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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威胁

    祁誉躲在医舍整整三天没有出门,除了因为月事,还有个原因是想避着马文才。

    南星在屏风后喊祁誉出来吃饭,她懒洋洋地下了床,头发也没梳,简单披了件外衫就去了大堂。

    南星看她颓废失落的样子就心疼,坐在桌前吃着饭就想说些什么调节气氛,可是不管是提书院里来了只小白狗,还是提食堂里出了新菜品,祁誉都兴致缺缺。

    京墨和南星对视两眼,知道此时该自己出场了。

    京墨夹了个鸡腿,只盯着也不吃,嘴里道:“我听说那个王蓝田身体已经恢复,明天就可以去上课了,这万一明天他要是再闹事,那怎么办?”说

    祁誉放下碗筷,然后端起来继续吃了两口,又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放在桌上:“明天早点叫我起床,我要去旁听,盯着王蓝田。”

    南星和京墨相视一笑,应下后继续往祁誉饭碗里夹菜,哄着她多吃一些。

    又是天空铺满晚霞的时候,祁誉在屋里走来走去,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纠结着明早到底要不要去旁听。一面怕不去王蓝田又闹事,一面怕去了见到马文才也尴尬。

    转悠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先去找马文才说清楚,唤南星进屋交代了几句:“我想洗个澡,让墨哥给我烧点水,你去谢姐姐那说一声我明天去旁听。”

    南星答应后正要转身出门,忽然道:“你身子还不方便,不能洗澡。”

    “昨晚上就没了。”

    “噢,那没事……第一次这样也正常。”

    等到南星出了门,京墨去烧水,祁誉提着灯笼悄悄出了门。天色还亮,祁誉紧赶慢赶到了宿舍,远远就瞧着好像有个人从马文才宿舍里偷偷摸摸的溜出来,祁誉知道自己夜晚视力不佳,揉揉眼再一看没了人影,心里嘀咕可能是自己看错了。

    在宿舍门口敲了敲门,忐忑不安等着回应。发现等了半天里面无人应答,祁誉叹了口气:“这可能就是南星说的无缘吧。”

    蹲坐在门口等了一阵儿,来来往往的学子走动的不少,却没自己要见的那人,眼看天边的蓝黑色快压满了天空,祁誉点上灯笼里的烛火,又摸黑回了医舍,路上还被绊了两脚脸上划伤了几道。

    祁誉以为无人知晓悄悄从后门溜回独寻居,却被南星一把逮住:“去哪儿了?”

    祁誉背对着南星,大脑极速飞转:“我有点饿,去食堂找点东西吃。”

    “洗澡水烧好了找不到你人,去食堂也……你脸怎么了?!”

    南星捏着祁誉的脸盯瞧着右边:“这是怎么搞得?”

    说罢赶紧拉着祁誉进了内屋,先拿湿帕给她擦拭,再去拿棉签药膏,边擦边说:“还好就是蹭到了表皮不会留疤,你啊!什么时候能安生点,待会儿洗澡别碰到水知道吗?”

    祁誉乖巧点头不让她担心,泡在温热的浴桶中,心情稍微熨帖,想着大不了明日见到了再和他讲,自己还是养精蓄锐明日早起上课吧。

    第二日南星进屋叫祁誉起床,祁誉正犯困,被拉起来又倒了下去。

    “好南星你就再让我睡一会儿,就一小会儿,一小小会儿就行。”祁誉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南星知道祁誉这个赖床的毛病,在藏堰谷的时候就这样,裴易震师叔教习常有早课,姬师兄卫师兄裴师姐都能准时到,只有祁誉起不来。

    裴师叔最初还对祁誉处罚,比如抄医经、围着操场跑、碾药之类,但祁誉一到谷主那儿诉苦这处罚就没了下文。

    之后祁誉就再也没上过早课,除了照常七天一起早去采药的习惯,谁也不敢早上叫醒她。

    好不容易把祁誉拉起来洗漱好,自己找衣服的空档她有趴在被子上睡着了,南星叹了口气又把她拉起来穿好衣服。

    “行了嗷,不准闭眼!打起精神!”见祁誉清醒许多南星这才放下心,伺候她吃完早饭,把书塞到手中送她到门口,一脸慈爱:“好了,去上学吧。”说罢还胡噜了两下祁誉的头。

    祁誉听她的语气特别扭,拿着书准备出门忽然想到了什么,跑去了京墨屋里。

    京墨正在院里扫着地,见她进了屋一拍大腿:“干啥呢?你又翻啥呢?哎嘛我这屋里还得收拾,她一进去准没好儿啊。”

    也不知道塞了啥,祁誉抱个小包袱冲他俩喊了声:“我上学去了。”就跑出了门。

    紧赶慢赶终于到了聚甲斋,在楼下尚未没听到读书声,祁誉心才放下,一边顺气一边上楼:“多少年没上学了,还好没迟到。”往上走了几步就听到有争执的声音,好像是王惠的声音。

    祁誉紧走几步发现学子们已围成了一圈,祁誉个子小也挤不进去,就先去后排找空座位。忽然听到:“绝对就是马文才!”祁誉猛地抬头。

    “一定马文才昨晚上拿箭偷袭人,还好祝公子眼疾手快救了我,但是她胳膊却受伤了。”

    “不可能!”马文才还未反驳,祁誉先在人群外大吼道。

    众人听声都回头观望,看得祁誉一阵尴尬,立在原地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马文才眉间有些恼怒,望向祁誉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

    “我有证据!你看这金箭,整个书院除了他还有谁用!”王惠气呼呼地拿出金箭。

    祁誉见着眼熟,扫了一眼的确是马文才的。

    祁誉清清嗓说道:“这支箭的确是他的,但是射箭的人未必是他!”

    王惠和祝英台还没开口说话,王蓝田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谁不知道书院里你俩关系好,你说不是他射的就不是了?你昨晚上看见是旁人射的?”

    祁誉几步走上前拿起金箭:“我不是偏袒,是在陈述事实。我俩闹掰的那天你不是在场吗?哪有人偷袭还用这么明显的东西,王惠姑娘也说了整个书院都知道这金箭是他的,那还用的着暗地偷袭吗!再者说他也不屑于干这暗箭伤人的事情。”

    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眯着眼瞧向王蓝田:“别人都没说什么,你怎么先急了?”说着又往他身边走了两步:“我瞧着昨天傍晚在马文才宿舍偷偷摸摸的人影还挺像你呢?”

    王蓝田一拍桌站起身来:“你别血口喷人!祁誉你把我胳膊卸了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清楚呢!”

    祁誉把金箭放在指尖轻摆了两下,笑出声来:“文才兄……咳他的搭箭习惯不是这样,他是个右撇子,箭尾羽痕应该右深左浅,这支箭刚好相反。你右手三根手指被我卸了现在恢复的怎么样?能拉的开弓吗?是不是昨晚用的左手。”

    马文才眼皮微抬,控制住嘴角的浅笑,眼神中含着几分赞赏。

    王蓝田一阵心虚,声音反而更大了:“你只是推想又不是实证,有本事拿出证据来!”

    祁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恶狠狠的诈他:“那我就给你找证据!这箭尾羽粘上的熏香整个书院只有我和他用,装香料的玉罐是我亲手雕刻的,那块玉料平时和萤石粉放在一块,手粘上没两三天洗不干净,香料放里面久了也会沾上,你敢不敢跟我去暗地里瞧上一瞧,看你手指上有没有光亮!”

    王蓝田一把甩开祁誉:“谁要跟你去!你……你去死吧!”说着举起椅子要往祁誉方向砸去。

    马文才看见赶紧冲过去把祁誉护在身后,那张椅子却始终没砸过来。睁开眼一看,王蓝田举着椅子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时谢道韫前来上课,看到一堆学生围在一起,王蓝田举着椅子一动不动,祁誉被马文才护在身后。整个课堂乱作一团,厉声问:“你们这是做什么?!”

    王惠在一旁小声说:“祝公子为救我受了伤,我们在找凶手呢。”

    祁誉听罢扒开马文才,站出来说道:“是王蓝田干的,栽赃文才兄,我刚才拆穿他,他还想要拿椅子砸我。”

    谢道韫听罢先让众学生回了座位,见王蓝田立在原地,谢道韫低声道:“给他解开。”

    祁誉赌气着走上前,抬手拔出银针给他解了穴道,王蓝田手脚酸软瘫倒在地。

    谢道韫指了指最后面中间的位置:“旁听的坐那儿。”祁誉拿书走到后面坐下。

    谢道韫见众学子安稳坐好,清了清嗓说道:“王蓝田暗伤同学,栽赃他人,下课后去蹴鞠场罚跑十圈,抄写论语十二章五十遍,明天交上来。”

    王蓝田刚被解了穴道,心中正不顺,在课堂上大声吵嚷起来:“你以为你是谁?我告诉你别以为马文才给你赔礼道歉我就……”

    只听身后一声:“祝英台低头。”

    祝英台条件反射低下头去,“唰唰”两声,两支飞镖定在了课桌上,正在王蓝田的指缝间,王蓝田整个人吓得僵在原地,也不敢叫嚣了。

    祁誉走到第一排把飞镖拔出来,用无刃的那面拍拍王蓝田的手指,说道:“别再让我听到你嘴里不干不净。”

    王蓝田吓得连忙点头,祁誉转身给谢道韫施了一礼道:“先生开始讲课吧。”转身回到座位,整个课堂上鸦雀无声,再也没有叫嚷争执。

    祁誉本来就起得早,加上听着古文催眠曲哈欠连连。虽然谢道韫讲的确实好,但是祁誉也是真的听不进去,强打精神听了半晌,直到听到“课间休息”四个字,立马倒在书桌上睡了起来。

    偏偏荀巨伯那个没眼力见儿的还来把她吵醒:“祁神医祁神医,你那个飞镖怎么练的?好厉害啊!”

    祁誉揉揉眼睛打着哈欠:“没什么,就跟着墨哥练了两天,谁让我天资聪颖准儿头好呢。”

    荀巨伯蹲在桌旁托着脸问:“怎么今天想起来跟我们一起上课了?”

    祁誉往旁边坐了坐,和他拉开距离:“哦,我是来旁听的,顺便盯着有没有闹事的人。”

    荀巨伯站起来耍了几个武打动作:“你上课前用的是什么仙法,怎么王蓝田一下就动不了了?!”

    祁誉摇摇头笑着说:“不是什么仙法,我只是用银针封了他手脚的穴道,他就暂时动弹不了了。”

    这是王惠趁着课间也来到祁誉座位旁,低头害羞说道:“祁神医对不起,是我没有弄清原委,刚才对你无礼了。”

    祁誉看了一眼,柔声说道:“我理解你维护祝英台的心,不过被诬陷的不是我,小惠姑娘不应该对我道歉。”说罢打着哈欠趴在桌上睡着了。

    马文才一下课就有意无意的往后瞟,祁誉好像很没有精神,和荀巨伯交流的时候微闭双眸,用手撑着脑袋,好像随时可能倒下一样。

    马文才一会儿是担心的神情:怎么三天不见就成这般模样了?一定是那俩人没照顾好她!刚才据理力争的时候不还很有精神的吗?这荀巨伯怎么如此惹人厌烦,没看见祁誉没精神想睡觉吗!

    一会儿又是恼怒的神情:随她!她都跟梁山伯一帮人混一起了,我还管她作甚!不就是帮我说话吗?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反正刚才护她在身前也算还了人情,以后互不相欠!

    祁誉一觉睡到了下课,睁开眼时学生们已走了大半,还是梁山伯和祝英台叫她才醒来的。

    祝英台还是那个语气:“你不是谢先生的旧识吗?怎么上她的课还睡觉,太不尊重师长了。”

    祁誉揉揉眼起身,把手中的书在她眼前晃悠了两下:“‘三玄’——我七岁就能背诵了,你随便提我都能接上。师父也给我一篇篇讲过,这种书更重自己的悟解。”说罢伸着懒腰离开了。

    祁誉走到王蓝田身边多瞟了几眼,他不便行动要等到最后人走完才下楼,祁誉放慢脚步走向楼梯。

    马文才在楼下找寻了许久也未见祁誉的身影,想着她肯定还在睡觉。步入秋季天气渐凉,祁誉那弱身子再睡肯定要得风寒的,借口忘拿书了就上楼去寻她。

    没想到在楼梯上碰了个正着,两人对视了一眼慌忙挪开眼神,谁也不再看谁,一个下楼一个上楼。

    俩人就这么侧着身子没有眼神交流擦肩而过,一个心想:他脸上的伤怎么还没好?一定是生我的气没用我做的药膏,要不早就好了。一个心想:她没睡好吗?眼下一片青黑,脸上那几道浅伤又是怎么弄得?一定又是去后山了。

    祁誉躲在假山后盯着聚甲斋门口,先看到马文才离开,继而看见王蓝田慢悠悠走下楼。

    祁誉勾唇一笑,从包袱中摸出一件物品跳下假山,塞住王蓝田的嘴捆住他的手脚,将他劫到假山后面。

    祁誉站在他背后拿出飞镖,锋利的刃抵上他的喉咙的位置,在他耳边阴森森的低声说道:“马文才我罩着的,今后我再听到你说他一句坏话,或者再看到你诬陷他,这个飞镖就会正中你的喉咙,听懂没有?”

    王蓝田已被吓得双腿抖似筛糠,连连点头。刚拿出塞嘴的布料,王蓝田就要开口喊救命,祁誉把利刃往里送了几分,贴着皮肤跟着话语往下移走:“再叫就先割开的喉管,这里是大动脉,割开会喷出大量血液,顺着这个伤口往下,胸前这块困难一些……不过下面腹部就容易了,划开后你的肠子会流一地。放心我解剖过很多死人,熟练的很,你要是不听话,我就要试试解剖活人是什么感觉。”

    王蓝田被吓得魂飞魄散,栗栗危惧,直接哭了出来:“你别杀我别杀我!我再也不敢了!我听话!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求求你别杀我呜呜呜……”说完就晕了过去。

    祁誉闻到一股尿骚味儿,皱眉踹了他一脚,又往后退了两步,解了他身上的绳子,拿帕子垫着捡起塞嘴的布料,清理好周边,检查后没留痕迹匆忙逃离了现场。

    等王蓝田醒了发现身边已经无人,还以为是场噩梦,一阵风吹来忽然感动胯下一凉,又想起祁誉阴森的威胁,才意识到这不是噩梦,惶恐不安地跑回宿舍。

    这时有学生看见他,对他喊道:“王蓝田!谢先生通知你快去蹴鞠场罚跑十圈,如果今天跑不够,明天就继续!你赶紧去吧,我还得盯着你,你跑不完我也不能离开。”

    王蓝田大呼倒霉,最后被那个学生拉着跑去了蹴鞠场。场上学生不少,王蓝田就坐在地上不肯动弹,嘴里说道:“我胳膊腿刚好,万一跑坏了怎么办!你养我?”

    那学生也不敢接茬儿,只能哄劝着:“要不你走十圈也行啊。”

    这时耳边“嗖儿”的一声,一支金羽箭就落在王蓝田的脚边,王蓝田往后爬了几步,抬头一看马文才在阁楼上正搭箭瞄准自己。忽然又是一支擦过脑袋边射在身后的木桩上,王蓝田吓得直哭趴在地上朝着马文才求饶。

    马文才轻蔑一笑,收起弓箭大步走向王蓝田。

    “马公子饶命啊马公子饶命,我错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马文才用弓抬着他的下巴问道:“错了?你什么错了?”

    王蓝田哭喊到:“是我偷了你的箭射伤了祝英台,我不该诬陷马公子。你别杀我,刚才祁誉拿刀威胁过我一遍了,我再也不敢了,马公子饶命啊!”

    马文才拿弓抵着他的喉咙咬牙切齿道:“祁誉的名字是你能叫的!”

    王蓝田只觉下身不受控制,一热一凉,又晕了过去。

    马文才踢了他一脚看他没了动静,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收起弓箭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