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杀气动京城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太上皇传位于今上之后深居宫中，唯爱侍弄花木，天子纯孝，每月择一当期之花举办“赏花会”。如今满城桃花才刚刚开始盛开，氤氲的芬香便被铁骑带来的肃杀气象而冲散。
武英殿中，掌握天下千千万万人性命的肉食者们齐聚一堂，讨论着边关传来的加急情报，天子端坐于龙椅之上，一班文武大臣分列于大殿两侧。
“戴权，你将急报说给大伙儿听听吧！”
内相戴权从龙椅之后转出，朗声道：“定远军主将李伯颜急报西夏起五万大军向萧关袭来，向西安府请援；镇北军主将何其正急报蒙古起十万大军向朔州袭来。”
“诸位爱卿，二镇如今被围，可有良策？”
永宁帝语气四平八稳，并不为将要到来的战事过分忧虑，如今大周兵强马壮，只禁军便有十万，边军总数二十万有余，若是真有军队能从边关一路打到神京，哪怕心急如焚也于事无补。
然而殿中大臣们不敢揣测天子的心，听罢天子问询后大多都噤若寒蝉，伴君如伴虎也。相比于文官们的默不作声，武将们却求战心切，左羽林大将军牛继宗抢先发言，朗声道：“陛下，当兴天兵，使其知我大周威赫！”
牛继宗话毕，右神威大将军柳芳开口道：“陛下，牛将军所言甚是，臣请领右骁卫前去支援何将军！”
牛继宗是镇国公牛清之孙，现袭一等伯，柳芳是理国公柳彪之孙，现袭一等子，两人乃是开国功勋集团“四王八公”的领头羊。
剩下未发言的武将们这才反应过来，只觉得此二人狡猾，不想将建立功勋的机会拱手让人，踊跃发言请战。
一众文臣不似武将们那么激动，无论多小的战争，对于国家的财政都是负担，三军开拔需要的粮草可不是小数目。
户部尚书段长庆缓缓走出队列，举起笏板向天子行礼之后说道：“陛下，我朝自建武十三年后几无边患，西夏、蒙古、后金三国常年内斗，国力日益消耗，此次犯边，想必只是小打小闹。至于李将军与何将军所言之军力，斥候探查难免不详，大概只是蛮夷效仿曹孟德赤壁之战夸张的说法罢了。可遣使交涉，不战而屈人之兵。”
“段卿所言有几分道理。”，天子听完段长庆的话点了点头。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兵部尚书苏明出声反驳，文官之中亦有党争，而苏明恰是主战派，“求战便求和，求和即求战，我朝与外狄承平日久，如今战事刚起便遣使求和，蛮夷必以为我中华软弱，变本加厉也！”
上位者劳人，永宁帝很喜欢朝堂上出现不同的声音，此君并不昏聩，恰恰相反称得上明智。
段长庆之言在永宁帝看来虽然中肯却有些小家子气，自他登基以来，政通人和，国泰民安，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头顶上来自上皇的压制却越来越重，所以永宁帝急需要一场大胜来缓解压力，他开口说道：“蛮夷之人，畏威而不怀德，不服王化，不可轻饶。然我天朝上邦却也不必大动干戈！”
永宁帝目光扫了一下殿中武将，说道：“请两位爱卿为朕扫平边患吧，封牛继宗为征西大将军，征召陕西道府军，讨伐西夏；封柳芳为征北大将军，征召山西道府军，抵御蒙古。”
“臣敢不效死！”，被授予重任的两人心花怒放，其余的武将们纷纷心中计较，打算等散朝之后和两人叙叙旧，拜托二人提携提携族中子弟。
议事完毕后，刚刚退出武英殿的牛继宗和柳芳便被武将们堵住，他们纷纷要求出发的时候带上几个家中后辈，占了大便宜的两人只好答应，回府认真准备后，二人便带上家将以及其余人拜托提携的子弟们上路了。
定远军议事厅中的众人得到传令官传达的消息后赶忙登上城墙，只见数百西夏骑兵前来挑战。为首者身高八尺有余，体量魁梧，身着细鳞甲，头戴锦毛盔，擎一柄梨花开山斧，确是一员虎将，其余骑士们在他身后排成一列，为其呐喊助威。
“阿巴阿巴！”，“叽哩哇啦！”，“……”
一国之南北言语尚且不通，何况两国之间乎？除了李伯颜外，其余人均是一头雾水，贾璃见他面色涨红，便知敌军所言并非好话，一想便知，两军交战，背一背族谱理所当然么！
“蛮夷之人，安敢如此欺我！”，斯文之人最怕别人有辱斯文，这是砸人饭碗。
贾璃出言安慰道：“大帅息怒，为这蛮子伤身大大不值。”
大战在即，贾璃可不想主将被气出毛病，而且细论下来两人确实有些渊源，东府贾太君的女婿林如海与李伯颜有同学之谊，殿试之时两人更是分列榜眼探花，相交不浅；除此之外，贾璃平日里捧读的竹简版《春秋左传》正是向李伯颜借阅，两人之间关系不俗，所以看见李伯颜被气得发指眦裂贾璃无法再冷眼旁观。
“子坚，你有所不知，这帮蛮子辱及家慈，着实可恨！”
“大帅勿恼，待我治他！”
“贾校尉不可妄动，敌军寻衅，乃是求我军出城，如今迎敌，正中其下怀。”
“子坚冷静，绝不可舍守城之优势，取野战之劣势！”，不止姜远，文种亦出声阻止。
“我意以箭射之，刘海，取我弓来！”
姜远麾下杜姓校尉打算阻止贾璃，说道：“敌军距此有二百余步，如何射得？贾校尉请慎重，草率开弓，恐伤我军士气，长他人威风。”
“无妨，我大有信心。”，贾璃不在乎身边众人的神色，想必演义里辕门射戟时纪灵张飞也是这种神情吧！他接过刘海递来的铁胎弓，舒展猿背，凝目如苍鹰，挽弓似满月。
西夏骑兵多是骑射好手，弓马娴熟，但见到城头上有人欲隔二百步开外张弓，俱开怀大笑，嘲讽之意更甚。二百步，三石强弓射之尚且力有不逮，可他们绝对想不到城楼之上的贾璃是个能开六石强弓的怪胎！重生一世，除了远超时代的见识之外，贾璃最满意的便是一身神力，古有霸王项羽力能扛鼎，如今他亦不遑多让。
贾璃全然不为所动，屏息定神，趁风放箭，箭如流星般飞去。等箭飞到面前敌将才发觉危机，欲以兵器将箭拨开，可惜大斧笨重，来不及阻止飞矢便射中马腹，射人先射马，可惜一匹好马！
战马嘶鸣一声，扬蹄而起，将背上骑手掀到地上，阵前扬武扬威的西夏武士们嘲讽声戛然而止，与之相反周军士卒们声如鼎沸，齐呼，“万胜！”
不止士卒，城楼上的将官们亦为贾璃一箭而震惊，李伯颜望着卷起首领灰溜溜返营的敌骑，如何还有怒气，唯有喃喃自语，“子坚真神射也！”
“诸位，先回城吧，看来敌军今天不会进攻了！”，贾璃展颜一笑，将弓递给刘海。
“回城设宴，我要为此箭贺！”，李伯颜大笑着率领众位将领离开了城楼。
“谢大帅！”
守卫萧关第一战，贾子坚阵斩一匹，计一小功。
西夏主帐之中，李宗唐脸色铁青，怒视着下首跪伏的先锋，面前的炭炙羊腿都不能使他开怀。
“哈尔冰，战前你争做先锋，第一战你就给我大大长脸啊！”
“大王息怒，实在是汉人懦弱，不敢迎战，所以用冷箭偷袭，鄙人一时不察，这才……”，哈尔冰袒背负荆，抬头时荆条上的刺扎进肉中，一时间呲牙咧嘴丑态尽出。
“多说无益，我给你一次机会，明日攻城你再如此狼狈，叫你的副官提头来见我。”，李宗唐按捺杀心，三军跋涉而来，维持士气属实艰难，斩将于战事不利。
“必不辱命！”
“滚吧！”，不想哈尔冰在自己面前添堵，李宗唐将其呵出。
待哈尔冰身影消失，李宗唐如同被春风拂过一般，脸上冰冷瞬间消解，向着帘后之人说道：“王兄依仗哈尔冰等鼠辈便想夺走我在军中的权力，未免有些异想天开！”
“大王不可轻视，或许哈尔冰今日乃是藏拙之举。”，李宗唐的亲近幕僚郭昊掀帘而出，刚才帐中情形他听得清清楚楚。
“应该不是，今天阵前情况你也亲眼目睹，哈尔冰倒不至于舍命而藏拙。中原果然人杰地灵，二百步开外张弓能射，真飞将也！”
“即使飞将，不也受缚于白门楼么，以大帅之智，周军纵有千百飞将，也无可奈何。”
“哈哈哈，郭先生对我吹捧太甚矣！我可比不得曹孟德，阿尔斯楞可有消息传来？”，李宗唐边说边用宝刀片下一缕羊肉放入嘴中，接着痛饮一大口烈酒。
“蒙古军已经兵临大同城下，言说休整几日后便会攻城。”
李宗唐眉头微皱，咽下羊肉后开口说：“兵贵神速，阿尔斯楞按兵不动，大概是想等我军拿下萧关后再攻击吧，到时候大周反攻之时，我军来承受大部分怒火，打的一手好算盘。”
“那明天还攻城吗？”
“怎么不攻，本王便称其心意，明日狠狠地攻他一番！”
武英殿中，掌握天下千千万万人性命的肉食者们齐聚一堂，讨论着边关传来的加急情报，天子端坐于龙椅之上，一班文武大臣分列于大殿两侧。
“戴权，你将急报说给大伙儿听听吧！”
内相戴权从龙椅之后转出，朗声道：“定远军主将李伯颜急报西夏起五万大军向萧关袭来，向西安府请援；镇北军主将何其正急报蒙古起十万大军向朔州袭来。”
“诸位爱卿，二镇如今被围，可有良策？”
永宁帝语气四平八稳，并不为将要到来的战事过分忧虑，如今大周兵强马壮，只禁军便有十万，边军总数二十万有余，若是真有军队能从边关一路打到神京，哪怕心急如焚也于事无补。
然而殿中大臣们不敢揣测天子的心，听罢天子问询后大多都噤若寒蝉，伴君如伴虎也。相比于文官们的默不作声，武将们却求战心切，左羽林大将军牛继宗抢先发言，朗声道：“陛下，当兴天兵，使其知我大周威赫！”
牛继宗话毕，右神威大将军柳芳开口道：“陛下，牛将军所言甚是，臣请领右骁卫前去支援何将军！”
牛继宗是镇国公牛清之孙，现袭一等伯，柳芳是理国公柳彪之孙，现袭一等子，两人乃是开国功勋集团“四王八公”的领头羊。
剩下未发言的武将们这才反应过来，只觉得此二人狡猾，不想将建立功勋的机会拱手让人，踊跃发言请战。
一众文臣不似武将们那么激动，无论多小的战争，对于国家的财政都是负担，三军开拔需要的粮草可不是小数目。
户部尚书段长庆缓缓走出队列，举起笏板向天子行礼之后说道：“陛下，我朝自建武十三年后几无边患，西夏、蒙古、后金三国常年内斗，国力日益消耗，此次犯边，想必只是小打小闹。至于李将军与何将军所言之军力，斥候探查难免不详，大概只是蛮夷效仿曹孟德赤壁之战夸张的说法罢了。可遣使交涉，不战而屈人之兵。”
“段卿所言有几分道理。”，天子听完段长庆的话点了点头。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兵部尚书苏明出声反驳，文官之中亦有党争，而苏明恰是主战派，“求战便求和，求和即求战，我朝与外狄承平日久，如今战事刚起便遣使求和，蛮夷必以为我中华软弱，变本加厉也！”
上位者劳人，永宁帝很喜欢朝堂上出现不同的声音，此君并不昏聩，恰恰相反称得上明智。
段长庆之言在永宁帝看来虽然中肯却有些小家子气，自他登基以来，政通人和，国泰民安，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头顶上来自上皇的压制却越来越重，所以永宁帝急需要一场大胜来缓解压力，他开口说道：“蛮夷之人，畏威而不怀德，不服王化，不可轻饶。然我天朝上邦却也不必大动干戈！”
永宁帝目光扫了一下殿中武将，说道：“请两位爱卿为朕扫平边患吧，封牛继宗为征西大将军，征召陕西道府军，讨伐西夏；封柳芳为征北大将军，征召山西道府军，抵御蒙古。”
“臣敢不效死！”，被授予重任的两人心花怒放，其余的武将们纷纷心中计较，打算等散朝之后和两人叙叙旧，拜托二人提携提携族中子弟。
议事完毕后，刚刚退出武英殿的牛继宗和柳芳便被武将们堵住，他们纷纷要求出发的时候带上几个家中后辈，占了大便宜的两人只好答应，回府认真准备后，二人便带上家将以及其余人拜托提携的子弟们上路了。
定远军议事厅中的众人得到传令官传达的消息后赶忙登上城墙，只见数百西夏骑兵前来挑战。为首者身高八尺有余，体量魁梧，身着细鳞甲，头戴锦毛盔，擎一柄梨花开山斧，确是一员虎将，其余骑士们在他身后排成一列，为其呐喊助威。
“阿巴阿巴！”，“叽哩哇啦！”，“……”
一国之南北言语尚且不通，何况两国之间乎？除了李伯颜外，其余人均是一头雾水，贾璃见他面色涨红，便知敌军所言并非好话，一想便知，两军交战，背一背族谱理所当然么！
“蛮夷之人，安敢如此欺我！”，斯文之人最怕别人有辱斯文，这是砸人饭碗。
贾璃出言安慰道：“大帅息怒，为这蛮子伤身大大不值。”
大战在即，贾璃可不想主将被气出毛病，而且细论下来两人确实有些渊源，东府贾太君的女婿林如海与李伯颜有同学之谊，殿试之时两人更是分列榜眼探花，相交不浅；除此之外，贾璃平日里捧读的竹简版《春秋左传》正是向李伯颜借阅，两人之间关系不俗，所以看见李伯颜被气得发指眦裂贾璃无法再冷眼旁观。
“子坚，你有所不知，这帮蛮子辱及家慈，着实可恨！”
“大帅勿恼，待我治他！”
“贾校尉不可妄动，敌军寻衅，乃是求我军出城，如今迎敌，正中其下怀。”
“子坚冷静，绝不可舍守城之优势，取野战之劣势！”，不止姜远，文种亦出声阻止。
“我意以箭射之，刘海，取我弓来！”
姜远麾下杜姓校尉打算阻止贾璃，说道：“敌军距此有二百余步，如何射得？贾校尉请慎重，草率开弓，恐伤我军士气，长他人威风。”
“无妨，我大有信心。”，贾璃不在乎身边众人的神色，想必演义里辕门射戟时纪灵张飞也是这种神情吧！他接过刘海递来的铁胎弓，舒展猿背，凝目如苍鹰，挽弓似满月。
西夏骑兵多是骑射好手，弓马娴熟，但见到城头上有人欲隔二百步开外张弓，俱开怀大笑，嘲讽之意更甚。二百步，三石强弓射之尚且力有不逮，可他们绝对想不到城楼之上的贾璃是个能开六石强弓的怪胎！重生一世，除了远超时代的见识之外，贾璃最满意的便是一身神力，古有霸王项羽力能扛鼎，如今他亦不遑多让。
贾璃全然不为所动，屏息定神，趁风放箭，箭如流星般飞去。等箭飞到面前敌将才发觉危机，欲以兵器将箭拨开，可惜大斧笨重，来不及阻止飞矢便射中马腹，射人先射马，可惜一匹好马！
战马嘶鸣一声，扬蹄而起，将背上骑手掀到地上，阵前扬武扬威的西夏武士们嘲讽声戛然而止，与之相反周军士卒们声如鼎沸，齐呼，“万胜！”
不止士卒，城楼上的将官们亦为贾璃一箭而震惊，李伯颜望着卷起首领灰溜溜返营的敌骑，如何还有怒气，唯有喃喃自语，“子坚真神射也！”
“诸位，先回城吧，看来敌军今天不会进攻了！”，贾璃展颜一笑，将弓递给刘海。
“回城设宴，我要为此箭贺！”，李伯颜大笑着率领众位将领离开了城楼。
“谢大帅！”
守卫萧关第一战，贾子坚阵斩一匹，计一小功。
西夏主帐之中，李宗唐脸色铁青，怒视着下首跪伏的先锋，面前的炭炙羊腿都不能使他开怀。
“哈尔冰，战前你争做先锋，第一战你就给我大大长脸啊！”
“大王息怒，实在是汉人懦弱，不敢迎战，所以用冷箭偷袭，鄙人一时不察，这才……”，哈尔冰袒背负荆，抬头时荆条上的刺扎进肉中，一时间呲牙咧嘴丑态尽出。
“多说无益，我给你一次机会，明日攻城你再如此狼狈，叫你的副官提头来见我。”，李宗唐按捺杀心，三军跋涉而来，维持士气属实艰难，斩将于战事不利。
“必不辱命！”
“滚吧！”，不想哈尔冰在自己面前添堵，李宗唐将其呵出。
待哈尔冰身影消失，李宗唐如同被春风拂过一般，脸上冰冷瞬间消解，向着帘后之人说道：“王兄依仗哈尔冰等鼠辈便想夺走我在军中的权力，未免有些异想天开！”
“大王不可轻视，或许哈尔冰今日乃是藏拙之举。”，李宗唐的亲近幕僚郭昊掀帘而出，刚才帐中情形他听得清清楚楚。
“应该不是，今天阵前情况你也亲眼目睹，哈尔冰倒不至于舍命而藏拙。中原果然人杰地灵，二百步开外张弓能射，真飞将也！”
“即使飞将，不也受缚于白门楼么，以大帅之智，周军纵有千百飞将，也无可奈何。”
“哈哈哈，郭先生对我吹捧太甚矣！我可比不得曹孟德，阿尔斯楞可有消息传来？”，李宗唐边说边用宝刀片下一缕羊肉放入嘴中，接着痛饮一大口烈酒。
“蒙古军已经兵临大同城下，言说休整几日后便会攻城。”
李宗唐眉头微皱，咽下羊肉后开口说：“兵贵神速，阿尔斯楞按兵不动，大概是想等我军拿下萧关后再攻击吧，到时候大周反攻之时，我军来承受大部分怒火，打的一手好算盘。”
“那明天还攻城吗？”
“怎么不攻，本王便称其心意，明日狠狠地攻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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