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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劝战

    乔风插口道:“对。你快说,说不对我打断你的腿。”

    玄一苦笑摇头,却不理会乔风,道:“用兵之要,军情第一。雅姐,现在沙城之中墨羽有多少兵力?”

    乔雅道:“精兵一万上下。”

    玄一道:“墨羽总兵不过五万,这一万是精锐尽出了……我们三营共九百人,加上岳师亲卫,合算一千之数。”

    乔风瞧他啰啰嗦嗦不说正题,心急如痒,插口道:“老子问你战法,你数什么数!”

    玄一笑道:“将军稍安勿躁。一千对一万,十倍之差,虽然悬殊,也非不可战。只要岳师如昨日一般飞马登城,再引三位将军登上城墙,到时岳师与雅姐邀战波悍和那黑衣武士,风将军去夺城门,颂将军则寻机解救城内关押的兵士,到时里应外合,墨羽必败!风将军,我说的对吗?”

    “正是!”乔风发觉自己赞起玄一,又赶忙改口道,“成法虽然如此,临阵之际还需得随机应变……咦,这原是老子的主意,我问的是你小子的妙计!”

    玄一道:“风将军勿急,管他谁人计策,只要有用便是好计!”

    乔风道:“你说老子战法无用?”

    玄一道:“有用无用,推演便知。昨日岳师能飞马登城,料想今日也可。”

    昨日岳礼出其不意,墨羽才吃了大亏,今日岂会仍不加提防?乔颂与乔雅互望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四字:那也未必。乔风却不加理会,要玄一继续说下去。

    “小子昨夜送波悍奔雷八箭,岳师赏黑衣武士一招金戈吟,两人即便未死也去半条命。这一夜岳师休养生息,必已想到克制波悍两人的对策,今日再战当能克敌制胜。”

    黑衣武士高深莫测,波悍招法蹊跷,两人皆非易于之辈,岂敢说必胜?乔风皱眉道:“战以势胜,非以将分。岳大哥和小妹不必取胜,拖得一时三刻,待我和小颂功成便可。”

    玄一道:“不错,风将军英武,万军之中杀开城门定不在话下……”

    乔风道:“嘿,孩子话,不过乔风为将多年,效死之心却是有的……”

    玄一冲乔风拱了拱手,示意佩服,不过那表情却不置可否,又道:“颂将军沉着稳健,同袍性命交在他手上,十拿九稳应无异议……”

    “这又是胡说,小颂失手的确不多,却也着实不少,想当初,呃……”乔风素来好辨,不分对错,只求不同。玄一将他计策中对决一一列明,只谈胜机,不论败数,乔风辨兴大发,竟将自己计策中败笔一一剖析。直到见乔雅乔颂二人捧腹,才察觉落入玄一彀中,忙掩嘴住口。

    玄一却话说全套,顺着乔风话续道:“如此说来,将军排兵竟无一阵敢说必胜?古有田忌赛马,以上驷对中驷,以中驷对下驷,以下驷对上驷,三战之中取二胜,勉成胜局。风将军献策,不求全胜便罢了,这一胜不求……恕玄一智力浅薄,实不能通其妙。”

    乔风老脸大红,强辩道:“古来征战几人回?谁人打仗敢说必胜?胜败是刀和血中拼不出来的,不是掰着指头算出来的。我的战法不成,你的计策也未见得高明。叫颂字营乔装风字营随我叫战,想来不过是怕我风字营热战陷阵,颂字营兄弟与我战意不通,哼,你是小看我乔风和风字营能放不能收。”

    被乔风戳破心中想法,玄一脸不红心不跳,打个哈哈,道:“算我小人之心,这便给风将军赔不是。”

    乔风忽然怒道:“赔什么不是!我乔风生平最爱对人指手画脚,也受得旁人指手画脚,这几句言语便要赔不是,老子岂不是饭不用吃酒不用喝,天天跟人赔不是去!”

    玄一高看乔风一眼,赞道:“风将军无识人之明,有点自知之明也不算坏。”

    乔风果然哈哈大笑:“你小子少得意。你敢笃定波悍和那黑衣武士死不了,他们凭什么相信岳大哥会重伤不起?你所谓虚虚实实,不过小孩子玩意儿,不值一提!”

    玄一也哈哈大笑:“说得好!敢问风将军,波悍信了如何,不信又如何?”

    乔风道:“他们信了就与我打杀一场,不信便小心提防……”

    玄一接道:“如果岳师不动如山,他们又当如何?”

    乔风破口道:“臭小子怎么这点见识也没有?墨羽兵十倍于我,我要猜他虚实,他猜我什么虚实?只管派兵打过来便不都知道了吗?”

    玄一笑道:“不错不错。”

    乔风却道:“不对不对。我他娘沉不住气才要交战,墨羽又不是我,他们得了城池,乖乖做缩头乌龟那也难说。”

    “这,可由不得他们!”玄一拔起长枪,重指向代表沙城的石块,道:“阳夏关与沙城之间文书往来三日一次,若我记得不错,今日便会有信使到来。”

    乔雅道:“不错,今日午时。”

    玄一点头,续道:“如此,我军丢失沙城的消息最快申时最迟明晨阳夏关必会知悉,三位将军倒说说看阳夏关会怎样?”

    乔风话最快:“现在阳夏守关大将是白雷家三太子白斩,这小子半步乘龙,素来不服岳大哥‘乘龙之下第一’的名号,知道我们丢了沙城,只怕幸灾乐祸,做梦都要笑醒。”

    乔雅白乔风一眼,嗔道:“三太子恢宏雅量,风哥却又胡说。他与岳大哥不睦,多半是气不过咱们沙城挡在前面,他不能和五墨动手。今下我们丢了沙城,三太子谅不会坐失良机,非大动干戈不可。”

    乔颂道:“错不了。”

    玄一抚掌而笑,道:“好得很。风将军,你瞧到时墨羽该如何防守?”

    “还守个屁!”乔风夺过长枪,在沙地上边划边道:“三白出动岂是好惹?白斩出峡谷二十里直到沙城东门,那小子胃口不小,一定会分兵南路阻截墨羽退路。沙城北门是乱石岗和高山,马匹跑不开,墨羽走这里是死路一条,只有出西门遁入大漠,方有一线生机。”话到此处,乔风凛然一惊,道:“啊呀,是了!三白出兵,他们守不住,三白不出兵,他们拿不准岳大哥在何处登城……不好!”乔风枪尖指住沙城靠西一处位置,道:“他们定把咱兵士和城中父老押在西门校场,咱们攻城,他便杀人质,三白出动,他们就望风扯呼!”

    乔雅也倒吸一口凉气,道:“所以玄一的计策不是为了攻城,而是要,要看住墨羽……”乔雅转向玄一,他个头已比乔风还高些,但面上却仍稚嫩。依稀间她想起许多年前,在她最灿烂年华里一个无比灿烂的少年,也是这般稚嫩,也是这般整日和哥哥吵吵闹闹,却总一眼望到了天涯……那一瞬,她竟失神,仿佛那个人又站在她身旁,她终于忍不住,轻声道:“你一早就想到了这一步,是不是?”

    玄一生平听过无数赞誉,耳中早生了茧子,可见乔雅那么认真的看着自己,那么轻的发问,只觉她身上无处不在发着光,竟不敢正视她的眼睛。他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心里还大大咧咧地想:我害什么臊?岳师昨夜便单骑登城,那时他就想好了留此伏笔,相比之下,我又算什么……玄一心有所思,目光便投向岳礼,他此时坐在山丘平整的大石上,双目微阖,似已神游物外。

    玄一道:“目下,我仍有一事想不通:墨羽处心积虑甚至不惜开罪三白,也要抢一个守不住的沙城,究竟是为什么?”

    乔氏兄妹三人面面相觑,无人说得清了。

    说不清便不说!乔风最爽利,道:“想知道为什么,抓住波悍皮鞭伺候,不怕他不说!倒是你,我拖住墨羽主力,你若只是玩些小家子游戏,我可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