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浮云若无罪
下午一两点钟的太阳，很是刺眼。
白烨和同事并行在纵横交错的巷间，尽管有高大的居民楼遮挡，仍有丝丝缕缕的日光透过，就像舔在人身上的火舌。
“是这里吧？”白烨低头看向手机上的地址，随后仰起头来看着面前的摩天大厦。
“是。”一边的同事小朱看了看周围的地理标识，回应的语气极为肯定。
“走吧。”
应会上的要求，两人获悉了原案原告公司的地址，当即前往走访调查。娴熟地出示了证件后，他们便来到了大楼的内部，坐上电梯，一路来到了原告的公司。
“你们找谁？”明确了两人的目的，忙于工作的前台抬头问他们。
“找一下你们人事部的方夏。”小朱说，“例行公事，我们要对他进行一些笔录调查。”
前台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过分的惊讶，只是默默点了点头，腾出一只手在电话机的按键上敲打，而后将黑色的听筒夹在耳边，简略地表达了要求。
“他马上就来。”前台说完，便挂下电话，继续忙于自己的事情。
不过多时，一位身穿休闲服的男子不疾不徐地从自动门里走了过来。尽管如此，白烨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眼里所蕴含的些许紧张。
“警察同志，是你们找我吗？”他上来便问，“我……又犯什么事了？”
“例行公事，占用你一点时间，麻烦你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白烨说罢，揣摩起他的用词，“刚刚你说……‘又’？”
方夏走到一旁按下电梯的按键，“是啊，之前我去法院上诉之后，就已经前前后后被找了好几次了。……警察同志，这一次还是这个事吗？”
白烨皱着眉头，“不完全是。”
三人一并进了电梯。白烨给身旁的小朱使了个眼色，小朱便开口道：“江文武，是两次都在的被告人之一，对吧？”
“……对。”
“他昨晚死于非命。”小朱说。
“……啊？”尽管两次上诉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方夏闻言还是大为吃惊，“他……真的死了吗？警察同志，你们该不会以为是我杀的人吧？我走法院正规程序的啊……我才不会干那种亏心事……”
白烨并没有什么直观表露出来的态度，只是说：“不用害怕。我们局里说。”
————————————
审讯室。
“路上就说过了，不用紧张。”白烨在听完方夏一上来就阐述的一大堆没有必要的文字后，只好抓着笔，摆出一番不厌其烦的模样，“我们只是对你昨天下午到晚上这段时间的情况进行一个了解，你们之前的各种故事，到法院上再聊，好吗？”
方夏的心狂跳不止，“啊……你们早说啊……”他闭上眼想了想，“昨天下午我在公司上班啊……晚上从公司出来，请之前办案子的律师在茂业广场吃了顿饭，一直到九点钟左右。”
白烨内心想：还让我们早说呢，也不看看是谁上来就扯。
小朱闻言接着问：“也就是说……你有不在场证明。”
“嗯。”
“现在能证实你所说的吗？”
方夏想了想，“……能，能！”他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翻出相册里的图片，“你们看，这是我昨晚吃饭的照片。”他把手机递过去。审讯的二人凑近了看过去，可见一桌丰盛的饭菜、用餐店面门口大气的牌匾以及桌前二人碰杯的合照。为了自证清白，他甚至还翻出了律师的简介。
小朱立即详细地把这些信息记录下来。一旁方夏紧紧盯着他飞速运动着的手，问：“警察同志……我不在场的话……是不是可以走了？”
“别急。”白烨低下头，好像在沉思。
“你对江文武这个人，有什么看法吗？”
“啊？”方夏不是很理解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奈何情况特殊只好作答，“我们就是业界上认识的关系，并没有深入了解，对他的印象就是如我上诉内容那般的不好吧……”才说完这句，他又不放心似的补充道：“但是除了我所诉讼的内容之外，我没有别的什么看法。——警察同志，真的，我是秉持正义的啊！”
“那……支持你的人多吗？”白烨接着问。
“多，肯定多啊！”方夏拍拍胸脯，“证据这么确凿，那个老狐狸还跑得了？”
白烨的眉头紧锁。他一向尊重的长辈，如今被面前的这个有业青年这么一说，他一下并不是很适应。
更何况……网上的看法多是存在争议，并不如他所说的那般一边倒一样的自信。
“那你觉得……江文武为什么会死？”
“这……我哪知道啊警察同志！”方夏再一次束手无措，“我求求你们了警察同志，放我走吧！我真的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三好青年，干不出那种杀人的勾当，而且我也有不在场证明……你们就放了我吧，况且，公司的工作我还没搞完啊……”
白烨并没有去听他的叫唤，侧过脸问小朱：“记完了吗？”
“嗯。”小朱收完笔，放下手中的签字笔，按下手边签字笔的按键。
“你可以走了。”白烨起身，把凳子推回桌底，“谢谢你的配合。如果后续还有案情需要，我们会继续联系你。”
等方夏走了，白烨说：“小朱，你马上去核实一下，他刚刚阐述的信息是否有误。副局马上四点有会，我先去一下。”
小朱其时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淡淡地应了一句：“好。”
————————————
第二场会议在一派庄重的氛围下进行。不同于上次的是，会议桌前多了两张陌生的面孔——一个是姚晨依，一个是坐在她前面的孟小先。
白烨首先简单汇报了他对原告方夏的审讯情况。说完后，简单道出了他个人的分析：“后面的几个问题是我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问他的。他的回答里尽管有一些紧张的成分，但是信息要点很明确，一切的话语背后都指向他口中所说的无罪。目前来看，存在一定嫌疑。”
姚晨依仔细地听着。刚要下笔，余光里身边的孟小先就举起了手。
姚先明望了过去，“小先，你说。”
“这起案件，从互联网上和他人口中我也了解了大概。”他分析道，“晚间杀人，图案刻画，如果凶手无故杀人，一切似乎很难说得通。网络上有关江主任的报道，就停留在他具有很大争议的那个自辨视频。视频发布两天后，江主任遇害。而有关这一切的层层源头，似乎都指向刚刚原告的那个人。所以，这个人必须深入调查。”
“说得好。但是，在线索不够齐全的前提下，我们只能先保留一定的揣测。”姚先明说。
孟小先朝他缓缓鞠了一躬，然后坐了下来。姚晨依低声说：“这些论断你真的要上来就说……吗？”
“姚姐，一件事情的不合理性，不是驳斥其存在的依据，还不如以一种特定的情况来证明。”孟小先忽然就变得文绉绉起来，“这是书上的原话。”
“……”她有点后悔来这里了。
对面的警员随即说道：“今日我们对案发现场周边的民众走访的结果，仍是无其他目击者。一百米开外的监控在那段期间内所拍到的，只有一些正常进出的居民，排查下来并无发现可疑人员。”
“现场的痕迹还是没发现吗？”姚先明问道，“对现场的勘察不能放松，这两天会下雨，一定不要耽误。”
“是。”警员随即坐了下来。
“江主任近期的关系网并不复杂，他设备的常用联系人多为家人、同事和法院的人，目前也暂无异常。”紧接着另一个警员的发言。
姚先明只能一下又一下地点着头——没有得到想听到的答复，他的心底还是有些空荡。
他看向姚晨依，“晨依，说下你的发现。”
“……是，姚局！”姚晨依立刻站了起来，捧起她一个小时前精心准备好的发言草稿，“我先前在江滨市网民论坛里有关徇私案件的帖子下面，在千篇一律的发言里发现了一条对江主任的恶毒辱骂。那也是案发两天前。
“案发一天前，同一位用户跟帖了一则关于向日葵的留言。案发后的那个晚上，同样是一则关于向日葵的留言。”她依次朗读了帖子的内容，“加之尸体背部的花朵刻画，我认为，这个名为‘雾起时流连’的网友存在极大嫌疑。”
“真的就那么巧？”“事发前后都有发文，这嫌疑直接板上钉钉啊……”周围开始了窃窃私语的讨论。
“大家请安静。”姚先明示意姚晨依继续说下去。
“由于证据并不充足，所以我并不对此人的言行进行细致的心理分析，仅作一些简短的总结。”姚晨依呼了口气，“此人所发的文字里有黑暗压抑的成分，心理扭曲，也算是照应了在尸体上刻画的行为。”她本想详细谈一谈她对此人的侧写，深思熟虑后话还是放在了嘴边没有说出来。
而身旁孟小先看她的眼神都直了，就像是有一种她和自己作对而感到不服气的感觉。
“会后我来查一下此人的IP。”白烨一手撑着下巴，“如果这个人真是凶手的话，错就错在……发在了有地理区域限制的地方性论坛上。”
姚晨依点点头，环视四周，随后坐了下来。
孟小先也低声说：“姚姐，那些论断你真的不说……吗？”
“……”姚晨依再一次语塞。
行啊，小神童，姐姐倒是无所谓，最后你看谁怕谁。
讨论完案情后，姚先明宣布散会。走出会场，孟小先只是表示出几句夸赞便快步回了办公室。姚晨依正要说些什么，白烨便迎了过来，“晨依，那些真的是你无意发现的？”
“嗯。”姚晨依爱逛论坛，白烨是知道的。那时他们经常一起在大学的微机室一直泡在网络论坛里。“我只是喜欢……追求后文。”
白烨点了点头，“那我先去忙了，你把那个人的IP发给我。”
“嗯。”
————————————
三楼，办公室门前。
“老姚，你姑娘表现不错啊。”会上一直旁听的张局长对姚先明赞不绝口，“调查不能放松。正如你说的，在下雨之前，尽快查明真相，给大家一个交代。”
“一定会的，老张。”
他如释重负地回到办公室，看着窗外缥缈的浮云，心底沉积的悲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老江，我一定会尽快找到真凶的，还你一个清白。他在心底说。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这一派宁静。姚先明从纷飞的思绪中脱身，窗外的云飘进风里，虚幻迷离，却又碎散成雾。
白烨和同事并行在纵横交错的巷间，尽管有高大的居民楼遮挡，仍有丝丝缕缕的日光透过，就像舔在人身上的火舌。
“是这里吧？”白烨低头看向手机上的地址，随后仰起头来看着面前的摩天大厦。
“是。”一边的同事小朱看了看周围的地理标识，回应的语气极为肯定。
“走吧。”
应会上的要求，两人获悉了原案原告公司的地址，当即前往走访调查。娴熟地出示了证件后，他们便来到了大楼的内部，坐上电梯，一路来到了原告的公司。
“你们找谁？”明确了两人的目的，忙于工作的前台抬头问他们。
“找一下你们人事部的方夏。”小朱说，“例行公事，我们要对他进行一些笔录调查。”
前台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过分的惊讶，只是默默点了点头，腾出一只手在电话机的按键上敲打，而后将黑色的听筒夹在耳边，简略地表达了要求。
“他马上就来。”前台说完，便挂下电话，继续忙于自己的事情。
不过多时，一位身穿休闲服的男子不疾不徐地从自动门里走了过来。尽管如此，白烨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眼里所蕴含的些许紧张。
“警察同志，是你们找我吗？”他上来便问，“我……又犯什么事了？”
“例行公事，占用你一点时间，麻烦你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白烨说罢，揣摩起他的用词，“刚刚你说……‘又’？”
方夏走到一旁按下电梯的按键，“是啊，之前我去法院上诉之后，就已经前前后后被找了好几次了。……警察同志，这一次还是这个事吗？”
白烨皱着眉头，“不完全是。”
三人一并进了电梯。白烨给身旁的小朱使了个眼色，小朱便开口道：“江文武，是两次都在的被告人之一，对吧？”
“……对。”
“他昨晚死于非命。”小朱说。
“……啊？”尽管两次上诉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方夏闻言还是大为吃惊，“他……真的死了吗？警察同志，你们该不会以为是我杀的人吧？我走法院正规程序的啊……我才不会干那种亏心事……”
白烨并没有什么直观表露出来的态度，只是说：“不用害怕。我们局里说。”
————————————
审讯室。
“路上就说过了，不用紧张。”白烨在听完方夏一上来就阐述的一大堆没有必要的文字后，只好抓着笔，摆出一番不厌其烦的模样，“我们只是对你昨天下午到晚上这段时间的情况进行一个了解，你们之前的各种故事，到法院上再聊，好吗？”
方夏的心狂跳不止，“啊……你们早说啊……”他闭上眼想了想，“昨天下午我在公司上班啊……晚上从公司出来，请之前办案子的律师在茂业广场吃了顿饭，一直到九点钟左右。”
白烨内心想：还让我们早说呢，也不看看是谁上来就扯。
小朱闻言接着问：“也就是说……你有不在场证明。”
“嗯。”
“现在能证实你所说的吗？”
方夏想了想，“……能，能！”他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翻出相册里的图片，“你们看，这是我昨晚吃饭的照片。”他把手机递过去。审讯的二人凑近了看过去，可见一桌丰盛的饭菜、用餐店面门口大气的牌匾以及桌前二人碰杯的合照。为了自证清白，他甚至还翻出了律师的简介。
小朱立即详细地把这些信息记录下来。一旁方夏紧紧盯着他飞速运动着的手，问：“警察同志……我不在场的话……是不是可以走了？”
“别急。”白烨低下头，好像在沉思。
“你对江文武这个人，有什么看法吗？”
“啊？”方夏不是很理解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奈何情况特殊只好作答，“我们就是业界上认识的关系，并没有深入了解，对他的印象就是如我上诉内容那般的不好吧……”才说完这句，他又不放心似的补充道：“但是除了我所诉讼的内容之外，我没有别的什么看法。——警察同志，真的，我是秉持正义的啊！”
“那……支持你的人多吗？”白烨接着问。
“多，肯定多啊！”方夏拍拍胸脯，“证据这么确凿，那个老狐狸还跑得了？”
白烨的眉头紧锁。他一向尊重的长辈，如今被面前的这个有业青年这么一说，他一下并不是很适应。
更何况……网上的看法多是存在争议，并不如他所说的那般一边倒一样的自信。
“那你觉得……江文武为什么会死？”
“这……我哪知道啊警察同志！”方夏再一次束手无措，“我求求你们了警察同志，放我走吧！我真的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三好青年，干不出那种杀人的勾当，而且我也有不在场证明……你们就放了我吧，况且，公司的工作我还没搞完啊……”
白烨并没有去听他的叫唤，侧过脸问小朱：“记完了吗？”
“嗯。”小朱收完笔，放下手中的签字笔，按下手边签字笔的按键。
“你可以走了。”白烨起身，把凳子推回桌底，“谢谢你的配合。如果后续还有案情需要，我们会继续联系你。”
等方夏走了，白烨说：“小朱，你马上去核实一下，他刚刚阐述的信息是否有误。副局马上四点有会，我先去一下。”
小朱其时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淡淡地应了一句：“好。”
————————————
第二场会议在一派庄重的氛围下进行。不同于上次的是，会议桌前多了两张陌生的面孔——一个是姚晨依，一个是坐在她前面的孟小先。
白烨首先简单汇报了他对原告方夏的审讯情况。说完后，简单道出了他个人的分析：“后面的几个问题是我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问他的。他的回答里尽管有一些紧张的成分，但是信息要点很明确，一切的话语背后都指向他口中所说的无罪。目前来看，存在一定嫌疑。”
姚晨依仔细地听着。刚要下笔，余光里身边的孟小先就举起了手。
姚先明望了过去，“小先，你说。”
“这起案件，从互联网上和他人口中我也了解了大概。”他分析道，“晚间杀人，图案刻画，如果凶手无故杀人，一切似乎很难说得通。网络上有关江主任的报道，就停留在他具有很大争议的那个自辨视频。视频发布两天后，江主任遇害。而有关这一切的层层源头，似乎都指向刚刚原告的那个人。所以，这个人必须深入调查。”
“说得好。但是，在线索不够齐全的前提下，我们只能先保留一定的揣测。”姚先明说。
孟小先朝他缓缓鞠了一躬，然后坐了下来。姚晨依低声说：“这些论断你真的要上来就说……吗？”
“姚姐，一件事情的不合理性，不是驳斥其存在的依据，还不如以一种特定的情况来证明。”孟小先忽然就变得文绉绉起来，“这是书上的原话。”
“……”她有点后悔来这里了。
对面的警员随即说道：“今日我们对案发现场周边的民众走访的结果，仍是无其他目击者。一百米开外的监控在那段期间内所拍到的，只有一些正常进出的居民，排查下来并无发现可疑人员。”
“现场的痕迹还是没发现吗？”姚先明问道，“对现场的勘察不能放松，这两天会下雨，一定不要耽误。”
“是。”警员随即坐了下来。
“江主任近期的关系网并不复杂，他设备的常用联系人多为家人、同事和法院的人，目前也暂无异常。”紧接着另一个警员的发言。
姚先明只能一下又一下地点着头——没有得到想听到的答复，他的心底还是有些空荡。
他看向姚晨依，“晨依，说下你的发现。”
“……是，姚局！”姚晨依立刻站了起来，捧起她一个小时前精心准备好的发言草稿，“我先前在江滨市网民论坛里有关徇私案件的帖子下面，在千篇一律的发言里发现了一条对江主任的恶毒辱骂。那也是案发两天前。
“案发一天前，同一位用户跟帖了一则关于向日葵的留言。案发后的那个晚上，同样是一则关于向日葵的留言。”她依次朗读了帖子的内容，“加之尸体背部的花朵刻画，我认为，这个名为‘雾起时流连’的网友存在极大嫌疑。”
“真的就那么巧？”“事发前后都有发文，这嫌疑直接板上钉钉啊……”周围开始了窃窃私语的讨论。
“大家请安静。”姚先明示意姚晨依继续说下去。
“由于证据并不充足，所以我并不对此人的言行进行细致的心理分析，仅作一些简短的总结。”姚晨依呼了口气，“此人所发的文字里有黑暗压抑的成分，心理扭曲，也算是照应了在尸体上刻画的行为。”她本想详细谈一谈她对此人的侧写，深思熟虑后话还是放在了嘴边没有说出来。
而身旁孟小先看她的眼神都直了，就像是有一种她和自己作对而感到不服气的感觉。
“会后我来查一下此人的IP。”白烨一手撑着下巴，“如果这个人真是凶手的话，错就错在……发在了有地理区域限制的地方性论坛上。”
姚晨依点点头，环视四周，随后坐了下来。
孟小先也低声说：“姚姐，那些论断你真的不说……吗？”
“……”姚晨依再一次语塞。
行啊，小神童，姐姐倒是无所谓，最后你看谁怕谁。
讨论完案情后，姚先明宣布散会。走出会场，孟小先只是表示出几句夸赞便快步回了办公室。姚晨依正要说些什么，白烨便迎了过来，“晨依，那些真的是你无意发现的？”
“嗯。”姚晨依爱逛论坛，白烨是知道的。那时他们经常一起在大学的微机室一直泡在网络论坛里。“我只是喜欢……追求后文。”
白烨点了点头，“那我先去忙了，你把那个人的IP发给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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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办公室门前。
“老姚，你姑娘表现不错啊。”会上一直旁听的张局长对姚先明赞不绝口，“调查不能放松。正如你说的，在下雨之前，尽快查明真相，给大家一个交代。”
“一定会的，老张。”
他如释重负地回到办公室，看着窗外缥缈的浮云，心底沉积的悲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老江，我一定会尽快找到真凶的，还你一个清白。他在心底说。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这一派宁静。姚先明从纷飞的思绪中脱身，窗外的云飘进风里，虚幻迷离，却又碎散成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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