的迟钝。总之,整个大厅突然鸦雀无声。直到宋家上门求亲的队伍后面,密密麻麻的红绸盖住的箱子里,传出来几声鹤鸣。

    “谁家求亲带仙鹤?疯了!不都带大雁啥的,表示两情相好忠贞不渝的寓意吗?”绵绵心里想着,身体非常诚实的偷偷跑到宋家队伍后面,瞧瞧那个不合时宜的鹤鸣,究竟是何物所发出的声音。

    那宋家来的时候,一路上虽然没有锣鼓喧天,到底也是咿咿呀呀的抬着这么多东西,稍微上心的都知道,指定是来提亲的。箱子抬进院子就没人管了,反正东西已经多到不需要数了。

    绵绵掀开红绸,果然里面站着一只风姿绰约,昂首挺胸微带仙气的仙鹤。“噗,怎么会有人带这种玩意来?这是来送葬的吧!”绵绵说着无心,那笼子里的仙鹤却好像听懂了,狠狠地过来啄了她一口。绵绵的手往回缩,不小心就将那只是轻扣上的机关给打开了。

    “喂!什么鬼大鸟!你可不能出来!回头我又得被掌门说教。”绵绵瞧着笼子微开,心里头盘算着。那笼中之物可不管这些,笼子一开,它就兴冲冲的往外跑,直直地越过绵绵,跑了出去。

    在这庄严的清虚派,修的是侠义阴阳道,行的是万物积德善。如此风景秀丽的山水宝地,自然门派规矩诸多。掌门之女害怕被掌门责罚,只好趁着众人还没有发现之前,把那个大鸟抓回来。

    八卦阵画出来的院子里,一鸟一人,一前一后的跑了出去。

    抓个鸟而已,能有多费事?

    绵绵追着那只仙鹤跑了很久,都快到半山腰了···就看见一处水塘,青荇交错,松盖如云。然后,累得半死的绵绵就看到眼前忽然起了一层烟雾,那仙鹤钻了进去,不知踪影。

    “不是吧!你该不会打算成仙吧?大哥!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啊!”绵绵止步在水塘前,在大雾覆盖之时,她甚至贴心的往后退了退。

    在停步之前,绵绵有一个非常丰富的理由劝住了自己:“追个鸟而已,大不了就被骂一顿,咱不至于跟着冒险。万一这烟雾有毒呢?”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本仙鹤决定···娶姑娘为妻。嗯哼哼···或者,嫁姑娘为夫。总之,你喜欢哪个就哪个。本仙君···愿意一生相随。”

    那浓白烟雾之中,却看到一身白衫,唯独门襟处却是黑色暗纹的身影。绵绵揉了揉眼睛,确定眼前却是是个活生生的人,猛地意识到,刚刚那话不是自己的幻觉。待他从浓雾中走出来,方看清那人眉眼清俊,额间点着一颗圆润的朱砂红。很难不让人感觉,他真的就是仙鹤化身。

    “行了,别骗我了,山脚下江湖走艺人都会你这幻术。是不是身后点着白烟?人早就在草丛里藏着呢?”说着,绵绵在确定这个人没有凶相之后,往他身后看了看。空无一物···场面有些尴尬,急需一个台阶。那男子却跟在了绵绵身后,说道:“姑娘,相信我!本仙君就是南极老翁的仙鹤。因为不慎被凡人所捕,得亏姑娘将我从法阵之中救了出来!此恩难报,本君愿意以身相许!”说着,他就试图去牵绵绵的手,但是就在这肌肤相触的一瞬间,绵绵往后一弹,说道:“得了,大恩不言谢,以身相许就算了,我没有人兽恋的癖好!那个···看你可怜···这个给你做盘缠,赶紧回去找你的南极仙翁吧。”

    绵绵从腰间取出来几个银锭放在他手中,准备随时撤退。忽然,她想到了些什么,回头看着那个男子,问道:“你不是仙君吗?应该不用走路回去吧···这盘缠给你是不是有点多余?”

    他撇了撇嘴,似是要说些什么,结果却可怜巴巴的看着绵绵说道:“我在阵法中抵抗许久,此刻法力空虚···姑娘,你就行行好···”

    行行好,很多种方法,可没有你这种···强行以身相许的。

    绵绵看他那柔情怯怯的眼睛,吓得拔腿就跑,一路狂奔回到了自己的闺房。惊魂甫定,连喝了三大碗茶。就在她以为诸事安定,只当奇遇的时候,她却瞧见那敞开的窗台边,人影闪动。

    放下茶盏的一瞬,一颗小石子滚到了她的脚下。

    “完了。”绵绵有种预感···她顺着石子的方向,就看到穿过窗台,对面楼阁的飞檐之下,躲着一个白衫男子,他右手握拳,应该是抓着一把石子。绵绵看到他的时候,他的脸上写着喜悦,还挥着左手,示意绵绵。

    绵绵阴着脸,起身关窗,恍若未闻地躺回床上。

    “咚···咚···咚···”窗外持续响着。

    “烦死了!”绵绵翻了个身,翻开被子直直地坐了起来。清虚派也算是名门正派,何时防御如此松懈了?她生气地走到窗前,准备跟那个自称仙鹤的男人,好好理论一番!结果,她推开窗,那对面的飞檐之下,早已空悠悠。

    见此情景,绵绵放心地安慰自己,都是幻觉,幻觉。她正准备关窗的时候,一只手卡住了。

    “姑娘···我···本君的手好疼!”

    绵绵慌张地将窗户往外推,结果就听见“噗叽”一声,有个重重的磕在脑门的声音。“哇,恩人,你这是打算原地送本君回去吗?”窗外那人捂着额头微带怨气地说道。

    原本没这事,绵绵还能理直气壮地劝他离开,结果窗外草地上那人有些狼狈,看着似乎是起了大包。于是,绵绵生生把话咽了回去,脸上微带歉意。

    “恩人,你就不能请我进去···治一下我的额头吗?很疼的。”

    然后,这家伙一个飞身跃起,跳进了绵绵的房间。松开他捂住的额头,确实有个很大的包,肿在他俊美的脸庞之上。绵绵瞧着他,壮着胆子开口说道:“你真的想以身相许吗?给我个合适的理由,方才那个,不行。”

    她想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劝退他,谅他也找不出来吧。

    那人拿起桌上绵绵备着的红花油,抹着自己的额头说道:“我不敢说,我怕你不信我。”

    此话正中绵绵下怀,干脆就放出话来说道;“你大胆说,给你机会。”

    于是,他顿了一下,慢悠悠地开口道:“恩人,你还记得六年前,在河边救的一只仙鹤吗?”

    “记得,但是那好像是只母仙鹤吧。”绵绵不假思索的接住话头,继续说道:“别告诉我,你就是···”

    “哎呀,自然不是,那是我小姨妈!本君此番下凡受她教导,可与这回救命之恩一并报答。恩人,你还记得你当时说了什么吗?”

    绵绵有些不知所谓,眉头深蹙半信半疑。

    “我小姨妈说了,得人恩果千年记···你说,‘小仙鹤啊,回天界给我找个如意郎君,陪我一生一世。’你真的不记得了吗?”他放下红花油,端着绵绵方才喝过的茶碗,接了一碗茶准备饮下。绵绵原本深锁的眉头随着他说的那话,变得红扑羞怯而且尴尬。她的声音变得羞涩,只摆摆手故作坚持地说道:“哎呀,都是小姑娘的玩笑而已,不能当真的。你小姨妈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我就是我小姨妈养大的啊。”他以一种极其自豪的语气,陈述了一件事。

    绵绵听他这一说,只感觉头大,这家伙是不是还心智不全?眼瞧着他将自己的茶碗往自己嘴里送,绵绵一个起身将茶碗夺走,说道:“姑且当你说的是这么一回事,但是···”

    他望着她,眸子里是点点繁星的闪烁,声音都带着呜咽:“我就知道你不信,可我真是诚心诚意地记得这句话。我小姨妈说了,咱们仙鹤可是被传颂的吉瑞,绝不能知恩不报。只想着哪日见着你,一定要还了这份情。现在可好,我又被你救了。”他水汪汪的眼睛,绝对真诚地看着绵绵,恨不得掐出水来。忽然像是想到自己额头上的大包,又羞愧地捂住额头说道:“你瞧我这样,是不是嫌弃我了?”

    绵绵被他如此深情给惊到了,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没···没有。我只是有点吃惊,你们仙鹤怎么会记事。”

    他瞧着绵绵的反应,该是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便牵着绵绵的衣袢,会心一笑地说道:“我就知道娘子不会嫌弃我的。”

    绵绵第一次被人当场认妻,直接愣住了。“谁是你的娘子!”

    “你啊!娘子,你不会忘了自己在我小姨妈面前的心愿吧···我们仙鹤如果没有报完恩,回到仙界是要被耻笑的!”他瞧着绵绵的反应,似是胸有成竹,又转口说道:”我懂!娘子肯定是害羞的!那我以后人前就叫你绵绵,你我私底下,我还叫你娘子,好不好?”

    绵绵没有出声,应该算是沉默的回应了此事吧。只是在绵绵还没有反应出来,此人是如何得知自己名字时,她全身上下的打量了一番,心里只露出好奇的神态:明明是仙鹤,怎么感觉像个没人要的小可怜?额头上顶着大包,衣摆处皆是被草木粘带的划痕?狼狈···很是狼狈。除了这出尘绝色的身姿气质,强说他是个公子堆里落魄乞丐,那也是不过分的。

    他瞧出来她的神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娘子,我被那道士给害得,仙家宝物都抢了。”他说着,摆出两手空空的姿势,又瞧着绵绵的态度,继续说道:“娘子,我真的好饿···”

    绵绵看着他这样,气也不是,不气又觉得自己不舒坦。结果她在心中想了一圈,有了个大概,比起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宋家的长子宋明瑜,眼前这个或许还能拿来抵抗一阵。再说,万一这人真是个仙鹤,带自己飞肯定没问题。

    她精神焕发,忽然就恢复了自己的状态,故作调皮地说道:“还不知夫君叫什么名字呢!还有夫君,你且等着,我这就给你做端吃的来!”

    “我小姨妈说了,凡间最会画仙鹤的人叫赵佶,所以我叫赵瑞佶。”他看着绵绵半只脚迈出房门的一瞬,补充道。

    02

    绵绵出了自己的房间,便唤春尘和春羽去厨房取了一些吃食,还特地嘱咐就拿自己最爱的那几种。又感觉自己似乎是漏了些什么,便附耳春尘,“记得去后厨取今早刚来的那种,最新鲜。”

    春尘听完小姐的吩咐,愣了一会。

    “听我的,准没错。”

    绵绵瞧着春尘远去的背影,望着这远处槐树枝桠上的鸟巢,又有了想法。回头看着身后那个自称仙鹤,却呆呆傻傻的家伙,画面感扑面而来。

    “吃吧!新鲜的,山下今早打的!没有任何添加!绝对纯天然,应该比你们仙界好多了吧。”绵绵从春尘手里接过一盆厨房新买的活鱼,摆在赵瑞佶面前,放下的时候,还甩了甩肩膀,表示自己累得很。

    春羽在这个空档,将食盒里绵绵最爱的吃食齐刷刷地摆成一排。就这样,在赵瑞佶错愕的眼神里,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二人。

    赵瑞佶刚擦过红花油,空中的气味四处弥散,绵绵心满意足的夹起一块绿豆糕,余光中却瞥见赵瑞佶的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干嘛?你不是仙鹤吗?听说人间的鹤都吃河鱼。我可是叫春尘给你挑的,最活蹦乱跳的!”绵绵的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连眉眼都是弯成弦月。

    赵瑞佶瞧着眼前一大盆活鱼,刚要开口说什么,那盆里的一尾鱼,生生腾出水面,拍出一个水波,飞溅在他的嘴角。他的声音有些洪亮,娇嗔地说:“我不要!本仙君在天上也不吃这些,我可是仙鹤!仙鹤能跟人间那些俗鹤一样吗!我要吃你眼前的那几个。”他说着,伸手就将眼前最近的碗抢了过去。

    绵绵早就知道他会动手,一个起身,结果身子没站稳,妥妥地跌进了赵瑞佶怀里。

    “啊,大小姐!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加个茶水,就···离开。”春尘一进门,就瞧见自家小姐实实地靠在那人怀里,虽然从未见过自家小姐如此亲昵,但是作为下人的素养,向来都是多做少说。她急忙捂住自己的眼睛,一步一步地试探着将桌上空的茶壶换成手中新热的。

    “没有!春尘!你听我···”绵绵说着,赶紧蹦了起来,想再解释什么,春尘早就没影了。

    眼看着解释也没人听,绵绵回头看向身后的那个仙鹤,他往嘴里塞了几块绿豆糕。见绵绵回头,似乎是不好意思了,赶忙停了下来,“呃”一声嗝。“我···那个···仙界没有这么好吃的玩意。”

    绵绵瞧着,有些于心不忍,只好说:“你别急,都给你吃。”

    那仙鹤连忙点头“嗯嗯”手里没停,忽地抬头说道:“娘子,我流落人间,法力尽失···晚上···晚上我睡哪里?你总不会狠心将我赶出去睡大街吧,要是荒郊野岭,我怕我又被那些道士给捉了,回头又不知在那个富贵人家的寿宴上。”他说着,越说越可怜,连手里的点心都放了回去。

    “哈哈哈,这事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

    入夜,微风渐起。

    春尘和春羽从柴房抬进来一个稻草编的“窝”摆在房间里,赵瑞佶不明所以,笑着说:“娘子这是要孵蛋吗?我们仙鹤已经不用这种方式繁衍了。”

    绵绵抬头看了他一眼,笑嘻嘻地说道:“仙鹤,这是我特意为你打造的鸟窝,匠心工艺,恒久流传,乡村风尚,引领潮流!”

    许久,赵瑞佶不曾回声。绵绵手中的书卷看累了,没得人斗嘴,顿时感觉兴趣全无。她回身,却瞧见白日里的那个白衫少年,正褪着他的第一层外衫。

    正值清明时节,夜间的虫鸣蛙声不止,虽有些热,但也不至于让绵绵的心脏如此砰砰乱跳。

    微风吹拂过绵绵的脸颊,吹起她鬓角留出来的一束青丝扬起。赵瑞佶身上那层白色薄纱也在风中摆动,他身姿仙毅,清风拂过,清冷之下,他那墨色如绸的黑发倾泻而下,眉剑如风,目如朗月,竟然在这烛火之下,散发着淡淡的光华。

    谪仙神鹤,朗月清风。

    蒙尘珍珠,褪去那层阴鸷,绝色出尘的姿色确实让人感觉到何为美人,何为仙子。

    绵绵看呆了,他阴邪一笑,道:“娘子,你怎么脸红了?”

    “你!你怎么脱衣服了?”绵绵说着话都磕磕绊绊。

    “哎呀,娘子你叫我睡草窝,你听娘子吩咐呢。但是草窝太膈了,我垫垫!怎么样,我是个聪明的仙鹤吧!”说着,他还不忘朝绵绵眨眼。

    原本他静默不语的模样,就是书卷画册里走出来的绝色仙人,可偏偏他开口了,整幅画,便是进入了另一种极端。绵绵不想看他那故意装可怜的样子,于是话锋一转,板着脸,语气也变得严肃冷静了。说:“赵瑞佶,你真的知道何为一生相随吗?”

    他的脊背精壮,在光下照射出的轮廓,似乎是与身下的草窝格格不入。他也不欲将此事再提,听闻绵绵一问,动作迟钝了一下,将半褪的内衫收回,缓缓开口说道:“自然。我只跟娘子你承诺过。”

    “可是你们仙人寿数悠长,我于你而言,岂非昙花一瞬?”绵绵饮着茶水,沉缓而又认真地说道。

    他的身上只剩内衫,玉色的肌肤隐隐的透在他的薄衫之下,发觉绵绵的语气都变得阴沉些,他快步走回她身侧。手中捧着绵绵微微发凉的双手,贴在自己宽阔苍劲的胸膛,说道:“娘子,只要我的心还跳着,此诺铭记。”

    “可你不是终究要回仙界吗?而我终究要入六道轮回,可叹,竟是于我一场幻梦罢了。”

    他认真地看着绵绵的双眼,明明找到了些许光亮,又很快黯淡下去。“娘子,仙鹤一诺,护你此生周全。若违此誓,叫我灰飞烟灭。”

    他的话,一字一句的说出来,叫绵绵听得心头微动,脸也羞煞涨红。于是,她推开赵瑞佶,说道:“胡闹,怎么会有你这样油嘴滑舌的仙鹤?闹到是今日吃多了油?”

    “娘子,这话我只对你说过。真···”

    他话还没说完,绵绵就从他身边挣开,只极为满意地瞧着眼前人。半点都不记得,今日提亲之事,只当眼前这家伙,当作救星一般。

    赵瑞佶乘胜追击,可怜地瞧着绵绵。说道:“娘子···那个···能不能···给我点被褥···”

    绵绵极为满意地打断他的话,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能!你可是仙鹤啊!”

    只不过,她话说着,还是好奇地说道:“你怎么不打算跟我睡一起?”

    他摊摊手说:“娘子,我可是正人君子。再说了,娘子安排的就是最好的!当然,如果有被褥就好了···我法力尽失,灵气运转不足,与常人无异。我怕我夜里着凉,吵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