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恩旨
自从庆元五年秋后齐大善人的眼皮就跳个没完，不是左眼就是右眼，齐大善人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眼疾，看了几个行医大夫也没治好，索性不去管它。只是一心扑在自己的产业上完善晴记产业新的三年规划，只有王大掌柜每次来向齐婉晴汇报工作，才能从满是纸堆的缝隙里找到齐大东家小小的身影。
四月的盛京城外雪还未完全化去，泛绿的枝条在风中飞舞，极目的雪里桃花在火烧般的晚霞里摇曳，浑河岸边旧宅里传来忧郁的琴声，两辆盖顶带角檐的马车停在大燕盛京守备府门口。
马车停稳，侍卫从马车后拿起马扎跪扶在车辕前，轿帘被手推起一角，镍白顶戴先探出帘外，随后身着蓝色朝服的卫成卫公公满面疲色的下车。
盛京守备齐格泰略微躬身迎上“公公请！”
“请”卫公公也略微低低头。
盛京守备三日前已接到快马传信，传圣意各州三年秀女大选旨意，制诏将至。
守备府中门大开，卫公公中行，齐格泰侧身随行，其后随行步入中庭，行过照壁，绕过大堂缸，卫公公中庭站定，齐格泰携全家跪拜于地，两小太监双膝跪地打开黄绸布筒，小心翼翼抽出圣旨跪举。
“制曰：天眷大燕，恩荫诸道，运隆昌平。乾坤顺遂，阴阳和合，尊承祖制，强大燕道统，秉天之命，以实六宫。闻盛京守备齐格泰之女婉清贤德淑良，特恩旨择时进京待召。”钦此！
卫公公尖厉的嗓音宣诏后盯着齐格泰，“臣齐格泰接旨，谢皇恩眷隆，奴才贺圣安”齐格泰一家跪地再叩首。
爬起身，接过圣旨迎进二门，卫公公甩了下青丝边马蹄衣袖，右手落座，齐格泰招呼下人上茶，小太监和齐府下人守在门外，齐格泰将一张一千两的“四海通”银票折成指头粗细顺手塞进卫公公手里，卫公公微眯了下眼睛，不动声色的说：“咱家此次蒙圣恩出京，一是专为齐府之女来的，久闻此女淑德贤良、善词曲，此女如荫天子恩宠，前途无量，二来圣上垂询，将军护边辛劳，让奴才看看将军的身体状况是否还好，让奴才传话，”说罢站起身。
“齐格泰为朕受的背伤，朕记得！”
齐格泰慌忙起身双手交扣甩袖再拜聆圣意，听卫公公传罢，不禁涕泪齐下。
“圣意已达，咱家不便叨扰，三日后护送贵女进京，腾达之日还望主子能庇护奴才一二，也望将军高升之日，莫忘千里传信之苦。”卫公公笑吟吟的展臂虚抬。
“卫公风尘仆仆、远涉千里，为了小女的事情奔波劳顿，下官没齿难忘。此次小女恩召，都是卫公公辛劳！”齐格泰拱手称谢！
齐格泰站在府门口送卫公公离去，并未转身回府，而是怔怔的望着燕京方向，一时百感交集，十五年了！当年随太子平乱，身为侍卫的他为了保护冒进的太子，生生被乱党的冷箭射穿左背，刚好穿过锁骨透体而出并未伤及心肺，留了一条命在，要不如今早已是一抔黄土了。圣上现在还记得此事，圣上有心了，随即又朝燕京方向叩首再拜。盛京守备府转角处暗角的一个身影看完这一幕，转头匆匆离去。
齐婉晴静静的端坐在窗前的卧榻前，透过挑窗怔怔的望着海东青在空中随风飘飞，双手却紧紧的绞在一起，贝齿轻咬下唇，白皙的脖颈在在翠绿的围领映衬下透着一抹亮色，轻抬如葱般的细指，搭上挑窗的窗棂。
“小姐，玉羹汤趁热喝了吧！”十来岁的小丫鬟苦着脸走上前来。
“嗯”回答过的齐婉晴没有动身，“再不喝凉了，您要走了，我想跟你一起走，我不想小姐一个人！”小丫鬟忽然跪在卧榻前说道。
“红儿，往日和你说的规矩呢？你是不可以谈论主人家的事情的，让人听见你会挨罚的，以后要记住，不管走到哪里，都要谨言慎行，稍有不慎就是行持踏错，挨罚事小，逾矩事大，起来吧！”轻声说罢，站起身，直腰收臀，正襟跪坐在矮几前，揭开青釉碗盖，一手掩口，一手拿汤勺送入口中。
小丫鬟红儿起身，婉晴看着比自己还小半个头的小丫鬟，拿起手绢抹去红儿脸上的泪珠，轻轻的安慰道：“好好在家，此去是福是祸谁也不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但愿我能早日回还，”话说道这里顿住了。
“大不敬！”想到这里突然悚然起身，再不敢说下去，想想也是，恩旨到家，圣眷浩荡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后悔刚刚说出这话的婉晴收住话头，继续对红儿说道“我已安顿母亲，你还留在府里，为了收拾打扫此间，岁数大些了放你出府，自寻人家。”
“红儿，记得去万人塾安顿小三子、癞痢他们。一定要跟着先生好好学，告诉忽察德谁要敢不好好学为非作歹的，一定要狠狠的揍，不要怕揍出个好歹来。”
红儿是小乞儿中的一员，自从齐婉晴把历年来生辰日收的礼物全部变卖后就成立了一个万人塾，专门请了一个先生和一个上了年岁的老妇人收留无父无母的孤儿，收留的女孩们都被盛京老大齐格泰的小姐强行塞进各衙门官吏的府内，还要常常大摇大摆的去探望，男孩们则被圈进万人塾每日读书识字，天生愚笨的还得吃先生的板子，这些男孩们大的都十五六了，小的才五六岁。除了认字之外小乞儿们的工作就是在齐婉晴购置的地里给自己挣口粮，
听着齐婉晴轻声细语，泪珠子噗簌簌的又掉了下来，“收了眼泪，去擦把脸，要不母亲看见要罚你了”小丫鬟赶紧起身去收拾。
守备夫人齐张氏的屋内站着齐府管家、账房、及三个管家婆，齐家下人垂手低头等着守备夫人吩咐，
“福伯明儿到四海、兴德银号取银万两，备小姐进京急用！”
“怀掌柜，你是个机灵人，齐府在京城有两家铺子，你交割好了，小姐走后十日进京。”福伯和怀掌柜拱手回道“是！夫人！”
“思如！你带荷儿、青菊两人拾掇小姐所带大小物件！惠香！你带青儿明日上街给小姐购置两幅头饰，清雅为宜！俞婆，这两日你就跟着我着情差。”
吩咐完，五人齐齐应答“是！夫人！”
殊不知一天时间盛京城内齐大善人被皇上选进宫里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小乞儿们坐在学堂之上茫然无措，连先生气的拍桌子都没听到，晴记总号内王大掌柜听闻齐东家被选入宫一事，惊得满屋团团乱转，不过想到三月前齐东家的安排，不由得对齐东家的安排佩服的五体投地，晴记产业一般已经不用齐东家管理了，只是特殊之事还需齐东家决断之外，晴记产业的发展早已上了正轨，如果齐东家被皇上恩宠，有了皇家身份，晴记产业将更是飞腾而起，不久的将来会是大燕数一数二的大商团，想到此心神大定，等着齐东家起身离开盛京，自己也跟随离京之期亦不远矣！
暮色渐深，燕皇无极提笔批完在御史季晋南的奏折上交批了个“允”字，随后在后面画了个圈，放下手中奏折，抬手轻轻的拧了下眉头，又拿起一本奏折，读到一半，抬手重重的拍了下案几，“荒唐，身为礼部副堂，养子如此，责刑部严查!”丢下的奏折，随侍太监魏德宝赶忙跪地双手捧起奏折起身退到中廊门外，将奏折放到到侍笔太监皮大海桌上，皮大海翻开奏折第一页黄册，立即快笔书写“身为礼部副堂，养子如此，责刑部严查！”随后盖中玺，放到三摞已批奏折中间一摞的最上方。
魏德宝抱着一件石青色缎面的貂褂站在中廊门外，直等燕皇又批看了四五本奏折后靠在明黄织锦棉靠上时候，魏公公才在门外说道：“皇上，夜深了，该添衣了。”
无边的夜色完全笼罩着这个空旷的宫殿，通明的烛火照在养心殿里的每一个角落，除了燕皇翻动奏折的声音再没有其他的响动，侍笔太监稍稍的挪动了下身子，随即又恢复原状，执掌慎刑司的侍笔太监皮大海面色青白，光洁的面庞比女子也不遑多让，唯有高峻的眉棱，挺拔的鼻梁还显出部分男性的特征，三个月来，每月三次的侍笔让这个从小生活在深宫里的老人都吃不消，只要轮值每次申时起坐侍笔座前，至戌时还舍，不说书写多累，单单一个笔直的坐姿，就让皮大海每值一次笔。腰得困顿两三天。皮大海才二十出头而已，六岁入宫，陪侍主子已十载有余，从小小无品无极的净事房小太监坐到如今六品的御前侍笔太监，看着主子夜夜勤勉、日日辛劳，心中暗暗垂泪。
戌时已过，无极起身展了展腰，“朕乏了，小皮子回吧，批过的奏折转有司着手处理，未批的转政事堂再议。”
“奴才告退，恭圣安！”皮大海赶紧跪拜，退出养心殿。
当养心殿灯熄灭的那一刻，整个宫殿寂然无声，除了值哨侍卫，整个大内宫廷就和普通百姓人家一样，所有人都在蒙中去寻找自己向往的生活。
任何人不知道的是齐大善人嘴里嘟囔着这个该死的皇帝，选谁不好选自己进宫，活活打碎了自己的建立商业帝国的梦想，该死的皇宫、该死的皇家、该死的皇帝！
四月的盛京城外雪还未完全化去，泛绿的枝条在风中飞舞，极目的雪里桃花在火烧般的晚霞里摇曳，浑河岸边旧宅里传来忧郁的琴声，两辆盖顶带角檐的马车停在大燕盛京守备府门口。
马车停稳，侍卫从马车后拿起马扎跪扶在车辕前，轿帘被手推起一角，镍白顶戴先探出帘外，随后身着蓝色朝服的卫成卫公公满面疲色的下车。
盛京守备齐格泰略微躬身迎上“公公请！”
“请”卫公公也略微低低头。
盛京守备三日前已接到快马传信，传圣意各州三年秀女大选旨意，制诏将至。
守备府中门大开，卫公公中行，齐格泰侧身随行，其后随行步入中庭，行过照壁，绕过大堂缸，卫公公中庭站定，齐格泰携全家跪拜于地，两小太监双膝跪地打开黄绸布筒，小心翼翼抽出圣旨跪举。
“制曰：天眷大燕，恩荫诸道，运隆昌平。乾坤顺遂，阴阳和合，尊承祖制，强大燕道统，秉天之命，以实六宫。闻盛京守备齐格泰之女婉清贤德淑良，特恩旨择时进京待召。”钦此！
卫公公尖厉的嗓音宣诏后盯着齐格泰，“臣齐格泰接旨，谢皇恩眷隆，奴才贺圣安”齐格泰一家跪地再叩首。
爬起身，接过圣旨迎进二门，卫公公甩了下青丝边马蹄衣袖，右手落座，齐格泰招呼下人上茶，小太监和齐府下人守在门外，齐格泰将一张一千两的“四海通”银票折成指头粗细顺手塞进卫公公手里，卫公公微眯了下眼睛，不动声色的说：“咱家此次蒙圣恩出京，一是专为齐府之女来的，久闻此女淑德贤良、善词曲，此女如荫天子恩宠，前途无量，二来圣上垂询，将军护边辛劳，让奴才看看将军的身体状况是否还好，让奴才传话，”说罢站起身。
“齐格泰为朕受的背伤，朕记得！”
齐格泰慌忙起身双手交扣甩袖再拜聆圣意，听卫公公传罢，不禁涕泪齐下。
“圣意已达，咱家不便叨扰，三日后护送贵女进京，腾达之日还望主子能庇护奴才一二，也望将军高升之日，莫忘千里传信之苦。”卫公公笑吟吟的展臂虚抬。
“卫公风尘仆仆、远涉千里，为了小女的事情奔波劳顿，下官没齿难忘。此次小女恩召，都是卫公公辛劳！”齐格泰拱手称谢！
齐格泰站在府门口送卫公公离去，并未转身回府，而是怔怔的望着燕京方向，一时百感交集，十五年了！当年随太子平乱，身为侍卫的他为了保护冒进的太子，生生被乱党的冷箭射穿左背，刚好穿过锁骨透体而出并未伤及心肺，留了一条命在，要不如今早已是一抔黄土了。圣上现在还记得此事，圣上有心了，随即又朝燕京方向叩首再拜。盛京守备府转角处暗角的一个身影看完这一幕，转头匆匆离去。
齐婉晴静静的端坐在窗前的卧榻前，透过挑窗怔怔的望着海东青在空中随风飘飞，双手却紧紧的绞在一起，贝齿轻咬下唇，白皙的脖颈在在翠绿的围领映衬下透着一抹亮色，轻抬如葱般的细指，搭上挑窗的窗棂。
“小姐，玉羹汤趁热喝了吧！”十来岁的小丫鬟苦着脸走上前来。
“嗯”回答过的齐婉晴没有动身，“再不喝凉了，您要走了，我想跟你一起走，我不想小姐一个人！”小丫鬟忽然跪在卧榻前说道。
“红儿，往日和你说的规矩呢？你是不可以谈论主人家的事情的，让人听见你会挨罚的，以后要记住，不管走到哪里，都要谨言慎行，稍有不慎就是行持踏错，挨罚事小，逾矩事大，起来吧！”轻声说罢，站起身，直腰收臀，正襟跪坐在矮几前，揭开青釉碗盖，一手掩口，一手拿汤勺送入口中。
小丫鬟红儿起身，婉晴看着比自己还小半个头的小丫鬟，拿起手绢抹去红儿脸上的泪珠，轻轻的安慰道：“好好在家，此去是福是祸谁也不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但愿我能早日回还，”话说道这里顿住了。
“大不敬！”想到这里突然悚然起身，再不敢说下去，想想也是，恩旨到家，圣眷浩荡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后悔刚刚说出这话的婉晴收住话头，继续对红儿说道“我已安顿母亲，你还留在府里，为了收拾打扫此间，岁数大些了放你出府，自寻人家。”
“红儿，记得去万人塾安顿小三子、癞痢他们。一定要跟着先生好好学，告诉忽察德谁要敢不好好学为非作歹的，一定要狠狠的揍，不要怕揍出个好歹来。”
红儿是小乞儿中的一员，自从齐婉晴把历年来生辰日收的礼物全部变卖后就成立了一个万人塾，专门请了一个先生和一个上了年岁的老妇人收留无父无母的孤儿，收留的女孩们都被盛京老大齐格泰的小姐强行塞进各衙门官吏的府内，还要常常大摇大摆的去探望，男孩们则被圈进万人塾每日读书识字，天生愚笨的还得吃先生的板子，这些男孩们大的都十五六了，小的才五六岁。除了认字之外小乞儿们的工作就是在齐婉晴购置的地里给自己挣口粮，
听着齐婉晴轻声细语，泪珠子噗簌簌的又掉了下来，“收了眼泪，去擦把脸，要不母亲看见要罚你了”小丫鬟赶紧起身去收拾。
守备夫人齐张氏的屋内站着齐府管家、账房、及三个管家婆，齐家下人垂手低头等着守备夫人吩咐，
“福伯明儿到四海、兴德银号取银万两，备小姐进京急用！”
“怀掌柜，你是个机灵人，齐府在京城有两家铺子，你交割好了，小姐走后十日进京。”福伯和怀掌柜拱手回道“是！夫人！”
“思如！你带荷儿、青菊两人拾掇小姐所带大小物件！惠香！你带青儿明日上街给小姐购置两幅头饰，清雅为宜！俞婆，这两日你就跟着我着情差。”
吩咐完，五人齐齐应答“是！夫人！”
殊不知一天时间盛京城内齐大善人被皇上选进宫里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小乞儿们坐在学堂之上茫然无措，连先生气的拍桌子都没听到，晴记总号内王大掌柜听闻齐东家被选入宫一事，惊得满屋团团乱转，不过想到三月前齐东家的安排，不由得对齐东家的安排佩服的五体投地，晴记产业一般已经不用齐东家管理了，只是特殊之事还需齐东家决断之外，晴记产业的发展早已上了正轨，如果齐东家被皇上恩宠，有了皇家身份，晴记产业将更是飞腾而起，不久的将来会是大燕数一数二的大商团，想到此心神大定，等着齐东家起身离开盛京，自己也跟随离京之期亦不远矣！
暮色渐深，燕皇无极提笔批完在御史季晋南的奏折上交批了个“允”字，随后在后面画了个圈，放下手中奏折，抬手轻轻的拧了下眉头，又拿起一本奏折，读到一半，抬手重重的拍了下案几，“荒唐，身为礼部副堂，养子如此，责刑部严查!”丢下的奏折，随侍太监魏德宝赶忙跪地双手捧起奏折起身退到中廊门外，将奏折放到到侍笔太监皮大海桌上，皮大海翻开奏折第一页黄册，立即快笔书写“身为礼部副堂，养子如此，责刑部严查！”随后盖中玺，放到三摞已批奏折中间一摞的最上方。
魏德宝抱着一件石青色缎面的貂褂站在中廊门外，直等燕皇又批看了四五本奏折后靠在明黄织锦棉靠上时候，魏公公才在门外说道：“皇上，夜深了，该添衣了。”
无边的夜色完全笼罩着这个空旷的宫殿，通明的烛火照在养心殿里的每一个角落，除了燕皇翻动奏折的声音再没有其他的响动，侍笔太监稍稍的挪动了下身子，随即又恢复原状，执掌慎刑司的侍笔太监皮大海面色青白，光洁的面庞比女子也不遑多让，唯有高峻的眉棱，挺拔的鼻梁还显出部分男性的特征，三个月来，每月三次的侍笔让这个从小生活在深宫里的老人都吃不消，只要轮值每次申时起坐侍笔座前，至戌时还舍，不说书写多累，单单一个笔直的坐姿，就让皮大海每值一次笔。腰得困顿两三天。皮大海才二十出头而已，六岁入宫，陪侍主子已十载有余，从小小无品无极的净事房小太监坐到如今六品的御前侍笔太监，看着主子夜夜勤勉、日日辛劳，心中暗暗垂泪。
戌时已过，无极起身展了展腰，“朕乏了，小皮子回吧，批过的奏折转有司着手处理，未批的转政事堂再议。”
“奴才告退，恭圣安！”皮大海赶紧跪拜，退出养心殿。
当养心殿灯熄灭的那一刻，整个宫殿寂然无声，除了值哨侍卫，整个大内宫廷就和普通百姓人家一样，所有人都在蒙中去寻找自己向往的生活。
任何人不知道的是齐大善人嘴里嘟囔着这个该死的皇帝，选谁不好选自己进宫，活活打碎了自己的建立商业帝国的梦想，该死的皇宫、该死的皇家、该死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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