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困兽（新人新作，求追读求收藏）
中书令季正松通敌叛国，满门抄斩之事像一颗惊雷，在天京城炸响，一时间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同时城里的居民也发现四座门洞处多了许多披甲的官军士卒，出城的盘查相比往日严了不少，特别是对十几岁的少年。
四道城门前都排起了长龙，引来不少人的抱怨。
可看着城墙下威风凛凛的一队披甲官军，即使胆子再大的汉子也只敢远远的低声嘟囔几句。
常安没有莽撞的尝试出城，因为他很清楚城门口一定会安排人守株待兔等着他。
并不是他有多重要，而是背后不管是谁在操纵整件事，既然要灭门，断没有可能放过一人的道理，哪怕他只是一名小小书童。
常安随着人流，有惊无险的离开了菜市口，回到了昨夜栖身的破庙。
现在天京城应该已经贴满了他的画像，官军也在满城搜捕，更何况还有一个见过他的柴力。
他不敢再出现在大街上，只能等天黑再想办法。
……
陈旺打着呵欠走在街上，一手扶着腰间的佩刀，一手挠着后颈窝，不耐烦的说道：“妈的，龙武军弄丢的人，偏要我们衙门来找，害老子大半夜的还得巡街。”
朱兴扫了眼空荡荡的大街，也跟着骂了起来：“可不是吗，连个少年都看不住，还还意思叫龙武军。不过话说回来，这堂堂二品大员，好端端的怎么就通敌了呢？”
陈旺闻言一把拉住朱兴的胳膊，左右看了一眼，发现周围没人，才如释重负的小声说道：“别胡说，这种事情是我们两个小捕快能参和的吗，不想要脑袋了？”
朱兴有些不以为然：“我就是随口这么一句，陈大哥你也太过小心了吧。”
“你懂什么，今天早上在衙门里我看到有兵部的人来找王大人，两人吵了起来，好像还提到了天殿。”
“兵部的人来我们天京府做什么？这事儿又和天殿有什么关系？”
“说你傻你可真傻，那季正松可是当朝中书令，二品大员，天子近臣，岂是随随便便说杀就能杀的？为什么那些季府的人审都不审就直接斩首？为什么龙武军突然就撤走了，只在四个城门各留了一队人？”
朱兴皱了皱眉，很是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陈旺气的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门上：“你他娘是真的傻啊，还能为什么，肯定是因为上面的人在斗法啊！这个时候乱说话，碾死我们还不跟碾死只蚂蚁是一样的。”
话到此处，朱兴终于觉得有些后怕，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悻悻然看向陈旺。
陈旺撇了撇嘴，重新迈步向前，转头间隔着老远，好像看到有个人影在巷子口一闪而逝，蹙眉喝道：“什么人？”
天京城没有宵禁，但现在已经是卯时，哪来的人到处晃荡。
多年的捕快生涯让两人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那人很可能就是他们辛苦找了一天的那个少年。
都是在一起当差多年的老搭档，不用多说，两人直接拔刀便追。
陈旺撵进了巷子里，朱兴看了一眼，顺着大街，打算绕道去后面堵截。
为了追的快些，照明的灯笼被陈旺扔在了大街上，这时进了小巷，光线极暗，他只能稍微放慢了脚步。
转过一个拐角，漆黑的夜色里突然落下一根木棍，直接照着他的头颅便砸了下来。
陈旺本能举刀一挡，木棍应声断为两截。
黑影果断弃了木棍，双手拽住陈旺持刀的右手腕一拉，身体随即后仰，两腿蹬地腾空，反绞住陈旺的脖颈，腰身用力一拧，借着身体的重量想将陈旺绞翻在地。
这是自由搏击里的缚颈术，是常安这时候能想到的在出其不意之下能够快速制敌的唯一方法。
他曾经在八角笼里数次用这一招式击败对手，获得胜利。
但常安忘记了两件很重要的事情，第一，今夜他要做的是杀人而不仅仅是为了胜利，所以对手的反应会与擂台之上截然不同；第二，他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虽然自幼习武，季府的伙食也很好，长得比大多数同龄人都要高大，但依然不够——重！
所以他没能完全绞翻陈旺，但依然凭借惯性把陈旺拖着跪在地上。
常安拼命掰着陈旺的右手，将他的肘关节掰出一个骇人的角度，同时双腿死死缚住他的脖颈。
陈旺追进漆黑的小巷时已经放慢了脚步，稍微多注意了几分，但想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掉以轻心的念头，让他此时陷入了绝境。
短短片刻时间，他的脸便因为缺氧而憋得通红，大脑也开始有些许眩晕。
但毕竟他是一个成年人，气力相比常安要大不少，虽然多年的捕快生涯大多都浪费在了烟花之地，但多少还剩了几分悍勇。
陈旺用左手撑地，腰部发力，忍着右手的剧痛，把缚在他身上的常安拖了起来，再重重的砸向地面。
“嘭”的一声闷响，常安背部着地，感觉呼吸一窒，喉咙微紧，不过他双手双脚依然死死的拽着对方。
一击未果，陈旺再次挺起腰身，第二次将常安重重的砸向地面。
但绞缚的力量丝毫没有减弱，他的右手反而有被掰断的危险。
可是这时陈旺也顾不了太多，窒息感越来越强，双眼已经开始模糊。
他第三次把常安拖了起来，不过这一次没有再选择砸向地面，而是往自己的右侧一甩。
小巷很窄，左右不过丈许的距离。
常安悬在空中，随着陈旺的身体往后一荡，后脑重重撞在了砖墙上。
脑子一嗡，手脚脱力，拖着站立不稳的陈旺摔在了地上。
夜晚清凉的空气终于顺着陈旺的口鼻窜入肺叶，剧烈的咳嗽声在幽暗的巷子里响起。
人在死亡之前如果没有吓破了胆，那往往可以迸发出平常难以想象的力量。
于常安而言，此时便到了生死存亡之刻。
当落在地上，大脑还在因为撞击而眩晕时，他已经又挣扎着爬了起来，朝着跪在身旁撑地咳嗽的陈旺扑了上去。
常安的右手从陈旺的右侧腋下穿过，攀上他的左肩扣住自己左手肘，左手前臂则搭在陈旺的后颈上，死命的往下摁。
同时两腿从他的腰后探出，双脚一扣，用尽全身的力量拧转，这一次他终于成功的将陈旺翻了过来，仰面朝上。
刚刚吸了两口深夜微凉空气的陈旺再一次被勒住了脖子，双腿不停的蹬地，唯一还能活动的左手拼命的撕扯着颈前那只妄图切断他生机的右臂。
常安将面庞深深的埋在陈旺的脖颈之后，感受着双臂间挣扎的力量越来越弱，直至他的左手最后一次无力的拍打在自己的右臂上。
陈旺不再动弹，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但常安依旧没有松手，直至最后终于力竭，疲惫的瘫在地上，大口喘气。
片刻之后，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慌忙从陈旺的身体下爬了出来，两腿蹬地让自己稍稍离的远些。
我杀人了？！
这是此时第一个冲进常安脑子的念头。
虽然他穿越来到了这个怪力可以乱神的世界，但往世二十多年留下根深蒂固的观念，依然让他一时有些恍惚。
常安缓缓挪到陈旺身旁，伸出两指放在他的鼻间，没有呼吸。
一瞬间，剧烈的恶心感从腹中涌起，穿过食道、喉咙。
常安转过身，双手撑地，不住的干呕起来，声音在安静的夜色下显得格外刺耳。
只过了很短的时间，他便依靠自己强大的意志生生止住了恶心的感觉，因为现在没有时间让他平缓的度过第一次杀人带来的精神上的冲击。
常安起身捡起掉在一旁的那把刀，沿着来时的方向，重新遁入浓稠的夜色中。
在他离开之后不久，脚步声从小巷另外一侧传了过来。
朱兴原本快速跑过长街，兜兜转转，守在了这条巷子的出口，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出来，终于还是不情不愿的走进了这条漆黑的小巷。
此时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恍惚间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直到他上前确认，那具尸体的确是陈旺，才决定不再贪功，摸出怀中的哨子。
短促又尖利的哨声腾空，刺破深沉而宁静的夜色。
常安也听到了哨声，但他没有停下脚步，依然在黑夜里天京城内各条蜿蜒曲折的小巷中穿行。
虽然他只是像一只无头的苍蝇般乱窜，但依然是在和死神赛跑，所以不能停。
时间缓慢向前，越来越多听到哨声的人在迅速向这里靠拢。
多名与陈旺和朱兴一样巡夜的天京府捕快，负责内城防务的城卫军，甚至是附近城门下驻守的龙武军都围了过来。
无数根火把将城西的这一小片区域照的灯火通明，同时也围的水泄不通。
很难相信，这么多人，只是为了抓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常安终于还是被发现了，朱兴第一个追上来，将他从巷子里逼了出来。
而长街的两头是十数根熊熊燃烧的火把，和披甲执锐的官军。
常安双手握刀，背靠长街一侧的砖墙，不停喘着粗气，看着从三个方向逼上来的捕快和官军。
火光划破黑暗，映上他还稍显稚嫩的脸庞。
同时城里的居民也发现四座门洞处多了许多披甲的官军士卒，出城的盘查相比往日严了不少，特别是对十几岁的少年。
四道城门前都排起了长龙，引来不少人的抱怨。
可看着城墙下威风凛凛的一队披甲官军，即使胆子再大的汉子也只敢远远的低声嘟囔几句。
常安没有莽撞的尝试出城，因为他很清楚城门口一定会安排人守株待兔等着他。
并不是他有多重要，而是背后不管是谁在操纵整件事，既然要灭门，断没有可能放过一人的道理，哪怕他只是一名小小书童。
常安随着人流，有惊无险的离开了菜市口，回到了昨夜栖身的破庙。
现在天京城应该已经贴满了他的画像，官军也在满城搜捕，更何况还有一个见过他的柴力。
他不敢再出现在大街上，只能等天黑再想办法。
……
陈旺打着呵欠走在街上，一手扶着腰间的佩刀，一手挠着后颈窝，不耐烦的说道：“妈的，龙武军弄丢的人，偏要我们衙门来找，害老子大半夜的还得巡街。”
朱兴扫了眼空荡荡的大街，也跟着骂了起来：“可不是吗，连个少年都看不住，还还意思叫龙武军。不过话说回来，这堂堂二品大员，好端端的怎么就通敌了呢？”
陈旺闻言一把拉住朱兴的胳膊，左右看了一眼，发现周围没人，才如释重负的小声说道：“别胡说，这种事情是我们两个小捕快能参和的吗，不想要脑袋了？”
朱兴有些不以为然：“我就是随口这么一句，陈大哥你也太过小心了吧。”
“你懂什么，今天早上在衙门里我看到有兵部的人来找王大人，两人吵了起来，好像还提到了天殿。”
“兵部的人来我们天京府做什么？这事儿又和天殿有什么关系？”
“说你傻你可真傻，那季正松可是当朝中书令，二品大员，天子近臣，岂是随随便便说杀就能杀的？为什么那些季府的人审都不审就直接斩首？为什么龙武军突然就撤走了，只在四个城门各留了一队人？”
朱兴皱了皱眉，很是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陈旺气的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门上：“你他娘是真的傻啊，还能为什么，肯定是因为上面的人在斗法啊！这个时候乱说话，碾死我们还不跟碾死只蚂蚁是一样的。”
话到此处，朱兴终于觉得有些后怕，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悻悻然看向陈旺。
陈旺撇了撇嘴，重新迈步向前，转头间隔着老远，好像看到有个人影在巷子口一闪而逝，蹙眉喝道：“什么人？”
天京城没有宵禁，但现在已经是卯时，哪来的人到处晃荡。
多年的捕快生涯让两人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那人很可能就是他们辛苦找了一天的那个少年。
都是在一起当差多年的老搭档，不用多说，两人直接拔刀便追。
陈旺撵进了巷子里，朱兴看了一眼，顺着大街，打算绕道去后面堵截。
为了追的快些，照明的灯笼被陈旺扔在了大街上，这时进了小巷，光线极暗，他只能稍微放慢了脚步。
转过一个拐角，漆黑的夜色里突然落下一根木棍，直接照着他的头颅便砸了下来。
陈旺本能举刀一挡，木棍应声断为两截。
黑影果断弃了木棍，双手拽住陈旺持刀的右手腕一拉，身体随即后仰，两腿蹬地腾空，反绞住陈旺的脖颈，腰身用力一拧，借着身体的重量想将陈旺绞翻在地。
这是自由搏击里的缚颈术，是常安这时候能想到的在出其不意之下能够快速制敌的唯一方法。
他曾经在八角笼里数次用这一招式击败对手，获得胜利。
但常安忘记了两件很重要的事情，第一，今夜他要做的是杀人而不仅仅是为了胜利，所以对手的反应会与擂台之上截然不同；第二，他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虽然自幼习武，季府的伙食也很好，长得比大多数同龄人都要高大，但依然不够——重！
所以他没能完全绞翻陈旺，但依然凭借惯性把陈旺拖着跪在地上。
常安拼命掰着陈旺的右手，将他的肘关节掰出一个骇人的角度，同时双腿死死缚住他的脖颈。
陈旺追进漆黑的小巷时已经放慢了脚步，稍微多注意了几分，但想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掉以轻心的念头，让他此时陷入了绝境。
短短片刻时间，他的脸便因为缺氧而憋得通红，大脑也开始有些许眩晕。
但毕竟他是一个成年人，气力相比常安要大不少，虽然多年的捕快生涯大多都浪费在了烟花之地，但多少还剩了几分悍勇。
陈旺用左手撑地，腰部发力，忍着右手的剧痛，把缚在他身上的常安拖了起来，再重重的砸向地面。
“嘭”的一声闷响，常安背部着地，感觉呼吸一窒，喉咙微紧，不过他双手双脚依然死死的拽着对方。
一击未果，陈旺再次挺起腰身，第二次将常安重重的砸向地面。
但绞缚的力量丝毫没有减弱，他的右手反而有被掰断的危险。
可是这时陈旺也顾不了太多，窒息感越来越强，双眼已经开始模糊。
他第三次把常安拖了起来，不过这一次没有再选择砸向地面，而是往自己的右侧一甩。
小巷很窄，左右不过丈许的距离。
常安悬在空中，随着陈旺的身体往后一荡，后脑重重撞在了砖墙上。
脑子一嗡，手脚脱力，拖着站立不稳的陈旺摔在了地上。
夜晚清凉的空气终于顺着陈旺的口鼻窜入肺叶，剧烈的咳嗽声在幽暗的巷子里响起。
人在死亡之前如果没有吓破了胆，那往往可以迸发出平常难以想象的力量。
于常安而言，此时便到了生死存亡之刻。
当落在地上，大脑还在因为撞击而眩晕时，他已经又挣扎着爬了起来，朝着跪在身旁撑地咳嗽的陈旺扑了上去。
常安的右手从陈旺的右侧腋下穿过，攀上他的左肩扣住自己左手肘，左手前臂则搭在陈旺的后颈上，死命的往下摁。
同时两腿从他的腰后探出，双脚一扣，用尽全身的力量拧转，这一次他终于成功的将陈旺翻了过来，仰面朝上。
刚刚吸了两口深夜微凉空气的陈旺再一次被勒住了脖子，双腿不停的蹬地，唯一还能活动的左手拼命的撕扯着颈前那只妄图切断他生机的右臂。
常安将面庞深深的埋在陈旺的脖颈之后，感受着双臂间挣扎的力量越来越弱，直至他的左手最后一次无力的拍打在自己的右臂上。
陈旺不再动弹，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但常安依旧没有松手，直至最后终于力竭，疲惫的瘫在地上，大口喘气。
片刻之后，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慌忙从陈旺的身体下爬了出来，两腿蹬地让自己稍稍离的远些。
我杀人了？！
这是此时第一个冲进常安脑子的念头。
虽然他穿越来到了这个怪力可以乱神的世界，但往世二十多年留下根深蒂固的观念，依然让他一时有些恍惚。
常安缓缓挪到陈旺身旁，伸出两指放在他的鼻间，没有呼吸。
一瞬间，剧烈的恶心感从腹中涌起，穿过食道、喉咙。
常安转过身，双手撑地，不住的干呕起来，声音在安静的夜色下显得格外刺耳。
只过了很短的时间，他便依靠自己强大的意志生生止住了恶心的感觉，因为现在没有时间让他平缓的度过第一次杀人带来的精神上的冲击。
常安起身捡起掉在一旁的那把刀，沿着来时的方向，重新遁入浓稠的夜色中。
在他离开之后不久，脚步声从小巷另外一侧传了过来。
朱兴原本快速跑过长街，兜兜转转，守在了这条巷子的出口，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出来，终于还是不情不愿的走进了这条漆黑的小巷。
此时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恍惚间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直到他上前确认，那具尸体的确是陈旺，才决定不再贪功，摸出怀中的哨子。
短促又尖利的哨声腾空，刺破深沉而宁静的夜色。
常安也听到了哨声，但他没有停下脚步，依然在黑夜里天京城内各条蜿蜒曲折的小巷中穿行。
虽然他只是像一只无头的苍蝇般乱窜，但依然是在和死神赛跑，所以不能停。
时间缓慢向前，越来越多听到哨声的人在迅速向这里靠拢。
多名与陈旺和朱兴一样巡夜的天京府捕快，负责内城防务的城卫军，甚至是附近城门下驻守的龙武军都围了过来。
无数根火把将城西的这一小片区域照的灯火通明，同时也围的水泄不通。
很难相信，这么多人，只是为了抓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常安终于还是被发现了，朱兴第一个追上来，将他从巷子里逼了出来。
而长街的两头是十数根熊熊燃烧的火把，和披甲执锐的官军。
常安双手握刀，背靠长街一侧的砖墙，不停喘着粗气，看着从三个方向逼上来的捕快和官军。
火光划破黑暗，映上他还稍显稚嫩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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