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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条条大路行不通

    石清泉将春红推到一边儿,从枕下掏出了那盒穿越前随身携带得香烟,打火机“咔嚓”点亮,深吸一口后缓慢地吐出一圈青色烟雾,然后仰靠着床头,闭上双眼。

    但很快,便被另外一种难言的痛楚所取代,那就是农民阶级固有的“物质贫瘠”,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字——穷。

    无论再那一朝,那一代,乃至于现代,农民逗会陷入“贫穷”这一悲惨境地,与其说他们靠天吃饭,勤奋努力,倒不如说是一种为了生存而产生的本能反应。

    一个成功的古代帝王,绝对不可能让农民饿死,这样他们就会揭竿而起,推翻自己得统治,但同样也不会允许他们吃饱,否则人心思变,欲望不断的增长之下,迟早也会惹出乱子。

    即使如此,也别觉得自己的皇位能坐得安稳,民间出现饥荒、瘟疫等等不可抗力的天灾时,都要想办法解决,并且还要做好大范围赈济的准备工作,让大家都满意,这样才能确保万年基业的长久。

    像是皇帝与农民之间,与其说是统治阶级与被统治阶级的矛盾,倒不如说是地主阶级与农民阶级,所产生一种天然的割裂感。

    那么如何才能翻身呢?

    石清泉也想过这个问题,作为一个贫农,他所有的只是那三十亩地,想要翻身只能期待着命运能眷顾自己,给予自己一个机遇,借此从贫农一跃变为富农。

    那么接下来的路,保守看来就从资本积累来说,三代以内地主就极有可能要与自己的家族招手了。

    这样的机会有很多,当兵,在饥荒前存储大量的粮食,让有土地而为了活命的中农,将土地贱卖给自己,或是更简单的去放“高利贷”,利滚利,息滚息,无穷无尽,直到把地上交给债主,完成资本积累。

    但这样的办法,且不考虑其他地主阶级,是否会对你发展自身资本的同时产生威胁与阻挠,光是这个时间成本,就远远超出了石清泉的预期。

    他也曾考虑过经商,但自身又没办法获得足够的发展资金,借?谁又愿意把自己辛苦攒的钱拿出来让别人发财呢,换句话说赚钱需要钱,那么钱从何来?

    所以,这条路行不通。

    但石清泉还有一个最快跻身地主阶级的途径——那就是赘婚,说得难听点也叫倒插门。

    在古代社会中,所谓的赘婿在家中,面对妻子低人一等,但这与电视剧与小说当中所描述的那么不堪,甚至还有下人欺辱赘婿的情节,事实上恰恰相反。

    对于古代人来说,入赘是一件极其没有面子的事,但入赘也分有很多形式,例如家中富庶,并无长子可以操持家业,又不想让长女嫁人,家业尽数归了“外姓”,那么就会选择招赘的形式,来为自己打理家业。

    这其中也有更“纯粹”的入赘方式,彻彻底底的吃软饭,更加为人所不齿,子嗣也要随女方姓氏,就连祖宗姓氏也要一并舍弃,不得拜自家宗祠,写进对方家谱,在古代这可谓是奇耻大辱。

    一旦接受了这种形式的婚姻,石清泉也就可以极大的所短时间,获得女方家族的财富资本来积累自身。

    且不谈陈宝仪能否同意,那未来的“老丈人”也给自己得罪了个彻底,就算自己当中呐头认错,恐怕也改善不了什么。

    显然,这条路也被堵死了。

    他也不是没想过制糖,制作玻璃,乃至于制皮造革这类办法,只是作为一个现代穿越而来的农民,这些知识,他是一窍不通。

    足足想了一个时辰,石清泉仍旧没能找出一条合适的出路。

    “唉!真想把百度装脑子里。”

    石清泉长长地叹了口气,躺在床上转头时,不经意间瞥见那床单上的一抹嫣红,不由得心中一喜。又看了眼正熟睡着的春红,忽然伸出双臂搂住她纤细柔嫩的腰肢,然后凑近她耳朵道:“还走不走了?”

    “嗯……不走了。”春红轻哼一声,俏脸微微泛红,显然是醒了很久了。

    “真不走了?“石清泉目光灼热,似笑非笑地调笑着。

    春红咬了咬嘴唇,娇媚横了他一眼,嗔怪道:“你还想撵我走不成?“

    石清泉坏笑两声,突然猛扑过去,将春红压在身下,只听门外传来一阵轻缓的敲门声,紧跟着传来一个银铃般脆的女声:“泉哥儿,快给我开门。”

    这丫头怎么跑来了?

    石清泉心里抱怨着她来得不合时宜,但也应了一声:“稍等。”当即也没了兴致继续和春红缠绵,便松开怀里的佳人,整理衣裳起身正欲开门。

    哪知院门锁得不严,经陈宝仪这么三推五推,竟然吱呀一声开了,她探头往屋内瞧了瞧,顿时愣住了。

    春红虽是府上的侍女,闲暇时多是为陈宝仪贴身服侍,两人又几乎同龄,自然也较其他下人亲近些,往常府上没什么大事儿的时候,都会坐在一起说话解闷。

    陈宝仪心中甚为不解,想着这一整天不见人影,怎么一大早躲到这儿来了?

    “春红,你怎么不在府上,到这儿来了?”

    春红也慌张穿好衣物,用手捋了一下鬓角散落的秀发,不迭地跪在炕上,答应了一声。

    不等陈宝仪问话,石清泉便将她拉到屋外,问道:“先别管她了,你怎么突然来了?”

    陈宝仪白皙的脸蛋浮现一抹绯红,娇嗔的瞪了他一眼,旋即说道:“她都来得,我反倒是来不得了吗?”

    石清泉干笑着道:“来得,你也来得。“

    陈宝仪撇了撇嘴,然后从包裹中掏出两块银锭子,递给他道:“我倒也没什么事,我今儿个是特意来给你送银子的。“

    前些日子,石清泉曾将自己的平安锁,交给陈宝仪,让她为自己换上些银子,好为陈老打副好寿材,现如今村长把这些事都料理妥当,这银子也就用不上了。

    石清泉接过银锭掂了掂,打趣道:“这分量挺足,不会是偷你爹的体己钱吧?“

    陈宝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穷酸鬼,多给你还不乐意了!”

    石清泉还指着她帮忙在村长面前说几句好话,也不敢顶嘴得罪她,忙陪笑道:“承蒙赏脸,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说罢,将银锭收进袖袋。

    陈宝仪错过身子,向着里屋看了一眼,奇怪着春红怎么会出现在石家,便好奇地追问道:“泉哥儿,春红怎么会在你家?我今早儿找她半天,问爹,爹也不说,问大哥,大哥还说她死了,害得我好一阵子担心。“

    若不是陈宝仪恰巧来石家送银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一面呢。

    石清泉尴尬她能问出来就怪了,陈宝象在石清泉这儿吃了瘪,生了一肚子闷气,不仅没告诉她春红去了哪里,还对家里的奴仆下命,不准春红再踏入陈家一步。

    的咳嗽一声,讪笑道:“她……从今往后都要住在我这儿了。“

    陈宝仪闻言,顿时睁圆了杏眸,讶然问道:“你这说得是什么话,她是我家卖了身的使役,怎么就要在你家长住了?“

    这事他也不方便解释,陈宝仪又问了几遍,石清泉无奈之下,也只好回她一句:“你去问你大哥,这事也就清楚了。”

    陈宝仪嘟囔一句:“莫名其妙。“当即也问不出什么来,也就懒得再问下去了,遂转移话题道,“对了,明儿个我要上广德观上香,家里也没跟作陪的使唤人,你就陪我走一趟吧。“

    石清泉闻言顿感诧异,陈宝仪居然还信道,但仔细一琢磨又觉得没啥奇怪,毕竟在古代,像陈宝仪这年纪的姑娘,差不多都会信奉一些神仙菩萨,许愿还原之类的,倒也实属常见。

    只是,连温饱都尚未解决,哪有闲心陪她去什么道观烧香?不过看她满含期待的眼睛,石清泉又不忍拒绝,只好勉强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