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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正月序章

    那令狐朔回府后便回房养伤,后也因腿脚不便不去濮阳府了。这日,令狐朔刚读完诗书回房,他屁股还未坐热,房外就传声音来:“令狐公子!我来看你了。”

    令狐朔扶额,只觉头疼。

    令狐府的人都知道唐睿渊与自家公子关系好,所以由着他自行进入令狐朔房中。唐睿渊一进门就作揖道:“令狐公子,有礼了。”

    令狐朔也不给他留脸面:“你今日抽风了?十余年都没有礼节,今日怎么突然想做翩翩公子?最近都城中的女娘们喜欢这种?”

    唐睿渊自从害得令狐朔受伤后便对他极为谄媚,其实令狐朔知道他心中有愧,只是唐睿渊性子并不喜表达。唐睿渊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终于被看不下去的令狐朔打断道:“你那钗子我已给濮阳青,看样子她挺喜欢。也应该知道你的意思了。”

    唐睿渊点点头。

    令狐朔好似想到什么,沉吟片刻,终于开口问道:“你可对那杨府大公子有了解?”

    唐睿渊想了想这个人,“在世族中他口碑不错,我只在长辈嘴中听过他学富五车,好像与二公子秉性完全不同,一个日日苦读,一个花天酒地,不过杨府毕竟是新贵,再加上是商贾,又不像我家这般与皇家有关系,杨府家主常带两兄弟去各类应酬,所以杨翎羽好像做人也进退有矩,非那种书呆子。”

    虽然自己好好回答了令狐朔的问题,不过他也心存困惑:“你何时会对其他人感兴趣了?往常我们嚼舌根子,你不是都避而远之吗?”

    令狐朔不答这个问题,重新抛出问题道:“我养伤已有两月,离正旦不久了。今年的正旦来的比往年快些,过两日我们便该出府置办过年所需之物了,你一同与我们去否?”

    唐睿渊道:“濮阳青也在么?”

    “自然。”

    唐睿渊有些犹豫:“我倒是无所谓,不过就是不知我与她之间是否生了嫌隙。”

    令狐朔皱眉道:“你今日颇有些扭捏了,她又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再说,那日送发钗,我已将你的道歉之意说明,你这是对她有嫌隙,还是实际在嫌我办事不力?”

    唐睿渊吐舌,“我可没说。只是你性子别扭,怕你与女娘相处不好罢了,又不是人人都与濮阳青一般好脾气,世上骄横的女娘多了去了,你难道不知那有脾气的女娘多难哄,不过世间男子也少有你这样的,人家都是将心上人如掌上明珠般哄着,你这样的,若以后寻新妇,怕不是要新妇日日哄你?”

    令狐朔闻言,冷冷直视唐睿渊说道:“你这是何意?我与濮阳青关系还不好么?我对她已很温柔了。”

    “是温柔,不过你那脸色有时我看了都害怕。”

    唐睿渊说罢,连忙起身,“我就先告辞了,你们采购物什之日我也是要去的,到时候唤我便是。”

    令狐朔瞪了他一眼,也不再理他。

    *****

    天降瑞雪,都城中人潮如织,有些心急的人家已大批大批将采购的年货往家中搬,都城虽冷,但人人面露喜色,街上的年轻女娘们爱美,已将红袄做好穿在身上,在白雪的衬托下显得亮眼鲜艳,好看极了。

    令狐朔也穿上了貂袄,但他最喜黑色,即便在这样的节日也不做其他颜色的衣服。唐睿渊走在他身侧,与那濮阳青打打闹闹,两人一个穿朱红色,一个穿青色,三人身上衣着又都是名贵缎料所作的外皮,在人群中扎眼得很。

    不过最眨眼的还是唐睿渊,他那一身朱红袄子还全绣上了金色暗纹,那暗纹随着他走路的步子被地上的雪反射的光照射得金碧辉煌,就像个......行走的大花被。

    不过好在他长得还算不错,引得许多女娘的目光。不被女娘们看还好,被女娘看后那唐睿渊倒是显得更得意了,仰着脖子走路。

    濮阳青看了眼唐睿渊得意的姿态,低声与令狐朔说道:“他像极了个开屏孔雀,说不准那些女娘是少见如此厚脸皮之人才看他的。”

    唐睿渊听到后,哼的一声说道:“你这小女娘就什么都不懂了吧,那些女娘定是瞧见我玉树临风,这才驻足观看。倒是你看看你自己.....”

    唐睿渊转头看向濮阳青,却遇上令狐朔冰冷的眼神。唐睿渊噎下将要吐槽的话,继续说道:“你今日也勉强算是好看。哼,定是没有儿郎看你,你心生嫉妒。”

    濮阳青哼哼道:“你这般说,倒是在说儿郎都来看你了?”

    唐睿渊学着她“哼哼”道:“说明我好看得雌雄皆爱。”

    三人一路走走停停,令狐朔极少言语,甚至有些神情凝重。其实真正要在府中备好的年货,下人们都会去准备,他们不过是出游,顺便挑些心仪的新玩意。濮阳青去那些卖女娘装饰物的摊子上看去了,唐睿渊在濮阳青身后思索了半天,也跟着去了。令狐朔见二人选的兴高采烈,便转身向集市的另一侧走去。

    濮阳青已选了一条簪子。她向来打扮的素雅,没有去和其他人一般挑选些看着便眼花缭乱的花簪,她心中也认为自己撑不起太富贵的簪子,于是只挑了一支最淡雅的,在那上面嵌着一朵玉兰花。

    唐睿渊说来为一位友人挑选发簪,还说她极为挑剔,店家见他这一身派头,看得出是贵客降临,于是欢天喜地地将他迎入店中,说要拿出最好的,不展现在旁人眼前的供他挑选。

    而令狐朔来之前已经对她说过,许夫人正月中最爱吃的那家林记糕点开在闹市与荒地的接壤处,许夫人每年都会去那细细说出自己的口味来订货,而今年许夫人忙的脱不开身,令狐朔怕下人们记不清楚,便自己去订糕点。如此,濮阳青便只能自己一人走,不过这集市上有许多濮阳府的下人分散着准备年货去了,他们都认得自家小姐,若是濮阳青遇到什么危险,下人们不会袖手旁观。

    忽然,一身着红袄的女子向濮阳青款款走来。那女子笑意盎然,手中挑着一枝花,生的一张俏脸,对着濮阳青说道:“你便是那濮阳青?”

    “正是。”

    女子将那花递给濮阳青,“我以为是个娇艳妖娆的美人,谁知你竟是朵清纯小白花。我从不知那人喜欢你这种的,真是令人稀奇。”

    濮阳青听得云里雾里,但她也不愿多问。毕竟她自从出府以来,见到的奇人也不在少数,若真论起来,那唐睿渊也算其一。

    她只说道:“那便多谢姑娘了。只是,我想问,这花是何人所送?”

    “他只说道:‘上元节灯会时,切记回首一看。众里寻她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濮阳青已知是何人。

    那女子身姿妖娆,看上去只比濮阳青大了一两岁,可却有种风尘之气。她见濮阳青明了,嘴上扯出个假笑,“告辞。”

    垣浣正好来寻濮阳青,她面色苍白,语调无力,急急说道:“小姐,我刚刚随着管家去采购年货了,却忘了和您说,昨日钱夫人说正元节她要穿上新衣裳,说也要为您打制一套,但花色繁多,她说不相信婢女们的眼光,要我陪您去她指定的那家裁缝铺子,您去为她挑选。”

    濮阳青眉头紧锁。

    垣浣又说道:“夫人还说,希望您别误解了她的意思,她并非使唤您,只是那府中事务繁忙脱不开身,她又只相信自己家人的眼光,这才出此下策。还说,上元节灯会之时,她会为您准备一份礼物,作为对您的奖励。”

    濮阳青颔首道:“还有何事?”

    垣浣低下头,声音也比刚才低了些:“小姐......只是钱夫人要求的那家裁缝铺子不在闹市,似乎还有些偏......但我来之前已问了其他下人,但没人抽的出身,毕竟订亲宴也迫在眉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