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夺寨
要不是怕在山寨中跌了面子，失了威望，他早就将肉票送回去了，如今，对方主动登门求和，心里甚至隐约期盼，两家握手言和，不要妄生怨恨。
李文俊微微欠了欠身，朗然笑道：“哎！头领哪里话。”顿了顿，继续道：“只是我家大人两袖清风，这三千贯一时拿不出来，便想着以往年的存粮五百石抵价，您看……”
石清泉眉毛一扬，没有接口，暗衬：“打得好一手如意算盘！”
这一石粮食最高价时，也不过才三贯钱，他以五百石粮食算作交付赎金，折算下来就要六贯钱一石，而且这些粮食还都是官粮，根本用不着他掏银子买单。
但是，对方大小也是朝廷命官，自己又在人家的管辖范围之内，况且自己也没吃亏，人家既然提出来了，倒不如顺水推舟，给他几分薄面，化干戈为玉帛罢了。
念及于此，石清泉点头答应：“好，就按照团练所言，以粮赎人。”
李文俊松了口气，笑道：“那就谢过头领了，某改日再上山与头领一叙。”当即也爽快的吩咐车夫，将粮食卸车，运入山寨。
双方都是聪明人，相谈愉快，石清泉为表敬意，亲自将李文俊送至寨门外，并叮嘱他改天务必要到山上做客。
李文俊欣然允诺。
待他走远，石清泉立刻返回寨中，召集众寨主、头领议事。他把事情经过向众人讲了遍，说道：“诸位，我等虽是占山的匪寇但也是在人家的地界做事，切记不可招惹。”
众人均点头称是，讹祁这时走上前来，手捧热茶，恭敬的奉到石清泉面前，试探道：“大头领，咱们有好些日子没下山了，是不是应当带着兄弟们下山找些乐子？”
自从寨中颁布新规之后，整日里都在山上操练兵马，不曾踏足山下，更别说劫掠百姓了，因此许多人已憋闷坏了，闻听此言精神皆振，纷纷附合，无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石清泉端起热茶喝了口，放下杯盏，缓缓说道：“百姓没有油水，此事不允。”
众人大失所望，却又不敢违背头领的命令，嘴上纷纷应喏，心里不免抱怨起来。
见大家皆是兴致缺缺，垂头丧气，石清泉星眉微挑，说道：“诸位兄弟真有意下山，倒不如点备人马随我赶赴孙家庄，哪里钱多粮足，才是真正的好去处。”
此言一出，大小头领登时眼睛发亮，齐刷刷的站起来，争先恐后的求职先锋，纷纷表示愿率部出征。
孙家庄离此四十余里，土壤肥沃，粮食产量颇丰，自给自足，是一处富裕乡邑。其背靠拢烟岭，因常年被浓厚雾霭笼罩，故而得名，庄子内外分为两处，外为外姓庄户人家居住，有酒肆米铺等诸多产业，还有不少客店接待来往客商。
内为城寨，建造在山岗上，共有四层两张高的城墙，由磐石垒砌而成，前后八道寨门，均以硬木覆铁，四面八角，都设置弩手箭台。
更以北面的拢烟岭为屏障，设下两处小寨，常驻两队精锐悍勇，凡遇林匪盗贼，借地理优势，往往以少胜多。
若遇敌强劲，实有不敌，便会拉响警铃，由孙家庄派兵驰援，前后各有呼应，实是一处易守难攻，固若金汤的堡垒。
庄内常年与李，陈二庄械斗厮杀，因此武艺很强，寨中以流民所组建的军队恐有不敌，。
石清泉当初之所以选择在此落脚，便是看重孙家庄地理优越，易守难攻的特性，想着在小丘山先站稳脚跟，为日后的“鸠占鹊巢”打下基础。
他原本的谋划是，假扮客旅，先行侦查情况，摸清地势，再趁夜色突袭孙家庄，攻其不备，一举拿下。现在，他兵多将广，当即改变策略，以数次佯攻，试探对方的实力，并伺机寻找战机。
石清泉点备人马，率部赶到拢烟岭，在距离小寨岗哨外不远处的树林中停下，静静等候。
讹祁勒住战马，抬头仰望，夜色朦胧，四周寂静无声，冬雾弥漫，冷风刺骨，空气阴森冰寒。他心中隐生不安，转头问道：“大头领，庄内悍勇常年与李周二庄械斗厮杀，因此武艺很强，寨中人马恐有不敌，依我看还是从长计议吧。”
石清泉与讹祁都是谨慎之人，不免想到了一处，都不愿意冒险，不过好不容易下山一趟，岂能无功而返？
他沉吟片刻，说道：“传令下去，命各个队人马立牌缓步靠近小寨。”又对身边副手吩咐：“分拨十余骑与你，先行探查敌情，若是发现不妥，速速退回，勿须恋战。”
“遵命。”那人应声领命而去，十余人驾马疾驰而去。
马蹄轻扬，蹄声细碎，十余骑在距离小寨尚有百丈距离的一颗大树旁勒定马缰，翻身跳了下来，悄悄潜行过去，绕到小寨左侧的一块平坦草甸处观察。
月上枝头，四周漆黑一片，唯有小寨岗哨散发出火光，映的营地一片通明，隐约还可听到寨内巡逻队伍的脚步声。
那副手甚为不解：“大头领说此处戒备严密，如今我纵马疾驰，怎么不见他们有何异动？这群人又不是聋子，不可能听不见啊……”话未说完，忽觉耳畔一凉，猛然转头，只见闪烁寒芒的利箭贴着耳畔飞过，噗嗤插进身后的树干中，深深没入寸许，箭尖兀自颤抖不止。
副手吓得亡魂直冒，脸上血色尽褪，惊惧的望着身后，一众乡勇竟不知何时摸到身后，拉弓搭箭，蓄势待发，副手反应迅速，急令手下立牌抵御，两队人马僵持许久，均不敢贸然动手。
他们虽然占有先机，但为了前行袭击，只调拨了十余名乡勇轻装简行，天色昏暗，又不曾点有火把，刚才胡乱放箭，未能奏效，反而引起对方的注意。
这群贼寇手持刀盾，距离仅三十余步，放不了几轮箭，这群人冲杀过来，陷入混战，白刃相搏，就算小寨里的援军及时赶到，也难免会有所伤亡，这些乡勇心中发虚，迟疑不决。
“杀！”
女真人三三成行，架起盾牌，形同铁壁，呐喊着冲杀过来！
“放箭！”
羽箭脱弦而出，带着凄厉啸音破空飞至，声势浩大却未能撼动对方的防线，反而激怒对方，更加凶狠的扑来。
眨眼间，两股洪流撞在一起，双方人马皆是精锐之师，厮杀极其惨烈，不断有人倒在血泊中，尸体堆叠，鲜血染红泥地，使得周围的景物变得格外狰狞骇人。
女真人悍不畏死，悍勇非常，虽受损失，仍奋不顾身地冲锋！
“快撤！”
眼看着己方阵型愈发凌乱，不能阻挡敌人的推进，乡勇为气势所摄，渐渐胆怯，起了畏战之心，不断向小寨后撤！
见敌方溃败，女真人兴奋莫名，挥舞弯刀，嘶吼连连，不断追击！短短几息之间，尽数歼敌，只留下满地残肢断臂，鲜血汇集到一起，凝聚成小溪，汩汩向西流淌。
李文俊微微欠了欠身，朗然笑道：“哎！头领哪里话。”顿了顿，继续道：“只是我家大人两袖清风，这三千贯一时拿不出来，便想着以往年的存粮五百石抵价，您看……”
石清泉眉毛一扬，没有接口，暗衬：“打得好一手如意算盘！”
这一石粮食最高价时，也不过才三贯钱，他以五百石粮食算作交付赎金，折算下来就要六贯钱一石，而且这些粮食还都是官粮，根本用不着他掏银子买单。
但是，对方大小也是朝廷命官，自己又在人家的管辖范围之内，况且自己也没吃亏，人家既然提出来了，倒不如顺水推舟，给他几分薄面，化干戈为玉帛罢了。
念及于此，石清泉点头答应：“好，就按照团练所言，以粮赎人。”
李文俊松了口气，笑道：“那就谢过头领了，某改日再上山与头领一叙。”当即也爽快的吩咐车夫，将粮食卸车，运入山寨。
双方都是聪明人，相谈愉快，石清泉为表敬意，亲自将李文俊送至寨门外，并叮嘱他改天务必要到山上做客。
李文俊欣然允诺。
待他走远，石清泉立刻返回寨中，召集众寨主、头领议事。他把事情经过向众人讲了遍，说道：“诸位，我等虽是占山的匪寇但也是在人家的地界做事，切记不可招惹。”
众人均点头称是，讹祁这时走上前来，手捧热茶，恭敬的奉到石清泉面前，试探道：“大头领，咱们有好些日子没下山了，是不是应当带着兄弟们下山找些乐子？”
自从寨中颁布新规之后，整日里都在山上操练兵马，不曾踏足山下，更别说劫掠百姓了，因此许多人已憋闷坏了，闻听此言精神皆振，纷纷附合，无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石清泉端起热茶喝了口，放下杯盏，缓缓说道：“百姓没有油水，此事不允。”
众人大失所望，却又不敢违背头领的命令，嘴上纷纷应喏，心里不免抱怨起来。
见大家皆是兴致缺缺，垂头丧气，石清泉星眉微挑，说道：“诸位兄弟真有意下山，倒不如点备人马随我赶赴孙家庄，哪里钱多粮足，才是真正的好去处。”
此言一出，大小头领登时眼睛发亮，齐刷刷的站起来，争先恐后的求职先锋，纷纷表示愿率部出征。
孙家庄离此四十余里，土壤肥沃，粮食产量颇丰，自给自足，是一处富裕乡邑。其背靠拢烟岭，因常年被浓厚雾霭笼罩，故而得名，庄子内外分为两处，外为外姓庄户人家居住，有酒肆米铺等诸多产业，还有不少客店接待来往客商。
内为城寨，建造在山岗上，共有四层两张高的城墙，由磐石垒砌而成，前后八道寨门，均以硬木覆铁，四面八角，都设置弩手箭台。
更以北面的拢烟岭为屏障，设下两处小寨，常驻两队精锐悍勇，凡遇林匪盗贼，借地理优势，往往以少胜多。
若遇敌强劲，实有不敌，便会拉响警铃，由孙家庄派兵驰援，前后各有呼应，实是一处易守难攻，固若金汤的堡垒。
庄内常年与李，陈二庄械斗厮杀，因此武艺很强，寨中以流民所组建的军队恐有不敌，。
石清泉当初之所以选择在此落脚，便是看重孙家庄地理优越，易守难攻的特性，想着在小丘山先站稳脚跟，为日后的“鸠占鹊巢”打下基础。
他原本的谋划是，假扮客旅，先行侦查情况，摸清地势，再趁夜色突袭孙家庄，攻其不备，一举拿下。现在，他兵多将广，当即改变策略，以数次佯攻，试探对方的实力，并伺机寻找战机。
石清泉点备人马，率部赶到拢烟岭，在距离小寨岗哨外不远处的树林中停下，静静等候。
讹祁勒住战马，抬头仰望，夜色朦胧，四周寂静无声，冬雾弥漫，冷风刺骨，空气阴森冰寒。他心中隐生不安，转头问道：“大头领，庄内悍勇常年与李周二庄械斗厮杀，因此武艺很强，寨中人马恐有不敌，依我看还是从长计议吧。”
石清泉与讹祁都是谨慎之人，不免想到了一处，都不愿意冒险，不过好不容易下山一趟，岂能无功而返？
他沉吟片刻，说道：“传令下去，命各个队人马立牌缓步靠近小寨。”又对身边副手吩咐：“分拨十余骑与你，先行探查敌情，若是发现不妥，速速退回，勿须恋战。”
“遵命。”那人应声领命而去，十余人驾马疾驰而去。
马蹄轻扬，蹄声细碎，十余骑在距离小寨尚有百丈距离的一颗大树旁勒定马缰，翻身跳了下来，悄悄潜行过去，绕到小寨左侧的一块平坦草甸处观察。
月上枝头，四周漆黑一片，唯有小寨岗哨散发出火光，映的营地一片通明，隐约还可听到寨内巡逻队伍的脚步声。
那副手甚为不解：“大头领说此处戒备严密，如今我纵马疾驰，怎么不见他们有何异动？这群人又不是聋子，不可能听不见啊……”话未说完，忽觉耳畔一凉，猛然转头，只见闪烁寒芒的利箭贴着耳畔飞过，噗嗤插进身后的树干中，深深没入寸许，箭尖兀自颤抖不止。
副手吓得亡魂直冒，脸上血色尽褪，惊惧的望着身后，一众乡勇竟不知何时摸到身后，拉弓搭箭，蓄势待发，副手反应迅速，急令手下立牌抵御，两队人马僵持许久，均不敢贸然动手。
他们虽然占有先机，但为了前行袭击，只调拨了十余名乡勇轻装简行，天色昏暗，又不曾点有火把，刚才胡乱放箭，未能奏效，反而引起对方的注意。
这群贼寇手持刀盾，距离仅三十余步，放不了几轮箭，这群人冲杀过来，陷入混战，白刃相搏，就算小寨里的援军及时赶到，也难免会有所伤亡，这些乡勇心中发虚，迟疑不决。
“杀！”
女真人三三成行，架起盾牌，形同铁壁，呐喊着冲杀过来！
“放箭！”
羽箭脱弦而出，带着凄厉啸音破空飞至，声势浩大却未能撼动对方的防线，反而激怒对方，更加凶狠的扑来。
眨眼间，两股洪流撞在一起，双方人马皆是精锐之师，厮杀极其惨烈，不断有人倒在血泊中，尸体堆叠，鲜血染红泥地，使得周围的景物变得格外狰狞骇人。
女真人悍不畏死，悍勇非常，虽受损失，仍奋不顾身地冲锋！
“快撤！”
眼看着己方阵型愈发凌乱，不能阻挡敌人的推进，乡勇为气势所摄，渐渐胆怯，起了畏战之心，不断向小寨后撤！
见敌方溃败，女真人兴奋莫名，挥舞弯刀，嘶吼连连，不断追击！短短几息之间，尽数歼敌，只留下满地残肢断臂，鲜血汇集到一起，凝聚成小溪，汩汩向西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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