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齐菩萨
盛京城内的齐大善人已经被盛京城及周边百姓盛赞为“齐菩萨”。晴记产业扶危济困、救助孤寡的事迹被百姓广为传唤，晴记产业因此还被各县府打上积善商记得荣誉称号，齐大善人虽然被广为流传，但是真正知道齐大善人是谁的也就是那么十来号人，齐大善人在仁济和尚所说的三年之期届满之时，齐府为齐大善人摆了流水席为齐大善人祈福。
外面路人吃的红光满面，满嘴颂念齐大善人的功德，齐大善人却躺在闺房里恼羞成怒，
“三年之期？仁济这个光头，居然骗我有什么三年之期，害我白白担心了三年，不行，这个仇必须得报。”
齐大善人小嘴撅起，满脸愤恨。
可是想什么法子才能报复这个死光头呢？齐大善人在榻上、椅子上、地上到处转悠，实在想不出报仇方法的齐大善人无力地盯着屋梁，算了还是去看看祖母吧。
下了闺楼，带着红儿穿过墙廊过道，偷偷的趴在祖母的窗户前，踮着脚往里瞅，祖母正跪在菩萨像前上香祈祷，推门而入，
齐家祖母被吓了一跳，扭头发现是自己的宝贝孙女，没好气的训斥齐大善人，“这么大女孩子了，我这个年级都出嫁了，一点规矩都没有，进门都不出声敲门的吗？”
“嘻嘻！祖母的门我是不用敲的，你不是答应过的嘛！”齐大善人半带撒娇半带调侃，
“你啊！你啊！那是你小时候，能和现在比吗？你长大了该学学礼仪了！”齐家祖母爱怜的摸着孙女黑亮的秀发，
“知道了祖母，我早就在学了，那点点礼仪我早学完了。”齐大善人自豪的一挺胸。
“燕朝大孝期已满，选秀又快开始了，不知道我的宝贝孙女能不能被选入宫，万一你哪天当了皇帝的妃子，我齐家就发达了，我还得向你行礼呢，”齐家祖母忽然想起了选秀的事情，
“不去、不去！我才不要去给人当小老婆呢，我现在还会稀罕当什么皇帝的小老婆？”
“唉，这由不得咱做主，皇帝要选中你，能由得了你我？”说到这里齐家祖母不说话了，
“反正不我去，谁爱去谁去！当小老婆还抢着当，有天理吗？”齐大善人恼羞成怒了。
“慎言吧，皇帝的旨意哪里能违抗的了。”
“那就走到哪里说哪里，反正现在又不用去”齐大善人气哼哼的道。
没想到没在齐家祖母这里找到整治仁济光头的办法，却让齐家祖母提起了更糟心的事，一时沮丧的齐大善人就要告辞出门，齐家祖母却拉着齐大善人要给观音菩萨磕头，感谢观音菩萨保佑齐大善人躲过三年之劫，捻着香身子还没有拜下去，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慌慌把香插进香炉磕了三个头，爬起身急匆匆走了。
“济叔，备车，万人塾！”齐大善人吩咐守在门口的驼背济叔。
一路上齐大善人不停地催促济叔快点快点。
到了万人塾，齐大善人高坐主座，
“秦掌柜，去通知各大掌柜来万人塾议事，”
“是，东家！”秦掌柜应了一声，转身出门去了，
“红儿，去把万人塾的王老秀才叫来！”
半个时辰之后，晴记盛京的六个大掌柜都聚集在万人塾里，聆听齐大善人指示。
“我打算为华圣寺重修菩萨金身，希望各大掌柜以晴记产业祈求佛家保佑生意一番风顺之名去求仁济大师恩允，各位感觉此事可行否？”
一听说给菩萨重修金身，积德行善！这是好事啊，都纷纷赞同此事，但是花费还得是齐大善人说了算，都眼巴巴等着齐大善人发话。
“那就定了，你们负责说服仁济大师，我找人重修菩萨金身，”齐大善人又挂上了那种偷鸡得手的狐狸假笑。
各人领命去了之后，齐大善人摆着无比庄重的坐姿，目视前方，脸上露着菩萨般的笑容，王老秀才拿着炭笔按齐大善人奇特的要求快速的为齐大善人画像，轻笔擦涂、婉转修刻、一个端庄慈和的齐大善人的头像很快落于纸上，画毕，齐大善人满意的看着自己那无比端庄的画像，拍拍王老秀才的肩膀，“嗯，画的非常好，我很满意，赏银一两！”
满头雾水的王秀才连连道谢，心下却疑惑，这齐东家要干嘛啊，这头像咋看的像是要庙里供着的，心里想却不敢问。
反正银子挣了，管那么多事干嘛！齐大善人卷起晾干的画纸出门去了。
三个月后，华圣寺邀请北地各州府同行前来观礼菩萨金身重塑，百姓也闻讯赶来向菩萨祭拜，寺庙里诵经生此起彼伏，抑扬顿挫。寺庙外百姓乌压压端着香火跪了一地。
寺庙里钟声一声响过一声，时辰到了，菩萨金身要揭幕了，当红绸被挑杆挑开的那一刻，众大师拜倒在菩萨金身前，百姓跟着各位大师的节奏一个个不要钱的头磕着，仁济大师笑呵呵的向各位同行称颂晴记产业为菩萨重塑金身一事，丝毫没有注意菩萨的脸好像与原来的有些差别，只有晴记产业六大掌柜看到菩萨像时，惊愕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菩萨怎么看怎么像齐大善人？仿若看到了神迹，随着众人虔诚叩拜。不过随后心里想，反正北地百百姓都称颂“齐菩萨”那就权当菩萨好了。
无人知晓始作俑者齐大善人如今成了泥塑菩萨，为了报复仁济和尚三年之期的妄言，居然让人偷偷的把菩萨换成了自己，可怜的仁济老和尚以后每日对着菩萨像叩拜就像在为自己妄言齐大善人而赎罪，想到这滑稽一幕的齐大善人，躲在闺房内偶尔发出神经质的傻笑。
眼看着又一次年关将近，距离晴记产业掌柜大会只剩了一两天时间，北地的寒风卷着漫天的飞雪洋洋洒洒的飘向北国大地，袁午大掌柜看着眼前的盛京城，不禁由衷感叹这座北国大疆城的雄伟，两年前加入晴记产业，隔不了一季，盛京的商业命令就会传到承德，袁午每次接到晴记总号发过来的命令总会思索几天，在吃透了每一份商业命令时才会按部就班的去分配每一项工作，尤其看重晴记商业关于机密的工艺和工作分配事宜特别上心，总觉得这个齐大善人是一个年老成精的老狐狸，要不不可能对于很多的商业事项拓展和商机发现如此精微入细，内心不由得对这位齐大善人敬佩的无以复加，第一次参加晴记产业大掌柜会议，让晴记产业承德府掌柜也是心生向往，激动不已，不为别的就为瞻仰一下齐大善人的英明雄武。
同样受邀的唐山大城里的白奇山也是新掌柜里的佼佼者，早在两年半前加入晴记产业，白奇山把唐山九个商铺开成了唐山大城里最受欢迎的商号，质量上乘、物美价廉、有口皆碑成了晴记产业的代名词，晴记产业这个牌子算是唐山大城里最响当当的一家，同时白奇山一年多以前提出的入股事项经过齐大善人特批，也被晴记产业里的大掌柜们津津乐道，两年多的时间唐山大城里知府、守备、同知、以及各县有品级的官吏占着晴记产业约莫一成的干股，把唐山大城及周边辖县官员全部纳入晴记产业的麾下，为此白奇山被提拔为晴记产业唐山大掌柜，一时风光无两、春风得意。
庆元五年腊月初八，盛京城会英楼里张灯结彩，大红的灯笼在北风里摇晃，挂在会英楼的门头上的大红条幅像晴记产业每一个大掌柜的心情，火热而又激荡。
四十七个大小掌柜齐聚会英楼里商讨新的晴记商业发展计划，十八个大掌柜捧出一摞摞文书，依次放在正堂二楼的一张张包着红绸方桌上，王大掌柜和秦大掌柜和大伙见过礼，待二位元老落座后，众人才掀起袍子坐回自己的座位，晴记产业年会正式开始。
王大掌柜接过小厮手里的第一份文书，
“晴记产业大会正式开始，今日与众位掌柜齐聚盛京，鄙人深感荣幸，现在我宣布此次大会议程，一、对各地晴记产业经过清库、结余后的各项真实数据公布给各位掌柜，二、按各地产业盈余按比例计提各位的奖励银资，三、全部晴记产业掌柜的聘请合同书签字画押，四、违反晴记产业商业行规事项清查公布，对相关人员的处罚。五、关于晴记产业下一个三年计划的讨论。六、新的人事任免决定。七、闭幕仪式！”
一番话说完，各位掌柜心里不管怎么想的，但是巴掌拍的通红，一致通过热烈的掌声表达自己内心的激动。
一天下来紧紧是晴记产业的各项数据公布，就把各府大掌柜的眼睛都刺激的通红，内心一万个不服都挂在脸上，不服什么？不服白奇山一个唐山大城居然一年创收六万多两银子，不服刘继才一个小小密云县居然不仅创收四万多两白银，一年之内又打通了通往京城里的商线，和刘东联手建立了一支三百多人的商队，一条条数据读完，掌柜们的争强好胜之心被彻底激发了出来。
王大掌柜站在会英楼的二楼凭栏处，正对着下面众人，
“现在我宣布，盛京城刘大掌柜按例分银六千两，承德袁大掌柜按例分银四千二百两，唐山大城白大掌柜按例分银四千两。。。。。。”众人喘着粗气听着王大掌柜的一条条指示。
几家欢喜几家愁，各位掌柜都领到了岁末奖银，可是有的是按比例发的，有三位掌柜的银钱却是按比例对不上数，点头哈腰的向着王大掌柜询问什么原因，王大掌柜不动神色笑眯眯的安慰三位掌柜等第二天就会知道，一天的会议众人都累了，吃饱喝足都回房的回房，回家的回家。自然晚上的睡眠也是有人鼾声、有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晴记产业掌柜大会的第二天，众人进门前有许多盛京府衙役守在会英楼的门口，除了知悉内中缘由的几个大掌柜，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未进门前，通辽掌柜诺查丹突然借口肚子疼准备离开，被门口的衙役拉着胳膊推进会英楼里，不知情的掌柜不由得怒从心起，但是不敢质问王大掌柜，可是面带怒色入了座来，待得大会第四项议程内容一宣布完，怒色更甚，怒的不是王大掌柜对自己的部下苛刻，怒的是掌柜群里出了几个害群之马。
“通辽掌柜诺查丹庆元五年四月初三，以虫蛀为由压价进牧民羊皮三百张，牛皮二十张，后以正常收购价入账，贪银二十两，六月初八，上账官员走动银两二百两，实则走动银两一百五两，贪墨一百二十两，九月二十一，收种粮低于市场三成，且逼迫借粮百姓签署违规借据，以常价入账，贪银六十三两，。。。。。。庆元五年一年贪墨晴记产业四百三十一两五钱白银，通辽掌柜诺查丹交通辽府法办，晴记产业除要求追回贪墨银两外，新任掌柜退回违规的百姓借据，上门致歉。”一口气说完通辽掌柜的事情，王大掌柜略带怒色的抿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继续念诵。
“营口掌柜八月收购东珠时，接受东珠采集户东珠六颗，折银八百两，虽然进出价格未违规，但是东珠采集户言称只要送营口掌柜东珠就能成为晴记产业的东珠专供户，此行对晴记产业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逐出晴记产业，不再追究。”
“长春府吴有贵任人唯亲，提自己外甥做毛皮采购，所进毛皮一半不符合账册尺寸及皮色要求，造成晴记产业一千多两白银的损失，吴有贵发现及时，除雇自己外甥，但是损失无法弥补，长春府吴有贵已上向齐东家申请以俸银、奖银偿还，齐东家已经同意，”连续讲完，王大掌柜口干舌燥，看向刘大掌柜，刘掌柜会意上前一步，看着窃窃私语的众位掌柜，指着放在桌上的其他书册，“掌柜们虽然辛苦了，但是很多违规操作的事情，这些书册里一一记录，包括有些人白吃、白喝、白拿的劣迹，以及其他一些隐秘私事，各位请过目。”向着桌上的书册摆了个请的手势。
众掌柜上前拿过标着自己名字的册子，这下众多掌柜的脸简直成了一个表情铺子，各色都有，尴尬、意外、惊愕、苦笑、颓然、无奈、张惶、震惊。
只有少数的几个掌柜还是一脸淡定，因为书册中所写之事基本是他们的功绩，称不上违规，但是看别人脸色不好也没法拿着自己的功绩和别人的错误交流，只能提前淡然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局促不安的许多掌柜，向王大掌柜投去求救的眼神，王大掌柜咳嗽两声，待众人安静下来，摆摆手说到
“众位不必紧张，此份书册呢，是齐东家给大家看的，看看自己的所作所为能否对的起晴记产业的信任，晴记能给大家伙的，别人给不了，你的才能只有在晴记这个舞台上才能显露，没了晴记产业你什么都不是，不要以为晴记产业离了你就无法运转了，你看到的和你从事的行业只是晴记行业未来计划里的一个点滴，所以任何不想在晴记产业这艘大船上同行的人，可以自行退出，不再追究过往，如果想着搭着晴记谋私利这种人，迟早会被齐东家送进牢房，把牢底坐穿。这是齐东家的原话，请各位思量，不想服务晴记产业的，提早来我这里登记，新的三年规划讨论就不必参加了。”
王大掌柜说完便神在在的闭目养神起来，剩余的四十三位掌柜静默良久无一人出身请辞，刘大掌柜于是开口
“众位既然都决定了共掌晴记产业这艘大船，那么我们便开始吧！”说完看向王大掌柜。
“来，请把计划书呈给各位，”王大掌柜一声命令，出来一排伺女，端着一个个木盘，木盘上两页书册，一本封皮写着“晴记产业庆元六年至九年发展计划书”，一本封皮上写着“晴记产业行业保密协议书”，两份书册一一摆在各位掌柜面前。
发展计划书有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晴记产业的前一个三年计划完成度及晴记产业的规模介绍，第二部分是晴记产业未来三年发展规划方向，第三部分是晴记新产业的各种计划和措施。
足足两个时辰，日升当午的时候，众人仍旧沉浸在新计划书的震撼当中，新计划除了三年之内晴记产业要遍及山东、山西、直隶三省之外，同时要开辟通往两湖的商线，直接将北地和湖广的商线连接起来，形成一个南北互通的商路，其次穿山西、陕西、入蜀地的商线又形成一条西北商线，这两条商线将是三年规划中的主要发展方向，其次发展书中把马匹改良计划、各类种子试种、特产流通、商道线路大致的操作方法都细列其中，看的各位掌柜心惊肉跳，这计划书太宏伟了，宏伟到除了知情的大掌柜们外，其他掌柜们都有种顶礼膜拜的冲动，什么样的天才才能拥有如此完美的商业思维，白奇山再也按捺不住冲动走到王大掌柜身前俯身问道“大掌柜，我能否申请见一面齐东家？”
王大掌柜好像早已知白奇山有次一问，微微笑道“不急，东家已经吩咐过了，会后会召见你们几个的。”
白奇山大喜，两只手来回搓着，兴奋地连声说好！
原以为一个发展计划书讨论用不了多长时间，结果一天时间，各位掌柜为计划书补充了几十条非常有用的意见，一切还得齐东家一一定夺。
灯下，齐大善人坐在万人塾看着一条条意见，脑子转的飞快，斟酌着这些金玉良言，这是掌柜们多少年外出经商的经验之谈，能放到晴记大会的桌面上，足以证明掌柜们已经把自己绑在晴记产业这条大船上，把自己个当成了晴记产业的一份子，虽然有的意见用不了长期，但是还是对晴记产业目前的状况是很有帮助的，于是把各种有用的建议一条条归类，放入计划书中。
庆元五年腊月初十，北方碧蓝如洗的天空昭示着一个好天气，众位掌柜精神抖擞的早早齐聚一堂，等待着最后的结果，王大掌柜一出现便都急急地迎了上去，“少安毋躁，齐东家连夜对计划书进行了修正，为了感谢大伙对晴记产业的忠心耿耿，早就在一月前特为大伙一人定制了一身裘皮衣帽，随后为大家分发下去。”说罢便招呼人把修正的计划书一一发了下去，众人看罢计划书都是极为满意的点头颔首。
晴记产业未来三年规划书已然通过，保密书也已签署，重头戏来了，众人都盯着王大掌柜的嘴等着新的人事安排通知，果然王大掌柜不负众望，
“王旺也就是我，忝为晴记产业总掌柜，刘厚宇刘掌柜为盛京大掌柜、秦有福为粮柜总掌柜、吴川有为皮毛总掌柜、袁午为信息所掌柜”当白奇山听闻被任命为燕都大掌柜负责燕都一应事务时，脑子里只剩下八个字，知遇之恩、肝脑涂地。
随后一封封任命书发到了各人手中，王大掌柜看事情已经有了结果，轻轻拍了拍桌面，众人静下神来，齐大善人从堂后走了出来，王大掌柜起行了一礼，垂手站立一旁，齐大善人踮着脚坐上正堂中左首位的太师椅上，轻轻咳嗽一声，
“大家请坐吧，这里面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请大家不要见外，畅所欲言无需过分忧虑，你们的意见我看了，很好！对晴记产业很有帮助，说明你们把晴记产业当成了自己的家，我不多说什么了，下一个三年计划我希望各位能不折不扣的执行，如果能超前完成计划或者有比现在计划书中所列的更有益处的计划，请各位自行修正。其次我宣布一个重要决定，晴记产业在燕都成了晴记银号，储银四百万两备开号之用，王大掌柜担任晴记总掌柜之外，另任晴记银号大掌柜，白奇山任副掌柜，辅佐王大掌柜开设晴记银号。”
还在惊愕齐大善人、齐东家的年龄之余，齐东家居然是一个及笙之龄的女子，这怎么能不惊掉了白奇山的下巴，除白奇山外第一次见齐东家是如此幼龄的女子之身经营着这些大掌柜们几十辈子都赚不来的产业，都是内心震撼的无以复加。
齐大善人丝毫不在意一众无礼之人，除了一条短短的命令再没说话，王大掌柜从主持人变成了管家婆，很快的转换了角色，按部就班的发布着早就通过气的一条条指令。
一切就绪，齐大善人起身“为大家准备的裘皮发下去，祝各位一路平安，来年咱们晴记财源广进、一番风顺！大家明日就可以回家了，我就不陪大家了，大家在盛京城的一切开销，王大掌柜都负责开销，请大家放心！”
站起身便自顾自向堂外走去，众掌柜的抱拳躬身施礼“恭送东家！”三日会议开的众人心服口服，满怀激荡，再也顾不得震惊齐东家的年龄了，取而代之的是佩服！佩服之余的是羞愧，与齐东家比，自己的年龄活到狗身上去了！
外面路人吃的红光满面，满嘴颂念齐大善人的功德，齐大善人却躺在闺房里恼羞成怒，
“三年之期？仁济这个光头，居然骗我有什么三年之期，害我白白担心了三年，不行，这个仇必须得报。”
齐大善人小嘴撅起，满脸愤恨。
可是想什么法子才能报复这个死光头呢？齐大善人在榻上、椅子上、地上到处转悠，实在想不出报仇方法的齐大善人无力地盯着屋梁，算了还是去看看祖母吧。
下了闺楼，带着红儿穿过墙廊过道，偷偷的趴在祖母的窗户前，踮着脚往里瞅，祖母正跪在菩萨像前上香祈祷，推门而入，
齐家祖母被吓了一跳，扭头发现是自己的宝贝孙女，没好气的训斥齐大善人，“这么大女孩子了，我这个年级都出嫁了，一点规矩都没有，进门都不出声敲门的吗？”
“嘻嘻！祖母的门我是不用敲的，你不是答应过的嘛！”齐大善人半带撒娇半带调侃，
“你啊！你啊！那是你小时候，能和现在比吗？你长大了该学学礼仪了！”齐家祖母爱怜的摸着孙女黑亮的秀发，
“知道了祖母，我早就在学了，那点点礼仪我早学完了。”齐大善人自豪的一挺胸。
“燕朝大孝期已满，选秀又快开始了，不知道我的宝贝孙女能不能被选入宫，万一你哪天当了皇帝的妃子，我齐家就发达了，我还得向你行礼呢，”齐家祖母忽然想起了选秀的事情，
“不去、不去！我才不要去给人当小老婆呢，我现在还会稀罕当什么皇帝的小老婆？”
“唉，这由不得咱做主，皇帝要选中你，能由得了你我？”说到这里齐家祖母不说话了，
“反正不我去，谁爱去谁去！当小老婆还抢着当，有天理吗？”齐大善人恼羞成怒了。
“慎言吧，皇帝的旨意哪里能违抗的了。”
“那就走到哪里说哪里，反正现在又不用去”齐大善人气哼哼的道。
没想到没在齐家祖母这里找到整治仁济光头的办法，却让齐家祖母提起了更糟心的事，一时沮丧的齐大善人就要告辞出门，齐家祖母却拉着齐大善人要给观音菩萨磕头，感谢观音菩萨保佑齐大善人躲过三年之劫，捻着香身子还没有拜下去，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慌慌把香插进香炉磕了三个头，爬起身急匆匆走了。
“济叔，备车，万人塾！”齐大善人吩咐守在门口的驼背济叔。
一路上齐大善人不停地催促济叔快点快点。
到了万人塾，齐大善人高坐主座，
“秦掌柜，去通知各大掌柜来万人塾议事，”
“是，东家！”秦掌柜应了一声，转身出门去了，
“红儿，去把万人塾的王老秀才叫来！”
半个时辰之后，晴记盛京的六个大掌柜都聚集在万人塾里，聆听齐大善人指示。
“我打算为华圣寺重修菩萨金身，希望各大掌柜以晴记产业祈求佛家保佑生意一番风顺之名去求仁济大师恩允，各位感觉此事可行否？”
一听说给菩萨重修金身，积德行善！这是好事啊，都纷纷赞同此事，但是花费还得是齐大善人说了算，都眼巴巴等着齐大善人发话。
“那就定了，你们负责说服仁济大师，我找人重修菩萨金身，”齐大善人又挂上了那种偷鸡得手的狐狸假笑。
各人领命去了之后，齐大善人摆着无比庄重的坐姿，目视前方，脸上露着菩萨般的笑容，王老秀才拿着炭笔按齐大善人奇特的要求快速的为齐大善人画像，轻笔擦涂、婉转修刻、一个端庄慈和的齐大善人的头像很快落于纸上，画毕，齐大善人满意的看着自己那无比端庄的画像，拍拍王老秀才的肩膀，“嗯，画的非常好，我很满意，赏银一两！”
满头雾水的王秀才连连道谢，心下却疑惑，这齐东家要干嘛啊，这头像咋看的像是要庙里供着的，心里想却不敢问。
反正银子挣了，管那么多事干嘛！齐大善人卷起晾干的画纸出门去了。
三个月后，华圣寺邀请北地各州府同行前来观礼菩萨金身重塑，百姓也闻讯赶来向菩萨祭拜，寺庙里诵经生此起彼伏，抑扬顿挫。寺庙外百姓乌压压端着香火跪了一地。
寺庙里钟声一声响过一声，时辰到了，菩萨金身要揭幕了，当红绸被挑杆挑开的那一刻，众大师拜倒在菩萨金身前，百姓跟着各位大师的节奏一个个不要钱的头磕着，仁济大师笑呵呵的向各位同行称颂晴记产业为菩萨重塑金身一事，丝毫没有注意菩萨的脸好像与原来的有些差别，只有晴记产业六大掌柜看到菩萨像时，惊愕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菩萨怎么看怎么像齐大善人？仿若看到了神迹，随着众人虔诚叩拜。不过随后心里想，反正北地百百姓都称颂“齐菩萨”那就权当菩萨好了。
无人知晓始作俑者齐大善人如今成了泥塑菩萨，为了报复仁济和尚三年之期的妄言，居然让人偷偷的把菩萨换成了自己，可怜的仁济老和尚以后每日对着菩萨像叩拜就像在为自己妄言齐大善人而赎罪，想到这滑稽一幕的齐大善人，躲在闺房内偶尔发出神经质的傻笑。
眼看着又一次年关将近，距离晴记产业掌柜大会只剩了一两天时间，北地的寒风卷着漫天的飞雪洋洋洒洒的飘向北国大地，袁午大掌柜看着眼前的盛京城，不禁由衷感叹这座北国大疆城的雄伟，两年前加入晴记产业，隔不了一季，盛京的商业命令就会传到承德，袁午每次接到晴记总号发过来的命令总会思索几天，在吃透了每一份商业命令时才会按部就班的去分配每一项工作，尤其看重晴记商业关于机密的工艺和工作分配事宜特别上心，总觉得这个齐大善人是一个年老成精的老狐狸，要不不可能对于很多的商业事项拓展和商机发现如此精微入细，内心不由得对这位齐大善人敬佩的无以复加，第一次参加晴记产业大掌柜会议，让晴记产业承德府掌柜也是心生向往，激动不已，不为别的就为瞻仰一下齐大善人的英明雄武。
同样受邀的唐山大城里的白奇山也是新掌柜里的佼佼者，早在两年半前加入晴记产业，白奇山把唐山九个商铺开成了唐山大城里最受欢迎的商号，质量上乘、物美价廉、有口皆碑成了晴记产业的代名词，晴记产业这个牌子算是唐山大城里最响当当的一家，同时白奇山一年多以前提出的入股事项经过齐大善人特批，也被晴记产业里的大掌柜们津津乐道，两年多的时间唐山大城里知府、守备、同知、以及各县有品级的官吏占着晴记产业约莫一成的干股，把唐山大城及周边辖县官员全部纳入晴记产业的麾下，为此白奇山被提拔为晴记产业唐山大掌柜，一时风光无两、春风得意。
庆元五年腊月初八，盛京城会英楼里张灯结彩，大红的灯笼在北风里摇晃，挂在会英楼的门头上的大红条幅像晴记产业每一个大掌柜的心情，火热而又激荡。
四十七个大小掌柜齐聚会英楼里商讨新的晴记商业发展计划，十八个大掌柜捧出一摞摞文书，依次放在正堂二楼的一张张包着红绸方桌上，王大掌柜和秦大掌柜和大伙见过礼，待二位元老落座后，众人才掀起袍子坐回自己的座位，晴记产业年会正式开始。
王大掌柜接过小厮手里的第一份文书，
“晴记产业大会正式开始，今日与众位掌柜齐聚盛京，鄙人深感荣幸，现在我宣布此次大会议程，一、对各地晴记产业经过清库、结余后的各项真实数据公布给各位掌柜，二、按各地产业盈余按比例计提各位的奖励银资，三、全部晴记产业掌柜的聘请合同书签字画押，四、违反晴记产业商业行规事项清查公布，对相关人员的处罚。五、关于晴记产业下一个三年计划的讨论。六、新的人事任免决定。七、闭幕仪式！”
一番话说完，各位掌柜心里不管怎么想的，但是巴掌拍的通红，一致通过热烈的掌声表达自己内心的激动。
一天下来紧紧是晴记产业的各项数据公布，就把各府大掌柜的眼睛都刺激的通红，内心一万个不服都挂在脸上，不服什么？不服白奇山一个唐山大城居然一年创收六万多两银子，不服刘继才一个小小密云县居然不仅创收四万多两白银，一年之内又打通了通往京城里的商线，和刘东联手建立了一支三百多人的商队，一条条数据读完，掌柜们的争强好胜之心被彻底激发了出来。
王大掌柜站在会英楼的二楼凭栏处，正对着下面众人，
“现在我宣布，盛京城刘大掌柜按例分银六千两，承德袁大掌柜按例分银四千二百两，唐山大城白大掌柜按例分银四千两。。。。。。”众人喘着粗气听着王大掌柜的一条条指示。
几家欢喜几家愁，各位掌柜都领到了岁末奖银，可是有的是按比例发的，有三位掌柜的银钱却是按比例对不上数，点头哈腰的向着王大掌柜询问什么原因，王大掌柜不动神色笑眯眯的安慰三位掌柜等第二天就会知道，一天的会议众人都累了，吃饱喝足都回房的回房，回家的回家。自然晚上的睡眠也是有人鼾声、有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晴记产业掌柜大会的第二天，众人进门前有许多盛京府衙役守在会英楼的门口，除了知悉内中缘由的几个大掌柜，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未进门前，通辽掌柜诺查丹突然借口肚子疼准备离开，被门口的衙役拉着胳膊推进会英楼里，不知情的掌柜不由得怒从心起，但是不敢质问王大掌柜，可是面带怒色入了座来，待得大会第四项议程内容一宣布完，怒色更甚，怒的不是王大掌柜对自己的部下苛刻，怒的是掌柜群里出了几个害群之马。
“通辽掌柜诺查丹庆元五年四月初三，以虫蛀为由压价进牧民羊皮三百张，牛皮二十张，后以正常收购价入账，贪银二十两，六月初八，上账官员走动银两二百两，实则走动银两一百五两，贪墨一百二十两，九月二十一，收种粮低于市场三成，且逼迫借粮百姓签署违规借据，以常价入账，贪银六十三两，。。。。。。庆元五年一年贪墨晴记产业四百三十一两五钱白银，通辽掌柜诺查丹交通辽府法办，晴记产业除要求追回贪墨银两外，新任掌柜退回违规的百姓借据，上门致歉。”一口气说完通辽掌柜的事情，王大掌柜略带怒色的抿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继续念诵。
“营口掌柜八月收购东珠时，接受东珠采集户东珠六颗，折银八百两，虽然进出价格未违规，但是东珠采集户言称只要送营口掌柜东珠就能成为晴记产业的东珠专供户，此行对晴记产业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逐出晴记产业，不再追究。”
“长春府吴有贵任人唯亲，提自己外甥做毛皮采购，所进毛皮一半不符合账册尺寸及皮色要求，造成晴记产业一千多两白银的损失，吴有贵发现及时，除雇自己外甥，但是损失无法弥补，长春府吴有贵已上向齐东家申请以俸银、奖银偿还，齐东家已经同意，”连续讲完，王大掌柜口干舌燥，看向刘大掌柜，刘掌柜会意上前一步，看着窃窃私语的众位掌柜，指着放在桌上的其他书册，“掌柜们虽然辛苦了，但是很多违规操作的事情，这些书册里一一记录，包括有些人白吃、白喝、白拿的劣迹，以及其他一些隐秘私事，各位请过目。”向着桌上的书册摆了个请的手势。
众掌柜上前拿过标着自己名字的册子，这下众多掌柜的脸简直成了一个表情铺子，各色都有，尴尬、意外、惊愕、苦笑、颓然、无奈、张惶、震惊。
只有少数的几个掌柜还是一脸淡定，因为书册中所写之事基本是他们的功绩，称不上违规，但是看别人脸色不好也没法拿着自己的功绩和别人的错误交流，只能提前淡然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局促不安的许多掌柜，向王大掌柜投去求救的眼神，王大掌柜咳嗽两声，待众人安静下来，摆摆手说到
“众位不必紧张，此份书册呢，是齐东家给大家看的，看看自己的所作所为能否对的起晴记产业的信任，晴记能给大家伙的，别人给不了，你的才能只有在晴记这个舞台上才能显露，没了晴记产业你什么都不是，不要以为晴记产业离了你就无法运转了，你看到的和你从事的行业只是晴记行业未来计划里的一个点滴，所以任何不想在晴记产业这艘大船上同行的人，可以自行退出，不再追究过往，如果想着搭着晴记谋私利这种人，迟早会被齐东家送进牢房，把牢底坐穿。这是齐东家的原话，请各位思量，不想服务晴记产业的，提早来我这里登记，新的三年规划讨论就不必参加了。”
王大掌柜说完便神在在的闭目养神起来，剩余的四十三位掌柜静默良久无一人出身请辞，刘大掌柜于是开口
“众位既然都决定了共掌晴记产业这艘大船，那么我们便开始吧！”说完看向王大掌柜。
“来，请把计划书呈给各位，”王大掌柜一声命令，出来一排伺女，端着一个个木盘，木盘上两页书册，一本封皮写着“晴记产业庆元六年至九年发展计划书”，一本封皮上写着“晴记产业行业保密协议书”，两份书册一一摆在各位掌柜面前。
发展计划书有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晴记产业的前一个三年计划完成度及晴记产业的规模介绍，第二部分是晴记产业未来三年发展规划方向，第三部分是晴记新产业的各种计划和措施。
足足两个时辰，日升当午的时候，众人仍旧沉浸在新计划书的震撼当中，新计划除了三年之内晴记产业要遍及山东、山西、直隶三省之外，同时要开辟通往两湖的商线，直接将北地和湖广的商线连接起来，形成一个南北互通的商路，其次穿山西、陕西、入蜀地的商线又形成一条西北商线，这两条商线将是三年规划中的主要发展方向，其次发展书中把马匹改良计划、各类种子试种、特产流通、商道线路大致的操作方法都细列其中，看的各位掌柜心惊肉跳，这计划书太宏伟了，宏伟到除了知情的大掌柜们外，其他掌柜们都有种顶礼膜拜的冲动，什么样的天才才能拥有如此完美的商业思维，白奇山再也按捺不住冲动走到王大掌柜身前俯身问道“大掌柜，我能否申请见一面齐东家？”
王大掌柜好像早已知白奇山有次一问，微微笑道“不急，东家已经吩咐过了，会后会召见你们几个的。”
白奇山大喜，两只手来回搓着，兴奋地连声说好！
原以为一个发展计划书讨论用不了多长时间，结果一天时间，各位掌柜为计划书补充了几十条非常有用的意见，一切还得齐东家一一定夺。
灯下，齐大善人坐在万人塾看着一条条意见，脑子转的飞快，斟酌着这些金玉良言，这是掌柜们多少年外出经商的经验之谈，能放到晴记大会的桌面上，足以证明掌柜们已经把自己绑在晴记产业这条大船上，把自己个当成了晴记产业的一份子，虽然有的意见用不了长期，但是还是对晴记产业目前的状况是很有帮助的，于是把各种有用的建议一条条归类，放入计划书中。
庆元五年腊月初十，北方碧蓝如洗的天空昭示着一个好天气，众位掌柜精神抖擞的早早齐聚一堂，等待着最后的结果，王大掌柜一出现便都急急地迎了上去，“少安毋躁，齐东家连夜对计划书进行了修正，为了感谢大伙对晴记产业的忠心耿耿，早就在一月前特为大伙一人定制了一身裘皮衣帽，随后为大家分发下去。”说罢便招呼人把修正的计划书一一发了下去，众人看罢计划书都是极为满意的点头颔首。
晴记产业未来三年规划书已然通过，保密书也已签署，重头戏来了，众人都盯着王大掌柜的嘴等着新的人事安排通知，果然王大掌柜不负众望，
“王旺也就是我，忝为晴记产业总掌柜，刘厚宇刘掌柜为盛京大掌柜、秦有福为粮柜总掌柜、吴川有为皮毛总掌柜、袁午为信息所掌柜”当白奇山听闻被任命为燕都大掌柜负责燕都一应事务时，脑子里只剩下八个字，知遇之恩、肝脑涂地。
随后一封封任命书发到了各人手中，王大掌柜看事情已经有了结果，轻轻拍了拍桌面，众人静下神来，齐大善人从堂后走了出来，王大掌柜起行了一礼，垂手站立一旁，齐大善人踮着脚坐上正堂中左首位的太师椅上，轻轻咳嗽一声，
“大家请坐吧，这里面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请大家不要见外，畅所欲言无需过分忧虑，你们的意见我看了，很好！对晴记产业很有帮助，说明你们把晴记产业当成了自己的家，我不多说什么了，下一个三年计划我希望各位能不折不扣的执行，如果能超前完成计划或者有比现在计划书中所列的更有益处的计划，请各位自行修正。其次我宣布一个重要决定，晴记产业在燕都成了晴记银号，储银四百万两备开号之用，王大掌柜担任晴记总掌柜之外，另任晴记银号大掌柜，白奇山任副掌柜，辅佐王大掌柜开设晴记银号。”
还在惊愕齐大善人、齐东家的年龄之余，齐东家居然是一个及笙之龄的女子，这怎么能不惊掉了白奇山的下巴，除白奇山外第一次见齐东家是如此幼龄的女子之身经营着这些大掌柜们几十辈子都赚不来的产业，都是内心震撼的无以复加。
齐大善人丝毫不在意一众无礼之人，除了一条短短的命令再没说话，王大掌柜从主持人变成了管家婆，很快的转换了角色，按部就班的发布着早就通过气的一条条指令。
一切就绪，齐大善人起身“为大家准备的裘皮发下去，祝各位一路平安，来年咱们晴记财源广进、一番风顺！大家明日就可以回家了，我就不陪大家了，大家在盛京城的一切开销，王大掌柜都负责开销，请大家放心！”
站起身便自顾自向堂外走去，众掌柜的抱拳躬身施礼“恭送东家！”三日会议开的众人心服口服，满怀激荡，再也顾不得震惊齐东家的年龄了，取而代之的是佩服！佩服之余的是羞愧，与齐东家比，自己的年龄活到狗身上去了！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