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去请安（二）
张氏安静地端着碗，眼角的余光扫过林舞。
林仙儿和林从宝一边吃着早饭，一边相互交换着得意洋洋的眼神。
林舞眼角扫过两人的神情，垂着眼帘勾了勾嘴角。
幸亏自己来之前用过早饭了，不然看着这老老少少四人吃得这么香，倒也真的会馋着她了。这一路上光顾着赶路了，虽然住宿下来也有热汤热水的，可总也比不上冬梅那丫头做的那一手好菜。等冬梅进府了，得让她做几顿拿手好菜来犒劳犒劳自己了。
思忖间，那四人已经用完早饭了。
丫鬟们收拾了桌子，紫云将靠桌边的窗户微微打开散了散气味。花嬷嬷服侍着老夫人坐回炕上，然后重新奉了茶上来。
老夫人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抽出帕子擦了擦嘴，看向林舞：
“你如今已经十四岁了，这十年，你在外面，家里人也没有你的消息。我就不问你过得好不好了，再说，好不好的，又能怎么样，你也算是平平安安地长这么大了。你是从哪儿回来的？跟你一起回来的还有些什么人？”
“回祖母的话，孙女从记事起，就居住在登州。大师，时常云游在外，孙女身边有李嬷嬷照应着，还有四个丫鬟和几个护卫。丫鬟和护卫是大师给我找的。”
“护卫？”老夫人皱了皱眉头。
“是的，祖母。是护卫。在登州的时候，大师不放心我们妇孺几人，所以，请了几名护卫。这趟，也是这几名护卫送我回京的。赶得急，所以只我和李嬷嬷、春兰她们先行了一步，还有几个丫鬟带着一些行李略滞后了些，不过，也应该快到了，孙女路上略感了些风寒，耽误了一些时间。”
“风寒？那现在可好了？”张氏紧张地问到。
“回母亲的话，好了。”
“嗯，既然好了就行。你既然有带回丫鬟和护卫，你母亲就不用再给你添置了。这么多年，你可读过什么书？”老夫人问。
“祖母，孙女不敢称读过书，只是略读了《三字经》、《女诫》、《女训》一类的，些许认识几个字罢了。”
“略能识字就好，你们女孩子家，又不用去考状元，能识得几个字就好了。识字就能明理，明理才知做人。”老夫人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女红厨艺可有涉猎？”
“孙女愚笨，女红只是跟着李嬷嬷略学了一二，不敢托大说会。”
“好，好，这样就不错了，毕竟没有亲娘告诉你这些东西，你能知道谦虚就是好事。这样，等过了年，你要是想再把女红学起来的话，就跟着你妹妹一起学，府里针线上有个娘子手艺很是精湛，对了，就是碧萝她娘。另外，外院的学堂你要是想去也可以去，咱们京城的大家小姐倒也没有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虽说你是个庶女，咱们尚书府却也不是供不起，只一样，要带上两个贴身的丫鬟，坐府里的轿子去。要是想出去逛逛也可以，但得先禀了你母亲知道才可，带好几个护卫，早去早回，切记出门不可惹事生非。”
林舞眼睛亮了一亮，低声答应了。
“还有，如今我年纪大了，不耐烦吵吵闹闹的，所以你也不用每天过来给我请安了，你要是有这个孝心，跟你大哥们一样，逢着初一十五来我院子里，陪我说说话就好了。别的，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习惯，不用来将就我这个老太婆了。”
林舞站起身来，带着一丝恭敬回道：“这是祖母体贴孙女，可孙女不能违了规矩。”
老夫人挥了挥手，说道：“这是我准的，不算违了规矩。你几个大哥，还有你弟弟妹妹们，也是这样的。你既回来了，你那院子里，就自己打理好，人你自己学着先管着，管不了再找你母亲。按府里的规矩，你还得添置几个丫鬟，等过了年，没那么忙了，让你母亲再给你买几个回来慢慢教就是了。”
说完转过头看着张氏，“府里的规矩，你也找人给她讲讲，终归是府里的大小姐，别让人看了笑话去。”
张氏接过话头，
“是，老祖宗。等过了年，后院的事情没那么多了，我就让张嬷嬷去小四院子里，给她看顾几日，顺便讲讲府里的规矩。”
“嗯，这样就好啊。”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张氏看着林舞，说道：“其他的，也没什么要说的了，老祖宗疼你，这学堂你真要是愿意去，年后我就给你安排安排，现在还有几天就要放冬假了，倒也不急在这几天。”顿了顿，又道，“我院子里也一样，你也不要天天过去请安了。等你那些下人们都到了，你院子里的人要是还不够的话，过了年再给你添。不过，你竟然带了护卫，护卫不能常在在内院行走，得把他们交给管家安置去。你院子里那些人的月例从这个月开始发放，回头等你的人都安置下来了，你让人过来跟杜鹃仔细交代清楚，我也好给你们发放月例。不过，这些。。。都是有定数的。”说完，看了一眼老夫人。
这意思是，银子不要想多拿？
老夫人点了点头。
张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思忖着又道：
“你那一处院子，原来也没有个正经主子管着，下人们偷奸耍滑惯了，你刚归家，先把你院子的人和事都理起来。总而言之，虽说平日里可以大家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但是咱们是一家人，总要和和气气的，要是私下里惹是生非搬弄口舌什么的，给我知道了，必定不轻饶。”
“是，女儿知道了。”林舞低着头应了。
“另外，快过年了，街上也很热闹了。你刚进京城，要是想出去逛逛，带上几个护卫，叫上个识路的婆子就行了，不过记得，要早些回来。咱们京城里，民风一贯开放，大家闺秀们出门逛个绣楼胭脂铺什么的，也是常事。”
“女儿明白了，谢谢母亲的教导。”
“嗯，母亲，你可还有什么要吩咐她的了吗？”张氏转头询问着老夫人。
“花嬷嬷，去开了箱笼，取十两银子给大小姐。”老夫人吩咐花嬷嬷，“她这出去逛街，没银子可不行。”又笑着对林舞说道，“要是看中什么小玩意儿，就自己买。”
张氏见状，也吩咐杜鹃：“你也去取五两银子给大小姐。”
林舞赶忙站起身来，躬身谢过老夫人和张氏。
一旁默不作声听着说话的林从宝和林仙儿相互看了一眼，窜了上前，一人拖住老夫人一只胳膊，“祖母，祖母，您好偏心啊，我们也要银子，我们也要逛街去。”
老夫人笑呵呵地，“你脚不疼了？刚谁一大早就在哭着叫着说脚疼腿疼的？”
“有了祖母的银子，脚才不疼呢。”林仙儿撒娇。
“哈哈哈，感情我的银子比纪大夫的药还灵光啊。”老夫人爱怜地捏了捏她的鼻子，笑着对花嬷嬷说道，“去，给小少爷和二小姐拿银子去，记得，多给二小姐十两银子，不然，她的脚疼好不了啦。”
花嬷嬷笑着应是，看了看林舞，然后转身出了暖阁找人拿银子去了。
张氏唇边带着一丝浅笑，抬眼看了看林舞。
林舞一脸大方得体的微笑迎着她。
林仙儿和林从宝一边吃着早饭，一边相互交换着得意洋洋的眼神。
林舞眼角扫过两人的神情，垂着眼帘勾了勾嘴角。
幸亏自己来之前用过早饭了，不然看着这老老少少四人吃得这么香，倒也真的会馋着她了。这一路上光顾着赶路了，虽然住宿下来也有热汤热水的，可总也比不上冬梅那丫头做的那一手好菜。等冬梅进府了，得让她做几顿拿手好菜来犒劳犒劳自己了。
思忖间，那四人已经用完早饭了。
丫鬟们收拾了桌子，紫云将靠桌边的窗户微微打开散了散气味。花嬷嬷服侍着老夫人坐回炕上，然后重新奉了茶上来。
老夫人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抽出帕子擦了擦嘴，看向林舞：
“你如今已经十四岁了，这十年，你在外面，家里人也没有你的消息。我就不问你过得好不好了，再说，好不好的，又能怎么样，你也算是平平安安地长这么大了。你是从哪儿回来的？跟你一起回来的还有些什么人？”
“回祖母的话，孙女从记事起，就居住在登州。大师，时常云游在外，孙女身边有李嬷嬷照应着，还有四个丫鬟和几个护卫。丫鬟和护卫是大师给我找的。”
“护卫？”老夫人皱了皱眉头。
“是的，祖母。是护卫。在登州的时候，大师不放心我们妇孺几人，所以，请了几名护卫。这趟，也是这几名护卫送我回京的。赶得急，所以只我和李嬷嬷、春兰她们先行了一步，还有几个丫鬟带着一些行李略滞后了些，不过，也应该快到了，孙女路上略感了些风寒，耽误了一些时间。”
“风寒？那现在可好了？”张氏紧张地问到。
“回母亲的话，好了。”
“嗯，既然好了就行。你既然有带回丫鬟和护卫，你母亲就不用再给你添置了。这么多年，你可读过什么书？”老夫人问。
“祖母，孙女不敢称读过书，只是略读了《三字经》、《女诫》、《女训》一类的，些许认识几个字罢了。”
“略能识字就好，你们女孩子家，又不用去考状元，能识得几个字就好了。识字就能明理，明理才知做人。”老夫人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女红厨艺可有涉猎？”
“孙女愚笨，女红只是跟着李嬷嬷略学了一二，不敢托大说会。”
“好，好，这样就不错了，毕竟没有亲娘告诉你这些东西，你能知道谦虚就是好事。这样，等过了年，你要是想再把女红学起来的话，就跟着你妹妹一起学，府里针线上有个娘子手艺很是精湛，对了，就是碧萝她娘。另外，外院的学堂你要是想去也可以去，咱们京城的大家小姐倒也没有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虽说你是个庶女，咱们尚书府却也不是供不起，只一样，要带上两个贴身的丫鬟，坐府里的轿子去。要是想出去逛逛也可以，但得先禀了你母亲知道才可，带好几个护卫，早去早回，切记出门不可惹事生非。”
林舞眼睛亮了一亮，低声答应了。
“还有，如今我年纪大了，不耐烦吵吵闹闹的，所以你也不用每天过来给我请安了，你要是有这个孝心，跟你大哥们一样，逢着初一十五来我院子里，陪我说说话就好了。别的，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习惯，不用来将就我这个老太婆了。”
林舞站起身来，带着一丝恭敬回道：“这是祖母体贴孙女，可孙女不能违了规矩。”
老夫人挥了挥手，说道：“这是我准的，不算违了规矩。你几个大哥，还有你弟弟妹妹们，也是这样的。你既回来了，你那院子里，就自己打理好，人你自己学着先管着，管不了再找你母亲。按府里的规矩，你还得添置几个丫鬟，等过了年，没那么忙了，让你母亲再给你买几个回来慢慢教就是了。”
说完转过头看着张氏，“府里的规矩，你也找人给她讲讲，终归是府里的大小姐，别让人看了笑话去。”
张氏接过话头，
“是，老祖宗。等过了年，后院的事情没那么多了，我就让张嬷嬷去小四院子里，给她看顾几日，顺便讲讲府里的规矩。”
“嗯，这样就好啊。”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张氏看着林舞，说道：“其他的，也没什么要说的了，老祖宗疼你，这学堂你真要是愿意去，年后我就给你安排安排，现在还有几天就要放冬假了，倒也不急在这几天。”顿了顿，又道，“我院子里也一样，你也不要天天过去请安了。等你那些下人们都到了，你院子里的人要是还不够的话，过了年再给你添。不过，你竟然带了护卫，护卫不能常在在内院行走，得把他们交给管家安置去。你院子里那些人的月例从这个月开始发放，回头等你的人都安置下来了，你让人过来跟杜鹃仔细交代清楚，我也好给你们发放月例。不过，这些。。。都是有定数的。”说完，看了一眼老夫人。
这意思是，银子不要想多拿？
老夫人点了点头。
张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思忖着又道：
“你那一处院子，原来也没有个正经主子管着，下人们偷奸耍滑惯了，你刚归家，先把你院子的人和事都理起来。总而言之，虽说平日里可以大家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但是咱们是一家人，总要和和气气的，要是私下里惹是生非搬弄口舌什么的，给我知道了，必定不轻饶。”
“是，女儿知道了。”林舞低着头应了。
“另外，快过年了，街上也很热闹了。你刚进京城，要是想出去逛逛，带上几个护卫，叫上个识路的婆子就行了，不过记得，要早些回来。咱们京城里，民风一贯开放，大家闺秀们出门逛个绣楼胭脂铺什么的，也是常事。”
“女儿明白了，谢谢母亲的教导。”
“嗯，母亲，你可还有什么要吩咐她的了吗？”张氏转头询问着老夫人。
“花嬷嬷，去开了箱笼，取十两银子给大小姐。”老夫人吩咐花嬷嬷，“她这出去逛街，没银子可不行。”又笑着对林舞说道，“要是看中什么小玩意儿，就自己买。”
张氏见状，也吩咐杜鹃：“你也去取五两银子给大小姐。”
林舞赶忙站起身来，躬身谢过老夫人和张氏。
一旁默不作声听着说话的林从宝和林仙儿相互看了一眼，窜了上前，一人拖住老夫人一只胳膊，“祖母，祖母，您好偏心啊，我们也要银子，我们也要逛街去。”
老夫人笑呵呵地，“你脚不疼了？刚谁一大早就在哭着叫着说脚疼腿疼的？”
“有了祖母的银子，脚才不疼呢。”林仙儿撒娇。
“哈哈哈，感情我的银子比纪大夫的药还灵光啊。”老夫人爱怜地捏了捏她的鼻子，笑着对花嬷嬷说道，“去，给小少爷和二小姐拿银子去，记得，多给二小姐十两银子，不然，她的脚疼好不了啦。”
花嬷嬷笑着应是，看了看林舞，然后转身出了暖阁找人拿银子去了。
张氏唇边带着一丝浅笑，抬眼看了看林舞。
林舞一脸大方得体的微笑迎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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