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能能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天气也从之前的酷热渐渐凉快了下来，早晚都要穿上长袖了。项晚和梁宁的关系一天天地亲近。
梁宁也是后来才知道项晚为什么对自己那么亲近。原来“烧烤摊”那会儿，梁宁和辜许跟那群混蛋起冲突的时候，项晚看见了，还帮忙报了警。她那时才觉得梁宁不似学校里的冰冷，是个酷酷的女孩儿。但梁宁当时一向是不愿意和别人多说话的，所以项晚主动了几次，见梁宁没什么反应也就作罢了。
开学以来的第一次校级考试刚刚过完，辜许还是之前的水平，年级第五。至于梁宁，虽然远没有辜许高，但因为这些天有辜许在一旁辅导，也是进步了不少，至少进前一百了。
按照惯例，年级前二十要去楼下拍照。这天的最后一节自习课张主任就叫了那二十名同学下楼拍照。项晚看到辜许笑着点了点头。最近项晚和梁宁玩得好，辜许也认识了项晚，再加上之前交警那事，两个人也算是朋友了。
项晚这个时候倒是有些忐忑，终于在她第四次张望楼梯口时，时意扬出现了。他长相硬朗，在阳光的沐浴下，也是有些让人移不开眼。时意扬也看到了项晚，但两个人都没有主动打招呼。项晚一脸愁云，心里也打鼓，只看了他一眼也就不看了。
张主任招呼大家排好站位，准备拍照。其实这站位也没有那么严格，就算不按成绩也是可以的。项晚站在那，有些闹脾气的意味，没有立刻走到时意扬的身后。这时另一个女生走向了时意扬的后面。时意扬从刚开始就观察自己身后的位置，现在看到是别的女生也就收回了目光。
但在最后时刻，项晚还是快步走到了时意扬的身后，她看着时意扬的后脑勺，撇了撇嘴，在听到拍照的指令后还是笑得像花一样。
而时意扬直到第三天荣誉榜出来之后才知道站在自己后面的还是项晚。他站定看了一会荣誉榜，看着项晚灿烂的笑颜又回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情形，脑子里似乎有什么异样的想法，转而笑着微摇了头。
辜许和梁宁这天晚上放学回家没多久，隔壁的奶奶就上门让辜许帮个忙，让他帮忙把家里的狗窝搬到屋里。现在早晚天气冷了，再加上家里的母狗刚生了崽，奶奶怕小狗崽耐不住寒，就想着要把狗窝挪到屋里。
梁宁也去帮忙，看着身上几乎没什么毛的小狗崽还有些惊奇。她把小狗崽都抱到屋里，摸着那软软的身子，还有些欢喜。辜许也很喜欢这些小狗崽，在那摸了好久。奶奶见他们喜欢就提议送他们一只。
梁宁和辜许很高兴但又有些犹豫。两个人都没有养狗的经历，而且小狗崽那么小，两个人怕把它养死了。奶奶说“没关系，有什么事她就在隔壁，没事。”
就这样，这个小小的出租屋里添了一个新成员。
辜许说再等个十几二十天再抱到出租屋，现在狗崽太小，还得喝奶。奶奶也同意了。只是每天辜许和梁宁放学有空的时候就来隔壁的老两口家看狗崽。
又过了大概两个星期，趁着周天休息，辜许把其中的一只小狗崽抱了回去。辜许不知在哪淘了一个装家电的防撞的泡沫箱子，又铺了一些东西就弄成了一个狗窝。出租屋大门到院子间有一个过道，还算挡风，正好就把狗窝放在了那。
辜许让梁宁给狗崽取个名字。梁宁想了一会说就叫“能能”吧。
辜许摸着小狗崽最近长出来的毛，说着：“好，就叫能能。”
两个人虽然没什么养狗的经验，但正因为如此，两个人养小狗的方式就不像这个小镇的普通家庭一样，整天给吃一些剩饭菜，让小狗看家护院。两个人是真真切切把能能当作了家人，还查了很多资料，尽量在条件范围内给能能准备吃的。不讲究但也算很好了。
等能能再大一些，辜许和梁宁打算带它出去走走，省得整天呆在家里。这样的属于两个人的小日子像冬日里的暖阳，烘得人舒舒服服地眯着眼睛，只想睡觉。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学校也举行完了一个小型的年前的誓师大会。
人们总喜欢搞些富于仪式感的活动，以此给一些事情加上不凡的注脚，并在内心掀起一阵的惊涛骇浪。
晚上，辜许和梁宁照例相伴走路回家。项晚取了自行车依旧在角落里等着。天黑，加上车棚附近的路灯比较暗，项晚的地方没几个人会注意到。
看到熟悉的身影，项晚骑上了车子，慢慢地跟上前面的身影。
又到了之前那个路口，项晚依旧没有要转弯的意思，但没有料到前面的身影突然停下了。
“还跟着？”时意扬一只脚立在地上，另一只脚踩在脚蹬上，两只胳膊架在车把上，歪着头偏向后面的项晚。
这边没什么人，项晚能听到时意扬的声音。她刚开始还有些恍惚，直到意识到时意扬是在跟自己说话，一时有些语塞。
项晚没说什么话，但也没走。时意扬等了一会没有回应，转过了车把，将自行车转过了九十度，车子的一侧正对着项晚。他看着项晚，脸上没有那天冰冷的气息了，但也没笑。
“我……我也走这条路。”项晚有些心虚地回答。
时意扬低下了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但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嘴角上有些若隐若现的笑意。
“放心，不会再出意外的，我……会注意的。”说这句话的时候时意扬没看项晚，有些羞赧。他没和什么女生有太多的交际，现下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和项晚说话。
项晚听到这句话猛然抬起了头，嘴角勾了勾。她一只脚踩着脚蹬往前挪了挪，凑到了时意扬的身边。
“之前……不好意思啊。我有些着急了。”项晚语气也软了下来了，但她说话的时候倒是没避闪，眼神直对上时意扬的眼睛。
“嗯。”时意扬愣了一会还是答应了，但心里也不是那么回事，觉得项晚在自己这总是有点受委屈的感觉。
“回去吧，太晚了，一会你自己回来，不安全。”时意扬敛了神色，认真地说道。
“我……时意扬，我知道现在不该说这句话，但，我，我忍不住。”项晚咽了咽口水还是张口道。
“我……我很担心你，你没有……助听器太危险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啊，我就是希望你别遇到上次的情况了。”项晚说这句话眉头还是皱着的。
项晚手指摩挲着书包，其实她的书包里一直有为时意扬买的助听器，但她实在是不敢现在再给他。
时意扬听到项晚说很担心自己心里好像是平静的湖面上滴了一滴水，“咚”地一声，在寂静的环境中令人格外敏感。
他看向了项晚的脸，昏黄的灯光下，项晚的发丝都是黄色的，像小动物的毛一样，看起来就让人感觉暖暖的。项晚的嘴抿了抿，不粗不细的眉毛还微皱着，脸上没有什么瑕疵，很干净。他有些微微怔住了。
“嗯。我知道了。回去吧。”时意扬缓了过来，压下了刚刚狂跳了一下的心跳，脸上没漏什么神色的说道。
项晚还是不放心，动了动嘴角还想说些什么。时意扬闭了闭眼睛，抬了下下巴，是让项晚安心的动作。
相比于辜许，时意扬要更沉闷一些。他不会开玩笑，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相比于热闹，他或许更享受无声。即使这曾经是他的噩梦，但这让他感觉到熟悉，至少不会让他无所适从。
项晚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时意扬的动作深深地安抚了她，让她有些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项晚最后还是没再开口，转过了车子，准备回家。
“注意安全。”时意扬说完这句话像狼狈奔逃一样一瞬间就骑出去老远。
项晚听到他的叮嘱愣了一会然后就是放肆的灿烂的笑，她之前所有的委屈和苦闷在这一刻全线瓦解。
她之前因为和时意扬不太愉快也没有主动去找他，又看到他不买助听器，又实在是担心，就每天晚上跟着他。走过他走过的路，好像感受到了他的生活气息，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起起落落才是常态，这样的日子更鲜活，它让你不知道下一步踏上的是平原还是山丘，所以你可能看到一马平川，也可能看到云海浩荡。
梁宁也是后来才知道项晚为什么对自己那么亲近。原来“烧烤摊”那会儿，梁宁和辜许跟那群混蛋起冲突的时候，项晚看见了，还帮忙报了警。她那时才觉得梁宁不似学校里的冰冷，是个酷酷的女孩儿。但梁宁当时一向是不愿意和别人多说话的，所以项晚主动了几次，见梁宁没什么反应也就作罢了。
开学以来的第一次校级考试刚刚过完，辜许还是之前的水平，年级第五。至于梁宁，虽然远没有辜许高，但因为这些天有辜许在一旁辅导，也是进步了不少，至少进前一百了。
按照惯例，年级前二十要去楼下拍照。这天的最后一节自习课张主任就叫了那二十名同学下楼拍照。项晚看到辜许笑着点了点头。最近项晚和梁宁玩得好，辜许也认识了项晚，再加上之前交警那事，两个人也算是朋友了。
项晚这个时候倒是有些忐忑，终于在她第四次张望楼梯口时，时意扬出现了。他长相硬朗，在阳光的沐浴下，也是有些让人移不开眼。时意扬也看到了项晚，但两个人都没有主动打招呼。项晚一脸愁云，心里也打鼓，只看了他一眼也就不看了。
张主任招呼大家排好站位，准备拍照。其实这站位也没有那么严格，就算不按成绩也是可以的。项晚站在那，有些闹脾气的意味，没有立刻走到时意扬的身后。这时另一个女生走向了时意扬的后面。时意扬从刚开始就观察自己身后的位置，现在看到是别的女生也就收回了目光。
但在最后时刻，项晚还是快步走到了时意扬的身后，她看着时意扬的后脑勺，撇了撇嘴，在听到拍照的指令后还是笑得像花一样。
而时意扬直到第三天荣誉榜出来之后才知道站在自己后面的还是项晚。他站定看了一会荣誉榜，看着项晚灿烂的笑颜又回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情形，脑子里似乎有什么异样的想法，转而笑着微摇了头。
辜许和梁宁这天晚上放学回家没多久，隔壁的奶奶就上门让辜许帮个忙，让他帮忙把家里的狗窝搬到屋里。现在早晚天气冷了，再加上家里的母狗刚生了崽，奶奶怕小狗崽耐不住寒，就想着要把狗窝挪到屋里。
梁宁也去帮忙，看着身上几乎没什么毛的小狗崽还有些惊奇。她把小狗崽都抱到屋里，摸着那软软的身子，还有些欢喜。辜许也很喜欢这些小狗崽，在那摸了好久。奶奶见他们喜欢就提议送他们一只。
梁宁和辜许很高兴但又有些犹豫。两个人都没有养狗的经历，而且小狗崽那么小，两个人怕把它养死了。奶奶说“没关系，有什么事她就在隔壁，没事。”
就这样，这个小小的出租屋里添了一个新成员。
辜许说再等个十几二十天再抱到出租屋，现在狗崽太小，还得喝奶。奶奶也同意了。只是每天辜许和梁宁放学有空的时候就来隔壁的老两口家看狗崽。
又过了大概两个星期，趁着周天休息，辜许把其中的一只小狗崽抱了回去。辜许不知在哪淘了一个装家电的防撞的泡沫箱子，又铺了一些东西就弄成了一个狗窝。出租屋大门到院子间有一个过道，还算挡风，正好就把狗窝放在了那。
辜许让梁宁给狗崽取个名字。梁宁想了一会说就叫“能能”吧。
辜许摸着小狗崽最近长出来的毛，说着：“好，就叫能能。”
两个人虽然没什么养狗的经验，但正因为如此，两个人养小狗的方式就不像这个小镇的普通家庭一样，整天给吃一些剩饭菜，让小狗看家护院。两个人是真真切切把能能当作了家人，还查了很多资料，尽量在条件范围内给能能准备吃的。不讲究但也算很好了。
等能能再大一些，辜许和梁宁打算带它出去走走，省得整天呆在家里。这样的属于两个人的小日子像冬日里的暖阳，烘得人舒舒服服地眯着眼睛，只想睡觉。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学校也举行完了一个小型的年前的誓师大会。
人们总喜欢搞些富于仪式感的活动，以此给一些事情加上不凡的注脚，并在内心掀起一阵的惊涛骇浪。
晚上，辜许和梁宁照例相伴走路回家。项晚取了自行车依旧在角落里等着。天黑，加上车棚附近的路灯比较暗，项晚的地方没几个人会注意到。
看到熟悉的身影，项晚骑上了车子，慢慢地跟上前面的身影。
又到了之前那个路口，项晚依旧没有要转弯的意思，但没有料到前面的身影突然停下了。
“还跟着？”时意扬一只脚立在地上，另一只脚踩在脚蹬上，两只胳膊架在车把上，歪着头偏向后面的项晚。
这边没什么人，项晚能听到时意扬的声音。她刚开始还有些恍惚，直到意识到时意扬是在跟自己说话，一时有些语塞。
项晚没说什么话，但也没走。时意扬等了一会没有回应，转过了车把，将自行车转过了九十度，车子的一侧正对着项晚。他看着项晚，脸上没有那天冰冷的气息了，但也没笑。
“我……我也走这条路。”项晚有些心虚地回答。
时意扬低下了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但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嘴角上有些若隐若现的笑意。
“放心，不会再出意外的，我……会注意的。”说这句话的时候时意扬没看项晚，有些羞赧。他没和什么女生有太多的交际，现下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和项晚说话。
项晚听到这句话猛然抬起了头，嘴角勾了勾。她一只脚踩着脚蹬往前挪了挪，凑到了时意扬的身边。
“之前……不好意思啊。我有些着急了。”项晚语气也软了下来了，但她说话的时候倒是没避闪，眼神直对上时意扬的眼睛。
“嗯。”时意扬愣了一会还是答应了，但心里也不是那么回事，觉得项晚在自己这总是有点受委屈的感觉。
“回去吧，太晚了，一会你自己回来，不安全。”时意扬敛了神色，认真地说道。
“我……时意扬，我知道现在不该说这句话，但，我，我忍不住。”项晚咽了咽口水还是张口道。
“我……我很担心你，你没有……助听器太危险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啊，我就是希望你别遇到上次的情况了。”项晚说这句话眉头还是皱着的。
项晚手指摩挲着书包，其实她的书包里一直有为时意扬买的助听器，但她实在是不敢现在再给他。
时意扬听到项晚说很担心自己心里好像是平静的湖面上滴了一滴水，“咚”地一声，在寂静的环境中令人格外敏感。
他看向了项晚的脸，昏黄的灯光下，项晚的发丝都是黄色的，像小动物的毛一样，看起来就让人感觉暖暖的。项晚的嘴抿了抿，不粗不细的眉毛还微皱着，脸上没有什么瑕疵，很干净。他有些微微怔住了。
“嗯。我知道了。回去吧。”时意扬缓了过来，压下了刚刚狂跳了一下的心跳，脸上没漏什么神色的说道。
项晚还是不放心，动了动嘴角还想说些什么。时意扬闭了闭眼睛，抬了下下巴，是让项晚安心的动作。
相比于辜许，时意扬要更沉闷一些。他不会开玩笑，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相比于热闹，他或许更享受无声。即使这曾经是他的噩梦，但这让他感觉到熟悉，至少不会让他无所适从。
项晚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时意扬的动作深深地安抚了她，让她有些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项晚最后还是没再开口，转过了车子，准备回家。
“注意安全。”时意扬说完这句话像狼狈奔逃一样一瞬间就骑出去老远。
项晚听到他的叮嘱愣了一会然后就是放肆的灿烂的笑，她之前所有的委屈和苦闷在这一刻全线瓦解。
她之前因为和时意扬不太愉快也没有主动去找他，又看到他不买助听器，又实在是担心，就每天晚上跟着他。走过他走过的路，好像感受到了他的生活气息，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起起落落才是常态，这样的日子更鲜活，它让你不知道下一步踏上的是平原还是山丘，所以你可能看到一马平川，也可能看到云海浩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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