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新的线索
岩峰和陆旭两个人到了地方之后，他们立刻去了监控室要了监控。找到沈晓山所说的那个时间点的监控后，两人就开始看监控了。
这个公园里的监控还是很多的。想要避开所有的监控是很困难的。两个人都很有信心能够发现一些与案件有关的线索。
看来沈晓山说的时间很准确。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看到徐立冰和沈晓山两个人出现在了一个监控画面中。但是这不是他们需要的。他们需要的是看到疑似凶手的人。可是，在公园里走动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实在是无法确定哪个人是凶手。所有人看上去都很正常。看了半天，他们也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那个，你们这里能不能看到售票记录啊。”陆旭想了想，问旁边的一个保安道。
那个保安连忙说：“可以的，警察同志。但是，数量实在是……很大。我们这里门票便宜，你们刚才应该也知道了，我们这里一张票2块钱，来的人多了去了。你们排查起来，可能会很困难。”
陆旭不耐烦地催促道：“那就给我们看看呗，不用你操心这操心那的。”
“好。”保安从他使用的电脑里熟练地操作了一会儿，很快就找到了游客购票记录的相关信息。
“那你们自己看吧。我出去了。”保安说了一句，就飞快地离开了监控室。
陆旭很快就找到了沈晓山在公园挨打的那天的游客记录。足足有3256人次在那一天进入过公园。当时还是暑假期间，有不少家长会带着孩子来公园玩。看来这的确是没法查了。
岩峰不甘心，他把那个保安重新叫了回来，问他道：“同志，你们这里预约买票的话，可以前一天买吗？”
保安点了点头：“可以的。前好几天都行。不过，这样做的人应该不多。我们这里又不是博物馆，不怎么限流，用不着提前买票。现场买票也挺方便的，而且排队的人不会很多，速度也快。”
“这样吧，你们这个买票记录能拷一份给我们吗？”岩峰问道。
保安爽快地接过了岩峰手里的U盘，给他把信息拷了一份。“有什么事再来啊。”他边把U盘还给岩峰，边大声说道，“随时欢迎。”
“我看你们还是别盼着我来了吧。对你们也没什么好处。谢谢配合了，兄弟。”岩峰笑着说道，和陆旭离开了公园。
陆旭跟岩峰搭档了这么多年，他一直觉得他是一个工作很认真负责，很平易近人的人。对待老百姓，他从来不摆架子，他在百姓周围融入得很好。对于同事就更不用说了。岩峰常常给大家改善伙食。刑警的工作很忙碌，常常是有了上顿就没了下顿，就算要吃点儿东西一般也只有方便面。岩峰很担心大家的身体会吃不消，就经常给大家买好吃的东西。同事们对他都很有好感。岩峰一直没有娶妻生子。他很清楚自己的工作导致他没有足够的时间陪伴家人，所以他干脆就不结婚了。这样他心里就不会老是牵挂着家人，放心不下。
陆旭早早就娶了媳妇，结婚三年后就生了个女儿。现在女儿都高二了。虽然自己无法经常回家，可是她们都很支持他的工作，女儿更是以他为骄傲。所以，陆旭现在的生活很幸福美满。虽然每天也累死累活，但一想到自己的家人，就又干劲儿十足了。他常常劝岩峰赶紧找个好妻子，再生个懂事的孩子。可是岩峰一直都没把这当回事。
“旭，想什么呢？不会是在想嘉嘉吧？”岩峰打量着陆旭，“你这个表情可不太对劲啊。”
陆旭笑了笑：“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啊。”这么多年并肩作战了，他们两人早已是彼此最了解的人。
岩峰拍了拍陆旭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旭，你是不是日日夜夜都在想她们啊？要不要现在给你批一天假，好好回去陪陪她们？”
陆旭假装生气地说道：“岩峰！现在我怎么走得开？等案子破了再说吧。现在案子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说不定，凶手还会继续顶风作案也说不定。”
岩峰紧皱着眉头看着他：“所以说啊，你就别再幻想了。干正事吧。我是这么想的：我们现在去派出所那边看一下黄启峰的失踪情况。估计他们应该第一时间就报警了。然后去调监控，查查在黄启峰失踪前24小时出现在黄启峰失踪地点的监控，看看这些车主中，有没有与那天去公园里的人重合的。如果有的话，那基本上就可以确认我们的猜想了。总之，先试试看吧。”
两个人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办理黄启峰失踪案的民警所在的派出所。那个民警把大致情况都告诉了他们。
“嗯，是这样，这个韩小美在大概一个多星期前来报的案，说她丈夫失踪了。我们问她是不是第一时间来报案的，她说没有，她以为她丈夫在外面有什么工作要做，但是一连好几天都联系不上，她感觉应该他是出事了，就来报警了。”
“那她有没有说，黄启峰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岩峰赶紧问道。
这个民警回想了一下，回答道：“她说，她是在9月7日那天发现黄启峰联系不上的。据韩小美说，她丈夫好像每天都是按时回家的，但是那一天他们等到九点多也不见她丈夫回来，韩小美以为她丈夫在外面有什么事在忙，就没有当回事。但是第二天她联系她丈夫还是联系不上，一连好几天都是如此，她仔细想了一下，觉得不太对劲，就赶紧报案了。”
岩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她知道她丈夫可能是在什么地方失踪的吗？”
那个民警摇了摇头：“我们问过韩小美了，她说她也不知道。但是我建议你们在她家附近先查查。地址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
“好，谢谢你。”岩峰跟他打了声招呼，就和陆旭一起离开了。
“接下来调监控吧。就先查她家附近的监控。黄启峰如果是每天按时回家，那凶手在他家附近动手的可能性还是挺大的。”岩峰说道，“先查查看吧。”
这一次岩峰也和大家一起看了监控。调到监控后，大家就开始认真地看了起来。如果黄启峰是在他家附近遇害的，然后被抛尸到那条河边的话，那黄启峰被电击的时间就应该是他回家的时间，也就是晚上八点钟前后。这个信息是在民警给他们的这个案件的相关信息的文件里看到的。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大家还是把那一整天的路段两侧的监控都过了三遍。他们把一整天路过那里的所有车辆的车主信息都记录了一遍。干完这些，大家都累坏了。看监控的确是一件很累、很枯燥的活儿。
不过既然岩峰都来帮他们了，大家就都不敢懈怠了。
岩峰仔细地看了一遍大家最后整理出来的经过那个路段的车辆。由于路段两侧都是有监控探头的，所以如果凶手是在黄启峰家附近动的手，监控一定能拍到他的车牌号。
接着，他又吩咐杜小英和蒋一萱帮忙查了一下这些车主中和那天沈晓山在公园中挨打的日子也在那里出现过的人。结果，还真的有34个人符合条件。
杜小英把结果告诉岩峰的时候，很期待地问他：“岩队，凶手真的会在这之中吗？”
岩峰叹了口气：“不知道。试试看吧。”
杜小英急忙说道：“我心理学学得不错。我可以去问问这些人的。”
岩峰犹豫了一下，不想扫了年轻警员的兴，就答应了下来：“行，你可以去。”
杜小英立刻就显得格外兴奋：“如果凶手在这些人里面，我一定可以看出来。”
岩峰有些不相信地看着这个上个月才到他们刑警队的年轻女孩，但还是说道：“那就加油了，小英。”
“嘿嘿，保证完成任务。”杜小英胸有成竹地说道。
“那你想让谁陪你去啊？”岩峰无奈地问道。走访必须两个人在场，这是规定。
“那个………我想让赵代勇陪我去。”杜小英略显羞涩地说道。
岩峰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赵代勇肯定跟她有事。不过岩峰没有多想，还是点头同意了：“行，随便你选什么人。”
杜小英露出了一丝笑容，但很快收敛了。杜小英和赵代勇在警校的时候就是好朋友了。他们并没有太多的别的感情，只是关系一直很好。两个人现在到了同一个市局，而且还可以一起工作，她很兴奋。更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这么快就遇到了这么大的案子。她决定这一次自己一定要多多表现，办好这个案子。这是对她的第一个考验。
“那个，小英，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啊，别把感情带到工作里来。工作时间，就好好工作。等案子破了，你就可以放心干一些你想干的事了。”岩峰看着杜小英很不对劲的表情，还是忍不住措辞小心地提醒了一句。
杜小英立刻严肃地说道：“我会的。请岩队放心。”
高远正在家里画画的时候，杜小英和赵代勇来到了他家。
高远家里从来都没有来过访客，他没有朋友。他总是一个人生活，并自得其乐。听到门铃声，他就知道一定是警察来了。这几天他都在反反复复地练习跟警察的这次谈话，他自认为这一次一定会万无一失。所以，他并不紧张。
高远坐在餐桌前的一把椅子上，对面是两名看上去很年轻的警察。高远暗暗猜想他们应该是刚入警不久，对警察的工作经验还不足。这样他就更加放心了。
他冲两个年轻人友好地笑了笑，说道：“两位警察同志，需要我配合的，我一定配合。你们问吧。”
杜小英见这个人态度很好，心里对他有了些好感。这是他们今天要走访的第五个人。前几个人的态度她都明显地感到有很大的不耐烦，这个人看上去还挺耐心的。
她问道：“你叫高远，对吧？在9月7日那天，你都去了哪些地方？”
高远装作在回忆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那天我去银行取钱，然后就回家了。我那天没再去过别的地方。”
杜小英继续问道：“那在8月10日那天，你好好回忆一下，你是不是去了信任公园？”
高远又一次皱紧眉头，装作苦思冥想的样子，又是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嗯，好像是去过。那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杜小英点了点头：“是这样，我们在办的一起杀人案与那个公园有关系。你能不能再仔细想一想，那一天你有没有在公园里看到什么异常的事情？”
高远在这个问题上曾经犹豫过要不要撒谎。但是最后，他决定不撒谎。那天说不定他就出现在了监控探头中，如果自作聪明地说自己什么都没注意到反而会显得很可疑。他知道一个道理：实话永远是无懈可击的。但如果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来圆。所以他轻易是不愿意撒谎的。只有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才会这样做。
他这样回答道：“那个，我想一下……嗯，好像我那天看见一个女孩子被一个应该是她妈妈的人给打了。当时事情闹得挺大，不少人去帮那个孩子。我就看见了这个。”
杜小英立刻兴奋起来：“那你在现场，有没有看到什么眼神不太对劲或者是让你觉得很可疑的人？”
高远皱紧了眉头，半晌，缓缓摇了摇头：“那我就没有注意了。反正我就看到那女孩好像被打得挺惨的，我当时也有些义愤填膺。但是毕竟这是别人家的事，跟我也没多大关系，你们不问这个，我都要忘了。”高远这是在有意识地撇清自己和这件事的关系。
杜小英注视着他，又问了一遍：“请你再好好想一想，你有没有在现场看到什么可疑的人？这对我们很重要。”
高远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警察同志，我觉得你们有点儿强人所难了吧。我真的没有注意到什么可疑的人。就算那天现场有你们说的那个杀人凶手，他也不会在表面上表露出什么，对吧？”
杜小英看着对方坚定的表情，知道问不下去了，就扔给他一张纸，上面写的是市局他们专案组的公用电话的号码。
“这样吧，你如果突然想起来什么，记得要和我们联系。我们先走了。”
“警察同志辛苦了。”高远点了点头说道。
往车子那边走的时候，赵代勇对杜小英说道：“英子，我觉得，这个人有问题。”
杜小英惊讶地看着他，停住了脚步：“为什么这么想？我觉得他很正常啊。”
赵代勇还是坚持说道：“英子，我觉得他的表情有点儿过于冷静了。虽然他的表现的确很不错，但是我还是隐约感到，他很有问题。我隐约感觉，这个高远，他仿佛……他仿佛在刻意撇清自己跟案件的关系。他完全没有这个必要的嘛。还有，我们只说在调查案件，又没告诉他信任公园里的可疑人员可能是犯罪嫌疑人，他自己是怎么知道的？综合来看，他很可疑。我甚至觉得，这个家伙可能是提前准备了这次谈话的回答。”
杜小英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代勇，如果你这么说的话，那你是不是认为，高远就是杀人凶手？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啊。”
赵代勇叹了口气，回答道：“英子，虽然我不能确定他就是凶手，目前也完全没有证据指向他，但是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他的。我怎么都觉得他很可疑。”
杜小英很犹豫地说道：“可是，你说，岩队能同意我们调查他吗？”
赵代勇很自信地说道：“当然能。为什么不能？他有问题，就应该毫不犹豫地去查啊。现在案子都快查不下去了，这是个线索，当然要查下去。”
杜小英勉强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回专案组问问岩队吧。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同意。”
两个人很快回到了市局。但是岩峰不在专案组办公室里。听卢沈说，他跟陆旭两个人又去案发现场了，说是要再好好地观察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无奈之下，两个人只好继续去走访剩下的人，等待岩峰回来。
其他人很快就全部走访完毕了。这些人中有14人看到了沈晓山挨打，但是全部表示没有注意到任何可疑的人。
回到专案组的时候，杜小英一眼就看到岩峰正坐在他的办公桌边，正在专心致志地看着什么，眉头紧锁。
她赶紧拉着赵代勇过去，对岩峰说道：“岩队，那个，赵代勇有话要说。”
岩峰转过头来看向一脸紧张的赵代勇。
“有什么话就赶紧说，愣着干吗。”
赵代勇赶紧说道：“岩队，今天我们走访了所有的这些符合条件的人，我们发现其中有一个人有些可疑。我申请对他展开调查。”
“谁啊？”岩峰立刻问道。
赵代勇回答道：“是一个叫高远的人。他虽然回答的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我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
岩峰点了点头：“接着说。”
“我觉得，他可能是提前准备好了怎么回答我们的问题，他甚至在我们没有告诉他那个公园里可能出现过犯罪嫌疑人的前提下，自己就知道了。我觉得，这很可疑。”
岩峰却不太相信：“可是这都是你觉得的啊。无凭无据，你让我怎么向上级申请调查那个高远。你们想办法找找证据，好吧。”
赵代勇顿时就着急了：“不行，我们如果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到证据，他很有可能会再次杀人的。那样案子就更加复杂了。”
岩峰看着眼前这个脸色通红的年轻人，无奈地答应下来：“好吧，我想办法。我到时候再去找他一趟，看看你想的有没有道理。如果他真的很可疑，我立刻向上级申请调查他。这样总行了吧？”
杜小英抢先高兴地说道：“我替赵代勇先感谢你啦。”
岩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英，我想，你们俩应该有点儿……怎么说呢……不同寻常的关系。”
杜小英和赵代勇两个人的脸都红了。
赵代勇赶紧说道：“岩队，那我们先去忙我们的了。我们走了。谢谢岩队！”
岩峰笑着挥了挥手。看着他俩并肩离开专案组的样子，他回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喜欢的那个女孩。
其实，岩峰不是从来都没有过喜欢的女孩。在上高中的时候，他就有一个挺喜欢的女孩。可是她后来由于父亲公司迁到外地的关系，转学了。就这样，岩峰还没来得及跟她要个电话人家就走了。他后来偷偷查过这个女孩的生活怎么样了。结果，人家都有丈夫了，而且已经有了个男孩。现在，那孩子都应该8岁了。
现在他不再找老婆，不仅仅是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还因为他没有再找到合适的姑娘。警局的人就不合适了，大家都怪忙的。在外面他根本没有时间耐耐心心地去寻找合适的人。所以，他今年都43岁了，还是没有婚事。他现在干脆就决定单身一辈子了。这样无牵无挂的，也挺好。自由。
他想到了陆旭的那个已经上高二的女孩。那个孩子他见过几面，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学习也很好。陆旭的妻子也很贤惠温柔，每次他去她家她都是很热情地招待他。陆旭整天在他耳边得意地炫耀他的老婆和女儿。搞得岩峰很烦。说真的，还有点儿羡慕。不过自己已经这么老了，再找一个同样没有婚事的女人，不太现实。所以，尽管有些后悔，他也没有办法了。
岩峰重新投入到工作中。他正在电脑上看案件的种种细节。现场照片他这几天一直在看。他想到了赵代勇刚才的怀疑，就登录到公安网站上，查了一下这个叫高远的人。当得知他是个业余画家的时候，他皱紧了眉头。如果是自由职业者，那的确是有很多自由支配的时间，想杀人是有大把的时间准备的。看来，自己得好好查一下这个高远了。闹不好，他跟这个案子是有很大关系的。
白江已经开学了。她在暑假的时候就天天盼着赶紧开学，好摆脱自己烦人的弟弟。现在到了学校，她很高兴。白江只有一个朋友，叫海琼。自己刚上初一的时候就和她是很要好的朋友了。原因很简单：她也有个4岁的弟弟，叫海佑。都有个讨厌的弟弟，很快就让她们无话不谈。她们当然也不是整天在一起抱怨各自的弟弟的。她们谈得更多的是书。两个人都很喜欢看书。有什么好书，她们都会一起看，然后交流感想。白江跟海琼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快乐。
刚开学她们就迎来了开学考试。一个学期都在复习和预习中度过的白江，很轻松地就通过了所有的考试。她所有的科目都上了A。只有数学又没考好，其它的成绩都是名列前茅的。可是海琼就跟她不一样了。她文科不太好，反而是理科更加厉害。但不管怎样，这次的考试，人家全都上了A+。这就是白江羡慕她的地方了。海琼的学习成绩比她还要好。现在两个人经常在一起讨论学习。她们在一起进步。
“嘿，白江，最近发生的那个杀人案你知道不？”有一天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候，海琼问她。
白江点了点头：“嗯，我知道。死了个女人。地点就在离我们家不远的那条河边。你应该是知道的。”
海琼有些担心地看着白江：“这说明，你们家那边不安全。连杀人的事都出了。”
白江也有些恐惧：“是啊。虽然死者被打上了马赛克，可是，还是能隐约看出来，尸体周围全是鲜血，那尸体狰狞恐怖，老吓人了。”
海琼笑嘻嘻地说道：“你这是故意吓唬我啊。”
这时，体育老师张莎莉喊了一句：“大家准备跑800啦。”
“天那。我都一个学期没锻炼了。”海琼痛苦地嘟囔了一句，往起跑线走去。
“谁不是啊。”白江紧张地说道。这个假期她光记得学习了，锻炼的事，早就被她抛到脑后去了。
她在体育这方面，还是比海琼好很多的。虽然一般般，但是也还算合格。她拼命地追赶着她们班跑步最快的叶双凤，脑海中不知怎的，浮现出了她和警察谈话的场景。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警察居然会找到自己。那天她妈妈和弟弟也都在家，三个人一起被警察给问了话。就是一些很普通的问题，比如说晚上有没有听到异响什么的。这是他们全家第一次被警察问话。三人都有些紧张，不过警察问了几句就走了。白江知道这其实就是普通的走访，警察并没有怀疑到他们家。她知道，案子还没有破。在这段时间里，她决定要处处小心一些。她可不想遇到凶手。那个人，肯定是个凶狠残忍的人，遇到了，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胡思乱想着，她竟然不感到累了。意想不到的是，她不知不觉地超过了叶双凤，跑在了最前面。她虽然已经累到了极点，但是还是坚持跑到了终点。
“三分十八！”张老师在她跑过终点线的那一秒喊道。
白江很惊喜。自己已经好久没锻炼了，居然反而跑得更快了。
登记的时候，张老师都很惊讶地问了句：“白江，你这个暑假，是不是天天都在锻炼啊。”
白江不想撒谎，毫不犹豫地说道：“没有啊。我一天都没锻炼过啊。”
张老师和周围所有的同学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看得她很不舒服。
回班的时候，海琼也好奇问她：“我一个假期不锻炼，结果跑了个三分五十八。你一个假期不锻炼，是怎么跑那么快的？”
白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以前跑不了这么快的。一次也没有。”
海琼似乎有些嫉妒，一个中午，她都没有再跟她说话。
更令她恼火的是，她的死对头三人组也在午休的时候来找她的麻烦了。三个人的父母都是那种别人口中的成功人士，很富有的，但是父母显然没把孩子教育好，他们三个整天像不良少年似的骚扰别人，成绩一个比一个糟糕。
其中的老大是胡进军。他的两个“小弟”是顾成中和杨东炜。三个人都是男生，却常常找女生的麻烦。尤其是老师眼中的优等生，他们更是经常欺负。似乎他们自己学习不行，就看不惯别人学习好。像海琼这样的好孩子就经常受欺负，但是她老实，不敢反抗，但白江可不想惯着他们。他们如果让她怒了，她就一定会果断反击。
胡进军看着白江在他看来有恃无恐的表情，很恼火地说道：“白江啊，别以为学习好就了不起了。跑步快点儿就能怎么地了。我跟你说，你在我这儿，就是个垃圾。你就是个白垃圾。”
“对，白垃圾！”他的两个小弟哈哈大笑着附和道。
白江皱着眉头看着他们：“我可没有惹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顾成中一副色眯眯的样子，说道：“就看你不顺眼了，起开！你挡着我们的路了。”
“那你就不能客客气气地让我让一下吗？你们怎么那么多废话！”白江大声说道。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怒视着三人。
“嘿，白垃圾，你是不是又嫌我们这么长时间没有动你了，皮痒痒了？啊？”杨东炜夸张地活动着手腕，向她一步步逼近。其他两人也在不断靠近她。
白江一直在学跆拳道，根本就不怕这三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她毫不犹豫地跟他们扭打在了一起，很快就把三人打扒在了地上。她俯下身子，看着地上惊恐万状的三个人，轻声说道：“还敢不敢欺负我了？快说！”
“不……不敢了。”胡进军颤抖着说道。
“尊敬的白江同学，您就饶了我们吧！”顾成中也赶紧说道。
白江又看向杨东炜。他赶紧拼命地点头。
白江满意地站起身来，三个男生也扶着墙缓缓站了起来。白江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做过。但是今天，她还是临时决定要让他们好好记住这一天，不敢再对女生动手。
周围已经不知不觉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大家都没有看到过这么激烈的打架场面，或者说，他们中的很多人长这么大都没有看到过有人在学校打架。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这个女生。有很多人都不认识她，但是都崇拜地看着她。她干了他们很多人想干却不敢干的事。
她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兰晓玉也看到了这一幕。她也很惊讶。她这么长时间跟这孩子接触，都是觉得她很乖巧懂事，文文静静的。没想到，出手居然这么有力。但很快，她也有些生气了。这孩子，不吃完饭赶紧去写作业，跟男孩子打什么架啊。其实，老师也跟学生们一样，是知道这三个小混蛋的事情的。但是，作为老师，他们却没有任何办法。还是得硬着头皮天天教下去。尤其是，这三个家伙还都是她班里的，更是让她头疼不已。
“那个女孩，现在跟我走。”兰晓玉刚想跟白江说点儿什么，她就听到了一个严厉的男人的声音。她顿时一惊。完蛋了，校长看到了。本来她想把这件事压下去，她猜也能猜得到，这孩子肯定是被这三个恶棍给欺负了，一怒之下才打的人。但是校长不会管这些。学生知道得可能少，但是初二所有的老师都知道，校长收过这三个孩子的家长的好处，一直惯着他们。这三个孩子短短两年的时间在学校闹出的事情已经不止一件两件了，本来都应该被开除了，可是校长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意不管这些事。
现在，白江打了这三个人。不管这孩子说什么，校长都会给她一个处分。要不然，他怎么跟那三个孩子的家长交代呢。兰晓玉很为白江担心。在她看来，这完全就是个小事，谁还没年轻过吗，她小时候也跟男孩子打过架。但是现在白江打架的对象是她惹不起的。兰晓玉很紧张地看着白江。
白江只见过几次这个校长。她有些害怕。
其他学生默默地各回各班，兰晓玉也只好赶紧离开了。临走前，她很担忧地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白江。
白江只能硬着头皮跟校长去了他的办公室。
这个公园里的监控还是很多的。想要避开所有的监控是很困难的。两个人都很有信心能够发现一些与案件有关的线索。
看来沈晓山说的时间很准确。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看到徐立冰和沈晓山两个人出现在了一个监控画面中。但是这不是他们需要的。他们需要的是看到疑似凶手的人。可是，在公园里走动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实在是无法确定哪个人是凶手。所有人看上去都很正常。看了半天，他们也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那个，你们这里能不能看到售票记录啊。”陆旭想了想，问旁边的一个保安道。
那个保安连忙说：“可以的，警察同志。但是，数量实在是……很大。我们这里门票便宜，你们刚才应该也知道了，我们这里一张票2块钱，来的人多了去了。你们排查起来，可能会很困难。”
陆旭不耐烦地催促道：“那就给我们看看呗，不用你操心这操心那的。”
“好。”保安从他使用的电脑里熟练地操作了一会儿，很快就找到了游客购票记录的相关信息。
“那你们自己看吧。我出去了。”保安说了一句，就飞快地离开了监控室。
陆旭很快就找到了沈晓山在公园挨打的那天的游客记录。足足有3256人次在那一天进入过公园。当时还是暑假期间，有不少家长会带着孩子来公园玩。看来这的确是没法查了。
岩峰不甘心，他把那个保安重新叫了回来，问他道：“同志，你们这里预约买票的话，可以前一天买吗？”
保安点了点头：“可以的。前好几天都行。不过，这样做的人应该不多。我们这里又不是博物馆，不怎么限流，用不着提前买票。现场买票也挺方便的，而且排队的人不会很多，速度也快。”
“这样吧，你们这个买票记录能拷一份给我们吗？”岩峰问道。
保安爽快地接过了岩峰手里的U盘，给他把信息拷了一份。“有什么事再来啊。”他边把U盘还给岩峰，边大声说道，“随时欢迎。”
“我看你们还是别盼着我来了吧。对你们也没什么好处。谢谢配合了，兄弟。”岩峰笑着说道，和陆旭离开了公园。
陆旭跟岩峰搭档了这么多年，他一直觉得他是一个工作很认真负责，很平易近人的人。对待老百姓，他从来不摆架子，他在百姓周围融入得很好。对于同事就更不用说了。岩峰常常给大家改善伙食。刑警的工作很忙碌，常常是有了上顿就没了下顿，就算要吃点儿东西一般也只有方便面。岩峰很担心大家的身体会吃不消，就经常给大家买好吃的东西。同事们对他都很有好感。岩峰一直没有娶妻生子。他很清楚自己的工作导致他没有足够的时间陪伴家人，所以他干脆就不结婚了。这样他心里就不会老是牵挂着家人，放心不下。
陆旭早早就娶了媳妇，结婚三年后就生了个女儿。现在女儿都高二了。虽然自己无法经常回家，可是她们都很支持他的工作，女儿更是以他为骄傲。所以，陆旭现在的生活很幸福美满。虽然每天也累死累活，但一想到自己的家人，就又干劲儿十足了。他常常劝岩峰赶紧找个好妻子，再生个懂事的孩子。可是岩峰一直都没把这当回事。
“旭，想什么呢？不会是在想嘉嘉吧？”岩峰打量着陆旭，“你这个表情可不太对劲啊。”
陆旭笑了笑：“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啊。”这么多年并肩作战了，他们两人早已是彼此最了解的人。
岩峰拍了拍陆旭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旭，你是不是日日夜夜都在想她们啊？要不要现在给你批一天假，好好回去陪陪她们？”
陆旭假装生气地说道：“岩峰！现在我怎么走得开？等案子破了再说吧。现在案子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说不定，凶手还会继续顶风作案也说不定。”
岩峰紧皱着眉头看着他：“所以说啊，你就别再幻想了。干正事吧。我是这么想的：我们现在去派出所那边看一下黄启峰的失踪情况。估计他们应该第一时间就报警了。然后去调监控，查查在黄启峰失踪前24小时出现在黄启峰失踪地点的监控，看看这些车主中，有没有与那天去公园里的人重合的。如果有的话，那基本上就可以确认我们的猜想了。总之，先试试看吧。”
两个人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办理黄启峰失踪案的民警所在的派出所。那个民警把大致情况都告诉了他们。
“嗯，是这样，这个韩小美在大概一个多星期前来报的案，说她丈夫失踪了。我们问她是不是第一时间来报案的，她说没有，她以为她丈夫在外面有什么工作要做，但是一连好几天都联系不上，她感觉应该他是出事了，就来报警了。”
“那她有没有说，黄启峰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岩峰赶紧问道。
这个民警回想了一下，回答道：“她说，她是在9月7日那天发现黄启峰联系不上的。据韩小美说，她丈夫好像每天都是按时回家的，但是那一天他们等到九点多也不见她丈夫回来，韩小美以为她丈夫在外面有什么事在忙，就没有当回事。但是第二天她联系她丈夫还是联系不上，一连好几天都是如此，她仔细想了一下，觉得不太对劲，就赶紧报案了。”
岩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她知道她丈夫可能是在什么地方失踪的吗？”
那个民警摇了摇头：“我们问过韩小美了，她说她也不知道。但是我建议你们在她家附近先查查。地址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
“好，谢谢你。”岩峰跟他打了声招呼，就和陆旭一起离开了。
“接下来调监控吧。就先查她家附近的监控。黄启峰如果是每天按时回家，那凶手在他家附近动手的可能性还是挺大的。”岩峰说道，“先查查看吧。”
这一次岩峰也和大家一起看了监控。调到监控后，大家就开始认真地看了起来。如果黄启峰是在他家附近遇害的，然后被抛尸到那条河边的话，那黄启峰被电击的时间就应该是他回家的时间，也就是晚上八点钟前后。这个信息是在民警给他们的这个案件的相关信息的文件里看到的。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大家还是把那一整天的路段两侧的监控都过了三遍。他们把一整天路过那里的所有车辆的车主信息都记录了一遍。干完这些，大家都累坏了。看监控的确是一件很累、很枯燥的活儿。
不过既然岩峰都来帮他们了，大家就都不敢懈怠了。
岩峰仔细地看了一遍大家最后整理出来的经过那个路段的车辆。由于路段两侧都是有监控探头的，所以如果凶手是在黄启峰家附近动的手，监控一定能拍到他的车牌号。
接着，他又吩咐杜小英和蒋一萱帮忙查了一下这些车主中和那天沈晓山在公园中挨打的日子也在那里出现过的人。结果，还真的有34个人符合条件。
杜小英把结果告诉岩峰的时候，很期待地问他：“岩队，凶手真的会在这之中吗？”
岩峰叹了口气：“不知道。试试看吧。”
杜小英急忙说道：“我心理学学得不错。我可以去问问这些人的。”
岩峰犹豫了一下，不想扫了年轻警员的兴，就答应了下来：“行，你可以去。”
杜小英立刻就显得格外兴奋：“如果凶手在这些人里面，我一定可以看出来。”
岩峰有些不相信地看着这个上个月才到他们刑警队的年轻女孩，但还是说道：“那就加油了，小英。”
“嘿嘿，保证完成任务。”杜小英胸有成竹地说道。
“那你想让谁陪你去啊？”岩峰无奈地问道。走访必须两个人在场，这是规定。
“那个………我想让赵代勇陪我去。”杜小英略显羞涩地说道。
岩峰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赵代勇肯定跟她有事。不过岩峰没有多想，还是点头同意了：“行，随便你选什么人。”
杜小英露出了一丝笑容，但很快收敛了。杜小英和赵代勇在警校的时候就是好朋友了。他们并没有太多的别的感情，只是关系一直很好。两个人现在到了同一个市局，而且还可以一起工作，她很兴奋。更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这么快就遇到了这么大的案子。她决定这一次自己一定要多多表现，办好这个案子。这是对她的第一个考验。
“那个，小英，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啊，别把感情带到工作里来。工作时间，就好好工作。等案子破了，你就可以放心干一些你想干的事了。”岩峰看着杜小英很不对劲的表情，还是忍不住措辞小心地提醒了一句。
杜小英立刻严肃地说道：“我会的。请岩队放心。”
高远正在家里画画的时候，杜小英和赵代勇来到了他家。
高远家里从来都没有来过访客，他没有朋友。他总是一个人生活，并自得其乐。听到门铃声，他就知道一定是警察来了。这几天他都在反反复复地练习跟警察的这次谈话，他自认为这一次一定会万无一失。所以，他并不紧张。
高远坐在餐桌前的一把椅子上，对面是两名看上去很年轻的警察。高远暗暗猜想他们应该是刚入警不久，对警察的工作经验还不足。这样他就更加放心了。
他冲两个年轻人友好地笑了笑，说道：“两位警察同志，需要我配合的，我一定配合。你们问吧。”
杜小英见这个人态度很好，心里对他有了些好感。这是他们今天要走访的第五个人。前几个人的态度她都明显地感到有很大的不耐烦，这个人看上去还挺耐心的。
她问道：“你叫高远，对吧？在9月7日那天，你都去了哪些地方？”
高远装作在回忆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那天我去银行取钱，然后就回家了。我那天没再去过别的地方。”
杜小英继续问道：“那在8月10日那天，你好好回忆一下，你是不是去了信任公园？”
高远又一次皱紧眉头，装作苦思冥想的样子，又是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嗯，好像是去过。那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杜小英点了点头：“是这样，我们在办的一起杀人案与那个公园有关系。你能不能再仔细想一想，那一天你有没有在公园里看到什么异常的事情？”
高远在这个问题上曾经犹豫过要不要撒谎。但是最后，他决定不撒谎。那天说不定他就出现在了监控探头中，如果自作聪明地说自己什么都没注意到反而会显得很可疑。他知道一个道理：实话永远是无懈可击的。但如果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来圆。所以他轻易是不愿意撒谎的。只有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才会这样做。
他这样回答道：“那个，我想一下……嗯，好像我那天看见一个女孩子被一个应该是她妈妈的人给打了。当时事情闹得挺大，不少人去帮那个孩子。我就看见了这个。”
杜小英立刻兴奋起来：“那你在现场，有没有看到什么眼神不太对劲或者是让你觉得很可疑的人？”
高远皱紧了眉头，半晌，缓缓摇了摇头：“那我就没有注意了。反正我就看到那女孩好像被打得挺惨的，我当时也有些义愤填膺。但是毕竟这是别人家的事，跟我也没多大关系，你们不问这个，我都要忘了。”高远这是在有意识地撇清自己和这件事的关系。
杜小英注视着他，又问了一遍：“请你再好好想一想，你有没有在现场看到什么可疑的人？这对我们很重要。”
高远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警察同志，我觉得你们有点儿强人所难了吧。我真的没有注意到什么可疑的人。就算那天现场有你们说的那个杀人凶手，他也不会在表面上表露出什么，对吧？”
杜小英看着对方坚定的表情，知道问不下去了，就扔给他一张纸，上面写的是市局他们专案组的公用电话的号码。
“这样吧，你如果突然想起来什么，记得要和我们联系。我们先走了。”
“警察同志辛苦了。”高远点了点头说道。
往车子那边走的时候，赵代勇对杜小英说道：“英子，我觉得，这个人有问题。”
杜小英惊讶地看着他，停住了脚步：“为什么这么想？我觉得他很正常啊。”
赵代勇还是坚持说道：“英子，我觉得他的表情有点儿过于冷静了。虽然他的表现的确很不错，但是我还是隐约感到，他很有问题。我隐约感觉，这个高远，他仿佛……他仿佛在刻意撇清自己跟案件的关系。他完全没有这个必要的嘛。还有，我们只说在调查案件，又没告诉他信任公园里的可疑人员可能是犯罪嫌疑人，他自己是怎么知道的？综合来看，他很可疑。我甚至觉得，这个家伙可能是提前准备了这次谈话的回答。”
杜小英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代勇，如果你这么说的话，那你是不是认为，高远就是杀人凶手？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啊。”
赵代勇叹了口气，回答道：“英子，虽然我不能确定他就是凶手，目前也完全没有证据指向他，但是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他的。我怎么都觉得他很可疑。”
杜小英很犹豫地说道：“可是，你说，岩队能同意我们调查他吗？”
赵代勇很自信地说道：“当然能。为什么不能？他有问题，就应该毫不犹豫地去查啊。现在案子都快查不下去了，这是个线索，当然要查下去。”
杜小英勉强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回专案组问问岩队吧。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同意。”
两个人很快回到了市局。但是岩峰不在专案组办公室里。听卢沈说，他跟陆旭两个人又去案发现场了，说是要再好好地观察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无奈之下，两个人只好继续去走访剩下的人，等待岩峰回来。
其他人很快就全部走访完毕了。这些人中有14人看到了沈晓山挨打，但是全部表示没有注意到任何可疑的人。
回到专案组的时候，杜小英一眼就看到岩峰正坐在他的办公桌边，正在专心致志地看着什么，眉头紧锁。
她赶紧拉着赵代勇过去，对岩峰说道：“岩队，那个，赵代勇有话要说。”
岩峰转过头来看向一脸紧张的赵代勇。
“有什么话就赶紧说，愣着干吗。”
赵代勇赶紧说道：“岩队，今天我们走访了所有的这些符合条件的人，我们发现其中有一个人有些可疑。我申请对他展开调查。”
“谁啊？”岩峰立刻问道。
赵代勇回答道：“是一个叫高远的人。他虽然回答的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我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
岩峰点了点头：“接着说。”
“我觉得，他可能是提前准备好了怎么回答我们的问题，他甚至在我们没有告诉他那个公园里可能出现过犯罪嫌疑人的前提下，自己就知道了。我觉得，这很可疑。”
岩峰却不太相信：“可是这都是你觉得的啊。无凭无据，你让我怎么向上级申请调查那个高远。你们想办法找找证据，好吧。”
赵代勇顿时就着急了：“不行，我们如果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到证据，他很有可能会再次杀人的。那样案子就更加复杂了。”
岩峰看着眼前这个脸色通红的年轻人，无奈地答应下来：“好吧，我想办法。我到时候再去找他一趟，看看你想的有没有道理。如果他真的很可疑，我立刻向上级申请调查他。这样总行了吧？”
杜小英抢先高兴地说道：“我替赵代勇先感谢你啦。”
岩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英，我想，你们俩应该有点儿……怎么说呢……不同寻常的关系。”
杜小英和赵代勇两个人的脸都红了。
赵代勇赶紧说道：“岩队，那我们先去忙我们的了。我们走了。谢谢岩队！”
岩峰笑着挥了挥手。看着他俩并肩离开专案组的样子，他回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喜欢的那个女孩。
其实，岩峰不是从来都没有过喜欢的女孩。在上高中的时候，他就有一个挺喜欢的女孩。可是她后来由于父亲公司迁到外地的关系，转学了。就这样，岩峰还没来得及跟她要个电话人家就走了。他后来偷偷查过这个女孩的生活怎么样了。结果，人家都有丈夫了，而且已经有了个男孩。现在，那孩子都应该8岁了。
现在他不再找老婆，不仅仅是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还因为他没有再找到合适的姑娘。警局的人就不合适了，大家都怪忙的。在外面他根本没有时间耐耐心心地去寻找合适的人。所以，他今年都43岁了，还是没有婚事。他现在干脆就决定单身一辈子了。这样无牵无挂的，也挺好。自由。
他想到了陆旭的那个已经上高二的女孩。那个孩子他见过几面，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学习也很好。陆旭的妻子也很贤惠温柔，每次他去她家她都是很热情地招待他。陆旭整天在他耳边得意地炫耀他的老婆和女儿。搞得岩峰很烦。说真的，还有点儿羡慕。不过自己已经这么老了，再找一个同样没有婚事的女人，不太现实。所以，尽管有些后悔，他也没有办法了。
岩峰重新投入到工作中。他正在电脑上看案件的种种细节。现场照片他这几天一直在看。他想到了赵代勇刚才的怀疑，就登录到公安网站上，查了一下这个叫高远的人。当得知他是个业余画家的时候，他皱紧了眉头。如果是自由职业者，那的确是有很多自由支配的时间，想杀人是有大把的时间准备的。看来，自己得好好查一下这个高远了。闹不好，他跟这个案子是有很大关系的。
白江已经开学了。她在暑假的时候就天天盼着赶紧开学，好摆脱自己烦人的弟弟。现在到了学校，她很高兴。白江只有一个朋友，叫海琼。自己刚上初一的时候就和她是很要好的朋友了。原因很简单：她也有个4岁的弟弟，叫海佑。都有个讨厌的弟弟，很快就让她们无话不谈。她们当然也不是整天在一起抱怨各自的弟弟的。她们谈得更多的是书。两个人都很喜欢看书。有什么好书，她们都会一起看，然后交流感想。白江跟海琼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快乐。
刚开学她们就迎来了开学考试。一个学期都在复习和预习中度过的白江，很轻松地就通过了所有的考试。她所有的科目都上了A。只有数学又没考好，其它的成绩都是名列前茅的。可是海琼就跟她不一样了。她文科不太好，反而是理科更加厉害。但不管怎样，这次的考试，人家全都上了A+。这就是白江羡慕她的地方了。海琼的学习成绩比她还要好。现在两个人经常在一起讨论学习。她们在一起进步。
“嘿，白江，最近发生的那个杀人案你知道不？”有一天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候，海琼问她。
白江点了点头：“嗯，我知道。死了个女人。地点就在离我们家不远的那条河边。你应该是知道的。”
海琼有些担心地看着白江：“这说明，你们家那边不安全。连杀人的事都出了。”
白江也有些恐惧：“是啊。虽然死者被打上了马赛克，可是，还是能隐约看出来，尸体周围全是鲜血，那尸体狰狞恐怖，老吓人了。”
海琼笑嘻嘻地说道：“你这是故意吓唬我啊。”
这时，体育老师张莎莉喊了一句：“大家准备跑800啦。”
“天那。我都一个学期没锻炼了。”海琼痛苦地嘟囔了一句，往起跑线走去。
“谁不是啊。”白江紧张地说道。这个假期她光记得学习了，锻炼的事，早就被她抛到脑后去了。
她在体育这方面，还是比海琼好很多的。虽然一般般，但是也还算合格。她拼命地追赶着她们班跑步最快的叶双凤，脑海中不知怎的，浮现出了她和警察谈话的场景。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警察居然会找到自己。那天她妈妈和弟弟也都在家，三个人一起被警察给问了话。就是一些很普通的问题，比如说晚上有没有听到异响什么的。这是他们全家第一次被警察问话。三人都有些紧张，不过警察问了几句就走了。白江知道这其实就是普通的走访，警察并没有怀疑到他们家。她知道，案子还没有破。在这段时间里，她决定要处处小心一些。她可不想遇到凶手。那个人，肯定是个凶狠残忍的人，遇到了，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胡思乱想着，她竟然不感到累了。意想不到的是，她不知不觉地超过了叶双凤，跑在了最前面。她虽然已经累到了极点，但是还是坚持跑到了终点。
“三分十八！”张老师在她跑过终点线的那一秒喊道。
白江很惊喜。自己已经好久没锻炼了，居然反而跑得更快了。
登记的时候，张老师都很惊讶地问了句：“白江，你这个暑假，是不是天天都在锻炼啊。”
白江不想撒谎，毫不犹豫地说道：“没有啊。我一天都没锻炼过啊。”
张老师和周围所有的同学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看得她很不舒服。
回班的时候，海琼也好奇问她：“我一个假期不锻炼，结果跑了个三分五十八。你一个假期不锻炼，是怎么跑那么快的？”
白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以前跑不了这么快的。一次也没有。”
海琼似乎有些嫉妒，一个中午，她都没有再跟她说话。
更令她恼火的是，她的死对头三人组也在午休的时候来找她的麻烦了。三个人的父母都是那种别人口中的成功人士，很富有的，但是父母显然没把孩子教育好，他们三个整天像不良少年似的骚扰别人，成绩一个比一个糟糕。
其中的老大是胡进军。他的两个“小弟”是顾成中和杨东炜。三个人都是男生，却常常找女生的麻烦。尤其是老师眼中的优等生，他们更是经常欺负。似乎他们自己学习不行，就看不惯别人学习好。像海琼这样的好孩子就经常受欺负，但是她老实，不敢反抗，但白江可不想惯着他们。他们如果让她怒了，她就一定会果断反击。
胡进军看着白江在他看来有恃无恐的表情，很恼火地说道：“白江啊，别以为学习好就了不起了。跑步快点儿就能怎么地了。我跟你说，你在我这儿，就是个垃圾。你就是个白垃圾。”
“对，白垃圾！”他的两个小弟哈哈大笑着附和道。
白江皱着眉头看着他们：“我可没有惹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顾成中一副色眯眯的样子，说道：“就看你不顺眼了，起开！你挡着我们的路了。”
“那你就不能客客气气地让我让一下吗？你们怎么那么多废话！”白江大声说道。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怒视着三人。
“嘿，白垃圾，你是不是又嫌我们这么长时间没有动你了，皮痒痒了？啊？”杨东炜夸张地活动着手腕，向她一步步逼近。其他两人也在不断靠近她。
白江一直在学跆拳道，根本就不怕这三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她毫不犹豫地跟他们扭打在了一起，很快就把三人打扒在了地上。她俯下身子，看着地上惊恐万状的三个人，轻声说道：“还敢不敢欺负我了？快说！”
“不……不敢了。”胡进军颤抖着说道。
“尊敬的白江同学，您就饶了我们吧！”顾成中也赶紧说道。
白江又看向杨东炜。他赶紧拼命地点头。
白江满意地站起身来，三个男生也扶着墙缓缓站了起来。白江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做过。但是今天，她还是临时决定要让他们好好记住这一天，不敢再对女生动手。
周围已经不知不觉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大家都没有看到过这么激烈的打架场面，或者说，他们中的很多人长这么大都没有看到过有人在学校打架。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这个女生。有很多人都不认识她，但是都崇拜地看着她。她干了他们很多人想干却不敢干的事。
她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兰晓玉也看到了这一幕。她也很惊讶。她这么长时间跟这孩子接触，都是觉得她很乖巧懂事，文文静静的。没想到，出手居然这么有力。但很快，她也有些生气了。这孩子，不吃完饭赶紧去写作业，跟男孩子打什么架啊。其实，老师也跟学生们一样，是知道这三个小混蛋的事情的。但是，作为老师，他们却没有任何办法。还是得硬着头皮天天教下去。尤其是，这三个家伙还都是她班里的，更是让她头疼不已。
“那个女孩，现在跟我走。”兰晓玉刚想跟白江说点儿什么，她就听到了一个严厉的男人的声音。她顿时一惊。完蛋了，校长看到了。本来她想把这件事压下去，她猜也能猜得到，这孩子肯定是被这三个恶棍给欺负了，一怒之下才打的人。但是校长不会管这些。学生知道得可能少，但是初二所有的老师都知道，校长收过这三个孩子的家长的好处，一直惯着他们。这三个孩子短短两年的时间在学校闹出的事情已经不止一件两件了，本来都应该被开除了，可是校长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意不管这些事。
现在，白江打了这三个人。不管这孩子说什么，校长都会给她一个处分。要不然，他怎么跟那三个孩子的家长交代呢。兰晓玉很为白江担心。在她看来，这完全就是个小事，谁还没年轻过吗，她小时候也跟男孩子打过架。但是现在白江打架的对象是她惹不起的。兰晓玉很紧张地看着白江。
白江只见过几次这个校长。她有些害怕。
其他学生默默地各回各班，兰晓玉也只好赶紧离开了。临走前，她很担忧地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白江。
白江只能硬着头皮跟校长去了他的办公室。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