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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流花仙

    殷正出了帐篷,雨太大了,大到外面的人根本听不到帐篷里的声音。

    近千人潜伏在雨夜里,等着殷正。

    殷正摆摆手,刚要说话,一支羽箭擦着殷正的脸颊划过,殷正吓得就地一滚,躲开了接下来了的两箭,然后就是想起了急促的梆子声。殷正抬头一看,竟然是寨中心的一座瞭望台射出的箭,殷正暗骂一声大意,直接命令小马营进攻。

    近千人开始往里冲。帐篷里的喽啰兵还在睡梦中就被乱刀砍死。

    流花寨正中心的大帐里,寨主刘桦贤正在睡梦中,忽然听到梆子声,夹杂着雨声,紧接着就是寨中大乱。一个翻身就站了起来,仔细分辨一下,并不是幻听,抄起架子上的长刀就窜了出去。大批的喽啰兵都被惊醒,乱哄哄的都在往西寨冲。刘桦贤骑着手下牵过来的马,指挥喽啰兵抵挡不断推进的小马营,殷正一马当先,一条玄铁枪舞的密不透风。一时间竟杀的身边无人敢紧身。

    刘桦贤骑着战马,看的火冒三丈,寨中太多的杂物,骑兵反而冲不起来,只能依靠步卒,喽啰兵和小马营的人马乱哄哄的挤在一起,不断的有人被砍倒,大部分都是流花寨的喽啰兵。

    刘桦贤的战马下面,已经踩踏出一个不小的泥坑,他一直叫喊着让手下兵卒往前冲,自己却并不想上前。从刚一开始,他就吩咐手下去北门铺设木板桥,随时做好撤退的准备。

    忽然刘桦贤像是想到了什么,大喝一声“弓箭手,放箭!”

    这一指令惊的身旁亲卫一身冷汗,放箭?大批的兄弟还在前面背对着咱们拼命,现在放箭?一时间,竟没人动,刘桦贤骑在马上气的哇哇暴叫“还等什么,官军冲过来就没机会了,放箭放箭!”说完摘下自己的长弓向着西寨射了一箭,也不知道射到了什么。附近的喽啰兵一看,也不管不顾的往人群中放箭。

    像这种混战,几乎用不到弓箭,怕误伤到自己人。喽啰兵借着雨声掩盖,疯狂的往里面射箭,殷正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直到面前的两个喽啰兵忽然哀嚎一声,向前扑倒,后心插着两只羽箭,并且身后也有小马营的兄弟惨叫,这才大喝一声“小心箭矢,盾牌手!”

    身后的小马营兵卒听到指令,拿着盾牌的兵卒举起盾牌奋力向前,没有盾牌的兵卒躲在他们后面,那些喽啰兵就惨了,需要防备前面小马营的攻击,还要防备身后的箭矢,一时间战场中心乱作一团,除了正在接战的人,后面的都没心思拼杀了。

    小马营的兵卒虽然结成战阵,可还是时不时的有兄弟中箭,倒下哀嚎。流花寨的喽啰更惨,成片的倒下,侥幸不死的都疯狂的往后退去。

    这时雨停了,就像雨来时那样,忽然就停了,一轮圆月从乌云里钻了出来。银色的月光洒在这充满杀戮的战场。

    殷正又闪身躲过一支羽箭,绕到结成战阵的小马营兵卒后面,一边跑一边大喊“弓箭手准备!”然后把自己的玄铁枪扎在地上,摘下长弓,搭上一支箭说到“抛射!放!”话音刚落,手上的箭矢斜着射了出去。身旁拿着手持弓箭的人也都跟着殷正射箭的角度放箭。

    这是最前面持盾的兵卒看了一眼,歪头吼道“近了!”

    殷正马上调整角度“抛射!放!”一团箭雨又飞了出去。前面的兵卒又说到“中了!”

    对面的喽啰兵根本没有指挥,只是凭感觉放箭,月亮出来以后视野好了很多,大喜。可还没来得及高兴,一轮箭雨就落在了身前并不远的地方,还没反应过来,第二轮箭雨精准的落在人群中,喽啰兵成片的倒下,刘桦贤看的神魂皆冒,对方是什么人,绝对不是普通的官军。

    正这时,身后又传来了骚动,徐广业到了。殷正的人扎住阵脚,疯狂放箭,而从刘桦贤身后杀来的徐广业就带着兵卒疯狂的往前冲杀。

    刘桦贤慌了,如果只是殷正一伙人,他还想依靠人多势众,磨死他们,可现在被前后夹击,他已经没了战意,也不说话,纵马朝着北寨大门而去,这下喽啰兵更乱了,有马的都跟着刘桦贤跑,没有马的胡乱的找马。转而被冲上来的燕军砍翻在地。

    殷正和徐广业合兵一处,亲兵牵过几匹寻来的战马,两人上了马,也不废话,一路向北冲了过去了。

    刘桦贤冲到小秋河滩时,浮桥刚刚铺好,他也不说话,直接纵马过河,大批喽啰疯狂的随着他往北岸逃跑,只过了一二百骑,忽然一声巨响,竟是浮桥底下的铁链撑不住断裂了。一时间,好多喽啰兵落水,刘桦贤也不停马,直接朝着前哨营的方向奔去,只行了不到六七百步,迎面一片箭雨射来,身旁大批喽啰兵落马,刘桦贤的战马也中了两箭,把刘桦贤摔了下来,身后的喽啰兵已经吓破了胆,一时间四散奔逃,可箭矢却从四面八方射来,一地人和马的死尸,只有几个命大的人活了下来,聚拢在一起,惊恐的望着四周出现的燕军。

    刘桦贤也没死,甚至没有受伤,只是狼狈的很,他提着自己的大刀,见到正前方的草丛中,出来了好多燕军,为首是一顶盔掼甲的将军,正是武建成。

    武建成跟一旁的黄硕说到“哈哈哈,黄将军,你刚才还羡慕徐广业那小子能跟着去了南岸,没想到咱们在这就能抓了匪首,黄将军,这功劳追着咱们走呢!”

    一旁的黄硕也很是开心。吩咐左右绑了刘桦贤。

    谁知刘桦贤却并不肯束手就擒,拉开架势警惕的看着四周逼近的燕军,还想在挣扎一下,武建成眉头一皱,嘴里说到“呦呵,还挺有血性,拿我刀来,我会会他!”

    一旁的黄硕却说到“武前辈,这杀鸡焉用牛刀,收拾这么个玩意儿,何须将军您出手,今天您也看看某家的手段!”

    武建成也不拦着,黄硕还很年轻,是武建成一手提拔提起来的,虽然现在同为常备营将军,可黄硕对武建成还是非常的尊敬,从没敢怠慢过。

    黄硕接过亲兵递过来的混铁棍,也不骑马,快步就朝刘桦贤冲去,身为一名统军的大将,黄硕的武艺很高,没想到却只和刘桦贤战了个平手。刘桦贤也拼了命,一口长刀上下翻飞,几次和黄硕的混铁棍相撞,都火星四溅,一时间,竟谁也奈何不了谁。

    武建成在一旁吩咐手下说到“你们往河滩方向去吧,那边大把的战功等着你们,再不去可就被徐广业他俩吃光喽。”

    五百兵卒在校尉的带领下,朝着河滩跑去,只留下二十人保护武建成。

    阵中的黄硕有点急了,自己夸下海口,结果竟然一时半会拿不下这贼人。刘桦贤比他还急,憋着一口气频频出刀,恨不得一刀就劈死眼前这个碍事的家伙。

    黄硕大棍兜头就砸,刘桦贤举起长刀死死架住,咬牙一用力蹦出那条沉重的混铁棍,黄硕被带的往后退了一步,刘桦贤抓住机会,长刀朝着黄硕的左腰砍去,想把他一刀砍成两截。黄硕向后紧退两步躲过,手中的大棍抡起来又砸了过去。刘桦贤刚才这一刀拼尽全力,这时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了,抽回长刀,堪堪护在面前,大棍砸中刀柄,竟然直接崩飞了。原来是黄硕砸出大棍就撒了手,拔出背着的护背双刀,欺身而上。左手刀劈在刘桦贤的肩膀,右手刀横着割想他的咽喉。刘桦贤肩膀吃痛,的长刀撒了手,往后一跳,躲过咽喉这一刀。黄硕紧跟一步,一脚踹翻刘桦贤,双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刘桦贤也不挣扎,面如死灰,不再动弹,被黄硕的亲兵上去捆了个结实。

    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流花寨这边的乱匪早就乱套了。寨主跑了,大部分匪人都没了斗志,只想跟着跑,结果浮桥还断了,大批贼人都落了水,披甲的都淹死了,没甲的都想顺着河道逃跑,谁知燕军竟然从下游上来了,好多往下游的人都被射杀了,有些水性好的人,就开始逆流而上,没游出多远,上游也来了人。

    这下就只好奋力向北岸游。

    殷正和徐广业正在南岸泄愤似的冲杀,俩人眼睁睁见到刘桦贤顺着浮桥跑掉了,然后浮桥被压断。远处小马营的人也追了出来,把贼人堵在南岸绞杀,小马营的人都是沉重的全身铠,根本不能下水。只是不断压缩贼人的空间,没甲的贼人都跳下水,奋力向北游去。有甲的贼寇想要投降,可燕军似乎并不想收降,即使扔了兵刃,跪在地上,还是会被冲过来的燕军装作没看到,然后一刀砍死。关于这一点,殷正和徐广业早就商量好了。一个俘虏也不要,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断路劫财的货色,收降了也没用,不如杀了省心。

    大批贼人被砍倒,射杀,游的快的到了北岸,又被武建成手下的燕军堵住,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崩溃到了极点。无心再战,只能投降。北岸的兵卒并没有得到不收俘虏的命令,见有人投降,就踹倒在地,拽出麻绳捆了个结实。

    南岸的贼人见对方并不接受自己的投降,正要拼命,眼尖的贼人却看到北岸的同伙已经被收降,嘴里大喊“北岸受降,北岸受降。”说完扔了兵器。就往河里跳。

    奇怪的一幕发生了,南岸的小马营疯狂的砍杀还没跳进河里的贼人,南岸的贼人疯狂的往河里跳,上下游的小马营疯狂的放箭,河里的贼人疯狂的向着北岸游,北岸的贼人疯狂的投降,北岸的燕军疯狂的捆人。后来已经忙不过来了,贼人上了岸,也不跑,跪在地上,抱着头号啕痛哭。

    北岸留守的小马营兵卒跑过来,本打算通知友军不收降俘虏的,可到了近前发现敌人太多了,现在说不收降的话,自己这点人可能根本挡不住,便加入了捆人行列。

    南岸的敌人杀尽了,河里的敌人游光了。殷正和徐广业站在南岸眼巴巴望着北岸的兄弟正在捆人。

    “大鱼跑了。”

    “恩,现在连鱼苗都没了。”

    “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