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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插翅难逃

    虽然明知是陈宝象的计谋,但是常言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对方如果真要是咄咄逼人,势要闹个鱼死网破,自己真要是杀了人被告官府,再打点些银子,自己不死也要被剥层皮,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到那时也只能认栽。

    待陈宝象带着一干村民家丁走远了,他这才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喃喃道:“真要闹出人命来,可就麻烦了。“

    回过神来,春红已经穿整衣物,刚从炕上爬了下来,本打算向对方讨要卖身契,却是不经意间看到了地上的血迹,抬起头来看着浑身赤裸的石清泉,咬了咬嘴唇,终究没有说话。

    虽然逃过一劫,但石清泉的脸色却依旧沉重,偏头侧目看了眼春红,又岂会不知道她的想法?叹了口气道:“你想要卖身契是不是?”

    春红坐在炕上呆愣片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轻声答应一句,便垂首低眉,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石清泉转身去外屋找了套平时自己穿得男装,还将递给春红后又嘱咐道:“快换上衣服,趁夜早些离开吧。”

    他已经有一年没有碰过任何女人了,这些年来又饱受村人非议,就连本应属于自己的地契,也是得而失之,失而得之,这种憋屈的生活只有自己明白,有多么难以忍受。

    对于这眼前这唾手可得的美色,心中的邪念已经膨胀到无法抑制的境地,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养不活春红,就这样平白无故的令一个女人,跟着自己活活饿死,实在是于心不忍。

    春红见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胸前,俏脸微红,赶紧用手护住自己的胸口,低低应了一声,便接过衣衫匆忙换上。

    待她收拾妥当之后石清泉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的杂念抛诸脑后,便拉着她走出门去,春红一路上都很安静,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一前一后,天色未晓,月光照在碎石铺砌的小径上,显得格外幽冷。

    忽听石清泉长吸了口气,沉声道:“我一个庄户人家,拿不出许多银子,只有些干粮,你吃了填饱吧,就算是我的赔礼吧。“说完,他便从怀里掏出两个馒头,塞给了春红。

    倒不是他舍不得银子,只是现在穷得叮当响,哪里还能拿得出几个钱财来?就这两个馒头,还是他昨日赴宴时顺手拿来,准备回家下酒的“硬菜”,现如今反倒是“用”在她的身上了。

    石清泉每日靠种田为生,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营生,能拿得出这两个馒头,还是下了番狠心的,现如今这世道别说是馒头,就是糙米麦麸都很少有人吃得饱,这份心意到令春红有些感动。

    春红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手接过咬了几口。

    二人脚程都比较慢,走到村头时已经是午夜时分,四周漆黑寂静,只有偶尔几声犬吠传入耳际,春红紧握着手中的馒头,望着满天繁星和那轮圆月怔怔出神,乌溜溜的眸子里泛着泪花儿。

    不知不觉间已经行至村尾,春红忽感肚腹一阵绞痛,顿时蹲在地上捂住小腹呻吟不止,石清泉急忙跑过来搀扶,关切问道:“怎么了?“

    春红皱着秀眉摇了摇头,豆大的汗珠儿顺着洁净的脸颊流淌下来,疼的她说不出话来。

    石清泉见状,但表面上仍是不露声色,想着:“这巴豆可真够劲儿,这么一会儿就起了效果。”,看着她苍白憔悴的俏丽容颜,表面上装作一副自责愧疚的模样,实则心底里暗笑不已。

    他之前装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也不过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以方便自己下药,等到药效发作她走不动路,只能留在自己家里时,到时候还不是任由自己做主?

    如果一早就对她下手,即使得逞,事后难免对自己心生怨恨,甚至会暗地里有所报复,所以选择这种迂回曲折的办法,既不伤害她,又达到目的,一举两得。

    春红刚吃了巴豆,又喝了凉水,这么一激之下,挣扎着站起身,刚迈动了一步,身形立马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幸好石清泉反应迅速,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

    “你先歇息会,等缓过劲儿,咱们再回家。“石清泉扶着她坐到旁边的树根底下。

    春红嗯了一声,背靠着粗壮的老树,闭上眼睛休憩,不一会儿又觉得腹部绞痛越发剧烈,疼得她几欲昏厥,秀眉微蹙,玉齿咬着樱唇,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儿,娇躯也颤抖的更加厉害,猛地爬起身来冲入草丛。

    “你做什么去?“

    石清泉吓了一跳,赶忙追了过去。

    “你!你别过来!”

    春红一手按住腹部,一手抓着野草,疼得她连头都抬不起来。

    石清泉止住脚步,站在一旁悄默默地看了几眼,看着她脸色苍白,双手撑膝,弯腰弓身,一阵气音传来,想必是自己的巴豆发挥了效果。

    “我就在树下等你。”他撂下一句话,蹑手蹑脚朝春红,将春红的包裹解开,从里面将那张卖身契取了出来,又将一张草纸叠好放回原处。

    忽然听到草丛里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他赶紧将包裹系好,若无其事的样子。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春红才从草丛里钻出来,只见她俏脸通红,鬓角布满香汗,身体虚弱不堪,说道:“咱们……”连“走”字尚未脱口,便又一股热潮涌出,又折返回了草丛蹲下身子。

    这么一连十几趟下来,莫说是走了,就连站都站不稳了,更别提出村了。

    石清泉看在眼中,心中大喜,将包袱提在肩膀上,轻声唤道:“咱们该走了。“

    春红累得连眼皮都睁不开了,低声道:“我……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她声音极轻极轻,像蚊蝇般细小,石清泉却听得清楚,他假意劝说道:“现在不走,以后想走可就来不及了。”说罢,扶着春红的胳膊,往前拖去。

    春红浑身酸软,根本使不上力气,只得被迫随他向前挪动,可这一路走来,她已是筋疲力尽,浑身瘫软无力,即便是强打精神也走不了几步,便又要停下喘息。

    “哥哥……我是真真儿的走不动了。”春红低低哀求,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石清泉强忍笑意,脸上装出一副焦虑担忧的模样,明知故问道:“哎呀,那可怎么办啊?”说着停下脚步,把肩上的包裹卸了下来。

    春红咬着唇瓣,实是无可奈何的说道:“要不,我在哥哥家小住几日,等伤病养好了,再走也不迟。”

    等得就是这句话。

    “好。”

    石清泉也不装了,毫不犹豫答应下来,一把将春红扛在肩上,转身向自家走去,等进了屋内,便迫不及待的关上房门,他将春红放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