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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宋人杂剧

    直到林登走到近前处,孔礼己还未曾回过神来,仍沉醉其中,摇头晃脑。

    他便不去叨扰,立在后面,也随众人的视线,往台上看去。

    台上只见着一个滑稽的胖子,在前表演,正演到一个笑话,当即便是神态夸张起来。

    他模样做作,手舞足蹈,比划着说道。

    “若想要胜过金国人,那得是我中国一件件相敌,才行!众位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且先言这金国粘罕元帅,残暴无比,率大军破辽国,如入无人之地,而我国有韩少保,敌之!”

    “金国又有这柳叶枪,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我国自有凤凰弓,敌之!”

    “金国有这凿子箭,密如飞蝗在天,疾如雷霆落地,须臾之间,食人血肉,我国又有这锁子甲,敌之!敌之!”

    “那金国人拿出敲棒,我国有啥嘞?”

    “我国啊,有这天灵盖!哎呦,我这头啊,不敌也!”

    男子当即做出一副捂头的模样,滑稽可笑。

    满座哗然大笑,还有人哭笑不得,与周边人议论起来。

    在这些观众里,孔礼己却是不乐意的,脸色变得难看,嘟囔着斯文扫地,又是什么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他这往后走,却刚转过身,正好撞见了林登。

    孔礼己倒是还认的林登,兀自长大了嘴巴,结巴说道。

    “你是,林小兄弟!你这!唉!”

    林登此时也不知道方前的事与孔礼己有无关系,仔细的观察着他的神态,回道。

    “方前倒霉,回家休养了些时日,这才再来漳州。”

    听了这话,孔礼己尤为恼怒,满脸涨红,青筋暴起,仿佛是受了何等的奇耻大辱。

    “唉!什么倒霉?且不知圣人有言,人必自辱然后人辱之,若不是林登你偷了人书,又怎么会倒霉?你当以此为戒!你莫要自误!偷书是不对的!身为读书人,最无耻之事,就是偷书了。”

    见他这一番真情流露的动作,林登感觉此事应与他无关,凭他的了解,此人最过迂腐,根本不可能有像样的演技。

    略微思量之际,孔礼己就甩着袖子离开了,走之前,他还说要效法先圣割席断交之意,看的林登也是哭笑不得。

    孔礼己走后,顿时安静了不少,虽是各有各的吵闹,可这些都与他林登无关,所以全不在意,只看起了戏耍。

    这一出倒是个双人戏,只见出来位绝美的女子,正扮作个俊俏书生。

    “今番进京赶考,不知这主考谁也。”

    又有一老汉笑曰:“谁?老汉我知!”

    “谁也?”

    “今年必是彭越。”

    “不曾听说过朝堂上有彭越这号人物。”

    “西汉梁王是也。”

    这位女子,听是叫做梅娘的,又蹙眉骂道“你这老汉,净是胡说!那是死了千年的古人,怎么主考?”

    老汉却是摆摆手,笃定的说。“去年不就是那楚王韩信吗?”

    “去年怎么会是楚王韩信!”

    “若不是楚王韩信,又如何取得了三秦呀?秦桧的一子两侄,可都是在榜啊!”

    众人又是大笑不止,林登也在其中,这里不比前世,娱乐之处终究是少的多,能有这场热闹看,他已是满足,自然是凑到了散场,见众人都搬着小凳,议论着今晚的精彩之处,悠哉散场,他才也随众人一道,孤单离去。

    接下来几日,林登多处打听算术的事,经一番寻访他才知晓,这漳洲城中并无算术馆。

    漳洲城规模本就不大,就算两宋时数学发达,也不大可能各处都有教授算学的场所,可就在他即将放弃之际,又听来一个消息。

    南山上一个结庐而居的道人,唤作是隐尘子的,素来精通算术。

    林登当即写好了拜帖,择日前去拜访。

    走到山下,远见青云霭霭,雾气苍林,真是个神仙居所。

    走过一条荒草填埋的小径,邻溪的山坳处,正有一处竹林,幽深高雅,林登见到竹林,便知这后面必是隐尘子家了。

    他前去拜访,隐尘子此时并不在家,唯有小童儿在家,童子只言家师不在,也不收林登的拜帖。

    “若是想与师傅学算术,得至少备齐了百两银子,否则还是不要来了。”

    见童子语气冷漠的索要钱两,摆出一副穷鬼速滚的臭面孔,林登脸皮一阵抽搐,这隐世高人教出来的弟子,和想象中的差距有点大啊。

    这番前去吃了闭门羹,林登回来又筹划起怎么攒出银两来。

    各种烧制玻璃,肥皂的选项皆被他一一否决,原因无他,一切的发明都需要原材料,没有充足资产的情况下,单是成本一项,就能把他给挤死了。

    尤其是肥皂这种东西,看上去制作起来很简单,可他从哪找那么多的植物油来?用动物油脂的话,不仅有臭味,亦是成本高昂。

    足可见这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正在他挠头思索之际,星月入户,楼下梅娘那好听的嗓音传入耳中,这些所谓的路岐人,又开始临街卖艺了。

    这让他茅塞顿开,想起来宋代戏剧行业的知识来,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些路岐人往往能获得不菲的收益。

    这对于此时的林登来说,岂不是正好合适?既不需要准备庞大的启动资金,更有着堪称无穷的创新资源,随便从后世的戏剧相声里摘几段来,便可谓是降维打击了。

    想及此处,他说做就做,当即从客栈掌柜的处讨要来一只破碗,用一只筷子敲着便出了门。

    他一边走啊一边敲,一边敲一边唱,一边唱那个一边手舞足蹈,众人的视线便都被他吸引而来,只听唱词道。

    “小仓娃我离了登封小县,一路上我忍饥挨饿到了江南。”

    “金人就好比那牛头马面,他在后骑着马一路追赶!”

    “哎呀!在途中我只把嫂嫂埋怨,为弟我起解时你在哪边,小金哥和玉妮难得相见,叔侄们再不能一块去玩,哎呀!”

    “再不能中岳庙里把戏看,再不能少林寺里看打拳,再不能摘酸枣把嵩山上,再不能摸螃蟹到黑龙潭,哎呀,问路人离临安还有多远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