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磬音揽秋声
“干什么？干什么？”保安从人群中快步走出，伸出双臂拦住方才砸碎玻璃瓶的男人。
男人衣衫凌乱，蓬松的发顶在头顶，怒目圆睁地盯着眼前的大夫，眼中的红血丝弥散得可怕。大夫条件反射往后一退，仍不减沉稳的气场，静静站在那里。
“病人家属，请您冷静。”大夫的声音还是带着一丝颤抖，“我再重申一遍。由于病人病情的波动性，加之诸多的附属疾病，现今发生的结果实属可能。我们医方确实按照指定的医疗计划对之进行治疗，请您先不要激动。”
“你闭嘴！”男人手中还握着残碎的瓶口。周围的人更加往后退了退，生怕自己被划伤。“我交了多少钱？多少钱你心里没有点数？现在病情不减反增，又是ICU又是天价药，你们还要榨我多少钱？”
大夫满脸写着无奈，“情况我已经讲明。是否继续治疗是您自己的选择，我院并不会加以干涉。请您自重。”
男人闻言，情绪更加激动，一时想冲上前去，幸而被身旁的保安拉住。
“肯定是你们捣的鬼……”男人凶煞的目光仍死死盯着面前的大夫，“等着我报警抓你们……”
大夫的语气变得很冷，“请便。”
而后男人就被保安拖拽着离开，逐渐消失在远处的人群里。围观的群众见状才一哄而散，有的为大夫鸣不平，有的默默感叹命运对男人的不公。
欧阳冉冉说：“这种家属就是无理取闹，哎。”转念又问：“这种事情你们负责受理吗？”
“是的。”姚晨依看着她，“不过我倒是没处理过类似的事。”
欧阳冉冉点点头，回望着渐渐消散的混乱，喃喃：“我们走吧。这个世界太乱。”
后来和欧阳冉冉分别的时候，是华灯初上之时，霓虹划破星河的夜。
姚晨依念着旧友的温情，就像是温暖的阳光又落在了身上。时间在开花。
————————————
姚晨依第二天一早照常去上班，陪伴她的除去早起带来的困乏，还有因晚归晚睡导致的哈欠连天。
她瞥了一眼温诗南的座位，这家伙还没有来。她无趣地伏在桌上，随后就看见孟小先转过来的脸。“干嘛？”她问，倒是没给出一张正脸。
“姚姐，第三人民医院的事情你还听说了？有个病人家属报警了，我今天早上才听到的。”
听着孟小先认真的语调，姚晨依忽地坐直了——第三人民医院？那不是欧阳冉冉工作的地方吗？……家属报警？难道是昨晚他们亲眼目睹的那场冲突？
“小先，你还知道什么？”姚晨依激动地看着他。
孟小先对于姚晨依的激动并没有能很共情。他缓缓道：“大概是一个病人家属怀疑自己住院的亲属病情突然从平缓到严重恶化是医生从中作祟，可是这种事情不用脑子想就知道孰是孰非……”
姚晨依这才松了口气。果真如欧阳冉冉所说的那样。他们也同样需要受理。
“后续呢？”她不疾不徐地追问道。
“这个我……不清楚。”孟小先无奈地摇摇头，“说是派法医去调查药剂成分了，还没到我们的活，安心工作吧。”
他说完头便转了回去。姚晨依还想说什么，看见从门口走来的白烨，还是把嘴巴闭上，默默启动了电脑。
温诗南到得很晚，几乎是踩着上班打卡的最后一秒钟。姚晨依一边敲着键盘一边用余光看他，他还是一身黑色行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神秘的气息，让人难以捉摸。
姚晨依一看见他就想到昨晚的事情，一想到昨晚的事情就忍不住想要问他，但似乎又说不出口。几番下来，都是她心里的两个小人在互相纠缠。
终于，在午间休息之际，她缓缓开口，问道：“喂，昨晚在医院住院部那个是不是你？”
刚欲起身的温诗南意识到她是在喊自己，于是刚离开椅子的屁股又坐了回去，想了想说：“可能是。”
“……？”
温诗南说完便起身离开，意识到身后女孩残存的疑惑，他说：“这个世界太小，遇见也不奇怪。”
只留姚晨依再一次尴尬在原地。适逢白烨拿着文件回来，和门口的温诗南擦肩而过，随后就看见了呆站在那里的她，当即亲切地问：“怎么了，晨依？”
姚晨依摆摆手：“我没事。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不太适合和别人打交道？”
“并没有。”白烨微笑着，“相反，我觉得很适合。”
“那我为什么……”姚晨依的喃喃还没说完，就听见白烨问：“一起去吃饭吗？”
姚晨依想着心事，并不是很想吃饭——诚然，她也并不是很吃得下。
白烨再三确认了不用自己帮忙带饭后，便悻悻地离开了，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姚晨依一个人。她趴在桌上玩弄着自然下垂的发丝，刺眼的阳光从发间穿过，她下意识地紧闭了双眼。
好疼。
她在想，这个世界真的好小。
她静静地趴在那里。周遭好安静好安静，只听见风掠过树叶，哗哗作响。今天没有辗转反侧，她很快进了梦乡。
温诗南回来的时候，无意间看见姚晨依就穿一件短袖卧在那里，身后是直对的空调，冷气长驱直入。他皱了皱眉，看见她舒展的眉头又紧了紧，轻叹一声，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有点冷。
白烨拿了饭盒和小朱快步走来，正好看见俯身的温诗南，一愣。
“咳咳。”方才与他正激烈讨论的小朱识相的轻咳两下，而后先回到了座位上。
白烨看见她是在睡觉。他呆立了一阵，而后默默走了回去，把饭盒轻轻放在桌边。
“小朱，”白烨盯着电脑屏幕，“把上午的报告发给我一下。”
小朱怔了怔，“好。”
————————————
醒来的时候，姚晨依耳边只剩下嗒嗒的键盘敲击声。缓缓起身之后，她感到身上像是多了一件衣服。疑惑地看了看身后，熟悉的黑色外衣映入眼帘。
转过头看见上扬的空调风口，温诗南只穿一件灰黑色的T恤，静静坐在那里办公。
姚晨依想了想，还是把衣服放在桌上叠好，想着齐整地还给人家，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不用叠。”温诗南仍敲着键盘，低声道，“给我就行。”
“……哦，好。”姚晨依于是把叠了一半的衣服递过去，“谢谢你啦。”
温诗南把衣服搭在椅背上，没有再说话。
下午的工作有条不紊地有序进行着。约莫三四点，姚先明从门口缓步走来，将一沓纸放在白烨桌上，吩咐了什么便起身走开。姚晨依一脸的奇怪，而后就看见白烨站起来，转过身面向众人，道：“各位，我们有任务了。”
姚晨依瞟了一眼，旁边的男人仍低着头，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白烨说：“昨晚第三人民医院的事情，我想大家或许有些耳闻。上午我局法医对此事进行了调查，发现医方给病人提供的输液袋中增大了抗生素与激素的药量，这一因素是导致病人病情恶化的关键所在。目前我局已经介入调查，并已立案处理。”他看着手中的文件，顿了顿，“这是我们的第一个任务，所以，重要所在，大家应该明白。”
姚晨依托着下巴，听着这则消息眼睛睁得老大——什么情况？她还道是什么人闹事……
小朱和白烨随即离开了办公室，过了一阵，其余的人电脑上都收到了相关文件的邮件。
姚晨依拍拍前面的隔板，对孟小先说：“小先，可不可以告诉我孰是孰非？”
孟小先无奈地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姚姐，我就是最大的错误？”
“……”
姚晨依嘴角扬了扬，点开桌面的邮件，快速提取文章的关键信息。
合乎常理的医疗程序，风平浪静的检查报告，最大的问题出在输液袋上——额外摄入的大量管制药物，成了最大的疑点。
她担心地给欧阳冉冉发信息：冉冉，你听说你们住院部那的事了吗？什么情况？
暂时没有回复。她压制着变动的心绪，兀自打着文件。
五点左右，赵坚也起身出了办公室。姚晨依顺带看了眼手机，看见三分钟前欧阳冉冉的回复，只不过手机不知道何时被她设置成了静音。
欧阳冉冉说：医生和病人都在被接受调查，这里一天来了不少警察。我们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姚晨依悬着的心放了下去：那就好，我很担心。
欧阳冉冉问：这个案子是你们受理吗？
姚晨依答：是的。很巧。
欧阳冉冉接着说：那我工作啦，你们顺意。
姚晨依看完这条消息，如释重负地放下了手机。如此一直到下班都没有人再过来，也没有人再出去。下班打卡结束后，她去了父亲的办公室，看见空荡的座位，想着今天或许又是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毕竟也不是小孩了，这点事情她应该明白。
她在熟悉的路口等车，看见路边开过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窗下摇露出的侧脸俨然温诗南的脸庞。她不放心地再看了一眼，果然是他。
他还真是喜欢黑色。她想。
今天的车来得有些慢。为打发时间，姚晨依点开手机上许久未看的新闻频道，刷新着城市的新资讯。
然后就看见今天的头条——第三人民医院的事情，还有着不少的流量。
又是一场大事。姚晨依心里想，不知道后续还会不会发生些什么令人糟心的事情。
一切就像再度鸣响的钟磬声，荡漾着一潭静谧的秋水，波澜四起，揽一腔秋声寥寥。
男人衣衫凌乱，蓬松的发顶在头顶，怒目圆睁地盯着眼前的大夫，眼中的红血丝弥散得可怕。大夫条件反射往后一退，仍不减沉稳的气场，静静站在那里。
“病人家属，请您冷静。”大夫的声音还是带着一丝颤抖，“我再重申一遍。由于病人病情的波动性，加之诸多的附属疾病，现今发生的结果实属可能。我们医方确实按照指定的医疗计划对之进行治疗，请您先不要激动。”
“你闭嘴！”男人手中还握着残碎的瓶口。周围的人更加往后退了退，生怕自己被划伤。“我交了多少钱？多少钱你心里没有点数？现在病情不减反增，又是ICU又是天价药，你们还要榨我多少钱？”
大夫满脸写着无奈，“情况我已经讲明。是否继续治疗是您自己的选择，我院并不会加以干涉。请您自重。”
男人闻言，情绪更加激动，一时想冲上前去，幸而被身旁的保安拉住。
“肯定是你们捣的鬼……”男人凶煞的目光仍死死盯着面前的大夫，“等着我报警抓你们……”
大夫的语气变得很冷，“请便。”
而后男人就被保安拖拽着离开，逐渐消失在远处的人群里。围观的群众见状才一哄而散，有的为大夫鸣不平，有的默默感叹命运对男人的不公。
欧阳冉冉说：“这种家属就是无理取闹，哎。”转念又问：“这种事情你们负责受理吗？”
“是的。”姚晨依看着她，“不过我倒是没处理过类似的事。”
欧阳冉冉点点头，回望着渐渐消散的混乱，喃喃：“我们走吧。这个世界太乱。”
后来和欧阳冉冉分别的时候，是华灯初上之时，霓虹划破星河的夜。
姚晨依念着旧友的温情，就像是温暖的阳光又落在了身上。时间在开花。
————————————
姚晨依第二天一早照常去上班，陪伴她的除去早起带来的困乏，还有因晚归晚睡导致的哈欠连天。
她瞥了一眼温诗南的座位，这家伙还没有来。她无趣地伏在桌上，随后就看见孟小先转过来的脸。“干嘛？”她问，倒是没给出一张正脸。
“姚姐，第三人民医院的事情你还听说了？有个病人家属报警了，我今天早上才听到的。”
听着孟小先认真的语调，姚晨依忽地坐直了——第三人民医院？那不是欧阳冉冉工作的地方吗？……家属报警？难道是昨晚他们亲眼目睹的那场冲突？
“小先，你还知道什么？”姚晨依激动地看着他。
孟小先对于姚晨依的激动并没有能很共情。他缓缓道：“大概是一个病人家属怀疑自己住院的亲属病情突然从平缓到严重恶化是医生从中作祟，可是这种事情不用脑子想就知道孰是孰非……”
姚晨依这才松了口气。果真如欧阳冉冉所说的那样。他们也同样需要受理。
“后续呢？”她不疾不徐地追问道。
“这个我……不清楚。”孟小先无奈地摇摇头，“说是派法医去调查药剂成分了，还没到我们的活，安心工作吧。”
他说完头便转了回去。姚晨依还想说什么，看见从门口走来的白烨，还是把嘴巴闭上，默默启动了电脑。
温诗南到得很晚，几乎是踩着上班打卡的最后一秒钟。姚晨依一边敲着键盘一边用余光看他，他还是一身黑色行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神秘的气息，让人难以捉摸。
姚晨依一看见他就想到昨晚的事情，一想到昨晚的事情就忍不住想要问他，但似乎又说不出口。几番下来，都是她心里的两个小人在互相纠缠。
终于，在午间休息之际，她缓缓开口，问道：“喂，昨晚在医院住院部那个是不是你？”
刚欲起身的温诗南意识到她是在喊自己，于是刚离开椅子的屁股又坐了回去，想了想说：“可能是。”
“……？”
温诗南说完便起身离开，意识到身后女孩残存的疑惑，他说：“这个世界太小，遇见也不奇怪。”
只留姚晨依再一次尴尬在原地。适逢白烨拿着文件回来，和门口的温诗南擦肩而过，随后就看见了呆站在那里的她，当即亲切地问：“怎么了，晨依？”
姚晨依摆摆手：“我没事。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不太适合和别人打交道？”
“并没有。”白烨微笑着，“相反，我觉得很适合。”
“那我为什么……”姚晨依的喃喃还没说完，就听见白烨问：“一起去吃饭吗？”
姚晨依想着心事，并不是很想吃饭——诚然，她也并不是很吃得下。
白烨再三确认了不用自己帮忙带饭后，便悻悻地离开了，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姚晨依一个人。她趴在桌上玩弄着自然下垂的发丝，刺眼的阳光从发间穿过，她下意识地紧闭了双眼。
好疼。
她在想，这个世界真的好小。
她静静地趴在那里。周遭好安静好安静，只听见风掠过树叶，哗哗作响。今天没有辗转反侧，她很快进了梦乡。
温诗南回来的时候，无意间看见姚晨依就穿一件短袖卧在那里，身后是直对的空调，冷气长驱直入。他皱了皱眉，看见她舒展的眉头又紧了紧，轻叹一声，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有点冷。
白烨拿了饭盒和小朱快步走来，正好看见俯身的温诗南，一愣。
“咳咳。”方才与他正激烈讨论的小朱识相的轻咳两下，而后先回到了座位上。
白烨看见她是在睡觉。他呆立了一阵，而后默默走了回去，把饭盒轻轻放在桌边。
“小朱，”白烨盯着电脑屏幕，“把上午的报告发给我一下。”
小朱怔了怔，“好。”
————————————
醒来的时候，姚晨依耳边只剩下嗒嗒的键盘敲击声。缓缓起身之后，她感到身上像是多了一件衣服。疑惑地看了看身后，熟悉的黑色外衣映入眼帘。
转过头看见上扬的空调风口，温诗南只穿一件灰黑色的T恤，静静坐在那里办公。
姚晨依想了想，还是把衣服放在桌上叠好，想着齐整地还给人家，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不用叠。”温诗南仍敲着键盘，低声道，“给我就行。”
“……哦，好。”姚晨依于是把叠了一半的衣服递过去，“谢谢你啦。”
温诗南把衣服搭在椅背上，没有再说话。
下午的工作有条不紊地有序进行着。约莫三四点，姚先明从门口缓步走来，将一沓纸放在白烨桌上，吩咐了什么便起身走开。姚晨依一脸的奇怪，而后就看见白烨站起来，转过身面向众人，道：“各位，我们有任务了。”
姚晨依瞟了一眼，旁边的男人仍低着头，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白烨说：“昨晚第三人民医院的事情，我想大家或许有些耳闻。上午我局法医对此事进行了调查，发现医方给病人提供的输液袋中增大了抗生素与激素的药量，这一因素是导致病人病情恶化的关键所在。目前我局已经介入调查，并已立案处理。”他看着手中的文件，顿了顿，“这是我们的第一个任务，所以，重要所在，大家应该明白。”
姚晨依托着下巴，听着这则消息眼睛睁得老大——什么情况？她还道是什么人闹事……
小朱和白烨随即离开了办公室，过了一阵，其余的人电脑上都收到了相关文件的邮件。
姚晨依拍拍前面的隔板，对孟小先说：“小先，可不可以告诉我孰是孰非？”
孟小先无奈地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姚姐，我就是最大的错误？”
“……”
姚晨依嘴角扬了扬，点开桌面的邮件，快速提取文章的关键信息。
合乎常理的医疗程序，风平浪静的检查报告，最大的问题出在输液袋上——额外摄入的大量管制药物，成了最大的疑点。
她担心地给欧阳冉冉发信息：冉冉，你听说你们住院部那的事了吗？什么情况？
暂时没有回复。她压制着变动的心绪，兀自打着文件。
五点左右，赵坚也起身出了办公室。姚晨依顺带看了眼手机，看见三分钟前欧阳冉冉的回复，只不过手机不知道何时被她设置成了静音。
欧阳冉冉说：医生和病人都在被接受调查，这里一天来了不少警察。我们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姚晨依悬着的心放了下去：那就好，我很担心。
欧阳冉冉问：这个案子是你们受理吗？
姚晨依答：是的。很巧。
欧阳冉冉接着说：那我工作啦，你们顺意。
姚晨依看完这条消息，如释重负地放下了手机。如此一直到下班都没有人再过来，也没有人再出去。下班打卡结束后，她去了父亲的办公室，看见空荡的座位，想着今天或许又是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毕竟也不是小孩了，这点事情她应该明白。
她在熟悉的路口等车，看见路边开过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窗下摇露出的侧脸俨然温诗南的脸庞。她不放心地再看了一眼，果然是他。
他还真是喜欢黑色。她想。
今天的车来得有些慢。为打发时间，姚晨依点开手机上许久未看的新闻频道，刷新着城市的新资讯。
然后就看见今天的头条——第三人民医院的事情，还有着不少的流量。
又是一场大事。姚晨依心里想，不知道后续还会不会发生些什么令人糟心的事情。
一切就像再度鸣响的钟磬声，荡漾着一潭静谧的秋水，波澜四起，揽一腔秋声寥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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