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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期而遇

    马车行了两三日终是走出城郊终于是见到了人烟。拉马车的马已经走不动路了,曹老跳下车牵着病恹恹的马走向路边的人家。马车在门口停下赵安世也醒过来。

    “某人驾车睡着喽!”

    曹老说着就去敲门,安世醒来就听了句调侃睡意全无起身下了马车,那户人家门开了个缝。

    一老媪颤颤巍巍伸出头“两位是?”

    曹老走向前解释道:“离京至此……”

    不料刚说完一个白发老翁立马出来要关门送客:“前些日子刚路过一军队我可不想沾上关系。”

    无奈吃了个闭门羹。

    “继续走吧,离廊坊不远了。”曹老也不恼反而颇为理解,赵安世初入世一时间没明白过来接着就想明白了这独善其身的处世之道。

    到了城脚下两人已是风尘仆仆,前天晚上就赵安世一个解手的功夫曹老就睡着了,马一个没看住带着马车跑了,所幸行囊和干粮都拿了点出来,曹老可是因为这乐了一路。

    “曹老你说这算是江湖事吗?”

    堂堂天子放着皇宫不待偏要出来闯,这才走了多远就出了岔子这可把赵安世郁闷住了。

    “还没活出个名堂来屁事不算。”

    赵安世看着廊坊城城门这个自己的第一站不自觉的往城正门走去。

    突然被守城侍卫拦下吼道:“难民到旁边例行检查!”

    赵安世正要发作曹老过来把他拖到一旁。

    “我们现在样子不比乞丐好多少,表身份的东西都和马车丢了。”

    赵安世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打扮只觉头疼气不过给曹老来了一脚曹老还乐呵道不疼别把殿下憋坏了。

    好不容易等他们进城了已经到了酉时,太阳要落山了人群也就不自觉散了。

    “拿点银子出来。”曹老不退反进。安世也不理解只是听话把身上的银子拿出来一点。

    到了门口守卫明显一愣提着嗓子:“要关城门了。”

    曹老一个健步夺过安世手上的银子给守卫。

    “通融一下。”

    守卫属实没想到这破破烂烂两人还能拿出银子倒也没为难直接放行了。

    进了城门可算是熬到头了,廊坊这可是几路要道的交汇商客驻足货物种类甚广,只是这城是民建的没那么气派和燕京的城比起来就像农院的篱笆不过城内倒是应有尽有。赵安世两人稍稍整理了一下倒也没那么不堪至少看起来是,走进一家客栈叫上一桌子菜要吃一顿,一旁掌柜一直使眼色让小二硬是要他们先付再吃,理论一番见到银子才乐呵呵来赔笑送了碟小菜,坐下还没吃两口安世撇了眼窗外然后用手臂肘了曹老一下。

    “曹老,你看那是不是我们的马车。”说完嘴巴又被吃的塞上,曹老吃的满嘴油手往衣服上擦了擦。”

    “走,去看看。”

    说着拉着安世就起身,身后传来掌柜的声音。

    “两位爷尽管去桌我给你们留着。”

    曹老一手提着安世脚点地掠走安世在后面脚从未着地,俩人一前一后追到了一家酒楼。

    刚停下脚步往里面张望人倒找到了麻烦事也来了。

    有两伙计出来往过来,嚷嚷道:“俩臭要饭的刚来本城真会挑地方。”

    另一个接过话,“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家的台阶是清理的最干净的。”

    曹老虽然不耐烦但耐着性子给了他们两脚过去,直接在要找的人旁边坐下手搭在他肩膀上。

    那人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把肩上手拿下递上了个筷子。

    “来一起吃。”

    曹老顿时满头黑线合着有被人当叫花子这会换赵安世乐了。

    这还没得瑟多久一双筷子出现在面前“真可怜,吃吧。”

    顿时场面尴尬起来现在曹老和赵安世憋了一肚子气有不好发作不过白吃一顿也不亏。

    酒足饭饱后还来了一句“下次你们可能就见不到我这样的好人了,话说你们来这里干嘛?”

    “找人。”两人异口同声道。

    “找什么人?”

    “那人拿了我们丢了的东西。”

    “那他人那?”

    齐刷刷两个目光投来最后那人慢慢抬起手指了指自己。

    “我?”

    接着他眼前一黑曹老给他背后来了一手刀。

    “话真多。”

    两人把他塞进马车接着一旁就有人喊。

    “有人劫财绑人了!”

    不得已上了马车就跑。

    “真倒霉,整了这摊子事。不过这货带着的剑不错。”

    看着那把九曲的剑鞘就要拔剑。

    “你最好别碰”

    那人醒来揉着脖子

    “那老头下手真很。”

    车厢外传来曹老的声音

    “名剑九曲杀伐剑也,怎么还出了剑阁还给了个娃娃。”

    “当今太子爷又有谁能想到是个涉世不深的笼中雀也不是照样得了龙脊锏。”

    那人嘴上不落下风接着对安世说。

    “别说你不知道龙脊锏在你身上?”

    安世拿出那把锏挥了挥道:“这个?”

    “对,注入内力看看。”

    说这句话其实就是故意的有没有内力内行人一看便知,那人饶有趣味的看着安世对一个锏的柄使劲,驾马的曹老看不下去了指点。

    “去感受一下体内气的流动。”曹老度了一丝气给他。

    安世闭眼感受到如一潭死水般的气聚在丹田至于为什么动不了他自己并不知道,一听这描述曹老停下车立马去把脉检查发现气血淤堵,定是那日的琴声这对还没入境的安世影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幸好发现早。”

    曹老松了口气然后运功助安世冲破淤堵,通气后运行了两个周天完全融入了身体,体内也生出内力隐约有入武者的迹象。

    “现在应该能点亮一节了。”

    曹老对此颇为满意,赵安世拿起锏果真有一节亮起。

    “九节九重境在那之前可会陪你许多年。”

    曹老边说边隔空一抓那人又被抓了回来。

    “跑啥好不容易逮到一个陪练的。”

    接着变爪为指点在他丹田和筋脉上。

    “好了,我封住了你的修为必要的时候我会帮你解开现在你就安心当你的陪练,你师傅那边可说好了。”

    “你认识我师傅?”

    柳青一脸不相信在山里住了那么久一个人见不到出来偷个东西就碰熟人了?

    说完曹老甩了衣袖出了车厢留下一脸懵逼的二人。

    “赵安世。”

    赵安世手伸向他,他愣了一下然后象征性的握了一下道。

    “柳青。”

    这时,从柳青身上钻出来一符纸人。

    “小柳青你要的行走的钱囊,高手护卫都齐了去闯江湖吧,别回来了我也好清静。”

    传音完便自燃散去。

    “罢了罢了寄人篱下换口饭吃。”柳青起身对安世说“我现在是入世境也就是五品。”

    安世靠在车厢壁上把玩着刚弄明白的龙脊锏。

    “入世境很强吗?”安世一脸不屑。

    柳青顿时来劲了激动的站起来。

    “武者有九品,一品武者又称宗师而宗师之上还有皇极境和玄然境,过了这两境就能脱离人境进入地境陆地神仙之境,传说上面更有天仙境,而在我这年纪到入世境已经是顶尖了相当于大宗门的天下行走。”

    这一番言论把安世也弄得热血沸腾抄起锏往他头上抡了一下。

    “这下我应该也排上号了。”

    ……

    那头柳青师傅好不容易送走了她徒弟倒清静不少,这山涧青清只有一间房屋和一凉亭,无路无痕,鸟鸣空灵,几只鹿驻足停留在屋外,这时节薄雪一盖也显得相得益彰。屋前三友挡寒,屋内放置极简一幅画,一盆红豆树,一张画符箓的桌子,一张卧榻,那幅画名为写意园落款墨显真。

    ……

    叶疏狂一骑快马跑了八日直奔临安上官家,到了门口迟迟不敢扣门就在细雪之中站了数个时辰,凑巧有一个仆役出门这才大喊。

    “叶疏狂携长剑白裳向上官家请罪!”

    这一吼上官家上上下下可全听见了,家主上官韧不得不出面见见这女婿,刚见面叶疏狂抢先来了句。

    “岳父大人我把千山的佩剑带回来了。”

    上官韧看着剑泪光打转半天憋出了句。

    “好。”

    这才把他放进来先去后山祖地找上官千山的墓碑祭酒然后领着叶疏狂到了一颗老槐树旁指着旁边的碑说:“那是她娘,命不好走的早,千山这丫头记恨到我头上,总想着往外跑这一走被一头猪拱了,回来给我带来个女婿和个孙儿倒是高兴好一阵子。可是后来…后来怎么就这样了。”

    手上功夫丝毫没有停下,从树底下捧出一坛酒。

    “这坛女儿红原本早该拿出来没想到搁了会就是永别,今天我俩就干了它也算了了却一桩心事。”上官韧眼睛已经迷离。

    “也好。”叶疏狂接过酒坛手微微颤抖在上摩挲,上官韧坡上裘衣与叶疏狂在自家庭院酌饮。

    酒过三巡上官韧的心也放开了:“就真只字不提上官叶屽。”

    “我心有愧不管是对您,对千山还是对叶屽,或许不见和不认我这父亲才好。”叶疏狂对上官韧道了句保重身体转身离开。

    上官韧最终并没有收下长剑白裳,他还是觉得把剑埋着太过可惜不然让叶疏狂带着出去走四方毕竟都是千山喜欢的。

    叶疏狂酒后这下心烦意乱更盛,走在西湖边凉风丝毫不能压抑心中狂热,一脚踏舟以掌推舟去往湖心亭,他凭栏杆拿出酒坛猛灌几口笑寒意不敢近他一尺!酒尽,便抱剑睡去。

    翌日寅时,雾气缭绕,薄雪覆盖。

    “断桥倒还是那番好景。”

    叶疏狂揉着沉重的脑袋。踏水而行,把一叶舟落在湖心亭。叶疏狂落地顿感朦朦胧胧想将这雾吹散,借着酒劲一手拿长剑白裳,一手抽出短刀素衣,一招动千山划过顿时明朗了会又被雾气吞没。

    “劲小了。”

    叶疏狂自言自语道,双手蓄力一招开云天使出势必横扫整座桥。

    “山河印”

    “墨痕”

    两声随着一印章和一支笔赶到。

    雾气以断桥为中心炸出一处波动雾也随之散开又聚拢,一道身影冲出一笔点在叶疏狂眉间随着这一下叶疏狂也倒了下去。

    对旁边的人说:“墨显真,这人走火入魔了给幅静心图。”

    墨显真看了眼叶疏狂道:“这桥差点给你拆了没了取景地。”

    说着拿出笔墨纸砚席地作画,可画卷却浮空不沾地。

    “对啊,赶紧干正事。”生无平坐在桥栏杆上一手肘着膝盖支着脑袋,一手稳着呡在嘴上的笔,时不时还看一眼地上的叶疏狂。

    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人声开始沸腾这才见墨显真笔离开纸用印章落下款。

    “好了,走吧。”生无平听到提起叶疏狂便走。

    他们来到街上的诗画店,墨显真和生无平便是这家店铺的主人。

    “今日作的《雾断桥雪》题一诗给他吧,省的来烦我。”

    “这次倒是爽快。”生无平拿笔题诗一一“昔展探花手,今酣解旧愁。借风得相诉,留雾与净散。”

    墨显真忙活一圈回来看着叶疏狂。

    “还不醒?下手够重啊。”墨显真不禁调侃道。

    生无平没办法再给来了一下助他醒来。叶疏狂这才醒过来,一下爬起摸了摸腰间短刀找了找长剑这才又躺下。

    这把一旁生无平吓得够呛起来又是摸刀又是摸剑的。

    “你倒是不惧,醒了照样躺?”

    墨显真提笔未落说道。

    “惧?何惧?刀剑傍身又有何惧?”

    叶疏狂说完背过身去。

    “不愧是喝得酒鬼珍藏琼玉露的人。”

    生无平品着茶说道。

    “我们几个不推崇酒那东西太烈,不雅,偏偏它却占一方。”

    “酒所以就人性之善恶,前有庄子休饮酒以乐,不选其具。今有酒剑仙是善是恶一目便知何需择群而居。”

    叶疏狂颇为不平。

    墨显真和生无平相视一笑。

    “你还是不了解他,他一身酒气皆是过往赋予的,在外人看来因为这身酒气他才是酒剑仙,在我们看来褪了它的他才是他,所以一天还有酒气,就一天不待见。”

    叶疏狂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站在两人面前:“八雅士可真有趣,在下叶疏狂。想必两位就是墨显真和生无平了。”

    心事得解又与人聊的尽兴心情大好。

    “别叫生无平显得生分,叫我名字苏白。”

    “我名字便是名号,没才气给自己取个好名号,对了这画拿着有利于净心。”墨显真抬头撇了眼一旁搁置的画。

    叶疏狂起身拿上画道了声谢便走了。叶疏狂走着走着又来到西湖故地重游终于有心看景。

    “早听闻这西湖要兴修水利想来便是这堤。”

    下意识去找酒坛可手旁只有茶盏,想来也是好笑拿起来呡了两口咂着嘴晃着脑袋

    “倒也不错。”

    就这样叶疏狂便在西湖边上住了几天,同时这几天也听到了武义城那的消息想着就去看看便动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