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雨落风乍起
立足于导医台前的值班护士也算是大大小小见过不少场面了，看见风尘仆仆的白烨一路走来，大体就猜到了是什么事。
白烨走上前，双手搭在冰冷的石英桌面上，“您好，例行公事，我找一下丁护士长。”
“我就是护士长，丁芳。”值班护士粲然一笑，“你找我什么事？”
“最近一批药品被查出了存在问题，我们初步断定问题出在储存仓库上。”白烨说，“据了解，您有储存仓库的钥匙，所以我特此来向您了解情况。”这时他才意识到今天没了助手的记录，于是一边对温诗南的特殊安排感到疑惑，一边提高注意力以记下更多有用的信息。
“啊，是这样。”丁芳表示了解，“尽管钥匙是在身上，我倒是很少有空亲自去取，多是叫老黄送来，除非有特殊情况发生。”她顿了顿，“所以倘若要是想对仓库的详细内容进行连接，我推荐您去找一下仓库管理员，老黄。”
“不用了，我就是简单问您几个问题。”白烨微笑着，没有告诉她自己已经找过，“您这几天是否有进出过仓库？”
丁芳皱着眉头想了想，“大概……两三天前吧，我去取了一批新药。”她说着笑了笑，“您应该明白。有时进了新药，老黄不一定能弄太清楚。”
白烨仔细消化着这则信息，“您能详细说一下上次去仓库的大致具体时间和取的药品类型吗？麻烦您了。”
“没事。”丁芳随即翻来抽屉里的记录簿，“前天下午五点左右吧，是给住院部的病人拿输液袋，有抗生素和营养液之类的，都是按照治疗方案来配的。”
白烨回想起单子上的内容，默默核对着面前这位女人的所言。他想了想又问：“这批药你们检查过了吗？有没有不符合安全规定要求的？”
丁芳对他的问题感到奇怪，“怎么会呢？我院的药业都是经过十几道层层审批才发下来的。我们一直都是直接拿来给病人用，只要不是输错液，一般不会出现问题。”
“您是护士长，”白烨语重心长地说，“这两天药液成分变动的事情您应该多少有些耳闻。我们后续会持续关注此事，可能还会和您了解情况。麻烦您了。”
丁芳摆摆手，“这有什么？护士长嘛，责任所在。”
白烨致谢后便离开。丁芳随之说：“您慢走。”直至他消失在楼梯间里，才放心地继续工作。
另一边，白烨一边向医院门口走，一边给赵坚打电话。
“喂，啥事啊？”那头很快有了回应。白烨接着说：“医院的事有进展了，麻烦你跟进排查一下仓库周边的监控咯。”
“哟，你和人家小温唱双簧啊？”赵坚打趣道，“这不，前脚刚打电话来，说是请我帮忙查呢，后脚你的电话又来了。”
白烨再度感叹温诗南的奇异，“那我给你讲一下具体内容……”
“也是，具体他倒是没跟我细说。”赵坚回道，“你发我手机上吧，我开车呢。”
挂了电话，白烨便着手编辑短信去了，一边想着和他分道而行的温诗南要是真把什么细节都给说了，那就真的是奇闻异事了……
发完信息，他人也差不多来到大门口，老远就看见温诗南黑黢的背影挺立在阳光下。白烨走近了，低声说：“你倒是挺快。”
温诗南自然明白了他说这话的缘故，随即说：“好了？好了我们就走。”
白烨点头，和他一并走向停着的轿车。启动的时候，白烨像是想起了什么，于是就问:“哎，你刚刚干什么去的？”
温诗南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了结一些恩怨。”
白烨想了想，“还是工作为重。”
“我明白。”温诗南不假思索地回答，“所以没有下次。”
“……？”
————————————
然而在赵坚排查了两天以来仓库内外的监控画面后，的确有丁芳来过的记录，但她真的如她所说的那般，拿完输液袋不久就离开了，并无异常，一套下来，可谓行云流水。
除此之外，再难发现其他的疑点。
案情进展似乎在这里短暂地画上了逗号。本以为一切正如他们所想那般的众人，闻讯后无不大惊失色。
一天下来，进展寥寥，甚至都没有加班的必要。白烨末了说：“我坚信问题一定出在医院的某个环节上，只不过我们尚未发现。”
赵坚接道：“循序渐进。”
姚晨依一边听着，一边百无聊赖地打开手机。姚先明今天难得早下班，但实际上也没有准时多少，便让姚晨依在办公室等候。
曙光组的人都还没有走，包括她在内，尚未彻底结束的工作似乎成了制约众人离开的准绳，键盘敲出一个世界。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宁静的秩序。众目睽睽之下，小朱神情紧绷地打开了电话。直到挂断，白烨赶忙问：“又有什么情况？”
小朱转述：“医方说严自逸在医院行凶伤人，手持凶器，保安不便接近。需要我们过去！”他一边说着一边皱着眉，对白烨说：“怎么会这样？好他这个家伙！枉你昨天和他苦口婆心谈一场！亏他还口口声声答应你等结果……”
“多说无益。”白烨当即起身，“刻不容缓。换上警服，即刻出发。”
温诗南闻言，眉头先是一蹙，转念就想起了许若熙，不免还是有些许的担心。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他已释然了。他像冰似的坐在那里，没有动身。
本来姚晨依也是跟在出行的几人后面的，哪里想到姚先明几乎是与此同时也从楼上下来，看见队末的她当即开口：“医院有人行凶！你跟上去凑什么热闹？”
姚晨依满口委屈，“我这不是一直没去过现场……”
姚先明命令道：“回去。还没到你去的时候，你才来这多久翅膀就硬了？以后有的是你机会。”他匆匆下了楼梯，不忘回头说一句：“对了，你今天还是自己回去。”
“……哦。”姚晨依有些怅然地走了回去，心里淡淡地疼。
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呢。
悻悻地回到办公室，孟小先说：“姚姐，我都跟你说了，姚局肯定不让咱们去。名义上我们的实习生头衔是去了，实际上，他们还是得按照这个身份看待我们。”
“你真不积极。”姚晨依咕哝。
孟小先没敢接她的话，“我写报告，我写报告。”
姚晨依刚欲转身回座位，温诗南就擦肩而过，轻轻撞在她肩头上，那一瞬间满目都是深沉的黑。出于条件反射的“不好意思”刚说出口，姚晨依就意识到——究竟是谁撞谁啊？
可温诗南倒是一句话也没说，独自一人走了。
姚晨依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嘀咕：“真是奇怪……”
办公室再度恢复了宁静。
和孟小先打了招呼后，姚晨依便只身来到门口。
适值傍晚时分，好巧不巧下起了微雨，晚霞的橘黄与天幕的淡灰逐渐融为一体，被雨滴晕染得如梦如幻。
姚晨依一向没有带伞的习惯。
于是她就把一只手搭在头顶，就当是沐浴着这秋雨了。
路边来往的车辆形形色色，直到她看见那一抹熟悉的黑，逐渐减速下来，直至停在她面前。
车窗摇下来，温诗南在那头说：“你怎么每天都在这里？”
姚晨依只觉新奇——哟，这家伙还会主动开口说话啊？随即说：“没人接送，怎样？可怜吧？”
温诗南打亮双闪，两手搭在方向盘上，“今天是阵雨。”
“……”
“马上会下大。”
姚晨依仍是无动于衷，甚至不解他的意图，直到他伸长了手从窗口伸开一把黑色的伞。
她就炸锅了——这人什么意思啊？
然后她就快步上前，拉开车门，气呼呼地坐在后面。
汽车再度驱动起来。姚晨依上来就报了遍自己的住址，生怕他知道太多，特意只讲了小区的名字。
温诗南又回归了沉默。一路下来，直到临近目的地了，两人都没有再交流。姚晨依就静静地坐在后面，双手抱在胸前，疑惑地看着斜前方开车的男人。
几乎在他见过的所有司机里，他们开车都是带着一张平静的面容，甚至还漾着笑。可眼前的男人眼神却凶得可怕，满脸都是暴风雨的前兆。
还差一个路口。姚晨依突然想起什么，问：“你顺路？”
时值红灯。温诗南头微微侧了侧，没看她，“或许。”
“……？”
绿灯已然亮起，他便继续全神贯注地开车了。车内的气氛又回到了冰点。
临近小区门口，姚晨依确认了周边的情况，赶忙说：“到了到了，就是这里。”温诗南缓缓踩下刹车，车头刚好就稳稳停在和门口齐平的位置。
拉开车门，姚晨依不忘说一句：“谢谢。”
温诗南冷不丁把那把伞丢过来。姚晨依还是一脸的疑惑。温诗南说：“拿着。”
姚晨依看了看不算小的雨，拗不过眼前的男人，只好抓在手里，一边下车一边问：“车费多少钱？我明天带给你。”
姚晨依没有听到回答，关上车门的一瞬，她只听见保险锁上的机械声响——温诗南在里面把车门锁了上去！
伴随着车窗的渐渐上升，温诗南只说：“手拿开，危险。”
姚晨依只好把还放在车门把手上的手拿开，随即腾出手来撑开伞。面前的黑色轿车缓缓行驶在雨里，像静默的巨石。
姚晨依很是不理解。她撑着那柄黑色的伞，耳畔潇潇雨落。她在等那个男人离开。
可是不过多时，却明显看见他的车在路的尽头调转方向，又径直开了回来，激荡起星星点点的水花。
姚晨依没有走动，伫立在原地。
温诗南开过的时候也看见了她。那一刻他们的目光撞在一起。尽管只是一瞬。
她想，今天的雨真的好大。
白烨走上前，双手搭在冰冷的石英桌面上，“您好，例行公事，我找一下丁护士长。”
“我就是护士长，丁芳。”值班护士粲然一笑，“你找我什么事？”
“最近一批药品被查出了存在问题，我们初步断定问题出在储存仓库上。”白烨说，“据了解，您有储存仓库的钥匙，所以我特此来向您了解情况。”这时他才意识到今天没了助手的记录，于是一边对温诗南的特殊安排感到疑惑，一边提高注意力以记下更多有用的信息。
“啊，是这样。”丁芳表示了解，“尽管钥匙是在身上，我倒是很少有空亲自去取，多是叫老黄送来，除非有特殊情况发生。”她顿了顿，“所以倘若要是想对仓库的详细内容进行连接，我推荐您去找一下仓库管理员，老黄。”
“不用了，我就是简单问您几个问题。”白烨微笑着，没有告诉她自己已经找过，“您这几天是否有进出过仓库？”
丁芳皱着眉头想了想，“大概……两三天前吧，我去取了一批新药。”她说着笑了笑，“您应该明白。有时进了新药，老黄不一定能弄太清楚。”
白烨仔细消化着这则信息，“您能详细说一下上次去仓库的大致具体时间和取的药品类型吗？麻烦您了。”
“没事。”丁芳随即翻来抽屉里的记录簿，“前天下午五点左右吧，是给住院部的病人拿输液袋，有抗生素和营养液之类的，都是按照治疗方案来配的。”
白烨回想起单子上的内容，默默核对着面前这位女人的所言。他想了想又问：“这批药你们检查过了吗？有没有不符合安全规定要求的？”
丁芳对他的问题感到奇怪，“怎么会呢？我院的药业都是经过十几道层层审批才发下来的。我们一直都是直接拿来给病人用，只要不是输错液，一般不会出现问题。”
“您是护士长，”白烨语重心长地说，“这两天药液成分变动的事情您应该多少有些耳闻。我们后续会持续关注此事，可能还会和您了解情况。麻烦您了。”
丁芳摆摆手，“这有什么？护士长嘛，责任所在。”
白烨致谢后便离开。丁芳随之说：“您慢走。”直至他消失在楼梯间里，才放心地继续工作。
另一边，白烨一边向医院门口走，一边给赵坚打电话。
“喂，啥事啊？”那头很快有了回应。白烨接着说：“医院的事有进展了，麻烦你跟进排查一下仓库周边的监控咯。”
“哟，你和人家小温唱双簧啊？”赵坚打趣道，“这不，前脚刚打电话来，说是请我帮忙查呢，后脚你的电话又来了。”
白烨再度感叹温诗南的奇异，“那我给你讲一下具体内容……”
“也是，具体他倒是没跟我细说。”赵坚回道，“你发我手机上吧，我开车呢。”
挂了电话，白烨便着手编辑短信去了，一边想着和他分道而行的温诗南要是真把什么细节都给说了，那就真的是奇闻异事了……
发完信息，他人也差不多来到大门口，老远就看见温诗南黑黢的背影挺立在阳光下。白烨走近了，低声说：“你倒是挺快。”
温诗南自然明白了他说这话的缘故，随即说：“好了？好了我们就走。”
白烨点头，和他一并走向停着的轿车。启动的时候，白烨像是想起了什么，于是就问:“哎，你刚刚干什么去的？”
温诗南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了结一些恩怨。”
白烨想了想，“还是工作为重。”
“我明白。”温诗南不假思索地回答，“所以没有下次。”
“……？”
————————————
然而在赵坚排查了两天以来仓库内外的监控画面后，的确有丁芳来过的记录，但她真的如她所说的那般，拿完输液袋不久就离开了，并无异常，一套下来，可谓行云流水。
除此之外，再难发现其他的疑点。
案情进展似乎在这里短暂地画上了逗号。本以为一切正如他们所想那般的众人，闻讯后无不大惊失色。
一天下来，进展寥寥，甚至都没有加班的必要。白烨末了说：“我坚信问题一定出在医院的某个环节上，只不过我们尚未发现。”
赵坚接道：“循序渐进。”
姚晨依一边听着，一边百无聊赖地打开手机。姚先明今天难得早下班，但实际上也没有准时多少，便让姚晨依在办公室等候。
曙光组的人都还没有走，包括她在内，尚未彻底结束的工作似乎成了制约众人离开的准绳，键盘敲出一个世界。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宁静的秩序。众目睽睽之下，小朱神情紧绷地打开了电话。直到挂断，白烨赶忙问：“又有什么情况？”
小朱转述：“医方说严自逸在医院行凶伤人，手持凶器，保安不便接近。需要我们过去！”他一边说着一边皱着眉，对白烨说：“怎么会这样？好他这个家伙！枉你昨天和他苦口婆心谈一场！亏他还口口声声答应你等结果……”
“多说无益。”白烨当即起身，“刻不容缓。换上警服，即刻出发。”
温诗南闻言，眉头先是一蹙，转念就想起了许若熙，不免还是有些许的担心。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他已释然了。他像冰似的坐在那里，没有动身。
本来姚晨依也是跟在出行的几人后面的，哪里想到姚先明几乎是与此同时也从楼上下来，看见队末的她当即开口：“医院有人行凶！你跟上去凑什么热闹？”
姚晨依满口委屈，“我这不是一直没去过现场……”
姚先明命令道：“回去。还没到你去的时候，你才来这多久翅膀就硬了？以后有的是你机会。”他匆匆下了楼梯，不忘回头说一句：“对了，你今天还是自己回去。”
“……哦。”姚晨依有些怅然地走了回去，心里淡淡地疼。
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呢。
悻悻地回到办公室，孟小先说：“姚姐，我都跟你说了，姚局肯定不让咱们去。名义上我们的实习生头衔是去了，实际上，他们还是得按照这个身份看待我们。”
“你真不积极。”姚晨依咕哝。
孟小先没敢接她的话，“我写报告，我写报告。”
姚晨依刚欲转身回座位，温诗南就擦肩而过，轻轻撞在她肩头上，那一瞬间满目都是深沉的黑。出于条件反射的“不好意思”刚说出口，姚晨依就意识到——究竟是谁撞谁啊？
可温诗南倒是一句话也没说，独自一人走了。
姚晨依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嘀咕：“真是奇怪……”
办公室再度恢复了宁静。
和孟小先打了招呼后，姚晨依便只身来到门口。
适值傍晚时分，好巧不巧下起了微雨，晚霞的橘黄与天幕的淡灰逐渐融为一体，被雨滴晕染得如梦如幻。
姚晨依一向没有带伞的习惯。
于是她就把一只手搭在头顶，就当是沐浴着这秋雨了。
路边来往的车辆形形色色，直到她看见那一抹熟悉的黑，逐渐减速下来，直至停在她面前。
车窗摇下来，温诗南在那头说：“你怎么每天都在这里？”
姚晨依只觉新奇——哟，这家伙还会主动开口说话啊？随即说：“没人接送，怎样？可怜吧？”
温诗南打亮双闪，两手搭在方向盘上，“今天是阵雨。”
“……”
“马上会下大。”
姚晨依仍是无动于衷，甚至不解他的意图，直到他伸长了手从窗口伸开一把黑色的伞。
她就炸锅了——这人什么意思啊？
然后她就快步上前，拉开车门，气呼呼地坐在后面。
汽车再度驱动起来。姚晨依上来就报了遍自己的住址，生怕他知道太多，特意只讲了小区的名字。
温诗南又回归了沉默。一路下来，直到临近目的地了，两人都没有再交流。姚晨依就静静地坐在后面，双手抱在胸前，疑惑地看着斜前方开车的男人。
几乎在他见过的所有司机里，他们开车都是带着一张平静的面容，甚至还漾着笑。可眼前的男人眼神却凶得可怕，满脸都是暴风雨的前兆。
还差一个路口。姚晨依突然想起什么，问：“你顺路？”
时值红灯。温诗南头微微侧了侧，没看她，“或许。”
“……？”
绿灯已然亮起，他便继续全神贯注地开车了。车内的气氛又回到了冰点。
临近小区门口，姚晨依确认了周边的情况，赶忙说：“到了到了，就是这里。”温诗南缓缓踩下刹车，车头刚好就稳稳停在和门口齐平的位置。
拉开车门，姚晨依不忘说一句：“谢谢。”
温诗南冷不丁把那把伞丢过来。姚晨依还是一脸的疑惑。温诗南说：“拿着。”
姚晨依看了看不算小的雨，拗不过眼前的男人，只好抓在手里，一边下车一边问：“车费多少钱？我明天带给你。”
姚晨依没有听到回答，关上车门的一瞬，她只听见保险锁上的机械声响——温诗南在里面把车门锁了上去！
伴随着车窗的渐渐上升，温诗南只说：“手拿开，危险。”
姚晨依只好把还放在车门把手上的手拿开，随即腾出手来撑开伞。面前的黑色轿车缓缓行驶在雨里，像静默的巨石。
姚晨依很是不理解。她撑着那柄黑色的伞，耳畔潇潇雨落。她在等那个男人离开。
可是不过多时，却明显看见他的车在路的尽头调转方向，又径直开了回来，激荡起星星点点的水花。
姚晨依没有走动，伫立在原地。
温诗南开过的时候也看见了她。那一刻他们的目光撞在一起。尽管只是一瞬。
她想，今天的雨真的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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