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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帝后

    “只是······走了走而已。”叶清晚继续羞涩状。顺便还被追杀了一下。

    皇后笑得十分和蔼:“本宫记得叶小姐及笄了吧?”

    “劳娘娘记挂,臣女已经十六了。”

    “正是呢,当年你母亲去了,你又病着,叶大人求到了陛下这,允你离京养病,这一转眼都是个大姑娘了,如今身子可大好了?”皇后问道。

    “除了有些怕冷,如今好许多了。”叶清晚回道。

    皇后点点头:“看着面色是好多了,”又对着昭仁帝道,“陛下方才还说要好好奖赏叶小姐呢?”

    “家父家兄得以平冤昭雪,全仰赖陛下圣明,已是厚恩,不敢再领赏。”无论如何,面子上的功夫还是得做的。

    昭仁帝满意地点了点头,虽说是冤枉了叶家,但若是叶家人真的因此而心生怨怼,他反而要不满了,见叶清晚如此作为,便道:“你的父兄朕都已安抚过,唯独你朕一直有所犹豫,若只是些金银财物,未免单薄了,朕左思右想,你如今已经及笄,赐一桩好婚事才是正经。”

    叶清晚垂眸,非要选的话好像还是金银财物划算点嘛!

    “原本朕见你聪慧伶俐,和珩儿年纪相仿——不过,既然浔之求到了朕的跟前,朕自然不好驳他的面子,如今见你也有意,那是再好不过,朕已应允他,合适的时机当众请旨,朕便准了,你看如何?”

    叶清晚十分感激地谢了恩,这次是发自内心的,如果不是容忱横插一杠子,天知道七殿下那个魔王到时候会闹出怎样的腥风血雨来。

    已经知道了伸冤那件事的背后是容忱,帝后对她的兴趣明显降低了不少,皇后又挑了些家长里短问了问,大多是琐碎小事,最后赏了些锦缎玉器,这才着季林将叶清晚送出宫去。

    皇后捧起一旁的茶盏,抿唇而笑:“这叶家的小姑娘,当真有趣得很,看得出她的确是不想嫁进咱们皇家呢,陛下,看来您的儿子也有不吃香的时候啊。”

    昭仁帝看了她一眼,便起身欲离开。

    皇后笑道:“陛下真信了那小丫头的话?”

    昭仁帝似乎不愿与皇后多言,顿了顿勉强道:“朕是一国之君,当不至于同一个小姑娘为难。”

    “可不是,陛下是一国之君呢,臣妾竟忘了。”皇后眉眼带笑。

    昭仁帝蹙眉又看了皇后一眼,拂袖而去。

    皇后看着清冷下来的凤藻宫,和那些噤若寒蝉的仆侍,不知想起了什么,厌恶地闭上双眸,许久才睁开眼吩咐道:“请惠妃、瑾妃还有嘉嫔她们几个过来——罢了,你且去清漪殿瞧一眼,若是陛下去了就不必搅扰瑾妃了。”

    宫女也是新调来的,颇为惊讶地看了皇后一眼,这才领旨而去。

    叶清晚随季林返回宫门前,却不见自家马车,她疑惑地看了看天色,便听季林道:“叶小姐,那是相爷的马车吧?”

    叶清晚看着缓缓驶近的玄色马车无语,她算是知道自家马车去哪了。

    季林仍要带着送赏的人去叶府,却没那个胆子和容忱同行,忙不迭同叶清晚告辞后先行一步了。

    叶清晚打量了一眼假装自己不存在的车夫,跃上了马车。

    容忱正倚在车壁上执卷而坐,闻声抬头,笑道:“晚晚如今倒是极为自觉了。”

    “又是你把我家的车骗回去了吧?”叶清晚瞧着他,灯影幢幢,温润如玉。

    容忱笑而不答,从一侧的暗格里取出一份食盒来,装了些精致的茶点,看样子也是沧澜楼的:“想着在宫里耽搁许久,晚晚应当是饿了吧?”

    叶清晚故意道:“你不会是知道了我把锅推给了你,准备毒杀我吧?”

    容忱替她掀开食盒,又倒了杯清茶:“推给我也无妨,只是陛下恐怕不会轻易相信的。”

    叶清晚刚咽下一块,闻言差点呛住,容忱蹙眉伸手给她拍了拍后心:“慢点。”

    叶清晚摇摇头,喘了口气:“他不会信吗?那他还那么轻易放过我?”

    “陛下不会信这里全然没有你的功劳,但同样,他也不认为此事是你一人能做到的,只不过,你也无需忧心此事,如今需要陛下去应对的事情很多,你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即将出嫁的臣子之女,他自然不会费心再去与你纠缠,你愿意将事情推给我,在陛下眼里不过从侧面印证了你我是旧识而已。”

    “那我们是旧识吗?”叶清晚忽然问道。

    容忱被这话问得一怔,沉默一瞬才道:“晚晚觉得呢?”

    “半年前,我们在南境边城见过一次。”叶清晚道。

    容忱颔首:“是。”

    叶清晚盯着容忱安然的神色看了许久,想问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你为何喜欢兰花?为何会与旁人说你我相识三年?可是却不知这般提起是否冒昧,这是一份独属于她的回忆,无人知晓,是一段黑暗、寂寥日子里的寄托。

    她连哥哥也未曾告诉。

    最终,叶清晚只是移开了目光,淡淡道:“那确实算得上旧识了。”

    容忱微微挑眉,却也没有多言。

    淡淡的兰花气息萦绕,叶清晚又察觉了一丝困意。

    燥热的午后紧随而来的便是一场阵雨,突如其来的大雨冲散了人群,只是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淅淅沥沥起来。

    带着浓浓的睡意,叶清晚问道:“昨晚那个南疆公主呢?”

    容忱道:“已经叫鸿胪寺一早去迎,如今应当在四方馆了。”、

    叶清晚抬起眼皮:“你故意的吧?西凉太子一行人也在京城,怎么不见你叫鸿胪寺去迎?”

    容忱笑道:“谁让她偏要来找我的麻烦?还是放在明面上,多几双眼睛盯着好一些。更何况,至今我仍未得到南疆女王的踪迹,这可不妙。”

    “南疆与我朝断交十余年,如今突然来贺寿,倒是奇了。”叶清晚掩口打了个呵欠,“连容相爷都不知道女王殿下如今的踪迹,看来这些年南疆的暗桩仍未荒废啊。”

    容忱听出了叶清晚语气里明显的幸灾乐祸,问道:“你们偃宗也没有消息吗?”

    “要消息?行啊!一万两银子,我就告诉你。”叶清晚一谈钱就精神了,直起身笑眯眯望着容忱,伸出手去,“对了,相爷,昨夜我为了保护你可是累坏了,权当是请了个护卫,这银子也得结一下吧?”

    “多少?”容忱的目光落在叶清晚白皙的手掌上。

    叶清晚偏头想了想:“看在咱俩的旧相识的份上,打个对折,两千两,如何?相爷不会两袖清风,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吧?”

    片刻后,便轮到叶清晚瞪着手心里多出来的一叠银票发愣,共计一万五千两:“你这么想知道南疆女王的踪迹?”

    “就当是吧,多出来的权当是我提前预支下次晚晚保护我了,毕竟——我仇家比较多。”容忱笑得和蔼。

    叶清晚犹犹豫豫地将银票收了起来,虽然赚了钱,但总觉得自己被坑了是怎么回事?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叶清晚今日是两样都占了,只得毫无保留:“南疆使团入境后分成三路,使团按计划行进,此刻距离金陵尚有十余日的路程,南疆公主苏兰奇带人暗中潜入金陵,不过如今已经被你送进鸿胪寺了,想来是为了信物而来,南疆女王却独身离开了使团,明面上是没有带任何人的,最后一次出现在永州。”

    “永州?”容忱的眸光忽然略过一丝锋利,转瞬即逝。

    先帝时期,当今的昭仁帝承袭的还是永王的爵位,封地便在永州,只是谁成想先帝正值盛年,踌躇满志欲兴南秦,却溘然长逝,先皇后点火自焚随先帝而去,帝后膝下无子,留下遗诏将帝位传与永王。

    各地藩王各州府皆有不服之人,可昭仁帝身边彼时已有滇西王吴濞和安阳王赵吉明两大助力,远在北境的镇北王又一言不发,其余不成气候的藩王几次谋反皆被镇压,众人只得悻悻罢手。

    为何南疆女王十余年不踏足南秦,一来便避人耳目去了永州呢?

    “你都出了一万两银子,这消息当然是保真的啊——”话音未落,马车一个急冲,叶清晚直直向前跌去。

    容忱也被甩得一晃,却还下意识伸手去拉叶清晚,所幸叶清晚身手敏捷,反手拉住他稳住了身形。

    “怎么回事!”容忱沉声道。

    含光已然警惕地悄然现身,未及回禀,便听那罪魁祸首正铆足了劲叫道:“这也不依我,那也不依我,那本郡主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本郡主还不如去死!你们都省了心了!”

    紧跟着便是下人们一阵又是求又是喊的热闹来。

    叶清晚掀开帘子,便瞧见车前拦着一个小姑娘,鹅黄色的衣裙上点缀着珍珠,发间和腰间的玉饰都是极为珍贵的西境贡品,再加上方才她自称郡主,此人的身份便已明了,安阳王府的嘉柔郡主,老安阳王的掌上明珠。

    “郡主,郡主,老奴求求您了,您身边的女护卫,个个都是当年王妃精挑细选训练出来的,您不能赶走她们啊,她们不在,您的安全由谁护卫呢?”

    “本郡主才不管!她们爱去哪里去哪里!本郡主只要承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