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城市几点星火
回来之后，白烨很快向众人简述了现场的进展情况。
“有线索了。”他说，“凶手是从住院部外墙翻窗进出的，并且在花坛里留下了脚印。”
“监控画面？”温诗南问。
白烨遗憾地摇摇头，“没有。那一条路上的监控有被人为破坏的痕迹，有限的记录都被清零了。”赵坚接着说：“今天凌晨周边所有能查的监控我都排查过了，没有任何可疑人员的踪影。”
“既然如此，那凶手应该就是从监控被破坏的那条路上逃逸的。”姚晨依分析道，“如果这样的话，那条路一定会有破绽。”
“可能性太低。”白烨首先否决，“后面一排都是装有电网的高墙，凶手能不能或者过去都是个问题。”
“你们这样推测下去的话，我们侦查的方向就太多了。”孟小先终于开口，“队长，姚姐，如果凶手想在天网恢恢之地逃离，那么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脚印是其中之一，那么，顺藤摸瓜，逐个击破。”
“说得好。”赵坚带头鼓掌的同时拿出对讲机，“着重侦查医院外墙区域。”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白烨轻叹着，“大家先坐下准备工作吧。”
片刻后，他问众人：“你们怎么看待这两起案件的关键性？”
“我更倾向于连环。”小朱不假思索地答。
“这两起案情的相似点很多，”姚晨依不疾不徐地说，“凶手无论是行事还是善后方面都无比谨慎，反侦查能力强。我认为它们的关键性很大。”说罢，她看向身旁沉思的温诗南，低声问：“你怎么看？”
“踽踽独行必逃之夭夭。”温诗南的声音像悲鸣的提琴，“细水长流必卷土重来。”他说完这话像是释然般地笑了，脸上写满难以言喻的洒脱，“人尽皆知来日方长，拭目以待。”
————————————
下班以后。
温诗南把车子停在离酒吧不远的路边，而后姚晨依和他不约而同地下了车——二人都是简便的衣着，宛然两个涉世未深的青年，丝毫不见端倪。
姚晨依在线登录论坛。那男人和她约好了七点见面，现今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
“现在进去？”她问温诗南。
温诗南打量着酒吧的外景——巨大的霓虹招牌，气派的玻璃幂墙，映入眼帘的俨然一座恢宏的大楼。“这个地方太大，会很乱。”他缓缓说，“先进去看看情况。”
姚晨依点点头，随后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跟你说过了啊，对方的身份还是陌生为主，毕竟只约了一个人，所以我先露面，你观察情况。”她说完又补了一句，“毕竟男人都贪图美色。”
温诗南闻言，盯着眼前短发女孩的侧脸，微微笑着，“嘁。”走进门里，他才说：“手机联系。我不会走远。”
姚晨依盯着那才添加到手机的新号码，暗暗入神。
她和男人约在四号桌见面。所谓“桌”，实则是为了方便在吧台划分的区域。姚晨依到的时候，那一片还没有太多人。
待她坐下之后，服务员随即前来，谄媚的语气问她道：“美女，来点什么？”
姚晨依没有喝酒的习惯。想着毕竟不是来享乐，干坐在这里又不太好，就说：“一杯冰水，谢谢。”
男服务员很快走开。姚晨依坐在原出四下张望，搜寻着符合条件的西装商业人士的男人形象。——一番下来，人是没找着，她倒是看见了角落里静静坐着的温诗南。期间有女人过来搭讪，只见他两次摆手拒绝，留下女人懊丧的脸。
不过多时，服务生再次走来，并附上一杯水，“美女，冰水开胃。您今晚是喝几场？”
一位清纯小姑娘自然听不懂什么所谓的专业术语。她没好气地说：“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服务生说：“姑娘，你是不知道，前一阵子有个女孩天天晚上在这喝，包夜，通宵！后来突然就不来了，也没音讯，”他说到这里声音忽然低了八度，“有消息说——她可能是不在啦！”
姚晨依闻言，头皮发麻，“什么？哪个姑娘？”她努力回想严思菱的容貌，“不好意思，恕我冒昧地问一下，那个姑娘是不是个子不高，短头发，圆脸，戴眼镜，脸上还有雀斑？”
服务生想了想，回答：“好像……是的。”还没等姚晨依追问下去，他便以那边客人还有事情为由先行走开了。
姚晨依沉思着——包夜喝酒？连续多天？突然中断？其中必有端倪。
她当即给温诗南发信息：找到死者的下落了，她果真生前到过这里。
然后显示消息已读，没有回复，如尘埃般的安静。
姚晨依于是也静静等待在原地。看着表上一分一秒流逝的时间，她感到自己的心越发焦虑、紧张起来。
七点。
敏锐的听觉告诉她，大厅的门开了。她循声望过去，果然看见一个白色衬衫的男人。男人缓缓走近，四下望望，看见四号桌号，当即走了过来，随后比出一个倒V型。姚晨依辨识出了那是他们约定的暗号，于是也比过去一个同样的手势。
“你好。”男人首先伸出手，“我们在论坛上见过。”
“幸会。”姚晨依和他握手，同时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上去十分精明的都市男，倒是一点不给人轻佻浮躁的感觉。
“一杯鸡尾酒。”男人坐了下来，“你要什么？”
姚晨依笑着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我有了，谢谢。”没等男人再说下去，她先问道：“怎么称呼您？”
“随便称呼都行。”男人说，“我叫黄玮。”
“好的，黄先生。”姚晨依想起他实名的账户，倒也是这个名字不错，“那我先步入正题了，按照我们在网上聊的那样。我会问您几个问题。”
“你说。”鸡尾酒正好被服务生送过来，他伸手接过晶莹的高脚杯。
“这位死者您是否认识？和她什么关系？”姚晨依说着取出了小笔记本。黄玮对这一举动先是愣了愣，然后说：“我们是在酒吧认识的。当时座位拥挤，难找空位，我就紧挨着人群坐下了，旁边就是她。后来每天晚上我都能看见她。我们经常一起喝酒聊天，渐渐就熟了。”黄玮回忆着，“不过除了酒吧，其他时候我们没有任何关联与联系，甚至没有联系方式。在我看来，我们的关系就像那种……不约而同的道友。后来她没来了，我倒是失落了一阵，不过不知道她是死了。现在想想……很后怕啊。”
姚晨依一边消化着这奇妙的关系，一边接着问道：“你们每天喝酒一般会到几点？”
“一般会是我先离开。”黄玮想着，“大概在八点多左右，九点不到的样子。她我不太清楚，反正印象里基本都是我先离开。”
“那你们在喝酒的时候你有没有观察到什么异常的情况？比如说是否有什么人来和她交谈？”姚晨依追问。
黄玮仔细回想着，“异常情况……倒是没有。只不过有些时候会有几个男的过来找她喝酒，她一般都是借口推迟。不过她提起过，那些人她都认识。”说完，他肯定地点点头，“就这些。”
“好的。”姚晨依一边记录一边再次发问：“你刚刚说的……‘那群男人’，你可认识？或者有所了解？”
黄玮摇头，“不过我可以去帮你问问。”他随后叫来那个和他看似很熟的服务生，问他：“兄弟，之前晚上经常来这一片的那伙男的，你认识吗？”
“是经常找小姑娘的吧？”那服务生一下就明白了，“打听这干嘛？人家都是大人物，应该是上级的人，有钱又有权的，咱们这种一般人可攀不起。”他一边擦去方才溢至桌面上的酒液，一边说着，“别的你也没必要问我太多，我毕竟也就是一个服务员，具体的也就知道这些。”看着他的身影走向远处的水池，黄玮朝姚晨依一摆手，“是这样。”
经常找小姑娘。姚晨依在这行字上打了一个标志性的圆圈，“那群人每天晚上都会来吗？大概什么时段？”
“……会。”黄玮较为笃定地答，“大概……再过四十多分钟。”他看向指针刚过七的时钟。
“好，谢谢。”姚晨依想着也没什么该问的了，便起身对那服务员说：“结账。”
服务员闻言走来，疑惑地看向她：“小姐，水是免费的。”
“哦？这样吗？”姚晨依想来也是了，而后指向身旁黄玮的高脚杯，“那就结他的吧。”
黄玮闻言很快反应过来，连忙说：“我是开玩笑的！酒不用请。”
“请一杯。”姚晨依执著着，“初次见面，难以言谢。”
服务员说：“这边付款。”
付完款后，她和黄玮打了招呼便先行离开吧台，精致走向卫生间的位置。等到他的视线里再也没有自己的身影，便脱下身上的外套，解开头上的短辫，再把眼镜放在包里。抬头看看镜子，嗯，是不太像刚刚的自己。
然后姚晨依就小心翼翼地跑到温诗南那边，看着低头沉思的他，随即轻咳两声。
“不用了，谢谢。”温诗南没有抬头。
姚晨依满脸写着疑惑，低声说：“别装高冷了，男人。”
温诗南这才意识到是她，不解地抬头问道：“你换了个打扮？”
“差不多差不多。”说这话的时候姚晨依还是担心自己被黄玮认出来，连忙催促道：“快起来起来，咱俩换个座位，不然我会被认出来。”
“这有什么？”温诗南更是一头雾水，但还是起身给她让座。
“情况所迫。”落座后，姚晨依取出那个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打开新写的一页，推到温诗南的面前，“刚刚获取的有效信息。”
温诗南一声不吭地看完，“你找的这个人，看上去没有太大嫌疑。但是我提醒你，吧台服务生一般是常驻的职业，如果他们真的经常来的话，我建议你去落实一下，毕竟一个张口就要女人请客的男人，不像是稳重可靠的类型。”
“你还挺懂。”姚晨依笑笑，“知道了，等那个男的走了我就去问。”
“……”温诗南始终无法理解她为什么如此执着于那个那人，“好吧。还有，他所说的‘那伙人’，务必要了解到相关的一些信息。”
“没事，今晚我们慢慢等。”姚晨依的语气变得坚定，似乎脸上写着的都是必胜。
“我是无所谓。可是你们家……？”工作这么多天下来，虽是没有明说，温诗南还是明白了她和姚先明之间的关系。他不像是一个会很随意的人。
“我也无所谓，”姚晨依笑笑，“他呀，不一定比我回去得早。”
两起大案交汇于今，星点火光纷扬，凝聚成照亮角落的烈焰。
姚晨依凝视着大堂顶部的吊灯，霎时觉得刺目，看久了，她便觉得那是她心头不息的火焰，是城市燎原的华光。
“有线索了。”他说，“凶手是从住院部外墙翻窗进出的，并且在花坛里留下了脚印。”
“监控画面？”温诗南问。
白烨遗憾地摇摇头，“没有。那一条路上的监控有被人为破坏的痕迹，有限的记录都被清零了。”赵坚接着说：“今天凌晨周边所有能查的监控我都排查过了，没有任何可疑人员的踪影。”
“既然如此，那凶手应该就是从监控被破坏的那条路上逃逸的。”姚晨依分析道，“如果这样的话，那条路一定会有破绽。”
“可能性太低。”白烨首先否决，“后面一排都是装有电网的高墙，凶手能不能或者过去都是个问题。”
“你们这样推测下去的话，我们侦查的方向就太多了。”孟小先终于开口，“队长，姚姐，如果凶手想在天网恢恢之地逃离，那么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脚印是其中之一，那么，顺藤摸瓜，逐个击破。”
“说得好。”赵坚带头鼓掌的同时拿出对讲机，“着重侦查医院外墙区域。”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白烨轻叹着，“大家先坐下准备工作吧。”
片刻后，他问众人：“你们怎么看待这两起案件的关键性？”
“我更倾向于连环。”小朱不假思索地答。
“这两起案情的相似点很多，”姚晨依不疾不徐地说，“凶手无论是行事还是善后方面都无比谨慎，反侦查能力强。我认为它们的关键性很大。”说罢，她看向身旁沉思的温诗南，低声问：“你怎么看？”
“踽踽独行必逃之夭夭。”温诗南的声音像悲鸣的提琴，“细水长流必卷土重来。”他说完这话像是释然般地笑了，脸上写满难以言喻的洒脱，“人尽皆知来日方长，拭目以待。”
————————————
下班以后。
温诗南把车子停在离酒吧不远的路边，而后姚晨依和他不约而同地下了车——二人都是简便的衣着，宛然两个涉世未深的青年，丝毫不见端倪。
姚晨依在线登录论坛。那男人和她约好了七点见面，现今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
“现在进去？”她问温诗南。
温诗南打量着酒吧的外景——巨大的霓虹招牌，气派的玻璃幂墙，映入眼帘的俨然一座恢宏的大楼。“这个地方太大，会很乱。”他缓缓说，“先进去看看情况。”
姚晨依点点头，随后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跟你说过了啊，对方的身份还是陌生为主，毕竟只约了一个人，所以我先露面，你观察情况。”她说完又补了一句，“毕竟男人都贪图美色。”
温诗南闻言，盯着眼前短发女孩的侧脸，微微笑着，“嘁。”走进门里，他才说：“手机联系。我不会走远。”
姚晨依盯着那才添加到手机的新号码，暗暗入神。
她和男人约在四号桌见面。所谓“桌”，实则是为了方便在吧台划分的区域。姚晨依到的时候，那一片还没有太多人。
待她坐下之后，服务员随即前来，谄媚的语气问她道：“美女，来点什么？”
姚晨依没有喝酒的习惯。想着毕竟不是来享乐，干坐在这里又不太好，就说：“一杯冰水，谢谢。”
男服务员很快走开。姚晨依坐在原出四下张望，搜寻着符合条件的西装商业人士的男人形象。——一番下来，人是没找着，她倒是看见了角落里静静坐着的温诗南。期间有女人过来搭讪，只见他两次摆手拒绝，留下女人懊丧的脸。
不过多时，服务生再次走来，并附上一杯水，“美女，冰水开胃。您今晚是喝几场？”
一位清纯小姑娘自然听不懂什么所谓的专业术语。她没好气地说：“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服务生说：“姑娘，你是不知道，前一阵子有个女孩天天晚上在这喝，包夜，通宵！后来突然就不来了，也没音讯，”他说到这里声音忽然低了八度，“有消息说——她可能是不在啦！”
姚晨依闻言，头皮发麻，“什么？哪个姑娘？”她努力回想严思菱的容貌，“不好意思，恕我冒昧地问一下，那个姑娘是不是个子不高，短头发，圆脸，戴眼镜，脸上还有雀斑？”
服务生想了想，回答：“好像……是的。”还没等姚晨依追问下去，他便以那边客人还有事情为由先行走开了。
姚晨依沉思着——包夜喝酒？连续多天？突然中断？其中必有端倪。
她当即给温诗南发信息：找到死者的下落了，她果真生前到过这里。
然后显示消息已读，没有回复，如尘埃般的安静。
姚晨依于是也静静等待在原地。看着表上一分一秒流逝的时间，她感到自己的心越发焦虑、紧张起来。
七点。
敏锐的听觉告诉她，大厅的门开了。她循声望过去，果然看见一个白色衬衫的男人。男人缓缓走近，四下望望，看见四号桌号，当即走了过来，随后比出一个倒V型。姚晨依辨识出了那是他们约定的暗号，于是也比过去一个同样的手势。
“你好。”男人首先伸出手，“我们在论坛上见过。”
“幸会。”姚晨依和他握手，同时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上去十分精明的都市男，倒是一点不给人轻佻浮躁的感觉。
“一杯鸡尾酒。”男人坐了下来，“你要什么？”
姚晨依笑着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我有了，谢谢。”没等男人再说下去，她先问道：“怎么称呼您？”
“随便称呼都行。”男人说，“我叫黄玮。”
“好的，黄先生。”姚晨依想起他实名的账户，倒也是这个名字不错，“那我先步入正题了，按照我们在网上聊的那样。我会问您几个问题。”
“你说。”鸡尾酒正好被服务生送过来，他伸手接过晶莹的高脚杯。
“这位死者您是否认识？和她什么关系？”姚晨依说着取出了小笔记本。黄玮对这一举动先是愣了愣，然后说：“我们是在酒吧认识的。当时座位拥挤，难找空位，我就紧挨着人群坐下了，旁边就是她。后来每天晚上我都能看见她。我们经常一起喝酒聊天，渐渐就熟了。”黄玮回忆着，“不过除了酒吧，其他时候我们没有任何关联与联系，甚至没有联系方式。在我看来，我们的关系就像那种……不约而同的道友。后来她没来了，我倒是失落了一阵，不过不知道她是死了。现在想想……很后怕啊。”
姚晨依一边消化着这奇妙的关系，一边接着问道：“你们每天喝酒一般会到几点？”
“一般会是我先离开。”黄玮想着，“大概在八点多左右，九点不到的样子。她我不太清楚，反正印象里基本都是我先离开。”
“那你们在喝酒的时候你有没有观察到什么异常的情况？比如说是否有什么人来和她交谈？”姚晨依追问。
黄玮仔细回想着，“异常情况……倒是没有。只不过有些时候会有几个男的过来找她喝酒，她一般都是借口推迟。不过她提起过，那些人她都认识。”说完，他肯定地点点头，“就这些。”
“好的。”姚晨依一边记录一边再次发问：“你刚刚说的……‘那群男人’，你可认识？或者有所了解？”
黄玮摇头，“不过我可以去帮你问问。”他随后叫来那个和他看似很熟的服务生，问他：“兄弟，之前晚上经常来这一片的那伙男的，你认识吗？”
“是经常找小姑娘的吧？”那服务生一下就明白了，“打听这干嘛？人家都是大人物，应该是上级的人，有钱又有权的，咱们这种一般人可攀不起。”他一边擦去方才溢至桌面上的酒液，一边说着，“别的你也没必要问我太多，我毕竟也就是一个服务员，具体的也就知道这些。”看着他的身影走向远处的水池，黄玮朝姚晨依一摆手，“是这样。”
经常找小姑娘。姚晨依在这行字上打了一个标志性的圆圈，“那群人每天晚上都会来吗？大概什么时段？”
“……会。”黄玮较为笃定地答，“大概……再过四十多分钟。”他看向指针刚过七的时钟。
“好，谢谢。”姚晨依想着也没什么该问的了，便起身对那服务员说：“结账。”
服务员闻言走来，疑惑地看向她：“小姐，水是免费的。”
“哦？这样吗？”姚晨依想来也是了，而后指向身旁黄玮的高脚杯，“那就结他的吧。”
黄玮闻言很快反应过来，连忙说：“我是开玩笑的！酒不用请。”
“请一杯。”姚晨依执著着，“初次见面，难以言谢。”
服务员说：“这边付款。”
付完款后，她和黄玮打了招呼便先行离开吧台，精致走向卫生间的位置。等到他的视线里再也没有自己的身影，便脱下身上的外套，解开头上的短辫，再把眼镜放在包里。抬头看看镜子，嗯，是不太像刚刚的自己。
然后姚晨依就小心翼翼地跑到温诗南那边，看着低头沉思的他，随即轻咳两声。
“不用了，谢谢。”温诗南没有抬头。
姚晨依满脸写着疑惑，低声说：“别装高冷了，男人。”
温诗南这才意识到是她，不解地抬头问道：“你换了个打扮？”
“差不多差不多。”说这话的时候姚晨依还是担心自己被黄玮认出来，连忙催促道：“快起来起来，咱俩换个座位，不然我会被认出来。”
“这有什么？”温诗南更是一头雾水，但还是起身给她让座。
“情况所迫。”落座后，姚晨依取出那个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打开新写的一页，推到温诗南的面前，“刚刚获取的有效信息。”
温诗南一声不吭地看完，“你找的这个人，看上去没有太大嫌疑。但是我提醒你，吧台服务生一般是常驻的职业，如果他们真的经常来的话，我建议你去落实一下，毕竟一个张口就要女人请客的男人，不像是稳重可靠的类型。”
“你还挺懂。”姚晨依笑笑，“知道了，等那个男的走了我就去问。”
“……”温诗南始终无法理解她为什么如此执着于那个那人，“好吧。还有，他所说的‘那伙人’，务必要了解到相关的一些信息。”
“没事，今晚我们慢慢等。”姚晨依的语气变得坚定，似乎脸上写着的都是必胜。
“我是无所谓。可是你们家……？”工作这么多天下来，虽是没有明说，温诗南还是明白了她和姚先明之间的关系。他不像是一个会很随意的人。
“我也无所谓，”姚晨依笑笑，“他呀，不一定比我回去得早。”
两起大案交汇于今，星点火光纷扬，凝聚成照亮角落的烈焰。
姚晨依凝视着大堂顶部的吊灯，霎时觉得刺目，看久了，她便觉得那是她心头不息的火焰，是城市燎原的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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