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阴雨连绵向阳生
姚先明虽是跟着下楼了，却是处理其他要紧的事情。——于是便只剩下三人。赵坚和小朱蜗居在白烨的车后面，白烨则是在前面驱车驾驶。还未到医院，便有点点雨滴落在车窗上，开出一朵朵透明的花。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小朱低声说。
他们在雨中飞驰。
白烨好不容易找到车位，停稳后三人就各自一把拉开车门，也不顾头顶的雨，关上车门就朝医院奔去。
出事的地点在重症监护室的楼层。三人赶到的时候，周围有不少被疏散开来在远处围观的人，随即老远就看见几名身着黑衣的保安僵持在那里。白烨和赵坚对视着，手枪在枪套里蓄势待发。小朱紧紧跟在后面。
严自逸被堵在走廊的角落，一名护士被他按在长椅上，头发凌乱。严自逸的手上是一把带血的手术刀。
“不许动，警察！”白烨首当其冲走在最前面，取出手枪对准面前的歹徒，其余二人也随之举起了枪，黑黢黢的枪口直指罪恶。
严自逸紧攥着刀的手晃了晃，抬头看向来人。
“严先生，我们见过。”白烨保持着平稳的语调，“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和我们说，我们也一定会积极处理，而不是通过这种方式来……”
“闭嘴！”严自逸并没有因为见过眼前的人而变得平静，“我要的公道呢？公道在哪里？人都死了，哪来的公道？口口声声的公平公正，你们给我了吗？啊？！”长椅上的护士被他紧紧按在刀下，难掩内心的恐惧不住哆嗦着。
三人面面相觑——怎么回事？
白烨问旁边一个保安，“谁……死了？”
保安警惕地低声说：“重症监护室里的一个病人，据说是他的家属。”
三人一瞬间就明白了——是严思菱。
严自逸闻言，把刀挥得老高，“闭嘴，都给我闭嘴！你们还我妹妹！还我妹妹……”
“你先冷静，严先生。”白烨说，一边仍紧紧扣着扳机，“情况你是否已经详细了解过？若非如此，不要贸然行事。”
“呵，了解，怎么一天到晚都是了解？”严自逸的语气愈发强烈，“人死了！人死了你懂不懂？我去了解，你还我一条人命？！”
白烨明显感觉到额角沁出的冷汗，“严先生。你记得我们的承诺吗？”他看着眼前的男人，“你在这里纠缠不休，他们不会给你结果。但是我希望我们之间的信任没有支离破碎。我可以给你一个结果。”
“老子不要结果！我要他们所有人的命！”严自逸几乎是咆哮起来，“我当初就不该来这个破医院！可恨的压榨我们穷人钱的资本主义骗子……全部该死！我要他们都给我妹妹偿命！”
“严先生，你先起身。”白烨的步伐缓缓靠近，“如果他们真的有罪的话，查明后，他们一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你也会得到一定的赔偿。”他顿了顿，“但现在，情况不一样。所以与其‘两败俱伤’，不如……把刀放下。”
“滚！”严自逸几乎是厉声尖叫着，“滚远点！别靠近我！”
白烨意识到人质的安危最重要。加之严自逸的位置正处在走廊的尽头，从背后控制住他并不现实，只得再度放缓了语调。
“严先生，刀下的生命是无辜的。”他说，“这样，你想要什么条件，如果可以释放人质，我们尽可能满足。”
“我的妹妹也是无辜的！你拿什么跟我做等量交换？”严自逸并未接纳他的提议，“想让我放人？好啊，把我妹妹还给我！就这样！”
白烨感觉到了情况的棘手。这时赵坚走上前去，另一只手取出手机，“严先生。我这里有一则线索，看完之后，一定能解决你的困惑。”他补充道：“我会等你看完，届时我们再商讨，可以吗？”为表诚意，他把手枪放了回去，拿着手机的手缓缓接近。
严自逸疑惑地把头抬了起来，看向那手机屏幕。
一阵强光。
随后赵坚就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把严自逸拖住。严自逸大吃一惊，使出全力挣扎，想要对护士下刀的手被赵坚紧紧擒住。他的手机滑落在地上。严自逸怒目圆睁，用尽全力将刀刃刺向赵坚的手腕……
说时迟那时快，保安赶忙把一边的护士拉开，防止歹徒二次伤害。与此同时，白烨和小朱一边感叹他的迅速，一边抓着枪就冲到了前面，把枪口架在严自逸的上空，“不许动，把手举起来！再动我就开枪了！”
赵坚明显感到手腕上传来的剧痛，随后强忍着痛苦，把严自逸的双手一拧，那刀便掉落开来，在地面上留下一滩淡红的血迹。严自逸还想挣脱，却发现整个人已被面前魁梧的男人压制住，加上头顶的两个枪口，自己瘦小的个子哪里能是三个人的对手？
“开枪啊！来啊！”严自逸用尽全力怒吼着，“这世界这么黑暗，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们要是谁真有本事，就一枪了结了我这条狗命！”
二人无动于衷。白烨随后低声说：“你活着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至少于我们而言还有很大的意义。”他从腰间取出一副手铐，用力拉开男人的双臂，给他套上冰冷的铁环。
他们最后把他交给保安。赵坚由于被悍匪划伤了手腕，捡起破碎的手机，想了想还是决定要去处理伤口。
今天损失还是蛮大的。他饶有趣味地想。
方才被严自逸劫住的护士是主要负责看护这一层前几间的ICU的。途中，她的脖子被划出了一层淡淡的血痕，好在没有伤到动脉，于是只做简单处理便作罢，但仍是心有余悸。
一行人来到病房里。赵坚坐在椅子上，伸出静脉破裂的左臂。护士给他裹了纱布，把橡皮筋捆在近心端止血。
“还好事态没有发展下去，不然再失血你恐怕就会休克晕厥了。”护士感叹道，语气里仍带着丝虚弱。
“谢谢你啊。”赵坚看着眼前的姑娘，衷心地说。
“这真没事的！”护士连忙摆摆手，“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应该谢天谢地才对，……磕个头都不过分！”她说着就要躬身。赵坚使了个颜色，白烨赶忙上前将她拦住。
“没事就好。”赵坚说，“那个家伙……我是说，病人家属今天怎么回事？”
“是这样。”护士一边收拾一边说，“今天我负责给病人换药。检查吊瓶的时候，就感觉她特别不对，喊大夫来看之后，确认了她已经彻底没了生命体征，并且抢救无果。病人家属又恰好来探望，得知情况就……一时失态，拿着台子上的手术刀肆意伤人，被赶到走廊上的时候就……看中了人群里的……我。”她一边说着一边流露出一种惋惜，“……其实，我也能理解那位大哥的绝望和无可奈何，只是回想起来还是有点后怕……”
“他肯定是被逼无奈的。我能理解那种心情，至少在和他第一次交谈中便看出来了。”白烨接着说，“严自逸行凶的主导因素应该是大致确定了。——死者的突然死亡是怎么回事？”
那护士说：“具体我也不明白。当时他来的时候，病人还在手术室。现在应该被移去分析死因了吧……”
“法医还需要介入吗？”小朱闻言，在一旁插道。
白烨想了想，答：“应该是会的。听姚局安排吧。”
详细了解完情况后，护士顺带看了看赵坚的伤势，给他包扎好伤口，问道：“您贵姓？”
赵坚笑笑，“免贵，姓赵。”
“好的，赵先生。”护士叮嘱道，“伤口部位近期不要大幅运动，几天内尽量不要沾水，纱布过两天可以换成创可贴。”
“再次谢谢您。”赵坚起身说。
“举手之劳，”护士还是快速鞠了一躬，“祝您生活顺意。”
三人离开了病房。
问询了严思菱的尸检地点后，一行人匆忙赶到，却得知报告明早才能送到。考虑到各方面综合因素，而后他们便决定离开。
医院外的天已经黑透了，是泼了墨的画纸，那墨汁也落在他们心底。雨下得并不小，思索后，三人还是一阵狂奔跑向车边。尽管如此，坐进车里的时候每个人还是浑身尽湿。
“走吧，从哪里来就从哪里回去。”白烨发动了汽车。雨点落在车窗上，却比先前更为急促了些，不知落在谁的心弦。
路上，想着时间已经不早，白烨便问，“还回局里吗？还是我把你们分别送回去？”
“不麻烦。”赵坚说，“开回去就行，你也顺路。加上我们东西还在办公室，晚上还要搞没弄完的报告呢。”小朱同样点头表示附和。
白烨没有异议，“行，两个工作狂，就听你们的。”
回去的路上，白烨特意放缓了速度，雨的声音是动听的。汽车开进大院，办公室小窗的灯光一下就射进众人的眼里。
姚先明已然撑了一把伞在门口等候，手上是另外一把。打着伞行在路上，他问：“情况如何？”
“严思菱在病房里突然死亡。”赵坚回道，“尸检报告医方在弄了，说是明天早上可以出结果；另外，被挟持的人质也安然无恙。”他特意没有提到自己的事。
姚先明认可地点头，“那就好。另外，严自逸前不久被押过来了。如果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就去审讯室，没有的话我就准备让他开始拘役了。”
白烨闻言，道：“审讯就不闭了，我有话和他说。”
姚先明没有表露出过分的惊讶，“好。”
先行离开以后，白烨径直走向审讯室。严自逸戴着银色的手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和看守的警官打过招呼后，他便直接走了进去。
严自逸本来正低垂着头，看见来人，百无聊赖的面庞忽就变得激动。
“我理解你的苦衷，”白烨说着，把双手压在桌面，“接下来你就把事情全心全意地交给我们，你在派出所里好好待着，无需费心干涉。放心，答应过你的公平公正，我白烨一定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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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赵坚进办公室的时候，明显感到周围异样的氛围，尤其是安静得不像话的环境。
“你们怎么回事，今天？”他一边放包，一边问。
“我刚才顺带帮你拿了个快递。”白烨放低声音说。
“我的快递？”赵坚急不可耐地问，“什么东西，搞得你那么沉重？”
白烨沉郁着的脸突然笑起来，“当然是——这个！”他手上忽然现出一个红色的卷轴，然后郑重其事地交付在赵坚的手上，“属于你的。刚刚你不在，我就代收了。”
“这是给我的？开玩笑吧？”赵坚说着抖开面前的锦旗，上面赫然写着——致江滨市公安局第二分局，赵警官：救命之恩不言谢，唯有锦旗表心意。江滨市第三人民医院急救科护士敬赠。
白烨等他看完了，打趣道：“怎么样？小姑娘还是挺有心的吧？”
“不简单。”赵坚不住感叹。那一刻他内心的喜悦正如这锦旗一般红艳，心海亦花海。
有了这一刻，一切都是值得的。纵然阴雨连绵，我们向阳而生。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小朱低声说。
他们在雨中飞驰。
白烨好不容易找到车位，停稳后三人就各自一把拉开车门，也不顾头顶的雨，关上车门就朝医院奔去。
出事的地点在重症监护室的楼层。三人赶到的时候，周围有不少被疏散开来在远处围观的人，随即老远就看见几名身着黑衣的保安僵持在那里。白烨和赵坚对视着，手枪在枪套里蓄势待发。小朱紧紧跟在后面。
严自逸被堵在走廊的角落，一名护士被他按在长椅上，头发凌乱。严自逸的手上是一把带血的手术刀。
“不许动，警察！”白烨首当其冲走在最前面，取出手枪对准面前的歹徒，其余二人也随之举起了枪，黑黢黢的枪口直指罪恶。
严自逸紧攥着刀的手晃了晃，抬头看向来人。
“严先生，我们见过。”白烨保持着平稳的语调，“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和我们说，我们也一定会积极处理，而不是通过这种方式来……”
“闭嘴！”严自逸并没有因为见过眼前的人而变得平静，“我要的公道呢？公道在哪里？人都死了，哪来的公道？口口声声的公平公正，你们给我了吗？啊？！”长椅上的护士被他紧紧按在刀下，难掩内心的恐惧不住哆嗦着。
三人面面相觑——怎么回事？
白烨问旁边一个保安，“谁……死了？”
保安警惕地低声说：“重症监护室里的一个病人，据说是他的家属。”
三人一瞬间就明白了——是严思菱。
严自逸闻言，把刀挥得老高，“闭嘴，都给我闭嘴！你们还我妹妹！还我妹妹……”
“你先冷静，严先生。”白烨说，一边仍紧紧扣着扳机，“情况你是否已经详细了解过？若非如此，不要贸然行事。”
“呵，了解，怎么一天到晚都是了解？”严自逸的语气愈发强烈，“人死了！人死了你懂不懂？我去了解，你还我一条人命？！”
白烨明显感觉到额角沁出的冷汗，“严先生。你记得我们的承诺吗？”他看着眼前的男人，“你在这里纠缠不休，他们不会给你结果。但是我希望我们之间的信任没有支离破碎。我可以给你一个结果。”
“老子不要结果！我要他们所有人的命！”严自逸几乎是咆哮起来，“我当初就不该来这个破医院！可恨的压榨我们穷人钱的资本主义骗子……全部该死！我要他们都给我妹妹偿命！”
“严先生，你先起身。”白烨的步伐缓缓靠近，“如果他们真的有罪的话，查明后，他们一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你也会得到一定的赔偿。”他顿了顿，“但现在，情况不一样。所以与其‘两败俱伤’，不如……把刀放下。”
“滚！”严自逸几乎是厉声尖叫着，“滚远点！别靠近我！”
白烨意识到人质的安危最重要。加之严自逸的位置正处在走廊的尽头，从背后控制住他并不现实，只得再度放缓了语调。
“严先生，刀下的生命是无辜的。”他说，“这样，你想要什么条件，如果可以释放人质，我们尽可能满足。”
“我的妹妹也是无辜的！你拿什么跟我做等量交换？”严自逸并未接纳他的提议，“想让我放人？好啊，把我妹妹还给我！就这样！”
白烨感觉到了情况的棘手。这时赵坚走上前去，另一只手取出手机，“严先生。我这里有一则线索，看完之后，一定能解决你的困惑。”他补充道：“我会等你看完，届时我们再商讨，可以吗？”为表诚意，他把手枪放了回去，拿着手机的手缓缓接近。
严自逸疑惑地把头抬了起来，看向那手机屏幕。
一阵强光。
随后赵坚就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把严自逸拖住。严自逸大吃一惊，使出全力挣扎，想要对护士下刀的手被赵坚紧紧擒住。他的手机滑落在地上。严自逸怒目圆睁，用尽全力将刀刃刺向赵坚的手腕……
说时迟那时快，保安赶忙把一边的护士拉开，防止歹徒二次伤害。与此同时，白烨和小朱一边感叹他的迅速，一边抓着枪就冲到了前面，把枪口架在严自逸的上空，“不许动，把手举起来！再动我就开枪了！”
赵坚明显感到手腕上传来的剧痛，随后强忍着痛苦，把严自逸的双手一拧，那刀便掉落开来，在地面上留下一滩淡红的血迹。严自逸还想挣脱，却发现整个人已被面前魁梧的男人压制住，加上头顶的两个枪口，自己瘦小的个子哪里能是三个人的对手？
“开枪啊！来啊！”严自逸用尽全力怒吼着，“这世界这么黑暗，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们要是谁真有本事，就一枪了结了我这条狗命！”
二人无动于衷。白烨随后低声说：“你活着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至少于我们而言还有很大的意义。”他从腰间取出一副手铐，用力拉开男人的双臂，给他套上冰冷的铁环。
他们最后把他交给保安。赵坚由于被悍匪划伤了手腕，捡起破碎的手机，想了想还是决定要去处理伤口。
今天损失还是蛮大的。他饶有趣味地想。
方才被严自逸劫住的护士是主要负责看护这一层前几间的ICU的。途中，她的脖子被划出了一层淡淡的血痕，好在没有伤到动脉，于是只做简单处理便作罢，但仍是心有余悸。
一行人来到病房里。赵坚坐在椅子上，伸出静脉破裂的左臂。护士给他裹了纱布，把橡皮筋捆在近心端止血。
“还好事态没有发展下去，不然再失血你恐怕就会休克晕厥了。”护士感叹道，语气里仍带着丝虚弱。
“谢谢你啊。”赵坚看着眼前的姑娘，衷心地说。
“这真没事的！”护士连忙摆摆手，“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应该谢天谢地才对，……磕个头都不过分！”她说着就要躬身。赵坚使了个颜色，白烨赶忙上前将她拦住。
“没事就好。”赵坚说，“那个家伙……我是说，病人家属今天怎么回事？”
“是这样。”护士一边收拾一边说，“今天我负责给病人换药。检查吊瓶的时候，就感觉她特别不对，喊大夫来看之后，确认了她已经彻底没了生命体征，并且抢救无果。病人家属又恰好来探望，得知情况就……一时失态，拿着台子上的手术刀肆意伤人，被赶到走廊上的时候就……看中了人群里的……我。”她一边说着一边流露出一种惋惜，“……其实，我也能理解那位大哥的绝望和无可奈何，只是回想起来还是有点后怕……”
“他肯定是被逼无奈的。我能理解那种心情，至少在和他第一次交谈中便看出来了。”白烨接着说，“严自逸行凶的主导因素应该是大致确定了。——死者的突然死亡是怎么回事？”
那护士说：“具体我也不明白。当时他来的时候，病人还在手术室。现在应该被移去分析死因了吧……”
“法医还需要介入吗？”小朱闻言，在一旁插道。
白烨想了想，答：“应该是会的。听姚局安排吧。”
详细了解完情况后，护士顺带看了看赵坚的伤势，给他包扎好伤口，问道：“您贵姓？”
赵坚笑笑，“免贵，姓赵。”
“好的，赵先生。”护士叮嘱道，“伤口部位近期不要大幅运动，几天内尽量不要沾水，纱布过两天可以换成创可贴。”
“再次谢谢您。”赵坚起身说。
“举手之劳，”护士还是快速鞠了一躬，“祝您生活顺意。”
三人离开了病房。
问询了严思菱的尸检地点后，一行人匆忙赶到，却得知报告明早才能送到。考虑到各方面综合因素，而后他们便决定离开。
医院外的天已经黑透了，是泼了墨的画纸，那墨汁也落在他们心底。雨下得并不小，思索后，三人还是一阵狂奔跑向车边。尽管如此，坐进车里的时候每个人还是浑身尽湿。
“走吧，从哪里来就从哪里回去。”白烨发动了汽车。雨点落在车窗上，却比先前更为急促了些，不知落在谁的心弦。
路上，想着时间已经不早，白烨便问，“还回局里吗？还是我把你们分别送回去？”
“不麻烦。”赵坚说，“开回去就行，你也顺路。加上我们东西还在办公室，晚上还要搞没弄完的报告呢。”小朱同样点头表示附和。
白烨没有异议，“行，两个工作狂，就听你们的。”
回去的路上，白烨特意放缓了速度，雨的声音是动听的。汽车开进大院，办公室小窗的灯光一下就射进众人的眼里。
姚先明已然撑了一把伞在门口等候，手上是另外一把。打着伞行在路上，他问：“情况如何？”
“严思菱在病房里突然死亡。”赵坚回道，“尸检报告医方在弄了，说是明天早上可以出结果；另外，被挟持的人质也安然无恙。”他特意没有提到自己的事。
姚先明认可地点头，“那就好。另外，严自逸前不久被押过来了。如果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就去审讯室，没有的话我就准备让他开始拘役了。”
白烨闻言，道：“审讯就不闭了，我有话和他说。”
姚先明没有表露出过分的惊讶，“好。”
先行离开以后，白烨径直走向审讯室。严自逸戴着银色的手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和看守的警官打过招呼后，他便直接走了进去。
严自逸本来正低垂着头，看见来人，百无聊赖的面庞忽就变得激动。
“我理解你的苦衷，”白烨说着，把双手压在桌面，“接下来你就把事情全心全意地交给我们，你在派出所里好好待着，无需费心干涉。放心，答应过你的公平公正，我白烨一定说到做到。”
————————————
次日一早，赵坚进办公室的时候，明显感到周围异样的氛围，尤其是安静得不像话的环境。
“你们怎么回事，今天？”他一边放包，一边问。
“我刚才顺带帮你拿了个快递。”白烨放低声音说。
“我的快递？”赵坚急不可耐地问，“什么东西，搞得你那么沉重？”
白烨沉郁着的脸突然笑起来，“当然是——这个！”他手上忽然现出一个红色的卷轴，然后郑重其事地交付在赵坚的手上，“属于你的。刚刚你不在，我就代收了。”
“这是给我的？开玩笑吧？”赵坚说着抖开面前的锦旗，上面赫然写着——致江滨市公安局第二分局，赵警官：救命之恩不言谢，唯有锦旗表心意。江滨市第三人民医院急救科护士敬赠。
白烨等他看完了，打趣道：“怎么样？小姑娘还是挺有心的吧？”
“不简单。”赵坚不住感叹。那一刻他内心的喜悦正如这锦旗一般红艳，心海亦花海。
有了这一刻，一切都是值得的。纵然阴雨连绵，我们向阳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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