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大书库的守护者（三）
贤者放下手中的卷轴，两旁的鸦人已经先一步出击。面对着人类领域最卓越的法师，远程消耗毫无胜算，两人立刻朝着悬廊的尽头跑去，必须先找到通往Boss所在平台的道路。
“前面那条路，你从那边绕上去！”大梁落地用湖盾挡住一个鸦人的冲击，那力道大得跟个炮弹似的，措不及防直接将他撞到护栏上。
文羽低头躲过另一个鸦人，耳边呼啸而过锐利的风声，沉重的金属杖直接将悬廊上方的装饰物砸了个粉碎。鸦人的两只脚爪在立柱上勾了片刻，一跃而下权杖钉向文羽的脑袋，文羽侧翻躲避的同时刀刃旋转，趁着鸦人还没拔出权杖的间隙，横刀拦腰就是一劈。
伴随着一声嘶哑的惨叫，权杖回身后扫，但被早有防备的文羽后撤躲开了。
鸦人，虽然如此称呼这个伴生怪，但如果它的羽毛是白色的话，一定能让人轻易联想到神话中的天使。背生四翼，手持权杖，但那佝偻的黑色身躯和乌鸦般的头颅，却着实让人不敢恭维。
砰！
轰然的枪响，身后鸦人的脑袋被子弹打得歪向一边，文羽回过头，大梁将发射后的转轮打火枪丢到地上。
片刻的硬直，文羽翻刀上撩，黑血四溅。
虽然和这两只鸦人打得有来有回，但他们真正面临的敌人可不止有两只鸦人。文羽一直留意着远处的Boss，读取到的信息只带来一个并不乐观的消息，就是对面的Boss至少会使用一种位列七阶的魔术，那可是人类个体的极限水准，希望不是什么大规模杀伤性魔术吧……
想到了被弄坏的［雷树］。
走神的片刻，拔出权杖的鸦人直接将文羽掀翻在地，羽翼上撩的一个假动作，翅膀下藏着横扫而来的金属权杖，直接砸中他的腹部。
与鹤望兰碰撞发出锐利的声响，感觉五脏六腑都被砸错位了。
视线的余光中好像瞥到了紫罗兰的火焰，忽然一道青色的冲击波震开举杖的鸦人，大梁换下湖盾一把拉起文羽，示意他赶紧进到悬廊尽头的建筑内避险。黑色的羽毛自穹顶飘落，两只鸦人凌空落下，文羽转过头，看见贤者已经握住身旁的权杖，瑰丽的符文在空中缓慢浮现。
没有片刻的迟疑，文羽抽出最长的燧发枪，三点一线瞬间扣动扳机，子弹出膛发出震耳的枪响。
砰！
来不及看命中的效果了，文羽一头扎进悬廊尽头的拱形门内，两只鸦人下一刻就砸到了他刚才的位置。大梁贴在门框背面打算来个当头一击，但鸦人却仿佛有所察觉似的并不进入里面，权杖落地黑焰焚烧，它们的头上浮现出暗银色的光环。
“啧，那边上去！”大梁示意文羽先走，撑起湖盾拦下涌入楼梯道内的火焰。
书库大厅在片刻之后重回宁静，两只警戒的鸦人立在书架上，在它们的守卫的中央，贤者依旧居于她的座椅之上。
“灰烬和……契子么？”呢喃般空灵的嗓音，贤者的帽檐缓缓垂下。
握住权杖的手骨节发白，女孩的眼眸落于书桌之上。这一枪其实并没有打中她，子弹擦着她的脸颊嵌进书架，让魔术带来的光环堕化变暗。
她被吓到了。
翅膀扇动的风声，之后是重物坠地的沉闷响动。两只鸦人降落在她的旁边，她知道这两只“兽”绝不会允许自己离开它们的视线，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已经不记得了。
抬眼看着那两只比她大出一倍的鸦人，头顶暗银色的光环已经逐渐散去，身上污秽留下的侵蚀变得更加明显。她身体前倾放下权杖，裙下发出如铁链摩擦出的细微金属音，她略微收拢了裙摆，而后重新拿起了先前的那部卷轴。
尽管被鉴定出“鸦羽贤者”这样的名字，但“鸦羽”二字并不是她最初的称号；她是研究星辰的贤者，与乌鸦的关联只是一种强加于她的迫害。她已经被囚在这与世隔绝的堡垒太久，或许关于她的记载，早已被人从这世间抹去。
“星辰么，可能再也不会见到了吧……”她喃喃自语，手指缓慢抽开书卷。
迫害也好遗忘也罢，她已经不会在意这些事情了，所有人都认为她早已死去，包括她自己。浓重的黑暗灵魂包裹着她的身体，就连活尸也无法将她分辨；冰冷的身体不会衰老和腐朽，却被永远囚禁于这座书库，这和死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银色书卷上浮现的字迹，晦涩难懂。
但至少在这里……她的目光转向一旁，看着那些收藏着却从未用过的望远镜，垂眸目光又落到手中的卷轴上。虽然再看不见星辰，但终于没有人阻止她钻研喜欢的东西了，如果这里能一直不被人打扰就好了……
指尖在卷轴的文字上抚过，身旁的鸦人舒展翅膀，仿佛是与女孩心有灵犀。
透过拱窗的微光缓慢飘落，与此同时的另一侧，文羽抬刀干掉挡路的活尸小怪。翻刃甩掉一滩黑血，他将鹤望兰收入刀鞘。
这是最后一只小怪了，这片区域已经清场，破碎的木桌和椅子在房间中央，大梁在旁边开宝箱。
开箱之前还拿刀刃敲了两下，是被宝箱怪吓怕了吗？
文羽转下背上的燧发枪，枪托触地，他从装备袋中拿出一管纸筒包好的定装弹。撕开口倒一点火药压在火镰下，连同弹丸的其他部分都从枪口塞进枪膛，抽出枪口下方的送弹杆从枪口捅实火药，就可以再发射了。
房间两旁依旧是高大的书架，还有那种类似于放乐谱的小架子……应该是叫谱架吧？总之挺像的，上面放着书籍或羊皮卷轴。
等等，卷轴？文羽抬手丢了一个鉴定上去，不是……这一个呢？也不是……果然是想太多了吧，毕竟这里也不是霍格沃兹。
“继续往上走，应该就能到Boss的平台了，到时候你尽量拉住那两只小怪，法师Boss能近身就好打。”大梁将宝箱里拿到的黑色吊坠给文羽看了一下。
［深渊石链坠］，略微提高生命上限和生命回复。
有负面Buff吗？鉴定不出来啊！不知道这就是全部信息，还是只鉴定出了部分。链坠的外形呈现合拢的羊角状，能从中感觉到非常明显的黑魂气息，却意外的没有影响理智。
“你拿着吧，我这边只要不被秒都好说。”文羽将吊坠还给大梁。
“这种地图回头应该多带点人来攻略……”大梁收起吊坠道，“像咱们这么上去，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好东西没拿呢。”
“人太多了也不好打，会吃组队的debuff……”文羽无奈道。
这是游戏里为了制衡多人组队和PVP的手段，在一定范围内聚集起来的玩家会被算作一个整体，被施加上类似“理智共享”的debuff。没人理智出问题还好，一旦有一个人理智崩溃，其他人承受的精神压力会呈几何倍数暴涨，直至同样理智崩溃。
基本就是按照队伍里、甚至是敌方队伍里理智最弱的人计算整体的理智，好家伙木桶效应了属于是。至于这个范围的大小，只要玩家们间的距离挨得足够近，都会被算进去，可能有几百米吧。
“站在引雾塔底下你告诉我理智会崩？”大梁有些不信。
“怎么不会崩，昨天单刷我就崩过一次！”文羽回忆了一下昨天见到的场景，好像到最后也没骗出来个Boss的招式。
“行吧，我以为不遇到半神以上都没事呢……”大梁的目光瞥向一旁。虽然他没玩过人类角色，但也知道如果面对半神以上的敌人，天王老子来了都拦不住你理智崩溃。
其实他还是挺怕文羽崩理智的。
按照游戏的机制，理智崩溃后所堕入的噩梦，通常都会有一个主要维系者，称之为“主梦”。干掉“主梦”便可以离开其所属的噩梦，这是破除梦境最简单的方法。
多数时候“主梦”默认为区域最强大的boss，有时候找不到目标还会直接生成［噩梦领主］，只有在极少数情况下才会是玩家，这种情况他还没有遇到过。不死人一般情况下是不容易进入噩梦的，除非被身旁理智崩溃的人强行拖进去；缔约的灰烬更是有［黄金］的加护，所以是清醒着进入噩梦的，甚至不吃噩梦环境下的逆天加成……
当然也没有生命倒计时就是了。
“我拉小怪的话也行，你那边还有没有什么好一点的盾牌？”文羽问道。
“只有铭过二阶符文的小圆盾，能减弱物理冲击。”大梁丢出一个不大的金属盾。
“总比没有强。”文羽将盾牌固定在左手上。略微注入魔力，盾牌表面的环形纹理缓慢燃起，他抽出鹤望兰，“就这样吧，上去？”
“走吧。”大梁说道。
依然是文羽在前，两人沿着楼梯走到上方的门口，前面一个不大的平台，书架之后再向上便是Boss的所在地。脚下的木地板发出细微的声音，文羽从书架的死角向外略微探头，再前面的木制楼梯就比较宽了，向上的话有不到十米的距离。
十米，是够他俩死两遍的距离。
文羽向后比了个手势，示意大梁先停下来，然后半蹲着身子挪出掩体。由于楼梯高度差的缘故，视线里还看不到Boss和两只鸦人，但张开灵视就看到暗蓝色的光效已经冲天而起了。
在一层漆黑灵魂包裹之外，还有极其庞大的魔力总量，毫无疑问这是个相当棘手的敌人。
从装备袋里掏出两件道具，鹤望兰卷起丝缕魔力，要上了！
魔力瞬间膨胀爆发，一大块油脂被甩到空中，火符擦燃接上刀刃，脚步正好踏上楼梯的最后一个台阶。那鸦人仿佛是刚转过身，鹤望兰的刀身顷刻下压，文羽用尽全力挥出这沉重的一刀，巨大的火龙卷刹那间便覆盖了半个平台。
他自然是不指望这招能有多大威力，但油脂可是个好东西，可以起到缩小版凝固汽油弹的效果。
飞溅的黏性油脂散落四周，Boss的位置近在咫尺，真想上去给她一刀。但文羽的当务之急是拉开两只小怪，要是能拉到对面或者下层最好，借着飞扬燃烧的书页掩护，他打算横穿这片区域。
“只有一个人么……”贤者依旧在她的座位上，一道泛白波纹的光球笼罩着她，隔开了外部火焰的攻击。她的目光转移，轻轻抬起手臂。
一瞬间不祥的预感，文羽强行扭转步势，身形雾化朝着书架侧面……可那贤者的目光竟然先一步到达落点！
那双深邃的紫眸，灿若繁星。
落地的刹那，文羽感受到一股难以抗拒的拒止力，举盾格挡已经来不及了，那力道如迎面而来一列看不见的火车，瞬间将他轰飞出去。
受身卸力却没能接上翻滚，文羽的身形直接撞碎栏杆，从二层掉了下去。两只鸦人张开翅膀，拎起权杖也飞了下去，虽然过程和计划里的不太一样，但至少目的是达到了。
在视线的余光中，大梁再次使用了那个超长距离位移的突进技能，但没等看见他突入贤者的近身，视线马上被鸦人那巨大的翅膀所遮盖。文羽身子猛地撞在一楼的大书架上，顾不得疼痛立刻翻滚躲闪，两只鸦人先后砸在了他刚才的位置。
这打什么打？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啊！
文羽起身拔腿就跑，当然他也没忘了他的任务，撩刀掀起两道狭长的奥术锋刃，纯白的利刃撞击书架发出沉闷的爆破音。
打没打中不重要，要的是气势足动静大，拉到仇恨就算赢！
“猹，听得见吗？”文羽单手撑栏翻下一小截台阶，低身躲避的下一刻，头顶权杖砸碎了栏杆呼啸而过。
虽然没有话语上的答复，但他还是感受到了回应。
“接下来的后勤就交给你了，自由发挥吧！”
“前面那条路，你从那边绕上去！”大梁落地用湖盾挡住一个鸦人的冲击，那力道大得跟个炮弹似的，措不及防直接将他撞到护栏上。
文羽低头躲过另一个鸦人，耳边呼啸而过锐利的风声，沉重的金属杖直接将悬廊上方的装饰物砸了个粉碎。鸦人的两只脚爪在立柱上勾了片刻，一跃而下权杖钉向文羽的脑袋，文羽侧翻躲避的同时刀刃旋转，趁着鸦人还没拔出权杖的间隙，横刀拦腰就是一劈。
伴随着一声嘶哑的惨叫，权杖回身后扫，但被早有防备的文羽后撤躲开了。
鸦人，虽然如此称呼这个伴生怪，但如果它的羽毛是白色的话，一定能让人轻易联想到神话中的天使。背生四翼，手持权杖，但那佝偻的黑色身躯和乌鸦般的头颅，却着实让人不敢恭维。
砰！
轰然的枪响，身后鸦人的脑袋被子弹打得歪向一边，文羽回过头，大梁将发射后的转轮打火枪丢到地上。
片刻的硬直，文羽翻刀上撩，黑血四溅。
虽然和这两只鸦人打得有来有回，但他们真正面临的敌人可不止有两只鸦人。文羽一直留意着远处的Boss，读取到的信息只带来一个并不乐观的消息，就是对面的Boss至少会使用一种位列七阶的魔术，那可是人类个体的极限水准，希望不是什么大规模杀伤性魔术吧……
想到了被弄坏的［雷树］。
走神的片刻，拔出权杖的鸦人直接将文羽掀翻在地，羽翼上撩的一个假动作，翅膀下藏着横扫而来的金属权杖，直接砸中他的腹部。
与鹤望兰碰撞发出锐利的声响，感觉五脏六腑都被砸错位了。
视线的余光中好像瞥到了紫罗兰的火焰，忽然一道青色的冲击波震开举杖的鸦人，大梁换下湖盾一把拉起文羽，示意他赶紧进到悬廊尽头的建筑内避险。黑色的羽毛自穹顶飘落，两只鸦人凌空落下，文羽转过头，看见贤者已经握住身旁的权杖，瑰丽的符文在空中缓慢浮现。
没有片刻的迟疑，文羽抽出最长的燧发枪，三点一线瞬间扣动扳机，子弹出膛发出震耳的枪响。
砰！
来不及看命中的效果了，文羽一头扎进悬廊尽头的拱形门内，两只鸦人下一刻就砸到了他刚才的位置。大梁贴在门框背面打算来个当头一击，但鸦人却仿佛有所察觉似的并不进入里面，权杖落地黑焰焚烧，它们的头上浮现出暗银色的光环。
“啧，那边上去！”大梁示意文羽先走，撑起湖盾拦下涌入楼梯道内的火焰。
书库大厅在片刻之后重回宁静，两只警戒的鸦人立在书架上，在它们的守卫的中央，贤者依旧居于她的座椅之上。
“灰烬和……契子么？”呢喃般空灵的嗓音，贤者的帽檐缓缓垂下。
握住权杖的手骨节发白，女孩的眼眸落于书桌之上。这一枪其实并没有打中她，子弹擦着她的脸颊嵌进书架，让魔术带来的光环堕化变暗。
她被吓到了。
翅膀扇动的风声，之后是重物坠地的沉闷响动。两只鸦人降落在她的旁边，她知道这两只“兽”绝不会允许自己离开它们的视线，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已经不记得了。
抬眼看着那两只比她大出一倍的鸦人，头顶暗银色的光环已经逐渐散去，身上污秽留下的侵蚀变得更加明显。她身体前倾放下权杖，裙下发出如铁链摩擦出的细微金属音，她略微收拢了裙摆，而后重新拿起了先前的那部卷轴。
尽管被鉴定出“鸦羽贤者”这样的名字，但“鸦羽”二字并不是她最初的称号；她是研究星辰的贤者，与乌鸦的关联只是一种强加于她的迫害。她已经被囚在这与世隔绝的堡垒太久，或许关于她的记载，早已被人从这世间抹去。
“星辰么，可能再也不会见到了吧……”她喃喃自语，手指缓慢抽开书卷。
迫害也好遗忘也罢，她已经不会在意这些事情了，所有人都认为她早已死去，包括她自己。浓重的黑暗灵魂包裹着她的身体，就连活尸也无法将她分辨；冰冷的身体不会衰老和腐朽，却被永远囚禁于这座书库，这和死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银色书卷上浮现的字迹，晦涩难懂。
但至少在这里……她的目光转向一旁，看着那些收藏着却从未用过的望远镜，垂眸目光又落到手中的卷轴上。虽然再看不见星辰，但终于没有人阻止她钻研喜欢的东西了，如果这里能一直不被人打扰就好了……
指尖在卷轴的文字上抚过，身旁的鸦人舒展翅膀，仿佛是与女孩心有灵犀。
透过拱窗的微光缓慢飘落，与此同时的另一侧，文羽抬刀干掉挡路的活尸小怪。翻刃甩掉一滩黑血，他将鹤望兰收入刀鞘。
这是最后一只小怪了，这片区域已经清场，破碎的木桌和椅子在房间中央，大梁在旁边开宝箱。
开箱之前还拿刀刃敲了两下，是被宝箱怪吓怕了吗？
文羽转下背上的燧发枪，枪托触地，他从装备袋中拿出一管纸筒包好的定装弹。撕开口倒一点火药压在火镰下，连同弹丸的其他部分都从枪口塞进枪膛，抽出枪口下方的送弹杆从枪口捅实火药，就可以再发射了。
房间两旁依旧是高大的书架，还有那种类似于放乐谱的小架子……应该是叫谱架吧？总之挺像的，上面放着书籍或羊皮卷轴。
等等，卷轴？文羽抬手丢了一个鉴定上去，不是……这一个呢？也不是……果然是想太多了吧，毕竟这里也不是霍格沃兹。
“继续往上走，应该就能到Boss的平台了，到时候你尽量拉住那两只小怪，法师Boss能近身就好打。”大梁将宝箱里拿到的黑色吊坠给文羽看了一下。
［深渊石链坠］，略微提高生命上限和生命回复。
有负面Buff吗？鉴定不出来啊！不知道这就是全部信息，还是只鉴定出了部分。链坠的外形呈现合拢的羊角状，能从中感觉到非常明显的黑魂气息，却意外的没有影响理智。
“你拿着吧，我这边只要不被秒都好说。”文羽将吊坠还给大梁。
“这种地图回头应该多带点人来攻略……”大梁收起吊坠道，“像咱们这么上去，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好东西没拿呢。”
“人太多了也不好打，会吃组队的debuff……”文羽无奈道。
这是游戏里为了制衡多人组队和PVP的手段，在一定范围内聚集起来的玩家会被算作一个整体，被施加上类似“理智共享”的debuff。没人理智出问题还好，一旦有一个人理智崩溃，其他人承受的精神压力会呈几何倍数暴涨，直至同样理智崩溃。
基本就是按照队伍里、甚至是敌方队伍里理智最弱的人计算整体的理智，好家伙木桶效应了属于是。至于这个范围的大小，只要玩家们间的距离挨得足够近，都会被算进去，可能有几百米吧。
“站在引雾塔底下你告诉我理智会崩？”大梁有些不信。
“怎么不会崩，昨天单刷我就崩过一次！”文羽回忆了一下昨天见到的场景，好像到最后也没骗出来个Boss的招式。
“行吧，我以为不遇到半神以上都没事呢……”大梁的目光瞥向一旁。虽然他没玩过人类角色，但也知道如果面对半神以上的敌人，天王老子来了都拦不住你理智崩溃。
其实他还是挺怕文羽崩理智的。
按照游戏的机制，理智崩溃后所堕入的噩梦，通常都会有一个主要维系者，称之为“主梦”。干掉“主梦”便可以离开其所属的噩梦，这是破除梦境最简单的方法。
多数时候“主梦”默认为区域最强大的boss，有时候找不到目标还会直接生成［噩梦领主］，只有在极少数情况下才会是玩家，这种情况他还没有遇到过。不死人一般情况下是不容易进入噩梦的，除非被身旁理智崩溃的人强行拖进去；缔约的灰烬更是有［黄金］的加护，所以是清醒着进入噩梦的，甚至不吃噩梦环境下的逆天加成……
当然也没有生命倒计时就是了。
“我拉小怪的话也行，你那边还有没有什么好一点的盾牌？”文羽问道。
“只有铭过二阶符文的小圆盾，能减弱物理冲击。”大梁丢出一个不大的金属盾。
“总比没有强。”文羽将盾牌固定在左手上。略微注入魔力，盾牌表面的环形纹理缓慢燃起，他抽出鹤望兰，“就这样吧，上去？”
“走吧。”大梁说道。
依然是文羽在前，两人沿着楼梯走到上方的门口，前面一个不大的平台，书架之后再向上便是Boss的所在地。脚下的木地板发出细微的声音，文羽从书架的死角向外略微探头，再前面的木制楼梯就比较宽了，向上的话有不到十米的距离。
十米，是够他俩死两遍的距离。
文羽向后比了个手势，示意大梁先停下来，然后半蹲着身子挪出掩体。由于楼梯高度差的缘故，视线里还看不到Boss和两只鸦人，但张开灵视就看到暗蓝色的光效已经冲天而起了。
在一层漆黑灵魂包裹之外，还有极其庞大的魔力总量，毫无疑问这是个相当棘手的敌人。
从装备袋里掏出两件道具，鹤望兰卷起丝缕魔力，要上了！
魔力瞬间膨胀爆发，一大块油脂被甩到空中，火符擦燃接上刀刃，脚步正好踏上楼梯的最后一个台阶。那鸦人仿佛是刚转过身，鹤望兰的刀身顷刻下压，文羽用尽全力挥出这沉重的一刀，巨大的火龙卷刹那间便覆盖了半个平台。
他自然是不指望这招能有多大威力，但油脂可是个好东西，可以起到缩小版凝固汽油弹的效果。
飞溅的黏性油脂散落四周，Boss的位置近在咫尺，真想上去给她一刀。但文羽的当务之急是拉开两只小怪，要是能拉到对面或者下层最好，借着飞扬燃烧的书页掩护，他打算横穿这片区域。
“只有一个人么……”贤者依旧在她的座位上，一道泛白波纹的光球笼罩着她，隔开了外部火焰的攻击。她的目光转移，轻轻抬起手臂。
一瞬间不祥的预感，文羽强行扭转步势，身形雾化朝着书架侧面……可那贤者的目光竟然先一步到达落点！
那双深邃的紫眸，灿若繁星。
落地的刹那，文羽感受到一股难以抗拒的拒止力，举盾格挡已经来不及了，那力道如迎面而来一列看不见的火车，瞬间将他轰飞出去。
受身卸力却没能接上翻滚，文羽的身形直接撞碎栏杆，从二层掉了下去。两只鸦人张开翅膀，拎起权杖也飞了下去，虽然过程和计划里的不太一样，但至少目的是达到了。
在视线的余光中，大梁再次使用了那个超长距离位移的突进技能，但没等看见他突入贤者的近身，视线马上被鸦人那巨大的翅膀所遮盖。文羽身子猛地撞在一楼的大书架上，顾不得疼痛立刻翻滚躲闪，两只鸦人先后砸在了他刚才的位置。
这打什么打？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啊！
文羽起身拔腿就跑，当然他也没忘了他的任务，撩刀掀起两道狭长的奥术锋刃，纯白的利刃撞击书架发出沉闷的爆破音。
打没打中不重要，要的是气势足动静大，拉到仇恨就算赢！
“猹，听得见吗？”文羽单手撑栏翻下一小截台阶，低身躲避的下一刻，头顶权杖砸碎了栏杆呼啸而过。
虽然没有话语上的答复，但他还是感受到了回应。
“接下来的后勤就交给你了，自由发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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