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迷昏徐姨娘

    午睡醒来，珞曦闭着眼思忖了半刻才起。小蓝在跟前当值，梳头时，珞曦假装不在意地问道:“顾叔走了吗？”，“还没有，说是等您醒来再走”小蓝顺嘴地答道。珞曦对着镜子轻笑了下，好久没遇到这样单纯的人了。小蓝是管家顾叔的独生女，自小受宠养成了天真活泼的性子。小蓝看到镜子中的笑脸似才想起什么，调皮地对着镜子吐吐舌头。“那就请顾叔在小书房稍候，梳完妆了就过去”，小蓝打发了个小丫头前去报信。

    待珞曦一行到达小书房时，黄妈和安琪安玖也已在了。早先在梳妆时试探了小蓝，已经明了了顾叔的想法，见礼上茶后，珞曦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顾叔，打算卖掉的两个庄子估价几何？”顾叔似是在意料之中，从容地对答:五百亩的庄子都是水浇地，价高些，大概在一万两左右；八百亩的庄子只有三百余亩是良田，其他的多是旱地，还有点荒地，整体算下来在九千两上下。”“侯爷要求多久处理完产业？”“这倒没说，只说不能一气出，怕价被压得太狠了。侯爷先将库存的十万两现银运走了，再就是所有铺子半年中的结账银子约摸有五万两，也送去给侯爷，这样侯爷那里两个月内都无需再送银两。”珞曦端起茶浅饮一口，掩去眼底杯水车薪的无奈。“五万两银子不包含家母嫁妆铺子吧？”“不包含，侯夫人的嫁妆铺子半年约摸也有五万两银子”，珞曦疑惑得攒起了眉头，铺子这么盈利，侯府现银才十万两，顿时觉得不对起来，直直地盯向顾叔。顾叔被盯得抹了一把额头，“好叫大小姐知悉，夫人在时，三十万两的库银也是有的，近几年徐姨娘管家才只出不进”。珞曦低头一瞬猛地看向黄妈，黄妈似有预料，坦言道:“徐姨娘似是与人勾结，侯爷正在派人追查”。“徐姨娘与二小姐的细软可有清点？”珞曦接着问到顾叔，“不曾”。珞曦转回头吩咐安琪安玖:“你们俩于今夜迷昏徐姨娘和二小姐，里里外外都查抄一遍，再把所有细软收缴后交给顾叔处理。询问时就说闹贼了，不仅她们，连侯爷的书房都失窃了”，再交待黄妈，“从明日起暗里全天候地监视她们，看她们有何动作”。黄妈三人早想这样做了，虽然觉得大小姐的行事有点土匪，但胜在利索，齐齐听令后退下。珞曦再问顾叔，京里可有空闲的宅子？顾叔诧异地答道“共有三处，一处四进是侯爷以前住的，另外两处是夫人的陪嫁，一处三进，一处五进。”“将三进的挖几个地窖，运些冰过去，后面我要改成作坊，至于做什么，后面再行交待。另外租赁四间二百两左右的小铺子，要在城门口附近，地方不用多大，够一人看护就行。再租赁四间五百两左右的铺子，我要做点肉食售卖。稍后，我会先画点工具的图纸，需要顾叔找些能工巧匠制作出来。租赁用的银两不用担心，我来解决。对了，那两个田庄暂时就不要卖了，打仗最需要的是粮食，以后产出的粮食就不外粜了，不论良次都先存着，以后有闲置的银两，能收购就收购一些存到两个庄子上。至于两万两银两，最多两个月，这些小铺子就能赚回来。侯府的铺子也暂时不卖，后面我再筹谋些别的生意。嫁妆铺子半年中的结账银子，跟舅舅说下，同其他铺子的一起送给侯爷。”“是，大小姐”顾叔听得都震惊了，不大相信这是自小娇柔乖巧的大小姐能说出的话，要说夫人还有可能。珞曦看出了顾叔的惊讶，可能对她的改变会有所猜疑，但当下的情形也不能藏拙了。再跟顾叔商量定一些细节，就酉时了，看顾叔暂无疑问，便打发他去忙。

    用过晚膳，珞曦就连夜画起了图纸。打算用二百两的小铺子卖些摊煎饼，肉火烧，茶叶蛋，豆浆什么的可带走的吃食。旨在城门口附近供给刚进城的人，也为收集消息。五百两的铺子卖焖子，灌肠，酱黄瓜，糖醋蒜，酸豆角等稀罕吃食。摊煎饼的鏊子，耙子，刮板，三角铲容易制作，先画这些的图纸。珞曦发现这个朝代还没有豆腐，当然制作豆腐用的石磨也没有问世，这个石磨挺难制作的，珞曦连续画了三张图纸-整体图、上石盖、下石盖，又写了几句讲解，感觉石匠可能还有疑问，那就等顾叔找到石匠后再说了。点豆腐的卤水估计海边盐场才有，现在的食盐是井盐还是海盐尚不可知，还是先制作豆浆吧，行路的人还能装进竹筒带在路上喝。其他的工具都是常见的，列个清单好了。灌肠、焖子打算等明日下厨房做做。想到用肉，询问小蓝大街上的小吃都是什么肉，原来最平常的也是猪肉，富贵人家用的才是羊肉、野猪肉、鹿肉。这里的牛也是不让杀的，还没有驴一说，更别提骡子。驴肉火烧也就算了改成猪肉火烧、羊肉火烧，羊肉灌肠就算了，有膻气味，还是猪肉跟其他更高档的肉吧。珞曦决定单拎一个繁华地段的铺子做富贵人家的生意，装修也要有所区别，先出售灌肠，焖子。这个时节黄瓜豆角还没长出来，蒜的话管膳食的小绿说有新蒜了，现在就能做点糖醋蒜，不过还是先制一批腌制用的陶瓷坛子，这样整坛出售，出售的量也可观，陶瓷包装的话看起来也上档次。第一批先做一百个试水，明日把坛子的形状图纸拿给顾叔，至于陶瓷上面的图案就请他看着办了。

    想起小铺子的租金，珞曦赶紧询问自己的大丫鬟小紫，自己有多少银两，三千二百来两，倒是够租金的。据说侯夫人在世时，只要逢年过节原主都会收到红包还有不少的首饰，她又是个本分的，不爱张扬，平日里的吃穿用度府里都有定例，且作为侯夫人的心头肉，自然什么都是头一份，很少有花钱的地方，这样年积月累下来就有了现在可观的数目。珞曦原本还打算把部分首饰典当了凑凑，预期中还会为留下什么样的首饰而纠结，这不都可以留下了，小姑娘也罢大姑娘也好都是喜欢首饰的，呃，虽然不一定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