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图灵测试，2012年，夏」（1）
读完信件，陆志泱凝望着远处的群山许久。
墓园中，晨光明媚，他和程络坐在小径旁的长椅上。太阳逐渐升起，慢慢有前来扫墓的人从面前经过。陆志泱注视着路人，缓缓开口，“程络，你能让甄誓仁换一个病房吗？”
“能是能……”程络小声回答。
“把他转移走。”陆志泱站起身来准备回程，“咱们该回去了。”
“陆队长！”程络在身后叫住他。
他回过头去。
程络也站起身，离他两米远，表情笼罩在阴影里，背光在旭日下。
“这信里讲得是真的吗？”她微张着嘴，呼吸相当急促，“龚世荣这信里提到的孩子是谢兴龙？那个小美、指的是刘小美吗？还有他提到的那次车祸想要震慑你的‘那些人’……”
“那些人”，到底是哪些人？
“我不知道，程络，我知道得并不比你多……”他讪讪道，却感到有什么东西抓着他的胸口。
龚世荣并没有忘记他。他意识到。他们都在暗处留意着他，或许还有……“保护”着他。龚世荣也真的给他留下了一些东西，而那些东西——那些情报，因为某些他并不知道的原因，没有送达到他手上。
程络的脸憋红了，她的恼火显而易见，“如果早一点拿到这封信，咱们就还有机会像谢兴龙求证……”
他相当理解程络此刻的心情。只差那么一点……2012年7月29日，仅仅只是一个月前，谢兴龙被溟港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死刑。此刻他手里的那封信纸几乎没有重量，它飘荡着，边缘擦过手掌。但陆志泱知道他想要向谢兴龙求证的东西和程络所想的不同。
他想要知道一些事。他想听到谢兴龙亲口承认自己并不是那个所谓的“娃娃脸杀手”，而是替另一个人顶了罪，直到被判死刑、直到……
“为什么？”
就是这个问题。
既然谢兴龙不是“娃娃脸杀手”，他为什么直到被宣判死刑的时候都没有再上诉，而是欣然接受了这个结果？
人从来不会有如此的悔过之心。陆志泱坚信。那时候，他们警队的林峰难以置信地说，我这一辈子几乎没见过被判死刑之后不上诉的，除了另有隐情的案子。
——除了替别人顶罪的人。
“龚世荣说这个人会去他的葬礼。”程络又说，直勾勾望着他，“但你没有去龚世荣的葬礼。”
他吞咽了一下，有些烦躁地瞥了程络一眼，视线又很快收回去，“是啊、抱歉。”他回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我以为——”
我以为，死人是不能讲话的。
天气突然阴了，云层遮住太阳，远处山峦迭起，深绿色的。草丛里不知谁家孩子落在地上的玩具探出头来。
“让我们姑且假设龚世荣的遗书里讲的是真的。”程络继续说，声音很小，几乎是在自言自语。她开始在他们落座的长椅前那一小片空地上来回踱步，皮鞋在石板路上敲着木鱼，“那么，甄誓仁遇到的这个并不是谢兴龙的‘娃娃脸杀手’二号盗用了刘小美的身份证，而‘娃娃脸杀手’二号在花都街福利院的时候认识了刘小美。也就是说，现在一共出现了三个潜在的‘娃娃脸杀手’，一个是甄誓仁遇到的，一个是谢兴龙，一个是龚世荣信里提到的阿杰。现在我们需要做一个连线题……”
程络的自言自语并没有让他的思绪更加清晰。此刻，他面对着和程络完全不同的谜题。
谢兴龙不是“娃娃脸杀手”。陆志泱愈发坚定了自己的判断，以至于如果有能让死刑犯复活的申诉，他现在立刻就要起草上诉书了。真正的“娃娃脸杀手”就在离他那么近的地方，像紧贴着他脊背的幽灵。
他想到了程络无法知晓的某个部分。
——刘小美的身份证被使用的那四个日期。
2009年年末，龚队长调离了观港区。而后的10年上半年，观港区接连发生四起命案，娃娃脸杀手有重大嫌疑。
1月8日，“1·8民惠路杀人案”，花都街福利院院长赵晟德死于观港区民惠路的帕萨迪纳酒店；3月12日，“3·12未央街杀人案”，上东区白泥湾一家私人诊所医生孙强死于自己的诊所内，死时躺在一间病房里，脸上盖一本芥川龙之介短篇集，正翻到《罗生门》那一页；4月23日，“4·23杀人抛尸案”，央铭集团下属小鹿山公司财务总监张远死于本人停在奥林匹克公园高尔夫俱乐部停车场的奥迪车内；6月5日，“6·5南京路杀人案”，希尔律师事务所高级律师郝振华死在位于观港区南京路小区附近的公厕隔间里，旁边的隔间被人扔了一台旧式的笔记本电脑。
1月8日的民惠路杀人案，死者赵晟德，55岁。帕萨迪纳酒店仅有死者登记入住的记录，监控显示当晚有三人先后进入以及离开死者的酒店房间，从监控录像来看均为女性。由于房间在走廊的拐弯处，又处于一层，不需要坐电梯，来者的脸处于死角，都戴了帽子，让警方无法获取清晰的长相。
赵晟德是去嫖的。这是他们开完早会之后得出的结论。帕萨迪纳酒店一层0105号房间，赵晟德不止住过这一次。这房间地理位置和赵晟德这种人天造地设，见不得人又能为所欲为。
0105号房间沾满赵晟德血迹的床单上发现了不明毛发，经检测属于一个女人，床头柜上的饮料里检出了麻醉剂成分和赵盛德的指纹，线索不少却无法推进。门外走廊的毛毯上脚步早已乱了，因为发现尸体的保洁员又立刻叫来了更多保洁员，更多保洁员又招来几个酒店领班，等警察来到现场的时候，地毯上早就毛躁得像纠缠不清的海草。
这条线索也断了。
当然，赵盛德案的办案人员在某一刻似乎觉得这三起类似的连环杀人案终于迎来了曙光。为此他们基本上是倾巢出动了，警队里每个人都容光焕发，连刘局长都到场亲自部署。那天是1月11号，陆志泱记得很清楚。他们就像是在游戏里接了所有新手任务却发现只有一个任务可以做下去的菜鸟玩家，而那条任务来自一个原本并不起眼的线索。
赵盛德的QQ聊天记录帮助他们锁定了两个可疑的色情账号。他们追查IP地址发现账号所有者令人惊讶的都是男性，传唤到局里问话才知道他们只是负责跟赵盛德联系的中间人，通过中间人的指认，他们顺利找到了当晚被赵盛德约去酒店房间的两个女孩，而在床单上发现的头发则属于其中一个从大臂到肩胛骨纹着水兵月刺青的女孩。
他们当即逮捕了这两个中间人和那两个卖身的女孩，然而即便这四人的供词口径并不统一，却都不约而同地拒绝认罪，并且两个女孩都共同提到了另一个人。
“好像还有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
“赵先生约我去的时候告诉我的，”水兵月刺青女孩说，“我和他待了一阵子，聊了聊天就走了，差不多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我不知道之后还、有人——”
他暗骂道，鬼才信你只是跟赵盛德聊了聊天……
然而、确实如此。
监控录像里的确还有第三个人进入过0105号房间，而这个人就像是录像里的幽灵，雁过无痕。
最终，这四人分别因卖淫罪和组织卖淫罪被拘留，顺便扣着团伙作案杀害赵盛德的重大嫌疑。四个倒霉蛋对此依旧矢口否认，在陆志泱看来，这几位无论如何也不像是能做出之前那两起残忍凶案的家伙。况且，还有那至今仿佛根本不存在的，监控录像里的第三人——
那些天，赵盛德的太太天天在他们公安局门口蹲守，大喊着晟德有仇人了、有仇人了，警察同志，一定要给我们讨回公道啊——丝毫不顾赵盛德的死亡直接让线上卖淫团伙落网。要不是这样的言论显得有点冷血，陆志泱甚至想直接给她老公发一个扫黄打黑标兵的锦旗了。
还是不要打破人家的丧夫之痛啦。
两个多月后，卖淫团伙还在观港区拘留所里关着，案件就有了新的进展。
陆志泱自嘲地想，新的进展就是案子确实又有了新的“进展”。
第四起作案手法相同的案子发生了，“3·12未央街杀人案”，死因和之前一样，依旧是机械性窒息，要害部位被割下来塞进嘴里用胶带封死。死者孙强是白泥湾一家私立医院的主治医师，奇怪的是，案发当天，住院部的走廊监控并未发现可疑人员。孙强的办公室桌上摆着的饮料里同样检测到了和赵盛德案中存在的麻醉药剂，这一次，凶手的作案更加娴熟了，病房里，死者孙强安详地躺在铺装整洁的白色病床上，仿佛只是在入睡，又好像在等待着别人的吊唁。他的脸上盖了本芥川龙之介短篇集，病房内一尘不染。
陆志泱感同身受地代入了一下，如果他之前已经用相同的手法杀了三个人，那确实，他也能得心应手。
熟能生巧嘛。
至于为什么在脸上盖那本芥川龙之介短篇集还翻到《罗生门》那一页，陆志泱总觉得这是凶手为了满足他招摇过市的心态而留下的线索，警队的林峰提议着手调查这版短篇集。
短篇集是2006年12月湖北人民出版社的版本，三年间在溟港地区内线上、线下渠道共售出2.1万册。早会上念出数据的那一刻大家都不吭声了，最后林老同志首当其冲喊了一句，“这么多人读小日本的书啊。”
确实，陆志泱心虚地想。他家里就躺着一本。
如果从书籍购买者的角度做切入，那真的想从这两万多册图书中找出购买者会把战线拉得太长，况且凶手不一定就是真正的购买者。当然，孙强案的发生让他们终于明确了一件事。
因为赵盛德案而被拘留的那四个倒霉蛋，真的就只是卖淫团伙而已。
墓园中，晨光明媚，他和程络坐在小径旁的长椅上。太阳逐渐升起，慢慢有前来扫墓的人从面前经过。陆志泱注视着路人，缓缓开口，“程络，你能让甄誓仁换一个病房吗？”
“能是能……”程络小声回答。
“把他转移走。”陆志泱站起身来准备回程，“咱们该回去了。”
“陆队长！”程络在身后叫住他。
他回过头去。
程络也站起身，离他两米远，表情笼罩在阴影里，背光在旭日下。
“这信里讲得是真的吗？”她微张着嘴，呼吸相当急促，“龚世荣这信里提到的孩子是谢兴龙？那个小美、指的是刘小美吗？还有他提到的那次车祸想要震慑你的‘那些人’……”
“那些人”，到底是哪些人？
“我不知道，程络，我知道得并不比你多……”他讪讪道，却感到有什么东西抓着他的胸口。
龚世荣并没有忘记他。他意识到。他们都在暗处留意着他，或许还有……“保护”着他。龚世荣也真的给他留下了一些东西，而那些东西——那些情报，因为某些他并不知道的原因，没有送达到他手上。
程络的脸憋红了，她的恼火显而易见，“如果早一点拿到这封信，咱们就还有机会像谢兴龙求证……”
他相当理解程络此刻的心情。只差那么一点……2012年7月29日，仅仅只是一个月前，谢兴龙被溟港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死刑。此刻他手里的那封信纸几乎没有重量，它飘荡着，边缘擦过手掌。但陆志泱知道他想要向谢兴龙求证的东西和程络所想的不同。
他想要知道一些事。他想听到谢兴龙亲口承认自己并不是那个所谓的“娃娃脸杀手”，而是替另一个人顶了罪，直到被判死刑、直到……
“为什么？”
就是这个问题。
既然谢兴龙不是“娃娃脸杀手”，他为什么直到被宣判死刑的时候都没有再上诉，而是欣然接受了这个结果？
人从来不会有如此的悔过之心。陆志泱坚信。那时候，他们警队的林峰难以置信地说，我这一辈子几乎没见过被判死刑之后不上诉的，除了另有隐情的案子。
——除了替别人顶罪的人。
“龚世荣说这个人会去他的葬礼。”程络又说，直勾勾望着他，“但你没有去龚世荣的葬礼。”
他吞咽了一下，有些烦躁地瞥了程络一眼，视线又很快收回去，“是啊、抱歉。”他回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我以为——”
我以为，死人是不能讲话的。
天气突然阴了，云层遮住太阳，远处山峦迭起，深绿色的。草丛里不知谁家孩子落在地上的玩具探出头来。
“让我们姑且假设龚世荣的遗书里讲的是真的。”程络继续说，声音很小，几乎是在自言自语。她开始在他们落座的长椅前那一小片空地上来回踱步，皮鞋在石板路上敲着木鱼，“那么，甄誓仁遇到的这个并不是谢兴龙的‘娃娃脸杀手’二号盗用了刘小美的身份证，而‘娃娃脸杀手’二号在花都街福利院的时候认识了刘小美。也就是说，现在一共出现了三个潜在的‘娃娃脸杀手’，一个是甄誓仁遇到的，一个是谢兴龙，一个是龚世荣信里提到的阿杰。现在我们需要做一个连线题……”
程络的自言自语并没有让他的思绪更加清晰。此刻，他面对着和程络完全不同的谜题。
谢兴龙不是“娃娃脸杀手”。陆志泱愈发坚定了自己的判断，以至于如果有能让死刑犯复活的申诉，他现在立刻就要起草上诉书了。真正的“娃娃脸杀手”就在离他那么近的地方，像紧贴着他脊背的幽灵。
他想到了程络无法知晓的某个部分。
——刘小美的身份证被使用的那四个日期。
2009年年末，龚队长调离了观港区。而后的10年上半年，观港区接连发生四起命案，娃娃脸杀手有重大嫌疑。
1月8日，“1·8民惠路杀人案”，花都街福利院院长赵晟德死于观港区民惠路的帕萨迪纳酒店；3月12日，“3·12未央街杀人案”，上东区白泥湾一家私人诊所医生孙强死于自己的诊所内，死时躺在一间病房里，脸上盖一本芥川龙之介短篇集，正翻到《罗生门》那一页；4月23日，“4·23杀人抛尸案”，央铭集团下属小鹿山公司财务总监张远死于本人停在奥林匹克公园高尔夫俱乐部停车场的奥迪车内；6月5日，“6·5南京路杀人案”，希尔律师事务所高级律师郝振华死在位于观港区南京路小区附近的公厕隔间里，旁边的隔间被人扔了一台旧式的笔记本电脑。
1月8日的民惠路杀人案，死者赵晟德，55岁。帕萨迪纳酒店仅有死者登记入住的记录，监控显示当晚有三人先后进入以及离开死者的酒店房间，从监控录像来看均为女性。由于房间在走廊的拐弯处，又处于一层，不需要坐电梯，来者的脸处于死角，都戴了帽子，让警方无法获取清晰的长相。
赵晟德是去嫖的。这是他们开完早会之后得出的结论。帕萨迪纳酒店一层0105号房间，赵晟德不止住过这一次。这房间地理位置和赵晟德这种人天造地设，见不得人又能为所欲为。
0105号房间沾满赵晟德血迹的床单上发现了不明毛发，经检测属于一个女人，床头柜上的饮料里检出了麻醉剂成分和赵盛德的指纹，线索不少却无法推进。门外走廊的毛毯上脚步早已乱了，因为发现尸体的保洁员又立刻叫来了更多保洁员，更多保洁员又招来几个酒店领班，等警察来到现场的时候，地毯上早就毛躁得像纠缠不清的海草。
这条线索也断了。
当然，赵盛德案的办案人员在某一刻似乎觉得这三起类似的连环杀人案终于迎来了曙光。为此他们基本上是倾巢出动了，警队里每个人都容光焕发，连刘局长都到场亲自部署。那天是1月11号，陆志泱记得很清楚。他们就像是在游戏里接了所有新手任务却发现只有一个任务可以做下去的菜鸟玩家，而那条任务来自一个原本并不起眼的线索。
赵盛德的QQ聊天记录帮助他们锁定了两个可疑的色情账号。他们追查IP地址发现账号所有者令人惊讶的都是男性，传唤到局里问话才知道他们只是负责跟赵盛德联系的中间人，通过中间人的指认，他们顺利找到了当晚被赵盛德约去酒店房间的两个女孩，而在床单上发现的头发则属于其中一个从大臂到肩胛骨纹着水兵月刺青的女孩。
他们当即逮捕了这两个中间人和那两个卖身的女孩，然而即便这四人的供词口径并不统一，却都不约而同地拒绝认罪，并且两个女孩都共同提到了另一个人。
“好像还有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
“赵先生约我去的时候告诉我的，”水兵月刺青女孩说，“我和他待了一阵子，聊了聊天就走了，差不多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我不知道之后还、有人——”
他暗骂道，鬼才信你只是跟赵盛德聊了聊天……
然而、确实如此。
监控录像里的确还有第三个人进入过0105号房间，而这个人就像是录像里的幽灵，雁过无痕。
最终，这四人分别因卖淫罪和组织卖淫罪被拘留，顺便扣着团伙作案杀害赵盛德的重大嫌疑。四个倒霉蛋对此依旧矢口否认，在陆志泱看来，这几位无论如何也不像是能做出之前那两起残忍凶案的家伙。况且，还有那至今仿佛根本不存在的，监控录像里的第三人——
那些天，赵盛德的太太天天在他们公安局门口蹲守，大喊着晟德有仇人了、有仇人了，警察同志，一定要给我们讨回公道啊——丝毫不顾赵盛德的死亡直接让线上卖淫团伙落网。要不是这样的言论显得有点冷血，陆志泱甚至想直接给她老公发一个扫黄打黑标兵的锦旗了。
还是不要打破人家的丧夫之痛啦。
两个多月后，卖淫团伙还在观港区拘留所里关着，案件就有了新的进展。
陆志泱自嘲地想，新的进展就是案子确实又有了新的“进展”。
第四起作案手法相同的案子发生了，“3·12未央街杀人案”，死因和之前一样，依旧是机械性窒息，要害部位被割下来塞进嘴里用胶带封死。死者孙强是白泥湾一家私立医院的主治医师，奇怪的是，案发当天，住院部的走廊监控并未发现可疑人员。孙强的办公室桌上摆着的饮料里同样检测到了和赵盛德案中存在的麻醉药剂，这一次，凶手的作案更加娴熟了，病房里，死者孙强安详地躺在铺装整洁的白色病床上，仿佛只是在入睡，又好像在等待着别人的吊唁。他的脸上盖了本芥川龙之介短篇集，病房内一尘不染。
陆志泱感同身受地代入了一下，如果他之前已经用相同的手法杀了三个人，那确实，他也能得心应手。
熟能生巧嘛。
至于为什么在脸上盖那本芥川龙之介短篇集还翻到《罗生门》那一页，陆志泱总觉得这是凶手为了满足他招摇过市的心态而留下的线索，警队的林峰提议着手调查这版短篇集。
短篇集是2006年12月湖北人民出版社的版本，三年间在溟港地区内线上、线下渠道共售出2.1万册。早会上念出数据的那一刻大家都不吭声了，最后林老同志首当其冲喊了一句，“这么多人读小日本的书啊。”
确实，陆志泱心虚地想。他家里就躺着一本。
如果从书籍购买者的角度做切入，那真的想从这两万多册图书中找出购买者会把战线拉得太长，况且凶手不一定就是真正的购买者。当然，孙强案的发生让他们终于明确了一件事。
因为赵盛德案而被拘留的那四个倒霉蛋，真的就只是卖淫团伙而已。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