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嗣君人
楚要离说：“他现在是吴王唯一的儿子，为何不要他祭拜？”
伍子胥说：“大王临终前并未提及夫差公子一字一句，因此照我们分析，大王对公子的囚禁并未解除。”
“吴王已经死了，现在还囚禁他有什么用？你们为人臣子，又有什么理由继续囚禁他？”
王孙雒大喝：“楚要离，此乃我吴国之事，你一个越人又有什么资格在此教训我们？来人，将此人拿下！”
殿外便有士卒要进入殿中。
伍子胥大喝：“大王灵前，不可造次！”
殿外的士卒只得退下。
伍子胥接着说：“楚要离之言不无道理，夫差公子虽有罪在身，但大王已然驾崩，我等将臣没有资格让他一直待在牢里，更不该不让他来祭拜大王……王孙雒，速去大牢，放了公子。”
王孙雒回应：“是。”
楚要离冷冷说：“不用，我去就行。”
他走到王孙雒身边，将胜玉公主拉到自己身旁，牵着她走出了大殿。
胜玉公主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偶，似乎完全丧失了所有意识。
楚要离看着她这般难过，不由得心生怜悯，将她揽入怀中。
大牢。
夫差也像个丢了魂的躯壳。
他已披头散发，胡须遍布了嘴巴，全身邋遢，一点也没个公子的模样。
楚要离看着他的样子，就好像他曾在越国王宫里看到的勾践一样。
胜玉公主好像突然“清醒”过来，望着夫差叫：“王兄，王兄……”
夫差全身颤了一下：“王妹……”
楚要离挥胜邪斩断牢门的锁链。
牢门打开，胜玉公主跑进去投入夫差怀里。
“王兄，父王驾崩了……父王驾崩了……”
夫差似乎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他捧着胜玉公主双肩，瞪着眼问：“你说什么？”
胜玉公主垂着头，不停地哭泣。
夫差急了：“你说啊，到底怎么回事？”
楚要离叹口气，说：“吴王将你关进大牢之后，便亲率六万大军攻打越国，结果大败而归……当时吴军早已失散，他身边没有人保护，因此被灵姑浮斩断了两根脚趾，失血过多，在大军返回途中就已死了。”
夫差走过去抓住楚要离衣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事情就是这样……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伍相国特许你去祭拜吴王，吴王的灵位在大殿上。”
夫差跑出大牢，直奔大殿。
胜玉公主也追去了。
楚要离也在后面跟着。
大殿本来一片安详。
夫差跑进大殿，一边跑，一边叫嚷：“父王……父王……”
他的声音几乎要冲破屋顶。
楚要离和胜玉公主在殿外便停下。
看着胜玉公主这般难过，楚要离搂住她的肩。
她靠着他的胸膛，低声地哭着。
只见夫差跑到群臣之前，跪在地上，头重重地磕着：“父王，你走了，太子兄也走了，为何留下夫差一人？”
他哭了一阵，接着说：“都是越国，这一切都是越国造成的……若不是太子妃逃回越国，太子兄不会郁郁寡欢而亡；若不是越国，父王不会战死沙场！这……这一切都是因为越国啊……”
伯嚭上前两步，说：“公子，大王临终前曾嘱咐我等，永远不可忘记是勾践杀死了大王！”
“不敢忘……夫差不敢忘！我……夫差在此立下重誓：夫差定当率领吴国大军打进越王城，将勾践碎尸万断，以告慰父王在天之灵！”
伯嚭叹息说：“若真如此，大王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楚要离听了夫差的话，内心愈加沉重。
不知为何，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已经自他内心深处油然而生。
伍子胥突然说：“公子，大王灵前不可胡闹……王孙雒将军，将公子押回大牢，继续囚禁。”
王孙雒迟疑一阵，应了这句话。
伍子胥的屋中。
王孙雒、楚要离并肩而立。
伍子胥坐于榻边，眉头紧锁，心事沉重。
王孙雒说：“相国，国不可一日无君啊，这新王的人选该早些决断才是。”
伍子胥微笑说：“怎么，将军也急了？”
“末将不敢有急，只是大王驾崩这几日，宫中已传出了不少风声。”
“都说了些什么？”
“有人说大王在临终前已交待了嗣君的人选。”
“交待给谁？要谁继承王位？”
“当时大军走散，末将虽看到重伤大王的灵姑浮，但没能赶上大王的脚步……最后陪在大王身边的只有太宰大人伯嚭。”
伍子胥摇头笑笑：“老夫怎会不知？如今诸多大臣已向老夫提了建议，各种风言风语，都快把老夫的耳根给吹破了。”
“他们说了什么？”
“说的最多的便是要追查夫差公子盗取符节，出使越国的动机，看看他是否与勾践勾结，密谋王位。还有人说夫差不懂国事，不会用兵，从来都反对战争……总之一句话，夫差虽为大王的唯一继承人，但不可担大任。”
“可末将认为夫差公子出使越国确有个人目的，但充其量不过是自我表现罢了，若说他密谋王位，完全是子虚乌有。”
“你是在替夫差说话？”
“末将只是据实相告，当初越王允常归天之时，勾践欲对夫差公子下手，若非末将赶到越国，将公子带回，只怕公子早已命丧越王城了。”
伍子胥叹口气，说：“可夫差在大王灵堂上一闹，虽是真情流露，但也间接暴露了大臣们的真面目，老夫这双老眼可没花，一切都看在眼里。”
王孙雒抱拳：“相国大人高明！”
“何为高明？若老夫高明，在大王出师之前，就该让大王先立了太子，就不会有今日之愁了。”
“相国不必自责。只要选中了新王，能为大王报仇雪恨，便可告慰大王的在天之灵。”
“说得好！唉，老夫老了，对于新王不敢大意，否则对不起大王，也对不起吴国众生。”
“那相国对夫差公子是否中意？”
伍子胥抚着胡须，思量许久，目光缓缓转向楚要离：“不知越国现在情形如何？”
楚要离一直垂着眼，听他二人说，他就像空气一般。
王孙雒抢着回答：“哼，勾践大张旗鼓地凯旋，祭祀了宗庙，以烈士之礼，隆重埋葬来于我军阵前自刎的死士。”
伍子胥冷哼：“勾践小儿哪是大王的对手？此番大王战败，除了靠死士刎颈恐吓我军以外，便是大王过于轻敌啊。”
“此番作战，越军完全不以守城为目的，而是牵着我军的鼻子在野地里徘徊，竟使用兵稳健的大王也着了道。”
伍子胥沉默一阵，看着楚要离，说：“不知勾践是否用了能人？”
王孙雒也瞧着楚要离。
伍子胥说：“大王临终前并未提及夫差公子一字一句，因此照我们分析，大王对公子的囚禁并未解除。”
“吴王已经死了，现在还囚禁他有什么用？你们为人臣子，又有什么理由继续囚禁他？”
王孙雒大喝：“楚要离，此乃我吴国之事，你一个越人又有什么资格在此教训我们？来人，将此人拿下！”
殿外便有士卒要进入殿中。
伍子胥大喝：“大王灵前，不可造次！”
殿外的士卒只得退下。
伍子胥接着说：“楚要离之言不无道理，夫差公子虽有罪在身，但大王已然驾崩，我等将臣没有资格让他一直待在牢里，更不该不让他来祭拜大王……王孙雒，速去大牢，放了公子。”
王孙雒回应：“是。”
楚要离冷冷说：“不用，我去就行。”
他走到王孙雒身边，将胜玉公主拉到自己身旁，牵着她走出了大殿。
胜玉公主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偶，似乎完全丧失了所有意识。
楚要离看着她这般难过，不由得心生怜悯，将她揽入怀中。
大牢。
夫差也像个丢了魂的躯壳。
他已披头散发，胡须遍布了嘴巴，全身邋遢，一点也没个公子的模样。
楚要离看着他的样子，就好像他曾在越国王宫里看到的勾践一样。
胜玉公主好像突然“清醒”过来，望着夫差叫：“王兄，王兄……”
夫差全身颤了一下：“王妹……”
楚要离挥胜邪斩断牢门的锁链。
牢门打开，胜玉公主跑进去投入夫差怀里。
“王兄，父王驾崩了……父王驾崩了……”
夫差似乎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他捧着胜玉公主双肩，瞪着眼问：“你说什么？”
胜玉公主垂着头，不停地哭泣。
夫差急了：“你说啊，到底怎么回事？”
楚要离叹口气，说：“吴王将你关进大牢之后，便亲率六万大军攻打越国，结果大败而归……当时吴军早已失散，他身边没有人保护，因此被灵姑浮斩断了两根脚趾，失血过多，在大军返回途中就已死了。”
夫差走过去抓住楚要离衣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事情就是这样……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伍相国特许你去祭拜吴王，吴王的灵位在大殿上。”
夫差跑出大牢，直奔大殿。
胜玉公主也追去了。
楚要离也在后面跟着。
大殿本来一片安详。
夫差跑进大殿，一边跑，一边叫嚷：“父王……父王……”
他的声音几乎要冲破屋顶。
楚要离和胜玉公主在殿外便停下。
看着胜玉公主这般难过，楚要离搂住她的肩。
她靠着他的胸膛，低声地哭着。
只见夫差跑到群臣之前，跪在地上，头重重地磕着：“父王，你走了，太子兄也走了，为何留下夫差一人？”
他哭了一阵，接着说：“都是越国，这一切都是越国造成的……若不是太子妃逃回越国，太子兄不会郁郁寡欢而亡；若不是越国，父王不会战死沙场！这……这一切都是因为越国啊……”
伯嚭上前两步，说：“公子，大王临终前曾嘱咐我等，永远不可忘记是勾践杀死了大王！”
“不敢忘……夫差不敢忘！我……夫差在此立下重誓：夫差定当率领吴国大军打进越王城，将勾践碎尸万断，以告慰父王在天之灵！”
伯嚭叹息说：“若真如此，大王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楚要离听了夫差的话，内心愈加沉重。
不知为何，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已经自他内心深处油然而生。
伍子胥突然说：“公子，大王灵前不可胡闹……王孙雒将军，将公子押回大牢，继续囚禁。”
王孙雒迟疑一阵，应了这句话。
伍子胥的屋中。
王孙雒、楚要离并肩而立。
伍子胥坐于榻边，眉头紧锁，心事沉重。
王孙雒说：“相国，国不可一日无君啊，这新王的人选该早些决断才是。”
伍子胥微笑说：“怎么，将军也急了？”
“末将不敢有急，只是大王驾崩这几日，宫中已传出了不少风声。”
“都说了些什么？”
“有人说大王在临终前已交待了嗣君的人选。”
“交待给谁？要谁继承王位？”
“当时大军走散，末将虽看到重伤大王的灵姑浮，但没能赶上大王的脚步……最后陪在大王身边的只有太宰大人伯嚭。”
伍子胥摇头笑笑：“老夫怎会不知？如今诸多大臣已向老夫提了建议，各种风言风语，都快把老夫的耳根给吹破了。”
“他们说了什么？”
“说的最多的便是要追查夫差公子盗取符节，出使越国的动机，看看他是否与勾践勾结，密谋王位。还有人说夫差不懂国事，不会用兵，从来都反对战争……总之一句话，夫差虽为大王的唯一继承人，但不可担大任。”
“可末将认为夫差公子出使越国确有个人目的，但充其量不过是自我表现罢了，若说他密谋王位，完全是子虚乌有。”
“你是在替夫差说话？”
“末将只是据实相告，当初越王允常归天之时，勾践欲对夫差公子下手，若非末将赶到越国，将公子带回，只怕公子早已命丧越王城了。”
伍子胥叹口气，说：“可夫差在大王灵堂上一闹，虽是真情流露，但也间接暴露了大臣们的真面目，老夫这双老眼可没花，一切都看在眼里。”
王孙雒抱拳：“相国大人高明！”
“何为高明？若老夫高明，在大王出师之前，就该让大王先立了太子，就不会有今日之愁了。”
“相国不必自责。只要选中了新王，能为大王报仇雪恨，便可告慰大王的在天之灵。”
“说得好！唉，老夫老了，对于新王不敢大意，否则对不起大王，也对不起吴国众生。”
“那相国对夫差公子是否中意？”
伍子胥抚着胡须，思量许久，目光缓缓转向楚要离：“不知越国现在情形如何？”
楚要离一直垂着眼，听他二人说，他就像空气一般。
王孙雒抢着回答：“哼，勾践大张旗鼓地凯旋，祭祀了宗庙，以烈士之礼，隆重埋葬来于我军阵前自刎的死士。”
伍子胥冷哼：“勾践小儿哪是大王的对手？此番大王战败，除了靠死士刎颈恐吓我军以外，便是大王过于轻敌啊。”
“此番作战，越军完全不以守城为目的，而是牵着我军的鼻子在野地里徘徊，竟使用兵稳健的大王也着了道。”
伍子胥沉默一阵，看着楚要离，说：“不知勾践是否用了能人？”
王孙雒也瞧着楚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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