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历史军事 » 武延昭烈 » 第二十章 诈取粮营

第二十章 诈取粮营

    “伊籍先生,请!”

    侍者言罢,给伊籍挑开帐帘,然后退了出去。

    伊籍进帐之后拱手对向朗道:“向老大夫,在下伊籍有礼。”

    向朗笑着回道:“先生不必多礼,久慕刘皇叔躬行仁义,爱民如子,老汉早有归降之心,欲劝侄儿向宠一同归降刘皇叔,共创大业!”

    伊籍见向朗声音洪亮,连忙低声叫向朗小声一些一些,以免招惹麻烦。

    向朗拍了拍伊籍,笑道:“哈哈哈,请先生只管放心,营前营后的都是我的心腹,不必担心会有人把我们的话传出去。请问先生,广儿在赵将军营中如何?”

    伊籍回道:“向广将军到了水营上自有军医官为他敷药疗疮,只是盼望早日能与骨肉团聚。”

    向朗道:“我早有打算,只要赵将军统军到此,我侄向宠出营迎战,你我就夺下营门,把他拦在营前,直到他倾心归顺方止。先生只管在此耽搁几天,听候营外消息。”

    向朗随即命手下出营驾舟往水营去传信,见了赵云,把向朗的话一一转告。赵云听了这个消息,喜上心头,随即击鼓聚众。众将分两旁站立,赵云居中坐定,环顾四周,道:“向广听令!”

    向广闻言一楞,连忙摇动双手,道:“将军,末将未曾归降,岂可......”

    赵云止住向广,然后道:“向将军还望祖孙、父子、兄弟相聚否?”

    向广回道:“固我所愿也。”

    赵云道:“既有此愿,便须接令。你外公向老大夫已心归我主,向宠虽有忠良之胆,却不知众人之心。云今日便是顺应人心,故而取之必下矣!”

    向广听得赵云之言,默然不语。

    赵云道:“还请今晚率三千弟兄,去上游攻打向居的粮寨,若能夺得此寨,功劳非小。”

    向广心说:“我失了水营,对父亲负疚己深,再去夺兄弟的粮寨这还了得?粮是军中之胆,此寨一失,父亲的大营就无保障了。这怎么办?倒不如让我接了此令,明说去攻打粮寨,暗中帮着兄弟镇守,便如此。”

    于是向广点头接令,随即赵云又令二偏将领兵三千,外罩川兵服饰,随向广同往粮寨。

    夜暮时节,水营江边标灯点点,刀枪旗幡无数,离了水营,直往粮寨而去。

    向广鸣锣击鼓,浩浩荡荡去劫取粮营。途经大营时,早被川兵发现。营墙上的川兵见下游中来的船鸣锣开道,那是耀武扬威,好象根本没看见这里还有一座大本营。于是川兵连忙奔下营墙,一口气来到中军大帐,见帐内仍是灯火通明,向宠正襟危坐,于是报道:“向大将军,小卒们在营墙上瞭望,见下流水营驶出战船,经本营之前直去二公子粮寨。唯恐有失,特来禀告。”

    向宠听得此言,顿生忧虑。向广不知高低,白白地送掉了水营。向居更是少有见识,用兵之道知之甚微,倘一出战,必有危险。若然此塞一失,军中无粮,势必人心浮动,这座大营再坚固,也无济于事。粮是军中之胆,我必须立即去接应。

    跨出几步,又止住。心想,若是赵云暗中偷劫大营,使我首尾难顾,两营俱失,这倒不可不防。但也不可不去。那只有让我速去粮寨部署策略,命向居坚守不出,我再回到大营紧闭城关,如此方可无虞。这一段时间里只有请叔父代为暂管此营了。于是传令道:“来啊,速请向老大夫!”

    向朗还未安睡,听得营前江中传来阵阵鸣响,不知发生了何事,又见手下来传报,立即起身到大帐,对向宠道:“侄儿呼唤愚叔有何事吩咐?”

    向宠回道:“叔父大人,适才弟兄报道,赵云命人进取上游粮寨,小侄不知虚实。想那小儿向居年幼无知,不谙兵法,恐其坠计。小侄欲亲往一探,特请叔父大人代小侄镇守大营,以防诈计。”

    向朗道:“救兵如救火。居儿年幼,难御强敌,侄儿火速前往救应。此处营寨自有愚叔尽力固守。”

    向宠闻得此言,并无半分猜疑之心,只道叔侄志同道合,营寨不会有什么危险。便传令带马扛刀,点五百兵,尽是心腹勇士。片刻,人马到齐。向宠上马执刀,呼开营门,铺平躺板,五百余人疾步而出,跟在向宠的马后直奔粮寨而去。尽管川军步似流星,到粮寨也不过三里多路,但荆州兵仍是早到一步。向广身不由已地站立船头,耳中灌满了锣鼓喧闹之声,两眼在黑暗中注视着粮寨上的灯火,心里暗暗着急。船靠得越近,心里越恐惧。粮寨上的川兵也看到了江中亮着标灯的船只,料是来者不善,如临大敌,慌乱之中都把箭扣上了弓弦,齐声高喊道:“呔!何方舟船速速停下,不然咱们可是要放箭了!”

    二位偏将对向广道:“向大公子,骨肉团聚在此一举,家败人亡全在公子手掌之中,速速喝住岸上的川兵。”

    向广神思不宁,知道自己已走投无路,只得强作威势,朝江岸上的守营兵喊道:“江边弟兄听了,请不要放箭,是我向广回来了!”

    营上的川兵借着火光一看,船头上站的人正是大公子向广。向广失守水营,向宠营门斩子,这些事情他们都知道的,这几天又常常听得向居在惦记他,埋怨他为何不到粮营上来躲避几天,而偏偏又往赵云营头。大家深知向广决不会投降,估计他今晚此事对粮寨不会有害。所以都收了弓箭,又问道:“大公子既已投了荆州,缘何深夜到此?”

    向广回道:“弟兄们,我投于荆州并非己愿,乃是家父所迫,无可奈何。如今引了本部弟兄深夜到此,欲在广弟营上暂避数日,待破了赵云,再面见家父负荆请罪。请弟兄们不必阻挡,速去通报。”

    趁着江边的川兵在迎候向广的当口,随向广而来的二偏将挥挥手让手下兵士把来迎接的川兵围住。然后直奔营门,喝道:“快开门来,大公子向广在此,速报二公子!”

    营墙上的川兵只见江边一阵人头簇动,却又悄无声息,低头看得清楚,向广在那,于是连忙去帐上禀报。向居自从被父亲叱出大营以来,一直闷闷不乐,心想,兄长失营有过,但也并无死罪,父亲一怒之下要将他斩首,实是有些过分,幸得叔公极力担保,众人讨情,才能脱免大祸。可兄长也太没志气,父亲逐你出营,你也该识趣一点,到我营上来躲避几天,待到父亲气平怒消自然会命人来召你回去,却真的到赵云营中去!今夜,向居用过晚膳,独自在帐上大发思兄之情。

    “报二公子,大公子从水营上率众来投,已在营前等候,请二公子示下!”

    向居闻言,喜形于色,差一点跳了起来。心想,到底是同胞手足,想的都是一样的。我刚才还在思念他,不想他已到了。于是传令道:“来,大开营门,我自出迎!”

    言罢,人已离了座位,快步走出大帐。营寨门开,向广当先走了进去。荆州兵随后而入。刚走到营口,已见向居迎了出来,道:“兄长,小弟有礼了。”

    向居迫不及待地行了一礼,然后说道:“自从哥哥投了荆州,小弟食不甘味,坐不安席,日夜思念。不期今日相见,实是欣慰。未知兄长来之何迟?”

    向广听得此话,支支吾吾不敢言语,把目光移到了屯积着的一垛垛粮袋中。只是低着头,讲不出个所以然来。跟随向广而来的二偏将在一旁急了,把外罩的川军衣物一扯,露出荆州军的衣服,拔出刀来。向居见了这般光景,急得手足无措、涕泪俱下,哭道“呀,兄长,你果然卖父欺亲,还来陷害小弟!”

    向广回道:“二弟,愚兄并非归降!”

    向居道:“你不归降,怎将敌将引至粮寨?”

    向广回道:“二弟切莫误会,愚兄实是无奈,全为赵云所迫。”

    向居喝道:“你到荆州军中,言为父亲所迫,今天到这里来,又言赵云所迫。你也是个人,也该有一点良心,是非曲折总分得清的。我们兄弟俩自幼丧母,都是父亲拉扯成人,这点养育之恩还未报答,你竟然做出此等下做之事来,弟实耻于与兄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