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偶遇
“方公子，可是金陵城的菜不合你的口味？”
方凌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没有啊，很好吃。”
叶怀信眼角抽了抽，你根本一口都没尝好嘛！
方凌一碗粥都快见了底，也不吃一口菜。直到叶怀信匪夷所思的目光第五次投向方凌，叶清晚在心中叹气，给方凌夹了一筷子凉拌青笋。
方凌默默吃掉了碗中的菜。
于是在叶怀信震惊的目光中，叶清晚夹一筷子，他就吃一口，叶清晚没有给他夹的菜，他一口也没动。
方凌早饭用得不多，叶清晚好像也十分熟知他的饭量似的，停了筷子，方凌心满意足地取出帕子抹了抹嘴，冲叶怀信一笑：“叶伯父，你们家的菜真的很好吃。”
“那、那就好。”叶怀信挤出一句。
方凌转而看向叶清晚：“阿姐，我困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要住在汀兰院。”
反对声被叶怀信强行压在喉咙里，担心地看着自家女儿，生怕她会同意。
“不行，这里是京城，你不能住在我的院子。”叶清晚倒是毫不留情。
方凌委屈极了，金陵城真不好！可他也不愿意违逆叶清晚的话，只好道：“那我要离阿姐很近很近！”
叶清晚对上那双眼睛，终究还是心一软，吩咐下人收拾了青芜院，又拉着方凌出去亲手交给白露：“那里与汀兰院一墙之隔，你乖乖去睡觉，午后阿姐带你去买新衣服。”
方凌露出大大的笑容，叶清晚想，这孩子还是挺好哄的。可是带着方凌离开的白露可不这么想，一离开叶清晚的视线，方凌的气息霎时就冷了下了，他的目光但凡落在自己身上，都能令人感到如芒刺背。
送走方凌，叶清晚才折身回到正厅，方凌早晨折腾的烂摊子还得她善后。
叶怀信看了她半天，原本积了一肚子的话要吩咐，可是一想到这些年自己与女儿相见的天数屈指可数，在女儿心里或许还比不得这个捡回来的师弟亲厚，何能再去置喙他们姐弟的相处呢？最后叹了口气：“这方公子似乎不是常人，晚儿还是要多多留意才是。”
叶清晚笑了笑，也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父亲，哥哥，可还记得七年前蜀中大旱？”
二人皆沉重点头，蜀中大旱几乎是南秦立国以来最严重的的一次旱灾，整个蜀中遍地荒芜，泉眼溪流尽数干涸，树皮都被快饿死的乡民剥走充饥，通往邻地的官道旁几乎是饿殍满地。
“我随师父去蜀中，遇到了阿凌，他的父母带着他逃难，尽数饿死在路上，阿凌那时候只有六岁，父亲，你知道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在干什么吗？”
叶怀信摇摇头，直觉后面的话是他不想听到的。
“饿极了的孩子——他在吃死人肉。”
叶怀信的脸瞬间白了，捂住口，连叶清寒也微微动容。
“我给了他一点干粮和水，他就不屈不挠地一路跟着我，后来师父见他如此有韧性，就破例收他为弟子，自那以后，阿凌就一直在我身边。”叶清晚笑了笑，“阿凌性格不太好，越长越歪，这么多年我也没能掰回来，不过阿凌是个好孩子，今日之事，或许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只要没有伤人，还请父亲和哥哥不要苛责他。”
“原来，原来方公子竟有这般身世，着实令人叹息，晚儿的确应当好好照顾才是，”叶怀信点头，“只是，正如晚儿所言，这里毕竟是京城，方公子也十三了，有些事情还是要避嫌的。”
叶清晚笑道：“父亲叫他小九就好了，一口一个公子反而生疏了。阿凌在想什么我最清楚不过，无非是见我的父亲兄长都在，唯恐自己被丢下，才故意折腾些事来吸引我的注意，我会好好同他讲的。”
“那就好那就好。”叶怀信解了疑惑，又唏嘘方凌的身世，再未多言。
叶清晚想了想道：“在外人面前，就只说阿凌是我在浔阳救回来的孩子，认作了弟弟。”
“这个自然。”叶怀信颔首。
叶怀信离开后，叶清寒仍是微微蹙眉。
“哥哥怎么了？”叶清晚问道。
叶清寒看向妹妹：“清晚，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发现，方凌绝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的。”虽然当着叶清晚的面，方凌一直都十分乖巧，但是门口侍卫的伤他看过了，再稍稍用力都是一击毙命的，显然是方凌留了力，但不代表他不会杀人。
叶清晚垂眸，方凌杀人时常常是回避她的，方凌不想让她知道的事她也只好故作不知，可她也不是真的一无所知：“哥哥，阿凌性格不好我知道，但他绝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他对我好，我便对他好，我会管束他的。”
“唉，也罢，看起来他是听你的话，有些事情还是要尽早跟他说清楚，否则真有一日你控制不了他了，就谁也没办法了。”叶清寒转动轮椅离开了正厅。
午后阳光正好，叶清晚也如约带了方凌出来逛逛金陵，买些新衣服。方凌还未长开，在旁人眼里是个极漂亮的小公子，与叶清晚一起走在街上，果然引得男男女女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在绮衣坊里，叶清晚很快就给方凌挑了一件湛蓝色成衣，又挑了几匹上好的布料请老板给方凌做衣服。
出手阔绰的客人在这金陵城可不少见，但是这对姐弟容貌如此出众，穿了自家的衣服走出门去，那也是极好的招牌，老板笑眯眯拿了尺子上前：“在下给这位小公子量量腰身和衣长。”
谁料人还没走过去，方凌已经一蹦三尺远，眉眼带了冷厉之色：“不许过来。”
老板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吓了一跳，叶清晚插在二人中间，挡住了身后方凌的目光，笑道：“他不喜欢别人碰他，老板勿怪，不过他的腰身衣长我是知道的。”
老板松了口气，连忙记下叶清晚报出的几个数字，有些胆战心惊地送了二人出门。
二人刚走出绮衣坊，迎面便碰见了一个熟人。
“叶小姐。”宵练行礼，“相爷请您四海楼一叙。”
叶清晚抬头，便看见倚窗而坐的那抹玄色身影，方凌却不乐意了，神色不善地盯着宵练：“你是何人？”
宵练顿时绷紧了身子，方才远远瞧见这姐弟二人，只以为是个纨绔小公子，可是方凌变了脸，身为暗卫的宵练本能地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叶清晚自然也察觉到气氛的变化，抬手按住方凌的手腕，柔声道：“阿凌乖，我们去用些晚膳歇一歇怎么样？”
方凌霎时收了杀气，关心道：“阿姐累了吗？”
叶清晚一阵无语，还是点了点头：“是啊，有点累了。”
“那好吧。”方凌扶着叶清晚朝四海楼走去，目光扫过垂首而立的宵练，如刀刃般锋利。
二人上了楼，遥遥便看见窗边的身影，午后阳光和煦，可照射在容忱一袭黑衣上全然没有半丝温度，他坐在那里，却和整个热闹的四海楼格格不入，叶清晚眼底飘过一丝恍惚，为什么会觉得眼前的场景如此熟悉？
方凌抱着胳膊打量了一眼远处的容忱，跟叶清晚咬耳朵：“阿姐，我觉得他没有沈将军好。”
叶清晚伸手朝他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你知道什么好不好的！”
方凌摸着脑袋敢怒不敢言，噘着嘴道：“本来就是嘛！”
叶清晚看了一眼远处一动不动的容忱，想着这人到底听见没，便拉着方凌上前：“相爷，好巧啊。”
容忱闻言回头，先是看了一眼一脸不屑的方凌，目光落在叶清晚身上，漾起涟漪：“方才在此与友人会面，正欲离开便看见了晚晚。”
方凌眯了眯眼，邪气染上眼角，被叶清晚警告地看了一眼才悻悻然没有说话，叶清晚对容忱道：“这是方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是我救回来的孩子，这些年就像我的弟弟一般。”
方凌显然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容忱也不在意，扬手道：“二位请坐。”
四海楼的伙计见状连忙上来笑眯眯问道：“几位客官用点什么？”
容忱报出了几个菜名，才转而看向叶清晚：“晚晚还有什么想吃的？”
叶清晚惊讶地看着他，容忱点的几道菜都是她最喜欢的，那道泣露鳜鱼更是叶清晚每回必点的菜，只是，这京城里应当少有人知才是，不由有些疑惑：“相爷也喜欢吃这几道菜？”
容忱淡淡一笑：“我并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菜。”
叶清晚又有些发愣，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这些菜原本就是他特意给自己点的？叶清晚脑袋发蒙地拉过菜谱，添了两道方凌喜欢的素菜，方凌的面色才好看些，甚至挑衅地看了一眼容忱。
容忱不把小孩子的挑衅放在眼里，目光落在叶清晚身上，忽然问道：“沈将军是谁？”
正在喝茶的叶清晚被呛住，连连咳嗽，他果然还是听见了的，方凌给她拍背，责怪地瞪了容忱一眼：“沈将军自然是北境军镇北王麾下副将沈景初了！你都是丞相了，怎么还这般孤陋寡闻？”
“哦？晚晚竟认识沈景初吗？”
叶清晚好不容易从咳嗽里缓过劲来：“偶然见过。”
容忱含笑问道：“那晚晚觉得，容某同沈将军相比谁更好一些呢？”
“当然是沈将军更好！你能有此问，还算你有自知之明，我阿姐和沈将军可是过命的交情——”方凌的话被叶清晚随手塞进来的杏脯堵在口中。
方凌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没有啊，很好吃。”
叶怀信眼角抽了抽，你根本一口都没尝好嘛！
方凌一碗粥都快见了底，也不吃一口菜。直到叶怀信匪夷所思的目光第五次投向方凌，叶清晚在心中叹气，给方凌夹了一筷子凉拌青笋。
方凌默默吃掉了碗中的菜。
于是在叶怀信震惊的目光中，叶清晚夹一筷子，他就吃一口，叶清晚没有给他夹的菜，他一口也没动。
方凌早饭用得不多，叶清晚好像也十分熟知他的饭量似的，停了筷子，方凌心满意足地取出帕子抹了抹嘴，冲叶怀信一笑：“叶伯父，你们家的菜真的很好吃。”
“那、那就好。”叶怀信挤出一句。
方凌转而看向叶清晚：“阿姐，我困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要住在汀兰院。”
反对声被叶怀信强行压在喉咙里，担心地看着自家女儿，生怕她会同意。
“不行，这里是京城，你不能住在我的院子。”叶清晚倒是毫不留情。
方凌委屈极了，金陵城真不好！可他也不愿意违逆叶清晚的话，只好道：“那我要离阿姐很近很近！”
叶清晚对上那双眼睛，终究还是心一软，吩咐下人收拾了青芜院，又拉着方凌出去亲手交给白露：“那里与汀兰院一墙之隔，你乖乖去睡觉，午后阿姐带你去买新衣服。”
方凌露出大大的笑容，叶清晚想，这孩子还是挺好哄的。可是带着方凌离开的白露可不这么想，一离开叶清晚的视线，方凌的气息霎时就冷了下了，他的目光但凡落在自己身上，都能令人感到如芒刺背。
送走方凌，叶清晚才折身回到正厅，方凌早晨折腾的烂摊子还得她善后。
叶怀信看了她半天，原本积了一肚子的话要吩咐，可是一想到这些年自己与女儿相见的天数屈指可数，在女儿心里或许还比不得这个捡回来的师弟亲厚，何能再去置喙他们姐弟的相处呢？最后叹了口气：“这方公子似乎不是常人，晚儿还是要多多留意才是。”
叶清晚笑了笑，也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父亲，哥哥，可还记得七年前蜀中大旱？”
二人皆沉重点头，蜀中大旱几乎是南秦立国以来最严重的的一次旱灾，整个蜀中遍地荒芜，泉眼溪流尽数干涸，树皮都被快饿死的乡民剥走充饥，通往邻地的官道旁几乎是饿殍满地。
“我随师父去蜀中，遇到了阿凌，他的父母带着他逃难，尽数饿死在路上，阿凌那时候只有六岁，父亲，你知道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在干什么吗？”
叶怀信摇摇头，直觉后面的话是他不想听到的。
“饿极了的孩子——他在吃死人肉。”
叶怀信的脸瞬间白了，捂住口，连叶清寒也微微动容。
“我给了他一点干粮和水，他就不屈不挠地一路跟着我，后来师父见他如此有韧性，就破例收他为弟子，自那以后，阿凌就一直在我身边。”叶清晚笑了笑，“阿凌性格不太好，越长越歪，这么多年我也没能掰回来，不过阿凌是个好孩子，今日之事，或许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只要没有伤人，还请父亲和哥哥不要苛责他。”
“原来，原来方公子竟有这般身世，着实令人叹息，晚儿的确应当好好照顾才是，”叶怀信点头，“只是，正如晚儿所言，这里毕竟是京城，方公子也十三了，有些事情还是要避嫌的。”
叶清晚笑道：“父亲叫他小九就好了，一口一个公子反而生疏了。阿凌在想什么我最清楚不过，无非是见我的父亲兄长都在，唯恐自己被丢下，才故意折腾些事来吸引我的注意，我会好好同他讲的。”
“那就好那就好。”叶怀信解了疑惑，又唏嘘方凌的身世，再未多言。
叶清晚想了想道：“在外人面前，就只说阿凌是我在浔阳救回来的孩子，认作了弟弟。”
“这个自然。”叶怀信颔首。
叶怀信离开后，叶清寒仍是微微蹙眉。
“哥哥怎么了？”叶清晚问道。
叶清寒看向妹妹：“清晚，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发现，方凌绝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的。”虽然当着叶清晚的面，方凌一直都十分乖巧，但是门口侍卫的伤他看过了，再稍稍用力都是一击毙命的，显然是方凌留了力，但不代表他不会杀人。
叶清晚垂眸，方凌杀人时常常是回避她的，方凌不想让她知道的事她也只好故作不知，可她也不是真的一无所知：“哥哥，阿凌性格不好我知道，但他绝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他对我好，我便对他好，我会管束他的。”
“唉，也罢，看起来他是听你的话，有些事情还是要尽早跟他说清楚，否则真有一日你控制不了他了，就谁也没办法了。”叶清寒转动轮椅离开了正厅。
午后阳光正好，叶清晚也如约带了方凌出来逛逛金陵，买些新衣服。方凌还未长开，在旁人眼里是个极漂亮的小公子，与叶清晚一起走在街上，果然引得男男女女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在绮衣坊里，叶清晚很快就给方凌挑了一件湛蓝色成衣，又挑了几匹上好的布料请老板给方凌做衣服。
出手阔绰的客人在这金陵城可不少见，但是这对姐弟容貌如此出众，穿了自家的衣服走出门去，那也是极好的招牌，老板笑眯眯拿了尺子上前：“在下给这位小公子量量腰身和衣长。”
谁料人还没走过去，方凌已经一蹦三尺远，眉眼带了冷厉之色：“不许过来。”
老板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吓了一跳，叶清晚插在二人中间，挡住了身后方凌的目光，笑道：“他不喜欢别人碰他，老板勿怪，不过他的腰身衣长我是知道的。”
老板松了口气，连忙记下叶清晚报出的几个数字，有些胆战心惊地送了二人出门。
二人刚走出绮衣坊，迎面便碰见了一个熟人。
“叶小姐。”宵练行礼，“相爷请您四海楼一叙。”
叶清晚抬头，便看见倚窗而坐的那抹玄色身影，方凌却不乐意了，神色不善地盯着宵练：“你是何人？”
宵练顿时绷紧了身子，方才远远瞧见这姐弟二人，只以为是个纨绔小公子，可是方凌变了脸，身为暗卫的宵练本能地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叶清晚自然也察觉到气氛的变化，抬手按住方凌的手腕，柔声道：“阿凌乖，我们去用些晚膳歇一歇怎么样？”
方凌霎时收了杀气，关心道：“阿姐累了吗？”
叶清晚一阵无语，还是点了点头：“是啊，有点累了。”
“那好吧。”方凌扶着叶清晚朝四海楼走去，目光扫过垂首而立的宵练，如刀刃般锋利。
二人上了楼，遥遥便看见窗边的身影，午后阳光和煦，可照射在容忱一袭黑衣上全然没有半丝温度，他坐在那里，却和整个热闹的四海楼格格不入，叶清晚眼底飘过一丝恍惚，为什么会觉得眼前的场景如此熟悉？
方凌抱着胳膊打量了一眼远处的容忱，跟叶清晚咬耳朵：“阿姐，我觉得他没有沈将军好。”
叶清晚伸手朝他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你知道什么好不好的！”
方凌摸着脑袋敢怒不敢言，噘着嘴道：“本来就是嘛！”
叶清晚看了一眼远处一动不动的容忱，想着这人到底听见没，便拉着方凌上前：“相爷，好巧啊。”
容忱闻言回头，先是看了一眼一脸不屑的方凌，目光落在叶清晚身上，漾起涟漪：“方才在此与友人会面，正欲离开便看见了晚晚。”
方凌眯了眯眼，邪气染上眼角，被叶清晚警告地看了一眼才悻悻然没有说话，叶清晚对容忱道：“这是方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是我救回来的孩子，这些年就像我的弟弟一般。”
方凌显然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容忱也不在意，扬手道：“二位请坐。”
四海楼的伙计见状连忙上来笑眯眯问道：“几位客官用点什么？”
容忱报出了几个菜名，才转而看向叶清晚：“晚晚还有什么想吃的？”
叶清晚惊讶地看着他，容忱点的几道菜都是她最喜欢的，那道泣露鳜鱼更是叶清晚每回必点的菜，只是，这京城里应当少有人知才是，不由有些疑惑：“相爷也喜欢吃这几道菜？”
容忱淡淡一笑：“我并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菜。”
叶清晚又有些发愣，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这些菜原本就是他特意给自己点的？叶清晚脑袋发蒙地拉过菜谱，添了两道方凌喜欢的素菜，方凌的面色才好看些，甚至挑衅地看了一眼容忱。
容忱不把小孩子的挑衅放在眼里，目光落在叶清晚身上，忽然问道：“沈将军是谁？”
正在喝茶的叶清晚被呛住，连连咳嗽，他果然还是听见了的，方凌给她拍背，责怪地瞪了容忱一眼：“沈将军自然是北境军镇北王麾下副将沈景初了！你都是丞相了，怎么还这般孤陋寡闻？”
“哦？晚晚竟认识沈景初吗？”
叶清晚好不容易从咳嗽里缓过劲来：“偶然见过。”
容忱含笑问道：“那晚晚觉得，容某同沈将军相比谁更好一些呢？”
“当然是沈将军更好！你能有此问，还算你有自知之明，我阿姐和沈将军可是过命的交情——”方凌的话被叶清晚随手塞进来的杏脯堵在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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