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财帛动心
“大的杀了，小的留下！”
这句话很短，只有八个字，但却在山顶飘了好一会儿才最终被四人给听了进去。
他们都有些难以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原本都还以为是阮应平想收常安进阮家，姿态摆的足够低，被拒绝后有些恼羞成怒，想把常安抓回来好好拾掇拾掇。
毕竟在他们印象中的少东家就是这么个睚眦必报的人。
但谁能想到他竟然是要杀了常安，却把那丫头片子留下。
阮应平看着呆立在周围的四人，不悦道：“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找。”
毛春喜在四人里跟着阮应平的时间最长，曾经也帮着做过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手里的刀见过些不该见的血。
但他此时也略微有些迟疑，毕竟那夜的厮杀如果不是常安帮忙，他们几人最后能不能逃的掉还两说，算是承了些情。
转过头就要杀了常安，毛春喜多少觉得有些别扭，于是他定了定心神，试探着问道：“少东家，需要做到这一步吗？”
阮应平皱眉瞪了过去，厉声道：“我要做什么，还得你来教，是吗？”
毛春喜连忙抱拳道：“小的不敢，只是少东家，那小子身手着实了得，怕是不好杀。”
他这话说得倒也诚恳，毕竟那天夜里常安是和姜万以及董浙一起杀了对面的一名三境武夫和一名修行者。
但就像他们那时只顾着厮杀没有注意到小菀可以操控火焰，自然也没人看清常安在那场厮杀里的出手，更不会知道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已经是一名初境的武夫。
都还以为能杀死对方主要是靠的董浙和姜万，而常安只是一个身手不凡的少年，运气好帮了些忙而已。
所以他们都只觉得常安不好杀，但没人会相信四个人还杀不死一个毛头小子。
阮应平则是自幼便对武学不感兴趣，以他的眼力根本看不出来常安的境界。
而且即使他知道常安已经是初境武夫也不会提醒四人，因为在阮应平眼里，等阮应诚和方供奉到了，包括毛春喜在内，都是些死人。
天京城里住的全是人精，要是有人传出去他为了一名小丫头不惜杀人，稍微聪明些的都会想到其中的关键。
而阮家虽然也是大户，在朝中多少有些关系。
但是在京城，只是商贾之家，他们是断然保不住一名年幼的天才修行者的。
所以阮家只能悄悄的培养小菀，等她年纪再大些，对阮家有了感情依托，别人再也无法将她强行带走时，阮家才敢对外揭示她的存在。
在那之前，知道小菀的人越少越好。
阮应平沉默着扫过众人，说道：“是嫌我给的少了？放心，只要能把那个丫头带回来，以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毛春喜见他态度坚决，稍一沉吟很快便做了决定，对着几人点了点头，四人迅速分成了两组向前搜寻。
……
常安躲在某座小山顶的一棵大树后面，左手持弓，右手控弦，极其专注的望向山下。
就和阮应平所想不差，他离着痊愈还远，带着小菀在山林里走的很慢，小半夜的时间就走了十多里地。
其实他很清楚这么冷的天气这样带着伤在山里面逃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如果再下一场雪，食物都会成问题。
所以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逃，而是需要一个合适的场地，将他们分割开。
进了山林翻过两座小山，常安找了个隐蔽的树洞将小菀藏了起来，然后便折了回去，在经过的路上刻意留下了些明显的痕迹，又在必经之路上挖了几个简易的陷阱。
他已经在这棵要两人才能合抱的大树后面站了一个多时辰，心情复杂的看着山下。
常安其实希望是自己想的太多，阮应平说不定见他们已经跑了便不会再追过来了。
但财帛历来动人心，何况还是一个硕大的金矿，他知道阮应平一定会带人追上来的。
常安不想杀人，但已经不惧杀人。
在他略微有些纠结的思想斗争里，山下有两个人影很快进入了视野中，他们顺着山林里拦路的低矮草木被劈砍出的痕迹追了上来。
常安认出了提着刀走在前面的是昨夜那个脾气不太好的汉子，他看到那名汉子顺着他刻意留下的那条线路蜿蜒向上，绕过一个小土坡，走过一棵矮树，然后一脚踩进了挖好的陷阱里。
那个陷阱很简单，只是一个三尺多深的土坑，里面插着根折断箭杆的箭簇，几根易折的枯枝搭在土坑上面，然后用落叶将其覆盖。
这样的陷阱在那条路线上还有两三个，常安只来得及也只会做这样简易的陷阱。
那名汉子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辨认常安穿过这片山林时留下的痕迹上，全然没有注意脚下。
当他一脚踩空，锋利的箭簇刺进鞋底，带着浓稠的血液穿透鞋面时，惨呼声才在林间响起。
那名汉子的右脚陷在坑里，箭簇刺穿了他的脚掌，将他钉在了地上无法移动。
身后的另一人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正准备上前帮忙，一根箭矢已经寻着仿佛是早就计算好的线路，穿过密林，扎进了那名汉子的胸膛。
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箭矢在间隔很短的时间内连续破空而至。
那人已经顾不得上去帮忙，抽身躲到旁边的树后大喊起来：“找到了，他在这儿！”
喊声非常急促，带着喘息，还透着焦虑与恐慌。
“蒋老五？在哪儿？”
“在这儿，熊麻子被他杀了，你们赶紧过来！”
“拖住！”
“拖你老木！老子踏马命都差点没了！”
“……”
两拨人隔着重重密林互相呼喊着，常安能够很清晰的听到另外那几人在逐渐逼近，但他没有丝毫的慌张，而是愈发冷静。
之前的部署算是基本达成，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射术还是欠佳，只杀掉了一人。
不过其他人赶过来还有些时间，常安可以试着再去杀一杀半山腰上叫蒋老五的。
于是他张着弓缓缓沿着一条踩过的路线下山，寻找着射击的角度。
蒋老五躲在树后，刚刚探出脑袋想观察一下常安的位置，一根箭矢瞬息间破空而至，可惜钉在了树干上，吓出他一身的冷汗。
常安一边下山，一边张弓，一根根被重新打磨过的箭矢连续不断的射向蒋老五藏身的那棵大树，被锋利的箭簇剥落的树皮四处飞溅。
蒋老五被逼在大树后面无法动弹，嘴里骂骂咧咧的不停诅咒着常安，顺带问候着正在往这里赶的那几人的先祖。
常安并没有奢望这些箭矢能够射中，只是打算将蒋老五困在原地，近身后单打独斗，他有信心能够杀死对方。
而随着箭篓里的箭矢数量逐渐减少，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被快速的拉近，当最后一根箭矢射出，常安已经来到了五丈之内。
蒋老五听得箭矢破空的声音消失，再次探出半个头，瞳孔里豁然出现一把明晃晃的长刀。
泛着寒光的刀刃贴着树干而下，切开山林中残余的些许雾气，已经被送到了他的额前。
蒋老五迅速抽头，背身贴着树干一滚，从另一侧挥刀劈向常安的后背。
常安则顺着刀势将身子往前一躬，长刀从他头顶划过，只是切掉了几根被扬起的黑发。
他隔着树干向前一捅，刀锋点在对手迅速收回立在身前的刀身之上，竟是将其压出一个微小的弧度。
蒋老五感受到手心处传来的怪力，刀柄竟是有脱手而出的架势，慌乱中急忙往后一退，勉强卸掉了那股怪力，重新握紧了手中的刀。
在他依然惊叹于常安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巨力之时，刀光已经再次来到身前。
常安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凭借着踏入武夫初境后身体力量上的优势，不停的挥刀劈砍。
依然没有什么套路章法，完全就是靠的蛮力。
蒋老五知道常安身手不凡，但想着自己毕竟年长，哪怕是比力气也能占些优势，拿不下他至少也能拖住。
但此时他却只剩下招架之力，脚步不停的后退，握刀的右手被刀身上传来的力量震得的不停颤抖。
与常安对拼了十数记，即使实力不济又没什么见识，蒋老五此时也已经醒过神来，难以相信眼前的少年竟然已经踏入了武夫初境。
当发现这个事实的那一刻起，蒋老五心中便只有逃跑这一个念头，而一旦有了逃跑的念头，他的动作就开始变得愈发慌乱。
原本还能够勉强抵挡常安的攻势，可转眼间手中的长刀就已经开始护不住他的身体。
蒋老五心神松了，手上的力道便也跟着松了。
两刃交错而过，刀锋顺势在他的右臂上斩出了一道极深的口子，带出的血线洒在枯叶上，像是在林间开出了数朵鲜红的花。
蒋老五踉跄而退，常安趁势逼进，一记斜撩，荡开他的长刀，顺势一脚将其踹翻在地。
常安腹部的武夫精气疯狂翻滚，踏步向前，双手执刀用尽全力斩了下去。
蒋老五跌坐在地，仓促间奋力举刀相迎，但却根本拦不住落下的刀光，两刃相接的那一瞬间，他手中的长刀便被压落。
被常安重新磨制锋利的刀刃直接斩入了蒋老五的肩膀，刀身尽没，去势却依然未止。
冰凉的刀面挤入滚烫的血肉，断开肩骨，从腋下滑出。
一只完整的左臂从蒋老五的肩上脱落，掉在满是腐叶的泥地上，手指无力的抽动了几下。
蒋老五的脸色瞬间苍白，汗水如瀑般从他的额头上滚落，双眼中再也看不到一丝的贪婪，只剩下对于死亡无尽的恐惧。
他想呼救，也想求饶，可当第一个字刚刚挤出他的喉咙时，明亮的刀光已经劈断了他的脖颈。
在蒋老五生命的最后一刻，逐渐变暗的世界里只剩下一个脸庞带血的少年。
这句话很短，只有八个字，但却在山顶飘了好一会儿才最终被四人给听了进去。
他们都有些难以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原本都还以为是阮应平想收常安进阮家，姿态摆的足够低，被拒绝后有些恼羞成怒，想把常安抓回来好好拾掇拾掇。
毕竟在他们印象中的少东家就是这么个睚眦必报的人。
但谁能想到他竟然是要杀了常安，却把那丫头片子留下。
阮应平看着呆立在周围的四人，不悦道：“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找。”
毛春喜在四人里跟着阮应平的时间最长，曾经也帮着做过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手里的刀见过些不该见的血。
但他此时也略微有些迟疑，毕竟那夜的厮杀如果不是常安帮忙，他们几人最后能不能逃的掉还两说，算是承了些情。
转过头就要杀了常安，毛春喜多少觉得有些别扭，于是他定了定心神，试探着问道：“少东家，需要做到这一步吗？”
阮应平皱眉瞪了过去，厉声道：“我要做什么，还得你来教，是吗？”
毛春喜连忙抱拳道：“小的不敢，只是少东家，那小子身手着实了得，怕是不好杀。”
他这话说得倒也诚恳，毕竟那天夜里常安是和姜万以及董浙一起杀了对面的一名三境武夫和一名修行者。
但就像他们那时只顾着厮杀没有注意到小菀可以操控火焰，自然也没人看清常安在那场厮杀里的出手，更不会知道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已经是一名初境的武夫。
都还以为能杀死对方主要是靠的董浙和姜万，而常安只是一个身手不凡的少年，运气好帮了些忙而已。
所以他们都只觉得常安不好杀，但没人会相信四个人还杀不死一个毛头小子。
阮应平则是自幼便对武学不感兴趣，以他的眼力根本看不出来常安的境界。
而且即使他知道常安已经是初境武夫也不会提醒四人，因为在阮应平眼里，等阮应诚和方供奉到了，包括毛春喜在内，都是些死人。
天京城里住的全是人精，要是有人传出去他为了一名小丫头不惜杀人，稍微聪明些的都会想到其中的关键。
而阮家虽然也是大户，在朝中多少有些关系。
但是在京城，只是商贾之家，他们是断然保不住一名年幼的天才修行者的。
所以阮家只能悄悄的培养小菀，等她年纪再大些，对阮家有了感情依托，别人再也无法将她强行带走时，阮家才敢对外揭示她的存在。
在那之前，知道小菀的人越少越好。
阮应平沉默着扫过众人，说道：“是嫌我给的少了？放心，只要能把那个丫头带回来，以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毛春喜见他态度坚决，稍一沉吟很快便做了决定，对着几人点了点头，四人迅速分成了两组向前搜寻。
……
常安躲在某座小山顶的一棵大树后面，左手持弓，右手控弦，极其专注的望向山下。
就和阮应平所想不差，他离着痊愈还远，带着小菀在山林里走的很慢，小半夜的时间就走了十多里地。
其实他很清楚这么冷的天气这样带着伤在山里面逃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如果再下一场雪，食物都会成问题。
所以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逃，而是需要一个合适的场地，将他们分割开。
进了山林翻过两座小山，常安找了个隐蔽的树洞将小菀藏了起来，然后便折了回去，在经过的路上刻意留下了些明显的痕迹，又在必经之路上挖了几个简易的陷阱。
他已经在这棵要两人才能合抱的大树后面站了一个多时辰，心情复杂的看着山下。
常安其实希望是自己想的太多，阮应平说不定见他们已经跑了便不会再追过来了。
但财帛历来动人心，何况还是一个硕大的金矿，他知道阮应平一定会带人追上来的。
常安不想杀人，但已经不惧杀人。
在他略微有些纠结的思想斗争里，山下有两个人影很快进入了视野中，他们顺着山林里拦路的低矮草木被劈砍出的痕迹追了上来。
常安认出了提着刀走在前面的是昨夜那个脾气不太好的汉子，他看到那名汉子顺着他刻意留下的那条线路蜿蜒向上，绕过一个小土坡，走过一棵矮树，然后一脚踩进了挖好的陷阱里。
那个陷阱很简单，只是一个三尺多深的土坑，里面插着根折断箭杆的箭簇，几根易折的枯枝搭在土坑上面，然后用落叶将其覆盖。
这样的陷阱在那条路线上还有两三个，常安只来得及也只会做这样简易的陷阱。
那名汉子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辨认常安穿过这片山林时留下的痕迹上，全然没有注意脚下。
当他一脚踩空，锋利的箭簇刺进鞋底，带着浓稠的血液穿透鞋面时，惨呼声才在林间响起。
那名汉子的右脚陷在坑里，箭簇刺穿了他的脚掌，将他钉在了地上无法移动。
身后的另一人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正准备上前帮忙，一根箭矢已经寻着仿佛是早就计算好的线路，穿过密林，扎进了那名汉子的胸膛。
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箭矢在间隔很短的时间内连续破空而至。
那人已经顾不得上去帮忙，抽身躲到旁边的树后大喊起来：“找到了，他在这儿！”
喊声非常急促，带着喘息，还透着焦虑与恐慌。
“蒋老五？在哪儿？”
“在这儿，熊麻子被他杀了，你们赶紧过来！”
“拖住！”
“拖你老木！老子踏马命都差点没了！”
“……”
两拨人隔着重重密林互相呼喊着，常安能够很清晰的听到另外那几人在逐渐逼近，但他没有丝毫的慌张，而是愈发冷静。
之前的部署算是基本达成，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射术还是欠佳，只杀掉了一人。
不过其他人赶过来还有些时间，常安可以试着再去杀一杀半山腰上叫蒋老五的。
于是他张着弓缓缓沿着一条踩过的路线下山，寻找着射击的角度。
蒋老五躲在树后，刚刚探出脑袋想观察一下常安的位置，一根箭矢瞬息间破空而至，可惜钉在了树干上，吓出他一身的冷汗。
常安一边下山，一边张弓，一根根被重新打磨过的箭矢连续不断的射向蒋老五藏身的那棵大树，被锋利的箭簇剥落的树皮四处飞溅。
蒋老五被逼在大树后面无法动弹，嘴里骂骂咧咧的不停诅咒着常安，顺带问候着正在往这里赶的那几人的先祖。
常安并没有奢望这些箭矢能够射中，只是打算将蒋老五困在原地，近身后单打独斗，他有信心能够杀死对方。
而随着箭篓里的箭矢数量逐渐减少，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被快速的拉近，当最后一根箭矢射出，常安已经来到了五丈之内。
蒋老五听得箭矢破空的声音消失，再次探出半个头，瞳孔里豁然出现一把明晃晃的长刀。
泛着寒光的刀刃贴着树干而下，切开山林中残余的些许雾气，已经被送到了他的额前。
蒋老五迅速抽头，背身贴着树干一滚，从另一侧挥刀劈向常安的后背。
常安则顺着刀势将身子往前一躬，长刀从他头顶划过，只是切掉了几根被扬起的黑发。
他隔着树干向前一捅，刀锋点在对手迅速收回立在身前的刀身之上，竟是将其压出一个微小的弧度。
蒋老五感受到手心处传来的怪力，刀柄竟是有脱手而出的架势，慌乱中急忙往后一退，勉强卸掉了那股怪力，重新握紧了手中的刀。
在他依然惊叹于常安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巨力之时，刀光已经再次来到身前。
常安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凭借着踏入武夫初境后身体力量上的优势，不停的挥刀劈砍。
依然没有什么套路章法，完全就是靠的蛮力。
蒋老五知道常安身手不凡，但想着自己毕竟年长，哪怕是比力气也能占些优势，拿不下他至少也能拖住。
但此时他却只剩下招架之力，脚步不停的后退，握刀的右手被刀身上传来的力量震得的不停颤抖。
与常安对拼了十数记，即使实力不济又没什么见识，蒋老五此时也已经醒过神来，难以相信眼前的少年竟然已经踏入了武夫初境。
当发现这个事实的那一刻起，蒋老五心中便只有逃跑这一个念头，而一旦有了逃跑的念头，他的动作就开始变得愈发慌乱。
原本还能够勉强抵挡常安的攻势，可转眼间手中的长刀就已经开始护不住他的身体。
蒋老五心神松了，手上的力道便也跟着松了。
两刃交错而过，刀锋顺势在他的右臂上斩出了一道极深的口子，带出的血线洒在枯叶上，像是在林间开出了数朵鲜红的花。
蒋老五踉跄而退，常安趁势逼进，一记斜撩，荡开他的长刀，顺势一脚将其踹翻在地。
常安腹部的武夫精气疯狂翻滚，踏步向前，双手执刀用尽全力斩了下去。
蒋老五跌坐在地，仓促间奋力举刀相迎，但却根本拦不住落下的刀光，两刃相接的那一瞬间，他手中的长刀便被压落。
被常安重新磨制锋利的刀刃直接斩入了蒋老五的肩膀，刀身尽没，去势却依然未止。
冰凉的刀面挤入滚烫的血肉，断开肩骨，从腋下滑出。
一只完整的左臂从蒋老五的肩上脱落，掉在满是腐叶的泥地上，手指无力的抽动了几下。
蒋老五的脸色瞬间苍白，汗水如瀑般从他的额头上滚落，双眼中再也看不到一丝的贪婪，只剩下对于死亡无尽的恐惧。
他想呼救，也想求饶，可当第一个字刚刚挤出他的喉咙时，明亮的刀光已经劈断了他的脖颈。
在蒋老五生命的最后一刻，逐渐变暗的世界里只剩下一个脸庞带血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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