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立规
宣和元年，阳月初三。
天灾连年，苛捐杂税繁重，苦不堪言似乎在这个国度中，变成了一种“幸福”的代名词。
生不如死的百姓们，趴在田野上，身体没有一丝温度，随着风雪逐渐化为这片大地的养料，而锦衣玉食的贵族们，却躺在家里，享受着温暖的熏炉。
用农民血汗所酿造的美酒，喝得酩酊大醉，一时兴起吟诗作赋，穷人家的女儿们，为了生存，变卖一切的尊严，将廉耻踩在脚下，任由对方摆弄着自己的身躯，只为向他们乞求活着的资本。
这，就是农民的宿命。
一些不堪忍受饥饿的人，选择放弃了这片土地，远走他乡，成为了官府眼中的过街老鼠——流民。
然而，即使是离开故土，仍旧有许多人逃脱不掉死亡的命运，因为，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会缺少贪婪的恶狼，它们从四处扑来，撕咬着那些瘦弱的羔羊。
一伙马贼从黑夜中冲出来，杀光了所有企图反抗或是逃跑的人，带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劫掠走了微弱的希望。
最终，他们还把目标转移到了那些老人与无力反抗的女人身上，他们肆意践踏人性的底线与律法的框架，像是驱赶牲畜一样，用绳索牵引着她们，拖向阴暗的山寨，在头领发泄兽欲之后，将她们扔到狼群当中。
惨叫声、哭泣声此起彼伏，鲜红的血液顺着破碎的衣服滴落，浸湿了那一块又一块干燥的泥土。
父母们，丈夫们，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哭泣着、嘶吼着，绝望又愤怒，但是，当一柄锋利的长刀落在脖子上时，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然而，当一双肮脏的手抚摸上脸颊时，她们拼尽全身的力气挣扎，想要逃离，然而，她们被捆绑着手腕，被吊在半空中，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承受着恶魔残酷的凌辱。
当鞭子狠狠地落在娇嫩的肌肤上时，疼痛与羞耻使她们像是蛆虫一样蜷缩起身子，泪水逐渐模糊了双眼。石清泉高举着火把，避开了山间的陷阱，独自穿行于崎岖狭窄的山路，一点一点接近了那座隐藏在密林深处的山寨。
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哀嚎，以及男人因愤怒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他停在外面观察了许久，一条粗壮的麻绳垂挂着两具尸体，已经被冻得僵硬。
石清泉慢慢地靠近了房门，探头朝内窥视，十几个衣衫暴露的女人被赤裸地女真人压在桌案上，用手指轻佻地划着她们的脸蛋，而讹祁则端坐在摇椅上，怀抱着一名瘦弱的女孩，不断地往她的嘴里灌酒，神情戏谑。
他早就想到了，这群女真人性格暴虐，一定会趁着自己不在，偷偷下山劫掠，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会这么残忍，他们甚至不需要等到天亮，便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本性暴露出来。
“这样的好事，怎么不叫上我呢？”
屋内的人愣住了，扭过头去，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石清泉。
“大……大头领。”讹祁慌忙放下酒杯，起身行礼，紧张的情绪使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石清泉没有理睬他，径直走到了摇椅旁边，从桌子上抓过一只熟鸡，撕扯下来一个鸡腿，狠狠地撕咬了一口。
屋内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畏惧地看着石清泉。
“三十一人，除去女人一共是十七人，他们本可以成为我们的一大助力。”石清泉抬起眼皮，冷淡的话语令所有人浑身打了个寒战：“但是现在，闹成这个样子，你说，该怎么办呢？”
“我……”讹祁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一个女人像是狗一样地爬到他的面前，呆呆地看着他，伸出白皙的小手，试探地拉住石清泉的衣角，麻木的求饶。
石清泉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擦擦嘴角的油腻，拿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抽出腰刀，对准了这个女人纤细柔软的脖颈。
鲜血喷涌而出，柔软的身躯倒在了血泊当中，双目圆睁，嘴角竟流露出一丝解脱的笑意。
石清泉将沾满血迹的刀刃丢在地上，缓步走出了屋子，只留下了一句：“把人捆好了出来见我。”他的话很平静，没有任何波澜，但这句话，却让屋内的所有人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
山寨中央的篝火熊熊燃烧着，照耀着一众凶神恶煞般的马贼，他们每个人赤身露体，无处不沾染了鲜血，有别人的也有他们自己的，只是没人在乎了。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们不遵号令，私自下山烧杀抢夺，应当有罚。”石清泉冷漠地环顾四周：“你们自己说，应当怎么罚。”
众人互相交换着眼色，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讹祁却突然跪在了石清泉的面前：“大头领，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做主，跟其他兄弟没有关系。”
石清泉盯着讹祁看了一会，忽然问道：“既然聚到一处，我今日立个规矩，你愿意听吗？”
“请大头领明示。”讹祁诚恳的说。
“今后再遇到流民，纳投名状入伙，不从者杀，凡下山劫掠，需由我来牵头，不从者杀，今日只诛首恶，其余人领二十脊杖。”
话语掷地有声，如惊雷炸响。寨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
“大头领，他们跟随我多年，怎么能说杀就杀呢？我看……”讹祁出言相劝，没曾想连话都没说完，便被石清泉打断了。
“怎么，难道你不服气？”石清泉冷冷的注视着讹祁：“我做的决定，难道还轮到你来置喙了吗？我一向说一不二，首恶伏诛，此事既往不咎，要不然大家就一起死，我也不在乎多一个，少一个。”
讹祁吓坏了，急忙摆手：“属下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觉得他们都是你的同族，只是杀了几个汉人，又有什么了不起？”石清泉的声音陡然提高：“肆意妄为，散乱成性，这就是为什么宋人叫你们蛮子！”
讹祁不吭声了，低着头默默承认，心里充斥着愧疚和悔恨，如果当初自己没有擅自带人下山，或许就不会造成这种结局。
石清泉目光扫向其他人，沉声说道：“是谁自己站出来吧，我保证会给你一个痛快。”
其他人纷纷躲闪着石清泉冰冷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移了视线。
恐惧在人们的心中蔓延，随着那一句冰冷的话语，迎接他们的只有冰冷的屠刀，在绝望的呐喊声中，血花飞溅，染红了整片土地，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之中。
接连砍杀了两名马贼，石清泉又将视线投向另一边的人群，一脚踢翻了一名瑟瑟发抖的胡人，刀架在了他的肩膀上，冷声问道：“是不是你？”
他吓得瘫软在地上，一个劲儿磕头：“真的不是我！是……”他犹豫了片刻，眼神不自主的飘向了讹祁。
其实不用他来暗示，石清泉早就知道是谁擅自带人下山劫掠，没有讹祁点头，他们没这个胆子，只是他还需要用讹祁来挟制其他女真人，所以也只能拿其他人来开刀。
讹祁犹豫片刻，终究鼓起勇气，站了出来：“大头领……”他刚一开口，石清泉的刀猛地挥落，一颗硕大的脑袋滚落在地上，热腾腾的鲜血也染红了衣衫。
没有人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他们像是认命一般地跪在地上，无论生死都不愿意将讹祁供出。
“大头领。”其中一名马贼走出人群，单膝跪地：“这些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要杀头就杀我的头吧。”说完，闭上眼睛，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
讹祁瞪着那名马贼，厉声喝骂：“这事跟你没有关系，退下！”他的身形顿了一下，最终坚定地摇了摇头，继续跪在那里。
这种煽情的戏码，没有令石清泉产生一丝犹豫，他还正愁找不到替罪羊呢，刀刃划破了那名马贼的喉咙，壮硕的身体颓然倒下。
月色朦胧，乌云遮挡住了皎洁的明月，山风呼啸而过，妻子的哭泣声越发刺耳，在黑夜中显得凄凉无比。
讹祁将她拉开，石清泉命人将尸体焚烧，将骨灰收集起来，交给了他们的遗孀。
石清泉不知从何处找来一根木棍，朝着人群大喝一声：“跪下！领罚！”
三十余人齐刷刷地跪成一排，他们低下了原本高傲的头颅，一言不发，棍棒落在脊背，响声沉闷，仿佛在敲击着每个人的灵魂般，震慑人心，他们默默忍耐着，没有吭声，没有怨言。
他们没有民族大义感，有得只是天性，服从强者的天性，从这一刻起，才真正的发自内心的臣服于石清泉的威严，他们必须谨守其所定下的规矩，否则，就要遭受到惩罚。
石清泉收起刀鞘，扫视着眼前这些人，淡淡地说道：“如若还有下次，可不会这般宽容了。”恍然间想起来，自己这趟上山来的目的。
“对了，我让你们照看好的那些人，你们该不会也……”
讹祁看着那几坛子骨灰百感交集，泪珠在眼中打转，他强忍住悲痛道：“谨遵大头领吩咐，这些人都关在柴房内，有专人严加看管。”
石清泉点了点头，安慰道：“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了。”他拍了拍讹祁的胳膊，转身向柴房走去，刚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扭头说道：“他们的家眷，你去安排吧，发泄抚恤慰问，一切都按照你们的规矩办吧。”
“是。”
石清泉推门走进柴房，屋内漆黑一团，伸手摸索着点燃烛台，昏黄的灯光瞬间亮了起来，映出了两张苍白的脸庞。
周仲听见响动，艰难地撑起身体，勉强睁开眼睛，入眼便见到石清泉蹲在自己身边，吓得是魂飞魄散，连连求饶。
“咳咳咳……”
周仲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涨得通红，石清泉赶忙扶起他，帮他拍背顺气，一边替他顺气，一边劝慰道：“二叔，你别激动，我等天亮了就带你下山，送到你侄女的家里去，我先给你松绑。”
周仲缓了口气，止住咳嗽，看着石清泉支吾半晌，愣愣地问道：“你……你叫我什么？”
“二叔。”
此话一出，周仲顿时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这……”
石清泉也懒得跟他解释，只是吩咐着将其他人也一并松绑，招待着用了饭食。
周仲和其他几人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东西，又灌了两碗水，总算恢复了点力气，石清泉也懒得解释，便安排住所，等明日一早便带他们下山认亲。
天灾连年，苛捐杂税繁重，苦不堪言似乎在这个国度中，变成了一种“幸福”的代名词。
生不如死的百姓们，趴在田野上，身体没有一丝温度，随着风雪逐渐化为这片大地的养料，而锦衣玉食的贵族们，却躺在家里，享受着温暖的熏炉。
用农民血汗所酿造的美酒，喝得酩酊大醉，一时兴起吟诗作赋，穷人家的女儿们，为了生存，变卖一切的尊严，将廉耻踩在脚下，任由对方摆弄着自己的身躯，只为向他们乞求活着的资本。
这，就是农民的宿命。
一些不堪忍受饥饿的人，选择放弃了这片土地，远走他乡，成为了官府眼中的过街老鼠——流民。
然而，即使是离开故土，仍旧有许多人逃脱不掉死亡的命运，因为，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会缺少贪婪的恶狼，它们从四处扑来，撕咬着那些瘦弱的羔羊。
一伙马贼从黑夜中冲出来，杀光了所有企图反抗或是逃跑的人，带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劫掠走了微弱的希望。
最终，他们还把目标转移到了那些老人与无力反抗的女人身上，他们肆意践踏人性的底线与律法的框架，像是驱赶牲畜一样，用绳索牵引着她们，拖向阴暗的山寨，在头领发泄兽欲之后，将她们扔到狼群当中。
惨叫声、哭泣声此起彼伏，鲜红的血液顺着破碎的衣服滴落，浸湿了那一块又一块干燥的泥土。
父母们，丈夫们，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哭泣着、嘶吼着，绝望又愤怒，但是，当一柄锋利的长刀落在脖子上时，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然而，当一双肮脏的手抚摸上脸颊时，她们拼尽全身的力气挣扎，想要逃离，然而，她们被捆绑着手腕，被吊在半空中，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承受着恶魔残酷的凌辱。
当鞭子狠狠地落在娇嫩的肌肤上时，疼痛与羞耻使她们像是蛆虫一样蜷缩起身子，泪水逐渐模糊了双眼。石清泉高举着火把，避开了山间的陷阱，独自穿行于崎岖狭窄的山路，一点一点接近了那座隐藏在密林深处的山寨。
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哀嚎，以及男人因愤怒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他停在外面观察了许久，一条粗壮的麻绳垂挂着两具尸体，已经被冻得僵硬。
石清泉慢慢地靠近了房门，探头朝内窥视，十几个衣衫暴露的女人被赤裸地女真人压在桌案上，用手指轻佻地划着她们的脸蛋，而讹祁则端坐在摇椅上，怀抱着一名瘦弱的女孩，不断地往她的嘴里灌酒，神情戏谑。
他早就想到了，这群女真人性格暴虐，一定会趁着自己不在，偷偷下山劫掠，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会这么残忍，他们甚至不需要等到天亮，便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本性暴露出来。
“这样的好事，怎么不叫上我呢？”
屋内的人愣住了，扭过头去，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石清泉。
“大……大头领。”讹祁慌忙放下酒杯，起身行礼，紧张的情绪使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石清泉没有理睬他，径直走到了摇椅旁边，从桌子上抓过一只熟鸡，撕扯下来一个鸡腿，狠狠地撕咬了一口。
屋内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畏惧地看着石清泉。
“三十一人，除去女人一共是十七人，他们本可以成为我们的一大助力。”石清泉抬起眼皮，冷淡的话语令所有人浑身打了个寒战：“但是现在，闹成这个样子，你说，该怎么办呢？”
“我……”讹祁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一个女人像是狗一样地爬到他的面前，呆呆地看着他，伸出白皙的小手，试探地拉住石清泉的衣角，麻木的求饶。
石清泉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擦擦嘴角的油腻，拿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抽出腰刀，对准了这个女人纤细柔软的脖颈。
鲜血喷涌而出，柔软的身躯倒在了血泊当中，双目圆睁，嘴角竟流露出一丝解脱的笑意。
石清泉将沾满血迹的刀刃丢在地上，缓步走出了屋子，只留下了一句：“把人捆好了出来见我。”他的话很平静，没有任何波澜，但这句话，却让屋内的所有人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
山寨中央的篝火熊熊燃烧着，照耀着一众凶神恶煞般的马贼，他们每个人赤身露体，无处不沾染了鲜血，有别人的也有他们自己的，只是没人在乎了。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们不遵号令，私自下山烧杀抢夺，应当有罚。”石清泉冷漠地环顾四周：“你们自己说，应当怎么罚。”
众人互相交换着眼色，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讹祁却突然跪在了石清泉的面前：“大头领，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做主，跟其他兄弟没有关系。”
石清泉盯着讹祁看了一会，忽然问道：“既然聚到一处，我今日立个规矩，你愿意听吗？”
“请大头领明示。”讹祁诚恳的说。
“今后再遇到流民，纳投名状入伙，不从者杀，凡下山劫掠，需由我来牵头，不从者杀，今日只诛首恶，其余人领二十脊杖。”
话语掷地有声，如惊雷炸响。寨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
“大头领，他们跟随我多年，怎么能说杀就杀呢？我看……”讹祁出言相劝，没曾想连话都没说完，便被石清泉打断了。
“怎么，难道你不服气？”石清泉冷冷的注视着讹祁：“我做的决定，难道还轮到你来置喙了吗？我一向说一不二，首恶伏诛，此事既往不咎，要不然大家就一起死，我也不在乎多一个，少一个。”
讹祁吓坏了，急忙摆手：“属下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觉得他们都是你的同族，只是杀了几个汉人，又有什么了不起？”石清泉的声音陡然提高：“肆意妄为，散乱成性，这就是为什么宋人叫你们蛮子！”
讹祁不吭声了，低着头默默承认，心里充斥着愧疚和悔恨，如果当初自己没有擅自带人下山，或许就不会造成这种结局。
石清泉目光扫向其他人，沉声说道：“是谁自己站出来吧，我保证会给你一个痛快。”
其他人纷纷躲闪着石清泉冰冷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移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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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砍杀了两名马贼，石清泉又将视线投向另一边的人群，一脚踢翻了一名瑟瑟发抖的胡人，刀架在了他的肩膀上，冷声问道：“是不是你？”
他吓得瘫软在地上，一个劲儿磕头：“真的不是我！是……”他犹豫了片刻，眼神不自主的飘向了讹祁。
其实不用他来暗示，石清泉早就知道是谁擅自带人下山劫掠，没有讹祁点头，他们没这个胆子，只是他还需要用讹祁来挟制其他女真人，所以也只能拿其他人来开刀。
讹祁犹豫片刻，终究鼓起勇气，站了出来：“大头领……”他刚一开口，石清泉的刀猛地挥落，一颗硕大的脑袋滚落在地上，热腾腾的鲜血也染红了衣衫。
没有人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他们像是认命一般地跪在地上，无论生死都不愿意将讹祁供出。
“大头领。”其中一名马贼走出人群，单膝跪地：“这些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要杀头就杀我的头吧。”说完，闭上眼睛，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
讹祁瞪着那名马贼，厉声喝骂：“这事跟你没有关系，退下！”他的身形顿了一下，最终坚定地摇了摇头，继续跪在那里。
这种煽情的戏码，没有令石清泉产生一丝犹豫，他还正愁找不到替罪羊呢，刀刃划破了那名马贼的喉咙，壮硕的身体颓然倒下。
月色朦胧，乌云遮挡住了皎洁的明月，山风呼啸而过，妻子的哭泣声越发刺耳，在黑夜中显得凄凉无比。
讹祁将她拉开，石清泉命人将尸体焚烧，将骨灰收集起来，交给了他们的遗孀。
石清泉不知从何处找来一根木棍，朝着人群大喝一声：“跪下！领罚！”
三十余人齐刷刷地跪成一排，他们低下了原本高傲的头颅，一言不发，棍棒落在脊背，响声沉闷，仿佛在敲击着每个人的灵魂般，震慑人心，他们默默忍耐着，没有吭声，没有怨言。
他们没有民族大义感，有得只是天性，服从强者的天性，从这一刻起，才真正的发自内心的臣服于石清泉的威严，他们必须谨守其所定下的规矩，否则，就要遭受到惩罚。
石清泉收起刀鞘，扫视着眼前这些人，淡淡地说道：“如若还有下次，可不会这般宽容了。”恍然间想起来，自己这趟上山来的目的。
“对了，我让你们照看好的那些人，你们该不会也……”
讹祁看着那几坛子骨灰百感交集，泪珠在眼中打转，他强忍住悲痛道：“谨遵大头领吩咐，这些人都关在柴房内，有专人严加看管。”
石清泉点了点头，安慰道：“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了。”他拍了拍讹祁的胳膊，转身向柴房走去，刚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扭头说道：“他们的家眷，你去安排吧，发泄抚恤慰问，一切都按照你们的规矩办吧。”
“是。”
石清泉推门走进柴房，屋内漆黑一团，伸手摸索着点燃烛台，昏黄的灯光瞬间亮了起来，映出了两张苍白的脸庞。
周仲听见响动，艰难地撑起身体，勉强睁开眼睛，入眼便见到石清泉蹲在自己身边，吓得是魂飞魄散，连连求饶。
“咳咳咳……”
周仲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涨得通红，石清泉赶忙扶起他，帮他拍背顺气，一边替他顺气，一边劝慰道：“二叔，你别激动，我等天亮了就带你下山，送到你侄女的家里去，我先给你松绑。”
周仲缓了口气，止住咳嗽，看着石清泉支吾半晌，愣愣地问道：“你……你叫我什么？”
“二叔。”
此话一出，周仲顿时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这……”
石清泉也懒得跟他解释，只是吩咐着将其他人也一并松绑，招待着用了饭食。
周仲和其他几人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东西，又灌了两碗水，总算恢复了点力气，石清泉也懒得解释，便安排住所，等明日一早便带他们下山认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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