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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解药

    未城主街上有家名为昌鸿的酒楼,司马郎就是在这家酒楼杀了程疆,也是在这家酒楼与相别半年的断刀客再次重逢。

    而小满的父亲常年在未城帮工,帮的便是这家酒楼的厨。

    在村长的侄子说出这家酒楼的名字时,司马郎仿佛被人当头一棒。

    听完小满的叙述,司马郎猜测,小满奶奶身体不舒服,差小满去请村长,但小满还没见到村长便被他侄子所骗,被带到镇里卖了。

    村长的确姓陈,他家的位置似乎比别人家的好一点,院子也似乎也比别人家大一点。

    司马郎站在他家院门外大声喊道:“村长在家吗?快请出来,我有要紧的事。”

    村长一家刚煮好粥,蒸好包子,正准备吃早饭,听见外面有人叫,回道:“是谁呀,找我什么事?吃完饭就来。”

    司马郎嚷道:“村长,不能等啊,死人啦!”

    村长一听死人了,放下筷子开门出来,道:“怎么了,哪里死人了?你,你不是我们村的,你是什么人?”

    村长是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头,头发胡子都花白了,司马郎深怕他被风一吹就倒了,忙道:“村长别着急,我是来找人的,半山姓叶的那户人家,有个娃娃叫小满,您认得吧。”

    村长道:“一个村的,怎么会不认得,你,你找谁呀?”

    “我找小满,这孩子也真是,来村长家就不想走了,我来找他回去,他奶奶,去世了。”司马郎叹道:“总得叫他回去看最后一眼吧。”

    村长道:“小满不在我们家,他家住在山上,很少下来村子里的。”

    “可是前天有人看到您的侄子拉着他,说带他来找您。”司马郎皱眉道:“他没回家,也不在您家,那是去哪里了呢?”

    村长一下变脸了,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这话什么意思?”

    司马郎也不客气了,冷笑道:“我什么意思,您活了这么大把年纪难道还听不出来吗?我怀疑你们把小满卖了,至于我,就是来为他抱不平的。”

    他们对话的这会功夫,已经围了十来个循声而来看热闹的村民,村长的侄子是村子里出名的赌鬼,平日里偷鸡摸狗也就算了,如今居然敢贩卖小孩,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村长见状扬声道:“大家不要相信这个人,他是什么来路我们都不清楚,我侄子怎么会做这种事,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嘛。”

    “这个人我见过,帮小满家干了很多活,肯定是亲戚,他说的可能是真的。”

    “村长,你侄子平日里偷鸡摸狗,大家碍于你的面子不说,可这不是鸡狗,你不查清楚,我们怎敢放心,他哪天把我孩儿偷走卖了怎么办?”

    “对啊,是不是他把小满卖了,你得查清楚啊。”

    “这还用查,肯定就是他,他一共偷了我家三只鸡,我记得清清楚楚。”

    “说得不错,定是欺负小满家无人,知道了也拿他没办法,毕竟,人家是村长的侄子。”

    “一派胡言,简直一派胡言。”村长气得胡子一抖一抖,冲屋内喊道:“自丽,快去,把你弟弟找来,让他当面澄清。”

    司马郎以为他叫自己儿子去找侄子,谁知屋中只传出来一个女子的声音:“爹,这个时候,他不是在哪赌钱,就是窝在屋里睡觉,我可找不来。”

    遇事叫女儿,莫非村长没有儿子,女儿叫陈自立,那侄子是不是叫陈自强。

    “不必麻烦,我自己去找他。”司马郎回头道:“各位乡亲,劳烦你们做个见证,再为我引个路。”

    村长侄子住得不远,司马郎说完这句话,立即有人引他过去,并把门拍的震天响,边拍边喊道:“陈自强,陈自强快开门。”

    果然叫陈自强,司马郎心道他真是糟蹋了这个名字。

    陈自强刚睡着没一会,突然被这么响的拍门声吵醒,咬牙骂道:“谁呀,这么早拍门,死爹了还是死娘了。”

    司马郎扬声道:“陈自强,开门,杀了人你还睡得踏实?”

    村长拄着拐赶到,闻言辩道:“你这前言不搭后语,不是把小满卖了吗?怎么又变成杀人了?”

    司马郎道:“别着急,你把他叫出来,我慢慢说给你们听。”

    村长走到窗口处道:“自强,你出来,出来说清楚,我们陈家人不是随意给人污蔑的。”

    陈自强听见是自己大伯的声音,极不情愿地闭着眼摸过来开门,道:“大伯,什么事啊?”

    司马郎抢到门口站定,道:“陈自强,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昨晚在隔壁村赌钱呢,差点把裤子都输了。”陈自强勉力睁开一只眼,见是个不认识的人,打着哈欠道:“不,你谁呀?管我昨天去哪了?”

    司马郎道:“一百两全都输光了?”

    “一百两?”陈自强嚷道:“你开什么玩笑,我哪来的一百两?”

    “他们没给你一百两啊?”司马郎遗憾道:“我可是听说,买了小满的那户人家,转手一百两又把他卖了出去。”

    陈自强懊恼骂道:“妈的,这些天杀的,跟老子说十两已经是最高价了,欺负老子不懂行情。”

    司马郎道:“这么说你承认了?”

    陈自强道:“承认,我承认什么?”

    “你以十两银子的价格,把半山叶家的小孩叶小满买了。”司马郎道:“这么多人,都听见了。”

    陈自强听完这话,立马清醒过来,越过司马郎往外看了一眼,发现外面这么多人,忙矢口否认道:“你胡说些什么,我可没有,你谁呀你?”

    司马郎道:“什么胡说,谁胡说,大伙都听见了,你亲自承认的。”

    村长不可置信道:“自强,你真把叶家小孩偷去卖了?”

    陈自强见抵赖不得,辩解道:“大伯,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司马郎道:“好,听听你怎么解释。”

    “前天早上我刚回来,见小满一个人急匆匆从山上跑下来,问他怎么了,他说他奶奶不舒服,让他来找你,我一想找你也最多就派个人去通知他爹,我刚好要进城,顺便就带他去啦。”

    “谁知进了城却找不到他爹,东家说他爹已经好几天没去上工了,还托我通知他家人呢,我想着哪有人不去上工又不回家的,多半是出了什么事,小满他一个小孩,无依无靠的,正好听说镇里有户人家,成亲多年无后,特别想要个孩子,把小满卖给他家,他家遂了心愿,小满有了依靠,我这么做,完全是出自于好心啊。”

    司马郎道:“要是不收钱就更好心啦。”

    陈自强道:“好心也要有点回报嘛,不然以后谁还敢做好事呢?”

    司马郎回头道:“各位乡亲,你们怎么看?”

    村民们七嘴八舌嚷开来:“贩卖小孩,还巧言令色颠倒是非,必须报官。”

    司马郎道:“依我看,他不只贩卖小孩这一条罪名,还有见死不救,导致小满奶奶去世,所以我提议一命抵一命。”

    听说要抵命,村民们一时安静了下来。

    村长走过来一拐杖敲在陈自强膝弯,陈自强怕摔了自己大伯,只好顺势跪了下来。

    “乡亲们,我受自强已故的父亲所托,却只顾了他的吃穿,对他管教不严,才会让他在村里游手好闲,给大家伙带来了不少麻烦。”村长咳了几声,接着道:“但是大家都知道的,他平常也就只敢偷只鸡,我相信这次他是一时糊涂,老夫斗胆请求各位乡亲们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陈自强还在挣扎:“大伯,我一开始真的没想卖他的,我还带他去找了他父亲的,真的大伯,我没骗你。”

    村长喝道:“快闭嘴,你在这里给乡亲们起个誓,说保证以后不游手好闲,踏踏实实做人,求大家饶了你这次。”

    陈自强怕真的气着大伯,只好举起手准备起誓。

    司马郎突然道:“村长,说让他一命抵一命的人是我,乡亲们原谅他有什么用?”

    村长道:“他是一时糊涂做错了事,我们会找回小满,并厚葬她奶奶,乡亲们看在我这张老脸上,也不会去报官,反倒是你,你有什么权利让他抵命?”

    司马郎道:“我没有权利啊,我不过是提议一句罢了,最终还是得听大家的,不过陈自强会在哪里出什么意外,可就说不准了。”

    陈自强跳起来道:“我真的带小满去找他爹了,找不到他爹,我也没有别的办法,那家人肯定会对他好的,如果大侠你不满意的话,我一会就去把他找回来。”

    司马郎道:“小满我已经带回来了,他说你没有带他去找他爹。”

    “我们前日午时去的,去的时候我背着他,他睡着了当然不知道。”陈自强道:“不信你可以去昌鸿酒楼查问,有没有人去找过姓叶的厨子。”

    司马郎愣了一下,问道:“什么?你说什么酒楼?”

    陈自强道:“昌鸿酒楼,就是未城主街上的那家。”

    司马郎像是忽然呆住了,她多希望是自己听错了,或者陈自强说的和她认得的不是同一个昌鸿,可是未城主街上的昌鸿酒楼,只有一家。

    也就是说,胡山说昌鸿酒楼的厨子去找他告密,这个厨子很可能就是小满他爹,是小满他爹不知怎么听说了杀人的叫柳絮,想起来住在自己家的两人,这才跑去金沙帮告密,也因此丢了性命。

    这只是司马郎的猜测,直到刨出人头经辨别后确认无疑,因为她的借宿,使小满的父亲死于非命。

    司马郎伸出一根手指,慢慢靠近烛焰,感觉到烫时缩回来,再慢慢靠近。

    断刀客叫她一声,待她抬起头,微微张开自己的双臂。

    司马郎道:“什么?”

    断刀客道:“给你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

    断刀客的怀抱的确宽阔温暖,正是司马郎此时最需要的,可她笑着摇了摇头:“令兄,方才……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断刀客小声道:“你冒犯之处还少吗?”

    司马郎道:“什么?”

    断刀客却又不说了,收回手,道:“小满,你准备怎么办?”

    司马郎道:“先让他好好睡一觉,醒来再定夺。”

    断刀客道:“也好,你也去睡一觉吧,天亮我叫你。”

    司马郎觉得很累,但她没有睡,躺在床上睁眼看着瓦缝直到天亮。

    她见天已经亮了,没等断刀客来叫她,自己就起床收拾包袱下楼,断刀客正在给小满束发。

    司马郎走过去在小满面前蹲下,捏着他的脸道:“小满,姐姐带你去找柳絮哥哥好不好?”

    小满道:“柳叶姐姐,你带我去找爹爹好不好?”

    司马郎心头一酸,狠心道:“你爹爹,去找奶奶了,不会再回来了。”

    小满猛地往前一挣,刚梳好的头发又散了下来。

    他揪着司马郎的手道:“没有,爹爹在城里,我要去找爹爹。”

    司马郎抱着他,轻声安抚道:“小满,姐姐不会丢下你,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你,好不好?”

    小满终于哭闹起来,揪着司马郎哭着要找爹爹。

    他不哭闹还好,一哭闹起来,司马郎哪知道怎么哄,又不想骗他,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

    断刀客把小满接过来,对司马郎道:“他这么小,根本听不进你说什么,你收拾东西,我们走吧。”

    司马郎收拾了几件小满的衣服放在自己包袱里,又把他的小木马拿上。

    看了一眼院中的老槐树,锁上了院门。

    小满已经没有哭了,趴在断刀客肩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这个样子更加让人心疼,司马郎倒宁愿他能再哭闹一阵。

    到未城这一路上,小满就这么安安静静趴着,不哭也不说话,司马郎特意绕了一圈路,避开主街,避开昌鸿酒楼,最后在一家首饰铺前停住了脚步。

    司马郎伸手要抱小满:“令兄,前面右转那条街上有一条小巷,我想吃巷口的煎饼。”

    断刀客不放手,看了一眼首饰铺,盯着司马郎道:“有什么我不能听的事,或是不能见的人吗?”

    司马郎气结,转身往首饰铺走:“没有。”

    断刀客抱着小满,从容迈步跟了上去。

    首饰铺里没有客人,只有一个伙计埋着头在整理柜台。

    司马郎轻扣两声柜台,伙计抬头一见是她,忙道:“司马公子,你回来了,门……”

    司马郎回头看了一眼,道:“没事,说。”

    伙计又看了一眼断刀客,小声道:“门主收到你的信,去古桐镇找你了。”

    司马郎点头:“嗯,我们见到了,你们堂主呢?”

    伙计还没答话,一女子声音从内间传来:“怎么,想我了?”

    司马郎转身笑道:“师妹,我不想你想谁呀?”

    慧清掀开门帘走出来,啐道:“乱认亲戚,谁是你师妹?”

    “哎,我可没乱认。”司马郎嬉笑道:“小宝的师妹,我自然也是叫师妹,不然叫师姐也是可以的。”

    “也对。”慧清装模作样点头:“毕竟若不是师兄退了你的亲,你可就是我师嫂了。”

    伙计一脸惊奇转头看过来,而断刀客闻言垂下双眼盯着地面。

    “胡说。”司马郎正色道:“明明是我退了他的亲。”

    “谁退的亲重要吗?不管怎样,你注定是不会成为我师嫂的。”慧清瞟了一眼断刀客:“我师兄喜欢的是女子。”

    伙计恍然大悟,想想又觉得不对,斜眼看着司马郎。

    “师妹。”司马郎皱眉:“适可而止啊。”

    慧清装作没看见,故作神秘道:“我知道你还惦记着他,要不要我帮帮你?”

    司马郎一时拿不准她的意思,道:“帮我什么?”

    慧清又看了一眼断刀客,伸手把司马郎拉进了内间。

    司马郎低声道:“你这葫芦里什么药?”

    慧清道:“解药。”

    “解药?”司马郎奇道:“解什么的药?”

    慧清不答,望了望外面,小声道:“外面那位,就是断刀客吧?怎么抱个小孩?”

    司马郎皱眉:“你那么好奇做什么?”

    “眼光不错。”慧清竖了个大拇指:“看起来比我师兄可靠多了。”

    司马郎悚然转头,见断刀客和伙计正聊着什么,把慧清拉到最里面才低声道:“你怎么知道?”

    慧清道:“我师兄知道了,我还会不知道么?”

    司马郎怒道:“柳絮这死小子,我逮着他扒了他的皮,他死哪去了?”

    “我们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慧清撇嘴道:“即便他不说,师兄也早就猜到了,不然你以为和断刀客是一对,打架又和好的那些传言是怎么来的?”

    “……”

    原来如此,司马郎听到过,但根本没细想,了解还是马真了解她,这么早就猜了出来。

    “柳絮闹过一阵,说什么把你的残阳剑折在金沙帮了,要去找回来,师兄只好骗他你已经拿回来了。”慧清看了看司马郎腰带上的残阳剑,道:“没想到你真的拿回来了。”

    司马郎道:“是龙少爷主动还给我的,我觉得蹊跷,不过管他,兵来将挡。”

    “嗯。”慧清点点头:“后来柳絮知道你和断刀客在一起,就说不等你了,免得招人嫌。”

    司马郎道:“不急,我总会逮着他,所以师妹,你的解药是?”

    “没错。”慧清道:“解你相思。”

    司马郎笑着摇头:“师妹,谢你好意,只是,此事无解,也无需解。”

    “得手了?”慧清道:“还是准备放弃了?”

    “都不对。”司马郎道:“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出手,我去寻自己的就好,干嘛非得要抢别人的呢。”

    “不像你。”慧清啧啧叹道:“一点也不像你。”

    司马郎轻笑道:“我应该是什么样的?”

    “我认为。”慧清思索道:“你若是看上一样东西,必会出手抢夺。”

    司马郎哭笑不得:“原来我在你眼中就是个土匪。”

    “不是吗?”慧清道:“难道麦蕤的手札不是你抢的,是我冤枉你的?”

    司马郎不说话了,慧清接着道:“你若喜欢一个人,也必会想尽一切办法得到。”

    司马郎失笑:“师妹,这是人,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想,不是残阳剑,也不是凝霜刀。”

    慧清反问:“那你怎么知道,这个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不愿意被你得到呢?”

    司马郎道:“既然不想得到,自然也就不必知道。”

    “有点失望。”慧清叹道:“你在我师兄喜宴上说要抢亲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个怂样,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可是嚣张得很呢。”

    司马郎也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怂,可是又能怎样,幽幽叹道:“那怎么能一样。”

    慧清没说话,半晌,司马郎又笑了起来:“不过师妹,有一点你说得对,你师兄,应该说大部分男子,都只喜欢温婉可人的女子。”

    “温婉可人不一定,但至少是女子。”慧清道:“你这个样子,可能招女孩子喜欢多一点。”

    司马郎道:“是该改变一下了,不然何时才能找到英明神武的心上人。”

    慧清道:“我帮你呀。”

    司马郎侧目:“我发现你关心我的事有点过头了,莫非?”

    慧清道:“莫非什么?”

    “师妹。”司马郎试探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喜欢啊,可是我喜欢你有什么用?”慧清送她一个白眼:“你敢去问外面那个人吗?”

    司马郎表情立马僵硬了:“师妹,你这刀法真准。”

    慧清道:“谢谢,我用剑不用刀。”

    “师妹,我们。”司马郎正色道:“我们算不算朋友?”

    慧清道:“我不知道,你说呢?”

    司马郎道:“今天之前,我只当你是小宝的师妹,但是今天之后,我觉得我们应该是朋友了。”

    “你说是就是吧。”慧清耸肩:“不过我估计,当你的朋友并不是什么好事。”

    “你说对了。”司马郎嘿嘿笑道:“师妹,我想……借钱。”

    “噢。”慧清了悟:“原来说那么多都只是铺垫,你最终目的是借钱。”

    司马郎立即摇手道:“没有没有,我真当你是朋友才跟你借钱,我只跟朋友借钱的。”

    慧清道:“这么说,还是我的荣幸咯。”

    “师妹,我真的没有钱了,吃不起饭也住不起店。”司马郎道:“我饿一饿冷一冷倒是不打紧,可小孩子不能饿着冷着呀。”

    慧清凑近道:“那是谁家小孩?不会是断刀客的吧?”

    “你想什么呢?”司马郎道:“人家这个月才成的亲,哪来这么大的小孩。”

    司马郎把虎穴和小满的事大致讲了一遍,沉声道:“总之,我会把他养大。”

    慧清也严肃起来:“可是你们俩接下来要做的,都是些危险的事,为了小满,你也一定要谨慎,师兄说了,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司马郎点了点头,正色道:“多谢。”

    慧清没再说什么,到一旁柜子找了两套衣服,又拿出张银票,一同递到司马郎面前:“这是我的衣服,你上次穿了,想来是不嫌弃的,我还是觉得尽力争取过,才能不留遗憾。”

    “你留过……”司马郎接过衣服和银票,道:“好,我记住了。”

    司马郎把衣服放进自己的包袱里,道:“师妹,感谢你的帮助,下次再见了。”

    “好吧。”慧清笑道:“下次再见可能就是我师兄纳妾的时候了。”

    司马郎笑了笑,没说话,终于明白马真的苦恼。

    慧清办事干脆利落,是马真的得力干将,但每次面对他师妹的时候,他总是会有些头疼。

    她要是马真,她也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