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救人
“宋大小姐可读过《女德》、《女训》？”
“那玩意儿我读它做什么？”宋袅袅神情颇为不屑，“那是你们男子希望我们女子做到的，可我们女子为何一定要听呢？男女应该平等，你们男子能写女德女训要让我们女子遵守，那我们女子是不是也应该写男德男训给你们男子奉为圭臬？”
“什么男尊女卑，什么三从四德，什么一女不侍二夫，这些都是你们男子说的，可有问过我们女子同不同意？要求女子忠贞不二，那首先是不是得让自己先舍了那三妻四妾？”
赵璿挑眉：“莫非宋大姑娘想同时嫁二夫？”
难怪萧敬呈道宋家大小姐花痴恨嫁，她不但恨嫁，还同时恨嫁两个……不，也许更多。
宋袅袅却摇了摇头：“在我看来，爱情是唯一的，若是能将其掰成一块块的同时分给几个人，那就不是爱情了。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岂不美哉？”
赵璿神色微动，正欲开口，却见宋袅袅摆了摆手，没好气道：“我和你扯这些做什么？你们男的都一样，男尊女卑道教礼法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了！说再多也是对牛弹琴！”
赵璿原本柔和了的脸，瞬间又黑了。
“言归正传，那妇人交给你也不是不行。”
宋袅袅正了正神色，扯皮的扯完了，该说正事了，大晚上的，总不能让大家一直在这破败的小巷子里待着。宋袅袅伸出两根如葱般白净细嫩的手指，道：“我有两个条件，第一，你们审完了，人得完好无损地带回来给我舅舅，第二……”
赵璿拒绝：“人我得带回京都，而且事后怕是也不能交给你舅舅。”
恩师的小儿子流落在外多年，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如何能放过这个歹毒的妇人？
“不过我可以顺便帮你查一下你舅舅中毒之事，但有没有结果我不保证。”
“你是京城人氏？”宋袅袅面上一喜：老乡啊！
也是，自己第一次遇到他就是在京郊的山底，如今他来了钱塘，怕就是为了追踪这孟姓的妇人而来的。
见赵璿颔首，宋袅袅又道：“那我换个要求，你把人留着，等我回了京都要亲自审问她。等我问完后，你要杀要剐都随你。”
这个要求不过分，赵璿应了。
“此人会关进京兆府大牢，我会同王自书打声招呼，到时你可以来审问。”
王自书，出自三大世家的王家，是上一届的探花郎，也是原主宋云樱当年想染指却没来得及的对象之一，如今正是京兆府府尹大人。
“好。”宋袅袅点点头，又道，“你何日回京？”
赵璿皱眉，但到底还是开了口：“明日。”
“这么巧？”宋袅袅眼前一亮，“不若一起？我也是明日启程。”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异地见老乡，蹭车就是香。
有赵璿这帮人保驾护航，宋袅袅可以放心地一路睡到京都了！
“不方便。”
宋袅袅不乐意了：“怎么就不方便了？我们自己有马车有干粮，不用你费心的。而且我跟在你后头就成，没有山匪什么的，你都不用管我。”
好歹是老乡，互帮互助是应该的吧？况且自己都同意把这么重要的人物交给他了。
赵璿却觉得他若是同宋云樱一路，怕是得被她给烦死。
“沉默就是同意了！明日太阳升起之时，我在城门口等你！”
说着也不等赵璿拒绝，宋袅袅快步朝徐慎等人走去。
宋袅袅一走过来，徐家人就围了上来。
徐慎开口道：“袅袅，如何了？”
“舅舅，”宋袅袅朝徐慎行了一礼，道，“这妇人身上恐背着一条人命，还是将他交给他们吧。方才他同意了，等回了京城，会让袅袅参与调查舅舅中毒之事。等事情调查清楚，袅袅再同舅舅通笔墨。”
“他是官府中人？”徐慎朝赵璿的方向看了一眼。
“……算是吧。”
宋袅袅含糊了一句，他是做什么的自己并没有问啊。只是他救过自己，能在中了媚药的时候强行忍耐并放过自己，还在李沐峰的事情上提点过自己，宋袅袅觉得他是个有准则的正人君子，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她。而且他也说了会把那妇人关进京兆府大牢，应该是王自书的手下吧。
徐慎让人将那妇人交给对方，赵璿微微颔首，领着一行人撤出了柳家巷子。
警戒解除，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第二日一早回京之事，宋袅袅早就同徐慎说好了的。宋知青同宋云庭要回家，徐慎也不好多留宋袅袅，只是准备了好些东西，让宋袅袅带上，并将徐一刀带到了宋袅袅面前，道：“袅袅，这是舅舅这功夫最好的护卫，让他同你一起回京，日后便留在你身边保护你。”
宋袅袅忙摇头：“那怎么成？舅舅是干大事的人，身边最需要他这般武功高强的护卫。我一个闺阁小姐，也不怎么出门，用不到他的。”
宋袅袅一直觉得徐一刀这人比较二，她好嫌弃，怕他拆家。
而且舅舅身边才更需要人，万万不可再发生下毒这种事了。
徐慎又劝了两句，见宋袅袅态度坚决，只得作罢。只道：“那就让他送你们到京城再折回来吧。”
此计可行。
宋袅袅这才应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钱多多就被赵璿给喊了起来。
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瞥了外头一眼，诧异：“大人，这还是寅时吧？”
赵璿淡淡地瞥了钱多多一眼：“未免生变，提前出发。”
“这么早，钱塘的城门有这么早开吗？”钱多多才说完，脑袋上一痛，就听到头顶上传来赵璿的声音：“废话怎么那么多？快去将众人都喊起来，磨磨蹭蹭的扣你俸禄。”
扣俸禄？
“属下这就去！”
一听要扣俸禄的，钱多多一个哆嗦，猛地从床上跳下来，抓了件衣服就往门外跑去。
头可断，血可流，俸禄不能少！
赵璿拿着本书，端坐在桌前，心里想着：调查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抓到了孟氏，得快点回去让恩师知道这个消息。他可不是为了躲宋大小姐呢……
在俸禄的鞭策下，钱多多神速地将众人都唤了起来，一行人骑着马，牵着囚车，浩浩荡荡地出了城。
等到鸡鸣声响起，宋袅袅一行人同徐慎告别，然后赶着马车等到城门边。哪知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赵璿的身影。
红杏见自家小姐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不由得劝慰：“这赵公子是不是睡过时辰了呀？”
“我们走。”宋袅袅磨了磨牙：赵小璿，你给我等着！
赵璿一行人都是武人，脚程快，再加上赵璿刻意躲着自己，宋袅袅也不指望自己能追的上他们。便将路程安排什么的又交给了红杏。从京城到钱塘红杏安排的不错，小姑娘多历练历练，别说怼萧敬呈了，日后都能怼国公爷了。宋袅袅越想越满意，只感觉在红杏身边，满满的的都是安全感。
宋袅袅和红杏同乘一辆马车，徐一刀充当了两人的车夫。宋袅袅的随身物品以及徐慎送的东西装在另一辆马车上，由两个小厮看顾。
两辆马车都布置得朴实无华，红杏还拉着宋袅袅去看她在马车上做的几个补丁，得意洋洋地说：“如此破烂，即便盗贼看到了也懒得劫。”
宋袅袅非常满意，打算晚上到了驿站给红杏加个鸡腿。
马车不紧不慢才行了半日，就停了下来。红杏拉开帘子，对赶马车的徐一刀喊了一声：“怎么了？”
“那里躺着个男子，不知死活。”
红杏顺着徐一刀的目光望去，看到有个穿着粗布衣服的男子，躺在道路旁，双目紧闭，脸色苍白。
“你这个呆子！人家还皱着眉呢，显然是活的嘛！”红杏说着又朝车里喊了一声。“小姐！”
宋袅袅吃蜜饯果子的手一顿，掐指一算，今日是个黄道吉日，适合大发慈悲，解救苍生。
说着便走出马车，蹲在车架前朝下看。
“是个白面书生呢，长得还挺俊俏哈。”
“小姐，您也得先把他给救醒了再惦记这个吧？”
“我惦记什么了？人之容貌不是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到的吗？”宋袅袅理直气壮地白了红杏一眼，又道，“看他那满身补丁的衣服，瘦骨嶙峋的模样，很明显就是饿晕了。你过来，把马车上的羊奶拿下来给他喝。”
红杏忙去拿了羊奶壶过来，见徐一刀在一旁发愣，没好气道：“还不快来把他扶起来？”
徐一刀忙过去将那人扶起来，红杏扶着他的下巴，将一壶羊奶都灌进了那白面书生的肚子里。
“红杏，你……”宋袅袅一句话卡在喉咙里，你好歹给你家小姐留一点啊……
“小姐，怎么了？”
红杏一手掐着那书生的下巴，一手拎着羊奶壶，转过头朝宋袅袅看过来，顺便还眨了眨她那双无辜的卡姿兰大眼睛。
宋袅袅：……
“那玩意儿我读它做什么？”宋袅袅神情颇为不屑，“那是你们男子希望我们女子做到的，可我们女子为何一定要听呢？男女应该平等，你们男子能写女德女训要让我们女子遵守，那我们女子是不是也应该写男德男训给你们男子奉为圭臬？”
“什么男尊女卑，什么三从四德，什么一女不侍二夫，这些都是你们男子说的，可有问过我们女子同不同意？要求女子忠贞不二，那首先是不是得让自己先舍了那三妻四妾？”
赵璿挑眉：“莫非宋大姑娘想同时嫁二夫？”
难怪萧敬呈道宋家大小姐花痴恨嫁，她不但恨嫁，还同时恨嫁两个……不，也许更多。
宋袅袅却摇了摇头：“在我看来，爱情是唯一的，若是能将其掰成一块块的同时分给几个人，那就不是爱情了。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岂不美哉？”
赵璿神色微动，正欲开口，却见宋袅袅摆了摆手，没好气道：“我和你扯这些做什么？你们男的都一样，男尊女卑道教礼法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了！说再多也是对牛弹琴！”
赵璿原本柔和了的脸，瞬间又黑了。
“言归正传，那妇人交给你也不是不行。”
宋袅袅正了正神色，扯皮的扯完了，该说正事了，大晚上的，总不能让大家一直在这破败的小巷子里待着。宋袅袅伸出两根如葱般白净细嫩的手指，道：“我有两个条件，第一，你们审完了，人得完好无损地带回来给我舅舅，第二……”
赵璿拒绝：“人我得带回京都，而且事后怕是也不能交给你舅舅。”
恩师的小儿子流落在外多年，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如何能放过这个歹毒的妇人？
“不过我可以顺便帮你查一下你舅舅中毒之事，但有没有结果我不保证。”
“你是京城人氏？”宋袅袅面上一喜：老乡啊！
也是，自己第一次遇到他就是在京郊的山底，如今他来了钱塘，怕就是为了追踪这孟姓的妇人而来的。
见赵璿颔首，宋袅袅又道：“那我换个要求，你把人留着，等我回了京都要亲自审问她。等我问完后，你要杀要剐都随你。”
这个要求不过分，赵璿应了。
“此人会关进京兆府大牢，我会同王自书打声招呼，到时你可以来审问。”
王自书，出自三大世家的王家，是上一届的探花郎，也是原主宋云樱当年想染指却没来得及的对象之一，如今正是京兆府府尹大人。
“好。”宋袅袅点点头，又道，“你何日回京？”
赵璿皱眉，但到底还是开了口：“明日。”
“这么巧？”宋袅袅眼前一亮，“不若一起？我也是明日启程。”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异地见老乡，蹭车就是香。
有赵璿这帮人保驾护航，宋袅袅可以放心地一路睡到京都了！
“不方便。”
宋袅袅不乐意了：“怎么就不方便了？我们自己有马车有干粮，不用你费心的。而且我跟在你后头就成，没有山匪什么的，你都不用管我。”
好歹是老乡，互帮互助是应该的吧？况且自己都同意把这么重要的人物交给他了。
赵璿却觉得他若是同宋云樱一路，怕是得被她给烦死。
“沉默就是同意了！明日太阳升起之时，我在城门口等你！”
说着也不等赵璿拒绝，宋袅袅快步朝徐慎等人走去。
宋袅袅一走过来，徐家人就围了上来。
徐慎开口道：“袅袅，如何了？”
“舅舅，”宋袅袅朝徐慎行了一礼，道，“这妇人身上恐背着一条人命，还是将他交给他们吧。方才他同意了，等回了京城，会让袅袅参与调查舅舅中毒之事。等事情调查清楚，袅袅再同舅舅通笔墨。”
“他是官府中人？”徐慎朝赵璿的方向看了一眼。
“……算是吧。”
宋袅袅含糊了一句，他是做什么的自己并没有问啊。只是他救过自己，能在中了媚药的时候强行忍耐并放过自己，还在李沐峰的事情上提点过自己，宋袅袅觉得他是个有准则的正人君子，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她。而且他也说了会把那妇人关进京兆府大牢，应该是王自书的手下吧。
徐慎让人将那妇人交给对方，赵璿微微颔首，领着一行人撤出了柳家巷子。
警戒解除，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第二日一早回京之事，宋袅袅早就同徐慎说好了的。宋知青同宋云庭要回家，徐慎也不好多留宋袅袅，只是准备了好些东西，让宋袅袅带上，并将徐一刀带到了宋袅袅面前，道：“袅袅，这是舅舅这功夫最好的护卫，让他同你一起回京，日后便留在你身边保护你。”
宋袅袅忙摇头：“那怎么成？舅舅是干大事的人，身边最需要他这般武功高强的护卫。我一个闺阁小姐，也不怎么出门，用不到他的。”
宋袅袅一直觉得徐一刀这人比较二，她好嫌弃，怕他拆家。
而且舅舅身边才更需要人，万万不可再发生下毒这种事了。
徐慎又劝了两句，见宋袅袅态度坚决，只得作罢。只道：“那就让他送你们到京城再折回来吧。”
此计可行。
宋袅袅这才应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钱多多就被赵璿给喊了起来。
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瞥了外头一眼，诧异：“大人，这还是寅时吧？”
赵璿淡淡地瞥了钱多多一眼：“未免生变，提前出发。”
“这么早，钱塘的城门有这么早开吗？”钱多多才说完，脑袋上一痛，就听到头顶上传来赵璿的声音：“废话怎么那么多？快去将众人都喊起来，磨磨蹭蹭的扣你俸禄。”
扣俸禄？
“属下这就去！”
一听要扣俸禄的，钱多多一个哆嗦，猛地从床上跳下来，抓了件衣服就往门外跑去。
头可断，血可流，俸禄不能少！
赵璿拿着本书，端坐在桌前，心里想着：调查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抓到了孟氏，得快点回去让恩师知道这个消息。他可不是为了躲宋大小姐呢……
在俸禄的鞭策下，钱多多神速地将众人都唤了起来，一行人骑着马，牵着囚车，浩浩荡荡地出了城。
等到鸡鸣声响起，宋袅袅一行人同徐慎告别，然后赶着马车等到城门边。哪知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赵璿的身影。
红杏见自家小姐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不由得劝慰：“这赵公子是不是睡过时辰了呀？”
“我们走。”宋袅袅磨了磨牙：赵小璿，你给我等着！
赵璿一行人都是武人，脚程快，再加上赵璿刻意躲着自己，宋袅袅也不指望自己能追的上他们。便将路程安排什么的又交给了红杏。从京城到钱塘红杏安排的不错，小姑娘多历练历练，别说怼萧敬呈了，日后都能怼国公爷了。宋袅袅越想越满意，只感觉在红杏身边，满满的的都是安全感。
宋袅袅和红杏同乘一辆马车，徐一刀充当了两人的车夫。宋袅袅的随身物品以及徐慎送的东西装在另一辆马车上，由两个小厮看顾。
两辆马车都布置得朴实无华，红杏还拉着宋袅袅去看她在马车上做的几个补丁，得意洋洋地说：“如此破烂，即便盗贼看到了也懒得劫。”
宋袅袅非常满意，打算晚上到了驿站给红杏加个鸡腿。
马车不紧不慢才行了半日，就停了下来。红杏拉开帘子，对赶马车的徐一刀喊了一声：“怎么了？”
“那里躺着个男子，不知死活。”
红杏顺着徐一刀的目光望去，看到有个穿着粗布衣服的男子，躺在道路旁，双目紧闭，脸色苍白。
“你这个呆子！人家还皱着眉呢，显然是活的嘛！”红杏说着又朝车里喊了一声。“小姐！”
宋袅袅吃蜜饯果子的手一顿，掐指一算，今日是个黄道吉日，适合大发慈悲，解救苍生。
说着便走出马车，蹲在车架前朝下看。
“是个白面书生呢，长得还挺俊俏哈。”
“小姐，您也得先把他给救醒了再惦记这个吧？”
“我惦记什么了？人之容貌不是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到的吗？”宋袅袅理直气壮地白了红杏一眼，又道，“看他那满身补丁的衣服，瘦骨嶙峋的模样，很明显就是饿晕了。你过来，把马车上的羊奶拿下来给他喝。”
红杏忙去拿了羊奶壶过来，见徐一刀在一旁发愣，没好气道：“还不快来把他扶起来？”
徐一刀忙过去将那人扶起来，红杏扶着他的下巴，将一壶羊奶都灌进了那白面书生的肚子里。
“红杏，你……”宋袅袅一句话卡在喉咙里，你好歹给你家小姐留一点啊……
“小姐，怎么了？”
红杏一手掐着那书生的下巴，一手拎着羊奶壶，转过头朝宋袅袅看过来，顺便还眨了眨她那双无辜的卡姿兰大眼睛。
宋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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