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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大将军来也!

    洛阳城内,魏帝曹叡看着案前堆积如山的告急文书,不由得心烦意乱。

    “陛下,大将军曹真请求觐见。”门外侍候的宦官忽然走进来,打断了曹叡的思绪。

    曹叡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宣曹真觐见。

    曹真面色严肃,头戴武冠,身着黑袍,步履稳重地走到曹叡跟前,连续叩头三次。

    “末将拜见陛下!”

    雄浑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由于曹真身形魁梧,尽管身居阶下,还是令曹叡有些慌乱。

    “爱卿平身。”曹叡的底气有些不足。

    “谢陛下!”曹真站了起来,脸上多了几分威严。

    “赐座。”曹叡令一旁的宦官搬来凳子,曹真谢过,坐了上去。

    “陛下,蜀贼作乱,进犯凉州,如若继续坐视不理,恐怕长安危矣。”曹真开门见山,向曹叡抛出了难题。

    “朕正为此事烦忧,不知大将军有何良策,但说无妨。”

    “依臣之见,莫如陛下亲征。”

    “这…”曹叡为难了,他才登基不久,并无太多经验,亲征对他来说的确是个严峻的考验。

    “陛下无须忧虑,蜀贼贪婪,本可倚山固守,如今却主动出击攻略各郡,可见其意在长安,若陛下能亲自坐镇长安,必能引蛇出洞,届时只要再派两名大将出战,一人出箕谷,施压汉中,一人逼凉州,收复失地,使其首尾不能相顾,贼军必退。”

    曹叡命人取来地图,见地图所示与曹真所言一一对应,方知曹真乃是有备而来,君臣二人皆开诚布公,长谈一夜后议定西路派右将军张郃收复安定郡,并命凉州刺史徐邈和雍州刺史郭淮协助;南路由大将军曹真亲自率领,由箕谷杀奔汉中;曹叡则亲自坐镇长安,稳定军心,支援各路。

    …

    蜀军大本营内,马谡听闻曹叡亲自坐镇长安,大笑不止,诸将不解,诸葛亮则有些谨慎,低头吟思不语。

    “丞相,曹贼涉险,亲自镇守长安,此天赐良机,正是我北伐大军成大业之时啊!”马谡高声嚷到。

    凉州刺史魏延却出面打断了他:“当初我进献子午谷之谋,丞相以为冒进,未能应允,今日我大军占据三郡,切断凉州与魏国交通要道,此时正是依据地势,稳军御敌之时,幼常怎么反倒焦躁起来了?”

    众将听了魏延的话,深以为然,加之众人平素就看不惯马谡在诸葛亮面前得宠,此时更不愿站出来支持马谡。

    “子午谷之谋,路途遥远,易生变故,且当时我军还未能展开攻势,如今攻守易势,我军胜券在握,全力攻入长安,活捉曹贼,方为上策!”马谡情绪愈发激动了起来,诸将默不作声,纷纷望向诸葛亮。

    “文长之计,的确更为稳妥,我军占据地利,足以御敌,然曹贼贸然轻进,实乃良机,兵法乘劳,此进趋之时也,当乘曹军立足未稳,击而破之。为今之务,在遣一良将,虚张声势,诱敌集重兵于汉中,另派一猛将,以轻锐之师,速取长安,胜之,可一举擒获贼首,则北伐大功告成,即便不能速胜,围困长安,亦与汉中合力,歼灭敌军,达‘围魏救赵’之效。”

    马谡闻言,自得之情溢于言表,其余将领则面露难色,有些甚至愤愤不平。

    “箕谷之兵,吾欲遣子龙领之,其因有二,一是子龙誉满天下,足以当诱敌之任;二是当初汉水退敌,足见子龙骁勇,防卫汉中绰绰有余。奇袭长安之兵,还未有合适人选,诸将以为如何?”

    众将议论纷纷,都认为魏延可以担此大任。然而魏延不愿从马谡之计,故意告病不出。

    众人又表举关中都督吴懿,吴懿却以能力不足为由,也拒绝了众人的推举。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敢进言。

    “丞相,下官愿为先锋,捉拿曹贼!”马谡自告奋勇,他满以为诸葛亮正是为了将这个重要位置交给他,才故意不表,于是在众人语塞之时,马谡便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

    诸葛亮却有些不悦,严肃地说道:“幼常,你实战不足,休要莽撞,此事干系重大,不可儿戏!”

    听了这话,不少平日反对马谡的将佐都窃笑起来。

    马谡感到十分汗颜,他没想到诸葛亮会在众人面前如此否定自己,强烈的自尊心迫使他奋力争辩到:“丞相此言差矣,我马谡虽未领兵驱先,却也窃慕终军之志,敢请长缨,缚曹贼!”

    马谡自以为这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能打动众人,却发现其他人只是一言不发,这更令他不满,盛怒之下,他狂妄地叫嚣道:“诸位今日为我做个见证,我在此立下军令状,如不能攻破长安,擒拿曹贼,愿提头来见!”

    诸将见他如此激动,纷纷劝他三思,然而马谡此时已经彻底被胜负欲冲昏了头脑,听不进其他人的劝告,一心想着充任先锋,拿下长安。

    被逼无奈之下,诸葛亮也只好向他妥协,为防万一,特令王平担任副手,又命高翔、魏延等大将率军接应,马谡作为先锋,率领大军自安定郡出征,欲直驱长安。

    大军出征的消息很快便在军营里传开了,王濬得知后,立刻意识到这是他逃走的好机会,于是自告奋勇,表示自己愿意为蜀军效命,请求加入作战部队。

    马谡担任先锋后,举行了一次检阅,当问到谁愿意充当先登死士、为国效力时,王濬抓住机会,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马谡似乎在王濬身上看到了自己那种渴望被认同的野心,再加上之前也听过不少对士卒对王濬的赞誉,因此对王濬格外欣赏,特命他担任了自己的门下督,领亲兵五百,侍卫左右。

    很快,马谡便率部出征了,然而大军刚到达街亭,就探听到张郃率五万大军赶来的消息,蜀军为了保全实力,不得不在街亭驻防。

    马谡到了街亭,一眼就看出可以在山下据守城池,防御敌军,然而王平却在他之前提出了这个方案,马谡感到很没面子,为了展示自己的才能,他迅速从脑海中搜寻到了新的防守方案,即据守南山,驻军山上,王平对他的方案提出异议,他认为山下有城镇足可以形成防御体系,且水源充足,更便于补给,山上则是危地,难以据守。

    可马谡不允许旁人质疑自己,他凭借出色的口才和丰富的军事理论,轻而易举地驳倒了王平的观点,并用职权欺压王平,使他不得不屈服于马谡的权威。

    王平无奈,只得命人把街亭地势绘制成图,交给诸葛亮分析,诸葛亮得知马谡部署后大惊,立刻派人前去警告马谡,但为时已晚。

    漫山遍野的“魏”字旌旗如同一片暗蓝色的云海,气势汹汹地朝马谡大军袭来,张郃先令骑兵部队冲散山下王平布置的防御,再顺势包围南山,王平兵力不足,无力抵抗张郃,只得溃逃。

    张郃凭借优势兵力,横扫安定诸县,原先投降蜀汉的地区,又重新回到了曹魏手中,高翔得知后正欲派兵救援,却不想刚一出兵,就得知曹魏雍州刺史郭淮正在进攻他驻防的柳城,无奈之下只好回军防守,双方陷入焦灼。

    魏延见大势已去,认为此时涉险救援也不过是枉送性命,于是下令大军撤退。

    转瞬间,马谡引以为豪的伟大攻势,就在张郃的打击下彻底葬送。

    张郃切断了山上水源,将南山围了个水泄不通,坐待马谡弹尽粮绝。

    随着补给切断,军中的怨言越来越多,王濬见时机已到,便开始不断煽动将士们反抗马谡。

    由于平日马谡仗诸葛亮恩宠飞扬跋扈,众人本就心有怨言,如今到了危难之际,再加上王濬的挑动,很快就连那五百名亲卫中都有人都打算逃跑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簇火箭划破夜空,很快,火势在马谡大营里蔓延,士兵们死的死逃的逃,王濬在人群中并未发现马谡的身影,他在放完火后,立刻投身曹魏军营,将这一夜的火情汇报给了右将军张郃,张郃起初以为这是敌人为了诈降而演的苦肉计,直到他发现南山上正在燃烧的熊熊烈火。

    “众将听令,剿灭蜀贼,即刻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