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走老路
两人出了寺庙，听说十二哥拿苹果换了一百文钱，瘦猴说他有个大胆的想法。
十二直接给了他一个暴栗，说这次是凑巧，不可抱有侥幸心理。下次可就没有这样的好事了，万一被和尚发现说不定挨顿打，何况老跟菩萨抢贡品有损功德。
“走，咱们去买身暖和的新衣服！”得了一百文钱，十二豪气顿生。
“除了我娘还没人给我买过新衣服哩。”十二要给他做新衣服，瘦猴高兴得哭了。
只是现实很残酷，两人问了好几家布店和裁缝店，就算用最差的料子，两套棉衣布料就得七八十文，加上填充棉花还有手工费，一百文根本不够。
“十二哥你先给自己做一身新衣吧，我是乞丐嘛，穿新衣服会要不到饭耶。”瘦猴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建议道。
“瘦猴，咱们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十二双手扶住瘦猴双肩郑重地说道：
“我昏睡了三天，如果不是你照料说不定早就饿死了。再说你讨到吃的能分我一半。我又怎能一个人穿新衣呢？咱们去城外村里问问，有没有咱俩能穿的旧棉衣，总比我两身上这身破烂强吧。”
不久，两人来到城外最近的贾家村。
贾家村遍布竹林，村民多以竹谋生，村里几乎人人都会一手篾匠活。
二人进村所见，家家户户不仅院子里种了竹子，有的人家院前屋后都是竹林。竹子小的还没筷子粗，大的有碗口粗，十几米高。
只是瘦猴很奇怪，十二哥进村走走停停，总是和村民东拉西扯，比如问竹子怎么卖，编个箩筐需要多久，竹席有什么样式的，好像是来采买竹货的。
看二人穿的破破烂烂像乞丐，村民本来不愿搭理他们。
待十二掏出十个大钱一字排开，村民立马换了副嘴脸，对十二表现的很是热情，几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至有几户人家还拉十二进屋喝水详谈。
每个村民都竭尽全力说自家的竹子最好，村里别无二家。想要的什么样的箩筐、竹席都能编，价格也好商量。
对于买衣服的事情，十二却是绝口不提，搞得瘦猴都怀疑他是真来买竹子的。
直到第八户人家，一个头发花白的黑脸老汉正在坐在院子竹凳上，拿柴刀剃着竹条。
老人嘴里叼着一根寸许长的竹烟斗，泛黄的烟斗明显有些年头了，都被盘的包了浆，油光锃亮。熏黄的双手从烟袋里掏出旱烟丝按进烟斗里点燃，火光随着老人吞吐明灭不定。
“大爷，咱家有编好的箩筐吗？”
大爷好像有点耳背，十二喊了两声，他才放下手里的活计。
挥手赶了一下烟雾，他眯了眯眼睛打量一下院门口的二人，吐了个烟圈操着一口方言问道：
“细娃，摁要什么样的箩筐？”
“您这有什么样的？鹅能看看吗？马上要过年了，鹅噶老爷让我买十个新箩筐装菜用。”十二操着刚学的蹩脚方言回应道，
这里“摁”指你，“鹅”、“鹅噶”意思是“我”、“我家”。
见有客户上门，老汉烟也不抽了，忙给二人打开篱笆院门，让二人进堂屋说话。
路上交谈得知，老人名叫贾华中，生有三子二女。如今儿女都已婚配搬出去住了。
堂屋中央有个火盆，火盆点燃着一堆柴火，柴火上放着一只水壶正咕咕作响。里面炕上盘腿坐着一头发花白的妇人，正眯着眼神情专注地编着箩筐。
因为长期干篾匠活，她的双手掌心和指尖都有厚厚的老茧。大概被竹片划伤，几个指头都贴着老布。两手大拇指长期抵着竹片，大拇指指甲磨出很大的豁口。
“大爷，水开了啊！”瘦猴指着咕咕作响的水壶说道。
“开水不响，响水不开！”大爷笑了笑，又指着编箩筐的妇人说道：“这是鹅家烧锅滴，烧锅滴你把编好的几个箩筐都拿给这两细娃看看。”
村里土话，鹅家烧锅滴指我家媳妇。
老妇见家里来了客人，忙站起来给二人沏茶。
妇人坐着还看不出来，这一站起来竟是比贾老汉还高出一头。
“尝尝，自家粪水养大的茶树，自己采摘自己炒的茶叶，喝着可香哩！”
十二喝了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哭笑不得咽了下去，应道：“嗯，好喝。”
看了几个箩筐，十二借口大小不合适，不是很满意，终于问出家里有没有孩子们闲置不穿的衣服。适合二人的话，他可以出钱买下。
贾老汉人老成精，只是笑着看了一眼十二没有说话。敲了一下烟袋锅倒掉燃尽的烟丝，填上新烟丝就着火盆点燃，一阵吞云吐雾才说道：
“鹅家幺娃留了些旧衣服在家，待会让鹅家烧锅滴带摁去看看。”
在农村长大的十二知道，村里孩子多，家里穷的都是小娃穿大娃的旧衣服。最小的孩子最可怜，一直穿着哥哥甚至姐姐们的旧衣服长大。
别问十二为什么这么清楚，因为他就是家里最小的孩子。
提到孩子，老夫人一脸悲伤地接过话茬道：
“家里穷哇，幺娃十六岁给城里人做上门女婿，本以为他去城里享福，哪个能想到他们不把鹅儿子当人看呐，还让他平日没事莫回噶……”
“烧锅滴，扯那么远作甚！”贾华中猛地敲了一下烟杆，皱眉打断老伴。
他本就皱纹很深的眉头皱的更深了，饱经风霜的脸上不知盛装多少艰辛与无奈。
“人老话就多呐，讨人嫌啊。平日里家里也没啥客人，这些琐碎家事鹅也无处诉说，让两位见笑了。”
妇人带二人来到大堂隔壁的次卧，打开一个红色衣柜，柜子里衣服都是老幺的旧衣服，让二人随意挑选。
妇人又絮絮叨叨说起来：“鹅家孩子多，老幺最可怜，几乎没穿过新衣服。都是穿捡哥哥和姐姐们的旧衣服穿。他去做上门女婿，女方嫌弃他衣服难看，衣服全部丢在家里，一件都没带走。”
十二一时有些唏嘘，人家不要的旧衣服，却是他和瘦猴侥幸有了一百文钱才能买得起的保暖棉衣。
老人小儿子做上门女婿不过两年，衣服虽然陈旧而且打着补丁，但是看上去还算干净整洁。两人都换上一身棉衣才花了五十文钱。
换上一身“新衣服”，十二感觉舒服暖和多了，把换下来的破烂揉做一团准备扔掉，却看见瘦猴把换下来的旧衣服小心折叠好，珍重地摸了又摸。
“旧衣服都烂了，扔了吧！”十二说道。
“这是我娘给我做的最后一套衣服了。我想我娘了，呜呜。。。”瘦猴说着抹了抹眼睛，泪流不止。
被瘦猴这么一说，十二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心里不是滋味。也不知道今生还能不能相见，他们老年丧子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住。
深吸一口气，收起悲伤情绪，十二劝解道：“
“你娘如果知道你有暖和的棉衣穿该高兴才对。”
贾老汉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觉得孩子们不穿的旧衣服卖给二人沾了大便宜，非让二人再挑两双旧鞋子。
十二选了一双鞋子刚穿好，感觉来了大的，而且来势汹汹。
“贾大爷，茅房在哪？鹅想上茅房。茅房有厕纸么？”
“摁这细娃孬轰轰滴！庄稼汉哪里用得起厕纸那贵重玩意，鹅这用竹屑擦屁股。还有鹅这不叫茅房，鹅这管它叫东缸。”
贾老头说着就把十二领到院子里一间茅草屋前，拉开篱笆门就看见贾老汉说的“东缸”。
一口大缸直径约有一米多，埋在土里露出地面不过半尺高，大缸口上搁着两块宽长木板，两块木板间距外宽里窄成“八字”型。
八字中间，一根木板一端插进缸里，斜靠在里边缸口上，十二一看就明白这是“滑翔板”。
“嘶……这就是东缸？”十二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吐了，又问道：“这缸有多深？”
“你掉下去就知道有多深了。别怕，我会用粪扒捞你。”
严肃的贾老头难得开了句玩笑，只是十二觉得一点也不好笑。他还贴心提示十二，屁股尽量靠后利于滑翔！扶着墙小心点慢慢踩上两块木板，不要掉进东缸里。
“放心，不会给你捞我的机会。”
“墙上挂着竹屑团，省着点用。”
贾华中说的竹屑团是一团刮的很薄很细的竹屑团。想到用这玩意擦屁股十二就感觉腚疼。
就这还让我省点用？我也不敢多用啊！
看着造型别致的东缸，十二一时不知先上左脚还是先上右脚好。壮着胆子好不容易上了东缸解决完事，从墙上大团竹屑扯出一小团来。
“我靠，这竹屑真扎人啊，还不如树叶好使！”
临走的时候，贾华中开口留他二人在家吃午饭。十二没有答应带着瘦猴出了村。
“十二哥，贾大爷留咱吃饭怎么不答应呢？”
“你个傻孩子，人家那是假把式客套话，你还当真了。陌生人拉着你的手再三挽留不让你走，那才是真的留你吃饭。”说完，十二拉着瘦猴郑重地说道：
“瘦猴，咱们现在穿了新衣，就不能再走老路。”
“咱穿的还是人家不要的旧衣啊！”
“……我说的重点是不能走老路！”
“这条路不是咱们来时的老路吗？”
刘十二心好累，直叹这小弟文华太低忒难带。
“不走老路是说咱们以后不做乞丐！我带你找个能吃饱饭的正经活干。”
“不做乞丐做什么呢？”
十二直接给了他一个暴栗，说这次是凑巧，不可抱有侥幸心理。下次可就没有这样的好事了，万一被和尚发现说不定挨顿打，何况老跟菩萨抢贡品有损功德。
“走，咱们去买身暖和的新衣服！”得了一百文钱，十二豪气顿生。
“除了我娘还没人给我买过新衣服哩。”十二要给他做新衣服，瘦猴高兴得哭了。
只是现实很残酷，两人问了好几家布店和裁缝店，就算用最差的料子，两套棉衣布料就得七八十文，加上填充棉花还有手工费，一百文根本不够。
“十二哥你先给自己做一身新衣吧，我是乞丐嘛，穿新衣服会要不到饭耶。”瘦猴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建议道。
“瘦猴，咱们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十二双手扶住瘦猴双肩郑重地说道：
“我昏睡了三天，如果不是你照料说不定早就饿死了。再说你讨到吃的能分我一半。我又怎能一个人穿新衣呢？咱们去城外村里问问，有没有咱俩能穿的旧棉衣，总比我两身上这身破烂强吧。”
不久，两人来到城外最近的贾家村。
贾家村遍布竹林，村民多以竹谋生，村里几乎人人都会一手篾匠活。
二人进村所见，家家户户不仅院子里种了竹子，有的人家院前屋后都是竹林。竹子小的还没筷子粗，大的有碗口粗，十几米高。
只是瘦猴很奇怪，十二哥进村走走停停，总是和村民东拉西扯，比如问竹子怎么卖，编个箩筐需要多久，竹席有什么样式的，好像是来采买竹货的。
看二人穿的破破烂烂像乞丐，村民本来不愿搭理他们。
待十二掏出十个大钱一字排开，村民立马换了副嘴脸，对十二表现的很是热情，几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至有几户人家还拉十二进屋喝水详谈。
每个村民都竭尽全力说自家的竹子最好，村里别无二家。想要的什么样的箩筐、竹席都能编，价格也好商量。
对于买衣服的事情，十二却是绝口不提，搞得瘦猴都怀疑他是真来买竹子的。
直到第八户人家，一个头发花白的黑脸老汉正在坐在院子竹凳上，拿柴刀剃着竹条。
老人嘴里叼着一根寸许长的竹烟斗，泛黄的烟斗明显有些年头了，都被盘的包了浆，油光锃亮。熏黄的双手从烟袋里掏出旱烟丝按进烟斗里点燃，火光随着老人吞吐明灭不定。
“大爷，咱家有编好的箩筐吗？”
大爷好像有点耳背，十二喊了两声，他才放下手里的活计。
挥手赶了一下烟雾，他眯了眯眼睛打量一下院门口的二人，吐了个烟圈操着一口方言问道：
“细娃，摁要什么样的箩筐？”
“您这有什么样的？鹅能看看吗？马上要过年了，鹅噶老爷让我买十个新箩筐装菜用。”十二操着刚学的蹩脚方言回应道，
这里“摁”指你，“鹅”、“鹅噶”意思是“我”、“我家”。
见有客户上门，老汉烟也不抽了，忙给二人打开篱笆院门，让二人进堂屋说话。
路上交谈得知，老人名叫贾华中，生有三子二女。如今儿女都已婚配搬出去住了。
堂屋中央有个火盆，火盆点燃着一堆柴火，柴火上放着一只水壶正咕咕作响。里面炕上盘腿坐着一头发花白的妇人，正眯着眼神情专注地编着箩筐。
因为长期干篾匠活，她的双手掌心和指尖都有厚厚的老茧。大概被竹片划伤，几个指头都贴着老布。两手大拇指长期抵着竹片，大拇指指甲磨出很大的豁口。
“大爷，水开了啊！”瘦猴指着咕咕作响的水壶说道。
“开水不响，响水不开！”大爷笑了笑，又指着编箩筐的妇人说道：“这是鹅家烧锅滴，烧锅滴你把编好的几个箩筐都拿给这两细娃看看。”
村里土话，鹅家烧锅滴指我家媳妇。
老妇见家里来了客人，忙站起来给二人沏茶。
妇人坐着还看不出来，这一站起来竟是比贾老汉还高出一头。
“尝尝，自家粪水养大的茶树，自己采摘自己炒的茶叶，喝着可香哩！”
十二喝了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哭笑不得咽了下去，应道：“嗯，好喝。”
看了几个箩筐，十二借口大小不合适，不是很满意，终于问出家里有没有孩子们闲置不穿的衣服。适合二人的话，他可以出钱买下。
贾老汉人老成精，只是笑着看了一眼十二没有说话。敲了一下烟袋锅倒掉燃尽的烟丝，填上新烟丝就着火盆点燃，一阵吞云吐雾才说道：
“鹅家幺娃留了些旧衣服在家，待会让鹅家烧锅滴带摁去看看。”
在农村长大的十二知道，村里孩子多，家里穷的都是小娃穿大娃的旧衣服。最小的孩子最可怜，一直穿着哥哥甚至姐姐们的旧衣服长大。
别问十二为什么这么清楚，因为他就是家里最小的孩子。
提到孩子，老夫人一脸悲伤地接过话茬道：
“家里穷哇，幺娃十六岁给城里人做上门女婿，本以为他去城里享福，哪个能想到他们不把鹅儿子当人看呐，还让他平日没事莫回噶……”
“烧锅滴，扯那么远作甚！”贾华中猛地敲了一下烟杆，皱眉打断老伴。
他本就皱纹很深的眉头皱的更深了，饱经风霜的脸上不知盛装多少艰辛与无奈。
“人老话就多呐，讨人嫌啊。平日里家里也没啥客人，这些琐碎家事鹅也无处诉说，让两位见笑了。”
妇人带二人来到大堂隔壁的次卧，打开一个红色衣柜，柜子里衣服都是老幺的旧衣服，让二人随意挑选。
妇人又絮絮叨叨说起来：“鹅家孩子多，老幺最可怜，几乎没穿过新衣服。都是穿捡哥哥和姐姐们的旧衣服穿。他去做上门女婿，女方嫌弃他衣服难看，衣服全部丢在家里，一件都没带走。”
十二一时有些唏嘘，人家不要的旧衣服，却是他和瘦猴侥幸有了一百文钱才能买得起的保暖棉衣。
老人小儿子做上门女婿不过两年，衣服虽然陈旧而且打着补丁，但是看上去还算干净整洁。两人都换上一身棉衣才花了五十文钱。
换上一身“新衣服”，十二感觉舒服暖和多了，把换下来的破烂揉做一团准备扔掉，却看见瘦猴把换下来的旧衣服小心折叠好，珍重地摸了又摸。
“旧衣服都烂了，扔了吧！”十二说道。
“这是我娘给我做的最后一套衣服了。我想我娘了，呜呜。。。”瘦猴说着抹了抹眼睛，泪流不止。
被瘦猴这么一说，十二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心里不是滋味。也不知道今生还能不能相见，他们老年丧子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住。
深吸一口气，收起悲伤情绪，十二劝解道：“
“你娘如果知道你有暖和的棉衣穿该高兴才对。”
贾老汉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觉得孩子们不穿的旧衣服卖给二人沾了大便宜，非让二人再挑两双旧鞋子。
十二选了一双鞋子刚穿好，感觉来了大的，而且来势汹汹。
“贾大爷，茅房在哪？鹅想上茅房。茅房有厕纸么？”
“摁这细娃孬轰轰滴！庄稼汉哪里用得起厕纸那贵重玩意，鹅这用竹屑擦屁股。还有鹅这不叫茅房，鹅这管它叫东缸。”
贾老头说着就把十二领到院子里一间茅草屋前，拉开篱笆门就看见贾老汉说的“东缸”。
一口大缸直径约有一米多，埋在土里露出地面不过半尺高，大缸口上搁着两块宽长木板，两块木板间距外宽里窄成“八字”型。
八字中间，一根木板一端插进缸里，斜靠在里边缸口上，十二一看就明白这是“滑翔板”。
“嘶……这就是东缸？”十二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吐了，又问道：“这缸有多深？”
“你掉下去就知道有多深了。别怕，我会用粪扒捞你。”
严肃的贾老头难得开了句玩笑，只是十二觉得一点也不好笑。他还贴心提示十二，屁股尽量靠后利于滑翔！扶着墙小心点慢慢踩上两块木板，不要掉进东缸里。
“放心，不会给你捞我的机会。”
“墙上挂着竹屑团，省着点用。”
贾华中说的竹屑团是一团刮的很薄很细的竹屑团。想到用这玩意擦屁股十二就感觉腚疼。
就这还让我省点用？我也不敢多用啊！
看着造型别致的东缸，十二一时不知先上左脚还是先上右脚好。壮着胆子好不容易上了东缸解决完事，从墙上大团竹屑扯出一小团来。
“我靠，这竹屑真扎人啊，还不如树叶好使！”
临走的时候，贾华中开口留他二人在家吃午饭。十二没有答应带着瘦猴出了村。
“十二哥，贾大爷留咱吃饭怎么不答应呢？”
“你个傻孩子，人家那是假把式客套话，你还当真了。陌生人拉着你的手再三挽留不让你走，那才是真的留你吃饭。”说完，十二拉着瘦猴郑重地说道：
“瘦猴，咱们现在穿了新衣，就不能再走老路。”
“咱穿的还是人家不要的旧衣啊！”
“……我说的重点是不能走老路！”
“这条路不是咱们来时的老路吗？”
刘十二心好累，直叹这小弟文华太低忒难带。
“不走老路是说咱们以后不做乞丐！我带你找个能吃饱饭的正经活干。”
“不做乞丐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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