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王熙凤连消带打
抱厦厅内，凤姐正吃着早饭，屋里伺候的只有平儿，彩明记着账，赖大家的和林之孝家的好歹有个座侧陪着。
外面乌压压站了一群的人，等着二奶奶的分派。这么多的人等着，硬是鸦雀无声，可见熙凤之威。
小红穿过人群不用禀报自己进了屋，先不着急回话，帮着平儿伺候着王熙凤用完了饭，平儿献茶她收拾碗筷，不一会儿就色色妥当，站在平儿的身后，等着凤姐叫她才回话。
王熙凤翻了翻账簿子，指出了几笔不合理的地方，喊人进来问话。
有周瑞家的，也有王善保家的。
王熙凤笑语晏晏：“两位太太院里的一应开销，按理说不该走公中的账。就如我房里的开销，都是各家走各家的小库。能走公中的，只有珠大嫂子和蘭小子罢了。那是老太太特意恩准的事，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王善保家的是邢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是王夫人的陪房。
今日里王熙凤故意先拿两位太太说事，也是要压住下面人胡乱的报账。
王善保家的想先说话，小红一声的咳嗽，拦住了她，心里直骂王善保家的不懂事，王熙凤说你就听着，不给你报账你就走，私下自会给你补上。你要是现在说，你让王熙凤怎么办周瑞家的。是给你面子还是不给你面子？
王熙凤瞟了小红一眼，又瞪了平儿一眼，真没有小红机灵，她都知道事，你个吃里扒外的骚蹄子就知道装贤惠。
平儿不动声色，王熙凤也不好当面责骂，先放下两位太太的事，问小红：“你怎么来了，不去伺候那位先生？”
“他能有什么事，就是有事，也大不过二奶奶的事，我是借给他的，又不是赏给了他。”
王熙凤满意的一笑，跟林之孝家的说话：“瞧瞧你的女儿，真跟你们两口子天差地别。你们两口子跟没口子的葫芦一样，什么也倒不出来。她却是八面玲珑，心里有，嘴里也有的好丫头，比装蚊子哼哼的美人管用。”
平儿瞟了王熙凤一眼，心内腹诽：不就是昨个二爷在我那睡得吗，瞧你这醋吃的，还没完了。
林之孝家的欠欠身子谢谢凤姐夸她的女儿：“只知道个淘气，说话没轻没重的，跟着二奶奶好好学些本事。一丁点的皮毛，就够她受用一生。”
“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开铺子的事，我就教不出来。我说小红，有了好事，可别忘了主子我。”
小红赔笑：“哪能呢，那东西太凉，没敢给您进，别的，奶奶用着还行？”
合着煎饼馄饨，王熙凤也吃着了。
“确实和家里厨房做的两个样，诶，我说，他要是忙起来，谁管着这事？”
“正要回您话，想着请一个厨娘过去。”
王善保家的听着王熙凤和小红聊起了天，终于明白过来了意思，看看旁边站着的周瑞家的，心里暗笑，被晾起来了吧，且等着去吧，一会儿她说什么我都应着，看你个老货怎么办。
周瑞家的心里暗暗叫苦，坏了坏了，今日的脸面是丢定了，她指不定找什么错处拿捏我呢。等回去了吧，和夫人说说，给她个脸子看，再找回今天的场子。
小红快言快语把秦显家的事说完了，王熙凤只管慢慢的喝着茶。
等着小红接过了她的茶碗，她才说道：“姑娘们本是在园子里吃，老太太、太太、老爷们都知道这事，单给她们姐妹开的厨房，本来也是心疼她们的意思。可我这么一看，园子里的厨房竟敢苛待咱家的小姐们，这可不是小事。可见，有人不专心做事，一味的奉迎她们眼里有用的主子，这个口子可不能开。”
顿了一会儿，继续的说道：“既这么地，那就索性蠲了小厨房，谁也别想踩低攀高，让她们姐妹想个点子出来再说。怎么也是伺候她们，伺候不好还要那些人做什么。”
赖大家的站起身说是，她管着府里的饮食，所有灶头厨房的采买全经她的手，人手也是她调配。
小红暗暗吐舌头，原来凤姐的意思在这里，惹了长房的贾迎春，真当没事还行，她这个做嫂子的不出头，谁替二小姐出头。干脆都给撵出去，先让迎春出口气再说。
厉害，厉害！
小红佩服的五体投地，琏二奶奶秋后算账，一棍子打死了所有。谁在想着包了小厨房，不给她送重礼，决计的干不来。
凤姐又问小红：“你琏二爷今儿没去梨香院？”
“我出来的时候还没见着呢，只是薛家的哥儿在。”
“他又什么事儿？”
小红飞快的瞟了一眼周瑞家的，知道来了戏肉：“他等着府里给他支银子，说是好买药。”
果然王熙凤发作了起来：“笑话！用我们家银子他买药，再卖给我家，里外里他赚银子我们当傻蛋！天下有这样的好事，我怎么就不知道？周婶子，您的账啊，我看这么办吧。既然薛家赚了银子，那就算在薛家的账头里，我给您平了去。您说呢？”
周瑞家的心里一咯噔，嘴里可不肯答应：“凤姑娘这话我可就不明白了...”
“您不用明白，有明白的就行。”王熙凤拦住了周瑞家的话头，喊着小红：“小红，陪周婶子去趟梨香院，见了薛蟠就说我说的，想要钱先平账。以后没个三五千两的时候，少来我这报账。家里好歹也是个户部的采办，用着个皇商的名头，这点银子都拿不出，笑掉人的大牙。”
王善保家的应景笑起来：“还是琏二奶奶判的公平，赚着咱家的银子，就得给咱家做事。何况又是太太娘家妹妹的孩子，更应该知道这个礼儿。”
王熙凤蹙眉看了一眼王善保家的，怪她多嘴，王善保家顺势告辞：“我这点子事也不叫个事，这账头啊，我认下了！不用琏二奶**疼。”
王熙凤这才冲她笑笑，平儿终于知道动换了，过去请王善保家的出去，小红也顺势请着周瑞家的走一趟。
周瑞家的出了门就去了王夫人院，她才不去找什么薛蟠呢，不够丢人败兴的。
小红笑笑也没管她，自己也回了梨香院，叫开了刚刚封堵好的街门，顺着甬路正走着呢，身后有人喊她：“前面的姐姐可是宝二叔房里的小红？”
喊姐姐是对她们这些丫鬟的尊称，不论年纪大小。
小红侧身靠在墙根扭脸去看，心里一动，脸上却若无其事：“原来是芸二爷呀。”
芸二爷，五房头的长子长孙贾芸，可惜家境不算好，只留下一个寡母由他奉养着。
蒋玉函一脸玩味的看着小红和这个自称是贾芸的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心里直盘算，自己这里会不会成了“非诚勿扰”会所。
您瞧啊，那边见来人赶紧站起来行礼的，是贾赦小厮送过来的潘又安，也是司棋的意中人。
现在进来的呢，更是红楼书中唯一一对终成眷属还能过的好的夫妻，贾芸和林红玉。
您说有没有一点意思。
小红瞧着蒋玉函笑自己，脸就一红，扭身不进去了，留下贾芸自己去招呼一屋子的人。
可不是一屋子人么，除了先到的薛蟠，后到的贾琏外，贾赦小厮送来了两个人，一个是潘又安，另一个居然是长房庶子贾琮。
这还不算，还一个庶子也在椅子上晃荡着腿没个正形，正是贾政的庶子贾环。
再算上刚进来的贾芸，贾家小一辈的亲支近派，除了贾宝玉和贾珍、贾蓉父子外，就算在蒋玉函的屋里全了。
都是来找发财机会的人，修大观园时，肥了贾芹、贾蔷，贾芸也算是喝了一口汤。如今听说着又有机会赚钱，连刚长大些的贾环都按捺不住来试试，何况旁人。
贾琏坐在右手主座，满脸的不耐烦；薛蟠坐在他手边，仰着鼻孔看人；蒋玉函则好奇的打量着一切的来人，像是挨着个的对号。
藕官、龄官进来献茶搬椅子，让贾芸坐在了贾琮贾环手边，差着一辈呢，可不就委屈些呗。
贾琏咳嗽一声，这屋里他最大，不说话也不行。
“芸儿也来了哈，五嫂子挺好的？嗯嗯，好就行了。你们眼巴巴的来了，想些什么我也都知道，我这个做兄长叔叔的，也不能不管，但也不能全管。琮儿、环儿，你们还小，在等着几年的吧。芸儿呢...上次差事办的还不错，这次还跟着后边办差吧。有了什么空位，我想着你些。”
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全是废话，贾琏根本不想用他们。
贾琮不敢吭声，贾芸面露苦色，只有贾环说了话：“琏二哥，我可不小了，都十二了！跑腿传话我都行，别又不带着我，我娘知道了又要哭闹。”
潘又安忽然起身出门，原来小红在门外向他招手，众人没理会，随他去了。
贾琏一瞪眼：“你跑个腿，我还得差人跟着你。好歹也是贾家的少爷，丢了你怎么办。”
贾环刚想接着说几句，潘又安苦笑着回了屋，冲蒋玉函一躬身：“先生，小红姐姐说，中午园子里的姑娘和丫鬟们，怕是没了饭吃。因为...”看了一眼贾琏，无奈的说道：“因为琏二奶奶把小厨房给撤了。”
贾琏一下子站起了身，败家的玩意儿，怎么竟给自己惹事，一园子的小姑奶奶们，都是娇客，你怎么敢不给饭？！
蒋玉函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知道了知道了，给你些银子出去采买些粮食肉菜回来，别人饿不饿的不管，林公子那里饿不着就行。”
贾琏寒着脸就往外走，蒋玉函喊住了他：“琏二爷，稍安勿躁。这是嫂子替小姑子找场子呢，你去闹腾个什么劲。要我说啊，不是这么多找活干的小爷等着呢吗，看他们本事了，一人伺候一个姐妹，保管着饿不着，还看他们谁伺候的好。”
潘又安领了银子去买菜，贾琮眼珠一转跟着他一起走了。
薛蟠气呼呼的回家，今儿中午这顿，他一定要给他妹妹来顿好的。
贾环只好回家找亲娘去想办法，贾芸自告奋勇留下来帮着蒋玉函忙活，小红给领走；了。
贾琏还是不放心，先回了府里，等着见到王熙凤要问个明白。
顷刻间，散了个干净，蒋玉函伸了个懒腰，自己慢慢的喝茶。
这就是贾家，外面看着等级森严、礼法分明；其实内里是一塌糊涂，一个小厨房的事，都能让大观园里断了顿，虽说有王熙凤故意的成分在，荣国府大厨房肯定也备下了她们的饭，但是这事的背后，是人事调配的混乱所致。
乱就乱吧，越乱越好，早点完蛋，我早点走人。
外面乌压压站了一群的人，等着二奶奶的分派。这么多的人等着，硬是鸦雀无声，可见熙凤之威。
小红穿过人群不用禀报自己进了屋，先不着急回话，帮着平儿伺候着王熙凤用完了饭，平儿献茶她收拾碗筷，不一会儿就色色妥当，站在平儿的身后，等着凤姐叫她才回话。
王熙凤翻了翻账簿子，指出了几笔不合理的地方，喊人进来问话。
有周瑞家的，也有王善保家的。
王熙凤笑语晏晏：“两位太太院里的一应开销，按理说不该走公中的账。就如我房里的开销，都是各家走各家的小库。能走公中的，只有珠大嫂子和蘭小子罢了。那是老太太特意恩准的事，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王善保家的是邢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是王夫人的陪房。
今日里王熙凤故意先拿两位太太说事，也是要压住下面人胡乱的报账。
王善保家的想先说话，小红一声的咳嗽，拦住了她，心里直骂王善保家的不懂事，王熙凤说你就听着，不给你报账你就走，私下自会给你补上。你要是现在说，你让王熙凤怎么办周瑞家的。是给你面子还是不给你面子？
王熙凤瞟了小红一眼，又瞪了平儿一眼，真没有小红机灵，她都知道事，你个吃里扒外的骚蹄子就知道装贤惠。
平儿不动声色，王熙凤也不好当面责骂，先放下两位太太的事，问小红：“你怎么来了，不去伺候那位先生？”
“他能有什么事，就是有事，也大不过二奶奶的事，我是借给他的，又不是赏给了他。”
王熙凤满意的一笑，跟林之孝家的说话：“瞧瞧你的女儿，真跟你们两口子天差地别。你们两口子跟没口子的葫芦一样，什么也倒不出来。她却是八面玲珑，心里有，嘴里也有的好丫头，比装蚊子哼哼的美人管用。”
平儿瞟了王熙凤一眼，心内腹诽：不就是昨个二爷在我那睡得吗，瞧你这醋吃的，还没完了。
林之孝家的欠欠身子谢谢凤姐夸她的女儿：“只知道个淘气，说话没轻没重的，跟着二奶奶好好学些本事。一丁点的皮毛，就够她受用一生。”
“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开铺子的事，我就教不出来。我说小红，有了好事，可别忘了主子我。”
小红赔笑：“哪能呢，那东西太凉，没敢给您进，别的，奶奶用着还行？”
合着煎饼馄饨，王熙凤也吃着了。
“确实和家里厨房做的两个样，诶，我说，他要是忙起来，谁管着这事？”
“正要回您话，想着请一个厨娘过去。”
王善保家的听着王熙凤和小红聊起了天，终于明白过来了意思，看看旁边站着的周瑞家的，心里暗笑，被晾起来了吧，且等着去吧，一会儿她说什么我都应着，看你个老货怎么办。
周瑞家的心里暗暗叫苦，坏了坏了，今日的脸面是丢定了，她指不定找什么错处拿捏我呢。等回去了吧，和夫人说说，给她个脸子看，再找回今天的场子。
小红快言快语把秦显家的事说完了，王熙凤只管慢慢的喝着茶。
等着小红接过了她的茶碗，她才说道：“姑娘们本是在园子里吃，老太太、太太、老爷们都知道这事，单给她们姐妹开的厨房，本来也是心疼她们的意思。可我这么一看，园子里的厨房竟敢苛待咱家的小姐们，这可不是小事。可见，有人不专心做事，一味的奉迎她们眼里有用的主子，这个口子可不能开。”
顿了一会儿，继续的说道：“既这么地，那就索性蠲了小厨房，谁也别想踩低攀高，让她们姐妹想个点子出来再说。怎么也是伺候她们，伺候不好还要那些人做什么。”
赖大家的站起身说是，她管着府里的饮食，所有灶头厨房的采买全经她的手，人手也是她调配。
小红暗暗吐舌头，原来凤姐的意思在这里，惹了长房的贾迎春，真当没事还行，她这个做嫂子的不出头，谁替二小姐出头。干脆都给撵出去，先让迎春出口气再说。
厉害，厉害！
小红佩服的五体投地，琏二奶奶秋后算账，一棍子打死了所有。谁在想着包了小厨房，不给她送重礼，决计的干不来。
凤姐又问小红：“你琏二爷今儿没去梨香院？”
“我出来的时候还没见着呢，只是薛家的哥儿在。”
“他又什么事儿？”
小红飞快的瞟了一眼周瑞家的，知道来了戏肉：“他等着府里给他支银子，说是好买药。”
果然王熙凤发作了起来：“笑话！用我们家银子他买药，再卖给我家，里外里他赚银子我们当傻蛋！天下有这样的好事，我怎么就不知道？周婶子，您的账啊，我看这么办吧。既然薛家赚了银子，那就算在薛家的账头里，我给您平了去。您说呢？”
周瑞家的心里一咯噔，嘴里可不肯答应：“凤姑娘这话我可就不明白了...”
“您不用明白，有明白的就行。”王熙凤拦住了周瑞家的话头，喊着小红：“小红，陪周婶子去趟梨香院，见了薛蟠就说我说的，想要钱先平账。以后没个三五千两的时候，少来我这报账。家里好歹也是个户部的采办，用着个皇商的名头，这点银子都拿不出，笑掉人的大牙。”
王善保家的应景笑起来：“还是琏二奶奶判的公平，赚着咱家的银子，就得给咱家做事。何况又是太太娘家妹妹的孩子，更应该知道这个礼儿。”
王熙凤蹙眉看了一眼王善保家的，怪她多嘴，王善保家顺势告辞：“我这点子事也不叫个事，这账头啊，我认下了！不用琏二奶**疼。”
王熙凤这才冲她笑笑，平儿终于知道动换了，过去请王善保家的出去，小红也顺势请着周瑞家的走一趟。
周瑞家的出了门就去了王夫人院，她才不去找什么薛蟠呢，不够丢人败兴的。
小红笑笑也没管她，自己也回了梨香院，叫开了刚刚封堵好的街门，顺着甬路正走着呢，身后有人喊她：“前面的姐姐可是宝二叔房里的小红？”
喊姐姐是对她们这些丫鬟的尊称，不论年纪大小。
小红侧身靠在墙根扭脸去看，心里一动，脸上却若无其事：“原来是芸二爷呀。”
芸二爷，五房头的长子长孙贾芸，可惜家境不算好，只留下一个寡母由他奉养着。
蒋玉函一脸玩味的看着小红和这个自称是贾芸的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心里直盘算，自己这里会不会成了“非诚勿扰”会所。
您瞧啊，那边见来人赶紧站起来行礼的，是贾赦小厮送过来的潘又安，也是司棋的意中人。
现在进来的呢，更是红楼书中唯一一对终成眷属还能过的好的夫妻，贾芸和林红玉。
您说有没有一点意思。
小红瞧着蒋玉函笑自己，脸就一红，扭身不进去了，留下贾芸自己去招呼一屋子的人。
可不是一屋子人么，除了先到的薛蟠，后到的贾琏外，贾赦小厮送来了两个人，一个是潘又安，另一个居然是长房庶子贾琮。
这还不算，还一个庶子也在椅子上晃荡着腿没个正形，正是贾政的庶子贾环。
再算上刚进来的贾芸，贾家小一辈的亲支近派，除了贾宝玉和贾珍、贾蓉父子外，就算在蒋玉函的屋里全了。
都是来找发财机会的人，修大观园时，肥了贾芹、贾蔷，贾芸也算是喝了一口汤。如今听说着又有机会赚钱，连刚长大些的贾环都按捺不住来试试，何况旁人。
贾琏坐在右手主座，满脸的不耐烦；薛蟠坐在他手边，仰着鼻孔看人；蒋玉函则好奇的打量着一切的来人，像是挨着个的对号。
藕官、龄官进来献茶搬椅子，让贾芸坐在了贾琮贾环手边，差着一辈呢，可不就委屈些呗。
贾琏咳嗽一声，这屋里他最大，不说话也不行。
“芸儿也来了哈，五嫂子挺好的？嗯嗯，好就行了。你们眼巴巴的来了，想些什么我也都知道，我这个做兄长叔叔的，也不能不管，但也不能全管。琮儿、环儿，你们还小，在等着几年的吧。芸儿呢...上次差事办的还不错，这次还跟着后边办差吧。有了什么空位，我想着你些。”
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全是废话，贾琏根本不想用他们。
贾琮不敢吭声，贾芸面露苦色，只有贾环说了话：“琏二哥，我可不小了，都十二了！跑腿传话我都行，别又不带着我，我娘知道了又要哭闹。”
潘又安忽然起身出门，原来小红在门外向他招手，众人没理会，随他去了。
贾琏一瞪眼：“你跑个腿，我还得差人跟着你。好歹也是贾家的少爷，丢了你怎么办。”
贾环刚想接着说几句，潘又安苦笑着回了屋，冲蒋玉函一躬身：“先生，小红姐姐说，中午园子里的姑娘和丫鬟们，怕是没了饭吃。因为...”看了一眼贾琏，无奈的说道：“因为琏二奶奶把小厨房给撤了。”
贾琏一下子站起了身，败家的玩意儿，怎么竟给自己惹事，一园子的小姑奶奶们，都是娇客，你怎么敢不给饭？！
蒋玉函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知道了知道了，给你些银子出去采买些粮食肉菜回来，别人饿不饿的不管，林公子那里饿不着就行。”
贾琏寒着脸就往外走，蒋玉函喊住了他：“琏二爷，稍安勿躁。这是嫂子替小姑子找场子呢，你去闹腾个什么劲。要我说啊，不是这么多找活干的小爷等着呢吗，看他们本事了，一人伺候一个姐妹，保管着饿不着，还看他们谁伺候的好。”
潘又安领了银子去买菜，贾琮眼珠一转跟着他一起走了。
薛蟠气呼呼的回家，今儿中午这顿，他一定要给他妹妹来顿好的。
贾环只好回家找亲娘去想办法，贾芸自告奋勇留下来帮着蒋玉函忙活，小红给领走；了。
贾琏还是不放心，先回了府里，等着见到王熙凤要问个明白。
顷刻间，散了个干净，蒋玉函伸了个懒腰，自己慢慢的喝茶。
这就是贾家，外面看着等级森严、礼法分明；其实内里是一塌糊涂，一个小厨房的事，都能让大观园里断了顿，虽说有王熙凤故意的成分在，荣国府大厨房肯定也备下了她们的饭，但是这事的背后，是人事调配的混乱所致。
乱就乱吧，越乱越好，早点完蛋，我早点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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