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嫉贤妒能
听闻召唤，讹祁立刻匆匆赶到聚义厅。
这个时候，聚义厅里已经坐满了人，除了讹祁，其余五名头领尽皆在此。
“大头领。”讹祁略施一礼，端身摆坐左尊。
人既已到齐，石清泉也懒得客套，径直道：“诸位，我等今日召集各位前来，是为了商讨一件大事……”
大小头领正襟危坐，也不插话，静待石清泉继续说下去，只见他顿了顿后，继续道：“我想贩盐，但是盐池为古树川的强人所把持，我要打，你们呢？”
众人闻言相顾无语，过了半晌后，才由讹祁率先表态道：“十山连环，互为联盟，攻其一处，则其余九山便会发兵驰援，虽然咱们兵强马壮，军器精良，但是冒然出战，恐有不妥。”顿了顿，话锋一转：“但是，咱们蜗居于此，终非良策，依我看不如将十山并作一处，如此一来，既能制盐贩私，从中谋利，其二也可以将这方圆八百
里之内，都纳入小丘山的治理之下。”
讹祁说完，四周陷入沉默，许久之后，另一位头领才缓缓站起身道：“大头领，我同意讹兄弟的建议。”
其余三人对视一眼，均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讹祁的提议。
大家虽然都统一了意见，发兵攻山一事是板上钉钉了，但自上次拢烟坡一战，大家仍然保留着几分谨慎，哈剌翻开将手下所绘制的地形图展开铺在桌案上，仔细观察片刻后，指着地图上的某处讲解起来。
以小丘山为忠心，自北向南，共有十座山寨分别为：两仪山，百寿山，古树川，藏龙山，顶子山，蟠龙山，天王岭，金沙岗，小桃山，叠石坡。
这十个山寨都占据了险峻的地势和易守难攻的优势。十山连环，互为犄角，互为支撑，彼此呼应，纵使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亦可相互驰援救助，霸占当地的渔，盐，米，路等
资源，平时他们也会上下打点孝敬，故而官军知而不剿，形成了一个黑社会武装势力。
十山连绵千里，各自为主，彼此间又相隔甚远，所以各山都设置了关卡哨塔，因此，就算拼尽整个小丘山的兵力，想要占据十山也绝非易事。
这些山寨大多就地取材，依山而建，利用地势险要，修筑城墙、碉堡、营房等防御工事，并且还布置有床弩，投石车等重型军械，在上山的必经之路上更是布置了大量的机关暗桩，堪称易守难攻，若是没有熟悉当地地形的本地山民带路，贸然进攻，那绝对会被打得落花流水。
山寨修筑的城墙共分内外两层，外墙矮而坚，但寨门薄弱，极易攻取，但这只是表象，外门一旦遭到破坏，等敌方涌入其中，将第二道闸门落下，弓弩手就可通过高低结构搭配射击。
内墙高而脆，但寨门分有三道，均以重木覆以铁皮，除了外门之外，其余两道内门，均重达四千斤有余，一般还设有拒梯刺，城墙有打磨好的圆石，想要搭梯登墙，简直是痴人做梦。
但古树川是个例外，古树川的地理条件决定了它与其他十座山寨的不同。
古树川地势较高，周围群峰环绕，山谷深邃，气候温暖潮湿，山中植物繁茂，尤其是山上的古树与金石无异，他们以此为墙，浇以桐油防火，将寨门掩盖在后，因此，从外部很难攻克。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们的行动范围就仅限于以古树环绕的木墙之后，像是小丘山四开寨门，围困一处，则其余三处均可以随意进出。
而古树川的寨门则不然，只有一处寨门，一旦遭受围困，整座山寨就会变成孤城，前无援军，后无退路，只需待其耗尽余粮，所谓坚不可摧的防御，就会不攻自破。
在没有外部援军的情况下，那么，即使古树川的防御再怎么坚固，也注定要沦为瓮中之鳖。
所以，如何阻止其他山寨的援军驰援，也成为了众多头领，最为头疼的一件事情。讹祁见众头领都露出思索的神色，便询问其是否有应对的计策，只听哈剌说道：“他来一个，咱们就杀一个，怕他个鸟甚！”
他说话的声音粗豪洪亮，掷地有声，显示出一种悍勇刚烈的性格，不过这也正常，他是个喜欢舞刀弄枪的莽夫，脾气暴躁，性子也急，对这需要动脑子的计策一事，颇为不喜，这也造就了他只能充当步军先锋官的原因。
这个方案，自然而然的被石清泉给否决了。
“依我看，不如与其他九山言明此事，到时候打下了古树川，赚了人马，得了钱财，到时候给他们分上一些就是了。”速迭的想法很简单，其余几位头领，对这件事感觉
也是赞同，毕竟，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何乐而不为呢？
然而，他却忽略了一个严肃的现实，尽管十山之间，因利益分配不均，而互有口角争端，但这也只是些小打小闹，一旦他们将此事言明，这群人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忧虑起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古树川”呢？
当听到石清泉提及这一点，众头领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再也没了主意，包括一向以“足智多谋”著称的讹祁，也默然不语。
石清泉看着眼前得这一个个“闷罐葫芦”，就感觉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拿鞋底抽烂他们的狗脸！
这时，站在偏角旁听的老军李忠走上前来，单膝跪倒在石清泉面前，拱手抱拳，朗声说道：“小人有破敌良策！只需十日即可攻下古树川！
众头领忙抬起头来望着李忠，心里想着：“哪儿都有你。”不止是他们，就连讹祁，也皱眉瞪着李忠，目光锐利似刀，仿佛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了一般。
他是最不愿意看到，山寨中有汉人将官崭露头角的人，像是山寨的六大头领，游骑马军，这些以女真人为主的游牧势力集团，希望能够长久的在山寨中占据头等地位。
而这些汉人将官的加入，势必会削弱他们的影响力，甚至，有可能夺去他们的权力与地位，在他的心里，虽然大头领一直没有提出要将李忠纳入头领一列，但规划他的薪资待遇，食宿衣着，都与其他头领几乎没有区别。
在这支由各民族流民，商人，农夫所组成的军队当中，他有对于石清泉的忠心，但同时也有自己的私心，这是任何一个人都避免不了的。
所以他会规劝其他兄弟，不能总是以“匪”自居，更要多学习汉人的文化，兵法，战术，以保证将来对于大头领来说，仍有用武之地，这样才能保证自身的地位。
李忠见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他身上，却是丝毫不惧，昂首挺胸，迎着众人的目光，侃侃而谈：“小人既然敢夸下海口，就绝非是信口雌黄，以我愚见，派遣马军袭扰古树川一带，令其草木皆兵，身心疲惫之时，一举歼灭与外界传信的斥候，再以照二头领所言，使这伙强人困厄与城中，不消数日即可拿下古树川！”
众头领闻言，纷纷点头认同，石清泉也微微颔首，不禁在心里暗忖道：“这人看着不起眼，关键时候还真有办法。”
只有讹祁冷哼一声，反驳道：“话说得轻巧，如此一来岂不打草惊蛇？”
“呵呵……”李忠哂然一笑：“常言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十山相隔数百里，一次驰援，那两次三次乃至于数次，又能怎样？况且，咱们只是沿途袭扰，劫掠村县，初时如临大敌，久而久之，便不以为奇，待其习以为常后，即可分两路兵马，合至一处，沿途设置斥候马军，如此可保万无一失。”
李忠如此犀利的论调，讹祁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确实考虑得比自己要周全许多，若按他所说，那么确实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损伤。
讹祁虽然有着自己的私心，但在大是大非，整个山寨的生死存亡之际，他还是能拎得清的。
所以在沉吟片刻后，他终于松了口：“就按你说的做。！”
李忠恭身谢礼，随后转身便欲离去，石清泉却忽然叫住了他：“慢着！”
李忠疑惑的停下脚步，回头道：“头领，您有什么吩咐？”
石清泉看着他，缓缓说道：“主意是你出得，功劳你也自然有一份，话说回来，你也应当担责吧？”
李忠微微愣神，不解道：“属下该担什么责？”
石清泉取下腰牌，交于李忠之手，淡淡的说道：“李忠听命。”
李忠再度跪倒，双手捧起腰牌，低着头说道：“李忠听从头领差谴。”
“你掌五百步军，沿途劫掠古树川附近村镇，凡遇斥候，眼线等，立即截杀，绝不允许放跑！”
“遵令！”李忠郑重答道。
石清泉满意的点点头，挥挥手让其退下。
待李忠退下之后，众头领围拢了过来，一副兴致盎然的表情，开始讨论着夺下古树川，能抢多少钱财奴隶，唯有讹祁坐在一边，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睛里闪烁着复杂难明的光芒。
这个时候，聚义厅里已经坐满了人，除了讹祁，其余五名头领尽皆在此。
“大头领。”讹祁略施一礼，端身摆坐左尊。
人既已到齐，石清泉也懒得客套，径直道：“诸位，我等今日召集各位前来，是为了商讨一件大事……”
大小头领正襟危坐，也不插话，静待石清泉继续说下去，只见他顿了顿后，继续道：“我想贩盐，但是盐池为古树川的强人所把持，我要打，你们呢？”
众人闻言相顾无语，过了半晌后，才由讹祁率先表态道：“十山连环，互为联盟，攻其一处，则其余九山便会发兵驰援，虽然咱们兵强马壮，军器精良，但是冒然出战，恐有不妥。”顿了顿，话锋一转：“但是，咱们蜗居于此，终非良策，依我看不如将十山并作一处，如此一来，既能制盐贩私，从中谋利，其二也可以将这方圆八百
里之内，都纳入小丘山的治理之下。”
讹祁说完，四周陷入沉默，许久之后，另一位头领才缓缓站起身道：“大头领，我同意讹兄弟的建议。”
其余三人对视一眼，均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讹祁的提议。
大家虽然都统一了意见，发兵攻山一事是板上钉钉了，但自上次拢烟坡一战，大家仍然保留着几分谨慎，哈剌翻开将手下所绘制的地形图展开铺在桌案上，仔细观察片刻后，指着地图上的某处讲解起来。
以小丘山为忠心，自北向南，共有十座山寨分别为：两仪山，百寿山，古树川，藏龙山，顶子山，蟠龙山，天王岭，金沙岗，小桃山，叠石坡。
这十个山寨都占据了险峻的地势和易守难攻的优势。十山连环，互为犄角，互为支撑，彼此呼应，纵使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亦可相互驰援救助，霸占当地的渔，盐，米，路等
资源，平时他们也会上下打点孝敬，故而官军知而不剿，形成了一个黑社会武装势力。
十山连绵千里，各自为主，彼此间又相隔甚远，所以各山都设置了关卡哨塔，因此，就算拼尽整个小丘山的兵力，想要占据十山也绝非易事。
这些山寨大多就地取材，依山而建，利用地势险要，修筑城墙、碉堡、营房等防御工事，并且还布置有床弩，投石车等重型军械，在上山的必经之路上更是布置了大量的机关暗桩，堪称易守难攻，若是没有熟悉当地地形的本地山民带路，贸然进攻，那绝对会被打得落花流水。
山寨修筑的城墙共分内外两层，外墙矮而坚，但寨门薄弱，极易攻取，但这只是表象，外门一旦遭到破坏，等敌方涌入其中，将第二道闸门落下，弓弩手就可通过高低结构搭配射击。
内墙高而脆，但寨门分有三道，均以重木覆以铁皮，除了外门之外，其余两道内门，均重达四千斤有余，一般还设有拒梯刺，城墙有打磨好的圆石，想要搭梯登墙，简直是痴人做梦。
但古树川是个例外，古树川的地理条件决定了它与其他十座山寨的不同。
古树川地势较高，周围群峰环绕，山谷深邃，气候温暖潮湿，山中植物繁茂，尤其是山上的古树与金石无异，他们以此为墙，浇以桐油防火，将寨门掩盖在后，因此，从外部很难攻克。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们的行动范围就仅限于以古树环绕的木墙之后，像是小丘山四开寨门，围困一处，则其余三处均可以随意进出。
而古树川的寨门则不然，只有一处寨门，一旦遭受围困，整座山寨就会变成孤城，前无援军，后无退路，只需待其耗尽余粮，所谓坚不可摧的防御，就会不攻自破。
在没有外部援军的情况下，那么，即使古树川的防御再怎么坚固，也注定要沦为瓮中之鳖。
所以，如何阻止其他山寨的援军驰援，也成为了众多头领，最为头疼的一件事情。讹祁见众头领都露出思索的神色，便询问其是否有应对的计策，只听哈剌说道：“他来一个，咱们就杀一个，怕他个鸟甚！”
他说话的声音粗豪洪亮，掷地有声，显示出一种悍勇刚烈的性格，不过这也正常，他是个喜欢舞刀弄枪的莽夫，脾气暴躁，性子也急，对这需要动脑子的计策一事，颇为不喜，这也造就了他只能充当步军先锋官的原因。
这个方案，自然而然的被石清泉给否决了。
“依我看，不如与其他九山言明此事，到时候打下了古树川，赚了人马，得了钱财，到时候给他们分上一些就是了。”速迭的想法很简单，其余几位头领，对这件事感觉
也是赞同，毕竟，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何乐而不为呢？
然而，他却忽略了一个严肃的现实，尽管十山之间，因利益分配不均，而互有口角争端，但这也只是些小打小闹，一旦他们将此事言明，这群人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忧虑起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古树川”呢？
当听到石清泉提及这一点，众头领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再也没了主意，包括一向以“足智多谋”著称的讹祁，也默然不语。
石清泉看着眼前得这一个个“闷罐葫芦”，就感觉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拿鞋底抽烂他们的狗脸！
这时，站在偏角旁听的老军李忠走上前来，单膝跪倒在石清泉面前，拱手抱拳，朗声说道：“小人有破敌良策！只需十日即可攻下古树川！
众头领忙抬起头来望着李忠，心里想着：“哪儿都有你。”不止是他们，就连讹祁，也皱眉瞪着李忠，目光锐利似刀，仿佛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了一般。
他是最不愿意看到，山寨中有汉人将官崭露头角的人，像是山寨的六大头领，游骑马军，这些以女真人为主的游牧势力集团，希望能够长久的在山寨中占据头等地位。
而这些汉人将官的加入，势必会削弱他们的影响力，甚至，有可能夺去他们的权力与地位，在他的心里，虽然大头领一直没有提出要将李忠纳入头领一列，但规划他的薪资待遇，食宿衣着，都与其他头领几乎没有区别。
在这支由各民族流民，商人，农夫所组成的军队当中，他有对于石清泉的忠心，但同时也有自己的私心，这是任何一个人都避免不了的。
所以他会规劝其他兄弟，不能总是以“匪”自居，更要多学习汉人的文化，兵法，战术，以保证将来对于大头领来说，仍有用武之地，这样才能保证自身的地位。
李忠见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他身上，却是丝毫不惧，昂首挺胸，迎着众人的目光，侃侃而谈：“小人既然敢夸下海口，就绝非是信口雌黄，以我愚见，派遣马军袭扰古树川一带，令其草木皆兵，身心疲惫之时，一举歼灭与外界传信的斥候，再以照二头领所言，使这伙强人困厄与城中，不消数日即可拿下古树川！”
众头领闻言，纷纷点头认同，石清泉也微微颔首，不禁在心里暗忖道：“这人看着不起眼，关键时候还真有办法。”
只有讹祁冷哼一声，反驳道：“话说得轻巧，如此一来岂不打草惊蛇？”
“呵呵……”李忠哂然一笑：“常言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十山相隔数百里，一次驰援，那两次三次乃至于数次，又能怎样？况且，咱们只是沿途袭扰，劫掠村县，初时如临大敌，久而久之，便不以为奇，待其习以为常后，即可分两路兵马，合至一处，沿途设置斥候马军，如此可保万无一失。”
李忠如此犀利的论调，讹祁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确实考虑得比自己要周全许多，若按他所说，那么确实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损伤。
讹祁虽然有着自己的私心，但在大是大非，整个山寨的生死存亡之际，他还是能拎得清的。
所以在沉吟片刻后，他终于松了口：“就按你说的做。！”
李忠恭身谢礼，随后转身便欲离去，石清泉却忽然叫住了他：“慢着！”
李忠疑惑的停下脚步，回头道：“头领，您有什么吩咐？”
石清泉看着他，缓缓说道：“主意是你出得，功劳你也自然有一份，话说回来，你也应当担责吧？”
李忠微微愣神，不解道：“属下该担什么责？”
石清泉取下腰牌，交于李忠之手，淡淡的说道：“李忠听命。”
李忠再度跪倒，双手捧起腰牌，低着头说道：“李忠听从头领差谴。”
“你掌五百步军，沿途劫掠古树川附近村镇，凡遇斥候，眼线等，立即截杀，绝不允许放跑！”
“遵令！”李忠郑重答道。
石清泉满意的点点头，挥挥手让其退下。
待李忠退下之后，众头领围拢了过来，一副兴致盎然的表情，开始讨论着夺下古树川，能抢多少钱财奴隶，唯有讹祁坐在一边，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睛里闪烁着复杂难明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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