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如果你能走进我的梦里
不到八点，看到店里客人逐渐稀少，马文义就驾着一辆马车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马文义带上了醉的不省人事的方小红。把她送到家，怕她父母担心，没有提店里的事情，只说今天店里聚餐她一开心就喝多了。
方小红的父母连连道谢他把女儿送回家，请他进门坐会喝碗茶，马文义婉言谢绝，驾车离去。
店里九点钟歇业，马小风先坐牛车回家了，留下三个伙计加上十二和瘦猴一起打扫卫生。
“哎，这煮面的大锅太难刷了啊，面粉斑斑点点粘在锅上，我吃奶的劲都用上了，还是刷不干净。”王大军拿着竹刷一顿疯狂摩擦，累的气喘吁吁地抱怨道。
“你加点醋就好刷了！”和瘦猴一起扫地的十二建议道。
王大军倒了点白醋到大锅里，毫不费力就刷的干干干净，一尘不染，焕然一新。
“咳咳。。。这白醋遇到滚热的锅底辣眼睛！”
王大军直夸十二厉害，比老马都厉害！
十二笑了笑没有回应，他这加醋的办法就是跟马文义学的。
马文义不说出来自有原因。他开了十六家面馆，每家面馆三口大锅，一天要刷三四遍。
如果十六家面馆都用醋刷锅的话，一天得用多少醋？几年下来那将是个惊人的数字。
再说他是老板，刷个锅都要教员工，还要你员工干什么？
有些事情得自己琢磨，他也没说不让你用醋刷锅。
省到就是赚到！开面馆不仅仅是做好面条那么简单，方方面面要考虑的东西很多。赚钱的秘诀甚至不在于面条本身。
俗话说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做生意得会开源节***打细算！马文义打小就聪明，也穷怕了，不得不精于算计。
等王大军刷好煮面锅，十二又烧了一锅热水，和瘦猴在洗碗池边冲澡。
他干脆把瘦小的瘦猴抱进洗碗池里，给他全身抹上蓬灰，在瘦猴的哇哇大叫中，硬搓了半天才把他洗干净。
关好门窗，几人一路有说有笑地走进仓库大院里的宿舍。
那是马文义另租的一间库房改作的宿舍，有点现在的学生宿舍，靠窗在中间放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两侧靠墙各有一架上下铺的双人床，门口还有几个衣柜。
店里除了马小风回家住，王大军、李十二不、杨宇飞三人住在宿舍。现在得加上十二和瘦猴两人。
只剩一个空床位，而且没有被褥。于是王大军把他的下铺，让给了十二和瘦猴。
他爬上了上铺‘李十二不’的床，动作娴熟，一看就知道没少钻他的被窝。
“手疼别碰我，你睡里边。”
“我可怜的阿不，我摸一下就不疼了。”
“再碰我，给你轰击一下，一巴掌给你呼进墙里，扣都扣不下来。”
“别这么凶嘛，我生个猴子给你玩好不好。”
这两个活宝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杨宇飞却比较内向，都没说过几句话，刚上床躺下就睡着了，呼噜打的震天响。
王大军安慰十二两人习惯了就好，习惯以后听不见呼声都睡不着。
这宿舍不漏风，还有暖和的被子可以盖，瘦猴兴奋的闻着“牛肉面味”的被子，傻呵呵地笑着，翻来覆去，搞得十二也是很晚才睡着。
。。。。。
第二日，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整个汉阳城一片白雪茫茫。
下午两点多，找方掌柜领了昨天说好的，一天一结的四十文工钱。花二十文买了只烧鸡，搭着马小风的牛车到了马文义家。
马文义的家在城西一片富人区，离面馆有七八里地。
占地几亩的大宅子，外表看上去不起眼，进了大门才看到假山园林、环廊曲折，富丽堂皇、雕梁画栋如同皇宫。
“人来了就行，还带什么礼物嘛。”马文义看到二人拿着烧鸡上门责怪道。
十二当然不会说这烧鸡是昨天承诺给瘦猴买的，反正待会在这吃晚饭，烧鸡还是两人吃。
寒暄了几句，马文义带着两人来到他母亲的卧室。
明显马文义已提前和母亲打好招呼说过今天下午十二两人会来做客。他母亲倍靠床头坐着，他女儿马芷晴也在，坐在床沿好奇地打量十二两人。
他母亲张云今年六十八岁，慈眉善目，穿着一身黑色棉衣，满头雪白的银丝，只是扎了几个简单的黑色发夹，却是一丝不乱。
她老来得子就马文义这么一个儿子。可惜孩子出生不久，做泥瓦匠的丈夫就去世了。
顾不上悲伤，生活还得继续。她把马文义绑在背上，给人洗衣服、洗碗、烧饭、编竹席、做衣服、做鞋子……卖力气的脏活累活，她做的太多了，只为把儿子养大。
除非病倒了，马文义总能看到母亲的身影，在深夜昏暗灯光下忙碌，那背影是那样高大，让他感到心安、踏实、温暖。
可以说马文义能有今天偌大的家业，离不开这个坚强、勤劳的母亲。
母亲本想让他去读书，只是读书太费钱了！他不想母亲再那样辛苦下去了。十四岁的马文义偷偷辍学，去面馆当了学徒。
且不提母子二人心酸经历，十二顶着个大光头，不是和尚也是和尚，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小僧十二，会些佛法，来给女菩萨诵经祈福。”
“呵呵……”张云眼睛已经看不清，听到十二唤她女菩萨笑了笑：“麻烦小师傅给我这个老太婆念经。芷晴，你给小师傅倒杯茶，”
马芷晴今年十六岁，明目皓齿，肤若凝脂，漂亮的像个落在凡尘的仙子，却是个古灵精怪的性子，平日里马文义也头痛的很。
十二喜欢年纪大的小姐姐，对小妹妹不感兴趣，收回目光，正经危坐，开始诵经。
“凡人畏果，菩萨畏因。十二缘起，又作十二因缘，二过去，谓无明、行。二未来，谓生、老死。八现在，谓识、名色、六处、触、受、爱、取、有。
无明，亦无知，缘起道理无知……”
前世十二的母亲信奉佛法，请来观音菩萨供奉在家里，每日上香。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母亲就给他取好了名字“十二”，甚至以经书给十二启蒙识字。
他对于“十二缘起“耳熟能详，出口成章，语速适中，声音洪亮，抑扬顿挫，仿若得道高僧宣扬佛法。
听得马文义母子二人如痴如醉，瘦猴和马芷晴却是听的昏昏入睡。
不懂佛法的二人大眼瞪小眼，同感王八念经，不听不听，还颇有些惺惺相惜。
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精神头不足，听了一会就说累了想休息，让十二停了下来。
她唤马文义到跟前说道：“我的身体我清楚，估计也就这两天了。我死后把我和你爹葬在一起。
一晃你父亲竟走了三十年了，以前我还常常梦见他，可是最近这十年来，我却再也没有梦见他。”
说道这里老太太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地喃喃说道：
“如果你能走进我的梦里，会不会也对我说一句我想你了。”
离开的时候马文义带上了醉的不省人事的方小红。把她送到家，怕她父母担心，没有提店里的事情，只说今天店里聚餐她一开心就喝多了。
方小红的父母连连道谢他把女儿送回家，请他进门坐会喝碗茶，马文义婉言谢绝，驾车离去。
店里九点钟歇业，马小风先坐牛车回家了，留下三个伙计加上十二和瘦猴一起打扫卫生。
“哎，这煮面的大锅太难刷了啊，面粉斑斑点点粘在锅上，我吃奶的劲都用上了，还是刷不干净。”王大军拿着竹刷一顿疯狂摩擦，累的气喘吁吁地抱怨道。
“你加点醋就好刷了！”和瘦猴一起扫地的十二建议道。
王大军倒了点白醋到大锅里，毫不费力就刷的干干干净，一尘不染，焕然一新。
“咳咳。。。这白醋遇到滚热的锅底辣眼睛！”
王大军直夸十二厉害，比老马都厉害！
十二笑了笑没有回应，他这加醋的办法就是跟马文义学的。
马文义不说出来自有原因。他开了十六家面馆，每家面馆三口大锅，一天要刷三四遍。
如果十六家面馆都用醋刷锅的话，一天得用多少醋？几年下来那将是个惊人的数字。
再说他是老板，刷个锅都要教员工，还要你员工干什么？
有些事情得自己琢磨，他也没说不让你用醋刷锅。
省到就是赚到！开面馆不仅仅是做好面条那么简单，方方面面要考虑的东西很多。赚钱的秘诀甚至不在于面条本身。
俗话说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做生意得会开源节***打细算！马文义打小就聪明，也穷怕了，不得不精于算计。
等王大军刷好煮面锅，十二又烧了一锅热水，和瘦猴在洗碗池边冲澡。
他干脆把瘦小的瘦猴抱进洗碗池里，给他全身抹上蓬灰，在瘦猴的哇哇大叫中，硬搓了半天才把他洗干净。
关好门窗，几人一路有说有笑地走进仓库大院里的宿舍。
那是马文义另租的一间库房改作的宿舍，有点现在的学生宿舍，靠窗在中间放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两侧靠墙各有一架上下铺的双人床，门口还有几个衣柜。
店里除了马小风回家住，王大军、李十二不、杨宇飞三人住在宿舍。现在得加上十二和瘦猴两人。
只剩一个空床位，而且没有被褥。于是王大军把他的下铺，让给了十二和瘦猴。
他爬上了上铺‘李十二不’的床，动作娴熟，一看就知道没少钻他的被窝。
“手疼别碰我，你睡里边。”
“我可怜的阿不，我摸一下就不疼了。”
“再碰我，给你轰击一下，一巴掌给你呼进墙里，扣都扣不下来。”
“别这么凶嘛，我生个猴子给你玩好不好。”
这两个活宝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杨宇飞却比较内向，都没说过几句话，刚上床躺下就睡着了，呼噜打的震天响。
王大军安慰十二两人习惯了就好，习惯以后听不见呼声都睡不着。
这宿舍不漏风，还有暖和的被子可以盖，瘦猴兴奋的闻着“牛肉面味”的被子，傻呵呵地笑着，翻来覆去，搞得十二也是很晚才睡着。
。。。。。
第二日，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整个汉阳城一片白雪茫茫。
下午两点多，找方掌柜领了昨天说好的，一天一结的四十文工钱。花二十文买了只烧鸡，搭着马小风的牛车到了马文义家。
马文义的家在城西一片富人区，离面馆有七八里地。
占地几亩的大宅子，外表看上去不起眼，进了大门才看到假山园林、环廊曲折，富丽堂皇、雕梁画栋如同皇宫。
“人来了就行，还带什么礼物嘛。”马文义看到二人拿着烧鸡上门责怪道。
十二当然不会说这烧鸡是昨天承诺给瘦猴买的，反正待会在这吃晚饭，烧鸡还是两人吃。
寒暄了几句，马文义带着两人来到他母亲的卧室。
明显马文义已提前和母亲打好招呼说过今天下午十二两人会来做客。他母亲倍靠床头坐着，他女儿马芷晴也在，坐在床沿好奇地打量十二两人。
他母亲张云今年六十八岁，慈眉善目，穿着一身黑色棉衣，满头雪白的银丝，只是扎了几个简单的黑色发夹，却是一丝不乱。
她老来得子就马文义这么一个儿子。可惜孩子出生不久，做泥瓦匠的丈夫就去世了。
顾不上悲伤，生活还得继续。她把马文义绑在背上，给人洗衣服、洗碗、烧饭、编竹席、做衣服、做鞋子……卖力气的脏活累活，她做的太多了，只为把儿子养大。
除非病倒了，马文义总能看到母亲的身影，在深夜昏暗灯光下忙碌，那背影是那样高大，让他感到心安、踏实、温暖。
可以说马文义能有今天偌大的家业，离不开这个坚强、勤劳的母亲。
母亲本想让他去读书，只是读书太费钱了！他不想母亲再那样辛苦下去了。十四岁的马文义偷偷辍学，去面馆当了学徒。
且不提母子二人心酸经历，十二顶着个大光头，不是和尚也是和尚，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小僧十二，会些佛法，来给女菩萨诵经祈福。”
“呵呵……”张云眼睛已经看不清，听到十二唤她女菩萨笑了笑：“麻烦小师傅给我这个老太婆念经。芷晴，你给小师傅倒杯茶，”
马芷晴今年十六岁，明目皓齿，肤若凝脂，漂亮的像个落在凡尘的仙子，却是个古灵精怪的性子，平日里马文义也头痛的很。
十二喜欢年纪大的小姐姐，对小妹妹不感兴趣，收回目光，正经危坐，开始诵经。
“凡人畏果，菩萨畏因。十二缘起，又作十二因缘，二过去，谓无明、行。二未来，谓生、老死。八现在，谓识、名色、六处、触、受、爱、取、有。
无明，亦无知，缘起道理无知……”
前世十二的母亲信奉佛法，请来观音菩萨供奉在家里，每日上香。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母亲就给他取好了名字“十二”，甚至以经书给十二启蒙识字。
他对于“十二缘起“耳熟能详，出口成章，语速适中，声音洪亮，抑扬顿挫，仿若得道高僧宣扬佛法。
听得马文义母子二人如痴如醉，瘦猴和马芷晴却是听的昏昏入睡。
不懂佛法的二人大眼瞪小眼，同感王八念经，不听不听，还颇有些惺惺相惜。
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精神头不足，听了一会就说累了想休息，让十二停了下来。
她唤马文义到跟前说道：“我的身体我清楚，估计也就这两天了。我死后把我和你爹葬在一起。
一晃你父亲竟走了三十年了，以前我还常常梦见他，可是最近这十年来，我却再也没有梦见他。”
说道这里老太太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地喃喃说道：
“如果你能走进我的梦里，会不会也对我说一句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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