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抬手不打笑脸人
车队一路途径晨州三郡。
在众人路过武平郡时，更是连当地的贺知州都亲自前来接见。
这可让凡良玉难得在大官面前后背硬朗了一回。平时在府上，自己曾经可是连见个地方巡检都要打躬作揖，弯腰陪笑的看别人脸色的人。要知道那巡检顶天了也才是个七品官。虽然说是不小了，但离着京城也半点都挨不上。
可这贺知州可就不同了，听凡路说来。这位不仅曾经是一洲文状元，更是先帝钦点的正三品官员，差点成了太师的大人。结果这位上来就是对众人一阵嘘寒问暖，连这话语一听就是细心准备过的。听的凡良玉心里那是一个舒服。差点留在武平郡拜了贺知州当先生。
当地的知州大人很是贴心。知道前方多山路，干脆找来军中的快马。白天就带着车队中的十余人同自己的亲卫一齐轻装前行。晚上则是寻找就近的衙门就寝。
与贺知州同行的几日里，凡良玉可是天天找凡路请教学问。少年大多都囫囵吞枣的给男人说一遍，学问哪是一天能学会的。
凡良玉也不管听的对不对，直接找到贺大人当面切磋学问。结果这一老一小竟是真能交流一番。
后来时间一长，连一旁的凡灿阳都听的有些许不耐烦了，直接告诉男人。人家贺老知州，看不上你肚子里那几滴墨水。可男人虽不反驳，却也是半点不信。这小子就是眼红自己攀上贺知州这根高枝，跟他废话什么。
直到一行人走出晨州地界，老知州才不舍的和众人道别。
临行前还将自己珍藏多年棋谱赠与凡灿阳，同时交给林青棠一方宝印，上刻“蕙质兰心”四个娟秀小字。
这可让凡良玉一阵不爽。直到临近云州郡城的时候，男人还是沉默不语，几天都难得说上一句话。
众人依旧骑乘着军马，在乡间前行。
此时距离云州朔海郡还有大概三百里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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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几个孩子依旧在骑着马跟在队伍之中。阎丘和凡灿阳同骑一匹高大骏马跟着凡虎不知跑到哪里乱逛去了。
凡良玉难得没有被甩在队尾，竟是扬鞭加速，追上了在前方的凡路和林青棠。
男人见这两人不仅同乘一匹马不说，竟然还有说有笑的。气更是不打一出来，赶紧上前打断二人。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二人在这亲亲我我作甚。”
凡路先是回头和在身后抱着自己的林青棠对视一眼，随后二人的目光一齐看向男人。
男人被二人盯得有些发毛，你们倒是说话啊。好歹给个话茬让我接一下啊。
“那个，七弟啊。有个事我这几天一直都没想明白。你说人家贺知州连带那些个郡守，哪个不是朝中俊杰。跟咱们也没沾亲带故的，为什么对咱们那么好。难不成，真是咱中你六哥我的才华。”男人自顾自地说着。
凡路都没敢听完男人最后一句话。吞了一下口水，紧接着又和林青棠对视一眼。
“那个，凡良玉。要不然，待会进了郡城。我出钱给你买本地图。估计你就明白了。”
凡路的声音略显无奈。
“莫得跟我这里说这些废话，有话直说。”男人最烦这些讲话拐弯抹角的人。
这次回答的却是凡路背后的林青棠。
“明朝四府十一州，安西都护府下辖凉、弘二州。级别本就在州郡之上。凡家此行车队上悬挂的是正是安西府旗，同行之中也有凡家的直系子弟。人家对咱们好点也是无可厚非的。”
不等男人回话，就听到凡虎一路向众人驰骋而来。对着队伍喊道。
“还有十里就到郡城了，大家速度快一些。”
同往常一般，众人进入郡城后，郡守带着下属大小官员第一时间在城外候着。一路嘘寒问暖，就差八抬大轿把这几尊大佛抬进城内了。
这时候几个孩子早就习惯了。就连那凡良玉都表现得十分淡然。
只是男人晚上偷偷找到凡路和阎丘说去外面的百花阁逛逛，可二人对凡良玉所说的这个地方是一点都不熟悉，根本没听过这个名字。
眼看两个少年一头雾水，男人赶紧拉近两个人一番小声交谈。
凡良玉一番小声解释后，凡路赶紧后撤两步，尽可能远离男人。眉头紧皱，脸色有些微红。阎丘则是满脸的疑问。
“凡路，什么是青楼？去哪里干什么？”
几乎是同一瞬间，屋门被人“嘭”的一声打开了。
木门被推开时力气有点大，一股风吹的凡路闭上了眼睛。
“几位公子，大哥让我叫你们吃饭去。”
凡路闻言心里一凉，怎么这个时候她来了。
“青棠，那个...。要不你听我解释解释？”
不等少年开口狡辩，林青棠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确定少女已经离开后，凡路长舒一口气。看了眼另外两个人，都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三人一时间都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走啊，吃饭去了。”
少年抓住二人袖子就往屋外走，在走出屋子后更是叮嘱还在愣着的凡良玉。
“凡良玉，以后少说话吧。算我求你了。”
“你要是哪怕把一点心思用到读书上，估计贺老知州就真带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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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停留一晚。第二天太阳还未升起，一行人就收拾行李继续出发。终于在三日后抵达了此次旅途的终点，朔海郡。
朔海郡地处明朝东南沿海，是一座名副其实的繁华之城。还未进入内城。众人就已经领略到这座城市的独特之处。
每条巷子都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身边一行这十几人若是一个不注意。很容易和队伍走散。凡虎干脆将马匹寄存在城外的一处驿站之内。众人一齐步行至内城。
结果一行人直到行至城门附近，也始终没有没看到一位接待的官员。在凡路的建议下，凡虎领着众人排队进入内城。
排了大概半个时辰的队伍，终于是将安西府的通关文牒交给了守城将士。守城的士兵一看是王府来的人。让一行人在一旁先行等候，自己则是一同小跑前去报告长官。
就这样，众人就在门外站了大概一个时辰。此时的凡虎站在队伍前闭目养神，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阎丘和凡良玉则是有些不耐烦。
“凡路，你说这朔海郡的郡守是不是没接到通知啊。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见个人。”
凡良玉左右踱步，腿都站麻了。
正在一旁给凡灿阳讲棋的凡路闻言是先把棋谱交给八弟。少年站起身径直走到大哥凡虎身边，小声说道。
“朔海郡守肯定是第一批收到消息的官员，甚至极有可能是皇室越过贺知州直接向郡守下达的指令。郡守此番作为，难不成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眼见凡虎并无回应，凡路继续小声说道。
“大哥，安西府近期可参与过京城的党派之争？”
凡虎身体站的笔直，一把带鞘长剑立于身前，双手倚着剑柄。谨慎地摇了摇头。
“凡家世代为明朝镇守边关，与京城本就少有往来。不可能远在万里之外参加什么党派之争。”
少年听完大哥的话语后又是一阵出神，向凡虎嘱咐道。
“哥，进城之后，还是多留意身边的官员。”
“放心吧，只要这安西府的通牒还在手里。咱们在这里就不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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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此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此刻已近未时。
终于是有一小队人马缓缓从城内驶出。为首官员身材瘦高，官袍正中绣着象征五品文官的“鹭鸶”图案。看样子前来之人并不是郡守本人。
瘦高官员出城后，立即翻身下马，小跑着向城外走来。身后紧跟一众大小官员。
“各位可是从安西府前来的贵客？鄙人朔海郡郡丞魏治刚。在下刚刚接到刘知郡指示前来城外迎接各位远道而来的贵客。如有怠慢，还望各位海涵。”
少年眼前这位名叫魏治刚的郡丞，说话时堆得满脸笑容，毕恭毕敬。感觉生怕怠慢了几人。
就连满腹牢骚，一脸黑线的凡良玉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我们几人的确来自安西府，还请问魏郡丞。这刘郡守如今身在何地？”
凡虎将长剑跨回腰间，盯着魏治刚的双眼，面目表情的说道。
只见魏郡丞并未躲避凡虎眼神，满脸笑容并也未改变分毫。
“回大人，刘郡守此刻身在翠海郡迎接皇室前来的客人。在下确实是刚接到的消息，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下官就组织这城中大小官吏一齐前来迎接几位贵客。”
“下官已为几位客人准备马匹，还请随我一齐前往这几日下榻之地。”
魏治刚回头吩咐守城官兵牵来马匹，伺候着几个孩子上马。然后动作麻利的翻身上马。在前面领路。其余官员则是将速度降至众人之后，刻意的保持出一段距离。
“想来您就是凡虎大人吧，久闻凡指挥使大名。今日一见，大人果然气度不凡。让下官甚是佩服啊。”
“魏郡丞过奖，这次只是带着家中几位弟弟前来参加棋圣之赛，这段时日还要麻烦郡丞了。”
“凡大人言重，几位前来可是让小郡蓬荜生辉。”
刚进城走了几步路的功夫，魏郡守就开始不停向凡虎搭话。反正就是什么好听说什么。凡虎也一一的作了礼貌性的回复。
一路上魏治刚向众人介绍了城内一些标志性的建筑，但朔海作为一座典型的港口城市，并无太多本地人士，所谓标志性建筑大多就是不同风格的酒楼和几所风月场所。
大概行出几十里官路，穿过大小十余条热闹街道，一行人终是来到一处幽静官邸。要知道在一座临海城市，修得这样一座规模庞大的府邸可是有着不小的难度。
整座府邸虽说规模不及凡家府大小，单光听魏郡丞简单的介绍。就知道此地可真是不一般。
这座府邸名叫“金名府”。是半年前由刘郡守特意命令修建，专门为几位选手训练休，休息之地。同时提前预祝着几位国手能金榜题名，取得好名次。
在凡路看来，光是门口两尊狮子就是用一整块白玉胚打造而成，每一尊都价值不菲。但其价值还远不及大门上方悬挂的由明皇御赐的金匾。
此匾出自明朝开国皇帝真迹，上书“金榜题名”四个刚正大字，光是远远的瞧上一眼，就足以让人心生震撼之意。
魏郡丞一边向众人介绍，一边吩咐手下伺候着几人下马，遂将几人邀至府内。
其中走的最快的当属凡良玉，直接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看上去心情不错。因为就在方才路上，魏郡丞就已告知这府前立有两尊价值不菲的玉狮子，并且承诺了不管凡良玉能否进入六十四强，只要日后能将这次比赛的棋谱拓印一份交予他。魏郡丞就先做私下决定，自掏腰包将其中一尊赠与自己。
你说魏治刚这人进城前自己还想臭骂他一顿，结果现在是越看越顺眼。真是奇了怪了。
府内空间非常之大，以致于若没有府上精心培养的几百位佣人。不熟悉这座府邸布局的客人很有可能会在府内迷路。所以魏郡丞就先安顿好几位凡虎的同行侍从。
接着又带着几个孩子同凡虎凡良玉一间一间的挑选房屋。凡路最先挑选了一间清净院子，院子不大，所以没有同住一院的佣人。外院围墙大概六尺有余，但好在院内有一颗在深秋正盛开着花朵的大树，此刻正散发着淡淡花香。
凡良玉则是选中了一所最为气派的院子。规模大概是凡路院子的五倍左右。阎丘和凡灿阳共住一个院子。林青棠则选了最靠近凡路的一间院子。
魏郡丞吩咐佣人帮着几个孩子布置房间，自己则是继续在前领着凡虎走过一间间的院房。直到行至一处寻常小院门前。
“就这里吧，听闻魏郡丞曾是云州状元，今后几日可要多请教郡丞了。”
凡虎以读书人身份向魏治刚拱手行礼，说道。
“胡天八月即飞雪，中妇能炊红黍饭。在下先行告退。”
魏治刚难得挺直了腰板，打开背在身后的折扇。同样对着凡虎行了一礼。
“后面几日，还请少爷多加留心。”
男人说了简单的两句话，只是说道后面一句声音小道难以被人察觉，更像是魏郡丞的自言自语罢了。
在众人路过武平郡时，更是连当地的贺知州都亲自前来接见。
这可让凡良玉难得在大官面前后背硬朗了一回。平时在府上，自己曾经可是连见个地方巡检都要打躬作揖，弯腰陪笑的看别人脸色的人。要知道那巡检顶天了也才是个七品官。虽然说是不小了，但离着京城也半点都挨不上。
可这贺知州可就不同了，听凡路说来。这位不仅曾经是一洲文状元，更是先帝钦点的正三品官员，差点成了太师的大人。结果这位上来就是对众人一阵嘘寒问暖，连这话语一听就是细心准备过的。听的凡良玉心里那是一个舒服。差点留在武平郡拜了贺知州当先生。
当地的知州大人很是贴心。知道前方多山路，干脆找来军中的快马。白天就带着车队中的十余人同自己的亲卫一齐轻装前行。晚上则是寻找就近的衙门就寝。
与贺知州同行的几日里，凡良玉可是天天找凡路请教学问。少年大多都囫囵吞枣的给男人说一遍，学问哪是一天能学会的。
凡良玉也不管听的对不对，直接找到贺大人当面切磋学问。结果这一老一小竟是真能交流一番。
后来时间一长，连一旁的凡灿阳都听的有些许不耐烦了，直接告诉男人。人家贺老知州，看不上你肚子里那几滴墨水。可男人虽不反驳，却也是半点不信。这小子就是眼红自己攀上贺知州这根高枝，跟他废话什么。
直到一行人走出晨州地界，老知州才不舍的和众人道别。
临行前还将自己珍藏多年棋谱赠与凡灿阳，同时交给林青棠一方宝印，上刻“蕙质兰心”四个娟秀小字。
这可让凡良玉一阵不爽。直到临近云州郡城的时候，男人还是沉默不语，几天都难得说上一句话。
众人依旧骑乘着军马，在乡间前行。
此时距离云州朔海郡还有大概三百里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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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几个孩子依旧在骑着马跟在队伍之中。阎丘和凡灿阳同骑一匹高大骏马跟着凡虎不知跑到哪里乱逛去了。
凡良玉难得没有被甩在队尾，竟是扬鞭加速，追上了在前方的凡路和林青棠。
男人见这两人不仅同乘一匹马不说，竟然还有说有笑的。气更是不打一出来，赶紧上前打断二人。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二人在这亲亲我我作甚。”
凡路先是回头和在身后抱着自己的林青棠对视一眼，随后二人的目光一齐看向男人。
男人被二人盯得有些发毛，你们倒是说话啊。好歹给个话茬让我接一下啊。
“那个，七弟啊。有个事我这几天一直都没想明白。你说人家贺知州连带那些个郡守，哪个不是朝中俊杰。跟咱们也没沾亲带故的，为什么对咱们那么好。难不成，真是咱中你六哥我的才华。”男人自顾自地说着。
凡路都没敢听完男人最后一句话。吞了一下口水，紧接着又和林青棠对视一眼。
“那个，凡良玉。要不然，待会进了郡城。我出钱给你买本地图。估计你就明白了。”
凡路的声音略显无奈。
“莫得跟我这里说这些废话，有话直说。”男人最烦这些讲话拐弯抹角的人。
这次回答的却是凡路背后的林青棠。
“明朝四府十一州，安西都护府下辖凉、弘二州。级别本就在州郡之上。凡家此行车队上悬挂的是正是安西府旗，同行之中也有凡家的直系子弟。人家对咱们好点也是无可厚非的。”
不等男人回话，就听到凡虎一路向众人驰骋而来。对着队伍喊道。
“还有十里就到郡城了，大家速度快一些。”
同往常一般，众人进入郡城后，郡守带着下属大小官员第一时间在城外候着。一路嘘寒问暖，就差八抬大轿把这几尊大佛抬进城内了。
这时候几个孩子早就习惯了。就连那凡良玉都表现得十分淡然。
只是男人晚上偷偷找到凡路和阎丘说去外面的百花阁逛逛，可二人对凡良玉所说的这个地方是一点都不熟悉，根本没听过这个名字。
眼看两个少年一头雾水，男人赶紧拉近两个人一番小声交谈。
凡良玉一番小声解释后，凡路赶紧后撤两步，尽可能远离男人。眉头紧皱，脸色有些微红。阎丘则是满脸的疑问。
“凡路，什么是青楼？去哪里干什么？”
几乎是同一瞬间，屋门被人“嘭”的一声打开了。
木门被推开时力气有点大，一股风吹的凡路闭上了眼睛。
“几位公子，大哥让我叫你们吃饭去。”
凡路闻言心里一凉，怎么这个时候她来了。
“青棠，那个...。要不你听我解释解释？”
不等少年开口狡辩，林青棠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确定少女已经离开后，凡路长舒一口气。看了眼另外两个人，都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三人一时间都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走啊，吃饭去了。”
少年抓住二人袖子就往屋外走，在走出屋子后更是叮嘱还在愣着的凡良玉。
“凡良玉，以后少说话吧。算我求你了。”
“你要是哪怕把一点心思用到读书上，估计贺老知州就真带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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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停留一晚。第二天太阳还未升起，一行人就收拾行李继续出发。终于在三日后抵达了此次旅途的终点，朔海郡。
朔海郡地处明朝东南沿海，是一座名副其实的繁华之城。还未进入内城。众人就已经领略到这座城市的独特之处。
每条巷子都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身边一行这十几人若是一个不注意。很容易和队伍走散。凡虎干脆将马匹寄存在城外的一处驿站之内。众人一齐步行至内城。
结果一行人直到行至城门附近，也始终没有没看到一位接待的官员。在凡路的建议下，凡虎领着众人排队进入内城。
排了大概半个时辰的队伍，终于是将安西府的通关文牒交给了守城将士。守城的士兵一看是王府来的人。让一行人在一旁先行等候，自己则是一同小跑前去报告长官。
就这样，众人就在门外站了大概一个时辰。此时的凡虎站在队伍前闭目养神，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阎丘和凡良玉则是有些不耐烦。
“凡路，你说这朔海郡的郡守是不是没接到通知啊。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见个人。”
凡良玉左右踱步，腿都站麻了。
正在一旁给凡灿阳讲棋的凡路闻言是先把棋谱交给八弟。少年站起身径直走到大哥凡虎身边，小声说道。
“朔海郡守肯定是第一批收到消息的官员，甚至极有可能是皇室越过贺知州直接向郡守下达的指令。郡守此番作为，难不成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眼见凡虎并无回应，凡路继续小声说道。
“大哥，安西府近期可参与过京城的党派之争？”
凡虎身体站的笔直，一把带鞘长剑立于身前，双手倚着剑柄。谨慎地摇了摇头。
“凡家世代为明朝镇守边关，与京城本就少有往来。不可能远在万里之外参加什么党派之争。”
少年听完大哥的话语后又是一阵出神，向凡虎嘱咐道。
“哥，进城之后，还是多留意身边的官员。”
“放心吧，只要这安西府的通牒还在手里。咱们在这里就不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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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此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此刻已近未时。
终于是有一小队人马缓缓从城内驶出。为首官员身材瘦高，官袍正中绣着象征五品文官的“鹭鸶”图案。看样子前来之人并不是郡守本人。
瘦高官员出城后，立即翻身下马，小跑着向城外走来。身后紧跟一众大小官员。
“各位可是从安西府前来的贵客？鄙人朔海郡郡丞魏治刚。在下刚刚接到刘知郡指示前来城外迎接各位远道而来的贵客。如有怠慢，还望各位海涵。”
少年眼前这位名叫魏治刚的郡丞，说话时堆得满脸笑容，毕恭毕敬。感觉生怕怠慢了几人。
就连满腹牢骚，一脸黑线的凡良玉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我们几人的确来自安西府，还请问魏郡丞。这刘郡守如今身在何地？”
凡虎将长剑跨回腰间，盯着魏治刚的双眼，面目表情的说道。
只见魏郡丞并未躲避凡虎眼神，满脸笑容并也未改变分毫。
“回大人，刘郡守此刻身在翠海郡迎接皇室前来的客人。在下确实是刚接到的消息，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下官就组织这城中大小官吏一齐前来迎接几位贵客。”
“下官已为几位客人准备马匹，还请随我一齐前往这几日下榻之地。”
魏治刚回头吩咐守城官兵牵来马匹，伺候着几个孩子上马。然后动作麻利的翻身上马。在前面领路。其余官员则是将速度降至众人之后，刻意的保持出一段距离。
“想来您就是凡虎大人吧，久闻凡指挥使大名。今日一见，大人果然气度不凡。让下官甚是佩服啊。”
“魏郡丞过奖，这次只是带着家中几位弟弟前来参加棋圣之赛，这段时日还要麻烦郡丞了。”
“凡大人言重，几位前来可是让小郡蓬荜生辉。”
刚进城走了几步路的功夫，魏郡守就开始不停向凡虎搭话。反正就是什么好听说什么。凡虎也一一的作了礼貌性的回复。
一路上魏治刚向众人介绍了城内一些标志性的建筑，但朔海作为一座典型的港口城市，并无太多本地人士，所谓标志性建筑大多就是不同风格的酒楼和几所风月场所。
大概行出几十里官路，穿过大小十余条热闹街道，一行人终是来到一处幽静官邸。要知道在一座临海城市，修得这样一座规模庞大的府邸可是有着不小的难度。
整座府邸虽说规模不及凡家府大小，单光听魏郡丞简单的介绍。就知道此地可真是不一般。
这座府邸名叫“金名府”。是半年前由刘郡守特意命令修建，专门为几位选手训练休，休息之地。同时提前预祝着几位国手能金榜题名，取得好名次。
在凡路看来，光是门口两尊狮子就是用一整块白玉胚打造而成，每一尊都价值不菲。但其价值还远不及大门上方悬挂的由明皇御赐的金匾。
此匾出自明朝开国皇帝真迹，上书“金榜题名”四个刚正大字，光是远远的瞧上一眼，就足以让人心生震撼之意。
魏郡丞一边向众人介绍，一边吩咐手下伺候着几人下马，遂将几人邀至府内。
其中走的最快的当属凡良玉，直接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看上去心情不错。因为就在方才路上，魏郡丞就已告知这府前立有两尊价值不菲的玉狮子，并且承诺了不管凡良玉能否进入六十四强，只要日后能将这次比赛的棋谱拓印一份交予他。魏郡丞就先做私下决定，自掏腰包将其中一尊赠与自己。
你说魏治刚这人进城前自己还想臭骂他一顿，结果现在是越看越顺眼。真是奇了怪了。
府内空间非常之大，以致于若没有府上精心培养的几百位佣人。不熟悉这座府邸布局的客人很有可能会在府内迷路。所以魏郡丞就先安顿好几位凡虎的同行侍从。
接着又带着几个孩子同凡虎凡良玉一间一间的挑选房屋。凡路最先挑选了一间清净院子，院子不大，所以没有同住一院的佣人。外院围墙大概六尺有余，但好在院内有一颗在深秋正盛开着花朵的大树，此刻正散发着淡淡花香。
凡良玉则是选中了一所最为气派的院子。规模大概是凡路院子的五倍左右。阎丘和凡灿阳共住一个院子。林青棠则选了最靠近凡路的一间院子。
魏郡丞吩咐佣人帮着几个孩子布置房间，自己则是继续在前领着凡虎走过一间间的院房。直到行至一处寻常小院门前。
“就这里吧，听闻魏郡丞曾是云州状元，今后几日可要多请教郡丞了。”
凡虎以读书人身份向魏治刚拱手行礼，说道。
“胡天八月即飞雪，中妇能炊红黍饭。在下先行告退。”
魏治刚难得挺直了腰板，打开背在身后的折扇。同样对着凡虎行了一礼。
“后面几日，还请少爷多加留心。”
男人说了简单的两句话，只是说道后面一句声音小道难以被人察觉，更像是魏郡丞的自言自语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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