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长天雾万重
几近凌晨的末尾。
刺耳的电话铃打破了上夜班的员工办公室里的一片安谧，倦意即将涌上心头的警员再也无暇眯眯眼，心里暗叹一声，接听了又不知何因的报警电话。
听完那头的回答后，他无神的瞳孔倏地增大了几倍。
报警的人说：“警察同志，我家这里死人了，你们快来。”
————————————
夏末的江滨市，早晨的温度并不太高。
踏着秋日携来的丝丝凉意，一队警员对案发现场的调查随即展开。
报案人是一名女房东，声称今早按照约定进行收租，来到这户人家的时候，怎么敲却都没动静。用钥匙开了院门以后，就发现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据房东声称，死者名叫小芸，二十八岁，职业是模特，平日经常早出晚归。不知何种缘故，她的交租时间总比常人要晚，但好在每次都能交齐，房东便也没再计较。
趁房东被带去做笔录的工夫，一行人开始了对现场的勘查。
“尸体身上多处擦伤，致命伤是后脑的孔状伤口，目测应该是钝器击打造成，导致其失血过多而亡。”法医仔细检查后，冷静地给出了结论。
“又是钝器？”白烨在一旁嘀咕。
“应该是，而且和上次的伤口很像。”法医补充。
尸体倒在地上，卷曲的头发凌乱地散开，身上的衣衫褶皱得不成样子。看着地上淡淡的红色拖痕，赵坚说：“进房间查一查。”
法医轻轻揪起衣服的一角，生怕毁坏了什么证据，接下来的一幕足以让场上的所有人瞠目结舌——
又是一朵鲜明的向日葵，被刻在了背部的位置。
“怎么回事？怎么和上次的图案一样？”白烨回想起他在档案上看到的照片，“这绝不是巧合，更像……连环杀手。”
他很快用对讲机向局里报告了情况。另一头，回话的是姚先明：
“立刻并案调查！”
话音刚落，姚先明想，刚到局里，屁股还没坐热，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到达现场的时候，他的心还在跳。
小芸的尸体已经被运去检查，只留下地面上一滩暗红色的湖泊，其间依稀映着一个人的轮廓。
“房间里面发现什么了没？”姚先明快步走进门内，问。
“没有。”赵坚打着荧光灯走出来，“屋内的陈设很整齐，没有被人为刻意打乱的迹象，也没有发现其他脚印。我们初步判断，死者是在门口遇害，而后被凶手拖到院中。”他说的门口，是指的房屋的正门。小芸租下的是一层的房间，还附带有一个门口的一个小院子，里面摆上了一些盆栽，野草也有被人为清除过的痕迹，无不体现出女主人整洁的日常习惯。
“最近的监控，看过了吗？”
白烨快步走来，说：“房东说，屋内及院内都是不设有摄像头的。三十米远有一个正对路口的摄像头，现在正在排查。”
“凶手刻向日葵的行为，一定是有意而为之。”姚先明分析，“调查一下死者的关系圈如何，在公司里的声誉怎么样。”
“是。”
————————————
两起命案的发生时间，仅隔三天。按照上级的指示，分局要求立即成立“葵花杀手”专案组，进行对后续案情的深入调查，姚先明任总指挥。任务繁重，他很快给予了各人工作分配。
据了解，小芸所在的公司是一家知名度并不太高的摄影公司，小芸是公司的主打模特。公司的主要收入来源是靠在互联网的各大网站出售模特图集从而博取利益。由于是周末，公司里人并不多。
先前更多是旁观的姚晨依，这次终于被安排了任务，自然也是不胜喜悦。
白烨和她在一组，主要的任务还是进行走访，以及情节分析。
说明来意，老板很快前来。二人被迎到办公室里坐下。
“你们好，警察同志。”老板的话语很沉静，“——发生什么事了？”
“是这样的。”白烨说，“你们公司的模特小芸，不久前死于非命。为此，我们来了解一些情况。”
“……死了？”老板闻言有些诧异，“警察同志，你们没开玩笑吧？昨晚……啊不是，凌晨的时候，我还送她回家的……怎么会呢？你们搞错了吧？”
“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没有。”白烨果断说道，“但是你刚才说……送她回家？”
“你跟小芸是什么关系？”姚晨依补充。
老板愣了愣，道：“既然这样……也不怕你们笑话了。除了上下级的关系之外，我对她……是有点意思。——但是还没有进展啊！我们昨晚一起吃了饭，我就……把她送回去了。”他顿了顿，“但是，警察同志，你们说……她真的……死了？”
白烨和姚晨依相视一笑——意外收获。
“你记得是几点送她到家的吗？”白烨问。
“……十二点半。”老板想了想，“送完我就回家了，今早才来公司，没再去别的地方。”
“好的，谢谢。”白烨记下这一点，“她工作方面的事情你了解多少？”看着老板疑惑的目光，他接着说：“比如说，名誉方面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对头？”
“这个……恐怕我不太清楚。”他低着头，想了想，“不过你们可以问一下小芸的摄影师。”说毕，他起身朝门外喊道：“koko，来一下！”
“哎。”应声走来一个灰白色头发的高挑男子，长长的头发垂在脸颊两侧，在脑后盘成一条长长的马尾。
“这位是平日负责给小芸拍照的摄影师，koko。”老板介绍完后便出了办公室，偌大的房间里留下三个沉默的人。
koko一直低着头，心不在焉地玩弄着手指，“你们要问什么？”
“你是小芸的摄影师，对不对？”白烨随之问，“你平时和她的交集多吗？”
“还可以。”koko掰弄着指尖，始终没有正眼看他们。
“她在业内有没有什么不良的风评？”姚晨依的眼睛死死地望向对面koko飘忽的瞳。koko抬起头，摆出一副不理解的样子，“没有。
“我只是一个摄影师，是小芸的合作伙伴。”koko最后耸了耸肩，“我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此行的目的如何，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
房间内再次陷入沉默。白烨凝视着寥寥几行的笔记本，没有抬头，“谢谢。”
koko没等两人发话，径直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姚晨依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止住脚步的koko，“你上一次见小芸是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koko不假思索地回答。
“昨天晚上？”姚晨依和白烨面面相觑——这岂不是和刚刚老板所说的存在矛盾的地方？姚晨依连忙示意他回去，接着问道：“什么时候？”
koko皱着眉头，他对刨根问底的人很不感冒。
“八点。”他不耐烦地憋出几个字，“在酒吧。”
“如果死者是……去完酒吧再去吃饭……这关系可真够乱。”姚晨依嘀咕。
koko双手抱胸，冷冰冰地续道：“我知道你们还要问什么。昨晚喝的是庆功酒，庆祝她的下载量破万，八点半结束，我自行回家。”
白烨的眼睛飞快地眨动——这家伙的反应力还真是敏捷呢。
koko没再等二人发话，这一次是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姚晨依轻叹一声，“现在的人真是不太好说话。”
两人决定起身离开，正好撞上老板故意作出的笑得肉都绽开的脸，“警察同志，那个……你们走之前，可不可以告诉我小芸的……下落？”
看见姚晨依刚打算张嘴，白烨立刻轻咳两声，随后给出一句简短的回复：“请你自行等待新闻通知吧。”
告别这里的时候，他们没有说再见。
————————————
坐在车上，姚晨依的心里五味杂陈。
白烨在一旁感叹，“我去这几天走访三次，没遇到一个正常人。要不就是谄媚虚假献殷勤，要不就是冷不丁爱搭不理……这是我工作以来头一次遇到的这么棘手的事情。”
“没关系。”姚晨依嘟着嘴，“这不也是我遇到的第一次？”她补充：“而且，不像你，有长达两年的丰富工作经验；我呢，是一上来就遇见……”
“你的路还长呢，这么早就怕啦？”趁着红灯，白烨终于腾出手，轻轻放在姚晨依的脑袋上。姚晨依下意识地躲开，白烨有些尴尬，还是把手收了回去，接着说：“选择了这个行业，就不要怕吃苦，像我那天下午跟你说的那样。”
“那我就当是老天先给我来了个下马威咯。”姚晨依努出一抹笑容。下午的阳光碎在她脸上，是淡橙色的胭脂，透着浅浅的温情。
白烨终于把目光回到正前方的路上，口中振振有词，“你别忘了，我们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是呀，不然为什么我们会在一组呢？”
这下轮到白烨，只笑笑而不说话。
那还不是穿绳的人穿得好。他在心里默默说，沉闷的心灵终于浮现出来喜悦，就像是久旱逢甘霖的高原。
“网络论坛上，还是麻烦细心的你再去看看，有什么可疑的迹象。”白烨想了想还是回到正事，“如果上次的那个人真的和这起案件有关的话……这一次的IP，估计不会再是真的了。”
“不愧是你，不过我早就想到啦。”姚晨依笑着翻动手机，“不过你说，这次我去哪里找好啊？”
白烨啧了啧嘴，“不是让你大海捞针，盯好你先前的猎物。”
姚晨依立刻心领神会。
奈何手机屏幕太小，她弄了半天才登进论坛。找到“雾起时流连”的主页，很平静，并无什么变化发生。
她点击了刷新。
五秒后，手机跳出一则界面：对不起，该用户已注销论坛账号。
姚晨依的眼睛都瞪大了，“靠，白烨，猎物丢啦。”
“啥？”这次轮到白烨听不懂了，当他伸出头看到她手机的那一刻，他疑惑的神色立刻烟消云散，转而变成阴云密布。
“这孙子，不知道怎么说……一定是怂了。”白烨抱怨道。
“那你也没什么证据啊，不是说人家家里还种向日葵了吗？情趣生活。”姚晨依没再多说什么，搜索了有关模特小芸的信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事实证明，小芸作为那所公司主打的模特，在网上还是有一定的知名度的。
她看见一个显示名为“小芸粉丝后援团”的论坛，当即点了进去，想了想估计也没什么真粉丝，多是些在屏幕后垂涎欲滴的猥琐大叔吧。
虽然发言很多，但倒是没什么收获，满目皆是“宝贝好美”“宝贝我爱你”一类的无端话语，令姚晨依看了不免有些头大。
照例长驱直入般地翻下去，总算是看到了点不一样的发言。
发言时间显示是今早八点，发言人ID“fog”。
“既然第一次见的话，我就先开一朵花好了，永葆你美丽的青春。”
刺耳的电话铃打破了上夜班的员工办公室里的一片安谧，倦意即将涌上心头的警员再也无暇眯眯眼，心里暗叹一声，接听了又不知何因的报警电话。
听完那头的回答后，他无神的瞳孔倏地增大了几倍。
报警的人说：“警察同志，我家这里死人了，你们快来。”
————————————
夏末的江滨市，早晨的温度并不太高。
踏着秋日携来的丝丝凉意，一队警员对案发现场的调查随即展开。
报案人是一名女房东，声称今早按照约定进行收租，来到这户人家的时候，怎么敲却都没动静。用钥匙开了院门以后，就发现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据房东声称，死者名叫小芸，二十八岁，职业是模特，平日经常早出晚归。不知何种缘故，她的交租时间总比常人要晚，但好在每次都能交齐，房东便也没再计较。
趁房东被带去做笔录的工夫，一行人开始了对现场的勘查。
“尸体身上多处擦伤，致命伤是后脑的孔状伤口，目测应该是钝器击打造成，导致其失血过多而亡。”法医仔细检查后，冷静地给出了结论。
“又是钝器？”白烨在一旁嘀咕。
“应该是，而且和上次的伤口很像。”法医补充。
尸体倒在地上，卷曲的头发凌乱地散开，身上的衣衫褶皱得不成样子。看着地上淡淡的红色拖痕，赵坚说：“进房间查一查。”
法医轻轻揪起衣服的一角，生怕毁坏了什么证据，接下来的一幕足以让场上的所有人瞠目结舌——
又是一朵鲜明的向日葵，被刻在了背部的位置。
“怎么回事？怎么和上次的图案一样？”白烨回想起他在档案上看到的照片，“这绝不是巧合，更像……连环杀手。”
他很快用对讲机向局里报告了情况。另一头，回话的是姚先明：
“立刻并案调查！”
话音刚落，姚先明想，刚到局里，屁股还没坐热，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到达现场的时候，他的心还在跳。
小芸的尸体已经被运去检查，只留下地面上一滩暗红色的湖泊，其间依稀映着一个人的轮廓。
“房间里面发现什么了没？”姚先明快步走进门内，问。
“没有。”赵坚打着荧光灯走出来，“屋内的陈设很整齐，没有被人为刻意打乱的迹象，也没有发现其他脚印。我们初步判断，死者是在门口遇害，而后被凶手拖到院中。”他说的门口，是指的房屋的正门。小芸租下的是一层的房间，还附带有一个门口的一个小院子，里面摆上了一些盆栽，野草也有被人为清除过的痕迹，无不体现出女主人整洁的日常习惯。
“最近的监控，看过了吗？”
白烨快步走来，说：“房东说，屋内及院内都是不设有摄像头的。三十米远有一个正对路口的摄像头，现在正在排查。”
“凶手刻向日葵的行为，一定是有意而为之。”姚先明分析，“调查一下死者的关系圈如何，在公司里的声誉怎么样。”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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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起命案的发生时间，仅隔三天。按照上级的指示，分局要求立即成立“葵花杀手”专案组，进行对后续案情的深入调查，姚先明任总指挥。任务繁重，他很快给予了各人工作分配。
据了解，小芸所在的公司是一家知名度并不太高的摄影公司，小芸是公司的主打模特。公司的主要收入来源是靠在互联网的各大网站出售模特图集从而博取利益。由于是周末，公司里人并不多。
先前更多是旁观的姚晨依，这次终于被安排了任务，自然也是不胜喜悦。
白烨和她在一组，主要的任务还是进行走访，以及情节分析。
说明来意，老板很快前来。二人被迎到办公室里坐下。
“你们好，警察同志。”老板的话语很沉静，“——发生什么事了？”
“是这样的。”白烨说，“你们公司的模特小芸，不久前死于非命。为此，我们来了解一些情况。”
“……死了？”老板闻言有些诧异，“警察同志，你们没开玩笑吧？昨晚……啊不是，凌晨的时候，我还送她回家的……怎么会呢？你们搞错了吧？”
“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没有。”白烨果断说道，“但是你刚才说……送她回家？”
“你跟小芸是什么关系？”姚晨依补充。
老板愣了愣，道：“既然这样……也不怕你们笑话了。除了上下级的关系之外，我对她……是有点意思。——但是还没有进展啊！我们昨晚一起吃了饭，我就……把她送回去了。”他顿了顿，“但是，警察同志，你们说……她真的……死了？”
白烨和姚晨依相视一笑——意外收获。
“你记得是几点送她到家的吗？”白烨问。
“……十二点半。”老板想了想，“送完我就回家了，今早才来公司，没再去别的地方。”
“好的，谢谢。”白烨记下这一点，“她工作方面的事情你了解多少？”看着老板疑惑的目光，他接着说：“比如说，名誉方面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对头？”
“这个……恐怕我不太清楚。”他低着头，想了想，“不过你们可以问一下小芸的摄影师。”说毕，他起身朝门外喊道：“koko，来一下！”
“哎。”应声走来一个灰白色头发的高挑男子，长长的头发垂在脸颊两侧，在脑后盘成一条长长的马尾。
“这位是平日负责给小芸拍照的摄影师，koko。”老板介绍完后便出了办公室，偌大的房间里留下三个沉默的人。
koko一直低着头，心不在焉地玩弄着手指，“你们要问什么？”
“你是小芸的摄影师，对不对？”白烨随之问，“你平时和她的交集多吗？”
“还可以。”koko掰弄着指尖，始终没有正眼看他们。
“她在业内有没有什么不良的风评？”姚晨依的眼睛死死地望向对面koko飘忽的瞳。koko抬起头，摆出一副不理解的样子，“没有。
“我只是一个摄影师，是小芸的合作伙伴。”koko最后耸了耸肩，“我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此行的目的如何，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
房间内再次陷入沉默。白烨凝视着寥寥几行的笔记本，没有抬头，“谢谢。”
koko没等两人发话，径直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姚晨依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止住脚步的koko，“你上一次见小芸是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koko不假思索地回答。
“昨天晚上？”姚晨依和白烨面面相觑——这岂不是和刚刚老板所说的存在矛盾的地方？姚晨依连忙示意他回去，接着问道：“什么时候？”
koko皱着眉头，他对刨根问底的人很不感冒。
“八点。”他不耐烦地憋出几个字，“在酒吧。”
“如果死者是……去完酒吧再去吃饭……这关系可真够乱。”姚晨依嘀咕。
koko双手抱胸，冷冰冰地续道：“我知道你们还要问什么。昨晚喝的是庆功酒，庆祝她的下载量破万，八点半结束，我自行回家。”
白烨的眼睛飞快地眨动——这家伙的反应力还真是敏捷呢。
koko没再等二人发话，这一次是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姚晨依轻叹一声，“现在的人真是不太好说话。”
两人决定起身离开，正好撞上老板故意作出的笑得肉都绽开的脸，“警察同志，那个……你们走之前，可不可以告诉我小芸的……下落？”
看见姚晨依刚打算张嘴，白烨立刻轻咳两声，随后给出一句简短的回复：“请你自行等待新闻通知吧。”
告别这里的时候，他们没有说再见。
————————————
坐在车上，姚晨依的心里五味杂陈。
白烨在一旁感叹，“我去这几天走访三次，没遇到一个正常人。要不就是谄媚虚假献殷勤，要不就是冷不丁爱搭不理……这是我工作以来头一次遇到的这么棘手的事情。”
“没关系。”姚晨依嘟着嘴，“这不也是我遇到的第一次？”她补充：“而且，不像你，有长达两年的丰富工作经验；我呢，是一上来就遇见……”
“你的路还长呢，这么早就怕啦？”趁着红灯，白烨终于腾出手，轻轻放在姚晨依的脑袋上。姚晨依下意识地躲开，白烨有些尴尬，还是把手收了回去，接着说：“选择了这个行业，就不要怕吃苦，像我那天下午跟你说的那样。”
“那我就当是老天先给我来了个下马威咯。”姚晨依努出一抹笑容。下午的阳光碎在她脸上，是淡橙色的胭脂，透着浅浅的温情。
白烨终于把目光回到正前方的路上，口中振振有词，“你别忘了，我们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是呀，不然为什么我们会在一组呢？”
这下轮到白烨，只笑笑而不说话。
那还不是穿绳的人穿得好。他在心里默默说，沉闷的心灵终于浮现出来喜悦，就像是久旱逢甘霖的高原。
“网络论坛上，还是麻烦细心的你再去看看，有什么可疑的迹象。”白烨想了想还是回到正事，“如果上次的那个人真的和这起案件有关的话……这一次的IP，估计不会再是真的了。”
“不愧是你，不过我早就想到啦。”姚晨依笑着翻动手机，“不过你说，这次我去哪里找好啊？”
白烨啧了啧嘴，“不是让你大海捞针，盯好你先前的猎物。”
姚晨依立刻心领神会。
奈何手机屏幕太小，她弄了半天才登进论坛。找到“雾起时流连”的主页，很平静，并无什么变化发生。
她点击了刷新。
五秒后，手机跳出一则界面：对不起，该用户已注销论坛账号。
姚晨依的眼睛都瞪大了，“靠，白烨，猎物丢啦。”
“啥？”这次轮到白烨听不懂了，当他伸出头看到她手机的那一刻，他疑惑的神色立刻烟消云散，转而变成阴云密布。
“这孙子，不知道怎么说……一定是怂了。”白烨抱怨道。
“那你也没什么证据啊，不是说人家家里还种向日葵了吗？情趣生活。”姚晨依没再多说什么，搜索了有关模特小芸的信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事实证明，小芸作为那所公司主打的模特，在网上还是有一定的知名度的。
她看见一个显示名为“小芸粉丝后援团”的论坛，当即点了进去，想了想估计也没什么真粉丝，多是些在屏幕后垂涎欲滴的猥琐大叔吧。
虽然发言很多，但倒是没什么收获，满目皆是“宝贝好美”“宝贝我爱你”一类的无端话语，令姚晨依看了不免有些头大。
照例长驱直入般地翻下去，总算是看到了点不一样的发言。
发言时间显示是今早八点，发言人ID“fog”。
“既然第一次见的话，我就先开一朵花好了，永葆你美丽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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